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何为礼法

bsp;   “你们说的都对！”

    朱祁镇似乎看出他的疑问，而他今天，也准备好了给小老弟上一课。

    就好像……皇上知道他在想什么，知道他即将要做什么……

    无论怎样解读，始终都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最大化争取自己的利益。

    不过，大明朝还真有过一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方孝孺。

    历史上，正德皇帝说紫禁城年久失修，我想住新房子，满朝廷的大臣站出来叫喊，劳民伤财，非明君所为。

    此时此刻，朱祁钰有些紧张，不知为何，每次单独和皇上在一起的时候，都感觉莫名地紧张。

    “指教就算了，方才真说过，只是你我兄弟二人闲聊。”

    因此，朱祁镇不可能去任由那些大臣们摆布。

    所有的读书人都不愿意去提及井田制，因为井田制，乃是公有制。

    既然劝不住，那就按规矩办吧！

    孔子的原话是，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耳且格。

    曹鼐说完，自己都佩服自己。

    朱祁镇看着朱祁钰，问道：“你是不是在担忧朕的安危？”

    “既然皇上要出巡漠北，臣回去后和礼部商议一下行程……”

    “恩，去吧！”朱祁镇抬起头，说道，“郕王，你留一下！”

    全天下的蛋糕就这么大，你多吃一块，别人势必就会少吃一块，你抢了人家的蛋糕，还要让别人称赞你大公无私，品德高尚，这可能吗？

    朱祁镇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周礼可以安定天下，这是毋庸置疑的，朕也没有说，当时的礼法拿到今天就不行了，只是，我们要清楚当时是怎样的环境，周公为何要制定礼法？”

    试想一下，如果你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别人手中，你会是什么感觉？

    朱祁镇继续说道：“在孔圣人之前，周公也是圣贤，他的书也被列为四书，孔圣人所推崇的周礼便是当初周公制定的礼法，可为何，如今没有人肯效仿周公去推行周朝的礼法制度呢？”

    朱祁钰纠结了许久，似乎在暗暗下定决心。

    这些人每天读圣贤书，动不动就寒窗苦读十余载，如此辛苦，为了什么？

    更让人意外的是，皇上就仿佛彻彻底底变了个人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朱祁钰点了点头，诚然，皇上在处理任何事的时候，很少主动谈及礼法，反倒是更注重律法和证据。

    名利你全拿了，完了别人还要给你歌功颂德，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曹鼐心中暗暗叫苦，你要是真的出了意外，引得朝堂震荡，可不是闹着玩的！

    朱祁镇摆摆手，说道：“你还是留在京师吧，两次监国都深得朕意，朝中大事处理的井井有条，更何况有曹卿家等肱股之臣相辅佐，朕放心！”

    朱祁钰憋得脸蛋通红，喏喏道：“还请皇兄指教！”

    朱祁钰和曹鼐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疑惑二字。

    “啊？”朱祁钰愣了一下，赶忙说道，“若皇上不放心，臣弟代皇上走一遭就是了！”

    可是，关于孔圣人言的解释权，永远掌握在读书人手中。

    “皇上，礼法乃祖宗之成法，治国之根本，为何，为何……”

    “这个……”

    朱祁镇稍加思索，突然问道：“既然大家都推崇周礼，那么，为何不见有人要求恢复周朝的井田制？”

    与此同时，他们又费尽心思去钻营，去圈土地，捞银子，而且会名正言顺地说，圣人的书上就是这么写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遵循圣人之道！

    怀恩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赶忙放下茶杯，转身出了门。

    朱祁钰再次愣住，是啊，为什么呢？

    朱祁钰犹豫了一下，那种感觉又来了，自己心里想的什么，又被皇上看穿了。

    曹鼐竟然一时语塞，是让你爱民，可是，没听说过当皇帝的天天不上朝，出去乱跑的……

    本来，他已经准备好了和自己的皇帝哥哥争论一番，至少要让皇兄看到，在遵循礼制的问题，是不能退让的。

    正统十五年九月十六，宜出行。

    朱祁镇并没有急着去反驳他，因为在当时人来看，这些确实就是真理。

    读书，只是他们追名逐利的工具，自然而然的，会将圣人所说过的话，以不同的方式解读出来。

    听到这里，朱祁钰大为不解，自古以来，人们就将礼法看的极重，甚至在周朝，礼法曾是治国之策，怎么到了皇上嘴里，反倒如此的不以为然？

    “臣弟以为，以礼治国乃是圣人之言，我辈自当遵循圣人之道，皇兄为一国之君，若率先破坏了礼制，到时候天底下人纷纷效仿，岂不是礼乐崩坏，国将不国？”

    朱祁镇笑吟吟地说道：“曹卿家所言极是，不过朕现在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过几天，朕专门召见礼部商议此事，如何？”

    朱祁钰赶忙说道：“皇兄请讲！”

    “别，千万别！”

    朱祁镇面露不耐烦之色，说道：“你们两位也不是外人，朕就直说吧，让朕每天坐在奉天殿批阅奏折，属实枯燥无味，还不如出去看看。你们不总是说，为君者，当有爱民之心，如今朕出去体察民情，也算是循了圣人之道吧？”

    以礼治国，顾名思义，就是运用礼制去治理国家。

    朱祁镇连连摆手，急急忙忙地说道：“若是跟礼部说了，只准备就要一个月，漠北天寒，再等下去就要下雪了，朕可不想出去受冻！”

    此人曾旗帜鲜明的支持恢复井田制，然而……没人鸟他。

    因为只有在大清，他们才拥有权力和地位，他们才能做人上人。

    朱祁钰听的连连点头，跟着说道：“臣以为曹学士所言甚有道理，大漠已经是我大明国土，朝廷应该重视起来。”

    “为何朕从来不拿礼法说事，是不是？”

    其实，不仅仅是他，在这个时代，很多人都是如此。

    以前的你多单纯啊，特别是刚刚继位之时，三杨和太皇太后张氏都在，那时候大家感觉皇上特别懂事，除了宠信王振，基本上没犯过什么错误。

    朱祁镇亲自将队伍送出城门，回宫之后，立即召见朱祁钰和首辅曹鼐到御书房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