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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恶招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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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恶招?”我看向了那具遗体。

    内务术士不以为然地说:“主力级不都是这样的吗?”

    “这个,我不知道。”内务术士说。

    他像是终于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身上的死气依稀地出现了变淡的趋势。

    “看不出来。”她坦然地说,又问,“你听说过‘楼梯上的灵光’这个说法吗?”

    我默默地注视着他。之所以说他的身影只是“略有眼熟”,是因为他看上去跟上次与我分别时相比差别很大,比之猎手都是半斤八两。

    “根据我们这里的档案,你们这里只有尉迟一名主力级,但是以防万一我再问问,你们还有其他主力级吗?”乔甘草问。

    “你剖析青鸟的时候那么犀利,却看不出来猎手的想法吗?”我这么问的同时又有点不自信,连乔甘草都意外,难道是我猜错了,还错得很离谱?

    “我记下了。”内务术士点头。

    但这具遗体肯定不是分身。不止是我的觉察力在这么判断,还有着咬血的证词。

    咬血在魅魔的记忆里提到过,恶招为了命令雾之恶魔,献祭了自己所有的生命力。

    “我当然害怕。”我说。

    在我的“白日镇迷雾事件后续调查”任务里,也有着“调查天河市仍然存活的雾之恶魔触须”这一重要组成部分。虽然无法理解那些雾之恶魔触须为什么还能够存在,但恶招是雾之恶魔的召唤者,说不定能够在这个死人的身上挖掘出某些线索。

    虽然我油然而生这些想法,但乔甘草是在为我说话。她是如此地没有犹豫,又是如此地旗帜鲜明,与初次见面时给我留下的胆怯白兔的印象截然相反。或许她也是在心里鼓足了勇气,这才能够在外地的安全局大堂里摆明立场地说出来这番话语。我其实有着感动的情绪,更加不会当众与她唱反调。

    我们离开了停尸间,向着安全局的出口移动。虽然不知道猎手这边是怎么回事,但恶招的事情似乎涉及到了他一些难以启齿的过往,我也就不打算深入了。

    “不一样啦,键盘专家指的是那些不懂装懂的外行人。”她说。

    这个诅咒本质上是青鸟想法的直观具现。即使解除了这个诅咒,我也无法再抛开青鸟去向受害者偿还性命了。因为当我意识到了青鸟为了阻止我甚至会对自己立下这等诅咒的一刻起,无论有没有这个诅咒,我都无法保证青鸟会在我偿命之后做出什么。

    因为自己有着无法退让的原则所以就只好放下仇恨了?

    但是我也明白,那仅仅是解决了表面上的问题。

    我注视着这具遗体。

    那些藏匿在城市里的雾之恶魔触须不知道会造成多少无关人士的牺牲,要是能尽快解决,那还是尽快解决为好。尽管天河市的事情应该由天河市安全局管辖,不过以我这次造访天河市的身份,也未尝没有助一臂之力的立场。

    况且——我想,我也未必就是符合他原则的好人。

    因为在术士的世界里是存在分身这种东西的,所以安全局在杀死某些术士罪犯之后会将其遗体收容并静置数日,看看遗体的后续变化,以判断对方是不是在拿分身诈死。

    “天河市安全局在布局上听说是有参考风水术的,他们应该会把停尸间建在那里吧……”乔甘草作为真正的术士还真是有够博学多闻,连风水术也通晓,说起来她当初帮助我和青鸟脱离异空间的时候也有用过像道教的罗盘一样的工具。

    当他看到雾散之后的白日镇的时候,他心里的某个角落或许小小地认同了我,心里的原则或许暂时性地压过了仇恨。但是,恨有时比爱更加长久,甚至历久弥新。只有报仇才是雪恨最有效的途径。他一定有过后悔,为什么没有在那时候杀了我,为什么要在那时候坚持原则而非仇恨。

    或许我得想想要怎么从猎手那里套话。

    我默默地做好了心理准备,或许会有人就我的真实身份来找麻烦。例如剑齿在这里的熟人朋友,或者打抱不平的执法术士等等。但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出来,可能是我被害妄想过度了。

    内务术士好像也被唬住了,他又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脑中想象了什么,最后服气地说:“我明白了。”

    “先去找猎手吧。”我说。

    看来我的恶名在天河市也是有点作用的。

    内务术士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大堂里其他术士的注意力,他喊出来的仅仅是只言片语,却足以令人联想到某些事情。有的人似乎已经意识到了我的真实身份,投射过来的目光里蕴含着怀疑和困惑的味道。

    我没有肯定她的推测,而她则接着说了下去,“但是青鸟她只擅长战斗,诅咒对她来说也是生疏的领域,所以才没有好好地把痕迹藏住吧……她进步得那么快,只用了五年时间就成为主力级,说明她确实是真正的天才。但她还是太焦急了,过于偏重于力量,其他很多修行环节她都用自己的天赋强行跳过了。把那些环节跳过去既是她的本事,也是她的缺陷。”

    剑齿以充满了扭曲执念的目光凝视着我。他接下来会对我说什么呢?又会对我怎么做呢?而我面对他的话语和利刃,又应该拿出什么表情来呢?我踌躇地等待着他的进一步行动。但他没有更进一步。正相反,他退了一步。

    是剑齿!

    “这样啊。就连你也会害怕……”闻言,猎手竟流露出极度安心的表情。

    “听说过。”我一边回答一边回忆。这个说法是法国的俗语,意思是当你与别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在临场的压力之下,往往只能浮现出来苍白的话语支支吾吾;而当你拂袖而去,沿着楼梯走下去慢慢冷静的时候,脑海里又像是变戏法一样浮现出来强而有力的雄辩之词,但为时已晚。

    他的亲生父亲以那般惨绝人寰的形式死在了我的手里,那样的血海深仇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放得下去。

    “我呢,从小就很容易怯场。虽然长大以后就慢慢改正了,但还是只有独处的时候才拿得出全力。像是心理分析师的专业能力,我也只有在面对显示器和键盘的时候才能够充分运用。一旦离开电脑前,我就不再是心理分析师乔甘草,就仅仅是个乔甘草而已了。”她说。

    或许我应该想办法解除青鸟的诅咒。

    他不久前受到的重伤似乎还没怎么好转,整个人甚至更加瘦骨嶙嶙了,然而某种浓烈而又沸腾的情绪从内部支撑起了他的架子。而他的脸色则憔悴得不像话,又阴沉得好像吸饱了毒水,充斥着仿佛在强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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