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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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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7月19日

    ○甲申,掌令李秞啓曰:「頃日審理,趙珩亦在議宥之中,而入侍臺官,執不可,故還止之。翌日其臺官不入,而又因諸臣申奏得釋,其在事體,殊甚不當,日後之弊,亦涉可慮。請寢宥命。」上不從。數日連啓後,乃停。

    7月22日

    ○丁亥,平安道龍川村民積麥,爲天火所燒,人物爲雷震所斃。

    7月23日

    ○戊子,持平李煦啓曰:「臣於本府前啓,有不可苟同者。洪宇遠職在邇列,有懷必達,則目以黨邪,必欲深罪,臣未知其可也。請遞。」退待。

    7月24日

    ○己丑,持平尹遇丁處置李煦曰:「黨邪之罪,有不可掩,公論已定,敢爲營護,則其所用意,誠極可惡,請遞。」上從之。〈謹按遇丁處置之辭曰:「黨邪之罪,有不可掩。」誠所謂自道,可笑也已。〉

    7月25日

    ○庚寅,太白晝見。

    ○大司諫李慶億引避曰:「臣頃叨本職也,聞洪錫範之叔父,死於染病,而錫範纔過草殯,遽赴監試,故四學儒生,施以儒罰。未及解罰,冒赴覆試參榜,實是前所未有之事,故論啓拔榜矣。見相臣箚本,則以其赴試在權葬後,爲言其冤,而以臺啓爲失實,請遞。」退待。

    ○日本五島居倭三人,漂到我蔚珍縣,朝廷令土官給糧衣,又令舌官,率由陸路,領付釜山館倭,使之入送其國。

    7月26日

    ○辛卯,大司憲金壽恒、持平尹遇丁啓曰:「內需司大小公事,必關由於吏曹者,法非偶然,而臣等竊聞,內司以間定代出事行文,而有勿報該曹之敎。壞舊規,啓後弊,莫甚於此,請依前例,報該曹施行。」上不從。

    ○以李一相爲右參贊,李堥、宋時喆爲掌令,崔攸之爲執義,南二星爲持平。

    ○應敎李敏迪、副應敎閔維重、副校理李翊、副修撰呂聖齊、李有相等進大疏。其綱三,聖躬之闕失也,國家之利病也,生民之休戚也,其目十六,勤學也、立志也、淸心也、養氣也、敬天也、畏民也、務禁奢侈也、限數禁兵也、至誠招賢也、頻接臣僚也、革罷鹽盆也、罷諸屯田也、蕩滌逋欠也、均定民役也、勿侵隣族也、久任臺諫也。上答曰:「省覽誡誨條陳之箚,實非循常之比。勤勤之誠,惓惓之忠,溢於辭表,可不書紳,而惕念焉。且條陳之事,自有節目,不可一時裁定,當令廟堂議處。」〈史臣曰:「上雖優答如此,無採用之實,可勝歎哉。」〉

    7月27日

    ○壬辰,咸鏡道癘疫大熾,死亡者二百七十餘人。

    ○謝恩使右議政鄭維城、副使完原君李曼還自北京:「言淸人刷南方俘虜之逃還本土者,分處於建州、瀋陽。自關內至關外,車載號咷者,日逢五六乘、或七八乘。比年屢登,民食粗足。自以天下旣定,不復留意於武備,不修城池,不繕館宇,又不出獵,以習勞苦,戰陣可用之馬,皆歸於賃載,而甲卒等所騎,太半疲瘠。加以政令紊亂,淸人凌罵漢人,漢人亦侵暴,平民無所告訴。行賂而得官者亦多,至有賣妻做官者云。」又言:「夷齊廟,有五言詩曰:『苦節跡難踐,求仁心可同。』蓋蘇州李孔昭所作也。孔昭以明朝進士,不仕於淸國,作詩以言志云。

    7月29日

    ○甲午,憲府以求言之旨,亦上箚,而以聖旨中引咎條問者爲目,敷衍其說。上答曰:言辭切實,深誡予病,惕念之懷,其可少弛乎?量田事,令廟堂議處焉。

    ○兩司停洪宇遠削黜之論。

    〈史臣曰:「孝廟之禮陟也,禮官將議慈懿王大妃服制,前持平尹鑴獨倡當服斬衰三年之說。於是,禮曹啓曰:」慈懿王大妃,爲大行大王喪,應有服制,而或云當服三年,或云當服朞年,而未有可據禮文,請議大臣。「上從之,特令一體,問議於兩贊善,卽宋時烈、宋浚吉也。領敦寧府事李景奭、領議政鄭太和、延陽府院君李時白、左議政沈之源、右議政元斗杓、完南府院君李厚源等獻議曰:」考之時王之制,似當爲朞年之制。「時烈、浚吉亦獻議曰:」古今禮律,旣有異同,帝王之制,尤難輕議。而諸大臣旣以時王之制爲議,臣等不敢更容他說。「上命依議施行,遂定朞年之制。識禮之論,固無二焉,而鑴持前論不已,士林憂之,至比於洪水猛獸之害。其後庚子三月,掌令許穆再上疏,論朞年之非,獨斗杓變前議從穆說。鑴乃抵穆書曰:」今長者所論,有倫有稽,固足以破今日之議矣。註疏中:『立嫡以長。』其說其意甚明,夫婦所生,受祖宗之重者,謂之非正,無義也,同之妾子,甚舛也。然愚以爲:賈疏所論,特士夫家禮耳,亦謂王侯家未受重,比於士者耳,非可上推天子、諸侯者也。古云:『諸侯奪宗,聖庶奪嫡。』旣繼序受宗廟社稷之主,則宗在於此,長在於此,爲繼體之服,爲至尊之服,又何長少嫡庶之可論哉。武王旣爲天子,則伯邑考,雖有嗣續,不得爲大王、王季之嫡矣,漢高旣爲王爲帝,則劉仲雖爲長,不得持豐沛宗祊之祀矣。武王死,太姒尙存,則當服繼體之服,不得歸重於伯邑考,漢高死,太公無恙,光武死,樊后無恙,則當與天下,服至尊之服,不得以劉仲、伯升爲嫡,而降高、光之服也。然此猶爲嫡産而言。若漢文帝、武帝,皆側室子,旣登爲帝。然則爲其父、爲其母者,可論以庶子,而不服繼體至尊之服乎?繼體至尊斬,固常經大義也。氓庶家長子斬,爲其承祖父之序也。況受宗廟社稷之重,爲天下四海之主。其爲長也大矣,其爲宗也尊矣。不爲之長,孰謂之長,不謂之宗,宗於何往。且禮之所論者,謂將傳重,旣責重爲天地宗妨之主,猶曰降服云爾,則是貳其宗,而卑其主也,而可乎哉。今日之論,至謂從第二降從庶例,何也。禮失則昏,名失則愆,恐非細故也。又按禮,與諸侯有五屬之親者,皆服斬,天子、諸侯之喪,皆服斬衰無期。逮晋季,母后爲嗣君,猶持斬制,蓋旣爲天下之主,則是天下之父也,太后雖爲天下母,當服至尊之服,視隆於先君,不可仍服齊衰,降同於士庶也。此禮所謂不敢以親服,服至尊者歟。聖人制禮,設齊斬五等之服,將以明人倫也。今日之議,係國家倫綱甚矣,幸吾丈,昌言竭論,俾後世有考云。「又抵李惟泰書曰:」漢人之言曰:『諸侯奪宗,聖庶奪嫡,蓋言天子諸侯建邦易宗,與士大夫禮,不同也。』程子稱之曰:『宗法天理,如樹幹然。亦有旁枝達而爲幹者。天子建國,諸侯奪宗,說者謂諸侯,爲一國之主,雖非宗子,亦得移宗於己。』朱夫子又申之曰:『諸侯無二宗,大夫無二廟。則宗廟之禮,祭祀之義,喪服之制,一準於是。禮自此作,義自此立,此實亘古今爲國家之大經大倫也。』今日之議,謂孝宗大王是第二嫡,當比於庶。大王大妃,宜爲降服朞,不知此爲果合乎此義否也。許正所擧疏家立嫡以長,第二立者,亦爲長子之說,其義非不明也。蓋嫡妻所生,繼承宗緖,不可謂非正,而班乎庶孽,其言固有脊矣。然愚謂此亦可論士庶家禮耳。若天子諸侯,旣受宗廟社稷之重,體祖承父,履至尊,而家邦國。尊無二上,體絶民庶,嫡在於此,宗易於此,嫡庶不可論。況於長少乎?宗之所在,固服之所隆也,服之所降,卽宗之所替也。執長庶之說,昧大統之重,以委巷之禮,論王朝之典,吾不知其可也。天子爲天下主,諸侯爲一國宗,致隆高而極尊貴,族人不得以其戚戚之也。如是而猶曰:『以庶子降服云爾』,則是亦不貳其宗,夷其尊乎?此而不正,誠拂經反古,違天下之大義,悠悠之憂,不但今日名義不正、人心不服而已。聖人制禮,設五服儀數,將以正天秩、明天敍也。名愆禮失,無以敍倫,顧何以有辭於來世。「惟泰答曰:」吾輩恐不免叔孫之枉死,何暇出氣,與左右上下其論也。「乃著服制圖說以明之,其說曰:」儀禮喪服斬衰章,父爲長子疏,立嫡以長者,欲見適妻所生,皆名嫡子,第一子死也,則取適妻所生第二長子立之,亦名長子,適妻所生,皆名嫡子云者,謂嫡妻子也,非傳重正嫡之謂也。第一子死也云者,下疏所謂適子有廢疾他故、若死而無子不受重者,不得三年者也。取適妻所生第二長者立之,亦名長子云者,言第一子之不受重者死,則取第二長,當立爲後,而惟適妻所生,爲服三年,若妾之所生,則雖立爲後,而不得爲三年云爾。適子有廢疾他故、若死而無子不受重者曰:『正體,不得傳重』,不得傳重,故不爲三年也。立庶子爲後,庶子不得爲長子三年疏,庶子者,妾子之稱,嫡妻所生第二子,皆謂之庶子者,別於正嫡,遠嫌也,當一例看。夫正嫡,一而已。適子有廢疾他故、若死而無子不受重者,不得爲三年者,不得爲正嫡也。適子死者不得爲正嫡,不得爲三年,然後其升而爲後者,爲正嫡,而應服三年者也。若嫡子死,而旣爲正嫡之服三年,則其後升而爲嫡者,雖適妻所生,是立庶子爲後者也,不當復爲三年也。何者。無兩嫡故也。若如許憲之說,則設有大夫士適妻所生者累十,而第一者死,爲之服三年,第二者死,爲之服三年,不幸而第三死、第四死、第五、第六死,皆可爲之服三年耶?似無是理。疏曰:『庶子,妾子之號。』嫡妾所生第二者,是衆子,今同名庶子,遠別於長子。故與妾子同號。據此嫡子死,而旣爲之三年服,則其後以第二長子升爲適者,雖適妻所生,豈不爲庶子爲後者乎?然則疏云,適妻所生,皆名嫡子。第一子死也,則取嫡妻所生第二長子立之,亦名長子,此說何謂也?蓋第一子死也云者,下疏所謂適子有廢疾他故、若死而無子不受重者,不得三年者也。取適妻所生第二長者立之,亦名長子云者,言第一子之不受重者死,則取第二長者當立爲後,而惟適妻所生者,爲應服三年云爾,蓋明其妾之所生,則雖立爲後,而不得爲應服三年者也。妄以淺見,手畫爲圖,或曰此則論長子將代己承重之服也。若帝王家,則大統爲重,雖以支子入承,而太上皇在,則爲嗣君之喪,當服三年。此說果是,則雖以弟繼兄、叔繼姪,毋論正體非正體,皆可爲三年服矣。然此不見於經文,諸侯之禮,未之學也,無於禮者之禮,不敢妄爲之說。仁聖王后爲明宗大王服,奇高峰以爲應服三年,退溪以爲豈有不止朞年之理云。「其後四月,尹善道進大疏,論斥兩宋議禮之誤,三司竝起論罪,竄善道於荒裔。善道於安置中,又作禮說曰:」或問於余曰:『儀禮喪服斬衰章曰:父爲長子。』傳曰何以三年也,正體於上,又乃傳重也。其所謂正體,何謂也。余曰,正猶直也,體猶幹也,所謂上者,卽祖先也。比之樹,則祖先猶樹之本也,後世之子孫,猶樹之幹也。諸子皆猶樹之支,而獨長子,直爲樹之本之幹,故傳曰正體於上也。然士大夫家禮,則惟以年長爲長,天子諸侯,則毋論年之長幼,地之貴賤,只以爲後者爲長,爲長則正體於上,一也。蓋天下者,天下之天下,國家者,國家之國家也。人君當以宗社生靈爲主,不可以一人之情、一家之私,視之也。是以,雖降自家天下之後,猶或有擇賢建儲之時,古公之爲文王聖,而立季歷,文王捨伯邑考,而立武王,微子之捨其嫡孫腯,而立其衆子衍者,是也。旣立爲太子世子,則雖是最末之衆子,最賤之孽子,理當爲嫡爲長,而正體於上也,長少嫡庶,不可論。漢人所謂如有旁枝達而爲幹云者此也。《儀禮》疏說所謂立次長,亦爲三年云者,此也。疏釋所謂適妻所生第二長者立之,亦名長子云者,此也。朱夫子所謂諸侯無二宗云者,此也。或曰:『然則所謂體而不正之說,何也。』余曰:名之曰太子,名之曰世子,則所謂太子世子,乃是表章著顯,且爲嫡爲長,而諸子中無所敵耦之稱也。然則爲太子爲世子,其爲長子也明矣,又豈有體而不正之理也?釋言之謬,無疑矣,不須更辨也。愚謂疏說所謂庶子承重不爲三年,之不字,恐是亦字之誤也。大學開卷,第一言新民之新字,誤爲親字,則儀禮許多疏說中,亦爲三年之亦字,誤爲不字,何足怪也。新之爲親,音相近而誤傳,則亦之爲不,字相似而誤謄也,似乎明矣。必是不字非誤,而疏意固然,則其與釋言體而不正之說,同歸於謬誤,亦明矣。疏說深衣續袵鉤邊之釋,喪禮,禫祭間一月之言,數千載循訛襲謬,以至于朱夫子之末年,乃得辨正,疏說何可盡信也。孟子曰:『盡信《書》,不如無《書》』者,正謂此也。疏說所謂立次長亦爲三年者,合於天理,而深明周公、子夏立經作傳之意,則此禮不可不信而用之也。其所謂承重不爲三年者,不合於天理,而大違於周公、子夏經傳之意,則何可盡信而用之哉?或曰:『禮則然矣。然朝議以爲禮之行不行,少無損益於國家之安危矣。』子獨何謂此乃明大統、定民志、固宗社之禮也,而憂之深、言之詳也。余曰,噫!是何言也。記曰禮作,然後萬物安。非禮則少事微物,皆不得安,況天下國家之大且重乎。毫忽節文,猶不可不辨,況父子之倫序,君臣之等威,一任紊亂,而猶可得安乎?是以,記曰:『禮所以定親疎、決嫌疑、別同異、明是非。』又曰:『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禮不正。』今以承父詔爲世子,受天命承宗社,履至尊家邦國,臨御臣民,至於十年之孝宗大王,爲非嫡非長,而終必待之以庶子之禮者,何也?短喪,猶之可也。論禮,其可如此乎?如此則親疎定乎,嫌疑決乎,同異別乎,是非定乎?君臣上下父子兄弟,其可謂定乎?然而大統明乎,臣民之志定乎?大統不明,民志不定,則宗社其得固乎?孔子曰:『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矣。是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今之論禮者,以爲次長皆名長子,而服斬則嫡統不嚴。嗚呼!統承宗廟,君臨一國,而不謂之嫡、不爲之長乎?此不爲長,則長於何在,此不爲嫡,則嫡於何在?長在他,嫡在他,則宗亦在他乎?抑亦二宗乎?其所以夷其尊,而卑其主明矣。無乃近於貶黜君父乎?此所謂君不君、臣不臣、國不國,名之不正,奚過於此。如此而必可言也,必可行也乎?名不正之效,必至於民無所措手足,則民志之不定的矣。民志之不定的矣,則宗社之不固的矣。余以爲明大統、定民志、固宗社之在此者,不爲過矣。余之所以憂之深、言之詳,何可已也。或曰:『子之抗章,或以爲詆讒媢嫉,或以爲搆捏禍機,或以爲外托論禮,內實陷人,果有惡於大宋,而欲陷之耶?初何不慮人言,不避奇禍,而危言若是,余曰,余於大宋,有何所惡,而欲陷之耶?余之本意,只欲聖明之覺悟,而使大禮得正耳。有何欲陷宋公之意耶?如有欲陷宋公之意,則余疏中,其不擧《檀弓》免子游衰之說乎?當初大宋收議中有曰,《賈疏》只言第一子死,而不言第一子死而無後,則此恐是未成人而死者,此正緊要處。今許穆之說,似不細考立文之本意,而遽然立說,然則《檀弓》之免子游之衰,皆不足恤乎?《檀弓》之免子游之衰,見於《禮記》《檀弓篇》,考其言,則皆是立孫之說也。當昭顯旣沒,仁祖大王議建儲時,伊或不知天理之大義、聖人之大權,立常經獻此言則猶可也。孝宗大王君臨十年之後,豈有可爲此言之理也。脫有不悅於宋者,拈出此言,盡述《檀弓篇》兩章文字,而論宋之罪,則宋必無辭自解。余爲宋懼故,略略提起此說,而余疏中有曰:『時烈非妄則愚也。』又曰:『非不仁則不智也。』余則欲以妄發之言,歸之於見得之誤也。人必以余爲搆宋,而余言實出於護宋也。嗚呼!雨暘失度,饑饉荐臻,百穀不成,民生嗷嗷,大命近止,萬物不育,莫此時若也。抑亦孝宗大王在天之靈,陟降不寧,惟天惟祖宗,降威警動而引逸歟?或曰:『大宋收議:「自次嫡以下,則雖人君母弟,亦謂之庶子」』又曰:「孝宗大王不害爲仁祖大王之庶子也。庶非賤稱,乃衆字之義也。考諸禮經,此類甚多。」此說何如?』余曰禮經,以衆子爲庶子云者,此說固是矣。但雖本衆子,旣立爲太子世子之後,則其稱之名,當以嫡子,當以長子,不可仍以庶子也。將傳重者如此,況已傳重,而承統君臨之後,其可仍謂之庶子,而待之以庶子之禮乎?且疏說,立次長亦爲三年,而其下又曰:『庶子承重,不爲三年。』古文以衆子爲庶子者固多,而以妾子爲庶子者亦多矣。此所謂庶子,果是衆子,則是卽次長也,其言何若是不同也。覽者不以文害辭,不以辭害志,以意逆志。則此所謂庶子,其指妾子者得矣,而宋公之以所謂庶子爲次長,疑上下之說,矛盾者非也。余之愚見,則此所謂不爲三年之不字,恐是亦字之誤也。不然則疏之此說,背理背經,不可信用也。或曰:『大宋疏言:「漢文帝與南越書曰:『朕高皇帝側室子。』然而當時不以小漢文,而其後國家,雖多變故,承立統緖者,皆漢文子孫。雖稱側室子,固無害於正統之傳也。況我先大王爲次嫡乎。」此說何如?』余曰:『高皇帝側室子云者,文帝謙辭也。』當時臣子,亦有高皇帝側室子之言乎?且自其初而言,則雖是高皇帝側室之子也,自旣立而視之,則是爲高皇帝之嫡也長也,當時臣子之認之也如此,戴之也如此,故文帝能安厥位,宗廟享之,子孫保之矣。當時臣子謂之非嫡非長,或有嫡統不嚴之說,《檀弓》免子游衰,果皆不足恤乎之議,而朝廷恬不爲怪,辨之不早,則天下之群志不定,而文帝其得終安厥位,宗廟享之,子孫保之乎?當初所以抗章者,舊臣不忍負先王,敢進保我子孫黎民之說。是有何罪。惟彼三司,承望兩宋,構誣罔極,是果爲爲國家之言耶?昔快山野叟,耕田力疲,釋耕假寢隴上。虎來欲咬其叟,其叟之牛,力鬪逐虎,虎卽去而田則蹂躙。叟睡覺,不知牛之爲逐虎躙田,遂怒其牛而殺之,世稱快山冤牛。舊臣之投畀有北,豈非冤牛之比也。是非邪正,一任顚倒,至於將來國家之事,罔敢知吉,可勝寒心哉?此眞古所謂大屢一隅,火炎已熾,而處堂之燕,呴呴然不知火之將及己也。其亦可哀也已云。〉

    八月

    8月2日

    ○丁酉,〈初二日。〉太白晝見。

    ○大司成閔鼎重上疏曰:

    夫學校,敎化之本也,三代盛法,姑舍勿論,而只以當今養士之急務言之。分敎於四學外校,而選陞於太學者,蓋將爲國家用也。他日之登而爲卿相,下而爲百執事者,皆出於此,其所敎而養者,苟賢且才,則國家之興,可卜也,非賢非才,則國家之替,可知也。在昔祖宗朝,或親臨太學,論經試藝,或召對諸儒,講問所學,拔尤奬才,以勸一世,或下勸學節目,使之申明擧行,或命師儒,別爲勉諭,或遣中官,問齋儒多少,而仍使製述,其所待遇之特異者,良以治本之在此也。至於文詞,則小技身,無大關於治道,而猶設三旬之製,取其優等,或賜賞或賜畫,或直赴殿試,其所以奬勸之者,亦至矣。未知此擧,廢於何時,而至於上旬輪次之規,則猶存也,自殿下卽祚以來,凡學校奬勸之擧,幾乎盡廢矣。古聖云學校之敎,本之人君躬行心得之餘,豈殿下典學之誠,有所未至,而其施諸學校者,自至於日替,臣竊惜之。上之敎導者太踈,故下之觀感者蔑效,近來士習之偸薄、士氣之委靡,誠爲識者之寒心也。以至齋任不肯守直,諸生厭於居齋,廟庭閴然。齋舍空虛,目今留泮者,只十餘人耳。在家者,雖聖廟有事之時及朔望焚香、春秋釋菜之日,來參者絶少,甚至執事之員,有時不備,良可慨也。嗚呼!敎養之得失,實係國家之興替,而今日之規模氣象如此,則其驗從可知也。觀感之化,誠有本於殿下之躬行,而若其節目之間,則臣請試取本館學令,略加變通,臣願命禮曹酌定焉。臣謹按學令曰,每日擧官齊坐,引諸生行庭揖禮後,各抽上下齋一人,講所讀書,通者歲抄,通考畫數,合計於式年講畫。臣今不知此規,廢於何年,而竊計日講者,只二人而已,則雖逐日如令,似未着實,且以一年所講畫數,合計於式年,則揆之今日事情,亦必有妨礙難行處。臣之愚意,欲望朝廷,許令學官,每月四次通講上下齋諸生,而所講則以三經四書,輪回熟誦,每次換易其所誦之卷。若其通略之分,則一從學令,以貫通文義爲主,齋生多,則或連日會講。通一年所講,爲四十八次,比及式年,則三經四書,幾乎三四輪誦矣。每歲抄通考畫數,自二十畫以上,別書姓名入啓,而賞格高下,唯在上裁。若夫製述之規,出於特命者,則固非自下所敢陳請。如上旬輪次,則自是應行之事,而每以政府六曹館閣諸堂上有故,逐年寢廢。臣意當初設此,出於勸奬。本館輪次,與兵曹都試參會諸官,少無異同,蓋以文武選才一體故也。今都試,則年年設行,而輪次則全廢,豈無跼文之譏乎。考諸大典,亦有有故,則次日之文,今後雖有故,必令本館啓稟,設行於無故之日,要不出其月,則有何寢廢之歎乎?中旬終旬兩輪次,今雖不得更設,許令本館,每月二次設場。所出之題,則從學令之規,每場出義疑賦表頌銘箴記中兩題,策問則一道,必於其日,考次等第。通一年所製,爲二十四次,至歲抄通考畫數,自十畫以上,別書姓名入啓,而賞格高下,唯竢上裁。則只此二事,庶或少補於激勸之道矣。然念講經製述,各自異業,若不時賜直赴殿試,而只賜畫數而已,則其在講經之儒,固爲優幸,而其在製述之儒,則旣無講業,必至落莫,而無興起之望矣。議者必以直赴,爲不可輕施,而抑臣愚意,則設使逐年,而有直赴之命,大比之前,所賜者不過三人耳。祖宗朝頻命製述,特賜直赴者,一年之內,或至二人,則今之歲賜一人,何可慮其濫乎?況臣之所請,在於時賜乎。且臣聞學校賜書,乃是前代例恩,而卽今本館所藏,不滿二三百卷。凡師生所閱,輒皆借之閭里,於此亦可見朝廷不崇學校之一也。伏乞聖上,特命禮曹,印出八道所刊諸本,以賜之,俾資講讀,且令校館,每有印書,輒以一本,送于本館,以爲永久之式。此外些少變通之端,具申禮曹,以爲稟處之地,不敢盡煩章奏。仍竊伏念,臣之蒙學後進,猥當皐比,每對章甫,輒自心愧,更何望講論切嗟之益乎?伏乞聖明,察臣前後誠懇,亟許遞免。「

    上答曰:」爾之所陳之言,實是養士之至意。予豈不留心。當令該曹稟處。爾其勿辭。「禮曹判書洪命夏啓曰:

    」大司成閔鼎重身爲師儒之長,目見文敎之廢,條陳養士之方,以爲復古之地。自古國家爲治之務,莫先於培養多士,故祖宗朝崇儒作士之道,靡所不用其極。人才之蔚興,治道之休明,實由於此,而其本在於躬行之化,此正朝家所當遵行者也。曾在先朝,益恢振作之方,停罷輪講,別設課製,或試於泮宮,或試於禁庭,且設祭酒之任,通讀諸生,以施聳動之擧,庶有作成之効矣。近年以來,適値朝家有故,循例課製,亦未設行,多士之落莫甚矣。至於齋任諸生,不肯居齋,朔望焚香,春秋釋菜之日,亦未來參,則事極寒心。此雖士習之不美,亦無非不能養正之致,此則師長可以量施齋罰,以矯弊習。而夫士可以善導之,不可以法制之,唯在敎迪之如何。本館學令,乃祖宗朝已行之節目,而亦載於法典中。學官權減之後,每日儒生考講之法,又從而廢之,今難猝然復古。疏中所陳考講製述等事節目,依倣古事,略加變通,誠有意見,固當依此施行,而但事貴必成,法簡乃行。每月四次考講,二次課製,意非不好,而一朔之內,許多官員,頻數齊會,通一年不撤,其勢未易。終難免有名無實之歸,不可不參酌事勢,折衷定式,以爲必行之地。每月大司成,率本館官員上下齋諸生,兩次考講,在家諸生願講者亦許。所講書則以四書三經,輪回考講,而以貫通文義爲主,通略分數則一從學令,《周易》、《春秋》,亦不倍畫。通一年所講,爲二十四次,而每歲末,通考畫數,二十分以上,抄報本曹,以爲書啓之地。所謂中旬輪次者,乃四仲月製述之規也,所謂終旬,乃每月二十日後輪次之謂也,停罷已久,亦難復設。今後則大司成以下,每朔一次試製,而一如場屋之嚴切,勿使外人相通,所出之題,則賦表論策中,每試只出一題,必於其日,考次等第。通一年所製,爲十二次,而每歲末,通考畫數,十分以上,抄報本曹,以爲書啓之地。考講及製述、賞格高下,隨其分畫之多少,以竢上裁,而凡儒生講製,非出於特命者,則優等賞格,直赴會試,其次賜分,又其次紙筆墨,自是流來古例。製述儒生,旣無講業,只蒙分畫,則雖曰有落莫之嘆,至於直赴殿試,決不可輕議。所謂上旬輪次者,乃正月初七日、七月初七日也,政府館閣本館堂上,進參試取,所謂春秋課試,乃三月三日、九月九日也,政府六曹館閣本館堂上,一齊進參,此與兵曹都試之規,少無異同,蓋文武一體選才之意。故其日有故,則次日爲之,載在法典,今後應行之日,如有事故,則本館啓稟,設行於無故之日,要不出其月之內似當,令本館着實擧行,且令校書館,每於印出書冊之時,輒以一本,輸送本館,以定恒式。「

    上從之。

    ○開城府儒生李文奎等上疏,請以李珥、成渾從祀文廟,上不許。

    8月3日

    ○戊戌,上受鍼。

    8月5日

    ○庚子,大司成李慶億等劾寶城郡守李昌彧、扶安縣監崔鎭南之不合字牧,竝請遞,上從鎭南事,而不從昌彧事。停梁達源拿問之啓,物議非之。

    ○上受鍼。提調金佐明曰:「臣有所懷,敢此仰達,近日兩司之啓,無一允從,群情皆悶鬱矣。趙徵奎之乘醉出入,臣亦目覩。」上曰:「予亦嘗責其嗜酒。從臺啓不難,而此說何以傳播外間。此予之所以不從也。」佐明曰:「權大時疏中彼此之說,雖涉駭異,而搢紳之間,亦有黨論,而做官者,何獨於大時深治。其人非文非武,特一罔狀人也。崔大立自先朝爲近侍宦官,非不知朝家體例,而今乃如此,李尙眞素有風力,有所馳啓矣。梁達源以年少內官,固無知識,敎官亦戒以不必戒之事,而初不過渠輩不善處事之致也。臺諫以此四事論啓,久不允從,上下相持,貽累聖德,豈不悶哉。」都承旨南老星曰:「佐明言之是也。」上皆不答。

    ○前府使許穆上疏曰:

    殿下卽祚以來,未有冡嗣,皇天陰佑聖躬,誕生元子,此天所以授聖子也。禮,太子生,擧以成人禮,三月使士負之,有司端冕,見之南郊,諸侯之世子,誓於天子,以名徧告五祀山川,所以嚴統重緖,令民無異望者也。方今聖子誕生,已三年,而未擧以成人禮,而儲位久空。臣愚不知殿下春秋鼎盛,以建儲大計,爲太早乎?抑以幼穉未長,將遲之數年乎?建儲大事,稽之於禮,其嚴如此,天之所與,人心繫焉,固不可以年穉拘之也。《保傅篇》曰:『成王爲太子,幼在襁褓,召公爲太保,周公爲太傅,太公爲太師,明孝仁禮義,以導習之,成王自爲赤子,而敎已行矣。』太子之禮如此,比之古事,雖已遲矣,須及孩提有識,委任師傅,以敎導保養。其居處出入,言爲動作,皆有訓飭,令習於耳目,安於心術,敎達而德成,然後可以保一國臣民之屬望,而國家長治久安也。故賈誼曰,一國之命,繫於太子,太子之善,在於早敎與選左右是也。況儲嗣國本。國本未定,危國之道也,伏願殿下,早定儲嗣,以順天心,立師傅,責以敎養之事,以從四方臣民之望。

    上下其疏于禮曹。判書洪命夏覆啓曰:「元子誕降,實是宗社無疆之休,擧國臣民,孰不欣抃仰戴。誕降之初,諫院請行古禮,而考出實錄,則祖宗朝曾無古禮遵行之事,只有元子生六歲冊封之擧。雖不行古禮,人心所係,國本自定,未及擧行者,只是封典。觀此許穆疏,則欲行古禮之意,而儲位久空,國本未定之說,意慮之所不到也。大槪太子孩提有識,三公三少,以道習之,仍成周之禮也,卽今元子,雖在孩提之年,亟擧封典,及時保養,實合早敎之義,而莫重之禮,該曹不敢擅便,請議大臣。」上曰可。領議政鄭太和議曰:「元子誕生,便是國本自定之日,告于宗廟,百僚進賀,八路同慶,設科取士。擧國人心,莫不忻戴,則許穆疏中國本未定之說,實未曉也。其所引成王自爲赤子,敎已行之言,誠是至論,固宜依此施行,而冊封之禮,似當以祖宗之攸行爲法。」領府事李景奭、左議政元斗杓、右議政鄭維城與太和議同。上曰:「冊封之禮,姑徐可也。」

    ○以李慶徽爲承旨,宋昌爲正言。

    8月6日

    ○辛丑,上引見大臣及籌司諸宰。領議政鄭太和曰:「裁省一事,當有辛丑例,不可不早講,主管人尤宜早定也。」上曰:「誰可任者。」曰:「兪棨、趙復陽兩人是也,而復陽方爲開城留守矣。」上命遞復陽付京職。左議政元斗杓曰:「戶曹判書鄭致和將赴京,當此賑政,度支之任,不可付之生手,宜有變通。」上曰:「鄭致和遞差,以從二品議大臣擬望。」太和曰:「全州府尹待秋復設事,曾已稟定矣,今又歲凶,又宜姑待來秋。」上曰可。斗杓曰:「賑恤郞廳當擇有誠於國事者,以閔維重、南九萬宜差任。」上曰可。太和持玉堂箚進曰:「勤學立志淸心養氣敬畏等事,顧在聖明力行何如耳。」上不答。太和曰:「禁兵事,以五百名爲限,而有闕勿補云,限明秋依施便甚。」上從之。太和曰:「招賢至誠一款,亦在於聖上之體念也。」斗杓曰:「不幸朝論携貳。兩宋長往不返,至誠招致,亦惟在殿下。」太和曰:「時烈心有不安,而廷臣亦不安也。國恤初,臣亦忝此職,而臣素昧禮經,故謹以國典所載朞年之制,欲議於大王大妃服制,問之時烈,時烈亦從臣言。若以此爲時烈之罪,則臣亦有罪也。其後論禮,雖有辨說,而當初所議,臣與時烈同,到今不安,臣與時烈,豈異哉。」上不答。其餘十餘條件,諸臣論難,皆無變通之擧。上曰:「府啓中內司間定代出事,知其爲何事而爭之。」太和曰:「卽諸宮家受出各司奴婢,限己身使喚事也。」上曰:「非也,乃內司奴婢定給宮家之事,而元無關由吏曹之規。不知其如此,乃曰或涉宮家內司,則輒持難云者,可笑也。」大司憲金壽恒引避曰:「臣等初不知間定曲折,且不知關不由該曹,以爲內司公事,無大小必由吏曹得體,有此啓矣。今承聖敎,不能詳愼之失,難免也。請遞。」上曰勿辭。太和曰:「權大時言雖無形,不直鞫問。若施以停擧,猶可也。」斗杓曰:「大時之疏,事係斯文,而至於拿問,則豈非聖德之累乎?」上曰。大時停擧放送。「命夏曰:」玉堂箚陳奢侈之害,卽今弊習,比前益甚,況當歉歲,尤宜痛禁。請令法司,申明禁制,着實擧行。「上曰可。命夏曰:」故相臣金尙容、尙憲書院,宜從儒疏許賜額。「上許之。壽恒啓趙徵奎不敬之罪,請拿問,從之。慶億啓李昌彧不合字牧之任,請遞,從之。

    8月7日

    ○壬寅,掌令宋時喆、持平尹遇丁、南二星以間定公事,亦引避。

    ○憲府啓曰:「圻內山麓海邊及久遠陳荒之野,不宜耕種之地,鄕曲豪右,以其名載錄於量案,恣意禁抑,芻蕘者不得接足,漁採者不得下手。甚至京城至近之地,衆塚纍纍之處,稱以己物,徵捧其稅,奸濫百出。請令左右均田廳,一一査出,論以武斷之律,一切禁斷。」從之。

    8月8日

    ○癸卯,大司憲金壽恒、掌令宋時喆、持平尹遇丁、南二星啓曰:「內侍府雖有印信,品秩高下,元無書塡之規,則更何有可考之端乎?請依內需司例,報該曹行移,以革謬習,以重法例。」上不從曰:「有何可考一款,甚不察也。」

    8月9日

    ○甲辰,憲府以上下不察之敎,引避退待。

    8月10日

    ○乙巳,大司諫李慶億處置以爲:『憲府論執無失,請出。』從之。

    ○忠淸道進士李尙絅等、全羅道生員柳楙等請李珥、成渾從祀文廟,上不許。

    8月11日

    ○丙午,以吳斗寅爲副修撰,李有相爲獻納,李秞爲掌令,趙復陽爲吏曹參判。

    ○前典籍權震翰答緘三抗,憲府,請令本道刑推,上曰:「因推緘拒逆,刑推朝官於外方,有例否。」對曰有之,上責捧入承旨,覓入可據文書。

    8月13日

    ○戊申,上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鄭太和曰:「秋旱此酷,今年難免凶歉也。」上曰:「霜降差退則幸也。」刑曹判書許積曰:「頃日弑夫女行刑之後,有行淫其屍者,刑訊承服。人皆曰可殺,而法無此律,亦不可創立新律。」上曰:「貪其納賂而犯之,世間豈有如此凶慘者乎?」太和及大司憲金壽恒、大司諫李慶億、應敎李敏迪皆請梟示,上從之曰:「與之約賂者,全家徙邊。」壽恒啓內侍府事,上不從。敏迪曰:「上因災求言,而三司之外,未有應旨者。此無他,以殿下無虛受採用之實也。憲府所論內侍府事,諫院所論諸宮折受事,尙未允從,豈不有歉於聽納之德乎。」上不答。

    ○遣京官,看檢南漢、江都倉穀,因敏迪之奏也。

    ○奪李竚告身,徒三年定配。〈史臣曰:「識者譏其不能按法。」〉

    8月16日

    ○辛亥,大司憲金壽恒等啓曰:「出身朴大鵬,以其接訟文券,見失於該曹,呈狀稱冤。其訟理曲直,雖不可知,文券見失,事涉可疑。此不過該吏用奸之事,而該郞亦難免尸居之罪,請罷職,該吏則令攸司嚴刑得情。」上從之。

    ○以徐必遠爲右承旨,李枝茂爲獻納,李有相、吳始壽爲修撰。

    8月17日

    ○壬子,平安道泰川、雲山等邑,地震。

    ○俊益伏誅,行淫屍女者也。仍錄於受敎中,定爲法律。

    ○備局請遣堤堰司郞廳,看檢堤堰,上允之。

    ○禮曹啓曰:「頃因安國宰等上疏,令各道査啓各邑鄕校所祀位數矣。今見八道之啓,則界首官鄕校,與大學無異同,而州府郡縣,或有應祀而不祀者、或有祀不當祀者、或位次失序、或我朝先賢位版失而不改、或郡而無廡、或縣而有廡。宜令各該道,一依定制,及時釐正,而其中郡而無廡者,或緣物力之凋,縣而有廡者,或以廟宇之狹,一時修改,勢有難便,稍待年豐,料理擧行似便。且文成公安裕後名,犯文宗大王御諱,各道位版,以後名書之者頗多,甚未安也。以裕字卽爲改書之意,知會于八道監司。」上曰可。

    8月20日

    ○乙卯,大司諫李慶億劾:「錦城縣監尹檄,爲瑞山時,雖有善治之稱,全無實效,而至於陞資,移授雄州,已有物議。及至本縣,政令旣不足憚壓,衰病又不能堪劇,請遞。」又劾:「洪陽縣監尹抃崇飮廢事,訴理多滯,民多怨咨,請遞。」上皆不從。又啓曰:「殷山前縣監朴繘以會付穀未捧,爲已捧,欺罔朝廷,不可以已遞置之,請拿問,令本道嚴査。」上從之。

    ○以吳挺緯、李泰淵爲承旨,李一相爲左參贊,洪重普爲右參贊,趙復陽爲同知成均。

    8月21日

    ○丙辰,咸鏡道儒生韓希益上疏,請兩臣從祀,上不從。

    ○對馬島主,稱江戶執政之求請,貿四書五經大全、《史記評林》、《朱子語類》,朝廷不許,只《語類》《評林》兩冊許貿。

    ○以李慶徽爲吏曹參議,閔汝老爲獻納。

    8月24日

    ○己未,趙珩事,停啓。

    8月26日

    ○辛酉,平安道咸從、永柔等邑,地震。

    8月28日

    ○癸亥,大司諫李慶億等啓曰:「今年水旱之災,嶺南尤甚,方此西成之日,尙多阻飢之民。近聞嶺南之民,轉徙於湖西者甚衆,扶老携幼,相望於道路,以致主客俱困。而道臣一不上聞,其形止不可無警責,兩道監司請推考。」上從之。

    九月

    9月1日

    ○乙丑朔,右議政鄭維城連章乞遞,上優批不許。

    9月2日

    ○丙寅,司諫李程引避曰:「宦寺驕習,法宜嚴治。頃論達源之罪,未得請而停啓,物議固已非之。達源之詬辱士夫,明白無疑。而今聞達源照律公事,下覈處之命,是渠之誣飾見信,而臺諫之論,不見信也。臣實慨然,請遞。」退待。

    ○吏曹啓曰:「內需司以壽進宮屬各邑奴婢及土田耕食者,於義宮屬信川於蘆里農庄募民等,束伍雜役勿侵事,呈手本啓下矣。近來民役偏苦,比前益甚,其在一視之義,不宜異同於公私。雖內司之奴,亦許充定軍伍,則至於兩宮奴,獨令勿許不可。況宮庄投入者,率皆避役奸民,此而開路,則是爲淵藪驅民也。雖有前規,國體民弊,所關甚大,不敢奉行。竝宜勿施。」上曰:「旣謂之有前規,又謂之不可開路,似涉無據也。依前擧行。」承旨金益炅啓曰:「該曹防啓,可謂得體,聖明不之允,又以無據責之,臣竊爲慨然也。」上曰:「此與內司奴婢有間。旣有田土,雜役勿侵,自是常事。啓辭之意,予實未曉也。卽爲分付。」

    9月3日

    ○丁卯,大司諫李慶億亦以達源公事覈處,引避退待。

    ○上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鄭太和曰:「進香使狀啓中,所謂酌定云者,乃與李一先約贈賂銀四千兩事也。査勑出來與否,豈係於一先。一先自多其力能周旋,欲得賂銀於中間耳。此路一開,後弊無窮矣。」大司憲金壽恒曰:「得聞此事,卽欲請罪,而形諸文字,似涉有煩,故不得論啓,而使臣宜重究也。」上曰:「若如庚寅事,禍將及於朝廷,則猶可爲也。今於此事,私與約賂者,抑何意耶。」刑曹判書許積曰:「此事不必待臺啓,宜令廟堂稟處。」太和、斗杓皆請拿,上從之。禮曹判書洪命夏曰:「量事已畢,宣惠廳大同收米事,宜可議定也。」太和、斗杓請以新結收米。上曰:「左道量後結數幾何。」閔鼎重曰:「除諸般無稅者,應役都數,三萬三千餘結也。」上又問:「通左右道幾何。」命夏曰:「七萬餘結矣。」上曰:「新結倍於舊結耶。」命夏曰:「戶曹不給復,故收稅倍舊,宣惠廳則給復,故不倍於舊矣。」積曰:「今有兩議,一則曰,以十二斗收米,而不責雜役於民,如湖西大同爲便。一則曰,以十斗收米,而雜役出定於民,如前之爲似便。必先講二者便否,然後方可定式,而收米也。」上曰:「舊捧十六斗,減六斗,則乃爲十斗,而雜役則依十六斗時,皆當出於民耶?」積曰:「然。」上曰。「當初均田時,與民約曰,量後結,倍於前結,則當就十六斗減半云。而量後結數,未倍於前,以十斗收米可也。」命夏曰:「十斗不便。」上曰:「十六斗乃民之舊役。今減爲十斗,則雖責雜役於民,此非創出之役,民豈怨乎?領相意何如?」太和曰:「臣意則亦如上敎矣。」致和曰:「臣亦以爲十斗便。」積曰:「臣以爲十斗收米,而雜役盡入於其中則爲便。」吏曹參判趙復陽曰:「以十二斗爲式,而十斗則輸之宣惠廳,二斗則留於本官,以爲夫馬雇價,則似便也。」閔維重曰:「法久弊生。今雖定以十二斗,後必有加出之役,臣以爲十斗便。」上曰:「勑使時列邑夫馬之數幾何。」命夏曰:「方使列邑,報其數矣。」上曰:「若以十二斗捧之,而其後或有不得已加定之事,則此乃失信於民也,不可不審定於立法之始。卿等退而詳量,知其列邑夫馬數,後日登對時,更爲稟定可也。」命夏曰:「聞司?寺御供粳米,亦有裁省之命云,今年凶荒,不至於辛丑之甚,姑宜勿減。」上曰:「百官頒祿,旣已減省,則御供獨不減乎。」聞者皆曰,君人之言。

    9月4日

    ○戊辰,太白晝見。

    ○行大司憲金壽恒等處置,請出李程、李慶億,上從之。

    9月5日

    ○己巳,以金始振爲承旨,李翊爲應敎,吳始壽爲校理,呂聖齊爲修撰,李叔達爲持平,李光稷爲正言。

    ○上命諸醫入診。都提調李景奭曰:「秋氣漸涼,宜勉進藥餌,以收不息之功。」又曰:「今歲歉凶,大略相同,而兩南尤甚,兩南之中,嶺南爲尤甚,而北路又最酷。萬民將餓死,前頭拯濟之策,廟堂必有所思,而臣亦有懷敢達。湖南大同十三斗,不可不減也。嶺南則方多流散,若待明春,始議輕徭賑恤之策,則必有後時之歎也。北路今年失稔之中,生麻特甚,例送綿布木花,亦須加數以送也。」上曰:「言于廟堂。」

    ○內官梁達源緘答,巧辭發明,上令覈處。憲府啓曰:「達源詬辱士夫之事,藉藉傳播,臺啓不趐明白,而觀其緘辭,巧飾自明,有若全無是事者然,不可以取信,更無可覈者。況因臺啓,已施罷職之罰,而又因渠緘答,命以覈處,事體未安,請依前照律施行。」上曰:「此回啓,甚無據,依前判付施行。」承旨洪處大、吳挺緯等啓曰:「憲府所奏,語甚得體,而自上至以無據斥之。豈料聖明有此過擧也。臣等不敢循例奉行,敢此封還。」上曰:「封還雖是本院之職,至於此回啓,顚倒無據甚矣。」處大等再啓覆逆,上曰:「何不識予意,至此勿煩。」

    9月7日

    ○辛未,行大司憲金壽恒、掌令宋時喆、李秞等以上斥以無據,引避退待。

    ○大司諫李慶億、司諫李程等引避:「以一宦官事,近密臺閣之臣,相繼被斥,皆懷不安。四方聽聞,必將曰:『殿下偏護內臣,有此擧措,豈不可惜也哉。』臣論一宦寺,使殿下作過中之擧,臣等之罪也。請遞退待。」

    9月9日

    ○癸酉,太白晝見。

    ○應敎李翊、修撰李有相、副修撰吳斗寅等處置,請出兩司之引避者,上從之。

    ○正言李光稷啓曰:「本院以梁達源事,曾已據實論啓,則不可以其自明之辭,有所取信,而覈處之命,出於意外。憲府所奏,實是執法之論,而未安之敎,又加一層,臣竊爲聖明惜之也。請依憲府照律施行。」上不納。又啓曰:「吏曹草記壽進、於義兩宮事,實出於革罷之意,而摧折之太甚。臣恐殿下不能打破一箇私字也。請依該曹草記施行。」上不從。

    ○兩司以情勢之難安,牌不赴免。

    ○以徐必遠爲承旨,南九萬爲執義,呂聖齊爲校理。

    9月10日

    ○甲戌,命減湖南大同收米一斗,加送軍布三十同,去核綿花二千斤於北道,因原任大臣李景奭之奏達也。

    9月11日

    ○乙亥,執義南九萬、正言李光稷以城上所,詣臺請對,上引見。光稷引避曰:「臣以於義、壽進兩宮事,纔已論啓矣,今聞諸宮家,亦皆有此事。而臣未及聞,不得竝請勿施,請遞。」上曰勿辭。九萬啓內侍府事,上不從。又啓安鈸汰去事,上曰:「鈸曾經此職,到今汰去,不知其可也。」九萬曰:「旣知其不合,則豈可以已經,而置之乎。」上不答。九萬曰:「承批然後可啓他事也。」上曰:「臺諫無一日再啓之規,意以爲所懷而不答矣。鈸何必汰去乎。」九萬又啓:「曺瑗事,因一奸民爭訟,至煩王命,拿致京獄,則損國體莫甚,請還收。」上曰:「此事曲折,照然可知,拿致京獄,何不可之有。」九萬曰:「旣有監司,又有守令,何必於京獄,而治之耶?況事係宮家,遠外聽聞,必曰聖明因宮家事,有此拿命,其爲累聖德何如耶?」上曰:「雖拿致京獄,豈卽殺之。臺啓初以曲直未知之前,不可經先拿致爲言,今又曰,一奸民爭訟之事,不必煩王命者,何哉?」九萬曰:「前後臺啓措語之參差,固不足論也。瑗若與凡民爭訟,則殿下其果有是命乎?只以事係宮家,故殿下必欲拿致重究,此豈示群下之道哉?事理若是昭然,而殿下一向堅執,此臣之未解聖意者也。」上厲聲曰:「爾欲知予意,將欲何爲耶?」九萬曰:「瑗之罪狀可殺,則自本道殺之,亦足矣。若曰本道不足以治其罪云爾,則臣決知其事體不可也。」且拜且啓,爭之甚力,上益怒曰:「初啓之後,如有所懷,則稱以所懷,而言之可也。今乃不然,啓辭與所懷,混陳無別,强聒如此,聽之亦甚苦矣。雖百啓,予豈從之。」左右無不震慓,九萬獨無懼色曰:「臣之今日請對,非有他意。蓋以一張文字傳啓,不允之後,則不得再有所達,殿下亦不明示聖意,故臣欲於咫尺之前,反復陳達,以悉事理之當否。而聖敎嚴峻,使不得畢其說,此無非不見信於君父之致,請遞。」上曰勿辭。九萬又啓曰:「梁達源推緘覈處事,本府陳其不可,而聖明不從,又下未安之敎,臣竊惜之。以內官自明之辭,反疑廷臣之言,豈不大損於事體乎?請還收覈處之命。」上曰:「予未曉此事也。朝士與內官,事無相干,而至被詬辱,則商翼亦似有所失,故臺諫之初啓也,予以相鬨答之,而亦以達源爲有罪,又命罷推矣。」九萬曰:「設令商翼有所失,閹竪自是人主家奴,豈可與朝士比,竝在殿下處置,惟當深罪達源而已。若於此輩,有假借之色,則後弊有不可勝言。」上曰:「如使予欲偏護達源,則其緘答判付,當直分揀,何必覈處爲哉?」九萬曰:「大凡宦寺之中,豈無可信之人;作事之際,豈無理直之人哉。若但以其人信其事,直有所假借,則後弊難防。漢之鄭衆,忠烈人也,唐之高力士,善取舍將相,此等人,不可以內寺待之。故漢、唐之君,信任之,以啓宦寺用事之患,此其明驗也。宦寺與朝士相鬨,則殿下重究達源,是爲處置得宜也。」上曰:「以理推之,達源豈得詬辱於無故自在之人耶?故予以爲商翼亦非無失,而終無罪。商翼之擧,則是爲偏護於彼乎?」九萬又啓:『壽進、於義兩宮事,吏曹防啓,政院陳辨,而聖明終不聽,臣竊憫焉。請諸宮家奴婢田土,作者勿侵事,一切革罷。「上曰:」吏曹旣云有例,又曰不可開路,故不從矣。「九萬曰:」凡聽言之道,宜取其大指,何可以摘抉誤下文字,斥之而不許乎?且殿下曰何以利宮庄,士大夫亦曰何以利吾家,朝廷將何以禁之乎?殿下歷觀載籍,英君誼辟,亦有如此事耶?殿下當以堯、舜爲法,何乃以庸主自處乎?殿下之私利宮庄者,不過得其租石而已,宮家雖無租石,其將不能保乎?祖宗之付托於殿下者,其重何如,而何不念及於此耶?臣每一念至,不但流涕而痛哭也。「上不答。九萬曰:」諸宮家內寺事,臺臣論執,政院覆逆,而皆未蒙許,固知如臣齟齬之說,必不能格天。而只以一紙啓辭,每承不允二字而退者,旣不誠實,亦甚泄泄,故唐突請對,敢有所達。而六事之中,其四,卽宮家內寺事也,殿下皆不允許。此由於臣之言拙誠薄,今雖退出,而明日論啓,不過此事。瀝血面陳,旣未得請,則況可以文字,望其允許耶?只是虛帶職名而已,請罷斥臣職。「上作色曰:」事有是非,豈可以爾之逼迫,而從之耶?勿辭。「退待而出。

    史臣書之曰:」上目送之「,顧謂注書曰:『只書初啓,而再啓以後,勿書之。』蓋上甚怒九萬,且惡其言之直,不欲宣泄於外也。九萬意在回天,自午至申,縷縷累百言,辭甚凱切,眞所謂極諫之士。而終不省納,可勝歎哉。」

    光稷啓:「柴漁場革罷事、梁達源事,壽進、於義宮事。」上不聽。又啓曰:「前興德縣監李??,春分後赴任,故迎新夫馬,有未盡上來者。及其遭喪而歸也,以新迎未上來之刷馬率還,而徵送舊刷價載來,其數多至綿布十六同云。請明査處置。」上從之。光稷引避曰:「九萬引避,臣當處置。而九萬所陳之事,皆本院已發之論,其所啓達,雖有先後,其所爭執,與九萬無異,何敢晏然處置,請遞。」退待。承旨金益炅進曰:「今聞元子諱字,直自差備,書下於宗親府,事體重大,宜由於政院。雖曰遂事,誠涉未安,敢此仰達。」上曰:「有前例耳。」

    ○慶尙監司李尙眞亦以內侍府事,陳疏辭職,上不許。

    ○右贊成宋時烈上疏曰:

    臣負犯甚重,國言愈深。夫所謂宗嫡統之說,究其極而成其罪,則無將不道之律,猶且惟輕。頃者一人言之,猶極驚殞,罔知攸出,況今靡人不言。而又所謂淸名直節之賢士大夫,言之益切,臣雖有口,烏能自明其不然。伏乞亟治臣罪,以謝人言,以明大法。

    上曰:「卿之去國,于今三載,予之思卿,殆無虛時,而未聞上來之期,心甚缺然。噫!人言之作,固不足介意,速圖幡然,予日望之。」

    ○命減御供及百官祿俸各一石,以歲凶也。

    9月13日

    ○丁丑,上引見大臣及備局諸臣。上曰:「勅使時夫馬數,其已詳知否?」禮判洪命夏曰:「夫馬價幾至二千七百餘石矣。」上曰:「然則十二斗收捧何如?」諸臣皆曰:「十二斗爲便。」上曰:「然則以此數定式。」持平尹遇丁處置,請出李光稷,上從之。應敎閔維重曰:「南九萬昨日面陳,實出忠悃,而聖明不從,且不假借辭色。何以待臺諫太薄,竊恐有損於聖德也。」上曰:「啓與所懷,雜陳無別,故予有所云云也。」對曰:「在聖明虛受之量,當和顔色而聽之。豈宜以雜陳,遽加摧折哉?」承旨吳挺緯曰:「聽言之道,言雖荒雜,必容受,然後言路可廣也。」外人若曰:「兩司請對,竟遭嚴旨而退,豈不爲累於聖德乎?」維重曰:「殿下雖下求言之敎,三司之外,無一應旨者,言路之塞可知也,豈不寒心。臺閣任重,隨事陳達,而殿下摧折太甚,凡人誰肯爲殿下犯顔哉?昔在祖宗朝,先正臣趙光祖,請罷昭格署,一日屢啓,至於鷄鳴,終乃得請而退,古人爲國之誠,若是矣。臣聞世宗朝,玉堂之官,因嚴旨不安,相率而退,世宗招相臣黃喜,問何以處之乎,喜請下敎政院,使之敦諭還入,世宗從其言。伏願聖明,以世宗爲法。」上不答。維重曰:「聞西川府院君鄭崑壽諡號,將設宴以迎,而子孫貧殘,無以成樣矣。」上令該曹,給米布,且命賜樂一等。

    ○以宋浚吉爲大司憲,趙壽益爲兵曹參判,閔維重爲司諫,尹元擧、金益廉爲掌令。

    9月14日

    ○戊寅,持平尹遇丁處置南九萬而曰:「不爲文字塞責之計,欲效面對回天之誠,咫尺天威,盡言不諱,臺閣風采,澟然可尙。而終靳一兪,反下嚴敎,今此引避,實出於不敢晏然之意,而少無可避之嫌,請出仕。」上從之。

    9月15日

    ○己卯,持平尹遇丁啓曰:「今年牛疫甚慘,將有絶種之患。曾在丁丑牛疫時,殺牛者如殺人之罪,著爲令甲,今亦依此法痛禁。」上從之。〈史臣曰:「遇丁可謂不知貴人賤畜之義者矣。」〉 ○流星出,色或赤或白。

    9月16日

    ○庚辰,執義南九萬不赴召,引避免。

    ○以李惟泰爲吏曹參議,李慶徽爲大司諫,郭聖龜爲獻納、孟冑瑞爲正言。

    9月18日

    ○壬午,水原府使洪處厚罷免。初水原有私奴,劫奪士族裵貴玄在室之妹。貴玄呈狀本府,則府使洪處厚趁不聽理,以致正犯逃失。諫院論啓請罷,上從之。

    ○定宮家免稅田結數。大君、公主四百結,王子、翁主二百五十結,麟坪大君家,則上特命無定數如舊。

    ○以兪棨爲副提學,金壽興爲承旨,金萬均爲執義,南九萬爲副應敎。

    9月20日

    ○甲申,陳慰兼進香使朗善君俁、副使李後山、書狀官沈梓歸。

    ○下李後山等於王獄,治約賂一先之罪。

    ○江原、忠淸兩道牛疫大熾,致斃甚多。

    ○正言李光稷上疏辭職,且陳摧折南九萬之有累聖德,請納忠諫,以廣言路,上曰:「爾之陳戒之言,予深嘉尙。爾無所失,勿辭察職。」

    ○咸鏡道德源、慶興等邑大水,人多渰死,命擧恤典。

    9月25日

    ○己丑,全羅監司趙龜錫啓聞,今年秋收米,請以新結出定,而該廳以本道失稔,不至庚辛兩年之甚,覆審未畢,災實難知,仍用舊結防啓,上命更稟以處。

    9月26日

    ○庚寅,吏曹啓曰:「臺諫方以山海折受,竝皆革罷爭執,今者內需司收稅差人,下送定州、鬱每島行移,不得奉行,敢啓。」上曰:「雖或革罷,此則不可擧論之處,依前擧行。」

    9月27日

    ○辛卯,賊船二隻,出入海西沿邊,刼掠我商船及漁船。賊皆剃頭着胡巾,言語亦類胡人,乃海浪賊云。

    9月29日

    ○癸巳,以李慶徽爲吏曹參議,洪處亮爲大司諫,吳斗寅爲修撰。

    ○贈李景稷諡曰孝敏,南以興曰忠壯,龜川君晬曰忠肅,兪絳曰肅敏。景稷事親孝,以興死於王事,朝廷褒其忠,晬當光海斁倫之日,率宗班數十人,上章請斬奸臣爾瞻,以故得諡如此。

    9月30日

    ○甲午,行副護軍宋浚吉上疏曰:

    當己亥論禮之日,臣與宋時烈,參聞於廟議,以國制爲定矣。厥后許穆上疏,引古禮論之甚力,臣亦以愚見,承命獻議。及侍前席,聖明令承旨,讀穆疏,令臣逐叚論辨,知思所逮,竭盡論奏。仰承玉音,酬酢問辨,洞見禮經大原,超出常情之外,臣於是不勝感歎,以爲大聖人達識高見如此,胡辭亂說,雖百車,必無見售之理矣。不料世道好怪,人情多險,一時論禮之言,轉作陷人之貨,駭機危浪,疊出層加,方生之勢,愈去愈奇,噫!亦甚矣。日者洪宇遠之疏,持時烈益急,而獨不擧臣名,以時烈費辭於收議中,故人皆見之,臣則陳達於榻前爲多,記注之外,人不及聞知者耶?臣與時烈,毁譽榮辱,義無獨殊。今時烈旣上章自劾,臣何敢晏然,伏乞先治臣罪,以肅刑章。

    上曰:「世道人心之不淑,已極矣,何用介意。卿之去國,今三載,戀戀之懷,耿耿于中。卿其體予如渴之意,速圖幡然,以副至望。」

    冬十月

    10月1日

    ○乙未朔,右議政鄭維城上章乞遞,上不許,遣內醫看病。

    ○兵曹參判趙壽益上疏辭職。〈謹按壽益,以儒雅見稱於搢紳間,歷敭淸顯,洽於輿望。自一疏求趙絅,時烈之黨,大惡之,排擯甚力,不使復入淸路,蔑公議甚矣。〉 ○以李一相爲大司憲,李堥爲掌令,李敏迪爲應敎,吳斗寅爲副校理,吳始壽爲副修撰。

    ○咸鏡監司金徽啓聞:「道內權管,獨無兵符,令該曹考法文問諸道,以爲一齊稟處之地」,上曰可。

    10月5日

    ○己亥,上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鄭太和曰:「聞以湖廣土賊,彼國有動兵之擧。且瀋陽急報侵犯云,若曰哈侵犯,則必徵兵如前,而尙無聲息,不足慮也。」左議政元斗杓曰:「賑恤廳堂上,欲移用關西之米矣。」上曰:「群議以爲如何?」太和曰:「臣則以西民受困爲難矣。」兵曹判書金佐明曰:「關西米取用事,可以從容講定,何必於今日急急爲之乎?」太和曰:「必須趁速講定,方可預爲料理。且當定其斛數矣。」上曰:「當用幾斛。」太和曰:「臣意則無過一萬斛也。」斗杓曰:「只當取用淸南及海西沿海米,淸北米則不宜取用也。」上皆許之。趙復陽曰:「管餉穀各衙門銀布,平安監營遼木,亦宜取用也。」上曰可。佐明曰:「禁軍衣裝薄劣者,請自本曹,給其衣資,以遵先朝故事。」上許之。司諫閔維重等啓曰:「石室書院賜額致祭時,監司分付本官,以境居前銜,差定執事,已極不可。況本官境居前銜,亦不差遣,以致臨時窘急,乃以諸生,充備執事。至於祭文,乃是王言,而使儒生宣讀,求之典禮,豈容如是。況祭物之不備,香陪校生下來時,指路之人,亦不待候,尤可見其怠慢。請京畿監司吳挺一從重推考,楊州牧使閔熙罷職。」上從之。副提學兪棨曰:「在先朝議均田之時,下敎曰,量田後新結,雖倍於舊,民役之用,當以舊結,臣以此聖敎,亦嘗對人而言,則圻民聞而皷舞矣。今聞以十二斗爲定云,失信於民大矣。新結雖不倍舊,民間出米,當近五萬斛,民必曰國家爲得穀之多,爲量田,將何以解其謗乎?」上曰:「此言何如?」太和、斗杓曰:「臣等之意亦如此,而任事之臣,皆以十二斗爲便,故臣等亦從之矣。」佐明曰:「十二斗收米,則民役庶可爲便,故臣等請以十二斗爲定。今棨以失信爲言,在先朝,請爲量田者,臣父也,以十斗爲便者,亦臣父也。今臣不當以十二斗爲言,而只爲便民,乃爲此說矣。」上曰:「第以棨之言,更爲相議。」維重曰:「南海之露梁,卽李舜臣殉節之地也,有祠宇,已賜額忠烈矣。今聞統營,亦舜臣所創,故將士等,曾立祠宇,以致尊慕之誠,宜依露梁例,賜忠烈之號,不宜拘於疊賜也。」上許之。

    10月7日

    ○辛丑,以南九萬爲執義。

    ○備邊司啓曰:「城內老弱之病死者甚多,或曳棄於東西道傍,或架置於松間,而不卽掩埋,所見慘然,故分付京兆郞廳,令四部埋之矣。發遣本司郞廳看審,則東西道不埋者,六十餘處,請罷其該郞,以懲他人。」上從之。

    ○上受鍼。

    10月8日

    ○壬寅,全南道進士裵紀等,以京大同設行,有三不可行,五不可堪之弊,條列陳疏,廟堂以爲:「不可以儒生等一疏輕議,令本道監司採民情,上聞便否,然後稟處乃宜也。」上曰可。

    ○減舊功臣嫡長祿,只存三十遞兒,爲各陵及南別殿祭時,假官差遣也。

    ○慶尙監司李尙眞以本道弊瘼十條啓聞:「其一,各司奴婢釐正虛錄,頉下逃亡,而隨其被災輕重,當年身貢,或全減、或半減。其二,內奴婢身貢,倍於寺奴婢,或減升尺、或減匹數、或換作各種,俾無偏苦之弊。其三,鹽夫案付之後,逃者死者,船腐而不改者,令該曹竝皆頉下,俾無隣族之弊。其四,諸宮家各衙門設屯處,民田混占者甚多,投入避役者亦多,革罷雖難,宜有裁損,且擇其中丁壯,許充軍額。其五,南陽、錦城牧場新設之後,官屯民田,混入其中,宜有變通,以除民瘼。其六,罪人之定配絶島者,其數甚多,主客俱困,先以輕罪移配,自今勿爲定配。其七,豐基、榮川兩邑田稅,遵置於丹陽水邊,以水路直納,醴泉田稅,亦令一體水路直納爲便。其八,巨濟縣漆原島祭享牛、司僕牛,五百二十餘首,而地甚瘠薄,草不茂盛,每年春夏,繼以藁草,男負女戴,輸入島中,其弊不貲,司僕牛,則或移放、或發費,以省民弊。其九,束伍給保,他道所無,或父爲元軍,子爲保,或子爲元軍,父爲保,有害於官與民最大,宜爲變通,一如他道。其十,各邑及鄕校奴婢最少,無以成樣者,以各司奴婢若干口劃給,幸甚。」上以其狀下籌司。籌司回啓:「議皆施行。而獨寺奴婢,虛實難卞,不許釐正。束伍給保事,使兵使通議更啓。寺奴婢劃給各邑及鄕校事,姑觀勢處之。」上從之。

    ○以兪?爲大司諫,金萬均爲修撰,賜贈左贊成李安訥諡曰文惠。

    ○旌海州節婦具氏。幼學金瑜妻也。火賊夜入,瑜嬰刃幾死,具氏聞瑜將絶之聲,跳入烈火中,抱瑜共焚死,里人莫不嘉歎曰:『眞烈婦也。』海之人士曰:『節義如此,而泯沒無傳,則是吾鄕之差也。』狀于方伯,方伯姜瑜,具其狀以聞,禮曹以節宜旌表覆啓,上從之。

    10月10日

    ○甲辰,義州府尹金宇亨馳啓,北使牌文,以許積爲遠接使,宋昌爲問禮官。

    10月12日

    ○丙午,以金壽恒爲大司憲,李一相爲左參贊,李敏叙爲副修撰。

    ○黃海道海州、谷山,牛疫大熾,千餘首致斃,官猪亦多斃。

    ○夜,雷動雨雹。

    ○停嶺南、湖南操鍊,以歲凶也。

    10月14日

    ○戊申,以金始振爲承旨,南九萬爲應敎,尹宣擧爲執義。

    10月15日

    ○己酉,司諫閔維重等啓曰:「都城內橋梁修治,有司存焉,而無知施舍之徒。私自改造。而始役之初,告於備局,則備局利其便省許之,又爲之添助其費,使左道徼利之輩,得以藉口,其損國體大矣。其時備局堂上,竝從重推考。」上不從。又啓曰:「今此橋梁修治之輩,持其勸緣文,請印於備局,而備局許之。左道誘民之事,州縣之吏,猶且恥之,況備局何等衙門,而乃爲此事耶?頃年已有此擧,今又援以爲例云,聽聞可駭,莫不寒心。前後備局堂上竝推考。」上不從。

    ○以鄭維城爲判中樞府事,南老星爲禮曹參判,兪棨爲都承旨、李慶億爲承旨。

    10月17日

    ○辛亥,掌令金益廉等啓曰:「義州府尹李??,曾牧定州,潛奸邑妓,及授義州,率置衙中,遞歸之後,仍取以來,其蔑法無顧忌甚矣。請罷職。此外士夫間,如有畜妓者,竝令該道,嚴査刷還。」上從之。

    ○兵曹判書金佐明上疏曰:

    臣待罪宗廟署提調之任,見前路石橋之傾側,首發改造之議,啓於榻前。退而酌定匠布,調用坊軍,令京兆將作之官,監董其事,而乃使化主數輩,相其役,此臣之負犯也。請遞本職兼帶,以正臣罪。

    上不許。

    ○刑曹啓曰:「昨有會飮犯禁者,爲本曹禁吏所執,而都監砲手一人,亦在其中。同列軍士,縛禁吏亂打之,仍奪取其人,告于中軍,則中軍知其爲禁吏,呵責軍士,令放送,而猶不聽,恣意亂打之際。本曹正郞徐必成,適相値開諭禁止,則益肆其氣,拘執以歸。訴于大將,則大將亦知爲禁吏,使之放釋,而又不聽,環住路中,一向毆打。聞來驚駭,卽令刑吏使令,推捉其首倡,則又打使令二人,頭目破碎,流血遍身,命在頃刻。自古驕兵悍卒,豈有如今日之甚乎?令都監捉送首倡者,依法科罪。」上曰:「事極驚駭。首倡人,令都監卽爲査出。」

    ○江原監司李??啓請:『停閑丁歲抄及北民刷還,以除亂民侵擾之弊「,朝廷皆許之。

    10月19日

    ○癸丑,承旨李泰淵上疏曰:

    今我殿下,春秋鼎盛,志氣方强,此正群臣憂勇敢、悶嚴督,奔走不暇之秋,而今乃弛緩舒泰,有同久御倦勤之世。五年治效,漸至頹惰,徒事姑息,少無奮發之意。自下啓達者,豈盡合宜,而只以依啓依允等數三字,爲酬應之具,有若不肯徑意隨問隨答者然。至於章奏,留中不下,凡干文簿,無不淹滯。此必玉候違豫,妨於省覽之致,而遠外聽聞,豈能盡知曲折,而不爲鬱抑也哉?試以今日事言之。則臺諫所論,實是宮府一體之意,而論執閱月,天聽愈邈,若是而求其振作,必無之理也。諸臣所爭,只一公場可否之事,而互上疏章,務相詆斥,若是而望其共濟,亦理外之事也。

    上答曰:「爾之憂愛之誠,願忠之意,予深感歎。可不書紳,而體念焉。時以兩南裁省事,諸宰意見不同,洪命夏上疏,論斥閔鼎重,兪棨亦上章攻之,互相引入,故疏中及之。

    ○司諫閔維重等劾:「尙州牧使李時萬失身坐廢,不齒朝班久矣。驟除雄州,物情大駭,請罷職。」從之。

    ○上受鍼。都提調李景奭曰:「臣頃見湖南民事之罔極,敢有所達,蓋欲恩出於上。而今見備局覆啓,則不過爲有司事也。先恤經費,固是有司之職,而若聖上渙發德音,特令減數,又下敎曰:」經費若不足,則內府所儲,雖尺寸之物,當盡出捐以補云爾,則今日國事雖艱危,豈無可回之路,而千里外濱死之民,亦豈不感朝廷德意哉。「佐明曰:」李景奭之意,則欲上特發德音,以減斗數矣。「上曰:」湖南郡邑之被災,重者減二斗,其輕者減一斗。「景奭曰:」嶺南,國之根本,亦不可不優恤也。道臣條陳之啓,誠可尙,而聖明幾盡允下,亦幸甚也。此外道臣之所不敢請者,所未及思者,宜與大臣講究,以爲賑活之地也。國勢汲汲,人心渙散,聖上常思懷保之道,以民死生,爲國存亡,則仁愛之天,豈無感回之理乎?「上不答。

    ○奪梁達源告身三等。憲府發緘於李商翼,照律達源,故上從之。

    ○承旨李慶億啓曰:「都監軍士之橫恣作挐已久,而曾未聞抗衡朝士,違拒將令也。昨見刑曹草記,不勝驚愕。若使大將,居常禁戢,隨犯重治,則寧有此變。常時無國法、蔑將令如此,則脫有緩急,安所望乎?積此不已,則日後之患,不有進於此者耶?其治軍無法,縱軍作弊之罪,不可不懲,請訓局大將李浣,從重推考,中軍及當該哨官,令大將從重決罪。」上允。

    ○減咸鏡道田稅米豆及寺奴婢、內奴婢私賤身貢,且以常平廳耗穀,白給飢民,又發糶糴外留庫穀,以賑各邑飢民,從監司金徽啓請也。

    10月20日

    ○甲寅,兩司皆以不言有咎,引避退待。時災異孔極,承旨李泰淵上疏,斥三司含默,故有此引避。

    ○應敎南九萬等以泰淵疏斥,上疏辭職,上不許。

    ○湖南大饑,監司趙龜錫狀啓,請以新結捧秋收米,廟堂覆啓防之。龜錫又馳啓曰:「今年仍用舊結徵米於赤地之處,則實有乖於聖明如傷之意。」上令宣惠廳更議。宣惠廳回啓:「毋論被災與否,宜許新結收米,俾遐遠之氓,知朝廷德意也。」上從之。又下敎曰:「本道之事,誠爲矜惻。十二斗之內,雖已減一斗,尤甚邑,則前減之外,又減二斗,次邑則減一斗,俾知朝廷軫恤之意。」

    10月21日

    ○乙卯,領議政鄭太和以病乞遞,上不許。

    ○訓鍊都監啓曰:「軍士數十人,執捉刑曹人來告曰,今日中旬後,軍人等列坐療飢,有一人突入,奪取酒器,問之則答云,刑曹禁吏。近來閭閻間,假名禁吏,橫行受賂者甚多,此必假稱者,故執而來告云。臣欲知虛實,令招來刑曹直宿吏,則書吏輩,與使令等,亂打驅逐,不得招來。臣方駭然,李翊漢送人言:『果是禁吏云』,臣卽令放送矣。今見刑曹之啓,卽會軍兵等,親自推問,則言:『大將旣令放送,軍兵等豈有中路打下之理乎云。』臣使本哨旗隊摠,嚴加覈問,則縛禁吏者,崔景弼,相鬪者,高永吉、廉起男也,卽以三人,捉送刑曹,旗隊則以不能檢飭,從重決棍。而但見刑曹使令形容,則一人元無所傷,一人面部暫有浮氣。若頭目破碎,命在頃刻,則招之不能來,問之不能答,而今乃不然,去來問答固自如,刑曹之啓,未免過實,良可惜也。本曹下吏,非但招而不來,上司之人,無故打下,殊甚可駭。今方囚禁,竝令該曹,依法治罪。」上曰:「兩處啓辭,如是相反,所謂被傷人及瞞告色吏,亦令看檢,査問處置。」

    10月22日

    ○丙辰,應敎南九萬等處置兩司,請出掌令金益廉、正言李光稷、持平尹遇丁、李叔達、司諫閔維重、大司諫兪撤,遞大司憲金壽恒,以牌不進也。上從之。

    ○訓鍊都監都提調元斗杓啓曰:「彼此啓辭,若是不同,實未曉其意。今有被傷人瞞告吏,看檢査處之敎,而都監獨査以啓,則刑曹亦必有辭,令大將與該曹色郞,査檢稟處何如?」上允。承旨李泰淵啓曰:「此事有同兩造對辨,都監與刑曹,俱有偏係之嫌,宜移送法府,公正査治。」上曰可。

    ○提督李一先先到鳳城,以勑使自處,接待等事,令依韓巨源爲勑使時例,且以禮部待以巨源例,咨文示之。遠接使許積傳言於一先曰:「咨文無陞爲勑使之語,提督之自居以勑使,事理不當。向者巨源,雖稱勑使,決非帝命,而其時接待,未免見欺,今不可遵行謬例也。」一先又以勑使言壓之,積爭之甚力,勑使亦不能强。積狀聞其事,且上其咨文,承旨金壽興啓曰:「咨文中,別無陞差勑使之語,儐臣爭執,實是得體。前送御帖,勿呈上送,接待式例,宜令都監,更稟以處。」上曰可。

    10月23日

    ○丁巳,掌令李堥亦以遇災不言之斥,引避退待。兩司以嫌難處置,俱引避退待。

    ○上引見大臣、備局諸臣。上曰:「韓巨源時,亦有咨文否?」禮判洪命夏曰:「無咨文,而直列書於牌文,故我國不知其非勑使,乃以勑使待之耳。」左議政元斗杓曰:「勑書中提起使臣,將必有置對之擧。自瀋陽時,雖或有大臣僇辱之事,未嘗有置對之辱,今若不免庭中査問之擧,不幸甚矣。」上曰:「査問庭中,前有例耶?」命夏曰:「前日査問時,大君在依幕,金南重、鄭麟卿坐西宴廳,而置對矣。」吏曹參判趙復陽曰:「嶺南及嶺東軍兵歲抄,以饑荒停止,兩湖災邑,亦依此例。被災邑軍士之上番者,亦從自願納布,以除飢民上來之弊。」大司成閔鼎重,亦請依辛丑例,宜減兩湖官需米,停止月課,上皆許之曰:「被災邑軍士自願納布者,定數可也。」洪命夏曰:「權震翰刑推公事,下義禁府,而震翰情狀,殊可惡也。然因此刑推,似有後弊。」上曰,照律。斗杓曰:「以訓局軍士歐打禁吏事,宰臣啓辭,相反若是,使李浣獨査,則李翊漢不無後言,故乃有此啓矣。政院偏護刑曹,至以臣啓,謂有偏係,而不之信,事體豈容如是。」承旨金壽興曰:「此事有曲折。大將以都監獨査難便之意,再三送言,臣等以移送法府,査出爲啓矣。」斗杓曰:「政院之當初請罪中軍以下,尤極不當。都監體面尊重,中軍亦非他將官之比,而今若以如此事決棍,則軍情亦必落莫矣。」上曰:「大將推考,中軍以下決罪之命,勿施。」

    10月24日

    ○戊午,應敎南九萬等處置,請出兩司,上從之。

    ○承旨李泰淵上疏辭職曰:

    臣以入侍,進詣閤門之外,則大臣招臣坐前,責以失體,使之退去。臣逡巡退出,伊時顚倒之狀,諸臣之所目見也。況聞榻前陳達,辭意亦峻,妄作之罪,臣無所逃。亟遞臣職,仍治臣罪。

    上不許。

    10月25日

    ○己未,完山府夫人崔氏卒。慈懿大妃在春暉殿,擧哀如禮。上特賜長生殿棺材,遣中使護喪。

    ○是夜,大王大妃猝然氣塞,終日哭泣故也,上露坐庭中,招醫問藥,親進藥物,仍寢養志堂侍疾,聞者皆感泣。上至孝出天,自在東邸,事大王大妃殿如慈殿,順敬備至,及卽位,待完山府夫人,無異於待永嘉府夫人,宮中和氣藹然也。

    10月26日

    ○庚申,成均館啓曰:「祖宗朝,以靈巖楸子島,賜給本館,今聞設爲營屯,事體未安。請令該曹,分付本道,別加禁斷,仍前收稅,以爲養士之需。」上曰允。

    10月27日

    ○辛酉,掌令金益廉等啓曰:「靈豊君湜,逐娼於寅平尉家,怒其走匿其內,叩門喧呼,請出其娼,因與宮奴相鬨,聲徹於內,聞者莫不心寒,請拿問定罪。」上不從,只罷推。

    ○左承旨徐必遠上疏,其槪以爲:

    近日僉議,皆以請推大將爲非,至令該房,被斥於閤門外,公坐之中,無前之擧,實由臣妄言,臣雖擢髮,何得以贖。閤門外退斥該房,臣又爲大臣惜之。設令該房有失,偕至榻前,枚擧論罪,無所不可,而何乃叱退公坐,有若奴隷乎?臣一發口,釁咎隨至,請削臣職。

    上不許。

    10月28日

    ○壬戌,兩司請對,上引見。大司諫兪?曰:「謹天威、振紀綱,正心修德,雖是陳言,若殿下毋徒爲憂勞,而於此四者,漸得着實,則今日之天怒,豈難回乎?」掌令金益廉曰:「水原卽圻輔重鎭也。先朝所嘗倚重,而近來受任者,或至於抛棄軍政,豈不寒心哉?宜發遣御史點閱。」上從之。正言李光稷曰:「聖候久未復常,臣民之憂,莫大於此。閭閻之人,若有疾病,則必以古聖所戒爲,戒卽血氣方强,戒之在色也。」上笑曰:「爾之言好矣。」?曰:「光稷所達,出於至誠誠,願聖上留意焉。」光稷又曰:「外人或稱宮禁不嚴,出入宮禁者,卽殿下至親也,然無節,則不可也。且聞頃日,會駙馬及王子王孫於禁中,而諸宮家妓樂亦入云,果有諸。恐非遇災修省之意也,有改無勉。是在殿下。」上曰:「公主往來之時,或有丘史出入之事,而張樂宴會,則無有也。」光稷曰:「小臣有聞妄達,罪當萬死。古人云:『欲人無知,不如不爲。願殿下常加戒飭也。」上曰:「當言不言,誠有咎也,聞而言之,何罪之有。」光稷不避忌諱,言甚懃懇,上爲之動色。?啓:「見慶監司狀啓,則釜山僉使李廷沃恇怯失措,取侮辱國甚矣,不可罷黜而止。請拿問定罪。」上曰:「觀其狀啓,別無拿問之罪矣。」又以靈豐君?事申啓,上從之。又啓曰:「近來各衙門,不念國體各私管下,事有相干,輒先務勝,終至上煩天聽,有若相訟者然,此亦朝廷不尊、紀綱不立之致也。李浣身爲大將,不能檢束軍卒,有此駭異之擧,而不知自反,乃爲分疏,其驕蹇自恣之習,不可不懲。請罷推。」上不從。益廉啓曰:「中軍不能檢束管下之罪,與大將無異,請罷推。」上不從。又啓曰:「刑曹參判李翊漢互相爭卞,有若相訟,事體不當,請推考。」上曰:「已令査覈,姑勿推考。」又曰:「不有將令,益肆橫挐,則便是亂卒。揆以軍法,自有其律,不可泛然推治而止。請首倡軍士崔景弼,依律處斷,其餘結黨作亂人等及所謂招之不來,亂打都監下人之書吏使令等,竝付有司,依法科罪。」上曰:「景弼則已令囚禁。其他作亂軍卒及刑曹下人等,依啓科罪。」益廉又以大臣叱退承旨,事體不當爲言,上不答。又曰:「宗廟石橋修改之後,化主輩,刻立下馬碑云,請令漢城府撤去。」上從之。

    ○都承旨兪棨等亦以大臣退斥該房承旨事,上疏辭職,上不許。

    ○命招領左相卜相,鄭太和啓曰:「臣承命來詣賓廳,聞左議政以病不進,必以訓局事不安故也。臣不敢獨爲卜相。」上曰:「云云之說,不必爲嫌。」遣史官傳諭後,更爲命招卜相。

    ○左議政元斗杓上箚引咎,仍陳訓局事,請削職名,上曰:「纔諭予意於史官之行,安心勿辭。

    ○以金錫冑爲正言,鄭萬和爲承旨,南龍翼爲大司諫,兪?爲大司憲,洪重普爲禮曹判書,金壽恒爲刑曹判書,許積爲判義禁,洪命夏爲右議政。命夏病於黨論,事多偏係,但有居官廉謹之稱,至是大拜。

    十一月

    11月1日

    ○乙丑朔,掌令金益廉等引避曰:「聞靈豐君?,蠱惑娼女,屢招不至,故送其弟率來,而致有悖擧。?是首罪,則拿問之啓,未爲不可,而親往作挐者,則?之弟靈恩君涵、靈愼君濙也。臣等論事,未免失漏,何敢晏然。請遞。」上答以勿辭。又啓曰:「靈豐君?蠱惑娼物,至送兩弟,致有悖擧,?當爲首罪,而其弟涵、濙,身犯主家作亂之罪,則理難獨免。竝拿問定罪。」上從之。又啓曰:「百役之中,鷹師之役最苦,春三朔及冬三朔應役者,如就死地。司饔院日供之雉,猶進於出宮之公、翁主,大違祖宗朝舊例。先朝或未及罷,而因循到今,則亦非先朝之意。國法至重,防限且嚴,請速罷諸公、翁主家鷹師供雉之例,其一年再度應役之弊,亦令該曹,從長變通。」上令該曹考例處置,從竟無實。

    ○大將中軍及李翊漢事停啓。

    ○承旨金壽興啓曰:「請宮家各衙門海水巖石,立案折受處査覈之擧,實出於聖上矯弊之盛意。而全南監司趙龜錫,以道內沿海邑,皆無折受馳啓,實未知其由。難免泛然不察之失,請推考,令該曹更加査出稟處。」上允。戶曹請以從實啓聞。上從之。

    ○罪庶人墓碣之僭僞者,漢城府啓曰:「吏曹追贈成冊中名存者,該曹自當稟處,名無而濫贈者,敎旨中只書加資,而濫書實職者,非敦寧,而直書敦寧者,只參原從,而直書功臣者,當次第論罪。而表石則庶人無過二尺,明有先朝承傳,無子孫不得問名外,竝皆一切撤去事,分付該部,十里外圻內接境之地,亦令一體施行事,移文于京圻監司。而考律治罪,非臣府所管,宜令該府稟處。」

    11月2日

    ○丙寅,左議政元斗杓上箚曰:

    臣卽見李泰淵、徐必遠等疏,其費力肆言,自爲分疏,而攻尤於人者,未免太重,初而驚惑,繼之以笑也。大將中軍等,至被政院之啓請論罰,而其間曲折,多有失實者,臣於頃日榻前,薄焉卞白。仍陳政院啓辭之失體,臣意實欲處置之得宜也。軍卒之橫挐,政院非目覩,而只見刑曹之啓,信如三尺,疑都監有所偏係,亦以此而疑臣,其果無歉於權衡之平乎?至於李泰淵斥退之說,大違事實,尤可駭也。臣至閤門,泰淵以該房來拜于臣,臣以溫言相及曰:「今日登對,欲陳都監事,慮或有顚倒之擧,令公宜可推移入侍」云,則泰淵卽起出。今乃斥之以叱責近侍,引喩多端,臣雖欲抗顔冒居,奈貽累淸朝何。顧念朝廷體統爲重,苟或緣臣而壞了,則臣何足言,而其位可惜也。本職及訓鍊都提調之任,請一倂削罷,以謝人言。

    上曰:「勿爲控辭,速出論道。」

    ○右議政洪命夏上疏辭相職,上答曰:「卿之才德,允合台鼎,何用控辭。」

    ○應敎南九萬、副校理呂聖齊等以災異上箚,而以山田海澤,立案折受處革罷事及屯庄募民之許充軍額,反復陳請,上不納。

    11月3日

    ○丁卯,上引見大臣及備局諸臣。司諫閔維重亦請對入侍,維重曰:「前後北行之犯禁,皆由於譯輩,而不得詳知。聞判府事之言,則今行生事,亦譯輩之所爲云。李馨長被誅之後,譯輩頗知畏戢,近來則漸弛,終至如此,過勑行後,首譯輩宜依法重究,而此後有犯禁者,則亦宜嚴治也。」上從之。大司成閔鼎重曰:「頃者臺臣,以堤堰古尺量爲准之弊,啓請變通,而此事甚難。欲儲水,則民田不得不入,不用古尺,則民之冒占,當盡出給,亦何以儲水乎?」左議政元斗杓曰:「古者築堰時,豈有今尺之短者耶?臺啓不可從也。」上曰可。鼎重曰:「辛丑賑恤時,御史曉喩民間,使富民納粟,而其後朝家無施賞之擧,將失信於民矣。納粟少者,自本官減烟戶雜役,多者自該曹成給帖文爲便。」承旨徐必遠曰:「烟戶減役,亦當定限矣。」上從之曰:「書啓其數。」鼎重曰:「忠淸監司李弘淵、慶尙監司李尙眞皆及苽,宜限賑恤間仍任也。」上從之。大司諫南龍翼啓曰:「近日政席不嚴,請托頗行。臨政注擬之際,某人求其官之說,出於政官之口,至有私札,往來政廳,蔭仕初入,多未精選。若不一洗痼習,有所激厲,則無以振肅頹綱,請吏曹三堂上竝命遞差。」上從之。鄭太和曰:「吏曹三堂上皆遞,前頭之政,可慮也。」上曰:「吏曹無堂上,則將若之何?三公一時竝無,則使吏曹書入前卜相,古規也。前聞吏判擬望之時,郞官往大臣家,受其薦望云,今亦依此爲之可乎?」太和曰:「然。臣等當退賓廳,薦望以入。今日牌招開政何如。」上曰可。維重又進所懷,而其所縷縷陳懇者,在於山海折受之革罷,屯庄募民之抄丁,以爲除瘼應災之實,而終未回天聽。又啓李廷沃拿問事,上從之。維重曰:「乙未推刷初未詳盡,或有虛錄者,或有無依而保授者。其後虛錄者,徵貢無處,無依者,流散莫尋,侵及族隣之弊,不可勝言。臣以爲姑先蕩滌,未捧之類,待明秋釐正虛實可也。」太和曰:「蕩滌則虛僞之弊,亦必多矣。」維重曰:「虛僞之弊,誠可慮也。然不得徵貢,則雖不蕩滌,無實一也。寧不如特命蕩滌之爲愈也。」上曰:「姑先査出。」維重曰:「殿牌見失之邑,限十年革罷,故卽今郡邑之見革者甚多,民不堪其苦,荒政亦不專一。奸民作變,其心只在於逐其守令,而從而革之,正中其意,宜詢于大臣變通。」太和及鼎重、必遠、應敎南九萬皆請勿革,上曰:「今後殿牌雖見失,勿問曾前革罷之邑,亦錄其年數書入,而係干綱常,革罷之邑,勿令書入。」維重曰:「北路遐遠,不霑王化,一道之內,只有數三武出身,誠可矜惻。臣意則特遣近臣,設科取人,收拾人才,慰悅民心宜矣。」上曰:「令該曹稟處。」維重以山海折受兩宮事,縷縷陳白,而不得請,引避曰:「臣聞有言責者,不得其言則去。臣之失職多矣,請遞。」退待。龍翼、兪?亦以此引避退待。正言李光稷亦引避,如維重退待。

    ○持平尹遇丁上疏曰:

    臣竊念方今國家之事,皆是虛文,山海之擅利,宮庄之勿侵,莫非生民之害,聖德之累,而內侍府通關六曹,亦損國體之大者也。臺啓累月,每以不允勿煩,爲酬應文字,此非文具而何。誠願聖上,自今大警動、大奮發,克盡誠實之道,以爲修省之本。頻接臣僚,勿拘常規,如家人父子,相見之例,假以顔色,導之盡言,使一言一事,得以底行。則其於敬天恤民之道,皆有實效,而不歸於虛文,此實轉災爲祥之一大機也。且令諸道監司,明査各邑糴穀及內司諸各司奴婢砲保價布匠人收布之久遠未收者,特爲蕩滌,以惠窮餓之民,則此亦弭災召和之一道也。且申飭銓曹守令之選,益加難愼。雖在侍從,亦皆循環補外,則其彈壓列邑,不爲少補。且使習知民事,庶幾文學錢穀,不爲二塗。而其中有聲績者,不必盡其瓜限,別爲陞擢,以示褒奬之意,如漢朝故事,則可致共理之效,而稍紓民生之困矣。亦願殿下,常留聖意於軍政。時遣御史,巡按諸道,點閱士卒,試其才藝,賞罰能否,以慰軍情。至於閫帥、守令,亦隨其軍伍之精不精、器械之利不利,黜陟焉、勸懲焉,則庶可收効於平時,而得力於緩急矣。

    上答曰:「請對之外,退陳所懷,可見憂愛之誠。予甚嘉之,所陳之事,當令攸司議處。」

    ○以金壽恒爲吏曹判書。

    ○承旨吳挺緯啓曰:「鏡城判官郭齊華月課,至於三次不作,意在必罷而後已,罷職傳旨,不宜循例捧之。」上曰:「依厭避邊倅之律,充軍本邑。」

    ○江原道原州鳳鳴山,僵栢復起。其長十四五尺,其大徑二尺許,夏四月爲大風所顚,枝根盡爲居民所斫,至是,忽自起立,而五日不仆,人莫不怪之。

    11月4日

    ○戊辰,右議政洪命夏三上章辭職,上不許。

    ○吏曹判書金壽恒上疏辭職,上不許。

    ○冬至使趙珩、副使權坽、書狀官丁昌燾、奉表如淸。

    ○應敎南九萬等上箚曰:

    子之事親,諫若不入,則起敬起孝,悅則復諫,三諫而不聽,則號泣而隨之,期於感動其親心而後已。臣之於君,抑何異焉。今兩司諸臣,惟當更積誠意,必期允許,不宜徑自辭退,更傷國體。請司諫閔維重、大司諫南龍翼、大司憲兪?、正言李光稷、掌令金益廉、持平尹遇丁、李叔達,竝出仕。

    上從之。

    ○以呂爾載爲刑曹判書,南龍翼爲都承旨,兪棨爲吏曹參判,洪處亮爲參議,金始振爲大司諫,李敏迪爲執義,金萬均爲副修撰。

    ○前吏曹判書尹絳棄官歸鄕,以被劾於閔維重故也。朝議皆惜其去,亦多其晩節。

    11月6日

    ○庚午,上詣慕華館,迎淸使。遠接使許積來肅,上引見問曰:「一先果怒耶?」積對曰:「始則怒於待之不以勑使,中則以軍威軍加數,稍以爲喜,終又以弘濟院不設椅子,甚怒,至云京城漸近,故爲此探試耶云。蓋覵其意,有欲聞之言,而終不以聞,故節節生梗矣。」上曰:「所欲聞者何言耶?」對曰:「豈有他哉。欲聞約賂之言。昨夜一先,往勑使房良久,臣使人問之,答云明當行査,故有所相議。臣又問其議何如,答云:『其議豈好於本國耶?且每言右相,官高年老,雖革職,必不爲悶云。』此等語意,似欲聞給賂之說也。」上曰:「丁酉査事時,四勑出來,今則二勑來,査事似輕矣。」太和曰:「館伴於接待彼人,未能熟諳,可慮矣。」左議政元斗杓曰:「許積宜代之。」上許之。北使到延恩門,上出幕次,鞠躬迎勑書,先由敦義門,還御仁政殿西庭小幕次。少頃,勑書至,上與百官,四拜九叩頭。勑使退于仁政東,上入仁政西幕次。承旨吳挺緯進曰:「一先所持咨文中,有許坐椅子之語,接見時設椅子乎?」上曰:「承旨往議于領相。」挺緯入告曰:「領相言設椅雖僭,一先托以皇命,惟當設椅云矣。臣意則自上特令設椅,則可生色於一先,而渠若辭之,則不須强之也。」上命設椅子于北使之左,而差後之。上陞殿上,接見北使相揖,一先亦與使竝立,對上而揖。上與使就坐椅子,一先又不待上命,直坐于椅上。凡動止一如使,小無不敢當之意,群臣見者,莫不悲憤欲死。設茶畢,北使退出,上下庭揖送之。

    ○司諫閔維重處置出仕之後,不赴牌召,卽引避請遞,極言山海折受之弊,宮庄私護之非,而格天弭災,祛瘼慰民者,惟在於亟允臺啓之請云,上答勿辭,維重退待。

    ○北使入館所。一先言,明當行査,且甚恐喝,延接都監請行査差退一日,一先初甚落落,强而後許之。一先又曰:「凡事一不問議於俺,深以爲訝,今何始有此請耶?」其意頗有希冀者,都監傳言曰:「苟於査事,善爲指揮,則豈無致謝之道乎?」都監以其問答說話書啓。

    ○承旨徐必遠啓曰:「聞昨日修撰金萬均以其祖母死於江都,客行時不忍行公陳疏,而入直同僚捧入云。自丁丑亂後,若非事在父母者,則不許辭免,蓋以父母慘禍,則人子至情,不忍强迫,而其他則比父母,差有間故也。今若捧入此疏,則從前有此情勢,而不敢陳疏者,皆將相繼辭免,擧朝之臣。行公者無幾。昨入之疏,請還出給,使之行公,今後則非事在父母者之疏,切勿捧入,以爲後例。」上從之。必遠於廳坐中,大言萬均辭疏之非,仍責承旨之捧入,承旨李慶億、金壽興以僚議甚峻,陳啓待罪,司諫閔維重貽書於應敎南九萬曰,政院之啓,義理晦塞,何不劾遞云。

    11月7日

    ○辛未,大司諫金始振等啓以諸宮庄募民事曰:「臣始振曾待罪湖南藩臬時,因憲臣之疏,有諸宮家及各衙門屯庄募入之類査出之命。始振馳啓,請令本官,依他編戶之例,閑丁則充定正軍,不入束伍者,充定束伍,可合能櫓,者充定能櫓,而使諸宮家各衙門,毋得私護。則備局又以無論有役無役公賤私賤,一依凡民差定應行之役,而令道臣,常加申飭,着實擧行之意,覆啓蒙允,此卽前日已定之令甲也。今乃以兩宮屯庄雜役勿侵事,又爲啓下,移文吏曹,有此今日爭執之論,其爲有司者,何敢廢閣已成之命,復踵旣革之弊哉。請依前日備局覆啓,壽進宮奴婢及田土作者,於義宮屯庄募民雜役勿侵之類,竝爲勿施。更以備局覆啓之意,明白知會于諸道監司,使之嚴飭各邑,着實擧行。」不從。

    11月8日

    ○壬申,大司憲兪?等啓:「臣等見諫院啓辭,諸宮屯庄募民等事,已有稟定之擧,而臣等全昧有此事,累月爭執,曾不擧論,論事不實之失難免,請遞。」上答勿辭。

    ○諫院前啓,上不從曰:「明禮、於義、壽進等宮,異於諸宮家。此三宮之外,竝依前覆啓擧行。」又啓曰:「祖孫之與父子,情義固有漸殺,故死亂之家,只許其子之不與賓禮,而其孫,則至有差遣使命者,朝廷處置,可謂參酌適宜,公私無廢矣。近者金萬均不念猥越,敢陳不當陳之疏,而政院偃然捧入,事體無據。請金萬均及當該承旨竝推考。」上從之。始振力主此論,嘗語於右相洪命夏曰:「朝廷必差遣萬均於北京,然後國綱可立。」命夏曰:「君何爲此言耶?」始振默然。

    ○大司憲兪?等啓:「諸宮家各衙門屯庄募民等事,已有稟定之事,而今乃以兩宮奴婢募民等雜役勿侵事,敢爲先啓,至於移文吏曹,其廢閣成命,猶踵前習,誠極痛駭。請內需司當該官,從重推治。」上不從。只命推考,兩官奴婢等事,停啓。

    ○禮曹啓曰:「奉常寺各其物種新捧之時,若不能一一精擇,則臣曹堂上及本寺提調,雖臨時看品,難免有窘急之患,莫如擇差本寺官員。今後則令該曹本寺之官,十分擇差,俾盡其職掌,而祭物進排時,如其不精,則令法司一一摘發科罪。」上從之。

    ○吏曹請令大臣及二品以上三司之官及從二品文武南,曾經六曹參判左右尹閫帥以上者,曾經三司,而有職人員,各薦人材,而毋過三人,都承旨南龍翼啓曰:「三司時任外,曾經三司人,則無薦人之規,曾經人員,則宜皆刪去。應薦人員,別單書入啓下,然後乃薦之,而仍令兩司,取考單子,冒薦者一一擧正,俾無如前淆雜之弊。」上曰可。

    ○承旨徐必遠啓曰:「卽者郭齊華課製,自玉堂送呈,臣取考上送文書,則去月初五日,齊華手自成貼,甚爲明白。以此見之,其非謀避可知,充軍單子雖下,事涉冤枉,敢達。」上曰:「二次不作,其意有在,似非冤枉也。」

    ○承旨李慶億啓曰:「修撰金萬均肅謝之後,陳疏出去,仍爲闕直。昨日牌招之後,來詣闕外,屢呈辭疏,本院不捧,催入直所,而終不肯來。還下辭疏之後,亦當隨參於陪從之列,況於闕內入直乎?從重推考。」上允,傳旨下禁府。

    ○前大司憲閔應恊卒。〈史臣曰:「應恊字寅甫,少時有聲望。歷揚淸顯,位至亞卿,終不置數畝之宮,人多稱之。」〉

    11月9日

    ○癸酉,正言李光稷亦以論事不實引避,上答勿辭。

    ○上詣南別宮,御西宴廳門外帳殿,召見館伴許積、戶曹判書鄭致和。積曰:「査問時,爭以革職,降資與否,宜召大臣議定。」上召三公議之,領議政鄭太和曰:「有已行之規,當以降資爭之。」積曰「若不得降資,則當以革職定之矣。」上曰:「犯禁兩人,當以處斬議之耶?」太和曰:「彼雖不以處斬論罪,自上宜以處斬爭之。」吳挺緯曰:「行査時侍衛之臣,皆令入侍乎?」上曰:「摠府堂上,侍於堂上,郞廳在階下。」呈御帖後,上入西宴廳,與使相揖訖,上東向坐,使西向坐,一先坐於使下,而稍後焉,三公及禁府刑曹堂上,北向侍行茶禮罷,上請行査,使曰:「謹奉敎。」使與一先,私語良久,上曰:「解淸語者,無一入侍乎?」一先以使言曰,上捉入盜買硫黃者許龍、彦男取供,又招入梁孝元、李翊臣、正使鄭維城、副使李曼,使之坐階上置對。一先又以使言,請辟左右勘罪,上命留承旨史官各一人,餘皆退出。一先又以使言,白上曰:「許龍等盜買禁物當斬,翊臣則其帶率人生,事當革職,己身邊遠充軍,正副使不能檢飭,當革職。」上許之。査畢還宮。

    ○下金萬均于禁府。

    ○遣內侍,致祭于完山府夫人。

    ○大司諫金始振啓曰:「臣素知諸宮家各衙門屯民,一體定役事,而適値擧動,日勢且晩,未及考出文書,未免隨參前啓,論事不審,臣亦難免。請遞。」答以勿辭。

    ○諫院之啓,有誤下之字,上使傳批中官,敎于政院曰:「臺臣誤下之字,何爲不察耶?」承旨金壽興啓曰:「臣等未及覺察,致勤聖敎,不勝惶恐。」上曰知道,蓋上意,以臺啓中慈宮之宮字,爲未安也。承旨傳啓時,內官高禮男曰:「此宮字如何。」承旨答以「臺啓不可改。」禮男不敢復言,聞者惡其習。

    ○正言金錫冑以上敎誤字之故,引避請遞,答以勿辭。

    ○應敎南九萬等上箚曰:

    金萬均拿命,臣等竊以爲過也。蓋父子祖孫,情理差別,而萬均欲遂私情,越例投疏,再承牌召,終不就直,誠有罪矣。然察其情理,則容有可恕者。亡父之言,不敢遽棄,則不得不陳疏,以俟朝命,再進闕下,露章乞免,則與終不赴命有間。且近侍下理,實是非常之擧,苟非難貸之罪,則固當以禮進退之也。且政院之啓,無他可請之罰云者,其意必欲施以他罰也。殿下因此而有拿命,下之所請,旣失其當,而上之所施,亦未得當也。請寢拿命,量施當罰,以存待近臣之禮。「

    上曰:」箚辭如此,罷職放送。「

    ○以尹絳爲判尹,沈世鼎爲承旨,李程爲司諫,閔維重爲執義,吳始壽爲副修撰。

    11月11日

    ○乙亥,大司諫金始振、正言李光稷亦以啓辭中誤字之失,引避,答以勿辭。

    ○司饔院都提調鄭太和啓:「王子、公、翁主出閤之後,則減日供雉,法也。仁祖朝,下別敎,限十五歲供給,今者臺諫論啓,聖批如此,自今似當停罷。」上曰:「今亦限年。」又啓曰:「自出閤後計年乎?抑無論出閤先後,竝自今計之乎?」上曰:「自今限十年仍給。」

    11月12日

    ○丙子,掌令金益廉等以出閤公、翁主供雉十年爲限,爲不可,爭執請罷,上不聽。又啓曰:「頃者大王大妃殿奉慰之日,崇善君瀓、樂善君潚敢以便服,出入禁中,其僭猥之罪,不可置之。請竝罷職。」上不從。

    ○咸鏡監司金徽罷黜吉州牧使任翰伯、都事安後昌,以年分災實不審之罪也。憲府以徽爲厭避人地,循私蔑公,請罷職,上不從,只推考。

    ○大司諫金始振等啓曰:「凡爲邊臣者,苟有意外非常之事,則宜擧實馳啓,使朝廷盡知曲折可也。東萊府使李星徵,以倭人拔劍事馳啓,而李廷沃走避之擧,全不擧論,難免掩蔽之罪。請罷職。」上不從。只推考。

    11月15日

    ○己卯,上以推考照勘公事中事係祭享,以公罪勘律,責政院捧入。大司憲兪?、掌令金益廉、持平尹遇丁、李叔達以此,皆引避,免。

    ○宋最參注書薦,正言金錫冑以爲:「最曾爲假官,最稱不才,請削薦。」且劾薦主循私,請罷,上不允,翌日之啓,乃從。

    11月18日

    ○壬午,以宋浚吉爲大司憲,吳斗寅爲司諫,李柙、張善瀓爲持平,李有相爲副修撰。

    11月19日

    ○癸未,執義閔維重以長官相避引嫌免,大司憲宋浚吉,維重之婦翁也。

    11月20日

    ○甲申,持平李柙等啓曰:「赴燕譯胥輩率人等,貪利犯禁,貽患國家者,前後相續。今此之査,受侮取辱,尤不可勝言,而罪罰只及使臣,渠輩獨晏然,豈非痛心乎,論以國法,斷無是理,正犯帶去梁孝元、李翊臣及首譯,請竝拿問定罪。」上不從。

    ○慶尙道進士李坡上疏,詆斥前日陳疏儒生金鋼、柳稷等,爲李珥、成渾辨白,上答曰:「不必紛擾而後取勝,爾等退修學業。」

    11月22日

    ○丙戌,停崇善君澂、樂善君潚罷職之啓。

    11月23日

    ○丁亥,府啓梁孝元、李翊臣首譯拿鞫事,不從曰:「首譯等先罷後推。」

    11月24日

    ○戊子,持平張善澂啓曰:「刑曹判書呂爾載衰敗迂闇,素乏淸操,前後此任,多致人言,請罷職。」上從之。

    ○遣承旨,釋典獄輕囚。

    ○以許積爲判尹,任有後爲承旨,徐必遠爲兵曹參議,李泰淵爲參知,李元禎爲義州府尹,李程爲執義,洪柱三爲修撰。

    ○應敎南九萬等上箚曰:

    上以累聖德,下以斲邦本,國不得爲國,民不得爲民,州縣不得爲州縣,官吏不得爲官吏,使國家靡靡,終必至於滅亡而後已者,諸宮家山海折受之弊是已,非若一事之失,爲一時之弊者比也。臺啓二年,迄未得請,雖於天地之大,不能無憾,抑亦由於臺臣,不能以誠心實意,感動天衷之故也。昨日諫院,遽爾停之,使閱歲爭執之論,終歸於一場浪事,殊非論事之道、匡救之義。請遞諫院停啓之官。

    上答曰:「固滯之見,終始無變,則所爭之論,雖閱數歲,斷無其效。然箚辭如此,依啓。

    11月25日

    ○己丑,正言金錫冑以病在告,見玉堂箚出,而引避曰:「私書相問,答無異辭,請遞。」退待。

    ○正言李光稷引避曰:「臣以病方在請急中,僚席簡通,不得拆見,而至於同參之啓,如欲停止,則私書通問,臺規也。再昨本院停啓兩件事,而曾無相問之事,臣竊訝之,卽見正言金錫冑避辭,有私書相問之語,臣與錫冑,在告則一也,而一問一不問,無非臣見輕之致,請遞。」退待。

    11月26日

    ○庚寅,憲府處置,請出光稷遞錫冑。上從之。

    ○右議政洪命夏上疏辭職,上不許。

    11月27日

    ○辛卯,上引見大臣、備局諸臣。領議政鄭太和曰:「近來大小差除,恒患乏人。祖宗朝用人之規,無以賞加資之例,只觀其人而拔擢之。今也則無是規,乏人之歎,固其宜也。」左議政元斗杓曰:「臣之不似,只欲以人事君,每發薦人之說。曾被徐必遠之斥,而今又妄發者,誠以不擢人,則無以用人故也。聖明觀群臣可用者,宜爲擢用。」獻納李敏叙曰:「賓廳引見例也,而外人皆有所想望,必欲知有何說話、有何講究,可見群情,以委靡爲慮也。如欲奮發有爲,則此正其時也。人皆曰,朝家不恤民隱,故不罷山海折受云。古人曰,殺一不辜,行一不義,得天下不爲,人君若以此爲心,則民豈有不蒙惠澤者乎?今當陽復之月,一陽初動,萬物潛滋,古人所謂不遠而復者,其義大矣。自今日天心奮振,大臣警責,有所講究,以施惠澤,則豈非社稷之福乎?」右議政洪命夏曰:「民怨之滋,亦由於守令之非人,宜遣御史廉問。」太和曰:「臣意亦然。」敏叙曰:「下命御史治裝,則守令親知,無不飛通各邑,亦送人跟逐御史之行,誠可痛也。臣聞成宗朝,或以入直之官,或以館儒,不意發遣,此是美規也。」上曰:「右相之意,欲廉問八路否。」命夏曰:「宜先廉問畿甸、兩西。」上唯唯。兵曹判書金佐明曰:「嶺東被災中,江陵、襄陽爲甚,兩邑騎兵,今當番次,衣裝單薄,凍死甚可慮。宜減番一朔,而其代以用餘軍布,雇立似便。」上從之。大司成閔鼎重曰:「頃者極寒之日,有一飢兒,籍以藁薦,棄於道中,今方衣食之以救活,而聞如此者甚多。若有收養者,許爲其奴婢,則遺棄之兒,見活者多矣。請令京兆,成給公文。」上許之。鼎重曰:「聞全羅道山城會付之米,雖以米爲名,其實皮穀云,宜發遣京官,摘奸重治也。」斗杓曰:「此言是也。」太和曰:「鼎重旣有所聞,使之指告某邑。」鼎重曰:「笠巖如此云矣。」上曰:「發遣京官摘奸。」鼎重曰:「儒生通讀畫數,臣請以二十分爲限,禮曹則以十五分爲定云。如此則抄啓之數太多,莫如以二十分爲限。」上從之。持平李柙,以梁孝元、李翊臣及首譯拿問事論啓,則上不聽,旋因太和之言,從之。又啓曰:「吉州牧使任翰伯,今若罷職而止,適足以中其願,請拿問定罪。」上從之。又啓:「義州府尹李元禎,曾爲長城府使時,有濫用官穀之罪,及爲東萊,又有不善處之事。已試見敗之人,今不可起罷,授以邊上重任。請罷職。」上從之。鼎重曰:「船隻鹽盆漁箭,旣已査出,船隻則已有判付定數之事,而明禮等宮鹽盆漁箭,則尙未定數,敢稟。」上曰:「依船隻例,定數。」敏叙啓曰:「臺啓之事則雖有議定,不得擧行,例也。本院方啓諸宮家漁場事,而提調閔鼎重遽以定數爲請,事體不當。請推考。」上不從。副校理呂聖齊曰:「頃因憲府之啓,屠牛者與殺人同罪。此必不可行之事,而貴人賤畜之義,亦不當如是。宜變通也。」上曰:「旣布其令,今又收之何如?」太和曰:「丙子年雖有此令,未聞以屠午被殺者也。」敏叙曰:「傷人乎不問馬,乃古聖人事也。豈可以屠牛殺人乎?」太和曰:「諸臣之言如此,變通宜矣。」上曰可。聖齊曰:「聞禁軍入番者,逢點於內官云,甚不可也。」上曰:「非今創始,自先朝有此事矣。」太和曰:「在先朝時,禁軍之新入番者,使會于差備門外,使內官視其軍裝,因以饋酒,此出於優待之意,初非爲點閱,而今則仍成點閱之規矣。」上不答。

    ○以金佐明爲守禦使。

    11月28日

    ○壬辰,持平張善澂引避曰:「凡引見之時,入侍臺官,如有隨事論劾,則罷黜臺廳,簡通同僚例也。持平李柙,昨於登對,新啓翰注兩臣事,而終不報知,臺閣故事,自臣墜落,請遞。」退待。

    ○正言李光稷啓曰:「臣上之不能以誠心實意,感格天衷,下之不能見重於僚席,有臣如此,不斥何爲。處置請出,實出料外,召牌之下,玆不敢冒進,只事瀆擾,臣罪大矣。噫!天之所以樹立后王,臨莅萬民者,豈但使奪民生理,偏厚私親而已哉。將欲以爲民除害,以盡夫子視之道也。今此山海折受之弊,實是齊民莫大之害,愁怨之聲,遍於國中。惟是臺臣擧而聞之,想惟殿下,必已洞燭無餘,而猶且爭執二年,未蒙一兪。殿下之意,必將曰,民弊不足慮,民怨不足恤。而惟私親之偏厚,一叚私意,纏縛沈痼,其於子視黎元之道,邈然無所念矣。其可以區區已陳之辭意,感回落落難變之天心乎?臣寧緘口而退,不敢復有論列,相持一日,而增殿下一日之累。此臣所以終不得就列者也。請遞。」退待。

    ○持平李柙,以善澂之引避,亦引咎而避,退待。

    11月29日

    ○癸巳,司諫閔維重,亦以頃在臺職,不能得請山海折受之啓,引避曰:「臣之不得言,而苟冒是職,上之不用言,而苟榮其身,俱有愧於授受進退之義,請遞。」退待。

    ○獻納李敏叙以嫌難處置,引避退待。

    十二月

    12月1日

    ○甲午朔,應敎南九萬等上箚,請出張善澂、閔維重、李敏叙,遞李光稷、李柙,上從之。

    ○上曰:「國家所恃者大將,而李浣久未行公,事體未安。明朝牌招,使之察任。」

    ○承旨金始振上疏言:

    頃忝諫職,遽停重論,〈指山海折受事。〉見非物議,果被劾遞,今不敢更叨近密之地,乞遞。

    上不許。

    12月2日

    ○乙未,持平張善澂啓曰:「江都留守權堣狠愎鄙瑣,大失民心,保障重地,不可仍畀,請罷職。黃海監司姜瑜年衰病痼,且乏風稜,政多茅靡,見侮邑宰,請遞。延安府使安後說,監司過府時,因事杖吏,怒不出接。體統所關,所損非細,請罷職。」上皆不從。

    ○訓鍊大將李浣牌召不進,陳疏乞遞,上不許,更令牌招察職。

    ○右議政洪命夏上箚曰:

    圻甸均田之後,每結收米十二斗者,卽臣建請也。必以十二斗收捧,然後內而各司貢物之價,外而營官使客之需與夫夫馬雜役,皆入於十二斗之中,一者收捧之後,更無加賦之患。臣之主意,如是而已,願下詢大臣及該廳堂上,從長變通。

    上曰:「當令廟堂議處。」

    12月3日

    ○丙申,太白晝見。

    ○上引見大臣、備局諸臣,蓋爲因李敏敍之啓,以大同收米十二斗便否會議故也。三公諸宰及該廳堂上,互相論說,所見不同,或以十斗爲便,或以八斗爲便,或以十二斗爲便,上曰:「如欲減之,當以十斗,而八斗決不可也。今當以十斗十二斗,商確其利害便否。而欲復官需,卽當初量田時本意,及至今日,豈可變改乎?十二斗,當事者之議也,八斗,局外之言也,以十二斗已定之式,試行之可也。」領議政鄭太和曰:「笠巖城穀摘奸事,已有上命。待日從廉問時,兼行摘奸乎?抑別遣京官,稱以御史而爲之乎?」上曰:「別遣御史。」閔鼎重曰:「各官倉穀,亦宜令本道監司摘奸。」上許之。左相元斗杓曰:「他邑則使監司摘奸足矣,至於長城倉穀,則宜使御史,一體摘奸。」上亦許之。鼎重曰:「頃者遺棄兒收養者,許其爲奴婢,而只令限己身使喚,至其子孫,則還屬其初役,似便矣。」上從之。持平張善澂啓,權堣、安後說罷職,姜瑜遞差事及當該注書史官罷推事,上從之。又啓:「京圻收米之捧,多於湖西,宜早變通。」上不聽曰:「主議者,一何多也。」敏叙以所懷陳達曰:「圻民理當優恤。收米不宜多於湖西,宜依前啓,捧以八斗。夫馬則因舊出定何如?」上不納。敏叙曰:「諸宮家柴漁場事,爭執經年,未蒙一兪,群情莫不悶鬱。今大臣及諸臣皆入侍,宜下詢而處之,臣欲知此事之結究而退矣。」上曰:「釐正則可,革罷則不可。」南九萬曰:「漁場之弊,甚於柴場,不可不一倂査正。」上曰:「欲爲釐正者,蓋以此也。査出之後,可存者存之,可罷者罷之,而如有未盡之事,更論可也。此後惟在稟處之耳。」鼎重曰:「湖南、湖西,凶歉不至大異,而於湖南減米三斗,於湖西否焉,施惠之不均甚矣。」上特命減湖西一斗。九萬曰:「臺諫所達,似難容議,而李元禎曾爲東萊時,臣以賑恤御史下去,見其濟賑之事,非但勤幹着實。且人之作事,或善或不善,何責其每事盡善乎。」敏叙曰:「元禎爲東萊,賑恤能否,臣未之知,而設有一事之善,豈可人前日生事之人,復置之邊上乎?」右議政洪命夏曰:「郭齊華以月課不製,至於充軍,李世華則杖殺三人,而罪止永不敍用,輕重顚倒矣。」斗杓曰:「監司啓聞後,三人又斃云,事極驚駭矣。」上曰:「定配於本道邊地可也。」

    12月4日

    ○丁酉,護軍尹絳上疏,乞遞軍職兼帶,上許之。

    12月6日

    ○己亥,大司諫洪處亮辭不至。

    12月7日

    ○庚子,以趙復陽爲江華留守,吳挺垣爲黃海監司,李慶徽爲大司諫,權大運爲承旨,閔鼎重爲吏曹參議,金益廉爲掌令,尹遇丁爲持平,李嵆爲正言。

    12月10日

    ○癸卯,持平尹遇丁曾爲本職時,以牛疫爲慮,啓屠牛者與殺人之罪同。其後引見時,諸臣皆以爲,比畜於人,甚不可。至是,遇丁復入此職,引避,處置請出。上從之。遇丁此論,可謂不知類者也,人之笑之也固宜,今此引避,無非遁辭,誠可笑也。

    ○司諫閔維重、獻納李敏叙以署經違例,引避,處置請出。各道都事署經,必備三員,方可爲之,而二員署出,故有此引避。

    ○嶺東大饑,民以橡實菜食爲命。騎兵上番,無以持糧,監司李??狀聞,請退番收布。上從之。

    ○開城府及海州地震。

    12月11日

    ○甲辰,大司諫李慶徽以頃在銓席,重被彈章,引避處置,請出。

    ○執義宋時喆等啓曰:「近年以來,大小獄訟,經年淹滯之弊,京外同然,民生呼冤之端,亦由於此。臣等伏見仁祖朝癸亥受敎,有曰檢飭之責,都在法府。凡決訟三朔內,漢城府掌隷院,小事則三十度,大事則二十度,刑曹小事二十度,大事三十度。而凡決獄訟,大事則限三十日,死罪中事二十日,徒配等事,十日內決折,後移報憲府事,不趐明白。而近來漢城府掌隷院,則時或有報,而亦不着實,至於刑曹,全無是事,其不有先王受敎,廢棄法令,誠可駭也。請自今以後,一依仁祖朝受敎,申明奉行,外方大小獄訟,亦依此限決折後,趁卽啓聞,以爲法府預知紏檢之地。」上從之。

    ○以洪命夏爲內醫都提調,孟冑瑞爲正言。

    12月13日

    ○丙午,持平尹遇丁、大司諫李慶徽牌召不赴,引避免。

    ○江原道牛疫大熾,一千七百七十餘首斃。

    12月14日

    ○丁未,以李慶徽爲承旨,李慶億爲大司諫,李柙爲持平,李浣爲刑曹判書。

    ○大司憲宋浚吉以病上疏辭職曰:

    臣平生寡與,回顧一世,未見有許以知心者。今聖明,乃以知心爲期,臣何以得此於聖明也。近日臺閣所論,實出公議,而經年論執,不許允兪。中外之人,皆以私之一字,爲殿下痼疾,臣實痛傷憂慨,不趐如針之箚身也。臣衰病日劇,餘生懍懍,已矣此生,永無報效之路,臨紙涕泣,不知所言。懇乞聖慈,憐臣情勢,刊臣朝籍,得以安意就盡,終始生成之恩也。

    上優批以答,且許遞職。

    12月15日

    ○戊申,雨。禮曹啓,請退司寒祭及藏氷之役,上曰可。時日氣甚暖,天又雨,江氷不合,故禮曹有是請。

    12月16日

    ○己酉,以洪重普爲大司憲,趙壽益爲右尹。

    12月17日

    ○庚戌,大司憲洪重普有推勘,引避免。

    ○獻納李敏叙等啓曰:「近來火田之弊,靡有紀極。高山大藪,任意焚赭,百年長養,一火盡之,山童川渴,萬寶俱絶。識者以爲:」連年旱乾,未必不由於此,此誠有見之言也。火田之禁,前後非一,而朝家不能畫一嚴禁者,或憚於奸民之無所容,或由於州縣之利其入也。如山藪之高大有名者,及國家祀典所載州縣鎭望,《輿地勝覽》所錄之處,尤宜先加封植。令戶工曹,別爲事目,嚴飭各邑,定其標限,峻其防禁,且使本道都事,每年親檢,開錄啓聞,如有弛禁而啓奸者,論以重罪。「上令廟堂稟處。又啓:」順川郡守全英發,以賞加得除守令,且不合字牧之任,請遞。「上不從。

    ○刑曹判書李浣上疏免。

    ○以金始振爲承旨,吳挺一爲刑曹判書。

    12月18日

    ○辛亥,停公、翁主家供雉之啓。

    ○以洪重普爲禮曹判書,兪?爲大司憲,李行進爲京畿監司,洪柱三爲掌令,尹元擧爲司業,尹遇丁爲正言。

    ○開城留守朴長遠馳啓:「今番勑行,通官輩求請,比前倍蓰,一先從胡,侵暴徵責,靡有紀極。各樣物件,難以悉擧,艱難拮据,僅充其慾,而舊都孑遺之民,萬無保存之理,請得本府所在海西皮穀數千碩,散給民間,以解倒懸之急。」朝廷只許一千碩。

    12月19日

    ○壬子,正言孟冑瑞劾兵曹佐郞金時郁,地望素輕,不合騎省之郞,請遞。上從之。

    12月21日

    ○甲寅,大司諫李慶億啓曰:「江都、南漢,俱是保障重地,十年積聚,費盡功力,而到今軍餉,虛簿過半,事極寒心。頃因筵臣之請,命遣京官摘奸,而尙未擧行,有司堂上從重推考,速遣御史摘奸,各樣軍器,亦令一一點看,從實啓聞。」上從之。

    12月22日

    ○乙卯,以尹順之爲工曹判書,尹文擧爲吏曹參判,洪萬容爲持平,吳始壽爲獻納。

    ○行司寒祭,始藏氷。

    ○備局請依院啓,禁火田。上允之。

    ○杖流進士曺瑗于義州。瑗平山人,呈狀于訓局,稱平山、長水院坪,無主陳荒,請設屯,蓋欲藉公營私計也。其後淑靜公主家折受設庄,民田多混入,民甚怨,臺諫累啓,令本道覈之。瑗於是變前辭,謂有主陳荒,上以爲瑗弄奸,命拿致京獄,嚴刑重處,臺諫力爭不能得,至是流于邊。

    12月23日

    ○丙辰,上下敎政院曰:「麟坪大君女兒,喪出不意。追念先朝顧念之意,予甚慘悼。其令該曹,給擔持助墓等軍。孝宗悼麟坪之不得年,養其幼女于宮中,撫愛與公主等。及上卽位,始還其家,至是病不起,故有是命。

    12月24日

    ○丁巳,太白晝見。

    12月25日

    ○戊午,太白晝見。

    ○賜薄衣軍士襦衣。

    12月26日

    ○己未,白晝見。

    ○上引見大臣及備局諸臣。領議政鄭太和曰:「諸宮家柴場事,曾有抄啓稟定之敎,今當定其里數。而至於漁場網場,則僉議皆以爲當罷云,何以爲之。」左議政元斗杓曰:「壬辰亂前,有宣飯之擧,故諸處漁場,禮賓寺收稅。經亂之後,物力不逮,宣飯遂廢,漁場亦不收稅,作一閑地。宣祖大王仍命賜給宮家,此折受之所以創,而至于今日,其弊無窮矣。」上曰:「革罷亦無不可。而但宣祖朝王子、公、翁主,時存者無幾,先朝所賜,一朝革罷,非但情有所不忍,顧諸宮家,餘日無多,姑存一處,以終其身,不亦可乎。」太和曰:「臣取見諸宮家柴場折受成冊,則其所折受,有多少之別,里數有遠近之殊,宜一體均定矣。」斗杓曰:「以周回十里定限,則可無過大之弊矣。」太和曰:「此說得中,請使諸宮家,自擇一處,而自公家打量里數以給之。」上曰可。太和又曰:「頃因湖南儒生裵紀等疏,以大同便否,問于本道監司,使之察見民情之如何,今見趙龜錫啓本,則井邑、求禮、龍潭三邑之外,皆以爲不便矣。」右議政洪命夏曰:「龜錫狀啓有曰:『山郡之民,猶恐其不罷,海邑之民,猶恐其或罷云』,山海民情,不同如是。從山乎,則當罷,從海乎則當行,二者之中,於何適從。」上曰:「海邑願之,則爲之可也。山郡之不願,何可顧耶?」斗杓曰:「大同之意,將欲以便民也,民不便,則罷之可也。若曰旋行旋罷,有同兒戲,則昔者漢祖,刻印銷印於頃刻之內,而終不失爲善策,唯觀事之當否而已。」命夏曰:「臣初以大同爲不便,而故相臣金堉,力主此議。臣於堉,有同子弟,而所見相左,故堉每以此怒臣。及臣身忝宣惠廳堂上之後,始知均役,莫善於大同也。山郡雖不願,而海邑皆願,則於此亦可見其山海賦役之不均,若欲均役,舍大同何以哉?若不行於山郡,而只行於海邑,則此所謂半邊大同也,一道之中,豈有半邊大同乎?」太和曰:「今之議者,或曰旣已爲之,則竝山海而爲之可也,此論似是。蓋山郡之不願者,可見平日賦役之不重也,海邑之自願者,可見其平日賦役之偏苦也。雖然山郡之以大同爲不便者,亦有所以。蓋山郡之米,該廳不能取用,使之作布,作布之際,所損不細。夫以六斗五升之米,換作一匹之布,布價貴而米價賤,故不得已添給以買之,其弊實難堪也。」判尹許積曰:「厥布升品不甚細,尺數不甚長,以十五六斗,換得一匹之說,似不近理,而槪聞民情,則怨之者多,其間不無添給之弊矣。」太和曰:「山郡之不願者,專在作布一款,則作布價米,似當略爲變通,俾無不足之患也。」上曰:「山郡作布處,加給米斗。」

    ○京畿均田畢。畿甸田結,亂後多縮,行用之數,僅七萬二千九百八十餘結,至是加得之數,合左右道,凡二萬五千四百十結。

    ○高城郡漁船二十一艘入海,猝遇狂風,十五船敗沒,渰死四十七人,監司以聞,命擧恤典。

    12月27日

    ○庚申,海西啓聞,康翎縣地震,有聲如雷,屋宇皆動,白川、延安亦地震。

    ○奪釜山僉使李廷沃告身。島主平義眞遣使至東萊,府使李星徵,與廷沃行宴享禮。所謂封進倭者,性甚怪惡,行杯之際,欲變舊例,府使據理爭不許,倭暴怒拔劍,叫號躍出,直向府使。前府使不爲動,廷沃恇怯走避之。臺諫以辱國,劾廷沃,下吏奏當杖一百奪告身。

    12月29日

    ○壬戌,大司諫李慶億遞,以不參正朝陳賀習儀,憲府有査推之擧故也。

    ○慶尙道暵乾之災孔慘。雖或下雨,未嘗浹洽,川源幾盡斷流,洛東江船路阻絶,處處堤堰,無一貯水,三冬已盡,無氷無雪,監司李尙眞以巡歷所目擊者聞。

    12月30日

    ○癸亥,太白晝見。

    ○以李慶徽爲大司諫,吳斗寅爲執義,張善澂爲掌令,閔鼎重兼大司成,吳始壽爲吏曹佐郞,柳赫然爲左尹,兪棨爲右尹,朴世堂爲持平,洪柱三爲修撰,李柙爲掌令,洪重普爲知義禁,李枝茂爲獻納,睦來善爲濟用正。〈史臣曰:「來善自貶淸道之後,見阻於淸路,人言來善秉史筆時,貶人失當,及實錄撰修之日,其書出焉,見者多不悅。以此得罪於時人。議者以爲:『從前掌史者,非無與奪失中之語,而人莫敢罪之者,誠以史事極秘,父子間不相傳故也。』因是用罰於來善,亦關後弊,可以觀世變云。」〉 ○慶尙道士人徐行矩等上疏,極言贈吏曹參判曺好益有高世之學、絶人之行,臨危報主之忠、明道迪後之功,仍請增秩易名之典,以激忠義之氣。事下禮曹,以事係重大,有難輕許,遂不施。

    ○兵曹參議李泰淵以其母年八十一歲,上疏乞歸養,該曹回啓言:「法典所謂歸養者,蓋指遠方人,離親從仕而言,泰淵則家在京中,仕官奉養,公私可以兼行,不宜許其遞職。」上從之。下敎政院曰:「觀泰淵之疏,語意甚懇,有足感動,雖京鄕有異,不得準許,亦不可無軫恤之道,其令該曹,優給衣資食物。」戶曹乃給米十石、大豆五石、紬十匹木綿五十匹,人皆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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