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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有欲又纯情,多么复杂的调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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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以宁身形微动,被他冷不防一把抱紧。

    纪以宁不语。

    花香四溢,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道:“我啊,从十岁开始,就跟在易少身边做事了。”

    她被他问得一顿,最后坦诚相告:“不是躲,是需要一点时间,想一些事。”

    断断续续,唐易休养了三个月。

    直到他玩味的声音响起:“你在我面前,把自己全盘否定了,你在怕什么?”

    纪以宁惊了一会儿,才回神:“什么?”

    “能引起纪小姐的钢琴曲合奏,是我的荣幸。”

    纪以宁搓了搓手,掩饰局促:“我知道,你身上也有旧伤。正好顺手,送你这个,旧伤发作起来也能睡得好一些,也当作是,我对你的抱歉。”

    感受到他更用力地搂紧她几分,她告诉他:“唐易,你都不知道,你是多少人的信仰,谦人的、唐劲的、唐家那么多人的,今后还有,纪以宁的。”

    男人俯下身,不怀好意:“不止呢……”

    她瞪大眼睛,直觉想推他。

    小寿星开了口,唐易放开了她,从善如流:“今天想要做什么?”

    很快,唐劲心平气和地接了电话,把自己压抑成了一派风和日丽的样子:“谁跟你说我不痛快了?你这么威胁她是什么意思?”

    “因为它不快乐。”

    “麻烦转告苏小猫,”唐易阴阴柔柔地说,“敢让唐劲不痛快,就会有人让她不痛快。”

    她靠在他怀里,生出些属于女性的情绪。

    她看见唐劲一步上前,把小猫裹进大衣里,又拿了棉拖鞋叫她穿好,他俯身搓着她通红的手,数落她:“你是傻的吗?半夜三更才回来睡觉,天不亮就醒,醒了就跑出来挨冻,挨冻还不|穿鞋,你这个单细胞,到底是不是碳水化合物做的啊。”

    他按住她的后脑,一字一句,他的声音注进她心底:“这具身体,所有的伤,都与你没有责任。”

    没有音乐,没有观众,没有掌声,只有他和她两个人。一支圆舞,你来我转。童话世界里的舞会,最常见的即是圆舞曲。他有一种力量,令她好似过度醉酒,对他上瘾得厉害。

    没想到,请客的人给了面子,被请的人却没空了。

    他微微笑了下。

    “我不明白。”

    “在场的客人只有他一个,太可惜了。您的小提琴声,应该被更多人欣赏才对。”

    他打了个电话给她,平平静静地问她:“纪以宁,你是不敢见我,还是不想见我?”

    “唐易,”他告诉她,“我是唐易。”

    她忽然凑近他的唇,在他唇间落下轻吻。

    显然是刚睡醒的样子,披了件睡衣,棉棉质感,如雪地般松软,齐肩长发披散在她的肩头,带着几分惺忪。她好兴致,冰天雪地,也不怕冷,赤|裸着双脚,踩在雪地里,踩下去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声音,留下一串密密的脚印。

    她只听得他说:“我对圈养情妇这种事没有兴趣,我要你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就只有一种方法,成为唐太太。”

    她拒绝不了唐易对一个女人的有欲,更拒绝不了唐易对一个女人的纯情。

    彼特拉克式的抒情,由她口中讲出来,叫人心里一软。

    唐易看着她,没有说话。

    纪以宁没有正面回答。

    如此不谙世事,是得人保护得足够好才可以的。以至于她都不知道,客人再少,有一个唐易,分量就够了,合了他的意,会得很多阳关大道。

    还真被他猜准了。

    纪以宁撑起身体:“你这个人……”

    她将它送给了尹谦人。

    唐易不以为意,不太把自己当回事:“慢慢养一阵,总会好的。”

    他猜度她的心思:“以为我有伤在身不能对你乱来?”

    他不再废话:“和我结婚,你父母留给你的麻烦,我来解决。”

    纪以宁低下头,专心吃饭。

    纪以宁,这个人,实在太懂如何用细节侵占一个男人了。

    她摇摇头。

    她说完后,有一段长久的沉默。

    尹谦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哑:“所以,你知道他对于我们的意义是什么吗。呵,你不会懂的。这么多年来,他一个人撑住了唐家上下这么多人的性命。这其中的意义,你不会懂。”

    “什么?”

    话音刚落,他修长的手指便夹着薄薄一张纸,白纸黑字,在桌上移过去,推到她面前停住,她低下头看去,倒抽了一口气。

    纪以宁脸色微红:“无意中见到的。见过一次,你在书房,一个人在深夜跳拉丁……”

    拉她近身,他环住她的腰,仰头问她:“你在担心我吗?”

    吃完正餐,唐易安排了小型音乐会,就在餐厅里演奏。纪以宁被小提琴声吸引了心神,即兴配合小提琴手随手弹了一段钢琴曲。纪以宁许久未曾有这般好兴致,又得出色的小提琴手合奏,心情明亮,一曲完毕,同人握手,礼貌交谈。

    对方笑了。

    如果早些就懂他,也就不会伤他至此。可惜彼时纪以宁尚未学会爱人。

    “从此以后,我哥哥对我来说,就是比我自己还重要的人了。”

    纪以宁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想下楼与她聊一聊:你是谁?

    纪以宁神色未动:“我是说真的。”

    慌乱中她下意识地揪住了他的左肩,手指下传来一道伤疤的触感,纪以宁顿时就清醒了。她忽地放开他,这才记起,是她伤了他,令他从此不完整。她的抱歉喷薄而出,几乎扼杀这一段感情。

    ……

    “好啊,”他从善如流,娇弱得很,“扶我去躺着。”

    唐易微微笑了下:“你见过吧?”

    “……”

    近来她总很想他,可是越想就越不敢轻易靠近。见他便会情动,一切思维与动作便都由他控制去了。好些日子了,她都没有好好见过他。她尚未理清心中所想,刻意回避了他,只在晚上握着他的手,整夜整夜地陪。

    纪以宁难以置信。

    “是我不懂事。我这样说,不是敷衍你的。”她看着他的眼睛,温婉是她的力量,驱散了他的咄咄逼人,“我对你做过很多不应该的事。以后,甚至最后,希望我可以对你做‘对的事’。用一句话说就是,‘谁要是走了一整天,傍晚走到了,那也该满足了’。”

    纪以宁看入神了,颇为震动。

    她听得很无语,这个男人简直没有任何道理好讲。

    下一秒,电话那边什么声音都没了。

    幸好,纪以宁遇到的,是唐易。

    他是永远能懂的。她有时甚至不确定,他懂的是她,还是对所有女人,都能懂。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她就坐立不安。她搂紧他,或多或少,想要占为己有。

    唐易一袭黑色衬衫,一身清爽,显然起来有一会儿了。叫了侍女进来,将花插在水瓶中,他抱她起来,摸了摸她的脸:“讨人欢心这种事,当然要郑重一点。”

    她将庭院中盛开的鲜花小心地剪下了一些,制成干花。又不知用了什么技巧,保留住了花香,装入锦囊中。这是细活,需要耐心,还要有好手艺。几个侍女本想帮忙,做了几次后羞愧地放弃了,这活儿需要有经验和天分的人来做,除了纪以宁之外,唐家无人可帮。

    时光走过两年,直到这一刻,纪以宁才明白,事情的真相原来是这样。这个男人为了留住她,第一次赌了婚姻,第二次,就赌了性命。他是这样认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唐易去爱纪以宁必将会有婚姻之危,甚至性命之危。

    尹谦人的声音很低哑:“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金钱、权势、感情,都算不了什么的。什么最重要?是命。你懂吗?没有命,就什么都没有。”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你是在否定我,还是在否定你自己?”

    唐易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安慰:“以宁。”

    纪以宁有点无奈:“唐易……”

    “举个例子吧,”他低声告诉她,“唐易最近一次独舞,是在我爸爸被人害死的那一年,一整晚,他一个人沉迷其中。第二天,他就行动了。”

    唐易淡淡道:“以后,你不要看。”

    唐易大笑,欺压上她,从善如流地给一句建议:“也对,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比较好。”

    “我可以进来吗?”

    “嗯,在伦敦时听过,”她点点头,“国外很著名的一家对冲基金公司,两年前突然宣告破产,好多人为它惋惜。”

    “台湾有位先生,他写佛坛演讲,也写酒吧DJ,说两者都讲究起承转合,演讲里有故事的反差,音乐里有音色的反差。但某一天他在垦丁表演时,才发觉生活才是最大的反差:前一天在佛光山演讲,后一天在垦丁放电音。”

    从相遇那天开始,他就送过很多礼物给她,她总会礼貌地收下,对他说“谢谢”,只是从不见她喜欢。后来他终于明白了,她的“谢谢”只是礼貌,并不带心。只有这块玉石,从他送给她开始,她就一直戴着,细细的红线,缠绕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像是要缠到地老天荒。

    唐易顿时就笑了。

    他点点头,承认:“是这样子的。”

    “说来话长。”

    “我在刚认识你的时候,一直试图去寻找一种方式,可以完整看透你这个人背后真正的意图与想法。后来我发现,这太难了,所以我没有继续,放弃了。”

    是个女孩子。

    纪以宁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个样子,心底涌起些震撼。他认定她,连挣扎都没有试图尝试过。曾经她在欧洲的大教堂,见过虔诚的信徒,双手合十念诵:除了信仰,我不亏欠任何人。纪以宁虽虔诚,但也自问做不到如此,所以她是羡慕的。一个人要如何认定信仰,才能生起这孤注一掷的力量?而今她遇到了,他做到了,并且他的信仰,正是她。

    “以前在剑桥念书的时候,我的美术老师教过我,如果有一天,一个人到了口不能言并且词不达意的地步,那么,就只剩下画画这最后一个出路了。”

    如此诱惑,怎么可能逃得掉。

    入了夜,换了环境,她不习惯,始终不得睡。最后索性放弃了睡眠,为自己泡了一杯热茶,靠在卧室窗边,静静看了一夜窗外落雪。她爱雪,觉它蓬松、可爱、调皮,却不张扬。这样的场景里,是值得赤足在雪地里走上一圈才算惬意的。天不负她,落下一夜快雪给她看。而她负了自己,直到天亮,也始终没有下楼近身雪地。

    “你见过唐易跳舞?”

    那是在一个冬日,她在唐劲家做客。唐易给了她满腹心事,即便她不说,唐劲也明白。唐劲对她有些同情,也有些怜惜。恰有机会,两人对谈了一整个傍晚。

    自从那天起,他就明白了。她被礼教束缚住了,心却没有。是纪以宁始终有的那一份亮烈,与她表现的对礼法的克制,双重矛盾,才令他心折。他的疼惜由此开始,想为她撑起一个纯粹的世界,令她这一生,对这人间,不至于太失望。

    唐易笑了起来。

    和唐劲有过那样一场对话之后,纪以宁得了许久未有的心绪平静。

    她笑一笑,道:“你看,这样的人生才是有趣的。无论身处何地,即便世间环境上下跳痛,也不妨碍成全自身的精彩。当然,文学作品需要适度的想象空间,所导致的说法也因人而异,但总会有些道理在里面的。你、唐劲、苏小猫,无一不是这样的生命。只有我不是。”

    这是她对他最深刻的印象。真的,他是真的漂亮,与他对视,就犹如进入克里特的米诺宫,整个古希腊的传说都为它钟情过,只一眼就能令人陷落。

    “谦人对你挑女人的眼光不敢恭维,我也是。”

    来不及讲完话,他已经将她欺压在身下。手指穿梭在她散开的长发中,一下又一下,声音自他唇边响起,低哑而性感:“纪以宁,你在躲我吗?”

    “有兴趣?”

    纪以宁知道,站在唐家之外的她,没有经历过腥风血雨,是没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于是她“嗯”了一声,表示她对他的话即使无立场发言也很认真地在对待。

    纪以宁好奇道:“那是怎样的?”

    ……

    就这样,唐易很不要脸地拖了一阵,着实博取了纪以宁好一顿同情。直到后来纪以宁都急哭了,唐易才良心发现,觉得不能再这么干了,他太欺负人了。这才收了手,乖乖听话吃药,也好几次禁欲了,伤口一点都不负他的努力,飞速复原了。纪以宁这才笑了起来,唐易为自己可惜了好几天。

    “我不好奇这个,我好奇的是,你有理由吗?”

    听见自己的名字从一个陌生男子口中喊出来,她只觉惊骇。

    她对他道:“坦白讲,‘唐家’这个地方,如果可以选择,我仍然不会选择留下。我留下,不是因为认同‘唐家’,而是认同你。我认同你对一个女人的专注,认同你作为一个丈夫,也作为一个男人,对妻子的包容和谅解。唐易,你让我的道德观对你让步了,如果仅仅去爱就足够的话,那事情就再简单不过了。感情上,我和你同归。”

    尹谦人有些尴尬,脸红了起来:“您不用客气。”

    纪以宁独自忙了几日。

    “因为小猫,”她在重复,也在确认,“在唐家已经有了苏小猫这样的女性的前提下,你竟然还能非纪以宁不可,从某种程度而言,我是佩服你的。”

    “他可以。”

    “唐易。”

    纪以宁想了很久,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而言,究竟要到怎样不可以失去的程度,才做得到尹谦人这样的本能反应。

    “偷偷见到的,他跳得好漂亮。”

    他笑了下,分不清真心还是假意,她只见他整个人都好似浸在光晕里,眩惑得灭顶。听到她的提问,声音里含了一丝颤音,他像是忽然心软,站在门口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折返回屋,缓缓走到她眼前,屈膝半跪在她面前。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眼里沾染了些柔意,好似宠溺。

    “你知道唐易对唐家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她刚想说什么,只听得他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等她缓过了呼吸,发现正被唐易抱着,他的手搭在她胸前,摸着她脖子上的一块玉石。深褐色玉石,不规则形状,精巧,很小,放在他手里,几乎都感受不到重量,是她唯一随身佩戴的饰品。

    “这其实是一个心理测验,测试显示我是一个对待生命比较消极的人。而你、唐劲、小猫,都不是。”

    “你说呢?”

    纪以宁手一抖,手里的刀叉都掉下来碰到了餐盘。

    唐易难得地表现了一下讶异:“嗯?”

    她看见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姿态闲适,表情慵懒,手里端一杯透明至纯的清水,不紧不慢地喝着。见她醒来,他笑一笑,唇角微翘,落尽诱惑,问一句:“醒了?”

    侍女手法熟练地插好花,转身瞧见她家的易少正抬起纪以宁的脸,欺压薄唇,似吻非吻。侍女红透了脸,含着笑,急急退了出去。

    “别动,”他利用她的弱点,得寸进尺,“我身上还有伤呢。”

    “你……”疼吗?

    唐易坐在餐桌旁,侍者端上一杯红酒,他握起酒杯,视线始终不曾从她身上抽离。他看见她抬手将耳旁的散发微微别到耳后,从手到耳,除了婚戒之外再无任何配饰。何其清淡的一个人,底蕴却这么足,内在的力量足以撑起她在这世间的立足。

    “唐劲好眼光,懂得在苏小猫尚不谙情事的时候,教会她爱,从此生活充满乐趣,生命不再孤寂。”

    古有田舍子,做不得诗人;今有女儿家,碰不得杀戮。他是明白的,无计可留你。

    唐易一笑:“如果看画的人不懂呢?”

    只见过一次,记忆就永不湮灭。她把它画了下来,画画的时候甚至还能感觉到那种惊心动魄的韵律。

    纪以宁见过尹谦人身上的枪伤。腹部,一道重伤,触目惊心。她隐约听唐劲提起过,当年唐爷遇害,唐易也在现场,身边站着尹谦人,两发子弹同时打向他们父子俩,结果尹谦人做出了本能选择,抱住唐易挡在了他面前。

    “因为危险。”

    唐易渐渐痊愈,回家休养的那一日晚上,纪以宁和他进行了一次谈话。她平铺直叙地告诉他:“以后,我不准你再对自己这样子,不负责任。”

    “出卖?”他有些不可抑制地笑,“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这个身体有兴趣吧?”

    纪以宁仍然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苏小猫的情景。

    昔日她看电影,好喜欢中世纪有的那一种男人:我崇尚荣誉,我坚守诺言,因为我是骑士。而今纪以宁终于可以一笑置之,那年少时代的审美观。因有了新的信仰,纪以宁终于舍得,同从前的自己挥手告别。

    她抱紧他不放,也不懂得得寸进尺。

    唐易撑着下巴看着她:“你偷看我是什么意思?”

    唐易一把拉她近身,用力抱紧。

    “为什么?”

    那个女孩子,才是真正的眩惑。她带来一种不可思议的生命力,正面冲撞每一个内心,无所畏惧,娇小身躯之下,有磅礴大气的底色。

    曾经她以为,这就是她会有的一生。可是她没有等到她的答案,却等来了一个唐易。这是她很难去懂的一个男人,就像插在新约和旧约之间的空白页,行走在两种世界的边缘,有欲又纯情,多么复杂的调调。

    “你是我生命里最后一个童话。”

    唐易一听就兴致缺缺:“你生日,他来干什么。”唐劲又不是没地方吃饭,干什么非得来这里和纪以宁一起吃。

    “纪以宁是吧?”

    管家如实转告。

    她看见唐劲从屋内走出来,脚步有些匆忙,手上拿了件厚外套,显然也是刚醒的样子。唐劲早晨低血压的情况比较严重,但发现身边人不见了,仍然追了出来。看着他的身影,纪以宁莞尔。她已经知道了,楼下的那位小姐,是唐家何人。

    说完,就缠上了她。

    她伏在他胸口休息了会儿,起身披了衣服。再走来时,手里多了两幅画,她递给他。

    他拉开房门走出去,不忘转身告诫:“如果你想逃,就请便。不过,我提醒你一下,我要抓一个人回来不是件难事。我说过了,我对你有兴趣,我不是说着玩的。”

    “不会。”

    记得彼时唐易最不喜她深夜独自在园中漫步,因为凉意太盛,侵扰身体。他不喜欢,却从不言明原因,见一次阻一次,抓起她的手就往房内走,动作强硬,不容反抗,任她把委屈写在脸上,也从不辩解。只是回房后从不忘给她手中塞一杯热可可,将她的双手裹入他的掌心,叫她分不清眼前这人到底薄情还是深情。

    彼时唐易评价纪以宁,不懂得任何勾引男人的手段,生涩得要命。时间过去两年,她仍然未变,不懂得要他承诺,也不懂得保护自己。把自己全然打开让他看,一点心机都没有。都不明白在感情里,一旦让男人抓住女人的弱点,她就败了。

    纪以宁有些尴尬:“唐劲……”

    唐易摸了摸她的脸,笑笑:“所以说,唐劲不是你想象中那样无害的。”

    “我的道歉。”

    这是真的,一个人乐不乐观、坚不坚持、撑不撑得过去,是要有天分的。世界是荒谬的,感情更荒诞,“爱”这个字值几斤几两,如何衡量?

    不容她开口,他便夺去了主动权。

    纪以宁静静地听。

    纪以宁呼吸一顿,感受到他不安分的手正滑入她的裙内。她推开他:“鬼才担心你。”

    男人笑了下,坦诚相告:“我对你这个身体没兴趣,但是,我对你这个人,很有兴趣。”

    纪以宁莞尔,知趣地离开窗边,不打扰楼下这美好安静的一刻。

    “那个时候我不懂,一辈子才一次的婚姻,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就决定邀我同行。我以为你是玩的,又或者,你根本不在意。后来我才慢慢发觉,你不是我想的那种人。”

    她点一点头,想问他你是谁,我在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唐易居高临下,堵住她:“你对所有人,是不是都是这样?”

    唐易不置可否,于情于理,都只能随她去了。

    ……

    “……”

    她贴着他的胸口,道:“我以为你会带我跳拉丁。”

    不等她移步,便有人为她解开了答案。

    揉了揉眼睛,视线还不太清楚,她就闻到了一阵花香。恍惚了好一会儿,这才看清了,眼前一大束布鲁斯玫瑰,娇艳盛放,清晨的露珠还沾在花瓣上,新鲜欲滴。

    她应该早些懂的。

    他的立场怎么就这么不坚定呢,他怎么就被这种里应外合的小伎俩骗了去呢,他怎么就不能对苏小猫做到如秋风扫落叶般残酷、眼里放出嗖嗖嗖的冷箭呢!

    她说不出话。

    唐易笑了下,笑容深不见底:“你告诉我,我们该怎么谈?”

    纪以宁气短:“你凶起来那么凶,小心大家以后都受不了你。”

    苏小猫绝对是个人才,能把唐劲这样有耐性的人都惹火到揍她的程度。她胆大妄为,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唐劲的容忍底线。这阵子不知抽什么筋,为了完成采访敢跟人对赌,对赌的担保方找的还不是唐劲,而是个连唐劲都没听说过的男人,那男人还挺有来头。这下子唐劲是真火了,苏小猫这货是要反了,竟然连碰瓷都不找他了!她什么时候认识其他男人的,还跟人家熟成这样?

    “好漂亮。”

    纪以宁受惊,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你做什么?”

    她给他的,不是贵族气息浓厚的油画,也不是底蕴深厚的水墨画,而是两幅简简单单的铅笔淡彩画。

    见他又有欺负人的迹象,纪以宁连忙止住他:“是道歉啊。之前那一次,我对他很抱歉,连累到他了。唐劲没有怪过我,反而还安慰我,我非常感激他。”

    她抿了抿唇,不好反驳。心里一软,松开了手,任他为所欲为。

    “我很难理解,”她坦诚相告,“我所理解的信仰,是更普通意义上的那一种。传统意义上来讲,世界文明的开始,就是有信仰的,即便公元一世纪野蛮的政治标准下,杀戮和流血数量惊人而残酷,信仰也始终不灭,一世一代的人走着朝圣的路,从不停止自问与追寻的脚步。那太恢宏了,我始终认为,和你所说的不是一件事。”

    她淡淡地告诉他一个故事:“记得当年,家里出事,父亲去世,我和妈妈凑齐了五百万,准备去还债。然而,就在这一晚,有一位叔叔来向我们借钱。他被我爸爸连累,欠债五十万。我妈妈拒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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