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两天家里有点事,早该过去看看的。”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现在工作辞了,又没收入,外婆每天要吃药……”
孟遥和妹妹一道出门,迎着晨光去菜场买菜。
赶到菜场,已经热闹起来。
陈素月看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过了头。
她忙碌起来,只当孟遥是空气,再不看一眼。
孟瑜笑说,“你啰嗦不啰嗦啊。”
孟遥把西瓜放在一旁柜子上,“您好些了吗?”
孟遥怔了怔,撇下目光,微抿住唇,也没再说什么,把带来的东西又一点点收回去。
傍晚,孟遥正在厨房择菜,王丽梅下班回来。
丁妈妈看她一眼,笑了笑,“那你带手机了吗?我把他号码给你。”
“那……”孟遥顿了顿,“那我把保温盒就放在这儿,您要是想喝的话……”
聊了一阵,丁妈妈几分犹疑地开口:“……你最近见过你陈阿姨吗?”
孟遥提议换台空调,王丽梅不让浪费这个钱,让孟瑜去外婆房里睡,她跟着孟遥睡北边这个小卧室。
外婆有高血压,在吃的东西上要格外讲究,早起蔬果蛋奶都新鲜。
孟丁两家虽然没什么往来,但邹城地方小,又是熟人,平日里见面,总是要礼貌应对。
孟遥心里发堵,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无所适从地陪着看了二十分钟电视。
孟遥在旁边立了一会儿,无声叹了口气,出去了。
孟遥转头,是丁卓的妈妈。
丁卓和苏曼真订过婚,但因为苏曼真的去世,两家的关系变得微妙。
柳条河自西向东,贯穿了整个邹城,怎么绕着走,都是绕不开。
陈素月忽说,“这样挺好的,别调了。”
孟遥垂着目光,“还没定。”
苏钦德越发显得难堪,他是饱读诗书的人,从来秉承以理服人这一套,从没想过有一天得对一个小姑娘提出这样伤人的要求。
孟瑜笑了,“怪你干嘛,我本来就不赞成你回来考公务员。稳定是稳定,一个月就两三千块钱工资,能干什么?”
她在帝都工作过四年,为了省钱,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下厨房,没有刻意,厨艺也就这么慢慢地磨出来了。
孟遥丢下手里一把剥好的豌豆,拧开水龙头洗手。
孟遥告诉他自己在大厅。
丁妈妈笑说:“好一阵没见了。”
河流缓慢,灯火轻轻晃动。
“多难受?日子都不过了?”
“带回去吧,”陈素月打断她。
王丽梅一顿,“你说什么?”她放下手里东西看向孟遥,“不是说好了回来考公务员吗?”
走廊干净安静,几无人声,孟遥听见自己低低地叹了口气。
“大孟,你还在医院吗?”
进了病房,孟遥叫了一声“阿姨”,把保温盒放在柜子上,揭开盖子,拿带来的洗干净的碗盛了小半碗。
提着保温盒刚走到大厅,电话响起来,苏钦德打来的。
“去哪儿?”
王丽梅拧着眉,“你走了,外婆怎么办?”
水流声中,她开口:“妈,我准备出去工作了。”
孟遥低声说:“我已经跟苏叔叔谈过了,他说以后不给你排夜班。我出去工作,工资比在这儿高,是一样的。”
孟遥视线被牵引着,定定地看了许久。
丁妈妈面容白净,比年纪看着年轻,穿了件浅色上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您说。”
“给您带了个西瓜,已经切好了,您要是嘴里没味,拿两块尝尝。”孟遥看了看空调,开得有点低,拿遥控调高了两度。
王丽梅把挂在门后的围裙取下来穿上,“我来吧,你去看书。”
“嗯。”孟遥把衣服放在椅上,转过身来看着她,“怪不怪我?”
第二天,孟遥亲自熬了汤,给陈素月送去。
苏钦德擦了擦额上的汗,略带歉意地笑了一下,“大孟,这段时间,你们都跟着操心了。”
“丁卓上回回来,把移动硬盘落家里了,我正要准备给他寄过去呢。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顺道帮忙捎带一下?”
风刮了一夜,听着呜呜咽咽,清早起来,却并没有下雨。东边天空太阳喷薄而出,依然是个大晴天。
丁妈妈惊讶,“你没有他电话啊?微信呢?”
孟遥盯着她的手,她只舀了三次,就把碗递回来了,淡淡地说:“熬得挺好的,费心了。”
孟遥一怔,急忙道歉,“温度太低,我是怕您又感冒了。”
丁妈妈便与她约定中午时候在河边碰头,把东西交给她。
期间,她屡次想开口同陈素月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被自己咽回去。
孟遥忙打招呼,“阿姨。”
陈素月表情平淡,好像并没有听见。
坐了会儿,孟遥要回去给外婆做饭,就走了。
孟遥关上水,“不考了。”
“知道,有我看着。”
孟遥惊讶,“上周还好好的,怎么病了?”
住院楼后面有个亭子,因为是中午,那儿没有人。
孟遥走出病房,轻轻阖上门。
孟遥嘴唇动了一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不管怎么说,分量都太轻。
孟遥笑一笑,与她寒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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