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像梦一样

在了保险箱里，否则要是在房子炸毁的时候被波及，我可就要哭出来了。”她恨恨地握了握拳头，“都怪尉迟！”

    我联想到了青鸟说的“没有恶意的盯梢者”。

    但说曹操，曹操就到。她话音刚落，我就看到列缺的身影从远处走了过来。

    如果在青鸟的身上也发生了相同的事情，我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说不定是有人提前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从一开始就在盯梢青鸟这边，并且联络到了列缺。

    “没办法嘛。第一炸是我无意识的反击，第二炸是为了把尉迟从楼里赶出去。总不能在居民楼里和尉迟战斗吧。”她理直气壮地说。

    青鸟惊讶，“哎，什么？”

    “实际上尉迟一直以来都与自己的家族存在着剧烈的矛盾。尉迟家崇尚隐世主义，他却背道而驰，在外界声色犬马。甚至为了与家里对着干，他还故意顶着‘尉迟’这个名号招摇过市。而且尉迟家好像还在三十年前将他熟识的某个分家的女孩变成了魔物的苗床，他不止一次想要将其解放出来，却被家里的老人强硬阻止。这就愈发加剧了他与家族里的矛盾。”他接着说，“而在将近五年前，他终于成为了主力级术士，有了与家族里的老人正面对抗的资本。这时，他向尉迟家提了一个要求。”

    换而言之，当年被变成苗床的分家女孩应该也就是在那时候被尉迟亲手杀死的吧。前提是分家女孩有活到那时候。也不知道她被尉迟家折磨了多么漫长的时光，或许死了也是解脱。

    他接着说：“在被我的落雷命中的一瞬间，他主动解除了自己所有的灵性防御，就这么死了。”

    “我在听说尉迟叛变之后，就怀疑他有可能会在叛变后对青鸟动手，所以安排了擅长隐藏和侦查的术士在青鸟的附近盯梢，一旦有什么异变就立刻联络我。”列缺说，“原本以我的觉察力也足以觉察得到柳城里发生的任何一起主力级战斗，但是尉迟也知道我有这种本事，他或许会使用不需要战斗也能达成目的的方法，所以还是有专人看着比较好。这样我就算人不在柳城，也可以马上赶到。”

    青鸟在战斗的时候总是在试图将战场转移到人少的地方。原本主力级与主力级的战斗就很容易殃及无辜，她为了使用绝招还要先把战场转移到公园里。要是我没记错，她那个绝招应该是在治愈梦境里用过的二十米长的“超级雷电剑”吧。当时我人在数十米外藏到掩体后面都被波及得炸上天了，醒过来的时候还是青鸟为我做过了应急治疗才可以勉强活动。

    “他说要去检查尉迟的尸体。”青鸟疑惑，“不过怎么检查了那么久……”

    “但他还是死了吧。”我说。

    “你的演技太稀烂了，尉迟的觉察力又很强，万一他通过你意识到了盯梢者的存在怎么办？”列缺反问。

    “你想想啊，尉迟已经叛逃到前夜了，也就是说他现在是前夜的主力级。而现在柳城里发生的大量昏睡事件，按照你的说法，很可能也是前夜在幕后搞鬼。那么尉迟他会不会知道一些内幕消息呢？要是活捉了他，逼他把内幕消息全部吐出来，说不定昏睡事件也可以迅速解决了。”青鸟分析得头头是道。

    “所以盯梢的人就先跑出了阻碍的范围再联络了我，要是没有这点儿耽搁的时间，我其实还可以再快点来。”列缺说。

    “那我还是不谢他了。”她说，接着感叹，“不过，这样也算是解开了我多年来的一个疑惑了。”

    “他要不是自己也打算杀害你，倒还真的得谢谢他。”我说话了，“但这种情况不如说是两个凶手在行凶目标的面前旁若无人地打了起来，结果谁都没有讨到好，还把行凶目标放跑了。”

    “你说的有道理。”也是关心则乱，那么简单的道理，我却没有立刻想到。那么列缺呢？亲手杀了尉迟的人就是他，他也没有想到吗？

    “将近五年前……”青鸟说，“那好像是我被软禁在尉迟家的时间？”

    青鸟接道：“尉迟确实说过这回事。”

    “在你加入安全局之后，尉迟作为安全局的术士无法在明面上对你动手。在你成为主力级执法术士之后就更是如此了。而且他和尉迟家还都顾忌着我的存在。”列缺继续说，“但在背叛安全局之后，他的顾忌就变少了，对你出手的可能性也就变高了。”

    “对，而且，他的那个要求正好与你有着直接的关联。”列缺点头，“尉迟家想要把你变成魔物的苗床，而他却阻止这件事，向尉迟家要求把你交到他的手上。”

    尉迟好歹也是个主力级，而且还用了献祭寿命的法术，却在列缺面前束手无策。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就连一击都接不住，当场化为了毫无生机的焦炭。

    “听过了。”我说，“最近几天盯梢青鸟的人是你安排的吗？”

    他毫不迟疑地点头，“是我。”

    更何况他对于力量似乎有着非比寻常的贪婪。

    “你之所以要花时间检查他的尸体，就是为了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我问。

    “这件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够厚道，因为我想要引蛇出洞。尉迟在你还没有出道的时候就已经是主力级了，又有着二十多年的战斗经验。我判断像是他这种角色，如果藏在暗处做足了准备功夫，哪怕你有防备意识也只会立刻被拿下。不如说，如果他觉察出来你心里有防备意识，反而就未必会出洞了。所以我就以此为前提做了准备。像他这种潜伏在暗处的强力威胁，还是早日解决为好。”列缺解释，“当然，要是他最近几天还是没有现身，我还是会把实情告诉你的。”

    我也想起来了，青鸟以前说过，她在被软禁在尉迟家的族地里的时候，尉迟家不知为何发生了内斗，连看守她的人都顾不上她了。

    看得出来她也就是说说。如果尉迟真是这个动机，就不至于做出之前的事情了。

    青鸟抬头仰望自己被摧毁了的房子，深深地叹息，“就是可惜了我这个房子，这可是我和你充满了这样那样的回忆的房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