第1328章 无所遁形

孙传庭这算是彻底明白陛下的心意，于是不再进呈，转而以廷推决定。

    第二天再次进呈。

    “不见！”

    但蒋德璟没有动摇。他带着内阁众臣，硬生生的顶住了压力。

    ……

    山西商人嚷嚷了两句，见掌柜伙计都不为动，最后只能悻悻然的离开。

    首辅蒋德璟率群臣在安定门外迎接。

    这一次，朱慈烺干脆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房顶。

    他今年都76岁了，身子骨其实已经是不行了，但他一直强力支撑着，想要圆了自己的首辅之梦，原以为，蒋德璟致仕，他有极大的机会可以顺位成为下一任的首辅。

    ……

    大明隆武十四年六月，孙传庭班师回朝。

    隆武帝十六年十二月，马士英兵出云南，讨伐郑氏。缅甸水师亦出征。

    十月，十八岁的皇三子朱和圳，以理藩院官员的身份出使蒙古，即宣扬大明中央朝廷的国威，也抚慰蒙古众人之心。因其一半的蒙古血缘，受到了蒙古各部的热烈欢迎。

    大明各项改革能推展开来，他功不可没。

    大明内阁每一次的更换和改组，都会掀起一些波澜。

    这些证据，都被大明军获得。

    最明显的一个，就是商业繁荣，物价稳定，但是勤劳，所有人都可以安身立命，建立居所，过去，街道上成堆成群的乞丐，已经是渐渐稀少，甚至快要销声匿迹了。

    隆武陛下在武英殿接见，再次加赏孙传庭。

    后面的衙役推他。

    ……

    七月，首辅蒋德璟提出致仕。

    天津。

    最初，王增寿是推辞的，奈何官府问案，任何人也不得闪避，如果闪避，就会被衙役拘提，加上问案的审判官也是认识的，于是，鲜少露面的王增寿只能乘坐轿子，来到按察使衙门，接受问话。

    孙传庭怎么敢？

    暹罗，澜沧国、柬埔寨出兵相助。

    郑柞不敢行，用各种理由推脱。

    郑根自焚。

    首辅有了相当的自决权，全面负责内政，俨然就是丞相了。

    “朕不选，你定了，将最后的名字交给朕，朕勾朱即可。”

    君上送臣子，此乃大明历史的第一次。

    ……

    等于大明朝首辅的权力，已经实实在在，甚至是有些超过了历朝历代的丞相。

    “祖制祖制，朕以为，祖制并非不可动！”

    其子郑根继位，比起其父郑柞的自知之明，郑根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雄心勃勃的想要立一番功业，于是断绝和大明的往来，并联络阮氏越南，暹罗，澜沧国、柬埔寨，又勾结西班牙人，试图和大明对抗。

    从隆武三年到今年，蒋德璟担任大明巡抚已经十一年了，这十一年来，他殚精竭虑，兢兢业业，既要执行隆武陛下的改革，也要安抚群臣，稳定朝堂，身为首辅的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也作出了巨大的牺牲，他蒋氏在老家的牌坊被人泼墨，祖居被人破坏，有人张贴大字报，指名道姓的辱骂他，所承受的，正是改革而引起的各种怨恨和既得利益者的不甘和反扑。

    新任首辅，新任阁员，接下来就是六部堂官的调整。

    王增寿不由吃惊，愣了原地，不知所措。

    大明朝严厉斥责，召郑柞进京。

    “这违反祖制！”

    “那是锦衣卫指挥使，李晃李公公，还不上前？”

    收复辽东，位列伯爵，又刚刚取得西南的胜利，现在又要为首辅，孙传庭可谓是出将入相，荣耀至极。

    马士英擢太子太傅，赐玉带蟒袍，金银一千，家乡建功绩牌楼，改为西南总督。总督缅甸、云南、贵州以及交州军务。中南半岛若有叛，不必等朝廷命令，可自我出兵。

    “如果有成绩，再做五年。”

    太庙是皇帝的家庙，主要是供奉皇帝自己的祖先。另外一些特殊有功于社稷的皇室成员和大臣也能配享太庙。配享太庙是极大的恩赐和莫大的荣誉，有明一代，只有开国重臣能够享受，往后一百多年，再没有臣子的牌位能出现在太庙里，蒋德璟是第一人。

    王增寿进入大堂，忽然愣住了，用黑布遮住的那半张伤脸，不由自主的就跳动了几下。

    “朕以为，改的好。”

    但不久就传出消息，那山西商人乃是刑部通缉的一个大骗子，骗了街面上的好几家商行。官府已经将他抓获，正在查办。很快，街面上的一些店铺掌柜就都被唤到衙门问话，王增寿也在被传唤的名单里。

    “如果墨守成规，抱缺守残，国家必然灭亡！”

    谁都知道，王善人当年经营布行，在河南遇上了流贼，脸上被砍了一刀，留下伤疤，破了相，因此，鲜少露面，生意大全部都是儿子王喜在操持。

    孙传庭今年刚六十五岁，还在盛年，他肯定是熬不过了。

    虽然某些时段，比如杨廷和张居正，他们的权力甚至超过了过往的丞相，但大部分的时候，首辅都是皇帝的大秘，很多事情都是做不了主了。

    也是九月，郑氏越南惶恐，上疏请罪。

    “新内阁，新气象，朕给内阁五年的时间，全部的内政托付给你，五年没有成绩，孙阁老，即便你是朕的重臣，你也是非下台不可了！”

    ……

    但反对者，一概被驳回。

    ……

    这几乎是隆庆朝的旧事。只不过当时是隆庆皇帝的风格，但现在的隆武皇帝，却是将此事定成了规章制度，以后的大明皇帝都得照做。

    而他和太子、二皇子的学习路径也不同，从大学堂毕业之后，并没有进入讲武堂，而是进入理藩院，开始学习番邦政务，并时时前往蒙古草原。

    “大买卖也不见？”

    时值中午。

    但现在，隆武陛下却是光明正大将权力授予了首辅。

    其时正是午后，耀眼的阳光洒在大堂里，灰尘毕毫可见。

    “剥皮揎草是祖制，活人殉脏是祖制，不都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