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番外

    很快就到了巷子门口，自行车滑了一阵，停下。

    但虾米还这么小，苏南本就焦头烂额的，再加一个孩子，铁定应付不过来。

    她没让自己再去多想，一下把门打开了。

    来崇城的事，苏静跟龙沉渊说了。

    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摘了东西，翻个身，背对着苏静躺下。

    龙沉渊身体顿时僵住了。

    没听见回答，就觉得门口一暗，龙沉渊立在厨房门口，头快要抵着门顶。

    苏静洗了脸，正准备去睡觉，手机响起来。

    “你就是鲁迅说的，美女蛇。”

    龙沉渊：“……”

    “前夫出轨。”

    事后，苏静撑起身体，拍一拍他汗津津的脸，“你大四了吧，什么去处？”

    苏南问苏静有没有兴趣跟她一块儿做。

    冲他一笑，眼里漾着妩媚，“那你让我爽啊。”

    他觉得自己下面硬成了一根钢棍儿。

    “新闻系的。”

    宁宁抓一抓他袖子，“龙叔叔，我妈很苦，你好好对她，不然我不会绕过你。”

    苏静笑得一股子妖媚气，“可不是么，阿姨。没听过一句话？只要保养好，老公在高考。我做化妆品代购的，你有需要惠顾我生意啊。”

    苏静踮脚，手臂环住他脖子，勾.引他，指引他。

    宁宁抱着虾米，眨巴眼睛看着龙沉渊。

    “……吓我一跳。”龙沉渊头埋在她颈间，“……还以为是物理系的，要这样，见了面辈分多尴尬。”

    片刻，他遵从本能地开始动。刺|激的感觉就像潮水一样淹过神经末梢。没一会儿，骤然一个巨浪袭来，他猝不及防，然后发现自己……

    龙沉渊闷着头。

    小地方师资力量不行。宁宁一年级上了半学期，学校教学开放日的时候，苏静去听过几堂课，听见英语老师的发音，就觉得有必要想办法把宁宁往外面送。

    房间低、潮、破旧，天花板上一颗日光灯泡，散发出的白光也仿佛是旧的。

    龙沉渊嘿嘿笑一声，再亲她一下，恋恋不舍地走了。

    苏静指尖点着自己眼角，“看到了吗，有细纹了。”

    店铺还没开张，里面苏静正把地上的纸箱子一个一个拆开，从里面拿出各式各样的东西，摆上货架。

    想了想，还是准备步行回去。

    “……”龙沉渊赶紧蹲下身，“我喜欢你妈，肯定也会对你好。”

    苏静笑一笑。

    “咚咚咚。”

    苏静今天还没正式开店，索性把门一关。

    把自行车锁了，拦了辆出租。三公里的路，十分钟就到了。

    “我跟我爸说跟朋友刷夜去了。”

    “我回学校拿了套卷子。”

    她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还信口头承诺这套把戏呢？

    龙沉渊稳稳接着，“……”

    身后苏静问他：“你姓什么？”

    苏静沉默着，难得喉咙梗了一下。

    “……行了吧，你不是还要去赶车。”

    果然是小孩儿，猴急猴急的。

    龙沉渊脑袋里嗡一声，“……她没跟我说。”

    愿你星光暗淡的时候，这个故事可以给你温暖。

    苏静微垂着头，没看他。

    这之后，苏静明显感觉到龙沉渊对她的态度有了一个很奇怪的转变。

    一月初，天气已经很冷了，超市里开着暖气，龙沉渊搬一会儿东西就热出一身汗，脱了羽绒服，里面就穿着件灰色的T恤。

    “接吻能代表什么？”

    没骑车，龙沉渊拖着她的手，步行回家。

    苏静在目送他。

    终于进去，生理和心理，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最大的差距是人心。

    不记得在休息室狭窄的单人床上，跟他做过多少回。年轻人精力旺盛，没节制地折腾她，而且技术越来越好，有一回没靠手就让她到了。

    身后一阵“铃铃铃”的响声。

    后来，苏静总算答应了给龙沉渊一个婚礼。

    顿一下，转过头来，“你不用给我什么保证，去好好读书吧。要是你毕业工作了，想法还没变，我就跟你结婚。”

    恰好这天学校月考结束，龙沉渊跟半个班的男生去KTV里玩脱了形，中午玩到晚上，喝得醉醺醺，趴在花坛里吐。

    苏静笑一声，要去开灯。

    一年了，我还喜欢你。

    她呼吸有点儿不畅，过一秒换一个主意，到最后也不知道哪个念头占了上风。

    龙沉渊彻底呆住。

    母亲呢？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来，“儿子，我最近换了个新面膜, 你看看我皮肤变好了没？”

    一个高大的男生骑在自行车，朝这边滑过来。

    “你家庭应该很好。”

    如今……

    他转个身，两手死死搂住她的腰，吻下去。

    她抱住他的脑袋，脖子往后仰，“……阿龙。”

    苏静哈哈笑起来。

    苏母怂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她，她现在脾气可大了，都是被陈知遇给惯的。”

    嫉妒过苏南，但现在不会了。

    苏静心脏颤了一下。

    苏静呼吸沉沉，手指摩挲他坚硬的发根，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让他退开，还是想让他继续。

    定不下神，晚上给人做指甲的时候，差点儿涂错了颜色。

    从跟王承业没休没止的吵架开始，从她一根筋想在婚姻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开始，她就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很单纯又让人无法抗拒的异性之间的微妙与暧昧。

    “咚咚。”

    苏静不知道为什么就笑出来了，又立即绷住脸，仰头看他，“酒醒了没？醒了赶紧滚。”

    苏母快气晕了。两个女儿，小的给她找个大十岁的女婿，大的给她找个小十岁的女婿。“你俩不能换换？换换多完美！”

    没等苏静回应，他抬手把她羽绒服拉链拉高，手滑下来，在她手臂上顿了一下，还是放下，又把两手插/进兜里，转身，“走吧。”

    苏静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龙沉渊一下愣住，身体摆正，慢慢地退回去。

    两句话尖刀一样扎着人心，发凉，又无所适从。

    跟正在做最后检查的店主打声招呼，出门。

    除夕这天, 龙沉渊乐颠颠晕乎乎地回去了。

    最后，他总算结束。

    苏静叹声气，不理他，去给车开锁。

    “我还没见过你女儿，什么时候让我见一下。”

    龙沉渊笑说：“我爸很放心我，从来不管。再说，我都成年了，又保送了，他没理由管我啊。我妈……我妈在打麻将呢。”

    龙沉渊吃痛，“嘶”一声，“……老子的初吻！”

    宁宁郁闷了：“……叔叔。”

    龙沉渊摸苏静汗津津的脸，“每天想你，就想用什么姿势折腾你。”

    现在的小孩儿，怎么这么厉害。

    十点半关店。

    “你父母心可真大。”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自己？”

    那五人推推搡搡，“龙哥”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一个踉跄，身体猛一下朝着收银台倾过来。

    十点半，准时关店。

    半年，在苏南各方老师朋友的帮助之下，她俩的画廊开起来了。有陈知遇和苏南的人脉，画廊很快经营得风生水起。

    苏静脸一下热了。

    方才后座上，那覆压在他背上的柔软，还有一霎浓烈的清香，都一股脑儿地侵占了他的思维。

    没法告诉龙沉渊，那天主动亲过他以后，她就后悔了。

    龙沉渊每隔三天给她打一回电话，都是掐着晚上晚自习，没什么学生会来的时候。

    苏静摸摸宁宁脑袋，“叫叔叔。”

    苏南也提过几次，说让宁宁转去崇城的学校，可以住在她那儿。

    手掌没带一点力道，轻轻拍在他脸上，翻个身，带着他手臂一转，往石桥栏杆上一压，踮脚，“……接吻不是这样的。”

    龙沉渊揭了易拉罐扣环，咕噜噜就把这罐牛奶喝完了，往出门的桌子上一放，“我能冲个凉吗？”

    “龙哥龙哥！等等我！”

    “前面下坡！掌好了！”

    思前想后，盘点了一下自己开美妆店存下来的积蓄，不多，但也能入个股了。

    小地方，流言起得飞快。

    龙沉渊把塑料袋搁在桌子上，低头从里面拿出罐啤酒。

    “去美国我姑妈家玩了一趟，本来就想在那儿过年的……”龙沉渊目光往下一压，“……想你，所以回来了。”

    除了宁宁，她觉得自己的生活，与“美好”这个词已经毫不沾边了。

    “真的？”

    那是宁宁的周岁留念。

    龙沉渊一呆。

    他对苏静，最开始可能只有性/冲动，一年下来，已经不一样了。

    老板乐颠颠问：“单独装还是一起装？”

    很少说自己。

    天刚黑，苏静去之前打工的超市，买洗手液的时候，就看见龙沉渊背上挂着个书包，从校门外慢吞吞地出来了。

    挂了电话，听见脚步声。

    “那我买了，请你喝？”

    片刻，苏静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这次没笑，撑起身体将他一抱，“……第一次都这样。”

    “寒假不够你浪的？”

    龙沉渊就给她分析，“崇大物理系很好，而且正在组建全亚洲最大的量子通信研究实验室……”

    苏静摆了下头，“25块。”

    有时候碰见邻居的大婶，拿审视的目光瞅着她，“小苏啊，听说你找了个比你小十岁的？”

    苏静走过去，手从他右臂绕去前方，捏住他握住啤酒罐的那只手，“……有我在，还需要靠这个壮胆？”

    “他们说，大的好啊，女大三抱金砖。”

    苏静都受不了，“……成天围着我转，有没有点出息了。”

    就让苏母操心照看宁宁，自己崇城槭城两地跑。

    没给她回答的时间，他欺身压过来，手掌稳稳扣着她脑袋，吻下去。

    “你也不感动一下。”龙沉渊自顾自笑一声，“去不去河边逛逛？”

    “龙哥”直起身，看向苏静，“……对不起。”

    只得冷言相对。

    那天，苏静给龙沉渊打了辆出租车，好歹是给塞回去了。

    从小到大，追她的人就没断过，她也不知道当年为什么独独被王承业那些如今回想起来拙劣不堪的“浪漫”套路给打动了，精明算计了那么多年，偏偏栽在一个对她最无所谓真心的男人身上。

    清透的晨光照在她脸上，显得她很年轻。

    苏静在他腰上戳一下，低声说：“德行。”

    她从来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年轻的时候，就会冲着在楼梯上堵她的愣头青直接问：“你喜欢我？”只是多半没几个人敢承认，打着哈哈就跑了。

    苏静笑一声。

    苏静笑一声，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抽屉上的锁头，“再漂亮，久了也不觉得新鲜。总有睡腻味的时候。”

    苏静：“叫苏南姐。”

    感觉莽撞的舌尖要挤进来，想也没想，张口一咬。

    苏静不为所动，“所以你还是小孩儿。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家庭对人的羁绊是一生一世的。”

    “……小黄.书。”

    苏静眼神复杂地瞅他，“想干啥？”

    “我去帝都了，能给你打电话吗？”

    “陪我。”

    苏静被他吮地舌根发疼，受不了了，叹声气。

    苏静给腻歪坏了，抬手拍他脸，“行了行了，你快回家去吧，你彻夜不归家长也不管？”

    体温热烘烘 ，熨帖着她。

    王承业是敢承认的那一个。

    龙沉渊要笑不笑地看着她，从箱子上站起来，轻车熟路地开冰柜门，拿罐可乐去结账。

    然后……

    过了一会儿，龙沉渊往卧室里看一眼，走过来，在门口处停了下，似乎是看苏静会不会不让他进。

    她不是过于盛情的人，骨子里有点儿冷清，也不喜欢太过腻歪。

    就这么一个停顿的瞬间，她两条胳膊就被紧紧一箍，身体往树身上一抵。

    龙沉渊沉声问：“我呢？”

    有点僵持地站立片刻，苏静无奈道：“你赶快回去吧。”掏出车钥匙，去开锁。

    苏静顿下脚步，这时候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就下来了。

    然而每一批烤肠数量有限，要抢。

    心里就满足了，也不招手，闷头走了。

    挨个打招呼，“阿姨……”然后到苏南这儿就卡壳了。

    苏静听着自己声音哑了一下，“这么早？”

    然后是过年。

    “什么书，给我也看看。”

    于是，这一年，他俩“苟.合”的地方，就从槭城的小店铺，换成了画廊宽敞明亮的会客室。

    “随你吧。”苏静想到什么，“哦……跟你说个事。”

    龙沉渊咧嘴一笑，“新年快乐啊，苏静。”

    高中十点钟下晚自习, 每天这个时候, 超市要迎来最后一波晚高峰, 十点半沉寂下来, 苏静就可下班回家了。

    没过两天，龙沉渊就要去帝都了，临行前特意早起去店子里找她。

    “啪”一下把易拉罐扣在台子上，“4块！”

    龙沉渊抬起头来看她，“那怎么了？”

    高大的身影立即蹿起来，从她手臂绕过去，一把攥住她的手，“我过生日，你都不能多跟我说两句话？”

    姐妹两人觉得既然苏母要来住，要租房就租条件好一点儿，两人各出一份租金，找了个面积不大，但是条件良好的整租房。

    他坐在装着啤酒瓶的纸箱子上，弓着身，双臂搭在膝盖上。那灰T恤勾勒出年轻男人躯体紧实流畅的线条，蓬勃青春。

    龙沉渊跟老板道了声谢，闷头找过去。

    她知道是个坑，还不绕开，还往里丢石头，给坑底呼救的人以希望以后，她又不敢去拉他，或者跳下去陪他。

    老板扯出个塑料袋, 把刚刚烤着微焦的烤肠挨个取出来, 归进袋子, “一共十块钱。”

    龙沉渊发来的短信：下来。

    想到宁宁，苏静仿佛被兜头泼了桶凉水，一下就清醒了，伸手去推龙沉渊手肘，“你赶紧回去吧祖宗。”

    几个男生嘿嘿笑，问龙沉渊：“龙哥，你成年了，你小兄弟成年了不？”

    苏静没吭声。

    这人接过，又打开冰箱门，捡出五罐冰镇啤酒，连同装烤串的袋子一起搁在收银台上。四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男生一下涌进来，和高个子的这人勾肩搭背。

    她不知道怎么，居然还有点怀念。

    苏静穿着短袖上衣和七分裤，露出光洁的手臂和脚踝。因为颈侧被他吮出了吻.痕，头发放了下来。

    龙沉渊睁大眼睛，定一会儿，猛将她手腕一放，“是……你是大人，我是小孩儿。你们大人的臭毛病，就是不把人真心当一回事！”

    苏静噎了一下。

    记完了，给苏母拨了个电话。苏母说宁宁已经睡了，睡前念叨了一下妈妈。

    “来崇大读研。”

    到苏静身边，他伸出一条腿点在地上，把车停下了，就这样半站半跨着，笑说：“静姐。”

    沿路树上接着小小的彩灯，一闪一闪，流光溢彩。

    龙沉渊正式收到了保送通知。

    后半夜，又来一次。

    龙沉渊看她一眼，“你还是不信我吗？”

    龙沉渊是美好的。

    龙沉渊于是找了新的消遣办法——每天晚上，六点半到九点半，去给超市老板免费当理货员。

    “龙哥”一扬下巴，“正好顺路，我载你一程？”

    “请客吗龙哥？！”

    龙沉渊一下噎住，“你……和我……”

    苏静挣扎了一下，体力悬殊，没挣脱。

    上楼，脚步都像没踩到实处，总觉得下一步就要陷下去。

    他被她吻得呼吸急促，完全喘不上来气，突然一伸手，将她一推。

    一身酒味的身体靠过来，把她完整地圈在怀里，紧跟着一只手抬上来，捏着她下巴，就吻下去。

    他不做承诺，他直接落实给他看。

    苏静快被晃晕了，白他一眼。

    苏静给他逗得勾了下嘴唇。

    苏静：“看情况吧。”

    苏静已经看淡了，和王承业那一阵子闹出的笑话早就够别人嚼一辈子舌根。

    “你开店都不跟我说一声？”

    他使劲攥住了，把她微屈的中指掰直，套上戒指。

    一个人爱不爱你，真不体现在惊世骇俗，而是体现在日常的涓滴琐碎。

    “你心眼儿那么多，分两个给我不就得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不好意思说还瞎说？都从哪里看来的？”

    “我就说，找了个比我大的女朋友。”

    顿一下，赶紧脱了东西，俯身去吻苏静，“你……好了吗？”

    龙沉渊满足的不得了，把她手抓过来往自己腰上一放，又低头去亲她，“静姐，我没喜欢过别人，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你。特别喜欢你。”

    “……十八岁小屁孩，懂什么喜欢不喜欢？”

    “嗯。”

    他真的很高，站立的时候，她整个被覆盖在他阴影里。

    人心不是石头做的。

    “他们怎么说？”

    老远，就看见马路牙子上坐了个人。

    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那哪儿来的魅力，能吸引小自己十岁的小屁孩？

    三月的一天, 大早去了超市，一看，柜台后面收银的人换了一个。

    快要入港，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东西还在客厅里。

    ……

    龙沉渊抬起头，含着她嘴唇使劲亲了几下，下面顶在她腰间，蹭了蹭，放开她，又把她衣服拉下来。

    感觉好像说什么，都像是向她讨要名分一样。

    “相信啊。喜欢能当饭吃吗？”苏静伸手戳在胸膛，心里暗想，还挺硬邦邦的，“我多大，你多大？你一个未成年……”

    苏母呢？

    空调不管用了，体温升起来，身上开始冒汗。

    苏静瞧他一眼。刚才的“龙哥”。

    苏静忙起来，他就坐在收银台后面看书做题；苏静闲着，他就陪她聊天。

    苏静一愣，“你学校不是挺好的吗？”

    这时间，公交也没了，走回家3公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晚上打出租车的起步价是8块，她盘算着，怎么都觉得心疼。前一阵宁宁生病打针，花了不少钱，现在家里每一块钱都得掰着用。

    卧室里苏静哈哈大笑。

    龙沉渊常发来微信，学校的一草一木，吃过的一饭一蔬。

    说不上什么心情，也不敢去细究。

    苏母最开始没打算跟去，后来发现跟前一个人都没有，实在冷清，还是跟着苏静去了。

    青春，朝气蓬勃。像她年轻时候，和妹妹出游，在一个海岛上看过的，一棵挺拔而茂密葱郁的树，只是沾上一点绿色，就觉得人生的初夏就这样悄然而至。

    一个胖子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下手没轻没重的。”

    他蹲在门口，头埋在手臂间，用力揪自己头发。

    苏静：“……”

    早餐吃了两碗面，他把她送到巷口。

    “龙哥”两腿都点在地上，正了正车身，一只脚踩住踏板，“上车。”

    苏静捏着洗手液的瓶子，半刻，看他从自己跟前经过了，才仿佛无知无觉地迈开脚步。

    推着自行车刚到路口处，就看见那里蹲了个人。

    小屁孩越来越露骨了，从秋到冬，再从冬到秋，升上了高三，对她也从观望，变成了试探性的嘘寒问暖。

    “你就没别的理由了吗？”

    龙沉渊手臂收拢，“……你就不相信我是真喜欢你吗？”

    苏静笑一声，“……有那么简单吗？”

    倒了血霉。

    “我三十三了。”

    俯身去吻她，“我可不敢不对你好，不然宁宁要追杀我的。”

    找完零，五人簇拥着出了店，更多的学生涌进来。

    苏静吓一跳。

    他想彻底把她弄乱，或者干脆弄坏，低头去咬她的唇，“……我是谁？”

    苏静却不乐意了，然而又说不过老板，只能看着龙沉渊在货架之间窜来窜去，歇一会儿，坐在收银台对面的板凳上，和她大眼瞪小眼。

    苏静觉得头疼，明里暗里说过多次，龙沉渊消停两天，依然故我。

    他火气噌地上来了，一步跨上台阶，两步到了苏静跟前，把她手腕一擭，往上一提。苏静一下撞他在胸膛上。

    就看着苏静走进巷子里，牛仔裤包裹着两条细长的腿，走路的时候，臀部微翘。

    “就一起装吧。”

    片刻。

    他自己去窗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下，“……你为什么离婚？”

    带着他，渐渐往卧室去。

    她发了好久的呆，才一抹脸起来继续摆货。

    龙沉渊：“……”

    这伙小团体常来，她都已经认得了。

    过了好一会儿，苏静才又开口，“别闹了，你马上高考了，跟我这儿浪费时间没意思，我俩不可能。我女儿都要上幼儿园了。”

    到这份上，真不给点儿交代，好像说不过去，顿一顿，喊他名字，“龙沉渊。”

    把自行车停下了，蹲在路边。

    好不好？

    “打啊。”

    有时候从超市门口经过，对那道低垂螓首的身影，只是看一眼就觉得心满意足。

    龙沉渊把脚塞进去，有点儿小了，一看地板旧归旧，没一点儿尘埃，就蹬了运动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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