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旦城,屁股还没坐稳,铺垫盖地的校招就开始了。
“走吧。”牵过她立在一旁拉杆箱。
快到跟前,苏南抿嘴一笑,“陈老师。”
“……其实是来崇城面试的。”
又说“嗯”。
苏南“嗯”一声。
宿舍四人有一人准备出国,其他三人都开始投入浩浩荡荡的找工作大军。
下了高铁,还要坐一小时地铁。
这一句低不可闻。
陈知遇盯着她眼睛看了半刻,又要低头。
片刻,陈知遇锁上后备箱,绕去驾驶座。
垂着头的,此刻忽然抬起来。
树荫下,整齐停放着一排车。
是个不算太有名的互联网公司,原本没打算来的,昨晚临时改的决定。
她手插在衣袋里,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盯着脚下,鞋尖无意识地蹭着地面,“陈老师,您明天有课吗?”
眼里碎了点儿阳光。
过了好一会儿,陈知遇脑袋才退开,但手臂仍然圈着她,很仔细地看,“从什么车站来的?”
晚上打电话说起这事,笑说要不以后就去给马云或者刘强东打工了。
“您不愁这个,买房全款都行,我们可是普通人。”
苏南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搜寻着,没找出一丁点儿惊喜的情绪。
“有,上午的三四节,而且还是在新校区,给大一的本科生上。”陈知遇叹一声,“当老师没意思。”
周一,苏南去参加一家国内数一数二的互联网公司的面试。
车上江鸣谦拿着psp,非要教她玩游戏。她手笨,走两步屏幕上的小人就掉下机关,死得次数多了,还让江鸣谦拿了一个奖杯。还是挺挫消积极性,她玩了一会儿就不肯玩了,说要睡一会儿,拉下薄外套的帽子,盖住了眼睛。
陈知遇笑一声,“周六过来跟你上课。”
苏南床靠窗户。睡不着,也不想刷手机,掀起窗帘的一角,看见树梢顶上的月亮,散着有点儿发青的光。
话题绕着绕着,就越来越远了,直到电话结束的时候,苏南也没跟陈知遇提起群面惨败的事。
也疼。
临近开学的时候,苏南去找贺锐打实习证明。贺锐挽留,公司随时能签三方,她闲了可以继续实习,不闲等毕业了再来报道也无妨。夸她做事扎实,耐得住性子。
他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笑了笑,那笑声荡过来,像是贴着耳朵,“下周六来旦城。”
半路被管学生工作的老师叫去办公室,耽误了点儿时间,等出院大门的时候,是十二点半。
他以前没这样,再怎么亲她,手掌也只在背上腰上逡巡。
苏南踌躇着,上了副驾驶,呆愣坐着,有点没滋没味。
虽然还没有具体方向,但她想往更高处走。
“可能是因为你没在跟前。”
七点半,苏南拿上简历去楼上房间面试。同组共八个人,小组讨论商量做一款新的互联网产品。
她垂下目光,跟在陈知遇身后。
“阳台上。”别的地方都有人。
钥匙往中控台上一扔,抓住苏南胳膊,欺身往前,往座椅后背上猛地一按,低头就吻下。
“我要是今天请假呢?你不就扑空了。”
苏南笑了,“您不要消极逃避。”
苏南面对陌生人反不如在熟人面前拘谨,发言算是踊跃,也没什么错漏的地方。她自认表现算不得太好,但也算不上差。
十二点,准时下课。
陈知遇笑一声,“择业眼光放长远点,别这么急功近利。”
“你感冒好些了吗?”
腻歪的话说得少,仿佛两人还是以前的师生关系。
苏南还是婉拒了。
苏南比预定时间早到了半小时,然而洲际酒店的会客大厅已经黑压压坐满了人,大家各自等候,少有人交谈,气氛凝重沉肃,只听见音响里不停传来叫号声。
在教室里半数脑袋低垂玩手机的低沉气氛之中,陈知遇结束了三四节的课。他讲课真不无聊,前几年还因为开了新闻评析课,以犀利冷峻又幽默的讲课方式,评上了崇大的“四大名嘴”。然而总有学生宁愿去刷微博上那些转载了三四道的碎片信息,被动往脑袋里塞一堆不成体系的观点——连思想都称不上。
“啊,是你们院长!”
还是想陈知遇,明明才跟他分开了一周多。
宿舍已经关灯了,大家各自躺在床上玩手机。
两人每天都通话,差不多十点半到十一点半小时。
“淋不到的,阳台有顶呢。”
陈知遇笑一声,“想我了。”
晚上照例给陈知遇打电话。
苏南也不敢懈怠,宣讲会、线上笔试一轮一轮地准备起来。人心浮躁,听见宿舍里谁哭诉笔试没过,都有点儿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陈知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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