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柳逾白一顿，转过头来看她，只差把“什么玩意”直接写在脸上了，“现在这个环境做女团？不如直接参加选秀，还有一点希望。”

    低头捏着纸团的时候，忽觉柳逾白身体探了过来。

    她在柳逾白面前已经无所谓表情管理，顶多只端个礼貌的的架子，“柳先生什么事？”

    她擤过鼻涕，擦干净眼泪，又抽出一张纸巾，把用过的纸巾团一团，拿在手里，准备下车再扔掉。

    梁司月内心挣扎了好久，才去拉后座门。

    柳逾白蹙眉，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他压根没听过，“贵司出过什么影视作品？”

    “为钱不行吗？”

    不是没有女演员在他面前哭过，可年纪这么小的，算是头一回遇到。

    车子发动，继续行使。

    “你先冷静一点。”他几分倨傲，似乎压根不愿意跟她平等交流，从调性上直接否定。

    她以孤注一掷的心态签约准备出道，换得他一句“出不了头”的评价，羞辱感、挫败感以及茫然，多重压力之下，碰上这么个无处可退的境地，才让她控制不了情绪。

    客观来说，柳逾白是要比周洵更好看的，皮肤也白了近一个度。却并非没有血色，而是呈现冷玉一样的质地。

    还因为，他放大的脸，自带冷淡感的浅褐色眼瞳，以及身上浅淡的香味，让她快没办法呼吸了。

    梁司月略感莫名，“……和朋友吃海底捞。”

    “他是不是圈里风评不好？”

    头发垂落，完全遮住了脸，只能看见肩膀在微微颤动。

    哪知道柳逾白不好好留在家里吃饭，还是把她逮着了。

    梁司月垂着目光，没有应声。

    “他都有后援会？”脸好看就能为所欲为么？

    梁司月真被问住了。

    梁司月不是他的员工，他下不了命令叫她别哭了；哄人吧，不好意思柳总从来不哄人；威胁……不至于不至于。

    梁司月拉了两次都没拉开，更加懊恼，“开门！”

    几分钟过去，梁司月摸过了纸巾盒……因为她需要擤鼻涕。

    肉眼即能看出衬衫的剪裁有多好，可精良材质的衣衫并没有夺走视线的重点，反而尽职地做个陪衬，把他衬出一种绝版一样昂贵而难以企及的英俊。

    “五年。”

    柳逾白没听见一般，继续往前开。

    她原本觉得这是剑走偏锋的一招妙计，被柳逾白一说，忽然有点怀疑这团的靠谱性了。

    她背对着他，朝向车门，手指还维持着要去开门的动作。

    “为钱何必进娱乐圈？”

    梁司月不得不提醒，“我好像没说我要回家。”

    池乔想了想，“好像没听说过啊？不过他是制片人，一般人轻易也接触不到，也没什么八卦传出来。即便有，也很快就会被公关掉。哦！他有个粉丝后援会，非官方的。”

    梁司月好不情愿地上了车，系上安全带。

    “那图什么？钱？”

    也不接他的面巾纸。

    后半程两人都没说话。

    梁司月目光和声音一样的清冽，“我知道，柳先生是经验丰富的业内人士，也有生杀予夺的权利。但你的经验，就从来没有出错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

    “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走什么路和柳先生有什么关系？我挡到柳先生的道了吗？”

    柳逾白扯了一张面巾纸，递给梁司月，“如果你觉得这是羞辱，我道歉。但我坚持自己的判断……”

    “靠边把我放下就行了。”

    沉默许久，梁司月才说：“柳先生是圈内人士，有高屋建瓴的视野。我不一样。青木首先向我伸出了橄榄枝，是我看到的第一个改变命运的契机……”

    又拿下中控台上的纸巾盒，直接丢在她腿边，让她一伸手就能够着。

    对方告诉她，他们要做的是一个“二次元”和“古风”相结合的女团，这领域内有成功的例子，不用正面参与娱乐圈残酷的竞争，是有很大概率能出头的，即便不能出头，在细分市场上混个温饱也没问题。

    没办法，只好叫她自生自灭。

    赚钱是梁司月的出发点不错，但她跟公司订立的合约，其中有一项便是由公司提供每周至少两节的表演课。她打算之后艺考，走科班路线。等合约到期，也能多一条路。

    梁司月默默地想，那他就是完美的。

    当他是司机呢？柳逾白又出声，“坐前面来。”

    她觉察到柳逾白的视线，动作一停，尴尬得哭不下去了。

    她撇下了所有的敬语，情绪也终于顶到极点了。

    “可以这么理解……”

    不单单因为他说话伤人，伤口撒盐。

    对上她呆若木鸡的脸，他停了一瞬，望着她问道：“入了行，今后多的是比今天更难听的话，你打算回回都哭？”

    木已成舟，柳逾白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偶像这条路，你出不了头。不过还是祝你发展顺利。”

    “不，”梁司月摇头，“这是我的路，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

    “这种大佬级别的人谁不知道？”

    梁司月反应了一下，哦……是让她扔面巾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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