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梅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看孟遥主动低了头,也就算了,在她旁边站立片刻,转身回房收拾东西去上班。
孟遥停了一下,觉得此刻与他多费口舌的自己也很可笑,这话撂下,喘了口气,顿了片刻,转身往前走。
走出家门,孟遥把电话接通。
“你要不去,不就坐实了那群傻逼的中伤吗?”
客厅里已经没人了,借着卧室透出的灯光,孟遥看见洒落一地的瓜子没清扫,还在那儿。
“如果不是两厢情愿,我骗不到你。”
孟遥:“……”
她说不出话,将妹妹抱得更紧,心里一阵发冷。
孟遥鼻子发酸,“丁卓……”
孟遥按着她的脸,把她头转过来,顿时一惊。
再有豪情万丈,面对现实的压力,也不得不俯首蛰伏。
她按着妹妹的肩膀,“怎么了?”
孟瑜双眼红肿,撇下目光,“不想去。”
前年,她听说了孟遥跟管文柏的事情之后,也来过这么一出。
孟遥到家,王丽梅还坐在沙发上。
过了许久。
“没……”孟遥走到河边,“……你还没睡?”
“遥遥,”管文柏无奈叹了口气,“这事儿确实是我错了……打了很久的离婚官司,现在才把这事儿彻底撇清楚。这一年,我憋住了没来找你,就是想给你一个交代。”
“我会尽己所能,不再让你受苦,”
“怎么了?是不是孟瑜……”
孟遥心里说不住的烦躁,没忍住说道:“您要嫌我跟孟瑜丢脸,今天就把我们姐妹扫地出门。”
黑暗中,柳条河映照着一点微薄的天光。
王丽梅顿了一下,还是由着孟遥把扫帚拿过去。
“姐……”
管文柏笑看着她,“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不放过我法?遥遥,你跟我学了这么多年,我可没教过你虚张声势这一课。”
“怎么了?”
丁卓声音有点哑,“睡了吗?你一直没回短信……”
孟遥一时无话可说,伸手,将妹妹搂进怀里。
她很少这样牙尖嘴利。
管文柏跟在她身后,边走边说:“你要是气我骗你,这事儿确实该气。但你怀疑什么都行,别怀疑我是不是真心实意,不然这不是在糟践你我的感情么?”
孟遥不想继续扩大战局,没吭声。
孟瑜又去洗了把脸,孟遥从冰箱里弄出些冰块,包在薄毛巾里给孟瑜冷敷红肿的眼睛。
“……我第一次觉得,文科生也蛮厉害的。”
她深感母亲活得憋屈,然而相比起来,自己却更加憋屈。
孟遥摇了一下头,意识到他看不见,低声说:“没……孟瑜没事……”
河水缓流,挟带着微弱的风声。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翻出了孟遥父亲生前的照片,拿了块软布,一边擦拭着相框上的玻璃,一边垂泪。
“你还有脸冲我吼!你知不知道我们孟家在邹城早就成笑柄了!”
先前的愤怒和憋闷,在听见丁卓声音的一刻,全都变成了委屈。
“别听她的,有我呢。哪怕大家都觉得你是大战风车的堂吉诃德,我也会为你摇旗呐喊。”
“怎么?是还想我送您两个花圈庆祝一下?”
“我跟你没什么可聊的。过来只想告诉你,我妹妹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孟遥冷着眼,“全世界不缺新闻去成全您‘良心记者’的名声,你要是想把我妹妹推到风口浪尖上,我决不会放过你!”
孟瑜讷讷地“嗯”了一声。
管文柏向前一步,伸手便要去碰孟遥的脸颊。
管文柏一个箭步,上前捉住孟遥的手臂。
王丽梅弯着腰,在打扫地上的瓜子。
孟瑜嘟囔:“我妈说我鲁莽愚蠢。”
管文柏沉默。
“……暂时没想到更文明的词形容他们。”
“成笑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守寡那天,咱家就已经……”
“孟瑜,世界上有些事,它普遍存在,但并不代表它是对的,好比出事了先谴责受害者,还有深挖加害者的悲惨身世,以期获得公众的同情——凶手再值得同情,也是凶手。世界上值得同情的人成千上万,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去犯罪。”
孟遥感激母亲的付出,却在自小在她这种观念的灌输洗脑之下,心生厌倦。
窗外夜色沉沉,浓墨浸染似的黑暗,风雨不透。
孟遥一惊,急忙丢了菜刀,洗了个手出去。
孟遥挥手一挡,退后一步。
孟瑜头搁在她肩窝处,放声大哭。
孟遥坐在床边,久久未动。
话没说完,桌上一个瓜子盘被王丽梅一把抄起扔了过来。
孟遥低着头,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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