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夜色小城（04）

，枪声比较清脆，我们中国人叫它‘水连珠’。”

    陆青崖笑了一声，伸手摸林言谨脑袋，把他往回带。

    准备工作做好，陆青崖看她，“你先唱吧，我先弹了，怕你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进人声。”

    “……”

    多少有点触动。

    陆青崖提着吉他，目光一圈扫过去，“批准了的沈指导员，怎么样，能放行了吧？”

    虞川：“我我我！”

    大家一看两人都垂着眉，一个弹，一个唱，唱的还是“没有你我无法呼吸”这样的词。

    瞄准，许久未动。

    俱乐部在郊外，占地面积大，靶场都在野外，还有真人CS的布景。队里放假无聊的时候，也会过来玩一玩。

    林媚趴下，陆青崖跪在地上，俯身帮她纠正姿势。

    陆青崖笑了笑，低声问：“你怎么跟我一样，曲库几年没更新了？”

    林媚是了解陆青崖的，说得这么轻飘飘，但如果不是具有纪念意义，他当时不至于还特别捡回来。

    虞川脸不红心不跳，“十分钟前，百人表决通过，沈指导员批准。”

    他们在一起那会儿，泰勒·斯威夫特刚火，KTV每个包房都能听见有人荒腔走板撕心裂肺地唱《Love Story》，邱博的女朋友婷婷也唱，不只这一首，泰勒那一年出的专辑，每首她都能倒背如流。

    迎着阳光，陆青崖笑得格外不正经，好像早料到她要回头一样。

    营地里无非就那些地方，能参观的地方都参观过了，陆青崖领着两人离开。

    大家鼓掌欢呼，林媚又加了一句，“……陆队长给我伴奏。”

    陆青崖捉住林媚的手，“你也试试？”

    这是首九年前的老歌了，有会唱的人，也都跟着哼上两句。

    言谨听得心满意足，玩了一会儿有点累了，就买了饮料，坐在大厅里看科普视频。

    外面的空地上垫了垫子，枪架在垫了沙袋的架子上。

    陆青崖哈哈大笑。

    言谨转头看他，眼睛都快红了，“以后我也能做到！”

    原本郎才女貌，挺配，但可惜就可惜在女方“离过婚”。

    陆青崖瞅着明显是带头的虞川，“什么时候立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他们当兵的不矫情，以前拉歌的时候说得最多的就是“扭扭捏捏像姑娘”，如果是搁陆青崖身上，表演就表演了，但现在涉及到林媚。

    这一下，子弹总算射出去，他也差点被后坐力震得手枪脱了手。

    拨开人群，一溜烟就跑上去了。

    这回，林言谨一定要坐在副驾驶，好方便跟陆青崖讨论“南海局势”。

    从决定回头开始，两人常常各自想过的问题就是“如果当时”。

    林媚：“……”

    陆青崖笑了，倾身摸他脑袋，“你才八岁不到，着急什么呢，你当然能做得到，以后世界都会是你的。”

    便嘱咐道：“眼镜儿，好好保管吧。”

    言谨力气小，扳机没扣下去。

    这些天，陆青崖找了个女朋友的事已经在中队上传开了, 大家一方面很激动陆队长嘴里说了这么些年的初恋，居然真有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方面又暗自犯嘀咕：可惜“离过婚”，娃儿都这么大了。

    中队通常早上六点就要出操训练, 大家都是早起习惯了的人，在通常情况下可以休息的周六也不例外。一路进去, 就看见有人搂着被子往外面的竿子上架, 有人坐在宿舍楼前的台阶上，低着头打电话。

    声音低沉，贴着耳朵，带着气流往里钻。紧挨她的陆青崖的身体热烘烘的，带一点儿汗味。

    大家闹已闹过，也就点到为止了，毕竟是中队长带过来的人，太过分了怕人脸皮薄，鼓着掌连声说“嫂子唱得好”“嫂子英语溜”……

    另一边，关逸阳跟林言谨已经胜利会师，两人在人群的外围，嘀嘀咕咕只有他俩才能听懂的话题去了。

    他昨天执行任务，两点多才睡，今天起得稍微迟了一些，正在水房里洗漱，听见有两人在说“陆队的女朋友来了”，牙膏沫子都没吐干净，匆匆抹了一把脸就出去了。

    靶位的高度，是工作人员特意根据林言谨的身高调整过的。陆青崖接过手枪，不让人再麻烦，就蹲下身。

    吃过早餐, 陆青崖先领着林媚和林言谨到营房去。他是机动中队的队长，又提前打过招呼, 这点“特权”倒是有的。

    俱乐部里有十种枪形，陆青崖让她随便挑。

    没一会儿，虞川把吉他拿下来。

    当年在KTV，单东亭和邱博他们怎么起哄，林媚也只肯跟合唱两句，还只唱副歌的部分。才艺展示这方面，她真的有点露怯，本质是个很闷的人。

    林媚心里清楚，这个面子无论如何是要给陆青崖的。

    言谨扒着细看，在里面找到好几个署名是“陆青崖”的，便问：“陆队长，这是不是就是你啊。”

    等参观过了宿舍，又去了荣誉室。

    他们部队里的这一个是小型的，基本训练够用，碰上集训或者什么特殊训练，得去省里的某射击基地，那里是保密单位，自然是不能带人过去的。

    “你关叔叔是队里的狙击手，他一年能打上万发子弹。”

    陆青崖笑说：“你妈妈做数学题累。”

    陆青崖调了一下弦，让林媚哼两句，他先定个调。林媚刚只哼了一句，他就听出来了：“《Breathe》？”他扫了几下，“伴奏是这样吧？”

    言谨人小，陆青崖只带着他试后坐力小的92式5.8MM枪。

    他们见着陆青崖都是一个反应, 爽快地叫了声“陆队长”，瞥见身后跟上的林媚, 再笑嘻嘻地加一声“嫂子”, 但等再看见林言谨, 就犯了难，支支吾吾的啥也喊不出口。

    片刻， “砰砰砰”接连五声。

    林言谨跑近两步，一看，5发都正中靶心。

    不只需要缘分，还需要兜兜转转之后，历久却弥坚的决心。

    小子似乎是不服。

    到底是小男孩儿，玩乐和对军装的向往都是天性。

    出发之前，陆青崖掏了掏口袋，摸出一样东西，丢给林言谨，“喏。”

    林言谨：“没呢，我们在夸你！”

    他抿着唇，垂着头站立片刻，又从陆青崖手里拿回枪，“砰砰砰”一气儿打出去。

    她微笑看他，“就我的老本行，行吗？我唱首英文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