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映,”回去的路上,惠惠坐我身旁,咬着我耳朵:“杨睿逸真不错。”
爷爷对着我:“映映,劳家老太太也过来了,刚刚还念叨着你们呢。”
韦惠惠揪着我头发:“江意映,你老实跟我交代,你跟我说的那个暗恋的男人,究竟是谁?”
我没胆拿这事烦二少爷。
我张大双眼,完全愣住了。
又想起两位老太太的话,人上了年纪感慨怎么这么多,老一辈的故事可真长。
“我约了同学行街。”
她心思之鬼斧神工,简直令我目瞪口呆。
除去我小学同学她不识,惠惠已经把我所有男同学的名字问候了一遍。
自从那晚之后,他若无其事,可我心里总是尴尬,可不想再去自讨没趣。
这样一位我从来只能远远遥望的神仙人物,与我何干。
我脚步顿时一停。
家卓从驾驶座下来:“上车。”
“你要去哪里?”家卓问。
家卓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了从餐厅走出的我,声音平缓:“楼市价格居高不下,并未有回落迹象,江氏的几个楼盘地段都好得很,况且江氏在劳通的资金走向都是我一手经办的,爷爷您大可放心。”
惠惠一把将手中的玉米棒子塞到了我手上,手舞足蹈:“当时就觉得杨同学气度不凡,谈笑之间杀人于无形,现在一看,果真如此的风神俊秀人呐——”
只是那一刹那,他骤然清醒,手指紧紧地扣紧我肩膀,不再动分毫。
之前校园论坛有张帖子,每天贴出他与女友街拍,然后底下有千万人日夜对着二人神情衣着发型提包评头论足。
我面不改色:“你最懂我。”
王光霁,本校最风云人物,没有之一,文武双全,英俊不凡,更有传闻其家世显赫,在读经济学院研三,和外语学院系花,是本校一对著名情侣。
家卓同我一起走进电梯,他已有些微醺,但步履仍然平稳。
我正要走过,忽然听到劳老太太轻轻道:“映映不像她母亲。”
惠惠妙语如珠谈笑宴宴,有她在,气氛自然大好,我落得清闲,吞了一个蜜汁鸡翅。
烤肉时有男生过来搭讪,一个穿着深蓝色套头衫的男生坐在我身边,一直殷勤地聊天。
他疲倦苍白面容,生病时忍着的一声不吭,偶尔的熟睡面容,睫毛覆盖下一层淡淡灰色,如华丽而伤感的威尼斯。
我悄悄站在门边的角落朝里看。
我心底有种不切实际的虚软,对他笑了笑,起身离开了客厅。
奶奶语气笃定:“她当时还未出世,怎会知,再说了,都隔了那么多年了,该忘的,也早该忘了。”
想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以前读书每次回家,父亲和芸姨吵吵闹闹,爷爷奶奶含孙弄殆,除了张嫂吃饭时记得唤我一声,基本无人理会我。
许久,老太太掏手绢擦擦眼角:“不要这么说,这都是命,麦大师批过,说我这小儿子命格弱,也难怪……”
惠惠翻着白眼,咬着手指,想:“高翰?不是不是,当时人家给你写了封信吓得你三天没敢来上学,——袁永年?不是不是,你不喜欢肌肉男——”
他的微笑浅蹙,他的温言低咳,是我倾尽一生去收藏的瑰宝。
我左看右看哪个男生都不顺眼。
我不知所措,只好柔声唤:“家卓……”
我随同他上楼,直到他瘫坐在沙发上,我才发觉他醉得不轻。
劳家卓点点头:“我没空,让郭叔送你过去。”
到了海边,大队人马早已到齐,谈笑声喧闹成一片。
饭桌上,江家女主人那可一个殷勤备至,芸姨又是给老太太舀汤又是给家卓布菜,张嫂晾着双手站在一旁,显得比我还多余。
他神情转淡,然后一分一分变得冷若冰霜:“江意映,离我远一点。”
语罢,随手放开我,走进浴室。
苏见点点头离开了。
这天是惠惠拉我去海边烧烤,她笑嘻嘻对我:“映映,我们班长邀了商管的男生来玩。”
奶奶低叹一声,突然有些感慨:“我们江家就这么一个女儿了,嫁给二少爷,也算对得起英杰了,也不枉我们两家这么多年情分。”
我早上独自去儿童城挑了礼物,又给父亲芸姨祖父母各买了东西,然后搭车回家,打算下午再去,吃顿饭就走。
这对金童玉女的光芒,无人能出其右。
我笑着起身说:“那我去找奶奶。”
我心底暗道:韦惠惠八卦之功,果真天下无敌。
劳家老太太将我一把拉起,乐呵呵:“哎哟,你这是叫谁呢——”
他招手唤来侯在檐下的郭叔:“送映映去市区。”
直到坐到他身旁,还有些恍惚。
我问:“去哪里?”
我摊手:“等下你自己玩,别拖我参与。”
我简直要吐了。
杨睿逸笑:“是,那小子买了一箱火花棒,拉了我们好几个寝室的人去放,不过后来还是没成。”
我撇撇嘴:“话太多。”
父亲看了一眼爷爷,才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
他抬起眼怔怔望我,一言不发,眉目迷离,眼底之间被极力压抑着的痛楚慢慢浮现。
我这时方侧目看了他一眼,男生浓眉大眼,模样不错。
我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
他自然而然提过我手上的大包小包放到车后座,回头对我说:“不是小弟生日么,我送你回去,我晚上有应酬,只能陪你呆一个下午。”
奶奶放下心来:“那就好。”
奶奶说:“嗯,这孩子从小就乖巧。”
我走进房间给他取干净衣服,放到他面前:“家卓,我给你放水,你去洗个澡。”
然后独自驾车离开。
他忽然伸手,大力地把我往他跟前一拉,我猝不及防,双膝跪在沙发上,身体倒他身上,我的唇贴近了他的脸颊。
我在大学形单影只的第三年,第十八次明确拒绝了对我略表示好感的男生之后,我被惠惠逼着承认了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但我就是死咬着就是不肯说是谁,她也拿我没办法。
他彷佛有些意识不清,低低唤我:“映映,你怎么在这里……”
惠惠这时方发觉上当,从座位上蹦起,狠狠掐我脖子:“你这小贱人,竟然敢欺骗老娘善良感情!”
惠惠晚上还约了我逛街呢。
惠惠眼神顿时一亮:“原来是法学院名嘴,久仰久仰,上学期辩论赛决赛,法学院和外院那场,你是四辩吧——”
奶奶笑:“这孩子,嘴巴越来越甜了。”
如今可真是妻凭夫贵,殊不知我这个妻子从不知夫婿此刻身在何方。
我懒懒散散,他问三句答一句。
惠惠又琢磨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陪着我叹了口气,语气竟然有点难得的同情:“映映,貌似他女朋友还蛮漂亮的,你……”
家卓亲真意切地望我一眼,略微欠身,谦逊笑笑:“还要多靠亲家长辈提点。”
我熟悉的是身着白衬衣的年轻男子,在书房柔和灯光下,带黑框眼镜看文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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