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2章 夺门之变（四）

辽东，一个去蒙古。

    已经是隆武二十八年，他也已经是四十七岁的人了，虽然他身体康健，但谁也不能知道，在这个人均寿命只有四十多岁的大明朝，他还能有多长的时间？

    除了身边的四个贴身侍卫，两个王爷无法染指任何军队。

    ……

    这和历朝历代的情况，完全不同。

    班师回朝之时，隆武帝站在御车之上，豪情万丈，大声吟唱王维的七言诗。

    ……

    每每想到此，朱慈烺的心就缩成一团。

    大明国力昌盛，国泰民安，京师的繁华，已经不亚于汉唐的长安了。

    ……

    战后，准格尔蒙古元气大伤，再无力向大明挑衅，逃出五百之外的准格尔蒙古首领，急急派遣使者，向大明求和请降，意欲缓兵之计。

    玉靶角弓珠勒马，汉家将赐雪嫖姚。

    ……

    “召堵阁老。”

    他如果不能接受新式科学，不能明白新式科学对国家兴盛的重要，不能明白，新式科学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兴旺的重要，不能遵守律法的红线，那么，他继位之后，就很有可能会走回头路。

    ……

    ……

    “此臣所不能言啊……”堵胤锡伏地。

    “咚，咚~~”

    刑部大理寺火速核准。

    ……

    十月，隆武帝朱慈烺照例化身老师，在乾清宫召集众皇子讲课，从太子到年幼八皇子，一一坐了小板凳，认真听讲。

    对于这些抗议，朱慈烺原本是容忍的，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让他们发泄怨气也好，即便有个别人硬头，真的不参加明年的乡试，也不会对大局造成什么影响。

    相反，太子不但有詹事府、两春坊等众多官员的辅佐，而且五百武襄卫直接受命于太子，太子有权利撤换指挥使。

    不久，谣言渐渐而起。

    这给了陈敬廷假象，也给了他胆气。

    对于司法，他抱持谨慎，不愿意过多的干预。

    不得不说，准格尔蒙古的战力确实是强悍，不愧是新近崛起的强权，也怪不得能在清初卷起大风浪。

    虽然参与朝政，两个王爷可以和官员们接触，但而文官系统天生都是支持太子的，加上他们行事，都是在太子的领导和监督之下，他们上下其手，网络官员的机会并不多。

    随着新年的钟声，隆武二十八年来到。

    ……

    不止南直隶，安徽，浙江，江西，湖南湖北，等文风鼎盛的省份都有响应，俨然是野火燎原的态势。

    军旗摇晃，铁甲冲击，万马奔腾，大明军发起了总攻。

    因此，河南按察使衙门轻判，刑部大理寺火速核准，陈晓不用流放，不用坐牢，直接释放回家。

    太子令他忧虑，而围在太子身边的保守派官员，也并没有因为他一次又一次的打压，而有所减少，也就是说，打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一旦太子继位，这些人必然反扑。

    因为他早已经知道了实情。

    而西方科学已经崛起，一旦大明走了回头路，未来满清面对西方的悲惨，极有可能会在大明身上发生。

    这样的判决，令朱慈烺失望又愤怒，他清楚的知道，在这个案子里，太子虽然没有直接授意陈敬廷，但却是默许了，因为陈敬廷为了陈晓向他求情时，他没有驳斥，只是同情的叹息。

    如果太子是普通人也就罢了。

    ——科举全面改制，四书五经和《物理》《数学》《农学》的诏令，早已经发布天下，但各地的反对声依然不绝，首先是南直隶的书生秀才聚集在南京学政的门前，抗议朝廷的诏令，说，圣人之学竟然和下品并列，实在是我辈的耻辱，又在孔庙大哭，号召全天下的士子罢考，所有人都不参加明年的乡试。

    准噶尔蒙古首领见势不妙，提前带领轻骑逃走，但他带来的六七万准格尔蒙古精锐骑兵，却是大半丧于乌兰布通，被大明军杀了一个大败，最后侥幸逃走者，不及万人。随军马匹骆驼，各种各样的辎重，丢弃的漫山遍野。

    重审前期，詹事府少詹事陈敬廷秘密拜访刑部大理寺的官员，开了一个协调会，提出轻放张晓，以平息各地的抗议。

    事情重大，陈晓立刻被缉拿。

    护羌校尉朝乘障，破虏将军夜渡辽。

    这个时候，朱慈烺也只能和堵胤锡谈心。

    于是，亲王就藩的议题，再一次在朝中响起。

    三日后，少詹事陈敬廷以干预司法下狱，刑部尚书张卓被革职致仕，也就是说，他没有了退休俸。大理寺卿亦被罢职。河南司法官员受到严厉惩处。

    但不想，南方虽然闹的凶，但最先出乱子的，却是北方。

    却是抚远李定国率领的骑兵大军赶到了。

    战鼓擂响。

    ……

    隆武帝不准。

    李定国听闻朝中非议，深为不安，上疏请辞抚远大将军。

    这是朱慈烺不能容忍的。

    回京之后，辽王受到了隆武帝的嘉奖和勉励。

    河南开封府一个叫陈晓的士子，先是号召罢市、抗税，以向朝廷表达最严厉的抗议，不成之后，又在街头公开焚烧《物理》《数学》《农学》的课本，并带人攻击了传授这些知识的几个私人学堂，在老师学生都逃跑之后，他居然放一把火，将这些地方烧成了灰烬。

    居延城外猎天骄，白草连天野火烧。

    太子朱和埕跪在乾清殿，哭泣请罪。

    首辅史可法默默，张卓只说失职，甘愿领罪。无论隆武怎么问，他都只是叩头，而不肯说实情。

    朱慈烺打开看完，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

    激战中，风沙忽然卷起，旗帜倾倒，目不能视，沙尘中，一支精锐骑兵大军忽然从后方杀出，将准格尔蒙古杀的人仰马翻。

    张卓最开始不愿意，但最终还是妥协了。

    陈晓被重审，刚刚回家的他，又被捉了回去。

    ……

    随后，贩卖《物理》《数学》《农学》的书店，也被哄抢，造成几十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