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寺田隆信《山西商人の研究》评介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这是一本出色当行的好书。书的副题是“明代におけゐ商人おょひ商业资本”(明代的商人与商业资本),说明本书研究的时代断限,其中有若干处,也下及清朝,但着墨无多。例如煊赫一时的山西票商,大概因为已有卫聚贤、陈其田两位先生的专书(注中提及),就没有讲。(拙作Money and Credit in China,a Short History,1952年初版,1971年再版,略有改正。八一——八四页,讲山西票号,或可备初学参考。)书有目次三页,本文四一三页,索引(倒数)十页,1972年京都出版。是京大文学部东洋史研究会所印行的“东洋史研究丛刊之二十五”。

    寺田隆信先生,1931年生于兵库县姬路市。在京大史学科毕业之后,继续研究,期满,任文学部助手(即助教,但地位比中国、美国的大学助教为高)数年,1966年起,任东北大学文学部助教授(相当于中、美的副教授)分任东洋史学第二讲座。在日本研究明代社会经济的壮年学者中,是第一流的健者。

    这本书的特长是,广搜资料(方志文集等),仔细推敲。注重实证,不为空论。不过在理论方面,对中日两国近代学人对明史研究的进展与成果,也有简明公正的评述。可谓见树而亦见林,实在是一部值得郑重推荐的作品。

    序言是“基本问题之考察”,以次第一章“北边军事消费地带之经济构造”,第二章“开中法之展开”,第三章“北边米谷市场之构造与商业利润之展开”,第四章“北边商业活动之诸侧面”(包括棉布、棉花之需要与布商,外商与土商————作为盐商之“山西商人”之一侧面,官僚、军人的商业活动),第五章“山西商人之系谱”(包括“山西商人”之故乡,营业种目与活动范围,作为两淮盐商之“山西商人”,“山西商人”之经营形态与商业观)。第六章“由商业书所见之商人与商业”,引及的商业书中,有《三台万用正宗》(1599刊行)第二一卷商旅门,其中包括“客商规鉴论”全文七九○字,作者分为六段讨论,其中有两处略有缺落,已从下列二书补足;《士商要览》三卷(大约是清代的作品);《商贾便览》八卷,有乾隆五十七年著者吴中孚自序。末章“山西商人之历史的性格————由明代到清代”。以下有“补论:苏州踹布业之经营形态”。最末三页,是简短的自跋。全书各章内容都很充实,值得研究明代社会经济史的中外学人参考。

    我同寺田先生初识,在1962年,我3月间在巴黎元老教授院(用陈祚龙先生译名,法文是Collige de France)讲了四堂“中华帝国时代土木兴建(或公共工程)之经济观”(我又称之为“兴建考”。是用法文讲的,有单行小书,1964年印行,英文本已附入我的《汉学散策》Excursions in Sinology,1969)。之后,来到京都客讲,在史学部讲读《盐铁论》(是所谓集中讲义,共用不及两个月,另外在中国文学部讲《颜氏家训》,也是集中讲义,前者兼用中英日文,后者用中文)。来听讲的有十几位同学(内有励波护君,治魏晋南北朝隋唐史;吉川幸次郎教授的公子吉川忠夫,治史时期大约相同;梅原末治教授的公子梅原郁,则以宋史为主,也兼及前后),佐伯富教授同寺田助手,也是每次都来捧场。今年3月,收到佐伯教授代寺田教授寄赠此书二册(其中一册送给余英时教授了),非常感谢。连日起草这一篇评介,预备把副本寄请佐伯教授一阅,再转寄寺田教授,以代谢函。

    闲言少叙,现在把从《山西商人之研究》书里见到的若干小错误及可以稍作补充之处,列在下面,以供作者印勘误表,或再版时参考(因此也就不避琐屑了):

    三三页,倒四行,“初”字应读断。

    三五页,倒四行,断句应作“令掌收粮官辨验,酌量市米上仓”。

    四三页,倒三行,“疆场”似应作“疆埸”(也许原文就错了)。

    一二九页,倒四行,“先年、大市中”应读断。

    一四一页注(3),及一五页注(3)以“粟米”为脱壳之黄米(即小米),甚是。按《山西通志》(觉罗石麟雍正十至十二年修辑,光绪十八年刊本)卷四七《物产》云“谷即五谷中之粱也。脱壳则为粟米,亦曰小米,今直名曰谷”。可证。

    一六三页,倒二、三行,引冯时可《太师徐文贞公传》(《皇明文海》卷一一)有“宣大米麦无所得,而戍卒月饷七环,仅易粟二斗,时畿(?)甸二麦熟,石止直四环,可及时收买数十万石,石费五环,可出居庸抵宣府,费八环可出紫荆抵大同,大约合计之费,中金一两,而饱士卒一月,其地米价且渐平”。以下解释镮(环)为银一钱,中金为银,甚是。按,拙作《中国语文札记》(史语所《集刊》第三十九本,1969年)有一条“说货币单位镮”,就我所得的资料,唐宋以镮为铜钱一百文,明代文人用此字似乎有时指银一两,有时指银一钱,是一种文学的用法。此条是以银一钱为镮之佳例。

    一八四页,引《明实录》正统四年闰二月甲申条,有“请给造新钧线青甲,其旧者修之,以给屯军”。按此据梁鸿志影印本,史语所影印本“新钧线青甲”作“新钓线青甲”,校勘记未指出。按“钧线”、“钓线”,均甚费解,疑当作“钩线”。诸桥《汉和大辞典》引《礼·深衣》“续衽边”,解为将前后两幅之衽缝合,再于缝合处交互缝起。按“钩”为缝纫用语,今尚通行。《国语词典》(三)三一八页“(钩),缝衽法之一,以针粗缝之”是也。又“青甲”是用青色布(梭布)。作者之解释甚是。按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吴辅宏纂辑《大同府志》卷一六《兵防》,步军用青梭花盔甲,马军多用白梭花盔甲,偶亦用青布。(花当指染花)

    又同页,倒三行,引《涌幢小品》,有数句标点微误。应作“麤(粗)线逐行,相横直缝紧,(此即是‘钩’)入水浸透,取起,铺地”。

    一九六页,注(8),引《六部成语注解》,小袄、胖袄、夹袄,三袄字均是襖字之误,今日旧戏中饰演净角者,多着胖襖于内,以显其体格魁伟。

    二○七页,三、四行“一、积钱粮”应读断。(他处不误)又此节引至“商本既折”为止,语气欠完整。

    二二六页,说明山陕盐商在淮安、扬州两府定居者,其子弟可于所在地考入府学为生员,其制定于万历时,名曰“商籍”,并于民籍之外,另增学额。二三二页注(1)说明此是山陕商人特权,至于徽商子弟,只能附民籍收考(即争取民籍学额)。引用康熙《两淮盐法志》卷二七《艺文》明末雷士俊的《增建两淮运学议》,说“崇祯五年(1632年),巡按御史史公代摄盐政,具书请建运学,天子可其奏,降旨。盖运学建,则凡商之业盐者,其子皆得入运学,非我国家柔远之初意矣。山西陕西人以为不便,喧哗于有司,时史公已去,而扬州知府张公,晋人也,力主其议,斯事遂寝”。寺田教授只引到此,但下文还有“然山西陕西远矣,而由徽至淮扬,亦千余里,其未入学也,自县而达于府以升提学焉,未必一学而尽当其选也。其既入学,则三年之中,有岁考,有科考,其子隋厥文以游于兹土,每试辄归,道途往返,非人情之所堪。且天下固多学矣,余陕西人也,即以陕西论,宁夏则有商学矣,平凉则有苑学矣,其尝厕两学者,即陕西人也。山西陕西盐商之子许入淮扬府学也,竈(灶)户之子亦与,而灶户皆淮扬所属之州县人也,以州县之氓,得考乎州县而历于府矣,以署载灶版,又得考乎州县而隶于运司矣,何独于徽州而疑之。然则徽商之子不与西商之子同考淮扬者,当时创议之臣之疏,而谓徽州淮安扬州,俱属南直隶,既考于彼不得考于此者,未之思也。十六年(1643年),徽商援曩旨请,西人复大喧哗,争讼不已。然其说有二、为进取之重者,惧他人之侵其利也,则称旧制以屈之,曰,祖宗之法不可变更;为省费之算者,则曰,商今重困,朝廷盐课大亏,尚可以作无益害有益乎。徽商之子,义应得考,旧制不必拘者,余既言之矣。今所难者财用耳……徽商之子,不能不寄学于外,而建学之费,商又不能支持。则亦加商子入学之额,凡业盐者,其子同得考淮扬,另编册籍,灶亦附焉。而运司在扬州府治,则使扬州府学兼领其职而已。昔者商灶之子之附淮扬两学也,入学之后,不殊其为商灶,今虽兼领于扬州府学,犹存商灶之号,为之定制,科学几名,廪饩几石,几年而贡,虽并聚一学而实与两学无异也。……若年建学,但稍增广而领其职于扬州府学,生徒廪饩之外无所加,其费数百。以数百之费,俵散于商,大商不过数两,则易辨也。今财用匮竭,岂可舍商之所易辨而就鞭挞之所不能足。且旨到之日,割拨商灶,列之册籍,后有入者,循次以附,可朝为而夕就也。(下略)”联陞按:此议结果虽不详,但内容甚重要,可知商籍本起于运学,运籍。此议又提及宁夏之商学,平凉之苑学,都是陕西人入学。又说运学之费,乃至增广盐商生员额数的廪给等费,都应由商人分担,这好像是一个原则,很可注意。又按雍正《两浙盐法志》卷一五《商籍》说“明嘉靖四十年(1561年)两浙网商蒋恩等为商人子弟有志上进,比照河东事例,具呈巡盐都御史鄢懋卿批提学道议允,行运司录送附民籍收考。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巡盐御史叶永盛题,为广开商籍以弘乐育事疏称……臣谨查淮扬长芦等盐场行盐商人子弟俱附籍应试,取有额例,惟两浙商籍子弟,岁科所取不过一二人而止,浙地濒海最迩,煮贩十倍他所,取数若少,则遗珠可惜,回籍应试,则阻隔为忧。伏乞圣慈,广作人之化,悯旅寄之劳,敕令在浙行盐商人子弟,凡岁科提学使者,按临取士,照杭州府仁和钱塘三学之数,另占籍贯,立额存例。庶商籍广而士无迁业赋有常经矣。奉旨该部议覆,允,札行提学道,碑行运使编立商籍录送考取入学,节该,遵行。(下略)”按:何炳棣教授Ping-ti Ho,The Ladder of Success in Imperial of Social Mobility,1368——1911(1962)(何教授自译书名为《明清社会史论》)讨论明清科举,有详细的统计,是一本权威性的著作,其中论及“商籍”说1600年(即万历二十八年)浙江初有商籍,即据《两浙盐法志》,只是没有提到商籍与运学运籍的关系。又何教授似未见康熙《两淮盐法志》,因而未注意山陕商人在明代已有在淮扬的商籍。因此他计算的明代商籍进士,只有一人。按寺田教授根据康熙乾隆的《两淮盐法志》,又以同治《两淮盐法志》补充。山陕进士,共三十七名,其中陕西二十九名(三原县十七名,泾阳县八名,是特多的两县),山西人八名(大同县五名);未成进士的举人,陕西三十八名(三原二十二名,泾阳十四名),山西只有五名(寺田说六名,也许把“陕西”的一位作为山西人了)。二二八页又附记两淮新安商人在明代成进士的,在歙县有七十名,休宁县一名,计七十一名。二三二页注(3)说,这些新安商人是所谓“附籍”中式,我想是对的。二三一页注(1)请读者参照藤井宏《新安商人の研究》(《东洋学报》三六の四)国家及び官僚との关系(一一九页以下)。但是我想也应该提一提藤井宏更早的一篇长文《明代盐商の一考察》(《史学杂志》五十四编五至七号)六号八二页,根据嘉庆《两淮盐法志》科第表,计算的是陕西盐商在两淮登第的进士三十名,举人四十二名,贡生三名(合计七十五名),山西商进士六名,举人九名,贡生一名(合计十六名),而歙...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目录下一页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