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跨年

/>     一圈转弯，丁卓往护士站去给值班护士打了个招呼，自己去趟心外，让她有事打电话。

    方竞航顿了下，“……我小时候比较皮，老跟人打架……”

    阮恬往里瞧了一眼，惊讶。

    他拿小勺，挖了一点儿，递给阮恬。

    丁卓说“好”，又问，“给家里打过电话了吗？”

    “在帝都的时候，雪见得多了，重要的不是这个……”

    今天跨年，她又跟同事一起，顾不上手机也是正常的。

    那跨年也守着我们啊？

    丁卓神色平淡，“她公司团建，出去玩了。”

    阮恬点头：“丁医生得请客。”

    丁卓便说：“你也有气性，只是没这么外露。”

    方竞航怎么可能说得出不行。

    “打了……还不如不打呢，又被我妈念叨一通，”孟遥停了一下，“……我妈跟我说，孟瑜最近几次周考成绩都有点儿下滑，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有点儿怕她是早恋。”

    丁卓不逗她了，“没事，你好好玩。我今天在医院值班，你要是在旦城，我也不能陪你。”

    “吃过晚饭了吗？我这儿有水果。”

    沉默了一会儿，孟遥笑说：“你看人还蛮准的。”

    阮恬家里有钱，不愿意亏待宝贝女儿，费了老大功夫在床位紧张的医院给她弄了个单人病房。

    两人划着救生小艇，在茫茫海上重逢。

    天气预报说近日有雪，乌云阴沉沉挂着，风呼号了整天，雪也没下下来。

    “嗯。”

    阮恬垂眼看着，脸上仍然带着笑容，目光里的情绪却完全变了。

    孟遥“嗯”了一声，“今天医院不忙吧？”

    想给她打个电话，还是按捺下来。

    阮恬乖巧地点了点头，躺下去，自己把被子盖上。

    但无论如何，此时此刻，他还有点余力，想带着她一道穿过迷雾。

    很远处一点灯塔的微光，夜还长，兴许找不到路，兴许最后划不到灯塔照亮的地方。

    孟遥顿了下，“真的？太可惜了。”

    “应该不至于，现在小孩儿对这些事还是拎得清的。过年回去的时候，跟她谈一谈吧，虽然接触不多，但感觉孟瑜是个懂事的姑娘，听得进去道理。”

    丁卓手机忽然震了下，他拿出一看，护士打来的。楼下有个病人出了点小状况，让他下去处理一下。

    孟遥“啊”了一下，忙说：“新年快乐！”

    “昨儿就跟我打招呼说元旦跟同事刷夜，不回家了。”方竞航瞥他一眼，“孟遥呢？你过节不陪着她？”

    “吃过了。”

    嗯，守着你们。

    阮恬笑一笑，“没事的方医生，我也不想让我爸妈担心。”

    他立时清醒过来，拿起手机到了窗边，拉开窗帘一看，外面好像在飘着雪。

    吃过宵夜，丁卓定了个闹钟，在值班室的床上躺下来。

    睡得迷迷糊糊，手机一震。丁卓惊醒，以为是闹钟，摸过手机一看，孟遥打来的电话。

    方竞航在旁边坐下，打开塑料袋。

    阮恬又把IPAD打开了，这回放的不是动画片，听声音是个电影，里面音乐隐约有点耳熟。

    “行，想好了让老方给我带话。”

    他下去711买了点儿夜宵，带回值班室。拿起手机看了看，九点多发给孟遥的信息，她现在还没回。

    阮恬嘿嘿一笑，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副扑克牌，“你们不说谁会知道。”

    丁卓处理完病房的事，已经十一点了。

    阮恬眼睛都亮了，“真的？”

    那边沉默着。

    阮恬一张张理着扑克牌，“不困，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丁卓有点儿想笑，“你想吃什么，回头我给你买。”

    孟遥“嗯”了一声，“孟瑜性格有点直，我就是怕这一点，她脾气上来的时候，经常会做些冲动的事。你可能不信，她读小学的时候，把一个说她是有妈生没爹养的男生门牙给打豁了。”

    “我后天中午应该就回来了。”

    方竞航有意揶揄丁卓，就替他回答了：“是啊，悄没生息的，是不是一点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阮恬的心思，方竞航不是不懂，然而他除了装傻就是打太极。阮恬说，方医生，我好喜欢啊。方竞航也说，小姑娘，我也喜欢你啊。语气跟逗小猫儿小狗儿没多大区别。

    丁卓没忍住笑了，“男生？”

    孟遥低低地说了句，“哪有不好意思。”

    孟遥问：“……真的？”

    阮恬乐得不行，非要拿手机拍下来。

    过去一年，起起落落，像是一艘平稳行驶的船，骤然撞上冰川，猝不及防。

    “什么什么？宵夜吗？”

    晚上，丁卓在查房时，有病人问他，丁医生，不放假啊。

    “ 讲讲看吧，我想知道。”她笑意盈盈，目光殷切。

    最后，三人玩起来了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