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青纱帐里（03）

听虞川他们讲你出任务，被人往眼里喷辣椒水……”

    林媚看他一眼，“你们部队伙食怎么样？”

    林媚利索地戴上手套开始洗碗，听见门口脚步声来来去去，问道：“你真的不用回医院？明天不打针吗？”

    “正在输入”闪了又闪，林言谨最后回复道：“既然这么巧，那你能批准关叔叔带我打枪吗？”

    陆青崖看她，“这些挺枯燥的，没什么意思。”

    “沈锐是‘中队奶妈’，凡事都要考虑周到，就是个劳碌命；姚旭年纪小，才二十岁，人特腼腆，报社有个女记者来采访，问他平常训练辛苦不辛苦，他憋了半天，丢下一句‘问队长’就跑了；虞川人很机灵，被称为咱们中队智商上限，很有战术意识，平常没事会捣鼓一些新鲜玩意儿，什么抓捕器，多功能瞄准镜……就是体能不大行，连里吊车尾的，十公里负重都得哭爹喊娘；还有个李昊，副队长，你没见过，话不多，特沉稳一人，投弹中队第一。至于关逸阳，你见识过了，话多，但实力强，三姿射击180秒最好成绩是298环。”

    “我不行，手没他稳，这种快速射击考验眼力、反应，有时候还得凭点直觉，我最好的成绩是293环。”

    最后在谁刷锅这事儿上产生了分歧，陆青崖找出个骰子，说谁点数小谁刷。林媚碰上他，凡事被压一头不说，运气还不好。她洗碗的时候，他就蹭过去，跟爱德蒙一样，扒着她肩膀，笑说：“林老师，你真贤惠。”她很不开心，一点儿也不想接受这个赞美，就把沾了油的手伸过去，往他身上弹水。他捉住她手腕，低头去吻她。

    陆青崖：“……”

    他从通讯录把关逸阳找出来，去了条消息：“记住了。”

    四道菜卖相都很好，勾得人食指大动。陆青崖中午是在医院吃的，统一配餐，干净归干净，味道就别想讲究了。

    “什么问题？”

    “我带着就能进去。”

    陆青崖尝了一口排骨，夸了一句不错。

    “杨威利是我的偶像。”

    “消炎药什么的……”

    “知道啊，现任的三十九个呗。”

    陆青崖平常忙惯了，突然一闲还有点儿不适应。便摸出手机，给沈锐去了个电话，例行询问中队今天的情况。

    片刻，林言谨给他回了条语音消息：“我早发现你不怀好意，和我套近乎是不是想追我妈？”小孩儿口齿清晰，声音脆生生的好听。

    “陆青崖。”厨房传来林媚的声音。

    这时候，恰好关逸阳回复了：“陆队？记住什么？我做了什么吗？我现在有点惶恐啊。”

    九年前他俩谈恋爱那会儿，她还不会做饭。有次在他家，到中午了没吃的，都不想外出，保姆又恰好请假。她赶鸭子上架，炒了两道菜，一个黄瓜火腿肠，一个番茄炒蛋，都有点难以下咽。最后还是陆青崖翻箱倒柜，找出来两盒差点要过期的泡面，拆了丢进锅里，打了两个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惨了，两人都吃得特干净。

    陆青崖笑了，“小子，你知道共和国一共才多少位上将吗？”

    林媚瞥来一眼，“没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回了这句，就没动静了。

    “那你擅长什么？”

    陆青崖乐了，“为什么没戏？”

    林媚“哇”了一声，抬眼看他，“你呢？”

    林媚：“……”

    “我问问。”

    陆青崖要收拾碗筷，林媚将他一拦，“你是病号，歇着吧，我来。”

    “还行，菜色挺丰富。”

    林言谨：“外公喊我去吃饭了。”

    这利益诱惑应该到位了吧？

    林言谨：“你不是我爸朋友吗？这都不知道？”

    心里起了很多念头，他没往细里去想。

    关逸阳又来了回复，哀嚎一通，陆青崖没看，锁了手机，把换下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

    这回，秒给他通过验证了。

    无事可做，于是又晃去厨房。

    陆青崖从她包里把手机捞出来，一看，“眼镜儿”拨过来的视频电话。

    “成。”

    过来很久，他拿大拇指拂了屏幕上的灰，才继续回复：“你没爸，那你是怎么生出来的？”

    他挑了挑眉，“看什么？”

    林言谨回给他两个字：“没戏。”

    两人心里都有些想说想问的话，但不清楚界限在哪儿，就只能挑一些听着约莫比较安全的话题聊一聊。

    “没，啤酒要吗？”

    而后一个埋头喝汤，一个运筷夹菜。

    两人都淡定地别过了视线。

    陆青崖看她，“回头可以带你去看看。”

    陆青崖又问他：“你爸是怎么死的？”

    他琢磨着，对付这小子估计还是得采用迂回的持久战术，便问：“头像，你喜欢？”

    林媚赶紧摇了摇头，“没。”

    “一个杀人犯，作案手法粗糙，但是心狠手辣，刑侦那边的兄弟差点折了性命进去……当时就我一人追上了他，没想那么多，怕人跑了，所以就一个人冲上去了……支援来了我就被送医院了，眼睛没瞎，伤口也都没在要害上。”陆青崖看她一眼，“他们是怎么编排我的？回头我真得治治他们。”

    陆青崖退出聊天框，往他朋友圈里去逛了一圈，结果啥有用的信息也没有，全是些机甲模型的照片。

    “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