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突击梦境

    “是的。”他点头。

    我们立刻进入了看护室，乔甘草第一时间向体检医生询问，“乔安怎么样了？”

    与他一起潜入集体梦境的前提是他对我足够信赖，信赖到在身陷险境的时候立刻就想到我。如果他不相信我，我就无法施以援手了。

    “肯定是全力阻止。”他毫不犹豫地说。

    我也郑重地点了头，然后走到父亲的白床旁边，深深地凝视着他的面孔。我的任务是为乔安保驾护航，同时也是将自己的父亲从梦境里带回到现实，借此在集体梦境上创造出令列缺也能够进入的破绽。

    两小时的会议终于结束了，列缺面无表情地说：“去传唤乔安的父母吧，我来劝服他们。”

    我默默地做好觉悟，将符印按在了昏睡中的父亲的肩膀上。体检医生走到了我的身后，按住了我的背部。

    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乔甘草与我谈及青鸟时说过的话。

    魅惑之力会改变他未来的经历，迫使他走入另一条人生道路，同时那条道路也会反过来改造他，使他成为和现在的他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

    “虽然还有一些想要跟你提醒的话，但时间紧迫，你就一边在梦境里行动，一边听我们解释吧。”体检医生说。

    “为什么那么想要力量呢？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我问。

    “如果第一个进去的人能够通过信赖关系拉第二个人进去，那么第二个人能否以相同的方式拉第三个人进去？”青鸟询问。看来她也是想要进入集体梦境里。

    ……

    体检医生看向了列缺，“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没有抵抗住刚才的魅惑。”

    “我……不知道。”他似乎很努力地想要得出结论，想要马上决定自己为何而追求力量，“但是，力量肯定是好东西吧。就像是钱一样，虽然不能说是足以实现一切愿望，但只要拥有得足够多，大多数的愿望都是可以实现的。”

    “而且，你的姐姐是安全局的内务术士，不需要冒着风险到前线战斗，事业上也没有遇到困境，安全局也会在一定程度上为她提供安全方面的保障。就算她真的遇到了麻烦，也有像我一样愿意对她伸出救援之手的伙伴。现在的你如果要将‘为姐姐遮风挡雨’作为改变人生的持之以恒的动机，是不是稍显薄弱了呢？”我尝试着设身处地地站在他的立场上，摸索他的内心世界，并且将其中的问题暴露出来，“我不是在说这么选是不好的，起码，如果你的姐姐和父母运气很差，真的落到了必须由你来救的境地，那时候你就有力量拯救了。”

    “你的父母喜欢你而冷遇你的姐姐，因此把术士传承交给了她。而你认为她是代替你去面对了隐秘世界的风风雨雨，所以你想要尽快强大起来，反过来为她遮风挡雨，是这样吗？”我问。

    “把这个耳机戴好。”体检医生叮嘱道，“我们之后会通过这个耳机与你通话，并且以此作为媒介分析梦境里的信息。”

    他用力点头，“嗯。”

    我不去抗拒，主动地迎接了这道黑暗，任由自己的意识沉入梦乡。

    他为难地思考着。

    “而且，如此至关紧要的任务，万一我弄砸了该怎么办呢？”他不安地说。

    人是会变的，会随着经历而改变。而那到底是好是坏，我无法断言。

    “他暂时没事。”体检医生叹息着看了一眼乔安，此时的乔安已经趴在白床旁边不省人事了，而白床上躺着的人是我的父亲。也就是说，乔安是通过我的父亲进入的集体梦境。

    “那么，你是为了什么而追求力量？”我再次询问。

    我默默地看着他，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在放松之下到底说了些什么，脸一下子便红透了。

    我接着问：“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这样认为吗？”

    他希望由我来决定，自己是不是应该成为魅魔。

    最后，乔安似乎是想要把决定权交给我。

    “我希望你能花时间好好想清楚。”我这么说着，却觉得自己是不是妄自尊大了。是不是因为对象是年纪比自己小很多的后辈，就以为自己是个很成熟的人，开始喋喋不休地讲起道理了。

    “能够与梦境里的他通话吗？”乔甘草急切地问。

    “把道具都给我。”我先是无语，接着说，“让我进去。”

    一道昏沉沉的睡意涌上心头。

    “可能……不是很合适吧。”他说。

    他微微一呆，似乎想象了我描述的场景，接着露出了像是在课堂上给同桌递纸条，结果连累同桌一起被老师责令到教室后面罚站一样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全部收了下来。虽然我不害怕受伤，但是没有治疗方面的法术和专业知识。因此如果与乔安汇合之后发现他受伤了，我就无法妥善治疗。那种情况下有这些符纸自然是再好不过。当初我也拿这种符纸治疗过剑齿。

    忽然，我发现乔安正在以莫名专注的目光看着我。

    “不止如此。”他把细长的尾巴搁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又捧起了水滴状的尾巴末端，低下头像检查一样看着，“我害怕自己以后会不会觉得别人爱我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我其实也很害怕魅魔之力。”他说。

    “嗯。”我点头，示意自己在听。我很清楚，他和那些只是幻想自己冒险的人不一样，他是真的不止一次身陷险境，也看过人在那种情形下悲惨地死去。以前他都侥幸生还了，以后呢？就算冒险的地方是梦境，未必会危及到自己现实中的生命，但在梦境里很可能有着狂信徒和尉迟，谁都无法在这种事情上打包票的。就连列缺也只敢说“梦境本身”不会带来性命方面的危险。

    “是的。”他点头。

    乔甘草不甘心地捶了一下桌面。

    但是体检医生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两个人就是极限了。要是你提的方法行得通，之前尝试的就不止是两个执法术士了。”

    而体检医生则把入梦的符印和防御血液法术的护符，以及一个像是单边蓝牙耳机一样的黑色物件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的想法真的是正确的吗？还是说，我应该尝试支配乔安的未来？

    换而言之，我将要在梦境里面对我的父亲。

    ——之后说不定一生都要被囚禁在那个决定里，我感觉那是很悲伤的事情。

    我准备先她一步去找乔安，但就在这时，又有新的消息传进了会议室里。

    虽然说是要在别无他法的前提下为乔安做思想工作，但那是建立在他不拒绝的前提下。如果他哭着拒绝，我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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