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林媚想了想……明白了,脖子烧到耳后根。
似乎是沈锐。
“太黄了。”
林媚:“……你在宿舍?”
“我还不知道你么……”电话那端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杂声,片刻后,听见他深吐一口气的声音,可能是点燃了一支烟,“你是这种人,谁要是去你宿舍楼下摆鲜花蜡烛,你会跟宿管投诉污染环境。”
陆青崖问:“生气了?就开个玩笑,别当真。”
吃完饭,王夫人安排林媚洗澡。洗澡的地方在林媚晚上要睡觉的东边房间,两只塑料桶里装满了温水,旁边木椅子上放着香皂,椅背上搭着干净的毛巾,地上放着一双凉拖鞋。
在孩子的簇拥下,林媚进了教室。
“说你文艺汇演上吉他弹唱——我都不知道你会吉他。”
“……谁说的?”
看着清瘦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王校长叹了口气,“何娜是咱们六年级班上成绩最好的,如果能到市里去读初中,肯定能读出个名堂。可惜她家里实在……她爸去年失足掉进河里淹死了,弟弟才三岁……”
她拿手掌按着颈项,半晌没吭声。
挂了电话,把搁在床板上的蒲扇拿下来,赶了赶蚊子,闭上蚊帐。床单和被罩都是刚洗过的,有股干净清香的气息。
校长原本是抽取了四年级的班级参加这次的活动,但林媚觉得既然是启蒙性质的课程,参加的人自然多多益善。
王夫人让她稍等,转身去了卧室。
何娜站在门口,王校长让她进来吃饭,她摇摇头,说不吃了,仍旧站在原处,抬头时目光对上林媚的视线,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看着地上。
吉他扫弦的声音。
沈锐:“要脸吗?”
现在不一样。
林媚扫视一圈,又从讲台上下去,走到门口,跟王校长商量了几句。
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林媚不解。
“为什么?”
等到了镇上, 再走半小时颠簸的乡间土路,就到了兰桥村。兰桥村在雄化镇南部, 四堰河的下游地区。
陆青崖:“到了?”
所谓小学,只是一排平房,不知道建于哪年, 外墙泛黄剥落;楼前一块宽阔的红土地就是操场,操场上立着一根生锈的旗杆, 顶上飘着一面红旗。操场上还有棵高大繁茂的皂荚树,几个小孩儿正在树下抓子儿。
“我要说没事,你是不是挂我电话?”
小姑娘目光看着地上,“……嗯,书上看到……芭蕾……很美。”
说话声一下远了,传来很轻的似是什么磕了一下的声音,林媚猜测他是把手机摁了免提,放在了桌子上。
“习不习惯?”
“刚刚唱的这首歌叫什么?”
陆青崖:“刘柱这都跟你说了?真是出去混了两年,越来越猥琐了。”
林媚看了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喂?喂——”
孩子们这么成圈地围坐下来之后,没那么拘束了,夕阳正好,照得一张张黑瘦的脸上,眼睛像洗净的琉璃一样明亮。
“何娜……”
但就是这分质朴特别让人动容。
“没。”
“《班长的红玫瑰》,刚进部队那会儿,我们老班长教的……去年他结婚,几个兄弟过去参加,婚礼上也给他唱了这歌,嫂子差点哭了。”
“那叫你Natasha好不好?”
“林老师,明天见。”
王夫人的窘迫让林媚心里一阵难受。
林媚愣了下,差点儿笑喷了。
“你叫什么名字?”
有个害羞的小姑娘举起手,小声地说:“林老师,只能起英文名吗?有没有……俄罗斯的名字?”
“Dylan,明天见……”
林媚不服气,“那你错了,我就吃这套。”
声音再次靠近,陆青崖“喂”了一声。
“拜拜,Susan。”
“嗯。”到了直接开始工作,压根忘了陆青崖让她报个平安的嘱咐。
突听“砰”的一声,林媚吓了一跳,又听电话里传来一声怒吼:“老陆!大半夜你嚎什么!”
刘栋将林媚送到了兰桥小学,便折返回去, 说要回家跟媳妇儿一块儿吃晚饭, 林媚不便多留, 嘱咐他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电话里突然没声了。
林媚笑说:“没全记住,有特征的容易记。”
吃饭的时候,王校长一径儿感谢林媚,说以他们工作室的名义捐献的英语教材和课外读物都已经送到了,“还有一台露天放映机,我已经会使了,前几天还给孩子们放过电影。”王校长笑得憨厚。
枕头上手机一振。
吃着饭,有人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