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四章 晚年时代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p;  此间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出无友,冬无炭,夏无寒泉,然亦未易悉数,大率皆无耳。惟有一幸,无甚瘴也。近与小儿子结茅数椽居之,仅庇风雨,然劳费亦不赀矣。赖十数学生助工作躬泥水之役,愧之不可言也。

    东坡名其新屋曰桄榔庵,有铭云:

    东坡居士,谪于儋耳,无地可居,偃息于桄榔林中。摘叶书铭,以记其处。

    九山一区,帝为方舆。神尻以游,孰非吾居。百柱屃赑,万瓦披敷。上栋下宇,不烦兵夫。海氛瘴雾,吞吐吸呼。蝮蛇魑魅,出怒入娱。习若堂奥,杂处童奴。东坡居士,强安四隅。以动寓止,以实托虚。放此四大,还于一如。东坡非名,岷峨非庐。须发不改,示现毗卢。无作无止,无欠无余。生谓之宅,死谓之墟。三十六年,吾其舍此。跨汗漫而游鸿蒙之都乎。

    摘叶书铭

    时在绍圣四年,年六十二岁。先生《桄榔庵铭叙》:“东坡居士谪于儋耳,无地可居,偃息于桄榔林中,摘叶书铭,以记其处。”

    又其记载新屋之位置及情状云:

    新居在军城南,极湫隘,粗有竹树,烟雨濛晦,真蜒坞獠洞也。

    东坡在新居内,作何消遣呢?观其致友人书云:

    今远窜荒服,负罪至重,无复归望。杜门屏居,寝饭之外,更无一事,胸中廓然,实无荆棘。

    又云:

    仆既病倦不出,出亦无往还者,阖门面壁而已。

    又云:

    仆焚毁笔砚已五年,尚寄味此学,随行有《陶渊明集》。陶写伊郁,正赖此耳。

    又云:

    流转海外,如逃空谷,既无与晤语者,又书籍举无有。惟陶渊明一集,柳子厚诗文数册,常置左右,目为二友。

    又云:

    儿子比抄得《唐书》一部,又借得《前汉》欲抄。若了此二书,便是穷儿暴富也,呵呵!老拙亦欲为此,而目昏心疲,不能自苦,故乐以此告壮者尔。

    东坡闲居无事,涵咏渊明之诗,并作《和陶诗》,凡四卷。其弟子由为之引曰:

    东坡先生,谪居儋耳,置家罗浮之下,独与幼子过,负担渡海。葺茅竹而居之,日啖薯芋,而华屋玉食之念,不存于胸中。平生无所嗜好,以图史为园囿,文章为鼓吹,至是亦皆罢去;独犹喜为诗,精深华妙,不见老人衰惫之气。是时辙亦迁海康,书来告曰:“古之诗人,有拟古之作矣,未有追和古人者也。追和古人,则始于吾。吾于诗无所甚好,独好渊明之诗。渊明作诗不多,然其诗质而实绮,癯而实腴。自曹、刘、鲍、谢、李、杜诸人,皆莫及也。吾前后和其诗凡百有九篇,至其得意,自谓不甚愧渊明。今将集而并录之,以遗后之君子,其为我志之。然吾于渊明,岂独好其诗也哉?如其为人,实有感焉。渊明临终疏告俨等:‘吾少而穷苦,每以家弊,东西游走。性刚才拙,与物多忤,自量为己,必贻俗患,黾勉辞世,使汝等幼而饥寒。’渊明此语,盖实录也。吾真有此病而不早自知,半生出仕,以犯世患,此所以深愧渊明,欲以晚节师范其万一也。”嗟呼!渊明不肯为五斗米一束带见乡里小儿,而子瞻出仕三十余年,为狱吏所折困,终不能悛,以陷大难,乃欲以桑榆之末景,自托于渊明,其谁肯信之?虽然,子瞻之仕,其出处进退,犹可考也。后之君子,其必有以处之矣。

    海南岛上,荒地居多,秫稌之类,不敷供给,乃不得不杂以薯芋,和米煮粥以果腹。观其与子由诗有云:

    五日一见花猪肉,十日一遇黄鸡粥。土人顿顿食薯芋,荐以熏鼠烧蝙蝠。旧闻蜜唧尝呕吐,稍近虾蟆缘习俗。十年京国厌肥羜,日日烝花压红玉。从来此腹负将军,今者固宜安脱粟。(俗谚云:大将军食饱扪腹而叹曰:“我不负汝。”左右曰:“将军固不负此腹。此腹负将军,未尝出少智虑也。”)人言天下无正味,即且未遽贤麋鹿。海康别驾复何为,帽宽带落惊僮仆。相看会作两臞仙,还乡定可骑黄鹄。

    东坡当年轻时,曾在宝山昼睡,有诗云:

    七尺顽躯走世尘,十围便腹贮天真。此中空洞浑无物,何止容君数百人。

    在当时以顽躯便腹自命之苏东坡,曾几何时,已两颊清癯,有飘飘欲仙之概了。

    东坡在海南岛,每天所吃的,仅有蔬菜之类,不能时时食肉,但也不以为苦。有诗云:

    秋来霜露满东园,芦菔生儿芥有孙。我与何曾同一饱,不知何苦食鸡豚。

    又当其平居无事时,每将山中所产之芋奶,制成玉糁羹,其味鲜美无比。所谓:

    香似龙涎仍酽白,味如牛乳更全清。莫将北海金齑鲙,轻比东坡玉糁羹。

    东坡此时,已忘其身居谪地,他有时将椰子之叶,制所一冠,自己戴着,十分得意。有诗云:

    天教日饮欲全丝,美酒生林不待仪。自漉疏巾邀醉客,更将空壳付冠师。规摹简古人争看,簪导轻安发不知。更着短檐高屋帽,东坡何事不违时。

    他有时戴着乌角巾,在溪边板桥处,送夕阳,迎素月,悠悠忘怀。所谓:

    父老争看乌角巾,应缘曾现宰官身。溪边古路三叉口,独立斜阳数过人。

    有时小酌微醺,白发红颊,欣然自得。所谓:

    寂寂东坡一病翁,白须萧散满霜风。小儿误喜朱颜在,一笑那知是酒红。

    此船不到米如珠,醉饱萧条半月无。明日东家知祀灶,只鸡斗酒定膰吾。

    看了这两首诗,东坡无所往而不乐的气概,与闲适萧洒之胸襟,也就溢于言表了。然而东坡往日豪放之气,犹存于眉睫间,于不知不觉的时候,仍要在诗词中流露出来。时岛上有一儒生名唐佐,向其乞诗,即为之题诗于其扇端云:

    沧海何曾断地脉,朱崖从此破天荒。

    戴笠着屐

    时在元符三年,年六十五岁。《梁溪漫志》:“东坡在儋耳,一日过黎子云,遇雨;乃从农家借篛笠戴之,着屐而归。妇人小儿,相随争笑,邑犬群吠。”

    东坡一日外出,路上遇雨,他就向农家借了箬笠戴着,脚上穿了一双木屐,摇摇摆摆地归家。其时村中妇女,看见东坡这副情态,争相观看,一路人声沸腾,喧笑杂作,于是村中的狗也吠起来了。此情此景,好不滑稽。东坡记其事云:

    持节休夸海上苏,前身便是牧羊奴。应嫌朱绂当年梦,故作黄冠一笑娱。遗迹与公归物外,清风为我袭庭隅。凭谁唤起王摩诘,画作东坡戴笠图。

    东坡居儋耳四年,元符三年,哲宗崩,弟端王立,是为徽宗。初,哲宗崩,无嗣,太后召群臣议立嗣,太后意欲立端王,章惇曰:“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曾布叱之曰:“章惇未尝与臣商议,如皇太后圣谕极当。”蔡卞、许将相继曰:“合依圣旨。”太后又曰:“先帝尝言端王有福寿,且仁孝。”于是惇默然。及端王即位,即免章惇职,蔡京兄弟等,亦相续贬窜,以韩琦之子仲彦及曾布为左右仆射,追复司马光等三十三人官职,以前在绍圣年间被贬谪者,皆得内徙居住,东坡也因之得移廉州安置。出万死,幸一生,东坡闻此消息,喜可知了。观其致友人书有云:

    某今日伏读赦书,有责降官移廉,庶几复得生见岭北江山矣。某虽废弃,曾忝侍从,大恩未报,死不敢忘,闻此美政,不胜踊跃。

    六月发自儋耳。二十日夜渡海口,吟云:

    参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空余鲁叟乘桴意,粗识轩辕奏乐声。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

    这首诗是何等的横放呀!

    东坡抵廉州后,忽又有旨以舒州节度副使居住永州。缘是年七月,皇太子诞生,因有大庆,是以有此命令。当时东坡与郑靖老书云:

    《志林》竟未成,但草得《书传》十三卷,甚赖公两借书籍检阅也。……某留此过中秋,或至月末,乃行,至北流,作竹筏下水,历容藤至梧,与迈约,令般家至梧相会,中子迨,亦至惠矣。

    东坡居儋耳时,平居无事,作《尚书注释》十三卷,是以书中有是言。八月二十九日,发自廉州,及抵英州时,又奉到朝奉郎提举成都玉局观之命,并许居从其便,东坡亦颇有归老故乡之意,观其与郑靖老书云:

    某须发尽白,然体力元不减旧,或不即死,圣恩汪洋,更一赦或许归农,则带月之锄,可以对秉也。本意专欲归蜀,不知能遂此计否?蜀若不归,即以杭州为佳。朱邑有言:“子孙奉祀我,不如桐乡之民,不肖亦云,然外物不可必,当更临事随宜,但不即死,归田可必也。”公欲相从于溪山间,想是真诚之愿,水到渠成,亦不须预虑也。此生真同露电,岂通把玩耶?

    一个人到暮年时候,要想埋骨于故乡山水间,自亦人之常情,遄归西蜀,当然是东坡第一志愿了。如返家乡而不可得,则埋骨西子湖畔,也是他的第二志愿。足见彼老对于西湖风月,实惓惓不能忘怀。可惜这两处地方,皆未能达到目的。他由英州到虔州时,曾与友人书云:

    某留虔州已四十日,虽得舟犹在赣外,更五七日,乃乘小舫往即之,劳费百端。又到此,长少卧病,幸而皆愈,仆卒死者六人,可骇!住处非舒则常,老病惟退为上策。

    又与钱济明书云:

    已到虔州,二月十日间方离此。此行决往常州居住,不知郡中有屋可僦可典买者否?如无可居,即欲往舒州、真州皆可。如闻常州东门外有裴氏宅出卖告公,令一干事人与问,当若果可居,为问其值几何?度力所及,即径往议之,俟至金陵,当别遣人咨禀也。若遂此事,与公杖屦往还,乐此余年,践《哀词》中始愿也。

    又与苏伯固书云:

    龙舒闻有一官庄可买,已托人问之。若遂,则一生足食杜门矣。

    此时东坡已知返故乡或终老西子湖畔之目的,皆不能达,所以只好随遇而安,无论常州、舒州、真州居住皆可。只要有一椽之托,足庇风雨,于愿已足了。

    后来子由来书,劝其同居颍昌,东坡以垂老之年,一旦得兄弟聚首,融融泄泄,何等快乐,就决计往居颍昌。观其与友人书云:

    某此行本欲居淮浙间,近得子由书,苦劝来颍昌相聚。不忍违之,已决从此计,溯汴至陈留出陆也。

    既而东坡闻有人要攻击他,不敢往颍昌,又中途变更目的,决计居常州了。观其与子由书云:

    兄已决计从弟之言,同居颍昌,行有日矣。适值程德孺过金山,往会之,并一二亲故皆在坐,颇闻北方事,有决不可往颍昌近地居者,事皆可信。人所报大抵相忌,安排攻击者,北行渐近,决不静尔。今已决计居常州,借得一孙家宅极佳,浙人相喜,决不失所也。更留真十数日,便渡江往常,逾年行役,且此休息,恨不得老境兄弟相聚。此天也,吾其如天何,亦不知天果于兄弟终不相聚乎?士君子作事,但只于省力处行,此行不遂相聚,非本意,甚省力避害也。

    东坡在未赴常州之先,本居于真州,并购得房屋一所,后以发生问题,始又弃真州而居常州。据其记事云:

    建中靖国,坡自儋北归,卜居真州。真州士大夫犹畏而不敢与游,独士人卬民瞻,从学于坡。坡亦喜其人,时时相与杖策,过长桥,访山水为乐。卬为坡买一宅,为缗五百,坡倾囊仅能偿之,卜吉入居。夜与卬步月,偶至村落,闻妇人哭声极哀。坡与卬入而问:“何为哀伤至此?”妪曰:“吾有一居,相传百年。吾子不肖,举以售人。吾今日迁徙,百年旧居,一旦决别,此吾所以泣也!”问其所在,则坡所得者也。即命取屋券,对妪焚之,呼其子,命翌日迁旧居,不索其直。坡自是遂还毗陵,不复买家宅,借顾塘桥孙氏居暂住焉。

    东坡欲赴毗陵,未首途,俄然一夜病作,盖以衰老之年,久处荒蛮之境,瘴毒之气,饱尝之矣。一旦病发,固其宜也。观其与钱世维书云:

    一夜发热不可言,齿间出血如蚯蚓者无数,迨晓乃止,惫甚!细察疾状,专是热毒,根源不浅,当专用清凉药,已令用人参、麦门冬、茯苓三味,煮浓汁,渴即少啜之,余药皆罢也。庄生闻在宥天下,未闻治天下也。如此而不愈,则天也,非吾过矣。

    岂知东坡之病,服药后非但不愈,且加剧焉,不能食,亦不能言。其致米元章书云:

    两日来疾有增无减,虽迁闸外,风气稍清,但虚乏不能食,口殆不能言也。

    加之当时气候非常酷热。

    海外久无此热,殆不能堪,柳子厚所谓意象非中国人也。(见至米元章书)

    如此酷热的气候,岂病者所能堪。

    河水污浊不流,熏蒸益病。今日当迁往通济亭泊,虽不当远去左右,且就快风活水,一洗病滞,稍健当奉谈笑也。(同上)

    然而东坡之病势,仍不稍退。

    某食则胀,不食则羸甚。昨夜通旦不交睫,端坐饱蚊子耳,不知今夕云何度?(同上)

    既而东坡之病势又一变。

    某昨日啖冷过度,夜暴下,且复疲甚。(同上)

    以久病之身,兼之以大泄泻,惫疲可知,所以东坡乃急欲返毗陵了。

    某自真得暑毒,困卧如昏醉中,死生未可必。自半月来,日食米不半合,见食却饱。今且速归毗陵,聊自憩,书至此,困惫,放笔太息而已。

    先是东坡以年老上表请致仕,及至毗陵,遂不起,时为建中靖国元年七月二十八日。前二日,径山维琳师往说偈,东坡答曰:

    与君皆丙子,各已三万日。一日一千偈,电往那容诘。大患缘有身,无身则无疾。平生笑罗什,神咒真浪出。

    东坡病革的时候,钱世雄叩耳大呼曰:“先生平时,屡践颇着实,现在请先生多着力一些儿吧!”东坡微颔其首曰:“着力即差。”语绝而逝。

    明年闰六月,葬于汝州郏城县钓台乡上瑞里,其弟子由,为其作铭曰:

    苏自滦城,西宅于眉。世有潜德,而人莫知。猗欤先君,名施四方。公幼师焉,其学以光。出而从君,道直言忠。行险如夷,不谋其躬。英祖擢之,神考试之。亦既知矣,而未克施。晚侍哲皇,进以诗书。谁实间之,一斥而疏。公心如玉,焚而不灰。不变生死,孰为去来。古有微言,众说所蒙。手发其枢,恃此以终。心之所涵,遇物则见。声融金石,光溢云汉。耳目同是,举世毕知。欲造其渊,或眩以疑。绝学不继,如已断弦。百世之后,岂其无贤。我初从公,赖以有知。抚我则兄,诲我则师。皆迁于南,而不同归。天实为之,莫知我哀。

    上表致仕

    时在建中靖国元年,年六十六岁。苏辙《东坡先生墓志铭》:“公自元祐以来,未尝以岁课乞迁,故官止于此。将居许,病暑暴下,中止于常。建中靖国元年六月请老,以本官致仕。”

    附:东坡死后的毁誉

    初,当徽宗初立时,章惇及蔡京兄弟等,相继罢免,新党之徒,一时颇为失势。不料未满一载,朝廷又主重复熙宁之政了,由建中靖国而改元崇宁,即此意也。于是曾布被黜,蔡京蔡卞,复执朝政。执政后第一件事,即追夺司马光等官职,将从前元祐党人,悉书其名籍于碑,谓为奸党,令州县立党人碑以示众,并毁灭党人所为文。一面将熙丰年间一般新党人物图诸显漠阁,以王安石配享孔子,位置在孟子之后,并以王氏之学,定为官学。在此新党气焰高张之际,东坡的文章墨迹,早被毁灭无遗了!及至政和年间,朝廷对于元祐党人之禁令,始稍稍宽驰。东坡墨迹,一时士大夫之搜求者颇众。迨至宣和年间,朝廷对于元祐党人的学术,又严加禁止,如举子传习其学,则以违制论,又凡士大夫有藏贮苏黄文字墨迹者,以大不敬论罪。费衮于《梁溪漫志》上记其事云:

    宣和间,申禁东坡文字甚严,有士人窃携《东坡集》出城,为门者所获,执送有司。见集后有诗云:“文星落处天地泣,此老已亡吾道穷。才力漫超生仲达,功名犹忌死姚崇。人间便觉无清气,海内何曾识古风。平生万篇谁护惜,六丁收拾上瑶宫。”京尹义其人,阴纵之。

    朝廷对于东坡的文章,禁止虽如此之严,不料其文名反日显,当时士大夫表面上虽不敢诵习其文,然私自研究者,仍大有人在,朝廷也便无法可想了。

    先是,宋朝北部有女真族崛起,其主阿骨打,灭辽而据其地,国号金。及其弟吴乞买立,率兵南下攻宋,长驱直入,所向披靡。徽宗鉴于情势险恶,急下诏罪己,征发四方兵,共御金人,同时禅位于其子钦宗。钦宗在东宫时,已深恶蔡京之奸,及即位,大学生陈东等,又伏阙上书,请诛戮蔡京等以谢天下。于是贬蔡京,除元祐党籍之禁,追赠司马光等官职,东坡亦于此时,回复官职,并追赠为资政殿大学士,谥曰文忠,并除其孙符为礼部尚书。及南京孝宗立,尤喜东坡之文,常置左右,终日浏览焉。乾道年间,有赵夔者,为东坡诗作注。乾道九年闰五月,孝宗又亲为东坡刊印诗文集,并追赠为太师。其敕曰:

    故礼部尚书端明殿学士赠资政殿学士谥文忠苏轼,养其气以刚大,尊所闻而高明,博观载籍之传,几海涵而地负。远追正始之作,殆玉振而金声;知言自况于孟轲,论事肯卑于陆贽,方嘉祐全盛,尝膺特起之招;至熙宁纷更,乃陈长治之策。叹异人之间生,惊谗口之中伤。放浪岭海,而如在朝廷;斟酌古今,而若斡造化。不可夺者峣然之节,莫之致者自然之名。经纶不究于生前,议论常公于身后。人传元祐之学,家有眉山之书。朕三复遗编,久钦高躅。王佐之才可大用,恨不同时;君子之道暗而彰,是以论世。傥九原之可作,庶千载以闻风;惟而英爽之灵,服我衮衣之命。可特赠太师,余如故。

    乾道、淳熙年间,苏文盛行,场屋中奉为一种程式,称之曰“乾淳体”云。
上一页目录下一章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