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跨年

    阮恬在旁问：“丁医生女朋友吗？”

    “嗯。”

    “我不喜欢吃橘子啊。”

    “请客也没你的份。”

    “那有什么可听的。”

    她盯着方竞航的手，轻声笑说：“还是不吃了，只让吃一点话，比不让吃更难受吧。”

    ……

    方竞航听着，目光一黯，心里滋味一时有点难受。

    十来分钟后，方竞航提着只袋子回来了。

    丁卓看着夜色中远处灯火通明的高楼，“……明年一起跨年吧。”

    “下得大，一会儿就堆起来了，你后天回来还看得见。”

    丁卓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我下去一趟，老方，你赶紧回值班室，让阮恬早点睡。”

    “还好，今天挺消停的，刚去方竞航那儿待了一会儿。”

    方竞航喉咙一梗，伸手很轻地摸了一下她的脑袋，把她压在手臂底下的IPAD抽出来，“别看了，你早点睡吧，我在这儿陪你。”

    “那肯定得是冰淇淋啊，我感觉已经有一辈子没吃过冰淇淋了。”

    “没事，”丁卓打开窗户，寒风立时夹杂着细雪飞进来，他往外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雪花正絮絮扬扬往下落，“旦城下雪了。”

    阮恬眨了一下眼，“可是我想等着跨年，明年不知道能不能……”她声音低下去，片刻后又笑起来，看向方竞航，“行吗？”

    阮恬见他进来，锁上IPAD，“买什么好东西了？”

    “那不行，你拍了要是发我们院BBS怎么办？我还混不混了。”

    病房里很静，让这个夜晚也仿佛很静，带着一种流水似的，悲伤的温柔。

    丁卓在旁边坐下，问方竞航，“方瀞雅呢？”

    丁卓打开窗户，听见电话那端孟遥说：“不好意思，刚跟他们在打牌，手机放房间忘记拿了。”

    丁卓在她关上前往屏幕上看了一眼，好像只在放一个动画片。

    阮恬看见丁卓，先打了声招呼，“丁医生，你今天也值班啊？”

    方竞航拿出冰激凌和小勺，“只准吃一勺，多了不行。”

    下班前，经过护士站时，听见好几个护士商量着元旦怎么出去玩，也算是有点节日的气氛。

    丁卓先去值班室看了一下，方竞航不在那儿，便直接去了阮恬的病房。

    他还要再说什么，忽听见远处高楼那儿传来打钟的声音，一看时间，已经越过了0点，“……新年快乐。”

    方竞航瞥了阮恬一眼，“水果买了是让你吃的，你倒好，全分出去了。”

    他是劫后余生的难民，她也是。

    方竞航说：“医院聚众赌博，你知道什么影响吗？”

    没过多久，竞航已经被贴了一头的纸条。

    方竞航看她片刻，“嗯”了一声，“那你先坐着，我下去买点东西。”

    丁卓说好，并不当真，转去下一间病房。

    “哦，”阮恬大约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是以并不感到失望，“那就……那就等我想好了再说吧，行吗？”

    她声音听着，有一点惆怅。

    病人哈哈笑起来，又说，等会儿我儿媳妇来给我送银耳汤，请丁医生也喝一碗吧。

    阮恬笑了笑，“给我讲一讲你小时候的事吧。”

    “橘子维生素丰富。”

    阮恬瞪他一眼。

    丁卓阖上门走了，方竞航把头上的纸条揭下来，问阮恬，“你困不困，要不早先休息？”

    他俩在一起就这个相处模式，丁卓在旁看着，心里有点儿唏嘘。

    “那是什么？”

    不放。

    推门进去，方竞航和阮恬正拿着IPAD，不知道看什么东西，阮恬被逗得咯咯直笑。

    丁卓笑了一声，“你要是不好意思回答，那我替你说了？”

    他把后面窗帘给她拉上，“那你现在别闹了，也别玩了，躺下来我陪你说说话。”

    “孟瑜喜欢给别人较劲，你喜欢跟自己较劲。”

    阮恬把一旁吵吵闹闹的IPAD关上，问：“你们打牌吗？”

    “冰淇淋恐怕不行，你换个别的吧。”

    孟遥也笑了，“是的。还好那男生还在换牙期，掉了又重新长出来了。我妈当时拉着孟瑜去跟人道歉，孟瑜梗着脖子就是不肯低头。”她顿了一下，“……她比我活得有气性。”

    方竞航顿了一下，没说话，把勺子放回到冰淇淋杯子里。

    方竞航屈指在她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就知道吃。”

    “我保证不发，真的，我就自己看……”

    方竞航今天并不用值班，为了陪着阮恬，跟别人换了班。元旦值班的医生正愁抽不出时间陪女朋友，自然换得乐意至极。

    “好。”她像是这承诺已然兑现了一样，弯眉满足地笑了。

    丁卓倚靠着窗户，吹着寒冷的夜风，耳边是孟遥的声音，莫名就觉得心里很静，“在医院待久了，各式各样的人都见过。”

    方竞航给她掖了掖被角，“想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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