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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围棋数法变更小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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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填空着不满,算数多少,以分胜负。如有一着不能填满,是为输局,填满内多一着,是为赢局。外和局呼曰是俄,赢曰各打,输曰埋吉打。

    《日本考》亦称《日本风土记》(此条亦见《古事类苑·游戏部》二)。据渡边三男氏《译注日本考》(1943年),《日本考》之刊行当在万历二十年至二十一年(1592——1593年),《日本风土记》附见于《全浙兵制考》,其刊行当在万历二十年。

    上节所引日本语,多数都很容易对证,如俄是ご。过户之是劫打ち,子吾是接ぐ,是俄是持棋,各打是かつた,埋吉打是まけた。《古事类苑》与渡边氏都已经考订。“了无是”,《古事类苑》无说,渡边氏以为或是“驮目地”,似无道理。两不入当指双活局面,亦曰两生(如梁武帝《围棋赋》云,或非劫非持,两悬两生)。我猜想了无是或是“两生”一类的名词之一种读法,也许是“两无事”之音读。

    还有明万历进士王恩任,著有《弈律》,是一种游戏文章。其中“得遗失物”、“收留迷失子”、“侵占街道”三条,细看他的解释,都是为数子而设。

    数目之法,可能沿用到明初。证据见《朴通事谚解》(奎章阁丛书本)里关于围棋的一条。《朴通事》是高丽朝末期通行的一种汉语教科书,本子甚多。这个谚解本,保存元末明初的风俗事物甚多。这一段,先请两人围棋,到下完时,有下列的对话:

    “你的杀子多,没眼棋,咱摆着看。我不说停下来,你说饶我四着,我却怎么赢了这三十路棋?来么兄弟,常言道:高棋输头盘……”

    这显然还是数路。谚解“杀子”之“子”与三十路之“路”用字不同,一指子,一指目,也可为证。把《朴通事谚解》与《金瓶梅词话》、《日本考》合起来看,可以得到一个假设,就是围棋数法之变更,当在明朝,多半是接近明初,或者更早。因为如果变更之历史太短,万历时人记日本方法,似乎不应该全不知道那就是不久以前的中国旧法。

    要问中国人为什么由数目改为数子,我想至少有两个重要理由。一是数子不必保留死子,既省麻烦,又可避免“臣手中尚有一子”及“乃窃数子咽之”一类的弊病。二是在有些特别形状,例如“盘角曲四”(日文“隅の曲リ四目”)照惯例是死棋。但是如果真要杀起来,进攻的一方面,要先把自己棋里可被对方用作劫材的地方,全部补好,然后打劫。对方无劫材,只可认输。所以《棋经》说“盘角曲四,局终乃亡”。这在数子时不成问题。如果数目,则在一方面自补以减对方的劫材时,如果对方不肯同样做,就可能引起争执。因此有人提议增加一条Pass Penalty的规则,即是假定一方认为棋未终局,还要继续下子而对方不肯下子;则每拒绝一次,要减一目为罚。这样才可以补救。美国友人Karl Davis Robinson即主张如此。他的大著The Structure of Go详论围棋各种规则以及各种特殊形式的处理,初稿在1946年完成,希望将来可以印行。日本棋院的《围棋规约》(1949年公布)因为没有Pass Penalty的规定,对于“隅のまがリ四目”只可以判例定为无条件死,这是不十分合理的。

    在韩国还有一种围棋的方法,名曰Potok,起头有所谓“排子”,即黑白交互占据星及星间距离相等的各要点,布阵既毕,然后开始。最终的计算方法,也有不同。排子似是中国各占对角星位“势子”的演变加繁。势子在中国的历史,恐怕甚久。《忘忧清乐集》所载各局,全有势子。其最早的两局,孙策诏吕范,晋武子诏王武子,虽属难信(因为三国两晋时棋盘是十七道或十九道,还是问题。若依邯郸淳《棋经》,古时是十七道。见小川上引文),但后汉马融《围棋赋》已说“先据四道兮保角依旁。缘边遮列兮往往相望”。所谓先据四道,也许指的就是势子。

    关于排子较早的记载,我只有一条,是金昌业的《稼斋燕行录》(亦称《老稼斋燕行日记》,我用的是朝鲜古书刊行会本)。壬辰十二月二十一日(相当于1773年1月17日),在沙河驿城内汉人刘启迪家。主人以卖盐为业,不解文字。

    堂中有棋局。使主人对着。其法皆与我国同,而但无初头排子耳。两人手皆拙。柳凤山亦拙手而在傍训手,其人称善。可笑。

    1956年2月,一位韩国友人为李丙焘博士还历纪念论丛来征文。我因听说李博士于围棋亦有同好,遂草此小考为贺。因请那位韩国友人转托朋友搜集关于排子的资料,承许善道、闵锡泓两先生供给下面一条,特此志谢。以后希望能找到更多的记载。这一条出于《林下笔记》卷二七引《春明逸史》三,云石棋诀:

    云石相公尝谓余曰,君知围棋乎?对曰,未能。公曰,虽未能,当有可知者。排四子作家,则吾手张而无外侵之患,此乃棋法之要诀也。凡人之涉世也,毋论事之大小,能用围棋作家法,则有何他虞。公言实警余而然,所以平生不忘者也。

    云石相公当即赵寅永(1782——1850年),时代不算太早。又所谓“排四子作家”也许是说的中国势子(黑白共四子),而非韩国的排子(黑白共十六子)。

    关于排子之兴,我还有一个假设,就是也许可以早到元代附近。按,元晏天章《玄玄棋经》(高昌秘笈甲集)卷首有“天复地载图”,也是一种最初布阵的方法,黑白子各三十二,各据定位。说明云云:

    先后四四上下子,次五三,次七三,递相一着,以布成图。然后递相对弈。此一时之巧制也。今人多不用此法,姑取之以备观览。

    这种布阵方法,虽与排子不同,而精神极相近。颇有先后影响的可能。这个假设有无价值,还请博雅的方家指教!

    1956年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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