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月凑近屏幕,“您孙子……”
答应让梁司月跟来,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郑妈和梁司月似乎很有话聊,一起带出来,能免去他很多的麻烦。
吃饭的时候,梁司月和郑妈延续了车上的话题。
梁司月日常学习生活很平淡,最近特别值得一说的,可能也就兼职被中介拦腰宰了一半工资这件事。
还在发愣的时候,池乔愉快地跑过来,“小月小月,你收到消息了吗?”
梁司月实则有意克制自己的音量,但郑妈好像挺无所谓的,柳逾白更无所谓,服务生不远不近地站着,也完全没有一点反应。
果真,两人一上车就没住过声,电台里的音乐成了她们聊天的BGM。
没一会儿,服务员推着一辆餐车过来,餐车上是燃着蜡烛的生日蛋糕。
服务生离开她身边,去为郑妈服务。
语气几分傲慢。
倒是劳驾留句准话再走?
郑妈算是从小照顾他到大的,柳逾白尊重她的付出,感激她的忠诚,但某些时候,也不喜她的关心过了界,对自己生活过度刺探。
服务员挂着标准的笑容,迎接三人到位上去,绅士地替她拉开座椅,微笑问道:“女士需不需要我帮您把大衣挂起来?”
郑妈为生日换了一身新行头,毛衣外面套一件熨烫过的呢子衣,头发仔仔细细梳得没有一根乱毛,再戴上深蓝色盆形帽,整个人精神焕发。
柳逾白将车泊停在小区门口的路边。
车离柳宅还有一段距离,郑妈叫柳逾白就在这儿停,剩下的路自己步行回去,就当消消食。
服务员拿来菜单,郑妈又点了一些小食。
她心里委屈又不得不低头的时候一贯是这样。
“不用。”梁司月立即按住了领口的扣子,故作镇定地说。
梁司月松一口气,不自觉脸都红了。抬手去端玻璃水杯,抬眼时正好与柳逾白视线对上,她立即移开眼,窘迫更甚。
梁司月之前便有疑惑,柳家吃食都要是新鲜的,郑妈每顿也都跟着柳家一起吃。她把这些东西,还有之前剩下的打包了给谁吃?她明明住在柳家,家人也都不在同一个城市。
车厢里一下就安静下来。
她里面穿的那件毛衣,肩膀上有个地方勾线了,但因为是外婆亲手织的,没舍得扔。自己拿毛线绞了绞,在家里穿挺合适。也是图方便,出门没换。
郑妈这头的事情聊完,又问及梁司月的近况。
梁司月家离柳宅不算很远,梁国志为方便工作特意租的。
梁司月笑一笑,说下次再说。
柳逾白笑了笑,“你生日重要,不值得为外人浪费这个时间。”
对面的柳逾白似乎胃口乏乏,牛排只切了三分之一不到。这时候放下刀叉,忽然问郑妈:“吃得饱吗?再点一点?”
四下看了看,好像来店里的人,都不像她这样正襟危坐。
梁司月赶紧说:“我自己坐车回去吧,也不远。”
“……不是故意的。”她小声解释。但料想柳逾白不会信。
梁司月:“……”
出门的时候,只当给郑妈送个果篮就能回家的,就没有用心收拾。而且,即便提前知道,她现在的衣柜里也找不出来一件衣服,能和当下这个场合相称。
柳逾白定的,一家预约制的西餐厅。
然而等她抬头去看,他分明是在注视着餐桌上火苗缓缓摇曳的蜡烛。
眼神由明亮而黯淡,跟一颗星星熄灭似的,这一过程简直传神。
回去路上,郑妈敞开了窗户,说想透透气,今天太高兴了,吃得也开心,脸都是烫的。
对方说:“之前负责你的那个员工已经被开除了。克扣大家的工资正在统计和追讨,核准以后财务会一一补发,梁小姐留意一下自己的账户余额,七个工作日内没收到的话,请再和我联系。”
但郑妈恳求说,多个人热闹点,她一心软就还是答应了。
郑妈却拦住她,转而笑问柳逾白:“能送送小梁姑娘吧?”
……其实那照片柳逾白也是看过的,“有福气”都算是很委婉的评价,但叫梁司月说出来,语气真诚得连他都差点信了。
梁司月笑了笑,“吃一堑长一智吧。”
“被人坑了还笑得出来哦,傻乎乎的。”
柳逾白一顿,咬着烟,若有所思地瞧着她。
当然,也可能家世和财富优越如斯,天生就会比人多几分底气。
梁国志简直是她的命门。
但不管这句话是不是对她说的,都让她放松不少。
他肯定是做不到的,因为当时他看到照片,只憋出来了“不错”两个字。
郑妈提上东西下车了,叫柳逾白开车注意安全。
然而并没有。
柳逾白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忘了,你爸还吃着柳家这一碗饭?”
她们坐柳逾白的车去。
梁司月做好了心理准备才跟进去,但是里面的氛围还是让她紧张起来。
搞得郑妈十分伤心,知道“不错”在他这里,不过是个安慰人的说法,从此以后,自觉的再也不在他面前提孙女的事。
柳逾白手搭在方向盘上,问她:“住哪儿?”
“我没有不情愿。”
郑妈又说:“你才十六岁,缺钱就找你爸要,别自己出去兼职,不安全不说,还是应该一学习为重。”
她是真的不愿意跟柳逾白相处。
果真,副驾驶窗户落下,柳逾白手臂搭在上面,“过来。”
梁司月分明地看见,柳逾白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是不是不爱吃这么甜腻的东西。但他还是拿起勺子,沿着边沿挖下极小的一勺,送进嘴里,随即便丢下再也不碰了。好像精准计算过的,再多一点就到了他的忍耐极限一样。
聊到开心处,郑妈哈哈大笑。
柳逾白好像已经提前结束了这一顿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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