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bsp;  一股热流涌过，差点流鼻血。

    他以极依赖的姿势靠着我并浅淡的笑，头暧昧的蹭着我的，一下又一下，突然身子的重量全压在了我的身上，头埋入我的脖间，没了动静。

    我悄然进了房，朝她们使了个眼色，这宫女们竟如临大赦，喜笑颜开颇又感恩的望了我一眼，躬着身子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给关了。

    我都没法说弄玉那厮了……

    不知他，透过我的这张人皮面具，看到的是谁……

    远远看见破旧纸窗里灯火极亮。

    多不好意思乜，我默然，低头揉袍子。

    那语调柔情极了，尾音还上扬，听得人酥麻极了，然后他就像是睡死了一般，再无动静了。

    烛火昏黄，晃个不停。

    我怎么闻到了奸|情的气味。

    如此这般拿话侮辱他，非得要拿小簿子记下来……回头一一算账。

    我笑着嗯了一声。

    紧接着一阵清香袭来，我胸前碰触到了温软的怀抱。

    我直起身，拿块布将透风的纸窗堵好，弄好拍拍手，低头却愣住了。

    掀着眼皮慢悠悠的说：“我这不回来了么，你也让我进屋伺候啊。”

    墙壁上的轻撑在另一个人身上的倒影以缓慢的姿态伏下。

    一顿喧闹过后，院里便清静了不少。

    我深呼一口气，身形滞了一下，朝里看了一眼，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匆匆下阶梯唤了小太监去弄两碗醒酒的汤。

    门砰的一声，一个人闯了进来，余音带笑却戛然而止：“憋得紧，这会儿舒畅了……我们再喝一坛，不醉不休。”

    我想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抱紧了他。

    “有有有，你等着。”

    那痣仿若是泪，暗红似泣，惹得胸口一阵疼痛，不由得黯然怅然所失。

    我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白光闪过，惊愕得手足无措，等等……

    我手夹着箸子，颇有些诚惶诚恐……

    韩子川今儿怎么有空闲功夫来此处……不过，想必也不会难为芳华。

    抚上了发，冰凉却比水还要来得顺滑，让人舍不得放手。

    “芳华，我回来了。”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打破了屋里的宁静。

    心里一声叹息。

    嘿嘿，正愁着几日无聊得紧，闲着也是闲着。

    我怔住了，徒然凳子一歪，摔倒在地，这一下子被吓得不轻。

    我拿手轻轻安抚着他的背，声音也柔软了起来：“我不走，哪儿也不去。”

    这一次，叫我别走。

    唇上微麻，脸却烫熟了，心怦怦似乎要跃出了胸膛。

    啧啧，叹为观止。

    他不再把我推开。

    这不……今天又错过了晚膳。

    “这东西华公子能吃么？”

    被他这么看着，我心猛地跳动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腾得一下热了，被他摸过的地方仿若被烫伤了一般。

    他眉蹙着，像是睡得极不安稳。

    他果然是不清醒了，我内心一软，搬了把凳子靠近了坐了下来，手撑着头，默默地注视着他。

    他他他他，什么时候醒来的？！

    顶着难以言喻的压力，我很恭敬的鞠了躬，低声道：“华公子已经醉得不成形了，若是太子还想和华公子聊聊天，奴婢这就下去，预备些醒酒的汤。”

    我直望着他，吞了下唾沫，小声说：“我没走远，刚就在外头伺候啊。”

    掏耳朵。

    “还有馒头么？”

    睡着的他，也有一派说不出来的妩媚。

    好家伙……

    旁边的太监孙子一样，弯着腰，恭恭敬敬的，还要时不时的拿手去搀扶他，生怕被摔了。

    于是我天天捂着小毒粉四处溜达，偶尔迎风撒一撒……

    一轮清冷的月亮高挂。

    两片炙热的唇贴在我的唇上，却像一个未经人世的少年一般不知如何是好，他的舌轻轻敲开我的唇瓣，烛火映射下的两具倒影像是要重合了一般，极温馨。

    他还不知情，最爱抚花弄草的一个贵妃被赐白绢昨夜吊死了，听说她是最受先皇恩宠的，死前抱着唯一的女儿哭了大半宿，宫里对这事议论纷纷，那个小丫头我很熟悉……曾一度潜入芳华殿里死抱住他，偶尔扮作宫女称自己为小黄。

    我怎么忘了，韩子川与芳华彻夜畅饮，他只是去了趟茅厕而已，如今，回来了……

    突然，门吱的一声开了。

    “这边，这边走……”

    纸窗被风撞得吱吱作响，外头风吹着，隐约有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要来这儿遭罪，义父，多想让你在宅里陪我，一辈子永生永世。

    芳华全然不在意，一个人倚窗，偶尔煮一壶花茶，独饮。

    未必，来了尊贵之人？

    我轻轻嗓子，捏着喉咙尽量让清脆的嗓子听起来低沉一点：“义父，回屋里歇着吧。”

    他趴在那儿，不吭气。

    那人一席明黄色的袍子，也没让人搀扶着，似乎是酒醒得差不多了，一双目很诧异的望着我。

    我觉得奇怪，趴在窗，伸出手指还未来得及掏洞……就被小李子一把抓着手拽出了大老远。

    “本来太子爷还想吃的，可是华公子却叫人夹了出来，说是要留给饿痨鬼……”他捂着嘴，斜乜我一眼，偷笑着。

    我饥肠辘辘的回宅子。

    我环顾四周，在他身侧的桌上，发现了一坛子，描有青灰色的纹印，眼熟得很……蹙眉，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肩，没任何反应。芳华此时已醉倒在桌上一动也不动了。

    话说回来……

    他不答，闭眼，容姿美好，脸庞闲静沉雅，可眉宇间却有一抹愁。

    芳华美是美，但毕竟还是个男子。

    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我拿袖子捂住嘴，仓惶的看着他，脸微微发烫，往后退了一下，只想找个地方钻了进去。

    这一看，不打紧……

    平缓且绵长的呼吸……

    我能说是去惩奸除恶了么。

    他侧头埋入袖袍，只露出大半的脸，白皙如玉泛着醉人的红，横入鬓角的眉也格外的销魂……

    这一次耍流氓的时间可真长……

    手颤抖地触上，心里竟有些酸涩不已。

    我只当是扰得他无法入眠，便稍离开了一点，抬眼柔腻靡靡地望向他，他斜趴在袖上，睫毛微抖着，醉醺的美目一点亮光闪烁，波光流转，竟比烛火还要还得有神采，脸上柔和，微一笑，静静的望着我。

    等等，该不会是……

    他们八卦的东西也真是独树一帜。

    “刚从里头撤了几碟下酒的凉菜，你等着，我给你弄点。”

    他可曾知道，我，为了心上人，也能同样不计后果，甚至比他做得更甚……

    他凑了过来，双目仿若池中被搅乱的月影，泛出迷离的光芒，眯着眼似乎是要把我看个真切。

    我揉着肩，哼了声：“你干什么啊，下手这么重。”

    他身形晃荡起了身，却一倒，将我压在身下，手撑在地上，一阵清香夹杂着淡到醉人的酒味与久违的温柔便席卷而来，我一愣，不知该抱还是将其推开。

    几个宫女跪在地上拿绢布擦着，还不时地抬头望了向趴着在桌上的芳华，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样子。

    屋里的空气有些闷，甜涩的酒味弥漫开来，椅子横倒在地上，散在地上的还有大片的花生壳和碎瓷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