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关我什么事！”元婉冷嗤。

    元婉不知该喜该忧，正发愣时，手机响起，季沅打来电话。

    元婉抖着手拿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嗯。”元婉再次羞涩的轻应。

    季沅听元婉这语气就知道她不想多谈，他没继续追问。两人聊了几句挂电话后，季沅立马通知助理安排次日行程，他要前往元婉家乡。

    医生对她千叮万嘱，初期一定要注意，前几个月最容易流产。元婉在回家路上一直想着，该怎么告诉希希，能让他开开心心的迎接弟弟妹妹的到来。

    周蕙媛的嫂子跟着说：“媛媛这是第一次怀孩子，流产了对身体影响很大……”

    元婉含怨带怒的一席话说完，病房内久久无言。她妈有点懵了，不知道怎么应对。这跟她以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女儿不一样……

    季沅走后，两人奔进病房，围坐在周蕙媛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追问，“你们说什么了？”“你是不是惹他了？”“我告诉过你，季沅脾气很硬，跟他只能来软的。”“装可怜装无辜，男人都吃不消……”

    她激动的把伞都甩开了，冲上前去抱住那团光。她紧紧抱着他，惊喜的声音都哽咽了，“……你怎么来了？”

    “我跟周蕙媛什么事都没有，我一直把她当妹妹。我的女人，从始至终只有你。我不可能跟其他人生孩子。你得相信我！”

    他们皆是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怖。面对同样的困境，选择了相同的处理方式。本是为了保住那段感情，结果却将对方越推越远。自以为是的隐忍牺牲，从来不是感情的助力，它只会导致心理失衡，消磨感情，加速一段关系的灭亡。健康的爱，应该生长在阳光下，你我皆是自信又自爱，然后去爱人。出现问题，就去面对问题，解决问题，不逃避，不怯弱。两人紧紧携手，披荆斩棘，在爱中变得更强大。

    季沅在门边安静伫立，目光落在元婉手上，她青葱般白净的手拧干毛巾替她父亲擦脚，他心潮涌动，想到了很久以前，当他被派去美国公干，他妈病危的那段时间，她比现在更加体贴周到的照顾着她妈，给她妈端屎端尿，就连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对她赞不绝口。

    “老婆，你对我还有什么意见？”

    “为什么？”

    元婉蓦地瞪大眼，“这些钱都干什么去了？”

    他忍着被冤枉的心塞，说：“你忘了蔡智吗？”

    “不好。”元寄希摇头。

    元爸开口道：“别听你妈瞎说，千万别跟小季开口要钱。这样会被人看轻。你带了个孩子过去，能让他们家接受很不容易了，再来个烂摊子，没人受得了。”

    季沅跟进房间，见她进入衣帽间取衣服，拉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不。”季沅将她搂入怀中，“不是因为脸和钱。是因为爱。没有爱，就算有再好的皮囊再多的钱财，我也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账。”

    “好老婆，别闹了，行吗？你非得隔着误会，咱们心里都不舒服？”

    “我说错了吗？要是季沅肯出力，咱们建业也不会到这一步！”

    不仅如此，寒暄了没几天，那些人开始借钱了。

    “老婆，你跟我出去，咱们把话好好说清楚。”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半截身子入土了还要为这对不孝儿女操碎心！”元妈跟元爸拌了几句嘴，又把炮火对向元婉，“那些债你还管不管？我跟你爸都被逼到没地方住了！”

    次日，元婉起床收拾自己，买了早餐赶去医院看她爸爸。她妈住在一个亲戚家里，带着侄子彬彬，还没过来。

    周蕙媛被扇的趴在床褥上。她扭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季沅，眼泪怔怔滚落，“沅哥……”他从来没有凶过他，更没打过他……她现在流了他的孩子，他居然会这么对她……

    季沅瞧元婉那不情不愿的娇气模样，心中略有失落，但没勉强。他将她搂在怀里。这种把她踏踏实实抱在怀里的安全感、幸福感，足以抵抗体内欲求不满的空虚。

    元婉依偎着季沅，眼里光芒涌动，“妈妈希望他成为一个勇敢的人，不畏艰难，不惧困境，无论人生面临什么挫折，都能站起来，继续前行。敢于发出自己的声音，敢于追求自己想要幸福。”

    元婉对老板招呼：“一碗四两牛肉拉面，宽面，不要香菜，要葱花。一碗二两，细面。”

    周蕙媛哭着控诉：“姑姑，她嫉恨我怀了沅哥的孩子就这么害我……孩子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他急的力气失控，元婉一个踉跄撞到他肩膀上，他顺势将她抱住，“你就不能听我好好说话？”

    元婉离开医院，刚走到街边，抱着树吐了起来。

    “可是你都不跟爸爸说话。”

    元妈高声斥责：“你怎么说得出口这种话！那是你哥！他还不了，我跟你爸逃不了，彬彬以后一辈子都逃不了！我们全家上下都没好日子过！这次你爸差点被弄残废了，下次他这条命就没了！你非要我们都被逼死才高兴！行啊，我带彬彬跳江！就留你一个人在世上！你跟你男人守着金山银山去过日子！我们算是白养了你这个白眼狼！当初就不该生你！我辛辛苦苦供个大学生出来，还不如人家初中就拉出去打工的女儿，人家女儿多孝顺，每年在外面打工的钱都拿给家里，弟弟结婚出钱买房！你读那么多书读成了自私自利的冷血动物！”

    元婉眼底情绪翻涌，脸上不动声色。片刻后，她抬起头，连眼神都平静如斯，“你找我谈有什么用？你应该找你要嫁的男人，让他跟我离婚，来娶你。”

    “当初我就误会你跟他有什么，难道你跟我一样犯傻误会我？”

    季沅去包里拿照片，周蕙媛又说：“沅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留个念想……我知道你不可能跟我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嫂子怎么就知道我怀孩子了……我没想破坏你的家庭……”

    那一年，她在他身边这么秀气好看的吃面。那一年，他们许下山盟海誓，要相伴一生。如今七年过去，当年的面馆不见了，当年的街道变宽了。当年青涩稚嫩的女孩成了成熟坚强的母亲，当年不名一文的穷小子成了财富主宰者。世事变幻，沧海桑田，唯一不变的是，七年后他们还在一起。她就在他身边，他依然能这么看着她吃面。他的初心，他的始终，都在，都是她。

    “不行，今晚不说清楚我睡不着觉。”

    “爸爸好辛苦哦。我要给爸爸做个加油蛋糕！”

    他拿着照片，转过身，走到床边。

    他被佣人从幼儿园接回来，听说爸爸妈妈在家，直往楼上跑。

    “拿出来！”季沅加重语气。

    她挣开那女人的手，面无表情道：“有什么话，等季沅来了再说吧。”现在她一个人孤军奋战，那些人分明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不想徒劳的解释了。

    “沅哥！”周蕙媛的堂哥看不下去了，“有事的是惠缘！她怀了你的孩子，被你老婆弄掉了！”

    元爸叹了一口气说：“本金加利息差不多有四五百万吧。”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季沅说：“你给元婉看的照片，拿出来。”

    季沅走到床边，对元爸问候，“爸，身体好点了吗？我最近有点忙，比小碗晚一天过来，您别见怪。”

    “小宝宝……小宝宝？小宝宝？！！”季沅的表情由平淡转为惊诧转为激动，声音一下比一下高。元婉捶了他一下，“别吵到希希！”

    这么温柔善良的女孩，他没有好好呵护她，反而用他阴暗狭隘的心思去揣度她、伤害她……

    “我……”元婉想说自己怀宝宝了，又很羞涩，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感觉。她现在也拿不准要不要这个孩子。过几天吧，等她去医院检查，有了确切结果再说。“我今天很累了，我想好好睡觉。”

    元婉迅速道：“我不想在儿子跟前吵。”

    洗完澡后，元婉带儿子睡觉，给他讲睡前故事。元寄希迷迷糊糊间，发现妈妈还坐在他床上，说：“妈妈，我要睡觉了，你也去睡觉。”

    元婉笑了笑，“他是什么感觉，他自己会告诉我，用不着你来说。”

    元婉想到再次相遇时，季沅那冷酷的模样，他暴怒时扭曲的表情和嗜血的眼神，不禁瑟缩了下。那时候的他，真的太可怕了，就像一个狰狞的魔鬼。

    “小碗，你听我说，我跟她……”

    “那你干嘛这么惩罚我？”

    元婉别开脸，咬了咬唇，“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夜风徐徐袭来，吹开元婉额头上的刘海，季沅的目光看向她，忘了收回来。昏黄的灯光下，她扑闪扑闪的长睫毛就像落满蜻蜓的盛夏池塘，眸底是一汪清潭。

    季沅揽着元婉的肩膀，她搂着他的腰，两人自然而然的贴靠在一起，姿态亲密无间。

    “你以为霸着季沅老婆的位置就能高枕无忧吗？叔叔阿姨不接受你，你迟早要从季家滚蛋！”

    季沅将元婉抱入怀中，哑着喉咙道：“我们都一样，我也是怕。看到蔡智亲你，我不敢问，听到大家说你们在一起，我不敢质疑，看到你房间里的套，我装作没看到……我怕事情一旦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承受不了……”

    “你当时为什么不向我求证？去酒店了还跑掉，回头也一声不吭？”季沅又问。他觉得自己这个冤大头实在当的太冤了。

    周蕙媛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她今天来的目的可不只是告诉她这件事……

    元婉咬咬唇，心里似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只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年轻时他的思想也被自己父母影响，想要儿子，生了儿子还想再生个儿子。可是这些年下来，他愈发觉得，女儿更懂事，更孝顺，更贴心。他这个儿子从小被骄纵坏了，反而养成了自私蛮横的性格。

    “真的。”元婉定定的与他对视，一片清澈的眼底是绝对的信任，“只要是你说的话，我就相信。你别找证人跟我对质，我不需要。”

    周蕙媛起身追了出去。

    “因为你变帅了？有钱了？所以变得自信又豁达？”

    元婉转身离开衣帽间，走到卧室，元寄希正跑进房里。

    “噗……”元婉喷笑了，“这是什么鬼，寄信。”

    病房里，元婉蹲在床边，正在给他爸洗脚。

    这天中午，季沅过来陪元婉和她爸妈吃饭时说：“我了解了下情况，当时有其他人参与动手，他喝醉了，手中没有凶器，没有把人致死的能力。有几个下手重的已经认了，律师说能争取到三年五载的刑罚。”

    深夜，酒店房间里，季沅缠着元婉浓情蜜意时，元婉阻止了他，“别……不行……”

    “有事吗？”元婉跟她不是太熟，只知道她跟季沅走的近。

    季沅快要吐血三升。

    元婉听着父母的争吵，心生无奈，她知道一旦回来，这是绕不过去的事。

    医院病房里，周琴跟周蕙媛妈妈一起陪在周蕙媛身边安慰她，季沅推门而入。

    “老婆，你别怄气，这事关我们的感情和信任，我必须要……”

    “再厉害能比得上季沅？他不是很有钱，不是产业遍布全国数不清？这点小事都搞不定？要不是假有钱要不就是存心不帮！”

    从小到大，家人对哥哥的偏爱，凡事为哥哥优先考虑，她已经习以为常，她习惯了被忽视，习惯了忍耐，习惯了承受。可她内心也渴望被呵护，渴望被宠爱啊。她也想做膝下承欢的孩子，依偎着她妈撒娇。亲子节目里，母慈女孝其乐融融的画面，每每看的她热泪盈眶。她有多羡慕，就有多难受。

    周蕙媛妈妈和周琴愣在原地，后背生凉。

    元婉说：“你为什么要帮他？当初他那么对你……”

    元婉心里清楚，这种钱借了是有去无回。几千几千的她还能当做是好事，借几万十几万的她就不行了。那时候她一心想着要攒钱买房子，要攒钱给圆圆做手术，自己的日子过的都很朴素，哪有那么多钱大把往外撒。

    “她还拍照片了？拍什么了？”季沅蹙起眉头。

    “因为他是你的亲人。”季沅笑道。他还是留了一线，他能帮他完全脱罪，但他认为吃点苦头，对元建业的人生更好。“他不算十恶不赦的混蛋，在里面吃点苦头改造改造就够了。真要搭上一辈子，你侄儿彬彬怎么办？”

    元婉打算等回去跟希希聊聊，再决定要不要孩子。

    元婉淡淡道：“出了点意外，不想你们多操心，就没说了。”

    元婉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时，被她用力攥住。她缓了几口气，下意识的抚上肚子，害怕心绪激动影响孩子。

    元婉：“你们做过什么她就拍了什么！”

    元妈在一旁接嘴：“告诉你有用吗！你哥千辛万苦跑到你那去就被人给抓了！我们只当没你这个女儿了！”

    元爸连连点头，“好女婿，我懂你的意思。建业就是从小被我们惯坏了……”元妈跟着说：“我们相信你，你是大老板，有能力有想法，你说的肯定是对的……”

    季沅当真想了想，说：“那家拉面馆子还在吗？”

    “哪里话，怎么会……”季沅这么殷勤，元爸倒不好意思了，“我也没什么事儿，你们一个个赶回来，多耽误你们事儿啊！”

    元婉带着元寄希下楼，母子俩高高兴兴的DIY烘培点心。季沅说：“我先出去一趟，晚上回来吃饭。”

    “小碗，你别误会我！”季沅跟上她的步伐，抓住她的手，急急道，“我不可能跟她生孩子！”

    元婉眼里泪水滚下，滑过脸上的伤疤。

    元婉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这几天受的委屈和不愉快，在这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了。

    她心里三分紧张三分羞涩三分甜蜜，暗暗揣测着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她爸长叹了一口气。

    元婉轻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半夜醒来，兽|性大发？”

    “我现在不能。”

    “怎么了老婆？”他轻咬着她的耳朵，压在她身上不肯挪开。

    季沅将元婉搂在怀里，“爸爸希望他成为一个坚强自信的人，相信自己，信任身边的人。”

    元婉转身离开病房。季沅愣了几秒后，立马追了出去。

    元婉跟儿子聊着天，渐渐地，元寄希睡着了。她挨在儿子身边，呼吸儿子带着奶香的气息，心中的躁乱和憋屈渐渐被平复。

    “妈妈，爸爸是去加班了吗？”元寄希好奇的问。

    元婉无力辩解了，她表面装得再若无其事，孩子也能把她看穿。

    元婉想去外面的长椅坐着休息，还没走到门边，被周蕙媛的弟弟拦下了。男人的手劲比女人大得多，他猛地将元婉推了下，愤然道：“季沅来了又怎么样！你害死我姐的孩子，还想置身事外？”

    “好呀，希希打算怎么做？”

    季沅刚进季家时，亲戚里的平辈小辈们都有种愤愤不平的心态，还有人暗中加害他，倒是周蕙媛，从一开始就站在他这边。他把她当妹妹一样带着，平常跟朋友一起玩，她要跟着，他也没阻止。

    但现在面对季沅，周蕙媛双手发麻，后背发凉。她咽了咽喉咙，眼泪流的更急了，“我什么都不要，只想保住这个孩子而已……”

    周蕙媛心中慌乱，还是对她妈和姑姑说：“哥哥想跟我单独聊聊，你们先出去吧。”

    元婉敲开隔壁邻居的门，从邻居口里得知，她爸住院了，她妈正在医院照顾着。邻居说：“就昨天的事儿，建业被抓后，债主上门讨债，你爸跟人发生冲突，不小心伤了腿……”

    她想挣扎，他把她死死扣住。一个极尽掠夺的吻结束，他将她推倒墙上，喘着粗气道：“你到底信不信我？”

    “够了！”周蕙媛蓦然低喝，含着泪水躺下，拉起被单蒙住脑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关三五年就能出来？那太好了！”元爸激动的差点老泪纵横。原本他们都认命了，估计元建业这辈子得把牢底坐穿，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转机。

    “来看你爸还带个口罩，医院里人来人往，就你金贵！就你怕得病！装模作样就别来了！”元妈在气头上，看元婉哪儿都不顺眼，就连她脸上带了个口罩也要骂几句。

    “你什么时候能把我像哥哥一样看待……”元婉哽着喉咙说，“考虑到我的家庭，在乎我的喜怒哀乐，关心我的处境，不把我当做为你们奉献的工具，你才是有资格教训我的妈妈……”

    元婉看着他，眼神冰冷，面容带笑，“回家了就不谈公事，好吗？”

    “我没有……”元婉试图辩解，被周蕙媛弟弟打断，“路人都看到是你把她推到地上，你还有脸狡辩！”

    “这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周家人个个义愤填膺，“你手上有一条人命！”周蕙媛的嫂子紧紧攥着元婉的小臂，“你以为有季沅做靠山，就能为非作歹？”

    “小碗……”季沅追上前。

    元婉转过头，瞪了季沅一眼，回头对元寄希笑道：“爸爸在想工作上的事儿呢。咱们不管他，走，跟妈妈下楼去烤披萨。”

    “那现在……”

    “小碗，做没做我心里很清楚。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什么都没做。”季沅捧起元婉的脸庞，看着她的眼睛说：“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给我时间，我会搜集到足够多的证据向你证明。”

    “就是你不在意，才让你那些姐姐妹妹有机可趁！”元婉指出问题所在。

    “专心开车。”元婉冷冷打断他的话，“有话回家再说。”

    心系肚子里孩子的安危，元婉语气加重，脸色阴沉。这样的她，在不经意间散发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凛冽之气。

    “希希回来啦！”元婉蹲下身，将儿子抱住，笑容灿烂的将他左右脸颊分别亲了下。这开心的模样，与刚刚截然不同。

    元婉取下口罩，脸上的伤口|暴露出来。

    元婉一听就明白了，“我们去看看。”

    元婉沉默不语。

    季沅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心里再着急，也只能无奈点头，“好。”

    “不然呢？非得我亲眼看着你们上床？”元婉冷道。

    “有有有……”季沅像小孩一样，兴高采烈的贴在她肚皮上。

    陈莉……季沅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他对她印象并不深刻，但他过人的记忆力还是让他很快找出来了。他也想起了他们吵架后的酒店那晚……

    元妈由失望到希望也满足了，抹着泪感激道：“这事儿多亏了你帮忙，不然我们建业下半辈子就没希望了……”

    有他这个保证，元婉心里好受多了，但她面色不改，冷哼，“就怕你狗改不了吃屎。”

    元婉回想起多年前的画面，依然记忆犹新，依然心如针扎。她缓缓道：“我是亲眼看到你和你的同事陈莉睡在一起……”

    “不用证明了。”

    “那就看他以后改不改……”

    “别闹了。”元婉把季沅从身上拉起来，“我们给他想个名字吧。你说叫什么好？”

    元婉扯扯唇，“你说。我听着。”

    他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季沅拿着照片往外走。

    “好勒！”

    随着季沅走近，仿佛有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配上他阴霾的脸色，周蕙媛心里发憷。

    “我相信你。”元婉打断他的话语。

    元婉进了病房，看到她爸躺在病床上，眼泪都下来了，埋怨道：“怎么不告诉我……”

    他的语气威胁意味十足。周蕙媛脸色微变，“那次……你……你喝得……”

    季沅一大早出发赶路，同时让下属调查了解元婉家的情况。他没联系元婉，傍晚时到了县城，径自赶到医院，前往病房。

    “出国读几年书，怎么变蠢了？把这种拙劣的把戏用在我身上？”季沅眼里暗光凛然。

    周蕙媛就像个柔弱无助的小白兔，眼泪扑簌簌落下，一脸的委屈心酸，“沅哥，你别误会我……我真的没想要破坏你的家庭……”

    周蕙媛一愣，嗫嚅道：“我……”

    “我说，我怀了季沅的孩子。”周蕙媛再次道，上扬的声音带着尖锐的挑衅。

    “你不开心了，我当然要过来。”他的声音从口罩里发出，沁着冰凉的冷空气，好听的像是清泉漱玉石。

    元婉沉默不语。她不想像个泼妇一样，在公众场合跟他吵闹。

    季沅又说：“债务方面，利息都停了，以后不会有人骚扰你们。本金等他出狱以后还。闯了祸就有人在屁股后头收拾烂摊子，他永远成熟不起来。我是有能力给他还钱，但这对他没好处，反而会让他成为彻头彻尾的窝囊废。受点教训，才能让人警醒。不然他这一次的苦，算是白受了。”

    季沅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小碗，只有爱，能让人变得更好。”

    接下来两天，元婉在医院照顾她爸时，季沅为她家的事情走动，元婉并不知情，以为他在忙自己的事。

    “啪——”清脆的一耳光甩上周蕙媛的脸庞，伴着季沅阴沉的低喝，“闭嘴！”

    “真的？”季沅将信将疑的看她。

    季沅伸出手，钳住她的下颚。他稍微使劲，她牙根生疼，说不出话来。季沅冷眼睥睨她，“我的酒量你很清楚，一般不会醉倒。一旦我醉倒了，就是不省人事。我怎么可能跟你酒后乱性，嗯？”

    “老婆，我爱你。”

    元婉甩开她，加重语气道：“有什么话你去找季沅说！跟我说没用！”

    季沅的手掌抚上元婉的肚子，“是个弟弟，有哥哥带他玩。是个妹妹，有哥哥保护她。”

    元婉往后踉跄了下，稳住脚步。

    元婉皱着眉头沉默不语，她妈越说越多，越说越激动，气的伸手推搡了一下她，“人家的女儿那么孝顺，我怎么就没那福气！你说我生你有什么用！”

    元婉赶去人民医院，路上联系在医院里工作的表姐。赶到医院后，表姐带她去爸爸的病房，说道：“别担心，没大事，就是腿折了，好好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种充溢胸腔席卷全身的幸福，令她就此死去也心甘情愿……

    “没什么，我爸身体不舒服，我先照顾他几天。过几天回去。”元婉不打算跟季沅说家里的情况，更不想说他哥欠了一大笔高利贷。她知道，季沅最不缺的就是钱。但是他的钱再多，也不是救济她家的理由。她不希望这场婚姻成为救济和扶贫。

    “为什么？”元婉受伤了，儿子居然这么不待见他？

    解决了老家的事情后，元婉跟季沅回B市了。

    季沅坐到元婉身边，拉过她的手，攥在掌心揉捏。

    元婉没吭声。季沅一个用力，把她托抱起来。他抱着她走出了里面的小房间，放到外面大卧室的床上。

    元婉一抬头，发现季沅直愣愣的盯着她看，“看着我干什么，再不吃面坨了。”

    进浴室前，季沅说：“我来帮忙。”

    “老婆，我看了那些照片。你就凭那个误会我，我多冤枉啊？你没发现，那些照片都是她一个人作妖？我就睡死在一边嘛……”季沅压在元婉身上，委屈的给自己辩解。

    元婉趴在窗户边一看，外面雪下的不小。她围上围巾打着伞出门了。

    元爸从病床上坐起来，“还没来得及说……”

    周蕙媛将一叠照片甩在元婉跟前，慢条斯理的搅动着桌上的咖啡。

    拿定主意后，元婉拿出手机，准备给季沅打电话。

    周蕙媛的弟弟紧紧攥着双拳，气的脸色煞红煞白，但他没有冲上去跟季沅叫板。他打不过季沅不说，他们周家的实力跟季家也不能比。正因如此，他们才想跟季家再结一门亲事。周琴是季沅的后妈，他们担心等季沅完全把握了季氏后，把周家的既得利益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