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突击梦境

，我无论如何都是要站在他这边的。

    “只能单方面地把我们的声音传过去，他那边无法将声音传回现实，因为他对梦境方面的技术一窍不通。”体检医生说，“他也不知道怎么把梦境内部的其他信息传输到我们现实里来，我们现在无法通过他进一步地分析梦境。按照原本的方案，我是应该要把相对应的道具交给他的，但是他刚才只拿走了入梦的符印和防御血液法术的护符就进去了。”

    乔安已经进入了集体梦境。

    我自己也不能够说是个很成熟的人，却拿出好像很懂一样的口吻说话，会不会有误人子弟的嫌疑呢？想到这里，难免有些惭愧的感觉。

    “没什么……”过了数秒钟，他才说出了心里话，“我就是觉得，要是我有个像你一样的哥哥就好了。”

    他几乎是反射性地说：“那简直是求之不得啊！”

    乔甘草无比郑重地看着我，“乔安就拜托你了。”

    目前列缺已经派出了执法术士部队扫除柳城各处的恶魔术士和梦境法阵，根据分析部门的计算，这么做能够大幅度延缓狂信徒计划的进度。但是只要无法破坏集体梦境本身，短则一周，长则半个月，昏睡者就会到达十万人。届时就是狂信徒的胜利了。

    在整理完心情之后，他继续说：“其实，我也很害怕，不知道梦境里会出现什么危险。”

    具体地说，是他在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私自进入了看护室，再取下了压制自己魅惑之力的护符，然后主动释放出魅惑之力控制住了体检医生，命令其配合自己，把自己送进了集体梦境里。

    易地而处，如果我是他，我会怎么想呢？

    “但是，不妨先这么想吧。假设你的父母不是术士，你的姐姐当然也没有成为术士。而你作为一介平凡的中学生，机缘巧合地接触到了隐秘世界，并且得到了追求力量的机会……”随着我的描述，他也配合地沉浸到了想象的世界里，“那种情况下的你对于力量的向往，与现在的你想要魅魔力量的情绪应该是一致的，对吗？”

    “嗯……”他似乎想要反驳，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才是自己人生的主角，没有把人生的方向盘交给其他人掌控的道理。我希望他能够自己做主，往自己真正想要的方向迈出决定性的一步。

    “已经恢复了。或许是因为他没有练习过魅惑之力，只是学会了暂时性的魅惑，而无法将魅惑深深地植入人心，所以一停止输出力量就无法维系我的魅惑状态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没打算那么做。”体检医生说。

    他是知道会议注定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才会独断地潜入集体梦境里的吗？但反正都是要潜入集体梦境，为什么要独自冒险呢？还是说，他其实没有那么相信我？

    如今，柳城安全局大敌当前，却无计可施，无数人的性命正在面临莫大的威胁，而当下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由自己去冒险。

    我总算明白了过来，他是害怕自己也变得扭曲。

    “你想要保留魅魔的身体，是为了追求力量吧？”我问。

    “假设你的姐姐为了保护你而改变自己的人生道路，选择像你一样与恶魔融合。不再是‘人类乔甘草’，而是成为‘魅魔乔甘草’。你愿意吗？”我问。

    片刻后，他似乎终于找到了理由，像是对自己宣言一样说，“我想要保护姐姐。”

    “你害怕自己会扭曲周围的人？”我问。

    “你忘记了吗？我也会与你一起进入梦境。”我说，“万一我们弄砸了，我会陪你一起挨骂。”

    “而且也别那么着急给自己添加负担，现在会议还没结束，说不定再等等就有其他方法了呢？”我安慰性质地说着，又看了一眼他搂在怀里的圆盘道具，然后问，“还是无法完全下定决心解除魅魔化吗？”

    我是肯定相信青鸟的，基于这层信赖关系，我作为第二个人，应该是能够把青鸟作为第三个人拉入集体梦境的。

    “怎么了？”我问。

    “他的魅惑之力虽然很强大，但是用得过于粗暴了，会把被魅惑者的脑子变得愚蠢。”体检医生惭愧地说，“我刚才满脑子都是他，觉得服从他的命令就是无上光荣，反而想不到他还需要我查漏补缺。”

    我戴上了耳机，“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我……”他大约自己也没想好。其实我也明白，追求力量是不需要那么多理由的。就好像是追求钱和权一样，未必真的是要拿来做什么，但就是想要拥有。仅仅拿在手里就令人身心舒畅。

    不如说到时候肯定是我负全责，他连作陪的都算不上。

    我回到了会议室里，向青鸟打听了会议的进展。还是老样子没个结果，面对狂信徒的布局，谁都找不出来第二条合理的破局方向。反倒是坏消息增加了，昏睡者的数量这会儿已经超过了五千人，狂信徒计划的进度条又上升了一个百分点。目前的进度看似只是百分之五，实际上正在以滚雪球般的速度增加。

    “为了那种理由而成为魅魔，是合适的选择吗？”我继续提问。

    一开始列缺询问乔安是否愿意冒险，乔安表现过愿意的倾向。这令我回忆起了最初认识乔安的那天，发现学校里出现怪异事件的他既害怕又兴奋，似乎是在一成不变的校园生活中幻想丧尸危机的学生，有朝一日终于看到丧尸闯入学校里一样。他原本就向往着光怪陆离的冒险生活，我在相同年纪时也有过相差无几的思想。

    “是啊……”他惆怅地说。

    我对此有些不成形的想法，不过现在还是先抓紧时间，看看我能不能潜入集体梦境。

    “你现在如何了？”列缺问。

    “这样啊……”青鸟先是失望，又想了想，然后从身上拿出一些治愈符纸塞到了我的手上，“以防万一，把这些带上吧。”

    “好。”体检医生立刻就从白床旁边的抽屉里拿东西。

    “这么沉重的责任压在你的肩膀上，你不会觉得很难受吗？”我问。

    但是我不打算自以为是地支配他的未来。

    ——她当时还小，却懵懵懂懂地做了改变自己一生的决定。

    为了力量本身而追求力量也是十足正当的理由，只要别变成尉迟那样就好。然而，魅魔的力量容易扭曲周围的人，是难以驾驭的力量，我希望乔安能够想清楚了再决定是否接受。

    “这么好的东西，你的姐姐有机会拥有，你却想要全力阻止，是为了什么？”我问。

    况且，对他来说，成为魅魔并不是唯一的道路，仅仅是捷径而已。以他卓越的天赋，再兼以足够的认真刻苦，哪怕不如青鸟那么神速，要在未来成为主力级也绝不是痴人说梦。

    “你怎么没给他？”我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