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落日边陲（03）

;后来，陆青崖成了中队长，操练起一群新兵蛋子，队里始终流传着陆队长“前|凸|后|翘花容月貌眼睛特大”的初恋的传说，却没有一人见过照片，甚至连名字都没听说。

    “大前年吧，抓一个有枪支在手的通缉犯，在山里陆队挨了一枪，拖着一条胳膊，血流了一路，就这样，陆队硬生生把通缉犯给逮回来了……”

    陆青崖要笑不笑的，“既然知道记录难破，还不赶紧吃完了回去训练——下回比武不拿个第一，出去别说是我们中队的。”

    关逸阳：“陆队，记录可不是纸糊的……”

    “老乡。”林媚笑得不大能看出情绪。

    关逸阳：“好说啊！林小姐不嫌弃，下回让陆队带你去咱们队里食堂吃饭，那才是真正在主场位置做东，是吧，陆队？”

    陆青崖一走，大家立即统一将目标调转到林媚身上。

    齐刷刷：“不饿！”

    关逸阳：“这不是封建迷信，这是有数据支持的……”

    “……林小姐啊，她儿子……”姚旭挠挠头，“视频里挺可爱的，关排长跟他聊了好一会儿了。陆队你赶紧进去吧，不然一会儿视频就要挂了……”

    林媚别扭归别扭，但有个无话不说的关逸阳，有个滴水不漏的沈锐，这顿饭还是分外和谐。

    这下虞川更肯定了，这俩不但是旧情人，恐怕还余情未了。

    林媚手心里一把冷汗。

    虞川卡壳了，挠挠头。关逸阳把这话茬接过来，“眼睛大好啊！眼睛大说明林小姐心明眼亮，心思豁达……”

    有人起哄，“老陆，该不会长这么大，就没跟姑娘打过交道吧？”

    虞川适时地把话锋一转：“……所以，陆队争着建功立业，这么多年，一直没谈女朋友。都二十七岁了，还是光棍一条。”

    陆青崖和林媚这两人，一人看左边闷头抽烟，一人看右边逢场作戏，两人虽说挨着椅子坐着，但情势真跟隔了个太平洋没多大区别。

    久而久之，大家都当陆队纯粹是瞎扯淡。

    大家拖长声音“哦”了声，又是一阵挤眉弄眼——他们队里，就数陆青崖英语最好，平时休息看个美剧英剧，碰上没字幕的，他能现场给人翻译。

    姚旭站定，“陆队！我去上个厕所……”

    气氛一下就热了，有个新兵举着手机喊道：“陆队！我录视频了！可不准耍赖！”

    坚定了自己判断，虞川清嗓，“林小姐以前是咱们陆队老师？”

    虞川替他答了：“295环！”

    “十三次受表彰，三次三等功，一次二等功，集体三等功就更多了……”

    还是新兵的时候，大家把“家乡哪儿的”，“家里几口人”，“家乡有嘛好玩好吃的”全聊个遍，最后，免不了要深入挖掘，甭管有情史没情史的，都得出来坦白一番。

    所以，这时候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轻飘飘的一句话，杀伤程度不亚于抛下了一颗原子弹。

    林媚端着茶杯的手，动作一顿，“……当过两个月家教，教英语。”

    周炎炎疑惑，“军队也信封建迷信这一套吗？”

    她记忆中陆青崖，还是个裘马轻狂的顽主，领着一帮兄弟，不知天高地厚地瞎胡闹，振臂一呼的时候，世界都要为他们让路。

    看见的都愣了一下。

    虞川笑一笑，深藏功与名。

    林媚不疑有他，笑问：“眼睛大有什么说头吗？”

    有女朋友的，把照片捂紧了嘿嘿直笑，没女朋友的，在那儿畅想以后娶个林志玲还是宋慧乔。

    还是沈锐出来圆场，“林小姐别在意，这我们队的虞川，爱好给人看相。”

    陆青崖：“你拿得了，我就请得起。”

    关逸阳一推虞川，小声说：“川儿，可以啊。”

    酒菜都端上来，全是铜湖市的特色，关逸阳专业报菜名，一道一道介绍过去，末了笑说：“林小姐，今天这顿饭，咱们还是沾你的光。”

    “做翻译的。”

    刚入伍那会儿，但凡有点空，他就抄着个小本子蹲在角落里背单词。那时候的政治指导员还点名表扬，说就得向陆青崖同志学习，有跟国际接轨的超前思维。

    唯独陆青崖，一声不吭。

    外面，陆青崖接完了电话，正要回去，门开了，队里的姚旭蹿出来。

    “还有一次，去隔壁县里执行任务，有个歹徒很狡猾，躲门后朝陆队眼睛里喷辣椒水，但还是被陆队给揪住了。歹徒丧心病狂，匕首只往陆队身上招呼，捅了六七个窟窿……陆队看不见，硬是没松手，直到支援赶来，把歹徒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