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远了。
只觉得前方一片桃花,开得甚是绚烂,两三个如娇似玉的美人围着一个男子,旁边一匹白鬃毛的马不耐地用铁蹄刨着土,扬起头一阵嘶鸣。
我几乎是滑了下来,跌得屁股生疼。
“是么,真不凑巧。”几个宫女低头捏着帕子,互瞪了一眼。
门轻轻被人从外头推开了,小李子抱着水盆低头进来。
小太监调侃够了,故作深沉的望着我,身子笔挺地跪在了地上,我一惊忙往后退,他会心地笑了一下,蹲在地上,从水盆里捞起帕子拧干了,匍匐擦起了地。
“何止是喜欢,简直是……”太激动了。
似乎……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与那群宫女嬉笑声。
惊魂未定……
“弄太医,您再不走……怕是皇上这身子也等不到你的药了。”
谁放在这儿的?
我疑惑的低头,掂在手里抓了抓。触感分外的不陌生,料子也眼熟得打紧儿……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还真扬鞭,绝尘而去。又是溅了我一脸的灰。呸……呸完之后一愣,总觉得哪儿不对却又说不上是什么,半晌才反映过来。怒,真是,表里不一……这个词形容他实在是太贴切不过了。弄玉啊弄玉,人看着这么温柔……内心狠着呐。这么远的路,就把我一个人抛在这儿……这要怎么回房啊……花花草草的,又无人烟,这究竟是哪儿。
我毫不理会,盘腿而坐,双手慌忙的打开了结,结果……金粉抖出来撒了一身,包袱里隐约可见玉扳指,蝶簪……我小小疑惑了一下,用手拨了会儿,果然还有一盒胭脂……
径自摸了摸小胸脯,耳朵却竖了起来。
兄台,你自不用与我说,三年不回我都没意见。
原来是擦地……
“吁,到了。”
灰溜溜的走着,也不知来到了哪儿。
他的手抚上了我的发,“勺儿,听我的,你不适合这儿。”
两三个宫女面带潮|红,在桃花的映衬下格外的美丽,这身段这长相,还有那含情带怯的眼神,着实……勾魂着乜。
“你啊什么都好。”他脸上渐敛笑,收起了吊儿郎当,没了风流样人也变得正经起来,眼神温柔,“纵然有满肚子的花哨主意,但心思却全写在了脸上,这份单纯却是宫中少有的。”
我神色禀然,大叹一声不好。
我默,低头走掉。
他像是真在寻思,沉默了半晌,很认真地看着我说,“我正琢磨着圣上寝宫的金壁怎么被刮坏了这么多……”
“喜欢么?”弄玉笑着站在我身侧。
“吃饱了么?嗯……”他凑了过来,悄然问着。
那是一张极为俊朗的脸,像是所有的神采都聚在上面,在太阳的映射下俯瞰着我……
我无语凝咽,这个高兴啊,直拿袖子擦口水。啧啧……这些花得够芳华吃多少年哇。
我也不想……让我知道谁拿药熏我,有他好看……
关我什么事啊……
我还以为给我叩拜呢。
“只怕我要的,你给不起。”
“我今天又是要出宫一趟,夜里才能回来。”他浅浅的说着。
弄玉也撑手在我身旁坐下了,撩着袍子斜乜一眼,凝神望着我狼吞虎咽的模样,低语:“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怎就摊上了你这德性。”
我不禁用袖子拂开桃枝,往那方向多看了几眼,这马俊乜……腿壮肥得,不知道烤来好不好吃。
“几位主子的病会另有太医过来诊治。”弄玉像是没看到,低头笑着举止谦徇有礼,脸上一片柔和。
秀美的眉斜入鬓,笑得格外的张扬。
我转身,无形象可言地拿手搔头,疑惑道:“你知道华公子一大早哪儿去了。”
一声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想要你……”
“回头我跟他们说去,不能这么饿着你。”
弄玉站在她们之间但笑不语,手抚着白马,恍若圣贤之人一般,沉吟片刻温柔地说道:“臣奉皇命在身,得出宫办事。”
想着想着我就忒激动啊激动,竟有些意往神驰。
找到了,吃食。
哼……
我头皮一麻,突然一双手搭在我的腰侧,使劲一楼,轻笑与呼吸声拂过我的鬓发,我眨了眨眼,还未反映过来,身子便被凌空抱起。
我笑了一下,不语。但,就我这几日的观察……芳华开的药方确实没问题,只是煮出来是什么样……能否入皇帝的肚子里,就很难说了。
内心深处突然升起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怎么这马蹄声从远至近,渐渐大了起来……身旁的宫女们也发出一阵倒吸气。
徒然间,那抚在我肩头的手却一把用力,将我整个都埋入他的怀里。
阳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书桌上空荡荡的。
“对了,有人托我带件东西给你。”弄玉从马上掏了一个包袱扔到我怀里,笑眯眯的望着我,“打开看看。”
头没入花草中,他手撑着我耳侧,伏下身子望着我,笑了。
我很不解的望着他。他笑了,就像第一次我看到他时,很圣贤的模样,一脸的关切且诚挚:“宫里复杂多变,人心难测,我不知道是否该任由你在宫中闯荡,或许这决定本身就是个错……”
还以为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倘若把义父带到此处,想必他一定会兴奋得难以自持,再灌他一点点酒,会不会主动以身相许……
我眯眼一笑,自顾自的又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你试一试饿了大半天不吃东西,保准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不怪他们,我一不留神睡到晌午才起,饭自是没处吃了。”
翌日,我打个呵欠醒来,发现榻被糟蹋得一团乱,枕头旁还有一抹清香,留有小撮的灰烬,摸起来像是定心安神的香。
被风这么一吹,才察觉到肚子里空荡荡的,着实饿得慌。
吓得我小心肝怦怦直跳。
“死弄玉,你在玩什么!”
四处乱钻,偷鸡摸狗得翻了一轮,才认命的发现他们这些宫女太监压根就没为我留饭。
柔软且略有些潮湿的泥土,一股浓郁的花香萦绕在周身,我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花海中。
我望着那包袱笑了,表情极傻:“你说这金粉从哪儿抠来的?”
“太医,我家主子今早起来身子有些不适。”嗲得好听。
马背上颠得很,抓不住缰绳,只能被折腾得晕忽忽,胃里空空如也,绞痛得厉害。
装吧。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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