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到车上,气氛一样的不尴不尬,梁司月向右转过头去,假装专注窗外的街景。
不过,如果是她自己主动想要掌握一些技巧,他也不妨稍加指导。
另一端,梁司月等了一会儿,莫莉终于回复消息:柳总在家,他让你自己过去找他。
“……”柳逾白蹙眉瞥她一眼,“我做什么了?”
在绞尽脑汁想话题,抛出去发现效果不如人意,继续绞尽脑汁想话题的循环之中,这漫长的一顿饭终于要结束了。
总计消费156元,一听这价格,梁司月立即说:“我请吧!”
他黑色上衣外面是烟灰色的中长款薄风衣,深灰色长裤, 黑色皮鞋,一应的剪裁简约而材质精良。都是深色, 衬着冷白的肤色, 整个人给人感觉很不可接近,他的英俊是属于极有距离感的那一种。
立即住了声,耳根红了一圈,佯装镇定地去夹菜,忽略对面柳逾白的揶揄目光。
哪知道她是认真的,将他的手往回推,一面赶紧拿手机调出付款码,出示给收银台的服务员,不给他抢单的机会。
梁司月的第一反应就是, “换一家吧。”柳逾白这种人, 怎么也不可能把时间浪费在等位上。
穿过玄关,到了客厅,她吓了一跳,赶紧停下脚步——柳逾白穿一件白色睡袍,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柳逾白并不耐烦应承她的道歉,原来在她心中,他就是这么个形象,“我要真想针对你,别说丢工作,你连道都出不了——还有事吗?没事赶紧滚吧。”
但他不那么想把这种信手拈来的,技巧性的东西用在她身上,小孩儿么,最珍贵最有趣的,不就是那些怯缩、局促又尴尬的真实反应。
店面装修成了一种很不地道的东南亚风格,梁司月进店的时候有一种心虚之感,担心这店的评分名不符实。
梁司月看了好多遍也没看出来哪里“无奈又宠溺”,她分明是“无奈又嫌弃”,因为那时候池乔一直不停地在叽叽喳喳花痴着沈黛。
公司不放过任何一个热点,很快,双人直播就安排起来了,有时候还投放生活花絮,官方引导“磕CP”。
柳逾白看她一眼,“你脸上写着怀疑我胃癌晚期。”
“你能肯定你的感想不是千篇一律?”
春节前后便要艺考,公司没安排过于密集的行程,只除了一个电视节目,是团队的经纪人蔓姐早早替她们定好的。
“别乱说!这种晦气话得赶紧‘呸’掉。”
梁司月她们录制的那期综艺,没多久就播了,给她们小小地引流了一些新粉丝。
梁司月回复:“麻烦莫莉姐了。”
回去路上,经过加油站。
梁司月愣了一下,些许难堪地回答道:“如果柳先生是导演的话,我应该会聊对你电影作品的感想。”
梁司月解开安全带,背上背包,手插|进兜里检查了一下手机是不是在,就拉开了车门,谢谢柳逾白送她回家。
转头去看,她也正在看他,目光格外的清灵。
梁司月呼一口气,硬着头皮将其推开,“柳先生?”
她厚脸皮地问道:“你感冒了么?”
梁司月赶紧点头,生怕他提议再坐一会儿。
片刻,她又低下头去,“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我觉得,这些只是技巧。我不是说沟通的技巧不重要,而是……”她急于表达自己的意见,以至于措辞的节奏跟不上思考的节奏,显得有些磕磕巴巴,“如果是凭借一些跟我本身特质或者业务能力无关的技巧,而赢得了导演的青睐,我觉得这并不光彩。”
梁司月见他精神乏乏,一脸病色,刚想多关心两句,没开口就被柳逾白给打断:“先说你的事。”
梁司月悄声问池乔:“季乐乐是哪家公司的?”
在音乐声,和这样时常没头没尾的对话之中,车不知不觉到了梁司月家的小区门口。
莫莉告知梁司月:“柳总今天没来公司。你如果找他有事的话,我帮你问问他有没有空见你。”
点菜的时候,柳逾白也没什么想法,叫她自己想吃什么点什么。
“季乐乐是你公司的艺人,我们曾经,又闹过一些不愉快……”
实话说,他没有太意外,她会这么选择才是应当的。
柳逾白打开车窗,腾出一只手去拿烟点烟,他随意地抽了两口就将其按在了灭烟器里,出声道:“如果我现在是一个导演,约你出来聊一聊,想看看你是否符合新片某个角色的形象。你之前没见过我,这是第一次见面,你也打算就这么一直冷场下去?”
柳逾白自始至终脸上无甚表情,“你跑来找我,是觉得这是我授意的?”
这话的意思,是她们挡人道了。
梁司月整张脸都红了,抬手打开了车载广播。
出了电梯,是一段干净的大理石走廊,沿着走廊往前走,就到了公寓门口。
柳逾白看她一眼,“已经有点明星的自觉了。”倒不是嘲讽,单纯的调侃。
蔓姐跟电视台那边人沟通完,发了好大一通火气,回来挨个询问她们,有没有在外头不懂规矩,闯了祸得罪了谁。
梁司月多少有些难堪,但毕竟是她不问青红皂白在先,而且,柳逾白好像还生病了。
她脾气暴躁又强硬,会议室里直接开口痛骂季乐乐背靠那么大一个公司,还贪心不足来跟他们这种小公司抢饭吃。
她还是选了旁边那条自己买的,拿上手机和钥匙,出门。
池乔看她一眼,“……柳逾白公司的。”
柳逾白懒得理她,递过自己的卡。
宽敞电梯里,就梁司月一个人,这高档公寓的电梯间,收拾得干干净净,轿厢的四壁连个多余的指纹印都没有。
梁司月瞧见附近坐着等位, 或是自店门前经过的女性,好些会偷偷地多看两眼, 不知道是不是把他当做了明星或是模特。
说出口便意识到,自己这话的口气,就像是平日里外婆常常絮叨她的那样,但当是她对柳逾白说,就很不适宜,甚至有一些逾距了。
她说了声“拜拜”,跳下车。
柳逾白也不再说什么,他本意也不是想刁难她。
蔓姐对这个工作很是重视,为此不惜跟公司力争,推掉了一个大型漫展的商演。
梁司月神情渐沉,犹豫片刻,还是开门见山道:“柳先生这么做,好没意思。”
他们等了没多久就排到了。
“……”
“你选的不就这家, 换什么。”
梁司月迟疑地走过去。
季乐乐在今年热播的一部网剧中,出演一个三集下线的小配角,但因为那配角形象出彩,使得季乐乐也有了一定的记忆度。
“我没有……”梁司月自己都觉这辩驳很是苍白,“好吧,其实我以为柳先生是厌食症之类的。”
“拍照做什么?”
今天梁司月找她,问她柳逾白现在是否在办公室,如果要见他一面,是不是要走什么预约流程,最迟多久能见到他。
自己跟她呆一块儿觉得放松,也同样因为他能完全抛下那些生意场上的惯性思维。
这是她跟池乔出来吃饭的固定流程之一,都成了惯性,以至于,当她看见柳逾白迟疑的目光时,才意识到。
柳逾白拿上单子,去收银台买单。
“不要。”
三道菜渐次地端上来,味道没有那么惊艳,但也能归在“还不错”的范畴里,这让梁司月稍微放心了些。
“找我什么事?”柳逾白突然出声。
柳逾白说:“还行。给个七十分吧。”
很快,梁司月的碟子里就堆了好些虾壳,反观柳逾白……
“没话可说就别说了,与其说一些不尴不尬的话题,你不如替我把广播打开。”
“这些就够了。”梁司月看一眼柳逾白。说不定都吃不完。
“柳先生不用这么瞧不起我,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梁司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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