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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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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看来,只要这两位朋友正确地了解自己的身份处境,就可以共同享受非凡的自由。夏洛特已经把了解这一点当成大事,连同王子本人也早已知道,那是当然喽。她一有机会就常常对他描述此必要性,语气中藏不住的讽刺,使她顺从的样子不再那么温和,或者说是使她的脑筋转得更快,她于不同的时间,用不同的名义,实际印证他们的境况是合情合理的。妙就妙在她对于合情合理这档事的感觉,从一开始就特别敏锐。她说只要用一点儿她称之为最寻常的应对手法,他们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她一讲就是几个钟头——仿佛只要掌握这个原则,前途就一片光明。其他时间听她说的时候,又好像他们得战战兢兢地仔细推敲,把种种征兆一个个加以诠释,更别提还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她现在说得宛如在每个转弯处都有路标,清楚到简直荒谬的地步;她也会说得好像路标是潜藏在岔路里,要穿越树丛与荆棘才能找得到路;一有机会她甚至说,因为他们的情况是前所未见的,所以他们的天空里不会有星星。她结婚后立刻前往美国,刚回来时有一次,像是要把数次的说法下个定论似的,她挺简短地暗中对他说:“这么‘做’?”下定决心的速度之快,跟他也会莫名地接获派令外出一样。“我们两个人的身份真是没得比,妙极了,什么事都不必‘做’就能过日子,不是吗?——每天除了例行的事之外,什么都没有,就算笨得不得了也能应付。一句话就说完了——不过这用在其他时候也说得通。要‘做’的事可多了,而且一定会越来越多;不过那都是归他们的,一分一毫都是他们的;重点是他们对我们做了什么。”她又接着说,因此问题是他们只能见招拆招,而且要尽可能地悄悄进行。这一对很尽责,用意良善而且完全不强出头,但是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的确再怪不过了:加诸这对受害者的谕令是前所未见的惊人,他们被迫密切地互通有无,这原本是他们尽可能避免的。

    王子听她说到最需着力之处是要脱身时,沉默了好一段时间,她将他那副特别的表情好好记在心中。她一直想着自己语气中没有明说的部分,已经在他那双令人无法抵抗的双眼中激荡着。那样的表情所能传达出来的意思,令她很自豪,很欣喜,心中的疑虑、问题、挑战等等不管是什么,她当下就抛开了。对于他们非常努力地共同策划着,要反抗命运这件事,他一度不小心地表示有些惊奇;她当然很清楚,他最根本的考虑是这段关系中存在着什么,还有,万一他无法自圆其说的时候,那别人听到的意思为何。这类意见相左的情况要是被别人听到什么,也只会显出那些人的鲁莽——没其他的好处。不过王子独到之处,是他有办法于冲动行事前就阻止自己,没几个人能做得到。此特质在一个男子身上,当然是被当成细腻周到。她朋友如果只会搞砸或是一派天真,有可能脱口说出:“我们面对你那个引人注目的婚姻的时候,有没有‘尽可能避免’呢?”——还挺帅气地用了复数的人称,自然是表示自己没有置身事外,也连带想到她在巴黎收到的电报,那是在魏维尔先生把他们订婚消息传到罗马之后他发出的。那封电报她一直都没销毁,里面提到他们接受对于未来的安排——接受的态度可不是敷衍了事而已;虽然除了她之外没有别人会看到,写的语气依然很斟酌,很含蓄。她把它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只有在绝对单独的情况下,她才偶尔会拿出来看看。“战争时期,就勉力为之吧。”[125]——法文使它的语气变得圆滑。“我们一定得按照我们眼前的现实来过日子;不过你的勇气令我着迷,而我也几乎被自己的勇气吓了一跳。”这条信息依然语意未明,她试过用不同的方式来解读;它可能是说,尽管没有她帮忙,他的事业仍是个爬上坡的辛苦差事,得靠每天奋战维持良好的外表;它也可能是说,如果他们成了邻居,那么他会再次被迫,更得时时处于备战状态了。另一方面,它可能是说他觉得自己挺幸福的,也因此,就算她把自己想成危险人物,她也要认为他已经有所防备,因为他的确已经适应了,也感到安心无虞。尽管如此,他和太太抵达巴黎的时候,她并没有要求释疑,就像他自己也没有问,信是否仍在她手中。所有迹象都显示,如此探询有失自己身份——就好比,如果她无端就对他提到,自己老老实实地立刻出示电报给魏维尔先生,或是提到她同伴只要提个字,她会立刻把信摆在他的眼前,这些事都有失她的身份。所以她避免使他注意到自己心里所想的,事情一曝光,很有可能马上毁了她的婚姻;她整个未来在那一刻其实仅悬于一线之间,靠的是魏维尔先生的通晓人情(她觉得他们是得这么说才行);她才因此没有责任,地位也才显得端正,无可挑剔。

    至于王子本身在时间有限的情况下,打一开始的时机就给了他莫大助益——他受益的部分在于没有足够的时间给他出差错;即便如此,这个看似位居配角的原因,现在却以惊人的耐心,静静等候着。起初时间比什么都要多,又是分开又是延迟的,以及中间间隔的时间;不过后来时间就变得挺麻烦的,帮不了忙,因为它开始多到他不得不面对该拿它怎么办这个问题。婚后要花的时间比他原本预期的更少;很怪,即使他已经结婚了,留给婚姻的时间,仍显得少。他知道这件事是有套逻辑的;这套逻辑给事情真相一个固不可移的证据。魏维尔先生是决定性的角色,帮了他忙——造就他的婚姻状态;帮了他很大一个忙,使一切都变了样。有莫大程度他归功于魏维尔先生——说得也是,打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哪样不是他的功劳呢?他过着日子,也已经过了这么四五年,都归功于魏维尔先生:这个事实是再明白不过了,不管是他把这些功劳一件件拿来感谢一番,或是一股脑儿地全倒在他感激的大锅里,然后细火慢煨成营养的肉汤。后者无疑是他最常用的方式。他甚至偶尔也会挑一片出来,尝尝它的好滋味呢。这类时刻看起来像在享用难得的“佳肴”,而账单算在他岳父的名下,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这样。几个月又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他会来一次全心的感激——他一开始没办法马上把这份最深切的恩惠,给安上个名称;不过,等那个名称在他脑子里如花朵绽放的时候,他日子已经过得很优渥了,如同先前已经保证过的。总之魏维尔先生关照着他和玛吉的关系,好比关照着其他每件事一样,很明显地仍会一路关照下去。魏维尔先生使他的婚姻生活无忧无虑,也使他银行户头里的数字无忧无虑,两件事他做起来是一个样。他和行员说话、处理着后面这档子事的时候,前面那桩事也会跟着出现,因为他太了解他女儿了。这份理解的心意很美妙——那是有凭有据——其亲密程度之深是一路贯彻到底,好比一个团体基于共同利益、建立于生意上的财务关系。两者间的一致性对王子而言,特性都相同,所幸那幅光景看在他眼里挺有趣的,而不是感到气恼,后者是可能发生的。那些人啊——他将资本家、银行家、退休的生意人、著名的收藏家、美国岳父大人、美国父亲、娇小的美国女儿、娇小的美国妻子等等,全都一股脑儿归拢在一起——那些人属于同样幸运的大团体,可以这么说;他们至少都是属于同类物种,有着共同的直觉;他们过从甚密,消息互通有无,说着彼此的语言,也相互“帮衬”。最后那一点的关联性当然会在某个时刻,使这位年轻人觉得,玛吉与他的关系也是在此明显的基础上受到关照。其实,真正的重点就在这儿。这情况很“怪”——也就是说,看起来就是个怪字。他们的婚姻生活出了问题,但是摆在他们眼前的解决之道也一样令人诧异。对他个人而言还好,因为魏维尔先生所做的,是为了给玛吉过得舒适;对玛吉而言也还好,因为他做的也是为了给她丈夫过得舒适。

    然而,如我们先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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