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怜香惜玉人

价十贯算给别人。”晋龙泉忙说道，怕徐怀这憨货真当街将悦红楼的红倌儿一劈两半。

    老鸦潭郭君判率寇突袭街市，沿街诸铺院庄客护院加起来一二百人还是有的，却任凭三十多名马贼横冲直撞，最后却是徐怀这憨货站出来力斩三贼，又拦下三贼，谁他娘这时候没事去跟徐怀这憨货掰扯道理？

    “……”徐怀掰手指算了好一会儿，答应过又迟疑的问殷鹏，“听晋都头的，我们没吃亏吧？”

    王禀苦笑着朝卢雄摇了摇头，徐怀能做出行刺郭曹龄之举，心志之坚定，岂会为他人劝说所动摇？

    “……”邓珪眼眸骤然一敛，精芒微露：字太丑？是跟“杀人者楚山夜叉狐”那几个血字一样丑？

    看到邓珪的迟疑，晋龙泉、唐天德隐约有些猜想，但他们却不敢、也不愿往深处去想。

    “有马贼闯入街市横冲直撞，我杀了三人、拦下三人，换得这些赏钱，萱小姐可以拿去买些脂粉、漂亮的裙衫……”徐怀将马车帘子揭开来，将马车角上装碎银子、铜钱的包袱提下来，扔到院子里。

    卢雄走到院门外，就见穿着一身补丁衣衫的殷鹏拉着一辆马车站巷道里，不见有其他人，摇头苦笑道：“就你们两人，当真能抵什么用？你们快走，这事与你不挨着。”

    今天唐家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主要是其精锐庄客午后护送一批物资回唐氏聚族而居的栖霞山而去。

    “好说好说。”晋龙泉哈哈一笑。

    “……”为徐怀总是出人意料的行止，王萱也半张着嘴，半晌无语。

    但唐天德再蠢，此时看邓珪的样子，也看得出他的心气似被徐怀这莽货激发起来，怎么在节骨眼上去触邓珪的霉头？

    “日你大爷，啥悦红楼的姑娘？”徐怀一口唾沫吐石街上，瞪眼问道，“这些姑娘是马贼从悦红楼抢的，要是没人拦着，是不是已经归马贼了？而小爷我再从马贼手下抢下这些姑娘，日你大爷的，这些姑娘是不是属于我的？怎么又变成你悦红楼的？你刚才躲你老母裤裆里吓得直哆嗦，不敢跑出来，这时候却来欺我傻啊！你要拿，就拿一个半走，只有那一个半与我无关。”

    “卢爷真是没趣，恁的就断定我不如那王孝成？”徐怀摇头笑了笑，跟王禀说道，“我今日决定学一学王老相公，想领略一下‘居庙堂之中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风光。王老相公，你应该没有理由赶我走吧？”

    “哈……”唐令德愣怔在那里，这算哪门子道理？

    左右民众看得十分热闹，一时都忘了刚才的惊惧跟血腥。

    他知道邓珪心里恼恨，要是之前，他料定邓珪心里多半会忍着。

    “呜呜！”两个女的嘴里还被塞着破布，吓得花容变色、呜呜大叫，真怕这憨货一刀将她们中的一个劈作两半。

    贼军都敢肆无忌惮血洗仲家庄了，晋龙泉、唐天德可不觉得贼军会放过据桐柏山要冲、夺之才能真正横行山野的淮源军寨不打。

    “我赌郑恢打不下这军寨。”徐怀哂然一笑，说道。

    将尸体都扔下去，挤在马车里的五个姑娘才停下尖叫，但已有两人昏过去了。

    唐天德午时也主动找他请缨，说要亲自去游说各大姓宗族出人出力。

    他今日已被老鸦潭的郭君判杀得丧胆，这时候可没有勇气跟这杀胚讲道理，便一脸苦涩的朝邓珪以及本家兄弟唐天德看去，让他们跟这憨货讲讲道理。

    “……”唐令德吓了一大跳，忙过来给徐怀赔礼，说道，“多谢徐爷救下我悦红楼的姑娘，谢银容后捧上。”

    “马贼闯进悦红楼抢女人，我杀了马贼，她们当然便是我的缴获——我想着不知道这趟要在军寨里住上多久，总要有人帮着洗衣做饭，又不能麻烦萱小姐，便将她们也带到军寨来了！萱小姐有什么要差使她们，不用客气。”

    ……

    现在派子弟族兵进军寨，跟凶残贼军死拼，智者不为了。

    还剩下的三女，徐怀挑了一个年轻漂亮的，跟殷鹏说道：“你要是跟我一起进军寨杀贼，这个就给你当婆娘。田燕燕你不要想了，徐心庵以前老说要攒钱讨一房漂亮的媳妇，等他回来，这个田燕燕得留给他！你看这大屁股，能生养！”

    这么一想，唐天德也坦然了，附和说道：“我等粗莽武夫，字丑点打什么紧的？”

    郭曹龄死了，查不到真凶，邓珪是要担责，最严重都有可能削职为民，但要是军寨守不住，邓珪面临的可就不是削职为民的事情了。

    “她们是谁？”王萱看到马车里还有五个花容惨淡的姑娘，讶异问道。

    也恰是如此，诸大姓宗族才急着退守各家坞堡，即便要出兵出粮，也要等到朝廷派剿匪大军进入桐柏山之后再说。

    他对徐怀多扔出一具尸体也视若未见，谁知道这具尸体会不会牵涉出郭曹龄刺杀案什么事来，现在多一事远不如少一事。

    “徐怀，我就知道你会过来，爷爷、卢爷还偏说我胡思乱想！”王萱早听到徐怀的声音，天热她在房里就穿一件小衫，这会儿又多穿一件褙子，从房里雀跃跳出来，却见徐怀又是一身血，讶问道，“你身上怎么又是血，你又杀谁了？”

    唐天德他是苦无脱身之策啊，但既然无法脱身，他现在是要劝邓珪将徐怀这憨货当刺客拿起来呢，还是先利用这憨货守军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