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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马里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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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农场上还有一群很重要的访客,我不能透漏太多关于她们的信息,因为她们不喜欢我这样做。她们就是法拉家里的女人们。

    法拉结婚后,把妻子从索马里兰带到了农场,同时也带来了一群生机勃勃但不失温柔的鸽子:他妻子的母亲、妹妹,以及从小就在他家里长大的表妹。法拉告诉我,这么做是他们国家的传统。索马里兰人的婚姻通常是由家里的长辈安排的。长辈们会根据双方的生辰、经济情况和声誉做出选择。名门望族的新郎和新娘结婚之前都不会和对方见面。索马里是一个具有骑士风度的民族,他们从来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处于危险的境地。婚礼后,有礼貌的新郎都会在妻子的村子里住上半年时间。在这半年里,他的新娘依然是自己家的女主人,依然可以展现她丰富的地方知识和影响力。如果新郎无法做到,新娘家的女眷就会毫不犹豫地搬到男方家里,短暂地参与一下他们的婚姻生活。即使有时需要流浪到遥远的国家,她们也会跟着前往。

    法拉后来收养了部落里的一个小女孩,这个女孩没有母亲,农场上的女人圈从此完整了。我觉得,他不可能不觊觎女孩长大结婚后带来的丰厚回报,就像《圣经》里的末底改和犹太女王以斯帖的故事一样。这个小女孩非常聪明活泼,她一天天地长大,身边的姐姐们也在一步步地改造她。她们小心翼翼、非常谨慎地把她打造成了一位举止得体的年轻姑娘。刚和我们开始生活的时候,她才十一岁。那时,她一步都不肯离开这个家,总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我的周围。有时她会背上我的枪,骑上我的小马跑出去。有时则和基库尤的小托托们一起跑到鱼塘边玩。她会把裙子卷起来,光着脚丫,在地上拖着渔网沿着池塘疯跑。索马里小女孩们一般都会剃光头发,只留头顶一缕长长的头发垂下,然后再把一缕卷发围在额头上。这是一种很漂亮的发型,让她们看起来像是一个个快乐的小坏和尚。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们渐渐会受到年龄大的女孩子的影响,渐渐地改变,她们自己对这种改变也非常着迷,常常沉醉于其中。她走起路来步子迈得极慢,好像腿上绑着什么沉重的东西一样;她低垂着眼帘,仪态万千,只要看到陌生人,就会无声无息地离开,以表示对人家的尊重;她不再剪发,一直等它长得足够长,让其他女孩们帮忙把头发分开,梳成一条条小辫子。这个初次接触成人世界的姑娘完全屈服于这些沉重的礼仪和礼节,而且态度还颇为骄傲颇为认真,宁肯死也不愿放弃自己在这方面的责任。

    法拉告诉我,他的岳母,就是那位老妇人,在他们国家里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人们都很尊重她,她把这种教育传输给了自己的女儿们。她的三个女儿是三个时髦的玻璃人,是未婚少女的楷模。她们高贵端庄,是我见过的最像女士的女士。她们喜欢穿宽大的裙子,看起来更加稳重端庄。我常常要帮她们买绸缎或白色棉印花布,所以知道,一件这样的大裙子大概需要十码[1]这样的布料。在这样宽大的东西里,她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奇妙步伐挪动着小小的膝盖,让人想起了这首诗:当你高贵的玉腿提起裙子,撩拨挑逗阴暗的情欲;像一对女巫在深瓮里,搅动媚药这黑色的液体。

    她们的母亲是一位引人注目的人物。她矮矮胖胖的,带着母象所特有的沉稳,这种沉稳非常强大,还透着一股慈爱。我从来没有看到她生气过。我想,所有的教师和好为人师者都会嫉妒她,因为她天生就具有那种可以激励人心的特质。在她这里,教育永远不会是强制的,也永远不是一件苦差事,而是一种高贵的合谋,通过它,她的学生会最先得到社会的认可。我在树林里为她们专门建造了一座小屋。这座小屋就是一座小型的白色魔法[2]高中,这三个迈着轻柔步子走在林间小路上的女孩,就是在这座学校里刻苦学习的小女巫。学业结束之后,她们就会拥有强大的力量。她们互相竞争,希望自己是最优秀的那一个,但竞争的气氛愉快,而且她们是惺惺相惜的。就像在现实生活中,当你一旦在市场上公开商品的价格供人讨论,对手会以一种坦诚的方式和你竞争一样。法拉妻子的“价格”显然已经定了下来,因此就拥有了特殊的地位,她是魔法学校里获得奖学金的女巫,很可能已经可以与学校里的老魔法师进行秘密谈话了。这种荣誉很少会落在少女的身上。

    所有的女孩对自己的价值都看得很重。伊斯兰女孩是不能嫁给比自己地位低的男人的,一旦这种事发生,她就会让自己的家族蒙羞,且受到责难。但男孩就能娶比他地位低的女孩,而这种婚姻对他来说还是好事。因此,年轻的索马里男子常常会娶马赛女子为妻,而索马里女子可以嫁给阿拉伯人,但阿拉伯女孩就不能嫁到索马里兰,毕竟阿拉伯人要比索马里人高贵,因为他们与先知穆罕默德的关系更近一些。在阿拉伯人内部,出生在先知家族里的女孩不能嫁给不是先知家庭的男孩。凭借着性别,女孩们有权利要求更高的社会地位。索马里人很敬重母马,所以他们本能地觉得,这种规则与种马场里的规则很相似。

    我和她们熟悉起来以后,她们曾跑来问我,听说在欧洲的某些国家里,父亲们会免费把女儿嫁给她们的丈夫,这种事情真的有吗?她们还听说,有的部落竟然堕落到给新郎付钱,然后让他娶新娘的地步。她们不相信世上真有这样的事情。那些父母们,还有那些放任自己受到这种待遇的女孩们真是可耻至极!他们的自尊心在哪里?他们对女人,对童贞的尊重又在哪里?她们对我发誓,如果她们自己不幸生到这样的部落里,一辈子都不会出嫁。

    在欧洲生活的我们可没有机会学习如何对性保持一种童贞般的过度保守,即使是在古书里,也捕捉不到这种行为的魅力。我总算明白了,我的祖父和曾祖父在他们的时代该有多么地委曲求全。索马里人的生活体系既是一种自然需求,也是一种精美的艺术品;是一种宗教信仰,一种生活策略,同时也是一出优雅的芭蕾舞剧。索马里人以忠诚和自律,通过灵巧的方法将它付诸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更有意思的是,他们还能把隐藏在其中的各种对立玩弄于股掌之中。反对和辩驳永远都会有,但宽容和慷慨也不少;有迂腐和卖弄,就会有幽默,有对死亡的蔑视。这三个来自好战民族的女儿经历了一系列呆板的成人仪式,就仿佛刚刚参加过一场优雅的战阵舞。黄油到了她们嘴里也不会融化。她们会和敌人一直战斗,直到亲口喝到他们心脏里的血,才会罢休。她们就像三条披着羊皮的残忍母狼。索马里是一个金属般坚硬结实的民族,久经大漠和海洋里的考验和锤炼。生活的重担、繁重的压力、起伏的命运和漫长的岁月,很自然就把索马里女人锤炼成坚硬的、闪闪发光的琥珀。

    这几个女人把法拉的屋子收拾得很像一个游牧民族的家,好像随时随地都能拆掉帐篷搬走。屋子四面的墙壁上挂着许多毯子和绣花罩单,也有熏香这种不可缺少的重要部分,索马里人用的大部分熏香味道都不错。在农场上很难见到女人,我习惯在晚上到法拉家里安静地坐上一个小时,和这位老妈妈以及她的女儿们聊聊天。

    她们对所有事情都很感兴趣,很小的一件事都会让她们觉得很开心。比如,农场上发生的小灾小难、平时生活中的笑话都会惹得她们像一串银铃一样咯咯咯地在屋里笑个不停。我教她们编织,她们会嘻嘻笑着谈论这件事,好像是在看一出滑稽的木偶戏似的。

    她们天真无邪,但并不无知。她们曾帮着大人接生孩子、料理丧事,和老母亲一起冷静地讨论其中的细节。为了陪我消遣,有时候她们还会给我讲一些类似《天方夜谭》里的童话故事,大多数都是喜剧,对爱情的处理也是直白和坦诚的。这些故事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女主角都比男性人物强大,在故事里最后都是赢家,不管她们贞洁与否。女儿们讲故事的时候,母亲就面带微笑坐在那儿听着。

    可以说,这是一个封闭的女人世界。我总感觉,在房间的墙壁和其他“防御工事”后面,存在这么一个伟大的理想:女人主宰这个世界的黄金时代终将到来。如果不是这个理想,房间里的“卫士”们就不会如此勇敢地谈论这一切。在这样的时代里,这位老妈妈就会是另外一副模样:她会变成女王,坐上王位,就像生活在远古时代,真主出世之前的那些体型巨大的黑色女神一样。女儿们永远不会无视她。但是,她们毕竟也是务实的姑娘,所以首先还会考虑自己在某段时间内的需求,准备随时利用更多的资源为自己服务。

    她们对欧洲的风俗习惯非常好奇,当我向她们描述欧洲人的生活方式、教育情况和白人妇女的衣着时,她们会很认真地听,好像要通过我学习征服异邦男人的方法,从而完成自己的战略性教育。

    在她们的日常生活中,衣服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这也不奇怪,因为对于她们而言,衣服不仅仅是战争的必需品和战利品,也是胜利的象征,是代表胜利的旗帜。她们的索马里丈夫天性节制,对食物和酒的兴趣不大,也不怎么注重享受,像他们的国家一样硬朗而节约。女人就是他们的奢侈品。索马里男人对女人永远不会知足,永远会垂涎三尺。对他们而言,女人代表的是高质量的生活。他们当然也希望拥有马、骆驼和家畜,但这些动物永远都不会比女人重要。索马里女人也会鼓励男人的这种天性。只要男人显露出丝毫的软弱,她们就会毫不留情地鄙视他。为了保持自己的价格,她们也会做出重大的牺牲。如果没有男人,她们连一双拖鞋都穿不上;她们不属于自己,永远都要依附于男人,依附于她们的父亲、兄弟或是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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