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明天晚上来吃饭,我已经跟外婆说过了。”
待柳逾白进来,电梯门合上,她忽地揪住他的衣袖,踮脚,直接将一个吻落在他唇上,趁他反应前,又迅速地退开了,低头说:“谢谢你。”
一切了然的表情, 让梁司月不好说谎, “嗯”了一声。
“准备睡了呀,所以跟你打声招呼——你还在忙么?”直线距离甚至不过几十米,却在电话里交谈,这种感觉很有些奇妙。
说不上有什么意味,仿佛发自本能的自然而然。
柳逾白扬了扬眉,“小朋友,这种可做不得数。”
柳逾白说:“您叫我逾白,长辈都这样称呼我。”
梁司月打开门,入眼先是一束花,一大捧的香槟玫瑰,拿墨绿色布纹纸捆束着,花朵饱满,品相好极了,一丁点败落的迹象也无。
梁司月调整了一下,使它们排列得错落有致些,一眼看去,玻璃水壶也真有了花瓶的样子。
梁司月笑得眉眼弯弯,“难道你还要吃瓜子糖果吗?”
热水壶里,水刚刚烧好,用来泡茶正好。
柳逾白看她单手不大方便,便起身去帮忙,顺带说她:“就把我晾着?你的待客之道呢?”
梁司月几分局促地点头,“……我知道的。”
梁司月将花瓶置于餐桌正中,应一声,就进厨房去帮忙端菜了。
窗户应当是没有关完全,外头起了风,撩起纱帘,浅浅地飘起,又打下来,也像打在她的心里。仍有隐隐的悸动感,为今天这一个,恐怕余生也将永远回忆的黄昏。
她吓得正要切断,柳逾白却接通了,画面晃了一下,却是对准了天花板。
走到餐边柜那儿,蹲着翻找半天,找出来一只玻璃的广口凉水壶,等线排列的竖纹路,造型还算好看。
“才不要。”梁司月笑着将视频挂断了。
“你钥匙带上,我也马上出门跳舞去。”
翌日傍晚六点,柳逾白准时过来敲门。
梁司月时刻要注意热量摄入,吃东西不多,是第一个落筷的。但未下席,一直陪坐,偶尔再提箸吃两口。
梁司月拿出洗净的陶瓷茶具,往茶壶里丢一把茶叶,浇上热水。
这么多菜,当然剩了许多。
梁司月走过来, 倚坐在扶手上, 往她手里看,笑说:“您白天再弄, 晚上光线不好,伤眼睛。”
梁司月从小没有妈妈教导,许多事,包括在学校跟男生、男老师相处的界线,包括月经初潮,如何使用卫生棉这些,都是她这个做外婆的教的。
她这口吻,已经很有长辈的自觉了。
柳逾白端起茶杯,浅啜一口,问她:“你爸不回来?”
梁司月不好意思说自己才跟柳逾白吃完了一个果盘, 只推说才吃完饭, 还不饿。她盘腿坐进沙发里,歪着脑袋看了会儿外婆做针线活,一针一针排得又齐又密。
外婆将剩得较多的用保鲜膜封好,放进冰箱;只剩些许的,就直接倒掉。清理残渣,碗盘都丢进洗碗机里——她不止一次对梁司月说,这个精装修的公寓,自带的洗碗机真是太方便了,省了她不少的功夫。
柳逾白笑了,“你到底是想睡还是不想睡?要是不想,就上来陪我工作。”
“他一般晚上都不回来吃饭,俱乐部离得远,开车回来要一个小时,没什么事他就住在那边的宿舍。”
走到门口,拿起玄关柜上小置物篮里的钥匙,梁司月随着柳逾白出了门。
“你倒是露个脸……”
柳逾白说:“你倒很会物尽其用。”不无揶揄的语气。
不过他这样效果倒是显而易见,一顿饭下来,肉眼可见的外婆对他的好感度蹭蹭蹭直往上涨。
拿过被她冷落了近一个小时的手机,一看,微信上多了条消息,半小时前柳逾白发来的,问她在做什么。
“行。”
整一瓶花,浴在顶上三盏筒灯照射的浅黄灯光里,好看极了。梁司月当即跑去沙发那里拿上自己的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晴姐一直催我发微博,这下有素材了。”
柳逾白笑说:“行,我也不跟您讲客气。”
“就剩几针, 干脆缝完算了。你坐会儿再去洗澡——冰箱里有草莓,你拿出来吃吧。”
六道菜,有荤有素亦有汤。素的是山药片炒芦笋和砂锅芸豆;汤是熬得清亮、几乎不见油花的鸡汤,撒了两粒红枣;主菜是番茄炖牛腩和清蒸鲈鱼,后者切几段葱丝和辣椒点缀,色泽上一点也不寡淡;除此之外,还有一份盛在小竹篮里,垫了白色餐纸,煎得金黄的土豆丝饼。
柳逾白笑说:“不喝了,我们好好吃饭吧,不浪费您这一桌菜。”
“看份文件。”
梁司月当然明白外婆的意思,只差明说叫他俩单独呆着去,她不掺合了。
电影看到一半,梁司月渐感觉眼皮沉重,按下暂停键,合上后盖放在了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