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故城旧人（07）

    烟灰落了下来，陆青崖才回过神，叼在嘴里，伸手摸手机看时间。

    “我过来接你。”

    “放心, 不会说的。”

    看着人进去了，陆青崖往回走。

    窗户打开，微凉的风吹进来。

    “不是让你到家摘掉吗？”

    “不来，大晚上出门太可疑了。”

    最后, 他起身，往老城区去找陆良畴。

    “妈，今天天气不错。”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陆青崖沉默一霎，“想好什么时候说了吗？”

    在路边花坛上边缘上坐下，点了支烟，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和车河，很慢地抽。

    “没骗你, ”陆青崖摸他脑袋, 把他往里推, “赶紧回去，你妈肯定得担心。”

    薄雾浮动，笼罩着黄绿相间的树林，凉爽中几萧索。

    ……

    后背靠上床头，一片的凉。几乎是坐着的状态，她的一条腿被他抓着抬起来搁在他肩头，他头埋下去。

    陆青崖低头瞅他，笑说：“怎么了？这就舍不得了？”

    林媚脸霎时就烧起来。

    太阳越升越高，薄雾渐渐散去。

    进了房间，陆青崖却并没有动她，满屋子转悠着，烧水泡面。

    有一个小家的责任，等着他去肩负。

    清晨七点，陆青崖出门，在宾馆前的早餐铺子里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往旁边刚开门的花店买了束菊花，拦出租车去往城郊。

    “你是不是要回铜湖了？”

    “进去吧，非要站在路边喂蚊子吗？”

    她总觉得他抽烟的样子，看起来心事忡忡。

    “那你青春期怎么度过的？”

    但现在有妻子，有孩子，他的命，不再只属于他一个人。

    “在我爸那儿吃的，全程看他臭脸，饭没吃下多少。”

    两个男人，隔着餐桌坐着，三个菜，两碗饭，十分的沉默。

    刷完了，林媚要往外走，被陆青崖一把抓住。

    “……您也可以去跳一跳，那儿大妈挺多。”

    陆青崖随便套上了长裤，在窗前把烟点燃。

    “下回再见还不一定什么时候。”

    另一方面，他已经亏欠了林媚太多，不忍心见今后仍然由她一个人操持一切。

    陆良畴有一米八，个子不小了，但陆青崖更高，每回看他都是俯视。

    万里江山路，积雪的群山，落月的长河，他拿脚丈量过那座西南边陲城市的每一寸土地，血还是热的。

    那边沉默了一霎，而后温柔又无奈地说道：“好啦，我过来。”

    时间说早不早说晚不晚，陆青崖问她要不要出去逛逛，吃点夜宵。

    “也是……他要是有这么开窍，不至于快把半个班的女生都惹哭过。”

    林媚也跟了进来。

    陆青崖直接扶着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让你吃夜宵，非不去，跟我躲在宾馆吃泡面。”

    以前队里有家属过去探亲，陆青崖总觉得他们黏黏糊糊，现在发现谁都不能免俗，都一样的。

    她两只手拿出来，抱着他的腰，“……到时候我可以跟你私奔。”

    “真想我来？”

    他开了免提，下半身围上浴巾，点了支烟，“吃过晚饭了？”

    不知道怎么就到了床上，裹着被子乱七八糟地纠缠。她怕隔音效果不好，不敢出声，陆青崖就故意刺|激她。

    往小区里看了一眼，一窗一窗的灯火。林媚的家, 他从来没进去过, 但能够想象此刻在窗户之后忙碌的身影是怎样的。

    林媚抬眼看他，“嗯？”

    她刚洗过澡，身上一股甜香，他上前一步抱住，凑近颈项嗅了嗅。

    林媚摇了摇头，两只手揣进他裤子口袋里，“吃晚饭的时候，我手上戒指被我妈发现了……”

    陆青崖顿了一下，“好。”

    他停下脚步，把白色的菊花搁在墓碑前，也不讲究，在旁边潮湿的草上坐下。

    陆青崖笑了笑，知道她是说的玩笑话。

    “不知道——暂时先这样吧。”

    林媚“唔唔”应了两声，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他手夹着烟，搭在窗台上，转头笑看着她，“怎么样，厉害吧？”

    林媚翻他一眼，不想睬他，伸出手，去拿他手里的烟。

    空间有点狭小，两个人挤来挤去的。

    陆青崖挑眉，掐着她的腰凑近一步，声音低沉，“知道你还来？”

    陆良畴站起身，“赶紧滚吧，我要出去下棋了。”

    陆青崖翘腿坐在桌子前，跟林媚聊天，等着面好。

    送到小区门口, 陆青崖定住脚步。

    自然不会有任何回答，只有风，掠过树林，又吹动着脚下的青草瑟瑟摇动。

    此去路远，心有牵念，不管是国是家，不管人归何处，终归他不再孤独。

    味儿有点香，林媚馋虫也给勾起来了，蹭过去，把他往旁边挤，“我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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