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心中天平

    闻言，我情不自禁地沉默，同时想到了之前总是想借着别人的手变相自杀的自己。青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看待那样的我的呢？乔甘草的话语，像是在我心里那座天平向着青鸟的托盘上又放下了个沉重的砝码。

    “唔……”他看上去还有些迟疑。尤其是尝到了力量的甜头，他好像对于解除魅魔化更加犹豫了。

    本体乔安睁开了双眼，无奈地说：“暂时做不到。倒也不是说没有解除的能力，要形容的话，就好像在用手柄打电动游戏的时候暂时没有摸清楚哪套组合键对应着‘解除分身’这个功能。要是胡乱操作，也不知道这个分身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我看的漫画里的主角在迷茫的时候，总是能够在挣扎之后迈出前进的一步，也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他感慨，“但轮到自己的时候才知道前进有多么困难，我真的能够对自己的选择不后悔吗？”

    讲到一半，我便看到乔甘草从走廊对面匆匆地走了过来，是直奔我来的，好像是有什么事。但她在站定之后没有打断我的话，而是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等我把电话打完。

    我的父亲也依旧长睡不醒，母亲时不时会去探望。我也去探望过多次，但都选择了母亲不在的时候。

    “也不是，完全，无法操纵。”小只的乔安面无表情地，并且磕磕绊绊地说，“但，还做不到，熟练。”

    “这个血肉分身法术，如果我没记错，是恶魔领域的法术。”我审视着他的脸，尤其是他的眼神，“你使用这种法术，有没有感觉到自己受到了负面的影响？”

    “换句话说就是，超过八成会失败？”我问。

    乔安这边的事情就先说到这里，接下来再说说安全局那边的事情。

    “你要是义正辞严地拒绝，也配得上青鸟那么多年的苦苦找寻。”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震声道，“但你要是答应了，我也可以品尝到强大冷酷还背负着黑暗过去急需母爱治愈又曾经不惜牺牲自己性命拯救我于水火之中的年下系杀人魔少年，岂不是赢了又赢！”

    “还不好说。”我说。

    “不能把这个分身解除掉吗？”我问。

    集体昏睡事件在这四天时间里非但没有平息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昏睡者的数量甚至呈现出了爆发式地上升。原本只有两百多人的昏睡者在四天之后居然增加到了超过三千人，安全局忙得焦头烂额，却还是难以攻克这起疑似是前夜主导的恐怖事件。

    “是啊……”他叹息，“但那也是目前唯一可以打破局面的线索了，必须争取到手。”

    乔安点头，“我现在可以将自己身体里的灵性转化为这种雾气。”

    如果失去了重要的事物，我也一定会变得扭曲。但是，为了不失去重要的事物而先给自己身边的事物带来扭曲，这难道不是本末倒置的做法吗？还是说只要不失去，就算是扭曲的也没关系呢？

    “她以前是怎么样的？”我问。

    “无论如何，这些天都多谢你照顾我的弟弟了。”她认认真真地低下头道谢。

    暂且告别体检医生之后，我在走廊上用手机跟乔安转告了之前那些话，让他做好准备。

    要说到这件事情最理想的解决办法，莫过于先让灰灰从乔安的身体里出来，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就附身，不需要的时候就分离，就好像某些漫画里主角只在战斗的时候才会“变身”一样。但理想之所以是理想，就是因为还有着致命的现实性问题使其无法落地。如果灰灰采取的不是这种献身式的强力融合，就会对乔安造成精神污染。这是无法忽视的问题。

    体检医生接着说：“先不提这个，乔安那边的事情也不能一拖再拖，帮他解除魅魔化的准备工作我已经做到完美了，你下午带他过来吧。”

    “应该是这样的吧。”他自己也没有研究清楚。

    或者在需要力量的时候，不采取附身和融合的办法，而是让乔安指挥灰灰使用自身的力量？但是这个办法也存在着问题。根据乔安的说法，灰灰好像无法自己使用自己的力量。作为魅魔弱小一面的灰灰即使本身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也貌似只能以弱小的姿态活动，这已经是根深蒂固的基本属性了。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感觉。”他认同地说。从他的眼神里，我确认没有恶魔术士那种特有的邪恶气息。

    “不过，其实我一开始是很讨厌你的。”她突然说。

    “我很少听她提起。”我说。

    不过我这会儿更加关心另外一个问题，“那么他需要吃饭吗？我只做了两人份的早饭，要不要把我的那份分给他一半？”

    “原理说起来就复杂了，简单地说就是我要抽走他些许血液作为材料，在他全身画上数百个符文，做一个分离的仪式，花费三小时慢慢地分离。”他说，“而前面提到的‘准备工作’主要是我必须先根据体检得来的数据反复校正仪式细节。如果仪式不够针对性，虽然分离还是可以成功，但乔安作为恶魔宿主就会轻则重伤，重则死亡。”

    “问题在于，那是最理想的情况。”他说，“实际上就算是拿到了与那个法阵对应的秘密知识，我们也只有不到两成的把握才可以进入到方案的下一阶段。”

    用手柄打电动游戏这个比喻倒是颇为生动形象。换而言之，他刚才操纵分身的时候，脑海里难不成是在用手柄的前后左右操纵分身的移动？

    还有，我怎么说也不算是“少年”吧。

    他似乎想要索性让我替他做主，让我决定他是否应该继续做魅魔，但是我不打算干涉他的决定。

    我默默地思考起来。

    她好像也想起了那时的话，笑着说：“倒也不止是在考验你。”

    而体检医生之所以会拖延为乔安解除魅魔化的准备工作，也是因为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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