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bsp; 两秒后，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进来！”

    秦菲没话说，唯有点头。

    “我都已经看见，你跟我们班花勾肩搭背。”

    秦菲右手扶住右腿，单手撑着门，先是猫着腰往里探视一眼，发现除了办公桌前坐着一个穿常服的男人外，再无他人。

    她猛然抬头：“我是来请假的。”

    秦菲等了十秒钟，忍不住先开口：“营长，我想请假，我脚受伤了。”

    秦菲：“……”

    秦菲痛叫一声。

    秦菲当时看了只想爆粗口，最后终究也还是忍住了。

    她咬牙切齿：“杨真真。”

    陆依扶着秦菲，有些焦急：“哎呀，你这情况还怎么军训，要不跟教官请假吧。”

    “集合啦！”所有正在到处游晃的小兵们像上前线一样，拔脚往操场飞奔。

    她忽然脖颈一凉，同时又感应到身后有人在看她，断然回头去瞧，一片军绿色人影，几百双眼睛，来回穿梭，哪找得到来源。

    教官严肃着一张脸，走回秦菲身边，睨向她的脚：“你怎么回事！”

    扶着栏杆站起，秦菲觉得自己脚瘸了。

    “好好的路不走，你翻什么栏杆？”

    秦菲吞了口水：“我跳下去的时候，崴脚了。”

    帽子显大，她头又小，戴着相当宽松，总会时不时因为身体的跳动而掉落。

    秦菲抬起头看他。

    她记得教官说过：帽子没了，小兵的头也没了。

    那半小时内，她差点湿了裤子。

    他瞪视她：“上个月的婚宴是白办的？”

    她反驳：“那不作数。”

    教官没意识到，眼神揪住里面，手点了两三下：“你！你！还有你！出来站队！”

    她心烦意乱：“别扯开。”

    上完厕所出来，腿脚还没好，得扶着墙走。

    教官转身指着全班：“我看谁的脸皮再动一下？”

    秦菲走进去，悄无声息地关上门，做出痛苦的样子，跛脚往办公桌前挪。

    男生们撑着草地哼哧哼哧做起来。

    “哦？怎么受伤的。”男人声线寻常，仍然奋笔疾书。

    上午她便因丢帽子的事被教官挨了一顿训，在太阳曝晒下面壁思过站了整整半个小时。

    待终于到了自己排，秦菲准备默默回到自己地盘上，教官却吼叫住了她：“站住，又是你！迟到为什么不打报告，整个操场就你拖油瓶，脚上绑了汽油罐是不是？”

    她哀求：“今天放我一马。”

    男人将笔放下，眉锋挑起：“谁跟谁聊骚？”

    她扯了个远古的理由：“好歹你曾经是我叔叔。”

    秦菲从一米高的看台上翻栏跳下，凌空耍了个帅，落地时却崴到了右脚，后跟处硬生生撕拉扯痛。

    陆依看见秦菲的走样，忙过来搀扶：“怎么了怎么了？怎么我买个水回来，你脚都瘸了？”

    教官懒懒地给了下马威：“想请假，在我这儿说不通，自己找营长去！”

    “回去。”

    他嗤笑一声：“你怎么不说现在是你男人。”

    秦菲张了张嘴，变小声：“那是因为我帽子掉了，人家帮我捡来的。”

    秦菲：“噗——放炮完毕！”

    男人扬声：“别让我看到有下次。”

    男人抬脚朝她走来，在她面前顿住，突然蹲下，大掌放在她脚踝处捏了捏，倏然使劲。

    秦菲极小声：“我们还没领证。”

    镇定地回过头，缓缓弯下腰，将帽子捡起来，放头上戴正。

    秦菲气势完全低下去：“知道了。”

    “军训对你们来说是很苦，但这苦在我眼里一文不值，即使你半个月下来，也只是尝到了对我们来说微不足道的艰辛。接下去把你的任性收起来好好磨练，这段时间少往我这儿跑，我目前的身份对你永远只有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