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阮恬

    抽了好一会儿，慢慢冷静下来。

    孟遥手臂拆线以后，就跟小组的人去熹县做调查。

    孟遥一一都回答了，陈素月便插了一句话，“女孩子还是在家的好，在外奔波总是辛苦。”

    到那天，旦城下了雨。

    丁卓瞥他一眼，“怎么了？”

    孟遥把菜单递给苏钦德和陈素月，“叔叔阿姨，你们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丁卓也有点烦躁，“那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儿职业操守，别给你病人增加心理负担。”

    点完菜，苏钦德同孟遥讲了讲最近邹城发生的事，又问孟遥工作状况如何，在旦城习惯不习惯云云。

    “陈阿姨最近好些了吗。”

    除了在火车站稍稍寒暄了两句，陈素月全程没有说话，这会儿，她翻了翻菜单，突然说：“小丁的医院离这儿近吗？”

    “好多了，家里有个亲戚一直陪着。”

    没响两声，那边就接起来了。

    孟遥只得掏出手机给丁卓打电话。

    孟遥带了两把伞，一把给苏钦德，另外一把自己撑着，给陈素月挡雨。

    那一阵，方竞航常跟他感叹，这么漂亮一个小姑娘，又“阮”又“恬”的，眼看着却活不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上天到底是公平还是不公平。

    和王丽梅聊完，孟遥给苏钦德打了一个电话。

    气温一天比一天低，十月末的一场雨下，旦城渐渐显出几分冬天的肃杀之气。

    方竞航叹了声气，“昨天又会诊了一次。”

    丁卓静了那么半秒钟，“下了，今天不加班。”

    孟遥有些不自在，总觉得前几天那话撂下来，如今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再主动给丁卓打电话，都显得十分没骨气孟遥低声问：“你下班了吗？”

    上回苏钦德说了那番话之后，孟遥跟苏家的相处总是小心翼翼，苏钦德不联系她，她也不敢主动。

    “那不如把他喊出来，一起吃个饭。”

    “正要跟你说呢，你苏叔叔和陈阿姨准备去旦城散散心，你抽空接待一下吧。”

    孟遥迎上去，“坐这么久的车，挺累的吧？”

    出了出站口，孟遥带着两人去南广场坐出租车，直接去自己已经订好的餐厅，落座以后，服务员拿过菜单他们点餐。

    孟遥的工资三分之一寄回家里，交了房租以后本来就不剩下什么，如今再加五百，更是捉襟见肘。她接受不了，只得自己再去找房。

    然而没有消停多久，房东的女儿孩子生了，房东为了给外孙女儿多赚点奶粉钱，要把房租加五百块钱。

    那通电话之后，丁卓一直没再联系孟遥。他也不蠢，当然能听出来孟遥话里的意思。

    苏钦德赞许道，“大孟的这个态度是好的。”

    然而久而久之，方竞航跟阮恬接触渐深，却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

    “听说了，结果怎么样？”

    不知怎的，就想到中秋那天晚上，被孟遥放飞的孔明灯。

    孟遥轻叹一声，“那就好，叔叔你们自己要多保重。”

    陈素月眼尖，先看见人，忙打了声招呼，“小丁！”

    “她很依赖我，很多次了，问我他这个病到底治不治得好？我真是不想骗她，但又不忍心告诉她实话……”

    “老方，我还是那句话，你自己要注意分寸，阮恬只是你的病人……”

    苏钦德笑说，“还好，睡一觉就到了。”

    孟遥看了苏钦德一眼，后者并没有对这个提议表示出什么异议。

    丁卓招了招手，向他们走过来。

    方竞航头搁在椅背上，重重地叹了声气：“……不知道。”

    “下周，具体什么时候，你打个电话问问。”

    但和以前不同，方竞航垂头丧气，在丁卓面前坐了半晌，却一句话也没说。

    先是例行汇报了近况，王丽梅听她说了租房的事，免不了唠叨两句：“还是住在家里好，一来省钱，二来也不用受这些苦。”虽然是抱怨女儿非要一意孤行出去工作，但话里到底还是心疼的。

    孟遥问他们是打算先去吃饭还是先入住酒店。

    他叹了口气，把烟含进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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