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3章 夺门之变（五）

安慰。

    但调整太子的心思，隆武帝却丝毫没有动摇。

    “这什么意思？”

    国家大丧，颜后谥号“慈圣光献皇后”。

    ……

    七月，李定国班师。

    “你的苦心，朕明白。朕给他的时间，已经是足够多了……”隆武帝哀伤地说道。

    颜后忽发急病，卧床不起。

    出殡的那一日，皇太子朱和埕伏在颜后的棺前，数次哭晕。

    “万事都有第一次，虽千万人吾往矣……阁老不必说了。”

    隆武帝在殿前迎接，加封李定国太子少保。

    ……

    隆武帝没有准。

    “朕已经写好了一封给英吉利国王的亲笔书信，太子下野之后，就让他到英吉利国去游历吧。”

    颜后忽然病逝，犹如一计重棍，砸在朱慈烺身上。

    朱慈烺不能答，只能痛苦的闭眼。

    而且通过锦衣卫调查，发现太子纵容亲信属官，勒索下属，对于乾清宫的“课”，他表面上心，但回到府中，却从来都没有多看一眼。对于父皇放权内阁，不插手司法，他更是屡有牢骚。

    ……

    “在内心里，他并不认同朕的改革。也不尊重律法。”

    ……

    隆武帝亦是痛苦，不过他的心志却是无比坚定。

    “他是朕的儿子，朕爱他。”

    经过调查，乃是诬告，告发人以诬陷皇亲之罪被斩首。

    “陛下，不可啊！皇明还从来没有国本被废的先例啊。朝臣不答应，全天下的百姓，也不会答应啊。陛下，三思啊~~”

    多年的夫妻，当年在开封更是一起度过艰难，这些年，为隆武帝诞下了三子一女，隆武帝和颜后的感情，自不必说，听闻颜后患病，隆武帝立刻推开身边所有的事，专心到坤宁宫陪伴。

    ——平安年代，皇帝最重要的品德是什么？

    听闻隆武陛下有意调整太子之位，史可法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以为不可。又说，国本不可动摇，太子只是一时糊涂，只要善加教导，未来一定会是一个仁君的，他愿意以全家二十口的性命做担保。

    太子朱和埕听的呆呆，口中喃喃道：“……思子台，悔何益？延祚宫，找萧郎，他这是让我去找他吗？”

    灰色人影慢慢抬起头，凝目向两座书架的中间处看去，眼神微微激动，他知道，他等待了这么久，一直在期待的时刻，终于是到来了。

    “再给埕儿一次机会吧……”

    何胜道：“最初奴婢也是不明白，但这份信来的蹊跷，说的也不是凭空捏造之词，于是奴婢暗中调查，这才发现，原来这封信是出自锦衣卫总衙。”

    颜后哭。

    ……

    一共是四个人，其中两个人守在门外，另外两个人不请自入，推门走了进来。

    ——狡兔死，良弓藏。幽明灯，人空丧。

    ——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上北芒。

    “什么事？”太子抬起泪眼。

    灰色人影慢慢站了起来，花白的头发披散，目光和表情都平静无比。

    太子府。

    夜晚。

    一个不能控制情绪，动辄鞭打下人的太子，他心中怕是没有多少仁，更不会有人人平等的现代思想。

    ——和在他面前的温和有礼不同，太子在府中，面对下人，完全是另外的一副脸目，动辄暴怒，轻则掀桌摔杯，重责鞭打下人。这一次，居然是将一个宫女鞭成重伤，虽然经过抢救，已经是没有生命危险，但太子难以控制的暴力脾气，却是清楚展示。

    “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上北芒……这封信，你写的？”

    “你放心，朕虽然调整太子，但不会囚禁他。”

    隆武三十年。

    “陛下……”

    ……

    他已经清楚察觉到父皇对他的失望和渐渐疏远，他拼力表现，支持改革，但好像作用并不大，而随着李定国大胜准格尔蒙古，辽王声势渐起，地位不稳，有可能被取而代之的焦虑，在太子心中越发的严重。

    灰色人影摇头，用沙哑难辨的声音道：“不，下官甲二十九。”

    何胜点头：“是，只是被陛下秘密关押在锦衣卫总衙，不得出入，不得交往，所以，世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其实他并没有死，陛下将他关在总衙门，令他分析军情司和锦衣卫的各种情报，可谓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太子朱和埕急怒攻心。

    “一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奴婢收到了这个。”何胜从袖中取出一物，呈到太子朱和埕面前。

    “但他始终没有改变。”

    随即打开，信上只有两三句话。

    “放心，朕不会换掉埕儿的。”

    抚远大将军李定国在科布多大败准格尔蒙古，拓地千里。

    待巩承恩、周显和姚启圣都退出，何胜忽然跪下，哭腔着说道：“殿下，奴婢有一件事瞒着，一直不敢告诉你，今日想来，或可有所希望。”

    但此时，面对太子的哭诉，他们三人却都是没有办法。

    “萧汉俊？”黑色斗篷问。

    锦衣卫总衙。

    听脚步，就知道是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的陌生人。

    “朕担心，一旦朕百年之后，他继承皇帝之位后，会渐渐转回过去，朕的改革，会毁于一旦！”

    巩承恩是前驸马都尉巩永固之子，定王之乱时，巩永固千里疾驰，跟随还是太子的隆武帝杀回京师，不想遇到埋伏，中箭射死，因其功，隆武帝封为宛平伯，巩承恩继承爵位。

    “殿下忘记了，东厂提督锦衣卫指挥使李晃因为河南巡抚的案子，已经出京，宛平伯在锦衣卫兼着差事，他是可以安排的。”何胜道。

    长驸马都尉周显是为隆武帝的妹夫，是太子的姑父。

    ……

    他脑子里面依然还是上下尊卑，根本没有将宫女当成一条平等的性命。

    隆武三十二年八月十一夜，颜后薨。

    “朕已经五十一岁，已经不复盛年了，这个事，必须有了一个决断了。”

    姚启圣是右春坊左庶子，不但是太子的老师，也是太子的心腹和智囊。

    “怎么办？父皇还是要废我……”

    “可他被关在锦衣卫总衙，我如何能见他？”朱和埕像是问何胜，又像是问自己。

    西藏六世达赖，派遣使者赴京请封。

    不久，颂太子仁孝的奏疏，雪片般的飞入乾清宫。

    经锦衣卫的调查，这并不是第一次，过往就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只不过在太子府官员，詹事府两春坊的共同努力之下，所有的事情都被掩盖了，以致于锦衣卫都被蒙在鼓里，身为皇帝的他，也是没有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