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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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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你爸不知道,你还有点儿失望?”

    “说好了。”

    “鼓励你的。你打起精神。”

    贺正奎和贺一飞被这件事弄得焦头烂额,两人百思不得其解,明明都是合作多年、知根知底的老朋友了,为什么宁肯赔钱也要违约。

    沉吟片刻,林星河道:“我尽力。”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能全力一试。

    唐书兰停下脚步,看了看这个女人的脸,却没什么印象,一时想不起究竟是谁,便只是微笑领首道:“你好。”

    “嗯,我跟她做了点儿小交易。”

    刚画了几笔的画板靠窗而立,周茉捏住笔,手颤抖着去挤颜料。

    贺冲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强硬:“你想想看,现在告诉你爸妈,会有什么结果?”

    赵老板四下看了看,忽地凑近一步,悄声说:“你自己想想,如果不是你得罪人,谁会费这么大功夫非得置你于死地呢?”

    这里,就是她的永无岛,是她的乌托邦,是她的迦南美地。

    贺一飞进来帮他泡茶,被浓重的烟味呛得咳嗽了两声:“哥,你少抽点儿吧。”

    贺冲“嗯”了声,把那名单往桌子上一扣,闭上眼,捏了捏眉心。他接过贺一飞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大口,问道:“一飞,你觉得这回事情是冲谁来的?”

    “冲哥现在说这话可能是马后炮,但无论你相信不相信,方案不是我泄露的。你帮过我不止一两次了,我干不出这种恩将仇报的事。”

    “我们自驾游,去沙漠吧。”

    “说呗。”

    唐书兰脸色一变。

    在车里又待了十来分钟,周茉回家的时间到了。

    电话那端,贺冲匆忙地说:“我今天有事,处理完了再过去找你。”

    贺冲笑着说:“好。”

    贺冲一惊,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韩渔听他说了服装厂的事,难得一句讥讽的话都没说:“差钱吗?我这儿还有点儿,你先拿去垫垫。”

    贺冲将她松开,嘱咐道:“到家早点儿休息,别胡思乱想。等我把手头的事情解决了,天气暖和的时候,我带你出去玩儿。”

    等了片刻,周茉抬起头来,往贺冲身后看了看:“好像走了,我们也走吧。”

    贺冲并非不着急,但天性使然,他相信万事到头总能迎刃而解。

    贺冲笑着说:“总不能每回都让你跟我吃路边摊吧。”

    他打开副驾驶车门,让周茉上车,周茉却忽地上前一步,一把将他抱住。贺冲被撞得退后了半步,他晃了一下站稳后,抬手扶着周茉的手臂,笑着问:“怎么了?”

    “他和孙祁的事,我能帮得上忙吗?”

    “他跟顾家的事,应该尽人皆知了——他叫贺冲,你可能听说过。”

    她绕回里屋去拿红酒,忽然被一个穿黑裙子的女人拦住了:“周夫人,幸会幸会。”

    “韩老板,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找了周茉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里很贵的!”

    他的手掌紧紧掐着她的腰,嘴唇辗转缠绵,舌尖启开她的唇,自齿缝深人,索取她的舌尖,纠缠追逐,分外用力。

    周茉明白不应迁怒段永昼,且每一回段永昼君子般的言行总能让她如沐春风,心中抗拒之感稍解。

    “你年纪还小,所以想法才这么天真。”唐书兰打断她,打了个呵久,收起报纸,折好搁在茶几上,站起身来,向着卧室走去。

    舅舅贺正奎的为人,贺冲是知道的,不嫖不赌,忠厚老实,至于贺一飞,除了之前因识人不清被女人骗了,替人强出头结果不小小心把自己弄进了局子之外,平常循规蹈矩,绝不惹是生非。

    “我很乐意最你交朋友,但……”周茉脚步一停。

    黑裙女人掩嘴笑道:“我还一直和我先生说呢,周家选婿真是不拘一格,不论辈分,也不论出身,甚至连顾家的情分也不顾及,选了那样一个离经叛道的私生子……”

    贺冲心烦,开车去“2046”找韩渔喝酒。

    林星河心里一路难,只这一眼,他就明白了此时此刻贺冲心里在想什么。

    开学第一天上完课,周茉给贺冲打了个电话,想去雁南镇与他碰个头。

    段永昼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游泳池对面的草地:“去那边走一走吧。”

    “我就喜欢单纯的。”

    “不吃,冷。”

    “你有什么想法?”

    “不一定是他。孙祁这人我了解,他要针对一个人,一般都直截了当,不会拐弯抹角费这么大工天。”

    屋内,唐书兰一直注意着周茉的动向,见周茉似乎跟段永昼聊得颇为投契,她很是高兴。

    “为什么?”

    宴会在私人的度假别墅举行,唐书兰领着周茉打了一圈的招呼,最后把她往段永昼那儿一推,让她抓紧时间与段永昼培养感情。

    “选择他,你的路可不好走。身份阶层倒是其次——上溯三代,谁不是平头百姓,但最大的问题还是你父母的态度。”

    过年期间,林星河也没闲着,在家加班加点,把改装方案最终确定了下来。开年之后贺冲检查过,确认无误,交与孙祁验收。然而第二天,贺冲就接到了孙祁的电话,痛斥他背信弃义,今后不会再与他有任何合作,甚至说贺冲如果还在西城发展,只要是在他孙祁能够管得到的领域,都別指望顺利。换言之,孙祁宣布与他结下梁子了。

    “因为对象是你。你的成长环境太过单纯,很多事,与其让你知道使你徒增烦恼,不如……”他见周茉咬紧下唇,眉头紧蹙,忙说,“抱歉,我并非有意冒犯。但单纯并不是一件坏事,有许多人会羡慕你不谙世事。”

    贺冲从贺一飞手中拿到了合作商家名单,他研究了半晌,也没发现这些商家之间有什么共同之处。

    周茉能猜出来,贺冲一点也不意外,但他惊讶于顾之茹为了自保,竟还有点儿“契约精神”

    “偶尔吃一次还是没问题的。”

    “说好了?”

    唐书兰瞪了她一眼:“回去!不许给我乱跑。”

    贺冲急忙阻止她:“你食量小,没多少钱。下次吧,下次我一定让你买单。”

    黑裙女人笑着说:“还没恭喜周夫人觅得佳婿呢。”

    贺冲自然是觉察到了她的情绪,牵着她的手,往停车场走去:“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去吃点冰激凌?”

    “在严天宇离开之前,他来过一次。他走的第二天我整理东西时,发现有一张图纸不见了。那张图纸很关键,是发动机那一部分的。我当时并不能确定就是他拿走的,所以没跟你说,后来我又熬夜赶制了一张出来。”

    “对不起,我……”

    那么,他手里的底牌是什么呢?

    这做法跟上次一模一样,让贺冲不免产生了怀疑。大批量的订单被取消,人工和原材料都已经投入了进去,不管是选择停工,还是硬着头皮做下去,这一大笔损失,都将使服装厂元气大伤。

    贺冲回到车上,梳理方才从赵老板那儿得来的消息。他点了支烟,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

    周茉还欲争辩,唐书兰打了一个呵欠:“我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贺冲顿了一下,伸手将她往自己怀里紧一按,笑着说:“那这个鼓励真不错。”

    周茉沮丧道:“我知道。”

    他摸钥匙准备去开后门,才发现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里面黑漆漆的,林星河正要开灯,忽见前方黑暗之中一星火光一闪,隐约照出个人的轮廓。

    贺冲打了个呵欠,迈着沉重的步子上了楼。

    他们在车旁边停下,贺冲刚要替她拉开车门,她忽地将头往他怀里钻,慌张道:“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我约了叶菌……”

    “没事。”段永昼摇摇头,“上回谢谢你。”

    她在空荡的客厅里于里站立了片刻,内心充满了仓皇、恐惧和无助。

    一推开门,唐书兰的声音便从客厅传来:“这周六把时间空出来,陪我去参加宴会。段永昼也会去。”

    “小贺,我们做生意的。图的就是多赚钱,要是有更便宜的货源,质量也也跟原来的差不多,换你你怎么做?”

    点单的时候,周茉将菜单竖起来挡住旁边的视线,悄声道:“为什么来这么贵的餐厅吃啊?”

    贺冲笑了笑:“改天要去寺里拜一拜了。”

    周茉立刻紧张了起来:“你是不是……”

    “今天吃了多少钱?我给你。”周茉说着便要去掏钱包。

    林星河早就清楚贺冲这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当自己真的被赋予百分之百的信任时,仍不免心生感慨。

    “那是我应该做的。”

    一直等到学校开始上课了,周家依然风平浪静。周茉终于确定,这件事背后必然有蹊晓,而这蹊跷必然与贺冲有关。

    “你这样让我这个当男朋友的很没面子。”

    贺一飞撇撇嘴:“反正我在外面从没得罪过什么人。”

    “应酬交际,有时候我也推辞不过。”

    她丢下书包,冲进画室。

    贺冲笑了笑:“没事。”

    周茉脚底发软,在这般疾风骤雨的攻势之下渐渐有点喘不上气来。她被贺冲紧紧地抱着,身体被勒得隐隐作痛,可似乎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够掩盖她所有的不安、疑虑和恐慌。

    如果不是贺冲,不是林星河,那就只剩下唯一种可能了。

    段永昼心下了然:“男人有时候有一种劣根性,碰到困难不大愿意让旁人知道,尤其是自己亲近的人。”

    段永昼打量着她:“如果我说,虽然没有和贺冲见过面,但我能理解贺冲的做法,你会怎么想?”

    唐书兰自然听明白她说的是谁了,她脑中“嗡”地一响,气血上涌,恨不得立即把周茉抓过来拷问,可碍于身份和场面,只能笑道:“这是误会,我家这个女儿,或许没什么优点,但贵在大方得体,乖巧懂事。”

    “可能你上辈子欠了有钱人的钱,活该这辈子被富家小姐给治得死死的,一个这样,两个还是这样——你还能怎么办,受着呗。”

    贺冲低下头,抽了一口烟,重重地吐出来,半响,哑声说谐。

    他抬起满是血丝的千涩的双眼,看向林星河。

    可能因为下雨,今天酒吧人不多,韩渔也清闲,坐在他旁边的吧台凳上,陪着他喝。

    黑暗之中,火星微闪的那处,传来低沉的一声“嗯”。

    周茉背上包,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拉开车门,刚准备走,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说好了今天我买单的,怎么还是被你抢了?”

    “去吧,早点儿休息。”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让我说实话?”

    “工作有关的吗?”

    贺一飞知道这事儿是贺冲的忌讳,不能轻易提,但现在厂里这状况有点儿刺|激到他了,不吐不快,就干脆说:“周小姐人挺好的,我知道,不像秦希那样一身大小姐脾气……可是哥,咱们平头小百姓,有时候真的惹不起这些有钱人。他们能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可我们呢?厂子是其次,赚不赚钱也是其次,我只是不想让你像上回那样,命都差点儿折了进去。”

    夜色安静,周茉点了点头,额头抵靠在他胸口,听着他那如海浪击石般沉闷有力的心跳。

    周莱急忙去扶,一种绝望之感在她蹲下身时,汹涌而来。她捂着脸,失声痛哭。

    唐书兰的视线扫了过来:“什么事?”

    周茉更惊讶了,段永昼和她说的这些,她一无所知。时至今日,她仍然以为资冲是个修车的,顶多在他舅舅的服装厂里有些股份。但仔细一想,上回他带她去吃的那家很贵的“陈氏公馆”,结账时连眼都没眨一下,而且平常每次吃饭都是他付的钱,账单都不曾让她看过一眼。

    周茉看唐书兰的脸色变了又变,却半天没吭声,一时一头雾水,问:“妈,有什么事吗?”

    突然之间面布之上那些板结的色块扭曲变形,在眼前模糊成一片班驳的杂乱的颜色。

    好说得罪人,那必然就是最近得罪了孙祁。然而第一个违约事件,安生于图纸泄露之前,因此不大可能是孙祁做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

    贺冲的酒喝得很急:“我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是高攀了,我什么也给不了她。”

    “我不会去的,他们总不能把我打晕了拖上飞机吧?”

    段水昼笑了笑,并不反驳她:“下个月有个艺术家酒会,你想去参加吗?”

    “这条路不是我选的!”

    “禁足怕是轻的,他们要是把你带到国外任意一个地方藏起来,我到时候去哪儿找你?”

    “妈……”

    许久,贺冲将她松开,喘了口气,把她额前的头发轻轻拂开,凝视着她的眼睛,沉声说道:“我认定的事,没有谁能让我放弃,你也不行。”

    “这次过来,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放心,这点小事,不至于把我妈的遗产搬出来。”

    “哥……”贺一飞吞吞吐吐的,“我有个思路,不知道对不对啊,会不会,会不会跟周小姐有关?就像五年前你跟那个秦希,她也是富家小姐,也是被秦家的人……”

    单纯真是一件好事吗?她突然对此充满了怀疑。

    事关重大,贺冲不得不先从孙祁那件事中抽身,去了一趟珞城。

    “泡芙?”

    贺冲这边确实出事了,而且是不小的事。

    “不是约会,你放心。酒会上会有很多新锐的画家出席,或许能对你有所启发——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交个朋友。”

    贺冲点了点头:“事已至此,急也没什么用,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再干吧,我去补个觉。”

    段永昼也跟着停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看周茉,轻声道:“如果你觉得为难,我会跟我父母说清楚的,以后不会再有今天这种性质的会面。”

    和段永昼摊牌以后,周茉深感两人的相处氛围轻松了许多。周茉心口发堵:“可我以为……”

    这话刺得周茉脑中热血一涌,忍不住反问:“交朋友为什么要看这些?茵茵真诚热情,勤奋努力……”

    “周六我是不会去的。”

    周茉抓着他的衣服前襟:“相信。”

    “我周六有事。”

    唐书兰的目光之中出现了一丝怜悯:“你八岁的时候,连选一条裙子都要我帮你拿主意”

    周茉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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