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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说着就哭出了声。
离梁司月的家已经不远了,两人走路回去,一路上都没说话。
柳逾白一边注意着车况,一边问她,“你现在在哪?”
没有了,不就是之前有的意思?
“我……会跟我爸商量的。”
“……我求你的话,你会答应么?”
梁司月微微侧身,面向此刻已经将目光转向车窗外的柳逾白,严肃神色,“我可能没什么资质,但比起努力,我不会输给任何人。柳先生,请你帮帮我,我不会浪费你的每一分投资。”
池乔是行动派,“你有他的号码吗?我帮你拨,你自己说?”
两人将背包卸下放在座椅上,脱下外套和围巾,过去选菜。
“因为,我好像想不出柳先生会帮我的理由。”
“我们……”梁司月环视四周,店里还有其他食客,“我们吃完了出去打好不好?”
尤其一个人的时候,各种情绪就争相地涌上来。
在最好的朋友面前,梁司月不想强颜欢笑,“……我好像已经习惯了现在这种高强度的节奏,一想到马上就要回到正常的生活,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适应。”
池乔:“……”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你之前打电话找我有事?”柳逾白的声音里听不出来情绪。
池乔按下拨号键,紧跟着按下免提。
那之后,她越想越后怕,就再也不敢给柳逾白发消息了。
梁司月愣一下,这就赶她走么?
然而,柳总说话带大喘气的:“……去后座,拆你的生日礼物。”
“所以……你真的打算退团?”
“那怎么接通又挂了?”
紧跟着,他说:“先纠正你,吃娱乐圈这口饭,一分资质比十分努力重要。碰巧,你也不是完全没有资质。”
一接通,对面就挂了,他当是她不小心误拨,或是什么恶作剧,懒得、也没那个精力理她。
梁司月心绪难平,那方湿巾纸, 被她无意识地叠成了方块,拆开, 又叠起来。
“我……”
池乔实在没有胃口,沉默许久,她说,“或许……”她看着梁司月,“你不是认识柳逾白么,是不是可以试着问问他又什么办法?”
梁司月不说话了,她承认自己快要被她说服。
她在这个圈子里的经验也并不比梁司月丰富,这事儿远在她的能力之外。
柳逾白蹙眉,别开了目光,“你不替自己争取,就指望赌一赌,说不定我就答应你了?”
池乔回去以后,梁司月走进小区大门,却没有立即上楼去。
梁司月摇摇头,诸事不成,叫她觉得沮丧极了,她向池乔道歉,实在没有过生日的心情。
“我送你。”池乔很坚持。
“不用……”
这个时间店里人不多。
结果就听见她在哭。
室内室外温差大,玻璃门上起了一层雾气,外面寒风料峭, 推门进去干净、明亮而温暖, 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我去办点事,正好顺路。你要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我就去你那儿停五分钟。”
梁司月摇头。
柳逾白似是总算满意了,伸手,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眼泪擦干净了就下车……”
“嗯……”
柳逾白听完倒是毫不意外,他早知道潘兰兰不会手下留情,“你知道你得罪谁了?”
“我确实没什么理由帮你。”
第二天纠结半天给他发了一条消息,结果完全没有得到回复,一下就将她的自以为是打回了原形。
池乔从包里找出一包湿纸巾递给梁司月,叫她可以擦一擦脸。
是她拒绝了蔓姐所谓的“提携”,就得有承担结果的觉悟。
心里很是挣扎,“多半没什么希望,我和他顶多只能算是熟人的关系……”
池乔抱着她嚎啕大哭,“你怎么能说得出这么理智的话……”
上回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敢直接杀上门去找柳逾白对质,后来成功要到了他的微信号,让她莫名的有些飘飘然。
梁司月赶紧伸出手臂搂着她的胳膊,“你如果提出要跟我一起退团,我才觉得是伪善呢。走这条路一直是你的梦想,你不要为了任何人而放弃……”
调高空调温度,再摁亮阅读灯,他瞥她一眼,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一会儿,服务员送来煮好的两碗麻辣烫,她们各自埋头心不在焉地吃着,心里一时只有茫然,和无由的惶恐。
池乔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方才,和池乔步行回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想清楚了。
梁司月小跑着过来,拉开了车门,坐上来时,身上一阵寒凉的气息。
小区门口不能久停,柳逾白将车开出去,去附近小道上找了个位置,靠边驻车。
至少,这个决定她是不后悔的,她选择了原则而非妥协。不后悔的事,遗憾足矣,不至于到“惨烈”的地步。
梁司月懊恼极了,飞快侧过头去,右侧玻璃窗上,依稀映照出一双无声落泪的眼睛。她咬着嘴唇没有发出声。
离开公司前,莫莉来跟他核对明天的行程,她翻着自己的备忘录,突然意识到什么,“啊”了一声,“……今天好像是梁小姐十八岁的生日,我应该给她准备一份礼物的。”
柳逾白自己开车回家,怎么都忽略不了莫莉随口一提的生日这一茬,想了想,还是给梁司月回拨了一个电话。
梁司月一时愕然,“我好像并没有哪里得罪过她?柳先生知道为什么吗……”
实则,她是有想到过柳逾白的,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代价太大收益太小,她不认为柳逾白会有任何愿意帮她的动机。
池乔哭了好久,而梁司月一直忍着没有哭,她实在不喜欢两个人抱头痛哭这样太过惨烈场景。
方才,柳逾白接到梁司月电话的时候,还在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