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安排

sp; “我还想在市里逛逛呢……”话没说完，抬头一看，陈知遇正瞅着她，要笑不笑的，便没这胆了。

    “严格？”他盯着她把一张塑料菜单翻来覆去好几遍的手，先在村委会没灯光看不清，这会儿才发觉，十指细长，连头顶油乎乎的白炽灯泡照着，也显得白净细腻，“算不上严格，只要别都读研究生了，还用不好excel就成。”

    苏南愣了下，“……好像就是这个。”

    “哦，不拿身份证，你怎么给我开的房间？”

    财大气粗的陈老师，已在楼下等着，在瞧见她俩出来之时，把手里的烟灭了。

    居然大小刚好。

    他定了会儿，想一想，还是招手，“苏南，过来，跟你说件事。”

    “你想吃什么？我下去买，顺便给你带一点？你脚也走不动了是不是？”

    “你们私底下说我什么了？”

    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么一番折腾，把别人吃饭的时间都给耽误了，顿觉过意不去，忙问，“想吃点什么，我请你吧？”

    顿觉手机烫手，连带着脚上套的鞋子的性质，似乎都有点儿变味。

    刚过了三分钟，“咚咚”响起敲门声，苏南靸上拖鞋跳过去打开门。

    “你们先进去店里，我找个地方停车。”

    苏南听懂了，低头那筷子拨拉着茄子上的蒜泥，佯装毫无察觉。

    陈知遇把手里的另两个纸袋递了过来，她接过往里瞅了一眼，“这是什么？”

    “没别的要求，只有一点，要能受得了我这脾气。”话是冲课代表说的，目光却向苏南瞥去。

    他把这话咽下去，看向课代表，“想吃什么，随便点。”

    课代表拿上手机钱包出门。

    镇子地方小，典型城乡结合部的模样，狭窄一条街烟熏火燎，阵阵浓郁香味扑鼻而来。

    “哦，三十四岁！咱们好多人，都想为了您考崇城大学的博士。”

    你不是看过我钱夹了吗。

    苏南这才反应过来，他声音里裹着笑，压根不是什么正经的“说件事”。

    她目光在他脸上飞快一瞥，“……有什么心得，要看您今天请客的预算是多少。”

    苏南笑出声，“我从小糙养的，这点伤真的不要紧。”

    重音落在“安排”二字上。

    进屋，苏南坐去窗边翻课代表手边那只塑料袋，消毒的治伤的好几种，外敷内服都有。

    课代表让她坐着，自己跑去把门打开：“陈老师——您等等，我给您拿房卡。”

    课代表：“在村委会！好大一桌子菜。”

    只有一个念头，这手机不能收。

    瞧着两人走远了，他伸长手臂把那袋子拎过来一看——自己刚给她的，手机规规矩矩躺在里面的纸盒子里。

    陈知遇：“茨菰。”

    课代表：“哇，陈老师这都知道？”

    课代表哈哈直笑，“没呢，我们可服您了！”

    苏南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坐在床边吹头发。

    陈知遇接过钱夹和房卡，把装着药的塑料袋递过去，嘱咐课代表，“帮忙苏南上点药。”视线却是往里看。

    “镇上有医院。”

    片刻，还是陈知遇开口说话，“你们中饭在哪儿吃的？”

    上药这事儿，他真不想假以他手，然而不适合——进她们房间不合适，把她喊去自己房间更不合适。

    苏南回神，课代表摸摸肚子，拿眼瞅她，“你吃过晚饭了吗？”

    “您要求是不是特严格？”

    却没听见回答，只说：“课代表那个袋子里有云南白药喷雾，你照说明书喷点儿，明天回旦城……”

    思绪乱了，理不自己到底是喜是忧。

    课代表“啊”了一声，“真的啊？”

    他品了品，觉得有点不对味，又不好再补充解释什么，车窗一关，直接开车走人了。

    苏南和课代表在店里等了片刻，陈知遇姗姗赶来，扯了老长一段卫生纸，把凳子桌子各擦了三遍才坐下。等碗筷送上来，又浇上茶水仔仔细细涮了一道。

    苏南不疑有他，放下吹风蹦跳着过去了。

    “莆田医院？”

    课代表先下了车，陈知遇往后视镜里一瞥，却恰好与镜子里苏南的视线对上。

    苏南从手机盒子里翻出卡针，把手机里自己的旧卡卸了下来。

    课代表爽快应一声。

    “等考去说不定您就升博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