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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戌)二年大明景泰五年

    春正月

    1月1日

    ○癸丑朔,世祖與左議政鄭麟趾、右議政韓確及讓寧大君禔、孝寧大君補、諸宗親、駙馬、文武百官,啓曰:「臣等前日請納妃再三,未得蒙允,退而思之,義不可中止。今日百官以宗社大計更啓,請須勉從。」傳曰:「不可。」世祖更啓曰:「古者居喪不飮酒、食肉,今則不然;古者諒陰三年不言,今也三年之內,裁決萬務;古者帝王茅茨、土階,今也帝王所居,必令壯麗;古者深衣、大帶,今也從胡服;古者乘車以戰,今也騎馬以戰:此皆不得已因時度宜,從權以爲之也。況謀從衆,則合天心,衆論如是,則天意可知,天意如是,則祖宗在天之心亦可知矣。請從臣等之請。」傳曰:「所啓之意,予悉知之。然不可從也。」世祖更啓曰:「飮酒、食肉比之,此事不可同日而語。今者不得已飮酒、食肉,獨於大事不允,臣等痛憫。且人君一身,實關宗社,矧今自世宗升遐以後,國家連遭厄運,且殿下孤單,不可徒守常經也。」傳曰:「國論旣已如此,終未遂予心也。」

    1月2日

    ○甲寅,遣奉常寺尹閔瑗巡審諸山陵。

    ○兀良哈都萬戶金管婁等來獻土物。

    1月3日

    ○乙卯,司憲府啓曰:「以僧覺六無度牒受職,請依法論罪,命勿擧論。臣等以爲,無度牒受職僧人,雖經赦亦徙邊,明有成憲。今若此,則祖宗之法毁矣。」命議于大臣。

    ○集賢殿副提學金鉤等上書曰:

    臣等竊惟,內佛堂之事,前後進言者非一,邪正是非,不復更論。以目前所覩,若痼疾之在膏肓、芒刺之在背,去之不得不急。臣等職叨論思,不能含默。夫佛堂臨壓原廟,朝夕鍾鼓、梵唄之聲,震動神馭,神不妥安,有虧奉先之義。且凶穢之物,昵近宮禁,非惟一時痛憤,恐有後日難測之悔。初,創佛堂,本爲國家求福利,創立未幾,文宗以儲副,連患惡??,幾不能治,世宗彌留,禱祀無效,數歲之內,連遭國恤,又有近日之變,開國以來,未有如此之慘也。向者,術士據陰陽拘忌,語侵宗社,累瀆不已,禍難以來,自以爲驗。至謂:「佛堂不罷,此宮不可更御。」中外聞之,群議洶洶,莫不危懼。術者之言,雖不足信,然語侵宗社,臣子聞之,不能忍置。萬一無驗,誠國家之幸也;如其不虛,豈不爲千萬世宗社臣民之恨乎?以此言之,佛堂之當罷,在廷臣僚,誰曰不可?伏望,殿下斷自宸衷,毋貽後悔。「

    命議于大臣。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曰:「永登串牧場馬三百八十三匹,請移放於漆原縣龜山串牧場,以漆原縣監,兼監牧。」又啓曰:「京畿綠楊等諸驛轉運奴婢數少,請令刑曹,刷給亂臣奴婢居驛傍者。」皆從之。

    1月4日

    ○丙辰,持平李克堪將本府議啓曰:「李埤、具文信加資,韓終孫超資,夫爵賞,人君重事,不可輕施也。埤等旣無功勞,又無過人才幹,今者擢用,不愜人望,請改正。臣等嘗聞諸道監司,常在本營,今觀文移,果然矣。夫巡訪民隱,使臣之大事,不可常在一處。監司委任方面,朝廷所優待者也,不可譴責。然京中各司提調,皆二品以上,吏曹猶且考其勤慢;諸衛節制使,兵曹亦檢察。請令諸道監司,每季月,開具巡按日數,移文本府及吏曹,以憑考察。」傳曰:「埤等,將大用之人,故熟議而授之,不可改也。諸道監司事,當議于大臣。」克堪更啓曰:「埤,狂妄人也。再經守令,其邑皆邊郡,只任防禦而已,然不能考滿而遞。今雖超資敍用,未可授以方面之重。文信雖久爲武班,終孫稍有射御之才,然皆無識略,其不可授以方面亦審矣。若以爲可大用而超擢,則豈無優於此人者乎?請須改正。」傳曰:「不可從也。」克堪更啓曰:「凡事,皆國論已定,然後臣等得知,以爲已定而不改,臣等痛憫。」命議于大臣。

    ○舍人元孝然將堂上意啓曰:「領議政、左議政鄭麟趾、右議政韓確、左贊成李思哲、左參贊李季疄等皆以爲:『犯罪僧年老,則勿令還俗,已有成法。今覺六亦老僧也,勿令徙邊爲便。』佛堂事,領議政以爲:『世宗排群議而創建,豈可遽毁之乎?術士之以神前佛後爲非、以神與佛爲非也,恐地神拱揖神佛,而不全於己也。地神拱揖,則神佛可謂靈異矣,雖在宮禁之傍,奚爲不可?集賢殿據此言之,豈儒者之言哉?況更始之初,若以爲不是而改之,則是揚先王之過也,可乎哉?且以佛道爲非,則昭格殿三界之說與夫忌晨齋之類,皆是佛家事也。必盡去之,人其人,火其書,然後去祖宗所爲之事,斯可矣。』麟趾、確、季疄等以爲:『佛氏是非,不必論。佛宇壓在宮禁,甚不可也。且古有難言之變,此輩豈不知乎?今日之請,可從也。但世宗喪制甫過,而遽毁之,不可。』思哲以爲:『古人,以彰君之過,爲非。世宗所爲,不可毁也。』」傳曰:「從領議政之議。」

    ○世祖與韓確、金銚、朴彭年揀處女于昌德宮,仍習納妃儀。

    ○議政府據刑曹呈啓:「黃海道白川郡本宮奴文者古未通於亡子妻徐莊,生子,無異禽獸。雖會赦免罪,今欲通奸瀆亂綱常,請徙者古未于平安道、徐莊于咸吉道極邊。」從之。

    ○議政府據刑曹都官呈啓:「功臣丘史,請以諸司奴婢居外者及亂臣奴婢定給。」從之。

    1月5日

    ○丁巳,集賢殿副提學河緯地、直提學李石亨等啓曰:「前日上疏,請毁佛堂,今傳曰:『不可毁也。』臣等思之,術士之言雖不可信,然皆以爲佛堂不可在宮側。常人爲一家一身,尙欲趨利避害,殿下一身,實關宗社,豈可以不足信而不之毁乎?」傳曰:「不可聽也。」緯地等更啓曰:「臣等之請,非爲殿下一身,乃爲宗社國家而言之也。古人以爲:『卜云其吉,終焉允臧。』以此觀之,吉凶禍福之說,古人亦用之矣。請從臣等之言。」傳曰:「不可聽也。然當使大臣知之。」

    ○大司憲權蹲等上疏曰:

    臣等竊聞,崇重耆英,國家之美事;尊禮師儒,帝王之高致。殿下以世孫入學成均也,藝文提學尹祥爲博士,受殿下之禮,殿下所執贄而拜以師禮者,於朝臣,唯祥一人而已。曩以年老辭退于鄕,然聰明不減,氣力尙健。伏望,特加恩數,進秩拜官,令所在監司敦諭起遣,以彰聖朝崇重、師儒之美意。

    傳曰:「若等之言,予乃嘉之。」下議政府議之。

    1月6日

    ○戊午,掌令柳誠源等上疏曰:

    臣等竊惟,佛堂高壓宮城,汚穢之流、梵唄之聲,喧動原廟,及于大內,固已不可。而術士言佛堂不利于國家,其後連遭大故,且生不意之變,術士之言,雖不足信,然旣言之,而適有此等變故,雖臣等亦不能無疑也。因竊惟念,雖一二移御之所,必令術士擇方、諏日者,臣子之於君父,無所不致其謹,使無小悔。況景福宮,子孫萬世之法宮,而術士之言如彼乎?景福旣爲萬世之法宮,則佛堂不可一日而有。伏望,亟命撤去,以副一國臣僚之望,不勝至願。

    傳曰:「不可聽也。」持平李克堪啓曰:「臣等之心以爲,處一身,則如此之言,不信可也;以臣子爲君父之心,豈可輕論乎?請須從之。」傳曰:「以此佛堂之故,有如此災變,未可知也。且祖宗所爲,何忍毁之?」克堪曰:「臣等非泥於術數而言。古之人君有小擧動,必擇吉方,又祭其門與道路。今佛堂截主山之脈而臨壓法宮,請以臣等之意,諭政府大臣曰:『今臺諫言:「爲君父之事,雖小必謹,須深思遠慮,然後爲可。」』則大臣恐或省悟矣。」不聽。

    ○世祖與孝寧大君補、左議政鄭麟趾、右議政韓確、左贊成李思哲、左參贊李季疄、禮曹判書金銚、右承旨朴彭年等揀處女于昌德宮。前者,但世祖與孝寧大君、兩議政見之,至是,亦令贊成、參贊、判書、承旨,皆入見,將欲議定。適內外議駁,未能定焉。內則慈聖王大妃與肅嬪、惠嬪、孝寧夫夫、延昌尉公主、寧陽尉公主曁奉保夫人李氏也。前日皆往焉,先引處女於內,揀之,然後處女出內門外,世祖與議政入而見之。

    ○集賢殿副提學河緯地等上書曰:

    臣等竊惟,昔程子爲講官,言於上曰:「人主一日之間,接賢士大夫之時多,親宦官、宮妾之時少,則可以涵養氣質而薰陶德性。」時不能用,識者恨之。況今殿下富於春秋,輔養爲急。輔養之道,非徒涉書史、覽古今而已,要使跬步不離正人,乃可以涵養薰陶,成就聖德。請選士大夫,輪日入侍,每日二三人。或講治道,或陳民瘼,或論經傳中格言,或進規警之辭,從容陳說,殿下亦溫辭諮訪,優加採納。君臣之間,自然情意浹洽,下情益通,聖聰益廣,聖德日就。伏惟聖裁。

    下議政府議之。議政府啓:「今集賢殿疏意,美矣。然領經筵、知經筵不爲不多,而集賢殿官吏亦皆職帶經筵,何必更選士大夫乎?且日御朝、夕經筵,每於衙日朝參、視事、又聽輪對,則雖欲別接士大夫,固無時也。」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甲士,例於防牌、攝六十,只給月俸,馬及戎器,力不能辦,其數雖多,實爲無用。請增置一番,使番上者少,依科給祿。中軍則屬以義興、忠佐、忠武三司,左軍則龍驤,右軍則虎賁,只屬一司。而三軍近仗之數,未嘗酌量分屬,今疏可行條件以啓。

    一,甲士六番元數九千四百五十,今分爲七番,每一番一千三百五十,內京甲士七百五十、兩界甲士各三百,輪流番上,滿四月而遞。正月入番者,二月初九日;五月入番者,六月初九日;九月入番者,十月初九日:始給祿,其科後受職者,勿給祿。一年三都目,護軍去官。

    一,銃筒衛五番元數四千,今分爲六番,四朔相遞,一年三都目,從六品去官。

    一,防牌三番元數四千五百,今分爲五番,每一番九百,仕多者,副司直去官。

    一,攝六十三番元數二千二百五十,今分爲四番,仕多者,副司正去官。

    一,近仗三番元數六百,今分爲五番,每一番一百二十,仕多者,副司正去官。

    已上防牌、攝六十、近仗,滿六月相遞,一年兩都目,去官;銃筒衛、防牌、攝六十、近仗,依前例給月俸。」從之。

    ○金亏乙豆哈等還言:「齎書往諭諸種野人,莫不感悅叩頭,願上京謁都統使。嘗見都統使於中國者則皆垂泣。」通事金有禮回自遼東,亦言:「都司王祥言:『遼東人皆言:「首陽君有大將儀貌。」今果拔亂反正。』嘆賞不已。」時,世祖以務農、興學、養兵爲事,期於控弦百萬、威制夷狄,習陣訓兵,倭、野人皆慕悅威德,爭來朝見。

    1月7日

    ○己未,舍人黃孝源將堂上議啓:「凡人受業然後謂之師,殿下之入學也,尹祥但受師禮而已,豈可謂之師?且祥老耄,難可復用。已令所居邑,月致酒肉,國家待之厚矣。憲府之請,宜不允。」從之。

    ○執義李塏、掌令柳誠源、持平尹起畎、李克堪等啓:「毁佛堂事,或言或疏,皆未蒙允。臣等退而思之,術士之言雖無驗,臣子爲君父之心,尙且愼之,況其言有驗乎?已往之驗旣如是,則將來之事亦未可知也。」傳曰:「不可從也。」塏等更啓:「古人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況殿下宗廟社稷之主乎?且今春享大祭,初卜九日,後以聖算元辰,改諏十日。然則陰陽禍福之說,亦非不用也,何獨於臣等之言而不允乎?」傳曰:「若等之言,予悉知之。」塏等曰:「殿下之不忍毁,以祖宗之所爲也;臣等所言,爲宗社生民之計也。以殿下一身之小嫌,比宗社生民之大計,輕重判然矣。若世宗、文宗尙在,見今日憂患,則必亟毁之矣。臣民無祿,世宗、文宗皆已賓天,若使臣等亦且無祿,千萬世之痛憫,可勝道哉?」命議于政府。

    1月8日

    ○庚申,世祖與孝寧大君補、臨瀛大君璆、永膺大君琰、和義君瓔、桂陽君璔、漢南君??、左議政鄭麟趾、右議政韓確、吏曹判書鄭昌孫、兵曹判書李季甸、禮曹判書金銚、左承旨申叔舟、右承旨朴彭年、左副承旨朴元亨、右副承旨權自愼、同副承旨權擥等,詣昌德宮揀處女,肅嬪、惠嬪亦往見之。娶豐儲倉副使宋玹壽、預原郡事金師禹、前司正權完之女。

    ○全羅道觀察使金連枝進靑琅玕。

    ○集賢殿副提學金鈎等上書曰:

    臣等近將請罷佛堂事,累瀆天聰,未蒙允許。反復思之,所關者至重,不能已已。佛堂創立之初,術士以拘忌請停者,非一,語皆切害,及遭凶禍,愈論不已。術家禍福之說,固不足信。然國家凡干乘輿擧動、有所興作,不得不用術家之言,擇吉避凶。只如今日春享,十日已定,香祝已降,而拘於術家之言,更卜他日。卜祭日,非大吉凶所關,而謹重如此,何獨於此而不信乎?若曰:「毁先王所創寺,失於薄也。」則爲宗社大計,不爲厚,而不毁佛堂,反爲厚也。殿下若不忍遽撤,則移構他所何如?臣等計出無聊,敢獻此議。伏惟殿下更加再思。

    不允。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濟里島牧場則突山萬戶、松島牧場則內禮萬戶所管之地,請兼任監牧。」從之。

    1月9日

    ○辛酉,日暈。

    ○執義李塏、持平尹起畝[尹起畎]、李克堪等啓曰:「前日請毁佛堂,未得蒙允。臣等以爲,凡有家者,尙從陰陽拘忌術士、巫覡之言。況景福宮,祖宗千萬世之法宮,豈可聞不利之言而忍不毁之乎?若以臣等之言爲未信,則當議于政府與六曹,以至百僚庶司。皆以爲非,則臣等當待罪;若以爲是,則須從公論速毁之。」傳曰:「不可聽也。」塏等曰:「詮聞大臣以術士之言爲不足信,然國家非廢陰陽之說,信用者頗多,獨至佛堂,不信禁忌,可乎?」亦不聽。塏等曰:「術士之言雖不足信,豈可聞不利君父之言,而忍置之,以試將來之驗乎?百僚之中,雖有欲言者,無言責者,則不得言也。請以臣等之言,廣詢百僚。」亦不聽。

    ○集賢殿副提學河緯地、直提學李石亨等啓曰:「前日請毁佛堂,上敎以爲,勿復言之。凡臣子啓達之言,是則以爲是,非則以爲非,可也。徒以爲勿復言之,則臣等恐言路自此而塞矣。」傳曰:「不可聽也。」緯地等更啓曰:「臣等非更請毁佛堂也。上以爲勿復言之,故臣等恐塞言路而有是請也。今曰不可聽也,未知,何事以爲不可聽乎?」傳曰:「予所謂勿復言之者,佛堂也,非他也。」緯地曰:「雖佛堂事以爲勿復言之,亦甚不可也。佛堂之事,今日以爲勿復言之,則後日有言他事者,亦必以爲勿復言之,豈可乎哉?請殿下毋復有是言也。」傳曰:「可聽之事,則予當聽之。」緯地曰:「今聞上敎,臣等甚喜。佛堂事,最可聽之事也。請須允從。」傳曰:「不可聽也。」

    ○左司諫成三問等上疏曰:

    臣等竊惟,佛堂之不可不毁者,有三焉。夫陰陽、風水有國之所不廢,則其說在所取焉。今議者目謂術者之說而不以爲意,豈不謬哉?今有人子於此,巫覡至爲無稽,而言某事不利於父母,則孝子、仁人未嘗不曲爲之祈壤者,誠以心有所不忍,無所不用其極也。由是言之,事有關於宗社,而不爲之動心,其可乎哉?此不可不毁者一也。今緇戎所居,臨壓淸廟,溲旋之處,反高於紫闥,梵唄之聲,日夕喧鬧御所,聖上豈不厭聞哉?若或不厭,則後日之弊,深可慮也。此不可不毁者二也。昔新羅、高麗皆有內佛堂,致有後世口不可道之事,以其不謹於初也。豈非今日之殷鑑而所當預慮者乎?此不可不毁者三也。前後言者非一,而殿下不從,大臣不以爲意。伏望殿下留意,亟命撤去。

    不允。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納妃儀注內,王妃受百官賀,其禮如賀正至儀;殿下會百官,其禮如正至會儀;王妃受外命婦朝會,其禮如正至朝會儀。今納妃後王妃受百官賀及受外命婦朝,則依儀注;殿下會百官及王妃會外命婦之禮,則宜姑停之。」從之。

    ○日本國對馬島宗右馬助盛直遣使,來獻土物。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冊妃後諸道望前後進上,考前例封進。」從之。

    1月10日

    ○壬戌,日暈有珥。

    ○日本國對馬島主宗成職遣使,來獻土物。

    ○千秋使趙憐先報皇太子薨逝,遣通事金有禮齎火者親喪咨文,如遼東,探問皇太子薨逝日時及擧哀服喪與否。

    ○世祖與孝寧大君補、永膺大君琰、和義君瓔、桂陽君璔、漢南君??、左議政鄭麟趾、右議政韓確、吏曹判書鄭昌孫、兵曹判書李季甸、禮曹判書金銚、左承旨申叔舟、右承旨朴彭年等,會于賓廳,議啓以宋玹壽女爲妃、金師禹、權完女爲媵。

    1月11日

    ○癸亥,大司憲權蹲、執義李塏、持平李克堪等啓曰:「佛堂事,臣等或以言、或以疏,請之者非一,非徒臣等,司諫院、集賢殿亦皆請之,上皆不允。術士之言,雖未可盡信,然國家非盡廢而不用也。年前移御,亦因術者之言也。況景福宮,子孫萬世之法宮,豈可聞如是之言而不毁之乎?今以臣等之言,廣詢百寮,則誰敢有異議?請從公論。」傳曰:「不可聽也。」蹲等更請,不允。

    ○正言崔善復將本院議啓曰:「術者皆以佛堂爲不祥。儻使佛堂有益於國,尙且速毁,況無益而復有不祥之說乎?請須聽納。」傳曰:「不可聽也。」善復曰:「上之不忍毁也,專以祖宗所建也。然古人云:『如其非道,何待三年?』世宗初建佛堂時,政府、六曹、下至太學生等,皆上疏請停,世宗排群議而創立,專爲國家求福利也。其後變故相仍,世宗雖在,必令撤去。」竟不從。

    ○集賢殿副提學河緯地、直提學李石亨等啓曰:「前日將佛堂撤去事,再三啓請,皆不允。上之不允與臣等之固請,皆是國家大事也。請謀諸衆以採可否。衆論同,則是乃天意也。」傳曰:「予已悉若等之意。」

    ○大司憲權蹲等上疏曰:

    請撤去佛堂,屢瀆天聰,未蒙兪允,不勝憤鬱。事關宗社,不敢緘默。竊念,事有輕重、緩急之殊,於所當重者而以爲輕,所當急者而以爲緩,則人情不順而天意不協矣。術者禍福之說,有言及乘輿者,在臣子切迫之心,固不可以誕妄而忽之也。或以爲佛堂先王所創,所不忍輕撤,臣等未知佛堂與君父之身,孰輕孰重,孰緩孰急。且世宗、文宗在天之靈,亦必不以佛堂爲重,而輕殿下之身也。殿下一身,宗社之所托、神人之所依,術者之說,雖不可盡信,亦不可以殿下之身,而試其將來不可測之禍福。念至於此,不覺氣塞。人心所同,卽天意所在。今萬口一辭,以爲不可,而大臣不以爲意,殿下亦不快斷,恐非宗社生民之福也。伏望,亟命撤去,以慰祖宗之靈,以答臣民之望。臣等區區之心,天日照臨。

    命議于大臣。

    1月12日

    ○甲子,日暈有珥。

    ○具冕服,御勤政門,遣孝寧大君補、戶曹判書趙惠納采于豐儲倉副使宋玹壽之第。納采儀:

    宗親、百官及使者俱集朝堂,各具朝服。奉禮郞奉敎書,置於案;殿下陞座。宗親及文武百官鞠躬、四拜、興、平身。奉禮郞引使者以下入就位。〈位在殿中道東。〉通贊唱:「鞠躬、四拜、興、平身。」使者以下四拜、興、平身。傳敎官〈承旨。〉進當座前,俯伏跪,請傳敎,由東門出。內直別監〈二人,公服。〉對擧敎書案,從之。傳敎官降詣使者東北,西向立;別監擧案,立於傳敎官之南,小退西向。傳敎官稱有敎,使者以下跪。傳敎官宣敎曰:「聘某官某女爲王妃,命卿等行納采禮。」宣訖,使者以下俯伏、興、四拜、興、平身。別監以敎書案,進傳敎官前;傳敎官取敎書函,授正使;正使進,北向跪受;擧案者二人對擧,進正使之左,跪;正使置敎書函於案;擧案者對擧,退立於使者之後。傳敎官還侍位,使者俯伏、興、四拜、興、平身。奉禮郞引使者,由東門出,擧案者前行使者,以敎書函置于綵輿,細仗鼓吹前導,〈鼓吹備而不作,後倣此。〉次敎書輿,次使者以下隨行。宗親百官鞠躬、四拜、興、平身,判通禮啓禮畢。

    ○妃氏第納采儀:

    前一日,忠扈衛設使者次於妃氏大門外道東,南向;布幕於使者次之北。其日,使者至,掌次者迎入次,〈凡賓主及行事者,皆公服。後同。〉敎書陳於幕次內。謁者〈參外。後同。〉引使者,立於大門外之東,西向北上,〈副使差退。後倣此。〉擧案者立於使者之南小退,掌畜者〈上林園官。〉執鴈〈用生雁,左首,以生色繒交絡之。〉又在其南,俱西向。主人立於大門內之西,東向;儐者〈參外。後倣此。〉立於主人之右,北向。受命出,立於門西,東向曰:「敢請事。」正使曰:「某奉敎納采。」儐者入告主人曰:「臣某之女若如人,旣蒙敎訪,臣某不敢辭。」儐者出告,入引主人,出迎使者於大門外之西,東向。小頃,北向四拜,使者不答拜。謁者引使者入門而右,擧案者及執雁者從入,主人入門而左。使者陞自東階,至堂中;正使南向立;副使立於正使東南;擧案者及執雁者在副使東南,俱西向。主人就庭中,北向四拜;擧案者以案進副使前;副使取敎書,進授正使,退復位。正使受敎書,稱有敎,主人跪,正使宣敎書,訖,主人俯伏、興、四拜,陞自西階,進正使前,北向跪。正使以敎書授主人,主人受敎書,退以授左右,仍北向跪。執雁者以雁進副使前;副使取雁進授正使,退復位;正使受雁,以授主人;主人受雁,退以授左右,北向立。擧箋函者進立於主人之後,小西;儐者取箋函,以授主人;主人受函,進跪授正使;正使以授副使;副使進受,以授擧案者;主人降復位四拜。謁者引使者出,奉箋函者先行,主人退立於庭西鞠躬,箋函過則平身。使者立於中門內之東,西向;儐者進受命出請事。正使曰:「禮畢。」儐者入告主人曰:「某公奉敎,至於某之室。某有先人之禮,請禮從者。」儐者出告,正使曰:「某旣得將事,敢辭。」儐者入告,主人曰:「先人之禮,敢告以請。」儐者出告,正使曰:「某辭不得命,敢不從?」儐者入告,主人出迎,使者揖讓以入。〈箋函置於幕內。後倣此。〉至內門外堂,乃以酒饍禮之,奉帛以勞。〈帛用土物,各不過二匹。〉使者出大門外之東,西向立;主人出門西,東向,四拜而送,入告于祠堂。使者遂行,擧案者以箋函置於綵輿,先行至勤政殿道東,北向立;傳敎官詣使者東北,西向立;使者以下跪。正使復命曰:「奉敎納采禮畢。」以箋函授傳敎官,訖四拜。傳敎官啓聞,使者退。

    其敎文曰:

    敎某官姓名。王若曰,渾元資始,肇經人倫,爰及夫婦,以奉社稷、宗廟。謀于卿相,咸以爲宜,率由舊典,今使某官某、某官某,以禮納采。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答文曰:

    主上殿下嘉命,訪昏陋族,備數採擇。臣之女未閑敎訓,衣履若如人。恭承舊章,肅奉典敎。

    納徵、告期、奉迎敎文、答文式同。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謹按《杜氏通典》,漢惠帝納后,聘黃金二萬斤、馬十二匹。請依此,妃氏第,賜綿布六百匹、米三百石、黃豆一百石;兩媵氏第,各賜綿布、正布各一百五十匹、米豆各一百五十石。」

    從之。

    ○兵曹據全羅、忠淸、慶尙道都體察使啓本啓:「南海縣望雲山、城峴兩烽火,竝皆不緊,請罷之。其軍人移屬于城峴防護所。」從之。

    1月13日

    ○乙丑,日珥。

    ○上食于景禧殿。

    ○追贈都節制使朴好問議政府右贊成。

    ○兀良哈指揮僉事忽失塔阿哈等來獻土物。

    1月14日

    ○丙寅,日暈有珥。

    ○加星原尉李正寧崇德大夫,金世敏知敦寧府事,延慶知中樞院事,李思任判漢城府事,宋玹壽同知敦寧府事、礪良君,趙憐、權克和中樞院副使,鄭發漢城府尹,宋復元僉知中樞院事,柳規司憲執義。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納妃時,令大小臣民借吉三日。」從之。

    ○兀良哈副司正金速時古等來獻土物。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甲士、別侍衛家貧無奴婢者,已令所在邑刷給隱丁及數外日守,以爲助丁。然無定數,有多寡不均之弊,請勿論同異居,限三丁定給。」從之。

    1月15日

    ○丁卯,左承旨申叔舟自義禁府來啓曰:「臣今日往鞠鄭孝全等事,元告金孝孫所言與金有德所言有異。故更問孝孫,孝孫大呼曰:『不問大賊而反問先告者,何也?且承傳推劾而漏洩公事,何也?』臣等問其爲誰,答曰:『承旨常使人於族姪鄭自濟,通之。』臣請避嫌。」傳曰:「毋嫌。」義禁府堂上金世敏、朴仲林、盧叔仝、委官李季甸、刑曹判書李邊等亦啓曰:「孝孫雖指言承旨,然不問大賊而反鞫先告,二三駙馬與焉,而亦皆不鞫,此等語又涉於臣等。請命他人鞫之。」持平李克堪、正言李繼孫等啓曰:「金孝孫亦言:『臺省,何不可否於其間,而但署文案乎?』臣等亦請避嫌。」命都承旨崔恒、左副承旨朴元亨入內議之。傳曰:「當議于大臣。」

    ○檢詳金之慶將堂上議啓曰:「諸道貢物,有當減者,有限年蠲減者。請令副知通禮門事李堰、戶曹正郞田秱生、書雲副正朴壽彌,據貢案改詳定。」從之。時,世祖留心革弊減諸道貢物,而平安、黃海道則全除,節國用以阜民。

    ○議政府據禮曹呈及吏曹關啓曰:「忠勳司,乃大君及府院君衙門,不宜從祿官爲參外衙門。請依駙馬府例,陞號爲忠勳府,依中樞院例,置經歷、都事各一。」從之。

    1月16日

    ○戊辰,命金世敏、李季甸、李邊、朴仲林、盧叔仝、柳誠源、李克堪、李繼孫等毋避嫌。世敏等更啓曰:「金孝孫言:『承旨漏洩公事。』且言:『有一二駙馬辭連,而不鞫。』此不可不推,推之不可使臣等也。請移他司。」傳曰:「毋嫌。」申叔舟啓曰:「直擧臣名,靦然推鞫,心實未安。」傳曰:「當使大臣知之。」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天文、風水學參上員,二十餘人,但以注簿、判官各一遞兒,每年一都目受職。故多年沈滯,實爲可矜。請兩都目敍用,以廣陞轉之路。」從之。

    ○斡朶里萬戶童阿下等十人來獻土物。

    1月17日

    ○己巳,諭諸道觀察使及開城府留守曰:「前年失農,救荒諸事,盡心措置,毋致踈虞。予將遣人審視。」

    ○舍人元孝然將堂上議啓曰:「左承旨申叔舟宜勿避嫌。」從之。

    1月18日

    ○庚午,納徵于礪良君宋玹壽之第。敎曰:

    卿之女,孝友恭儉,宜奉宗廟,永承天祚。以玄纁〈玄六纁四。〉乘馬,以章典禮。

    答書曰:

    主上殿下嘉命,使者某,重宣中敎。降昏卑陋,崇以上卿,寵以豐禮,恭承舊章,肅奉典敎。

    其儀與納采同。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舊法,兵曹當直堂上官不時發郞官及鎭撫捕盜。然其軍士成群巡行,故賊人望見隱避,無由捕獲,都城內外恣行無忌。請自今監巡節制使,以更籤分授捕盜軍士,發遣巡綽官,收籤納于兵曹,以憑檢察。兵曹亦時遣郞官、鎭撫摘姦。」從之。

    ○議政府據咸吉道都節制使啓本及兵曹呈啓:「慶興撫夷堡失火,延繞公私廨舍殆盡。請令農民入保,本道觀察使用傍近諸邑居民,量功抄定,及二月改造。」從之。

    1月19日

    ○辛未,遣使告期于礪良君宋玹壽之第。敎曰:

    謀于卿相,稽于卜筮,罔有不臧吉日,維某月某甲子可迎。率遵典禮,今使某官某,以禮告期。

    答書曰:

    主上殿下嘉命,使者某,重宣中敎,以某月某甲子吉日告期。臣恭承舊章,肅奉典敎。

    其儀如納采。

    ○禮曹啓:「奉迎王妃日侍衛族親,及兩媵氏詣王妃第時侍衛族親,請限同、異姓緦麻親。」從之。

    ○全羅道觀察使啓:「道內羅州人李原、古阜郡恭人林氏、同福縣安人尹氏皆年過百歲,各給米十石。」

    ○兵曹據忠勳府關啓:「義安大君嫡孫李穰被誅,以次子判敦寧府事李澄嫡子行司正李義敬爲嫡長;忠武公趙英武嫡孫趙完圭安置,以弟前副司正趙完珠爲嫡長;卒領中樞李順蒙嫡室無後,妾長子石杖犯罪物故,以次子鐵杖屬于忠義衛奉祀。」從之。

    1月21日

    ○癸酉,司諫院啓曰:「嘉禮時借吉三日事,禮曹已移文。今聞大臣議短喪,臣等以爲,嘉禮出於不得已,若遂從吉,不可也。請審處之。」傳曰:「知之。」

    ○命議政府、六曹、承政院議納妃後從吉與否。左議政鄭麟趾、左贊成李思哲、左參贊李季疄、戶曹判書趙惠、禮曹判書金銚、工曹判書朴仲林、禮曹參判鄭陟、戶曹參判盧叔仝、禮曹參議魚孝瞻、戶曹參議洪元用、刑曹參議金淳、右承旨朴彭年等以爲:「不可短喪。納妃後,宜反素服。」兵判曹書李季甸、吏曹判書鄭昌孫、刑曹判書李邊、兵曹參判朴仲孫、刑曹參判李仁孫、吏曹參判申碩祖、工曹參議李補丁、吏曹參議安崇孝、都承旨崔恒、左承旨申叔舟、右副承旨權自愼、同副承旨權擥等以爲:「納妃後,宜從權卽吉。」各執所見,論議紛然。世祖使之各言其志。魚孝瞻以爲:「從吉事,非惟不當議,抑亦不必論也。殿下今方幼沖,若勉從短喪之制,則後日終身之恨,可勝言哉?且若有天子之命與先王遺敎,則可矣。今無天子、先王之命,而臣子請短君父之喪,非唯口不可道,抑亦不忍於心也。納妃,以宗社大計,不得已而爲之;短喪,有何不得已之事,而又强爲之乎?如是,則失禮之中又失禮焉。納妃事,小節耳,三年之喪,古今天下不易之大法。豈以納妃之故,又壞大法乎?」因言曰:「吾等之意,不可以口舌盡。故詳書以來。」遂進于世祖。其辭曰:

    禮曹判書臣金銚、參判臣鄭陟、參議臣魚孝瞻等,今以短喪之說,揆之天理,酌乎人情,反覆思之,無一可者。請條列而解之。

    一,或曰:「今旣喪中納妃,已不是服喪,其實亡矣,卽脫喪服可也。」是不然也。孔子曰:「孝子之喪親也,服美不安,聞樂不樂,食旨不甘,此哀戚之情也。」釋之者曰:「不安美飾,故服衰麻;聞聲樂不以爲樂,心不在於聽樂;食美味不以爲甘,故不食、不飮酒、食肉。」答宰我之問則曰:「食夫稻、衣夫錦,於汝安乎?君子之居喪,食旨不甘,聞樂不樂,居處不安,故不爲也。今汝安則爲之。」孟子答滕世子之問曰:「諸侯之禮,未之學也。雖然吾嘗聞之,三年之喪、齋疏之服、饘粥之食,自天子達於庶人,三代共之。」朱子釋之曰:「孟子答滕文公喪禮:『齋疏之服、饘粥之食,自天子達於庶人。』這二項,便是大原大本。自盡其心,喪禮之大本也;三年齋蔬、饘粥,喪禮之大經也。」由是觀之,服衰麻、不聽樂、不飮酒、食肉、終三年之制,是五者,實喪禮之大經也。然有疾,則飮酒、食肉;七十,唯衰麻在身,飮酒肉食處於內,此皆疑其死,而以權制者也。然其衰服與三年之制,則必存而不除,其禮之重可知。然則豈可以服衰麻、不聽樂、終三年爲無實之虛文耶?後世,諒陰旣不得行,雖在衰絰之中,飮酒、食肉,不得不爾,是亦從權而爲之者也。況我殿下天性仁孝,雖在幼沖之年,悲哀之心、痛疾之意,出於至情。群臣以先王遺敎,請進肉膳,則悲不自勝,至於心噎不能言。每謁陵寢,行上食之禮,魂殿則朔望四時享祀不怠。是乃殿下喪三年自盡之心也。今納妃之事,勢不得已,是亦權也。安可遽以爲嫌、欲盡掃喪制也?況此擧,本非出於宸衷也,蓋大臣以宮壼久曠甚孤危,近日逆亂之謀,未必不起於此,且繼嗣不可不早,請納妃,以資內助。殿下固拒不從,於是政府、六曹、宗親、駙馬、功臣、文武百官上疏,累日固請,殿下迫於群情,不得已勉從之。是豈殿下之本心乎?旣以宗社大計,用變禮以請之,又從而謂爲無實、盡廢喪制,則是失禮之中又失禮焉。殿下豈能免萬世之譏乎?殿下固不忍於先王,而臣等非特不忍於先王,亦不忍以不美之名加於殿下也。且告朔諸侯,所以稟命於君,親禮之大者,而魯不視朔,則禮之大體已亡,餼羊特虛器爾。其爲無實,孰甚於此?然而夫子惜之者,欲因此一節以復其大體。今因此納妃一節,倂去其大體,聞樂而樂,衣錦而安,則是忘先王也。臣等未知其可也。

    一,或曰:「今若不從吉,終未免喪婚之名,不若遂除喪之爲愈也。」是不然也。昔魯僖公薨,文公二年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廟,躋僖公。劉氏曰:「大事于太廟,則已除喪矣。」冬,公子遂如齊納幣。《胡傳》曰:「其書納幣者,喪未終而圖婚也。」王氏釋之曰:「喪雖二十五月大祥,然中月而禫,必二十七月始爲終制。此書冬,則納幣在十月。是僖公之薨甫及二十三月,殺哀而圖婚,失禮甚矣。」程氏曰:「納幣在喪中,與喪婚同也。」以此觀之,文公已除喪而納幣,又娶在三年之外矣,猶以納幣在三年之內,《春秋》譏之。今殿下已行納幣之禮,縱使除喪,喪中嘉禮之名,必不免矣。其欲以此窺免,不亦踈乎?今莫若以迫於時勢不得已從衆議之意,直書不隱,下敎群臣,使中外臣民,共知此擧非出於殿下之本心,使後之人,亦知殿下不幸而處變禮,則所謂觀過知仁也。

    一,或曰:「納妃,將以爲繼嗣也,若不除喪,則當製進王妃喪服,若進喪服,則殿下出處廬次,是可慮也。」蓋是擧,雖曰爲繼嗣,然爲孤危之意,實重。今旣納妃以掌內政,宮中已不至於空踈矣。況數月之間,繼嗣之有無,固難必也,而遂廢君父大喪,使我殿下得短喪之名於千百載之下,其可乎哉?且昭憲王后之喪,世宗大王命大臣等議喪制,皆請行易月之制,世宗從之。翼日傳敎集賢殿曰:「昨日議定喪制,然更思之,心猶未安。其考古制,更議以聞。」於是,遂定爲三年之喪,以爲我朝鮮億萬世常行不易之典禮。猶慮其以死傷生也,許於卒哭後皆令飮酒、食肉。若如或說,則衰服與三年,亦是無實之糟粕,未聞世宗以爲無實而倂去之也。若曰:「禮有飮酒、食肉之文。納妃,非飮酒、肉食之比。」則是亦有說。《禮記》曰:「練而食菜果,祥而食肉。始食肉者,先食乾肉;始飮酒者,先飮醴酒。」《家禮》《大祥章》亦曰:「始飮酒、食肉而復寢。」是則制禮聖賢固不以飮酒、食肉爲不關於喪制而輕論之也。況禮有飮酒、食肉之文者,爲病者與老者也,而病者猶且疾止,復初。今之群臣,果皆老且病者歟?納妃之擧,亦出於殿下之本心歟?何獨於今日而以爲無實?上無先王之敎,又無殿下之命,欲亟脫君父之喪、毁祖宗萬世之典禮乎?況我文宗之喪纔隔數月,其忍經脫乎?若曰今雖短喪,後世必復三年之制,則昔魯莊公之喪,旣葬,絰不入庫門,士大夫旣卒哭,絰不入,喪紀浸廢。文公、宣公亦莫之行,自後遂不行三年之喪。短喪之說,下愚且恥言之,宰我尙有期可已矣之問。以今盛朝而一廢不行,則後世必以今日藉口,而三年之制遂亡矣,非細故也。

    一,今欲除喪,必告宗廟與景禧殿矣。然則以何名爲辭?謂爲易月之制乎?謂爲期年之制乎?謂終三年之喪乎?且納妃,旣有不得已之故;短喪,有何不得已之故乎?名不正、言不順,則亦不可以交於神明。世宗、文宗在天之靈,肯謂吾子孫誠有不得已之故,壞予所定之禮,脫予三年之喪乎?且中朝使臣出來,則昔以素服待之,而今用吉服必矣。是則我國短喪之失,暴於天下矣。且祥、禫二祭及祔廟節次,何以爲之乎?若行二祭,則旣已除喪矣,若不行二祭,則神主不可不祔於宗廟。若祔於宗廟,將謂三年之制已終乎?今欲不恤人言,勿論是非,徑情而直行,則已矣。如欲論其是非,求合乎天理人情之至者,則今日短喪之擧,恐非所以訓後世也。

    鄭麟趾亦曰:「短喪有四不可:壞先王之法,一也;累乎上德,一也;當時大臣得罪於後世,一也;下民無所取則,一也。吾等之言,非無稽之言,皆孔、孟之所言。短喪之說,今日俗儒偏見之說也。」朴彭年繼之曰:「朝廷於三年內從權納妃,以上孤危,慮恐宦寺生變也。今日納妃終制後御內殿,則旣不失臣子從權請之之意,殿下亦不廢先王之制矣。」李季甸、鄭昌孫等以爲:「古今天下喪中飮酒、食肉者,容或有之;喪中納妃,經傳所無。今旣已納妃,納妃之日,喪制已毁,權而從吉爲便。納妃後又返喪服,則吉凶混淆,無時而可矣。且初請納妃,爲國無儲副也。旣已請之,而又從喪制,則前日請之之意掃地矣。」李邊亦曰:「借吉後,又從喪制,則宮中節次,何以處之?臣非不知短喪之爲不可也,事勢若此,故爲此不得已之言也。」世祖以爲:「二議皆是。然納妃後反喪服,不可御內殿,御內殿,則從吉然後可也。是誠國論之難斷者也。然二者之中,寧失於厚。且大祥纔隔數月,同牢後宜當別處,以終喪制。」因以借吉爲定。

    1月22日

    ○甲戌,御勤政門,遣孝寧大君補、戶曹判書趙惠,冊封宋氏爲王妃。禮訖,命都承旨崔恒詣勤政殿南庭,以兩媵氏官敎,授宗簿判事宋翠、濟用判事李衍基以遣。冊妃儀與納采儀同。妃受冊儀:

    前一日,忠扈衛設使者次及布幕如初,設尙宮以下次於內門外之東,西向。其日,奉禮郞設使者位於大門外之東,西向北上;擧敎命、冊、寶案者,在南西向;主人位於大門外之西,東向。又拜位於門南,北向;設使者以下及主人位於中門外,亦如之;〈惟不設拜位。〉設同判內侍位於中門外主人之南;擧敎命、冊、寶、奉儀仗內侍,在南俱東向。內侍先置案三於內門外近限;主人設妃受冊位於堂庭中,北向。使者至大門外,掌次者迎入次,〈凡賓主及行事者,皆朝服,內侍常服。〉六尙以下先詣入次。敎命、冊、寶陳於幕內;〈其命服,使者授同判內侍先進。〉司僕寺尹進輦於幕南;慶昌府帥其屬,陳妃儀仗於輦前左右;六尙以下入內門序立,北向東上。謁者引使者以下,出次就位;主人出立於大門內之西,東向。儐者進受命出門西,東向曰:「敢請事。」;正使曰:「某奉敎授王妃備物典冊。」儐者入告,遂引主人,出迎於大門外之西,東向。少頃,就拜位四拜,使者不答拜。謁者引使者入門而右,擧敎命冊寶案者從入,主人入門而左,至中門外各就位。擧敎命、冊、寶案者,以次進副使前;副使取敎命、冊函、寶綬〈擧案者皆退。〉進授正使,訖,退復位。同判內侍進正使前,東向跪;正使以敎命、冊函、寶綬,跪授同判內侍;同判內侍捧詣內門外,〈內侍助擧。〉跪置於案,俯伏、興、退。又內侍捧儀仗,詣內門外,北向立;王妃具翟衣加首飾,傅姆贊出;尙宮導妃降自西階,就受冊位。尙宮跪取敎命、冊函,〈女官助擧。〉尙服跪取寶綬,俱興,進立於王妃之右,西向。尙寢帥其屬,傳奉儀仗,陳於敎命、冊寶之後,俱北上;諸應侍衛者,侍衛如式。尙儀俯伏,啓請四拜,王妃四拜。尙宮稱有敎,尙儀俯伏跪,啓請跪,王妃跪。尙宮開函宣冊,〈臨時設案。〉訖,以冊還置於函。尙儀俯伏跪,啓請俯伏、興、四拜,王妃俯伏、興、四拜。尙宮奉敎命及冊函,西向跪,以次授王妃;王妃跪受,以授典言。〈女官助擧。〉尙服奉寶綬,西向跪,授王妃;王妃受,以授司記。尙儀俯伏跪,啓請俯伏、興、四拜;王妃俯伏、興、四拜。訖,尙寢帥其屬,設王妃座於堂上北壁,南向;設敎命、冊、寶案於座前近東,北上。尙儀俯伏跪,啓請陞座;尙宮導王妃,陞自中階,陞座。繖扇侍衛如常儀。〈女官擎執。〉典言司記置敎命、冊、寶於案;內侍陳儀仗於庭之東西;典贊就東階下,西向立;六尙以下俱降立於庭,重行北向東上。典贊唱四拜,六尙以下四拜。訖,諸應侍衛者,俱還侍立。尙儀進當座前,俯伏啓禮畢,俯伏、興、退。王妃降座,尙宮導引入內。

    其玉冊文:

    王若曰,乾坤合德,生成萬物,王者法天,必立元妃,所以奉宗統而基風化也。予以沖末,嗣守丕基,敬戒相成,當資內助。是用博採茂族,旁求懿德。咨爾宋氏,性稟溫柔,德著幽閑,固宜正位中壼、母臨一國。今遣使孝寧大君補、副使正憲大夫、戶曹判書趙惠授玉冊、寶章,以爲王妃。於戲!合體同歡,以承宗廟,關雎之化,螽斯之慶,皆自今日始,可不愼歟?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其敎命:

    王若曰,自古帝王之爲天下國家也,必先立配,所以基萬福之源也。咨爾宋氏,生於茂族,有淑德令姿,宜主宮闈,恭承宗廟。今遣某官,備禮冊爲王妃,其祗服恩命,用敬內治,以丕衍無窮之基。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媵氏受爵命儀:

    前一日,忠扈衛設使者次及官敎入安幕於媵氏第大門外道東,南向。其日,吏曹設官敎樓子於勤政門外;設官敎函於勤政殿庭〈有案。〉本第設受命位於堂庭中,北向。使者及擧函者具公服入就殿庭,近侍〈承旨。〉取官敎函,立授使者,使者跪受,以授擧函者。出勤政門,置於樓子,出光化門。近仗二人前導,次樓子,次使者以下乘馬。至媵氏第大門外,掌次者迎入次,擧函者以官敎函入安於幕〈有案。〉,內侍權置案於中門外近限。侍女引媵氏就受命位,謁者引使者立於中門外,擧官敎者立於使者西南,俱西向。內侍進使者前,東向,受官敎函,跪,置於案,退;侍女跪取官敎函,興,進立於受命位之東。又侍女一人在南,俱西向立,稱有敎。媵氏四拜,訖,跪。侍女取官敎宣,訖,媵氏又四拜,訖,還內。初官敎函入,少頃,使者以下就次,更衣退。

    媵氏詣妃氏第儀:

    奉迎王妃前一日,忠扈衛設媵氏次於妃氏中門外之東,西向。其日媵氏出自本第,乘轎詣妃氏第入次。侍女及內侍,侍從如常,俟王妃乘輦,依班次,侍衛如式。

    ○傳旨戶曹曰:

    閔伸仁川家及金晶家賜行知內侍府事尹奇,尹渭家賜行司??局史崔璨,李澄玉家賜行??史曺熙,李命敏家賜行同僉內侍府事文漢,朴夏家賜行內侍府右承直文仲善,安莫同家賜內侍府右承直金從直,皇甫錫家賜行同僉內侍府事吉惟善。

    1月23日

    ○乙亥,世祖詣闕,與承旨等更議納妃後從吉與否。崔恒、朴元亨、權自愼、權擥等以爲:「旣已從權納妃,便宜卽吉。」朴彭年以爲:「不可權短喪制。」世祖詰之,彭年終不變。世祖曰:「不從吉而喪中納妃,斷不可爲。」

    ○傳旨禮曹曰:

    納妃事,迫於臣僚之請。然猶未安,其停之。

    ○集賢殿副提學河緯地、直提學李石亨等啓曰:「百官初請納妃,非不知爲未安也,出於不得已耳,上之勉從,亦不得已也。今遽停之,是前日臣等之請、殿下之勉從,似非不得已,甚不可也。且《春秋》責其圖婚,今旣納采、納徵、告期,雖不納妃,豈有異乎?況已冊妃而爲國母,豈可一日在於閭閻乎?」傳曰:「不可聽也。」緯地更啓曰:「上敎雖如是,已告于宗廟、社稷、景禧殿矣。今若停之,以何辭而又告于神明乎?請召大臣熟議之。」不聽。緯地等上書曰:

    親喪固所自盡也。然有疾病,飮酒、食肉;七十,惟衰麻在身。士庶軀命雖微,猶不欲傷生而爲此權制,況人主一身,宗社臣民之主,所係至重,如遇事變之有甚於人之老疾者,則其不得已變通,當有大於此者。恭惟,殿下幼沖嗣位,上無母后之保護,朝夕左右止有宦寺而禁掖孤單。故宗戚臣僚爲宗社大計,不得已而請立中宮;殿下未安於心,反復固拒,迫於衆議,累日乃許。納采、納徵、告期、冊禮,皆權時借吉,大禮已成。今乃猶以爲未安,命停奉迎,臣等竊惟,殿下旣爲宗社大計,勉從群臣之請,爲此不得已之擧,豈可徒以未安於心,而忽其宗社之大計乎?今國家之勢,有甚於人之老病,而殿下一身,非區區士庶之比,則何不少抑聖情,姑從衰麻在身之權制乎?況今已告宗廟、社稷,義不可中沮。且中宮名位已正,供奉儀衛,悉同禁中。雖停奉迎之禮,庸有間乎?今若中止,則事之難處者甚多。伏望,殿下勿疑卽決,以副臣民之望。

    留中不下。

    ○世祖啓曰:「上方幼沖,凡國家庶務,皆令政府擬議以啓。今卽吉與否,朝議未定,臺諫先事億啓,有違大體,請鞫之。」遂下臺諫官吏于義禁府。且曰:「成三問當百官請納妃時,據經爭議,至納采、告期,竝皆隨班。及議從吉,復駁議,謀欲釣名,前後反覆。其收告身鞫之。」

    ○宗親、駙馬、議政府、六曹堂上會賓廳,議復請納妃事。世祖以爲:「納妃,何必復議?但議納妃後從吉與停納妃耳。」遂歷問之,僉曰:「旣以宗社大計而請之,且冊禮已成,不可中止。」獨禮曹參議魚孝瞻以爲:「納妃後不可從吉。」世祖反復曉諭,孝瞻對曰:「小人愚直,不能變其素心。請採衆議。」世祖啓曰:「上勉從百官之請。旣已告期冊封,何遽停之乎?臣等缺望。」傳曰:「予初勉强從之。然更思之,未安於心,又有言之者。」世祖更請曰:「以一成三問之言遽停大事,可乎?凡朝廷之事,皆不能從古制。如守陵官代殿下衰絰三年,亦非古制也。況二十七日而除喪,中朝權制也。請從權制納妃、卽吉。」從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王妃奉迎時,請令公主、翁主、宗親、文武官一品以上夫人侍衛。」從之。

    1月24日

    ○丙子,集賢殿副提學金鈎、河緯地等啓曰:「臺諫以言事自任,言雖不中,固宜優容。今若以言事逮獄,恐塞言路。」命議大臣。

    ○遣孝寧大君補、戶曹判書趙惠奉迎王妃宋氏于孝寧大君第。淑儀金氏,自密城君琛家,淑儀權氏,自大司憲權蹲家,俱詣孝寧大君第,隨王妃詣闕,設同牢宴于交泰殿。其奉迎儀:

    忠扈衛設使者次於妃氏第大門外道東,南向;布幕於使者次之北;內官〈卽媵氏。〉次於內門外之東,西向;宮官〈六尙以下。〉次在南。殿下具冕服陞座,使者入就位。傳敎官詣思政殿閤外,啓命使奉迎王妃;判內侍入啓,奉敎書函出;內侍二人對擧案從之。至閤外,判內侍以敎書函授傳敎官,傳敎官進跪受,內直別監〈二人公服。〉對擧敎書案,進傳敎官前。傳敎官置於案,由勤政殿東邊,降自東階,詣使者東北,西向立;別監擧案從之,立於傳敎官之南小退,西向。傳敎官稱有敎,使者跪。傳敎官宣敎曰:「命卿等奉迎王妃。」使者以下俯伏、興、四拜、興、平身。傳敎官取敎書函授正使,正使跪授置於案。奉禮郞引使者出,擧案者前行。使者以敎書函置于彩輿,細仗鼓吹前導,次敎書輿,次使者以下隨行。至妃氏第大門外,使者下馬,掌次者迎入次。內官及宮官先詣入次,敎書陳于幕內。慶昌府帥其屬,陳儀仗於大門外;司僕寺尹進輦於內門外;六尙以下入內門,序立。王妃具翟衣、加首飾。主人具朝服,出立於內門外堂前西階下,東向立。儐者具朝受命出請事,正使曰:「某奉敎,以今吉辰,率職奉迎。」儐者入告,主人曰:「臣謹奉典敎。」儐者出告入,引主人出迎於大門外西,東向。小頃,北向四拜,使者不答拜。奉禮郞引使者入門而右,擧案者及執雁者從入,主人入門而左。至內門外堂,使者陞自東階至當中,正使南向立,副使立於正使東南,擧案及執雁者在副使東南,俱西向。主人就庭中,北向四拜;擧案者以案進副使前;副使取敎書,進授正使;正使受敎書,稱有敎;主人跪。正使宣敎訖,主人四拜,進正使前,北向跪。正使以敎書授主人,主人受敎書退,以授左右,仍北向跪。執雁者以雁進副使前;副使取雁進,授正使;正使受雁,以受主人;主人受雁退,以授左右,北向立。擧箋函者進立於主人之後;儐者取箋函,以授主人;主人授函,進跪授正使;正使以授副使;副使進受,以授擧案者。主人降復位四拜,奉禮郞引使者出,奉箋函者先行。主人退立於庭西,鞠躬,箋過則平身。使者出復門外位。王妃將出,主婦具禮衣,出立於堂之西,東向。傅母導王妃,尙宮前引出房,立於母之東北,南向。使者以下四拜跪,同判內侍進正使前跪。正使曰:「令月吉日,承敎率職奉迎。」同判內侍傳告典言,典言入啓,尙宮導王妃出就拜位。尙儀啓請四拜,王妃四拜,訖,主人陞自東階,進西西向,戒之曰:「戒之敬之,夙夜無違命。」主人退立於東階上,西向。母戒於西階上,施衿結帨曰:「勉之敬之,夙夜無違命。」訖,內侍奉輿以進,王妃乘輿以降。尙宮前導,六尙以下侍衛如常。王妃乘輦,姆加景。〈解曰:「景,明也。景之制,蓋如明衣。加之以爲行道御塵,令衣鮮明。〉迎使及宗親百官皆退出大門外,以次乘馬侍從如常。使者奉箋函復命,如納采儀。

    其敎文曰:

    令月吉日,率由典禮,今使某官某、某官某以禮迎。

    其答文曰:

    主上殿下嘉命,使者某,重宣中敎,備禮以迎,猥承大禮,憂懼戰悸。恭承舊章,肅奉典敎。

    同牢儀:

    內侍之屬設王妃大次於殿下所御殿閤外之西,南向,鋪褥席如常。將夕,尙寢帥其屬,設御幄於所御殿室內,鋪地席重茵,又鋪褥席二,皆有衾枕,北趾施屛障。初昏,尙食設酒亭於室內稍南,置兩巹於其上。王妃輦入光化門,至思政殿門外,〈儀仗停於門外。〉尙寢帥捧繖扇者,典燭帥執燭者,俱布列前後至次前。尙儀啓請降輦,王妃降輦;尙宮導王妃入次,嚴整訖;尙宮導王妃詣閤外之西,東向立。殿下降座,尙宮前導,詣閤門之東,西向,揖妃以入。尙寢設褥席於室內,殿下褥席在東西向,王妃褥席在西東向。殿下導妃由中階陞,尙宮導王妃從陞,執獨者陳於東西階間。殿下揖妃入室,卽席西向,王妃卽席東向,皆坐。尙食帥其屬擧饌案入,設於殿下及王妃座前;尙食二人詣酒亭,取盞酌酒,一人跪進于殿下,一人跪進于王妃。殿下及王妃俱受盞,祭酒飮訖。尙儀二人進受虛盞,復於亭。尙食具進湯,食訖,三酳用巹如再酳禮。尙儀啓禮畢,尙食帥其屬撤饌案。尙儀啓請興,殿下及王妃俱興。尙宮導殿下入東房,釋冕服御常服;又尙宮導王妃入幄,釋翟衣。尙宮導殿下入幄,王妃從者餕殿下之饌,殿下從者餕王妃之饌。

    ○初,義禁府據宣慰別監朴大孫啓本啓曰:

    「李澄玉辭連各人,照律論罪何如?」傳曰:「李善門、鄭種外,餘皆照律以啓。」至是,義禁府啓曰:「通事金竹、劉世、在逃姜莫同,聽澄玉之言,傳諭野人請兵。軍官金守山,以澄玉羽翼,殺朴好問時及歸鍾城時,考察軍士,旣入鍾城,把截東門。鎭撫黃儒、黃淑渚、金致命、田得美、崔成發、金得順、金安,澄玉已授印符於好問,而中道回來,欲殺好問,反狀着矣,廼聽澄玉之言,徵聚軍士,襲殺好問。知印崔成達、李興培,澄玉當無邊警時,徵會軍士,反情已著,而齎澄玉關文,徵兵于會寧府及保和、茂山、富寧等處。黃儒,澄玉自稱大金皇帝,呼敎導李善門書勑,善門托故不書,而儒乃書之。按《大明律》大逆條云:」凡謀反大逆,但共謀者,不分首從,皆凌遲處死。父子年十六以上皆絞;十五以下及母女、妻妾、祖孫、兄弟、姊妹若子之妻妾,給付功臣之家爲奴;財産幷入官。男夫年八十及篤疾、婦女年六十及癈疾,幷免緣坐之罪。伯、叔父、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異,皆流三千里、安置。緣坐之人,非同居者,則財産不在入官之限。若女許嫁已定歸其夫,子孫過房與人及聘妻未成者,俱不追坐。「會寧節制使南友良、判官金敬信等,知印崔成達齎徵兵關文到府,言其擅殺好問,反形可知,而使判官署名于關文。又通事金竹到府,亦言以火剌溫聲息,請兵于野人李貴也、馬仇音波,則前無此例,其情可見,而竝不拘囚,使得還歸。都鎭撫李行儉,澄玉已與好問相別,中道稱有議事而還,其情可疑也。況軍士皆環甲騎馬,會圍新都節制使,遂射殺之,豈不及聞乎?乃以都鎭撫,不汲汲救護,依違觀變。保和萬戶李彦陽、茂山萬戶任權亦署名于徵兵關文,牌頭甲士韓位、孟義初雖陷於詭計隨還內廂,及殺好問,反狀明白,而又隨歸鍾城。監鍊官吳幹,聞澄玉殺好問歸鍾城,而卽馳赴之。按律,若知情故縱者斬。營婢春德,軍官金壽逃至其家,不卽現告,按律,知情隱藏者斬。

    奉敎:

    金竹、劉世、姜莫同等處斬,財産入官。緣坐人內,父則平安道麟山、龍川等邑官奴永屬;子年十六以上處絞,財産籍沒;十五以下,隨母長養成丁後官奴永屬;母女、妻妾、祖孫、兄弟、姊妹若子之妻妾年十六以上,外方官奴婢永屬;伯、叔父、兄弟之子年十六以上,外方安置,十五以下,隨母長養成丁後外方安置。金守山減一等施行;黃儒、金致命、田得美、崔成發、金得順、金安等,各減一等施行,分置于平安道沿邊諸邑;崔成達、李興培等各減二等施行;南友良、金敬信等收職牒,鍾城赴防;李彦陽、任權等降四資,還任;吳幹收職牒,慶源赴防。李行儉則首唱大義,捕殺澄玉,勿幷論;黃淑渚、韓位、孟義、春德亦勿論。

    1月25日

    ○丁丑,群臣賀王妃。其儀如賀正至儀。下敎曰:

    予以寡味,托于臣民之上,遭天否運,夙夜兢惕,罔知攸濟。乃者,宗戚勳臣、文武庶僚相與合謀,以爲:「寡人年方幼沖,嗣守丕基,獨處深宮,上無母后之保護,朝夕與居,止有宦寺。近日姦臣之變,亦緣孤單之勢,遂生非望,禍機切迫,幸賴宗社之靈,得靖大難。今當以大權濟大危,宜擇賢妃,俾主內治,以衍宗胤,以保先業。」且謂:「吉凶不可相混,宜用權就吉。」陳請再三,予不忍從。群臣謂:「予一身,有宗社生靈之寄,非所得私。」固請不已,言愈痛切。予不獲已勉徇群議,抑情從吉。冊宋氏爲王妃,播告中外,仍布寬恩。所有事宜,條列于後。

    一,自景泰五年正月二十五日昧爽以前,官吏軍民等有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毆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蠱毒魘魅、但犯强竊盜外,徒罪以下,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

    一,己巳年以上,中外人民所受義倉之粟,悉皆蠲免。

    一,中外公處逋欠耗損、一應推徵之物,悉皆蠲免。

    於戲!衆議攸同,旣從權而處變,大禮斯擧,當推恩以及民。

    ○諸道觀察使、節制使、處置使皆進箋賀。

    ○釋臺諫官吏。傳旨吏曹:

    給成三問告身。

    ○義禁府啓曰:「皇甫仁女壻尹塘安置于慶尙道密陽。然與府使李皎然妻,同姓從兄弟,請移置慶州。」從之。

    ○議政府啓曰:「前朝之季,紀綱凌夷,百司廢職。凡有大事,必置都監、枝色,乃能應辦。我朝百司庶府,循名責實,各供其職,無有廢事,不必別立都監。近年以來,有事則置都監,非特供億之費,事畢後必論賞,以開人臣懷利事上之心,深爲未便。今祔廟諸事,請令禮曹散告各掌官吏措辦,罷祔廟都監。」從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來二月初一日,以卽吉告于景禧殿,以衰服入哭,出釋衰着禫服,行祭後着吉服。且朔望祭,則除百官陪祭,只令行事執事官着禫服,行祭。來四月夏享大祭,則百官竝着淡服行祭。又考大祥祭服色,《文獻通考》宋制,以日易月,十三日小祥,十五日大祥,釋衰改服禫服,二十七日釋禫服。至七月而葬,啓奠、祖奠皆着如初喪服,葬後奉安神主,皇帝服鞾禫袍。今依宋制,來五月大祥祭,以衰服入哭,出着禫服行祭,至禫祭着禫服入哭,出着黑衣烏帶行祭。」從之。

    1月26日

    ○戊寅,日暈有珥。

    ○開城府留守趙瑞安來賀。

    ○大司憲權蹲上書辭職曰:

    臣本無才能,濫蒙聖恩,擢置憲長。再三陳款,冀還成命,而殿下不允。誠畏天威,不敢再請,貪榮尸素,于今累月。實無絲毫之補,徒閉賢者之路,日夜疚懷,恐累聖明之知,以速物論之騰。更將誠款,欲陳睿鑑,亦復累日。近者同寮咸被罪責,而臣獨蒙宥。臣雖因賜暇不與其議,豈可臣爲憲長,辭以不與而靦面朝著乎?況百無一能之人,徒貪爵位,久防賢路,恬然處乎風憲之職,非但有負於更化之時,實有愧於祖宗之制。伏望,主上殿下替此無用之臣,更擇賢知之士,朝綱可振,風俗可正,而太平之治翹足可待矣。

    命還給辭狀。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靖難日侍衛軍士,竝令給到三十。然忠義衛四品以上則不計仕到,滿三十朔加資,請給一考。」從之。

    ○義禁府據宣慰別監朴大孫啓本啓:「鍾城判官鄭圃等,李澄玉殺新帥拒王命,反逆明白,而隨歸鍾城。又先遣人于節制使鄭種,使之出迎,種亦具冠帶領軍,出迎于城外。按律,謀反大逆條云:『若知情故縱者,斬。』」以圃、種有捕殺澄玉之功,竝勿論。

    1月27日

    ○己卯,直集賢殿梁誠之纂《皇極治平圖》以進。其圖:居中曰皇極,〈上書仁以存心,下書敬以作所,左書明辨是非,右書剛制奸佞。〉上曰敬天,〈左書一政一事不違於理,順天之道,惟天惠民,惟辟奉天,奉天之心;右書遇災而懼,制身修行,畏天之戒。〉下曰愛民。〈左書省刑罰以壽之;中書薄稅斂以富之;右書節力役以安之;次左書勸農桑,食而不飢,衣而不寒;次右書興學校,在家爲孝,在國爲忠。〉左肩曰奉先,〈孝奉宗廟。〉右肩曰事大。〈禮事中國。〉左足曰交隣,〈時朝聘,善辭命,厚廩賜,示恩威。〉右足曰備邊。〈擇將帥,鍊士卒,儲糧餉,修器械,繕城堡,定關防,謹烽燧,遠斥候。〉次左曰正心,〈八正寬容,戒詩酒,禁遊宴,遠聲色,退鷹犬,勤正學,近正人,節土木,闢佛神,愼兵戰,斥貨利。〉曰修身,〈恭儉勤謹,威儀可法,言語可遵,興居有節,攝養有道。〉曰齊家,〈重儲副,明嫡妾,馭中官,制小竪,睦宗親,待外戚,辨內外,絶干謁。〉曰治國。〈立法度,愼號令,謹好尙,惜名器,審緩急,絶紛更,明禮樂,厚風俗,攬權綱,戒苛察,禮臣下,一文武。〉次右曰任人,〈進君子,退小人,求之廣,擇之精,用之愼,任之專,勿間讒,勿偏信。〉曰納諫,〈勿論人之賢否,勿問言之所自,勿謂揚國之惡,勿謂賣己之直,惟取其長,不責其短。〉曰賞善,〈勿濫賞,勿吝賞。〉曰罰惡。〈勿失刑,勿枉刑。〉又次左曰內正百官,〈議政府摠百官,六曹治庶務,承政院掌出納,經筵主論思,司憲府任糾察,司諫院職諫諍。〉曰治同道,罔不興。〈法堯、舜則貴爲一人,富有四境,子孫保之。〉又次右曰外撫八道,〈監司、守令治民,節制使、僉使將鎭兵,處置使、萬戶將船軍。〉曰亂同道,罔不亡。〈法桀、紂則自絶于天,結怨于民,身且不保。〉其序曰:

    臣竊惟,人君爲治之道,布在六經,昭然可考。然殿下幼沖之年,萬機之繁,固難一一體之心而提其要也。臣歷考致治之方、聖賢垂敎之言、經史興亡之迹、祖宗經濟之法,反覆方寸之中,依皇極方位,作治平小圖以獻。其綱凡一十有九,而其目則九十有一。伏惟,殿下揭之座右,每朝夕賜覽,則所守者至簡而能御煩,所務者至寡而能制衆,庶幾有補於治道之萬一云。

    ○金有禮回自遼東啓:「前年十一月二十日,皇太子薨逝。」

    ○義禁府啓曰:「金竹、劉世、姜莫同緣坐人,雖婦女、小子,皆解野人語。若待刷報分配,則慮恐逃入彼土。請令知事韓終孫隨所推刷,授百戶上送,卽分配江原道及下三道。」從之。

    1月28日

    ○庚辰,以宋氏生日,宗親百官陳賀,進表裏,命停賀禮。

    ○傳旨禮曹:

    許中外用樂,來五月十四日以前,闕內,陳而不作。

    ○以趙峿爲司諫院左司諫大夫,羅洪緖右司諫大夫,柳規司憲執義,朴璘、柳誠源掌令,許錘左獻納,金季友右獻納,曺變安、李克堪持平,崔善復左正言,李繼孫右正言。成三問、尹起畎左遷,餘皆還授。金得禮知司諫院事,康純行會寧都護府使,鄭種行鍾城都護府使。種以捕殺澄玉,陞堂上官。

    ○兵曹據咸吉道宣慰別監朴大孫啓本,議捕殺李澄玉之人功勞等第,報議政府,以啓曰:「大護軍李行儉、鍾城節制使鄭種、判官鄭圃、前守萬戶張永等十人,唱義首謀,宜爲一等;司直金益孟等四十三人,參謀助順,宜爲二等;三麾鎭撫全有之等五人,當捕澄玉時,領軍到城外圍守,宜爲三等。請依靖難隨從人例論賞,一等則超三資,二等則超二資,三等則超一資授職。然二三等人內,七品以下軍士,則雖陞一二資,可以改品;六品以上軍士,則不得改品。必有欲受仕到者,乞從自願,二等給五百,三等給三百。」從之。

    1月29日

    ○辛巳,執義柳規、掌令朴璘、柳誠源、持平李克堪、左司諫趙峿、知司諫金得禮、右獻納金季友、左正言崔善復、右正言李繼孫等上書辭職。司憲府狀曰:

    臣等以偏見,仰瀆天威,竢罪獄中,會赦得免,尋蒙聖恩。令還就職,敢不祗承?然職在風憲,身犯罪責,蒙赦復職,唯臣等之心,忸怩不寧。以有罪之身,復處其職,以辱風憲之地,亦非朝廷之美事。況同議者旣左遷,臣等雖貪慕寵榮,靦面復職,於物議何,於公道何?臣等之言,實出肺腑,非隨例矯情之辭。伏惟聖慈垂察。

    司諫院狀曰:

    臣等俱以庸劣,不識大體,言事謬誤,兢惶竢罪。今特從寬典,旣赦其罪,又令還任聖恩,至矣。然臣等職忝言官,言旣不中,不宜靦面復職。乞還臣等之職。

    命議于大臣。

    ○日本國上松浦呼子一岐州守原高遣使,來獻土物。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平安、咸吉兩道長城頹圮處,不啓達修築,甚爲未便。請自今觀察使巡審啓聞後,修築。」又啓:「平安道都節制使分左右道時,南道諸邑內,左道充補甲士及銃筒軍、防牌,則自渭原郡上至厚州口子;右道,則自理山下至義州,分送防戍。今旣合爲一道,而左道軍士尙因循赴防于渭源以上,未便。請分揀厚州以下義州以上各處防禦緊慢,合左右道軍士,量宜分定防戍。」從之。

    二月

    2月1日

    ○壬午朔,親祭于景禧殿。

    ○議政府啓曰:「臺諫官吏,命令就職。」召臺諫令出仕,又皆上書辭職。司憲府狀曰:

    臣等以不當就職之由,冒瀆天聰,未蒙兪允。臣等非不欲恭承聖意,然身旣犯罪,雖蒙湔洗,至於復職,則於大義有不可。旣與尹起畎罪同,則或遷或仍,不宜有別。臣等初聞朝廷從吉之議,令起畎啓于經筵。起畎曰:「朝議未定,姑俟後日何如?」臣等復曰:「先事而圖,庶無後時之悔。」遂使啓請。啓之者雖起畎,而倡義者實臣等也。安敢重爲欺罔?臣等在職如舊,而起畎獨當其責,臣等雖庸劣無恥之甚,將何顔以立朝,將何顔以彈糾?伏望,俯察微懇,命收臣等職事,不勝至願。

    司諫院狀曰:

    臣等竊謂,無諸己而後可以非諸人,況有言責者,尤不可不正己而居其職也。臣等以庸愚偏小之見,言事謬誤,罪固不貸。聖慈優容,特赦罪責,復令就職,聖渥至矣。然以有罪之身,仍處言責之任,安敢補袞職、責人非乎?臣等靦面復職,尸厥官而已。其於朝廷公議何,國家重言官、選賢能之意何?臣等反覆思之,其不可復職,審矣。伏望亟收成命。

    皆還給辭狀。

    2月2日

    ○癸未,以皇太子薨逝,具翼善冠、白衣、烏犀帶、白靴,出勤政殿階上幕次,北向立。宗親、文武百官以烏紗帽、白衣、烏角帶,入殿庭,四拜,哭臨,四拜而出,還宮。以黑衣、角帶終三日而除。停朝市,去刑戮,禁屠殺,斷音樂。

    ○執義柳規、掌令柳誠源、朴璘、持平李克堪等又上書辭職曰:

    臣等再上章辭職,又命就職,聖恩則厚,於臣等之心,深有所愧。前日言事,臣等倡義,起畎駁之,臣等强令入啓。臣等執見偏固,撓國大事,待罪于獄。若一一鞫之,罪有所歸,獄未讞而會赦苟免。當初駁議者獨左遷,臣等皆仍職,俯仰愧怍。昔高麗臺官蒙赦復職,當時譏諷蒙赦臺官,貽笑至今。祖宗朝言官繫獄,特命復職,則間或有之,至蒙例赦而還任者,固無是也。臣等身有所犯,先自不慊,奚可復坐臺、糾彈人非乎?臣等雖無狀,不敢以臣等之故,汚辱國家風憲。伏望,聖鑑憐察,亟令遞職,以遂區區至願。

    不允。規等又上書曰:

    臣等以不當復職,上書乞免,至于再三,尙未蒙允。復冒天威不恭之罪,誠無所逃。然歸罪同僚,僥倖苟免,心懷不可,而含匿不陳,其罪爲尤大,此所以寧屢瀆而不能已也。臣等徒守膠固之論,不知適時之宜,同僚駁之,不悟其非,罪固大矣。今駁之者左遷,臣等尙仍舊職,若包羞忍恥,黽勉就職,則殿下包容之量,雖假寬貰,風憲之體已虧,將何顔復處臺,以供其職?臣等決不復出貽譏萬世。伏望,命遞臣等職事。

    命議于政府。

    2月3日

    ○甲申,日暈。

    ○舍人黃孝源將堂上議啓:「憲府固辭,甚當於義。改差爲便。」

    ○義禁府啓:「廣州私奴長守等六人,遇李穰弟仲生及子承胤於州境,認之共捕,告于本府。請將亂臣家産綿布五十匹,賞功。」從之。

    2月4日

    ○乙酉,左司諫趙峿等上疏曰:

    臣等謹以不宜復職事,再瀆天聰,未蒙兪允,强顔就職,心實慙赧。今執義柳規等乞辭得請。臣等竊惟,院與憲府啓達之事同,而先事之罪亦同,規等得伸其請,獨臣等包羞在職。臣等之庸劣不足言,乃辱諫官之職何?況罪同罰異,有違邦憲。伏望,命罷臣等職,與憲府一體裁決,公道幸甚。

    命議于政府。初,臺諫皆辭職,竝命就職,司憲府固請不仕,司諫院遂出仕。

    ○釋充軍丁善奇、金良貴、周陽復。初,廣平大君璵夫人申氏擅往東萊溫井,皆良貴等從臾之也。議政府啓,令憲府推劾充軍,至是,以經赦釋之。議政府啓曰:「良貴等奸邪,毋令再幹璵家事。」命召夫人父自守語之。

    2月5日

    ○丙戌,親傳釋奠及先農祭香祝。

    ○舍人黃孝源將堂上議啓曰:「司諫院官吏,亦宜改差。」

    ○先是,咸吉道都節制使啓:「本道無業醫者,又無方書,故人多橫罹夭札。今新設諸鎭,尤遠京都,邊將軍民等救藥無由。請送方書及其道不産鄕藥與唐藥。」下禮曹議之。禮曹報議政府,以啓曰:「《和劑方》、《拯急遺方》、《鄕藥集成方》各印五件,幷藥材下送。」從之。

    2月6日

    ○丁亥,親傳社稷祭及忠淸、全羅道地震解怪祭香祝。

    ○大司憲權蹲啓曰:「前月二十八日傳旨:『自今中外,依舊用樂,五月十四日以前,闕內懸而不作。』然闕內不忍用樂,而令中外用樂,臣等以爲不可。」命議于政府,遂不允。

    ○以崔恒爲吏曹參判,洪達孫兵曹參判,朴仲孫漢城府尹,楊汀兵曹參議,申叔舟都承旨,朴彭年左承旨,朴元亨右承旨,權自愼左副承旨,權擥右副承旨,具致寬同副承旨,金澣、朴昭、鄭發僉知中樞院事,愼詮司憲執義,庾智、田稼生掌令,尹子雲司諫院左獻納,曺孝門右獻納,韓繼禧持平,李文烱左正言,崔宗復右正言,李禮長兼知兵曹事,金師禹兼知司諫院事。

    ○以兀良哈副萬戶末老爲萬戶,指揮僉事忽失塔阿下副萬戶,副司正李羅吾化、金所時古司正,沈松古老、劉松土、馬巨車多、乃都邑道、兒赤斜的副司正;斡朶里萬戶童阿下宣略將軍,馬遊德大護軍,副司正童肖陽介司正,童莫舍、馬甫郞介副司正。

    2月7日

    ○戊子,親傳風雲雷雨、三角、白岳、漢江、木覓祭香祝。

    ○傳旨禮曹曰:

    今後迎勅拜表,必親行。

    ○召左司諫趙峿令就職。峿啓曰:「本院請停從吉之日,臣移病在家。臣若出仕,則當先諫止,今不可出仕。」傳曰:「爾旣不與,毋嫌就職。」

    ○傳旨通禮門曰:

    今後傳香時,勿令判通禮入參。

    2月8日

    ○己丑,遣中樞院副使柳江,奉表如大明陳慰。其表曰:

    慈愛至情,雖云罔極,壽夭定命,實所難逃。伏惟,少寬聖懷,俯慰輿望。

    ○命釋閭延永屬閔叙、慶源流河綱地、慈城流李錫哲、咸吉道入居丁時應、李孟謙、李念義等;移付處慶原入居柳淵、茂昌充軍朴崇敬、閭延入居在逃金湄、吉州入居尹汭等于下三道;邊鎭入居在逃琴以詠,茂昌入居具文靖等,從自願付處。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卒義貞宮主喪葬諸事,令仁壽府措辦。」又據兵曹呈啓:「京畿失農諸浦船軍,依前例分二番,則贏糧往來爲難,請限麥熟,分三番防戍。侍衛牌、船軍等,限今年,停春秋習射、習陣等事。」皆從之。

    2月9日

    ○庚寅,經筵官講《孟子》,至:「市廛而不征。」檢討官梁誠之啓曰:「今漢城府摠市廛之事,而吏胥至爲姦黠,乞痛懲之。」命議于政府,凡吏之用事者,分定于諸司。

    ○鈴平尉尹季童卒。輟朝二日,賜賻米豆幷五十石、布五十匹、紙一百五十卷。季童尙太宗女貞信翁主,爲人寬厚不侈,結交文士,以酒自娛。諡懿簡,溫柔賢善懿,平易不懈簡。

    ○議政府據執曹及兵曹呈啓:「江原道諸邑失農,民多乏食。吏典、諸員、齋郞、皂隷、杖首、所由、喝道、樂工、補充軍及選上奴子等,一應京役人願留京者外,請依丙寅年例,限早穀成熟放遣,備荒。諸邑船軍,竝分三番更戍。」從之。

    ○正朝使金允壽先遣通事全思立,將聞見事件啓曰:「也先弑達達皇帝,自稱皇帝,建元天成,使千餘人到燕京,請遣使陳賀。又禮部郞中孫茂稱聖旨云:『勿進香于皇太子。』」卽下議政府議之,追還進香禮物,只陳慰箋。

    2月10日

    ○辛卯,傳旨禮曹曰:

    今後,朝啓日受常參。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金德生以佐命功臣,早歿無嗣,去壬戌年,以姪仲明繼後,請賜田土臧獲,例屬忠義衛。」從之。

    2月12日

    ○癸巳,先是,咸吉道都節制使啓曰:「北靑以北至鏡城防戍軍士,自三月至五月更戍。然三月北方草未長、胡馬未肥,至六月望前,若無霖雨,則草長馬肥,而放遣不便。請自三月二十日赴防,六月十日後,觀其雨澇多少放遣。」又啓曰:「洪原以南至安邊諸邑正軍,春則自三月至五月,秋則自八月至十月,更戍于甲山、三水。其地極寒,三月內積雪未消,白頭山東西,賊路不通。自四月望後至五月望時,雪消路通,自九月望後,又雪參,賊路不通。而不料賊路通塞,使軍馬越險赴防,非特勞弊而已,塞上無草,無以飼馬。請不拘前式,隨賊路通塞,臨時定期赴防。」啓下兵曹。至是,兵曹與議政府及曾經本道觀察使、都節制使同議,啓請:「依所啓施行。」從之。

    ○以瑢麻浦田及船艘,賜金陵郡夫人。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考正統二年受敎:『忠義衛通四番給遞兒四品一、五品二、六品三、七品三、八品四、九品四,除嫡長、嫡孫受職人外,令功臣有司考受職先後、侍衛勤慢,錄呈兵曹,授職。』今靖難功臣子孫至六十九人,請於在前遞兒,倍數加設。」從之。

    2月13日

    ○甲午,日暈。

    ○傳旨禮曹曰:

    今後東班六品以上、西班四品以上,三日一次輪對。

    ○是日,三功臣嫡長、親子、靖難功臣及嫡長、親子等,共一百四十七人,同盟于景福宮城北壇。其誓文曰:

    維景泰五年歲次甲戌二月日,功臣某等,敢昭告于皇天上帝、宗廟社稷百神之靈。伏以臣子之於君親,皆天也。故入而事親則盡其孝,出而事君則盡其忠,惟其所在而致死焉,況勳在王室,世同休戚者哉?臣等有祖父,効忠先朝,以開國、佐命、定社者;有身出萬死,決策靖難,捍衛我主上者。功載盟書,而褒賞之典延及子孫。爲子孫者,亦當同心協力、世篤忠貞,然後庶不負國恩而無貽祖父之羞矣。玆涓吉辰,質諸神明,以結盟好。凡我同盟之人,各自勉勵,至誠相與,毋或間言,毋挾私憾,常以忠於君、利於社稷爲心,世世子孫,毋忘今日。如或有違,神明必殛,欽玆誓言,終始勿渝。

    四功臣等詣闕拜謝。令都承承旨申叔舟、右副承旨權擥賜宴于議政府。

    ○賜世祖敎曰:

    人臣有大功於社稷,賞必鉅、報必厚、任之亦必推誠,寔非私惠也。予小子方在幼沖,遭家不造,惟一二大臣是賴。不意姦兇誘煽至親,密伺神器,滔天之禍,將起肘腋,事在不測。予小子煢然孤立,何由知之?不有叔父明炳幾先、糾合忠義、應期殲除,宗社焉有今日?豊功盛烈,雖銘彝鼎、紀大常,亦未足以表也。是用位諸台輔之首,委以軍國之務,賜以金帛、土田、臧獲,於予心尙惟慊然。旣同勳臣以盟,誓以山河帶礪之信,又令與開國、定社、佐命功臣子孫同盟,欲其共勵忠誠、同奬王室,永孚于休也。慶事旣竣,今賜叔父二表裏、內廐馬一匹鞍子具、甲冑、弓矢各二部、旗、錚、鼓、中小角、太平簫各一。叔父其終始益虔,捍衛寡躬,匡輔庶政。凡大小臣僚,若有非違,毋執謙退,旋卽糾斷,以副予倚賴之意,罔俾姬公專美有周。於戲!叔父敬之哉。

    又賜左議政鄭麟趾、右議政韓確、雲城府院君朴從愚、判中樞院事金孝誠、左贊成李思哲各內廐馬一匹、一表裏;堂上官以上十六人,各一表裏、綿布一匹;堂上官以下一百二人,各綿布一匹、紬一匹。****我用Scraper時,此處出現Bug。請做完作業后立即修復。

    ○賜宗親寧海君以上宴于闕內。又賜入直宰樞、承政院、集賢殿、春秋館、司僕寺諸司酒,有差。

    ○命開國、定社、佐命功臣嫡長參同盟者,加資敍用。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在前,甲士正月入番者,二月初十日至計十五日呈都目;五月入番者,六月初十日至計十五日呈都目;九月入番者,十月初十日至計十五日呈都目,以此定限。今甲士等入番後,翌月初九日爲始給祿。請正月入番者,正月初十日;五月入番者,五月初十日;九月入番者,九月初十日:至計各其月十五日呈都目,二十日內受告狀,分揀敍用。」從之。

    2月14日

    ○乙未,日暈。

    ○諸功臣等進箋,謝賜宴。其箋曰:

    至仁天覆,曲賜矜憐,殊寵日新,不勝感激。矢心圖報,銘骨何忘?伏念,臣等性資凡愚,技能淺短,席祖父之緖蔭,惟事忠勤。捍君親於艱難,僅淸禍亂,固是臣職,偏荷國恩。每愧雨露之霑濡,敢期山河之帶礪,祗欲殫於心膂,玆惟質於神明,何期異恩,又此沓至?華筵醉飽,澤已洽於肌膚;寵齎便番,光實駭於耳目。顧蒙私之益腆,爰撫己以增慙。玆蓋伏遇運撫盈成,功光繼述,廓乾坤包容之度,憐葵藿向慕之誠,遂令庸流獲被殊渥。臣等謹當誓指天日,感藏肺肝,夷險不渝,期益堅於金石,終始如一,庶更竭於涓埃。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每月初二日、二十二日習陣時,諸將、訓導及軍卒,多有不至者,請論罪罷職,所在邑充軍。」又啓:「習陣訓導,常仕訓鍊觀講習陣法,又於每衙日,以小形名〈小其形名之制。簡其數名,曰小形名。〉習陣,而幷二日只給到一。因此人皆厭苦,勸勵無門,請每一日給到一。其訓鍊觀權知及習讀官,則每日除元給仕到二外,雖兼訓導,勿許疊給。」又據兵曹呈及黃海道觀察使關啓:「谷山郡正軍十五名赴海州鎭,三十名赴康翎鎭;兔山守城軍七名,又赴康翎鎭。道里隔遠,往來之間,非徒人馬俱困,脫有事變,及期徵聚爲難。請各以附近谷山、兔山軍,移屬于黃州棘城鎭;棘城所屬鳳山正軍及載寧守城軍,移屬于康翎鎭。」皆從之。

    ○內需所啓曰:「瑢奴婢元是祖宗所傳,不宜從被誅人例屬公。昔芳幹、孟宗等受賜奴婢,令刑曹都官刷屬本宮。今瑢奴婢,請依此例施行。」從之。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成職遣使,來獻土物。奉書禮曹曰:

    聞國中兵亂,欲送兵助之。乞通諭虛實,幷轉聞于殿下。

    宗盛直亦奉書曰:

    聞有兵亂,島主欲送兵助之。

    禮曹奉旨答書曰:

    曩者姦臣交結,潛謀不軌,皆已伏辜,國家泰帖如舊。雖然足下專人馳問,且欲助之,殿下嘉之。特賜白細苧布、白細綿紬各五匹、雜彩花席五張、鞍子一面、馬一匹、屛風一坐、松子五十斤、燒酒五十甁、蜜餠子八角、虎豹皮各二張、乾靑魚二千尾、乾大口魚二百尾、鯉魚五十尾、鮒魚四百尾、天鵝五隻、乾柿子五十束、糙米一百石、黃豆一百石、土宜正布六匹,就付回价。

    答盛直書曰:

    謹將書意啓達,上甚嘉之,特賜白細苧布、白細綿紬、白細綿布各二匹、虎豹皮各一張、蜜餠子四角、燒酒二十五甁、乾靑魚一千尾、乾大口魚一百尾、鯉魚二十五尾、鮒魚二百尾、天鵝二隻、松子二十五斤、乾柿子二十五束、米十五石。

    2月15日

    ○丙申,傳旨兵曹:

    令出番吹螺赤二人、太平簫一人,隨從世祖。

    2月17日

    ○戊戌,日本國一歧守源高遣使,來獻土物。

    2月18日

    ○己亥,日暈有珥。

    ○傳旨兵曹曰:

    今後大小行幸,令中外兵馬都統使侍衛。

    ○司憲府啓曰:「閔叙、朴崇敬、柳淵、金湄皆犯不孝;丁時應嘗爲扶餘縣監,監守自盜;李念義爲載寧郡事,盜用救荒米穀;河綱地爲同福縣監,犯贓、犯奸,又部民殺人,知情故放;具文靖、琴以詠、尹汭當國喪犯奸;李孟謙,以儒生凌辱所居官守令;李錫哲通奸妻弟:罪皆匪輕。今特放叙、念義、時應、綱地、孟謙、錫哲;移置崇敬、淵、湄、汭於下三道;以詠、文靖等從自願付處:竝從寬典,無以懲後。況叙、崇敬、湄、淵罪同,而獨放叙,於法何?湄、以詠在逃,而例於他人,尤爲不可。」命議于政府。

    ○議政府啓曰:「臣等於前日經筵啓,朝士得罪者勿徙兩界,故視罪輕重,或放遣、或移下三道。臺官不知而啓之耳。且獨放敍者,叙爭妓毆李永瑞見囚,而其罪輕,故因出不孝之名,以至累次拷訊壓膝,猶不得情。叙之罪視淵、湄、崇敬差輕。湄、以詠雖在逃,皆在王化之內,則不可以在逃而永不敍也。汭與文靖不同者,汭,奸賊尹處恭之姪也,以緣坐付處邊邑。凡所施行,各有攸當,不可改也。」

    2月19日

    ○庚子,日暈。

    ○傳旨吏曹曰:

    還給李三德、吾亡知、羅堅繡、朴撝謙、尹繼興、姜孝善、宋田守、宋勝全、高若河、盧季忠、朴自成、李淑、盧山、徐貴孫、張得南、李希信、權孟慶、安致知、李馨期、李繼幹、任元濬、盧任、高萬龍、姜仲賢、郭愚、姜順德、洪誠、許曾、李孝林、秦文祖、金淑利、閔貞、金自安、李之迪、李塲、金仲、李成富、金處善、金從革、曺善、金信守、方致仁、文穆及僧智安、信志、楚園、義浩、敬修、義連、義招、海聰、省一、敬丕、田浩、得然等告身。

    又傳旨兵曹曰:

    還給朴得富、兪敬之、金儉、李寧根、全義、金貴南、丁克河、金尙南、金仲亨、金麗生、趙奉、陳文祥、金居、李興卿、李磻、金九鼎、張仁己、朱忠信、權??、權祈、金末生、朴懷英、金道生、尹忠、元彛、朴仁、金福海、金啓明、崔致雨、金長命、金敬守、尹石山、權錘、崔閏、李孝、韓之、崔自雨、鄭熙恭、朴成厚、河紹美、李秀林、孫知、李元生、金義信、張漢臣、金循義、崔浥、邊漢山、林春發、元仕義、魯義生、徐存、崔閏之、李崇善、裵鈞、尹專、皇甫臨、徐得敬、鄭有善、金次山、金暄、辛孝恕、李亮、姜九淵、崔山、金和、徐孝南、南宮達、余仁友、金自南、崔根漢、郭仁敬、兪繼同、金生、金甫仁、韓義生、宋益、鄭仁貴、崔精、林宗秀、崔同、尹孝生、金孝元、金彦、姜尙文、李則、姜貴、張孝連、金良貴、周陽福、李申衆、崔沃、李貴、全殷輅、丁善奇、任方珪、鄭孝殷、申允亮、徐雨、洪自忠、曺守、金仲根等告身。

    2月20日

    ○辛丑,義禁府啓:「金有德誣告:『日城尉鄭孝全與姜住明言曰:「若害首陽,則終無事矣。」』其罪則按《續刑典》:『人有亂言,干犯於上、情理切害者,處斬,籍沒家産。』又孝全罷都鎭撫後,數與兄弟通問,有德疑其謀亂,欲告世祖而受職,言於張保仁曰:『告變則得封功臣乎否?』保仁曰:『告則可得。』後日保仁告有德曰:『告姦黨舊事者反坐之法已立,不可告也。』有德反欲附孝全,僥倖成功,與金孝孫言曰:『日城尉若拜都鎭撫,則擇腹心軍士,定爲首陽隨從軍士,令乘隙害之,則變起不虞,詣闕謀亂非難。事成,則吾等以功臣受司僕判官若直長。日城尉若拜忠淸道都節制使,則預正軍士,俟首陽大君罷隨從軍士,領軍上來,先害首陽則諸君不難除也,內間之事,亦不難也。』其罪則按律謀反條,凌遲處死。」奉敎:

    處斬,籍沒家産。父則極邊官奴永屬;子年十六以上處絞,十五以下隨母長養成丁後,極邊官奴永屬;母女、妻妾、祖孫、兄弟、姊妹若子之妻妾,外方官奴婢永屬,年十五以下隨母長養成丁後,安置。

    2月21日

    ○壬寅,受朝參。

    ○議政府議啓:「分遣知印于諸道,廉問濫刑守令、囚人罪名、犴獄淨穢、田野墾荒、斛斗大小、飢民有無、侵擾寺社、支待使客等事。」

    ○掌令田稼生將本府議啓:「前日傳曰:『若等所啓閔叙等事,已與大臣熟議,不可從也。』然今赦文:『犯不忠、不孝及强竊盜,竝不原免。』此人等不忠、不孝有甚於盜賊者也。今皆放免,甚爲不可。且全循義、邊漢山、崔浥等罪,關不忠,免役足矣,又給告身,於法何?」不允。稼生更啓曰:「請更議大臣。」命議之。

    ○都統府據忠勳府事目以啓曰:「一,忠勳府堂上印及經歷所印,依中樞院例鑄給。

    一,在前,忠勳司嘗屬於吏曹,今陞爲府,依宗親府、中樞院例,勿屬六曹。

    一,京外各衙門文書相通,亦依中樞院例。」從之。

    2月22日

    ○癸卯,受常參,視事。

    2月23日

    ○甲辰,大風雨雪。

    ○日本國肥前州田平寓鎭源朝臣彈正少弼弘遣使,來獻土物。

    2月24日

    ○乙巳,大風雨雪,景福宮、光化門扉裂。

    2月25日

    ○丙午,議政府據兵曹呈啓:「諸驛所屬田,考驛吏、馬,分三等折給,遞年而耕。唯靑坡、盧原兩驛則不然,每年專取其利。請依他例。」從之。

    2月26日

    ○丁未,受朝參。

    ○正朝使知中樞院事金允壽、副使同知敦寧府事閔恭來復命。

    ○傳旨戶曹曰:

    敬寧君母金氏卒,賜賻米豆幷二十石、紙八十卷、正布二十匹、棺槨。

    2月27日

    ○戊申,受常參,親事。

    2月28日

    ○己酉,司諫院啓曰:「全循義、邊漢山、崔浥等不謹君父之疾,遂至大故,特從寬典,俾保首領,聖恩至矣。今又還給告身,於法何?」命議于大臣。

    ○命還給趙瑞老告身。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成職遣使,來獻土物。

    2月29日

    ○庚戌,以伐引住兀良哈阿哈爲副萬戶,阿赤郞貴住兀良哈副萬戶末老時爲萬戶,廬包住兀良哈忽失塔時爲副萬戶。

    2月30日

    ○辛亥,議政府據兵曹呈啓:「習陣旗麾形制,大槪相似,遠見則混淆難辨。請依章標之制,方、圓、曲、直、銳五行自然之體:大將旗及衛將旗,則象火爲銳;部將旗,象土爲圓;統將旗,象金爲方;旅帥旗,象水爲曲;隊正旗,象木爲直;伍仗旗亦象火爲銳。循環相生,異其形制,使之易辨。」從之。

    ○咸吉道都節制使金文起啓:「高嶺城底住斡朶里都萬戶李貴也進告:『阿赤郞貴住兀良哈指揮毛多大到家言曰:「羅短伐住火剌溫兀狄哈虛伊所語吾曰:『韃靼去正月二十日間,奉聖旨到火剌溫地面,屯兵而戍。』」』又伐引住兀良哈愁隱豆進告:『毛里罕住從弟尙充語吾曰:「韃靼軍馬到火剌溫地面可下城,其軍數多少,不可知也。』今此事變雖非的實,然遣人送勑如壬申年例,則其接待節次,當依累降事目施行。請先下送解蒙、漢語人。」下兵曹議之。兵曹啓:「今咸吉道聲息未可的知,然宜遣內禁衛三人及蒙、漢語通事各一人。」從之。

    三月

    3月1日

    ○壬子朔,受朝參。

    ○傳旨司憲府曰:

    正朝使通事崔倫受入朝宦官金興與姪談書及雜物而來,啓曰:『初受書,告於使、副使,開緘見之。』更問則曰:『檢察官見之,告於使、副使。』前後所啓各異。使金允壽曰:『倫之告與不告,不能明知。』副使閔恭曰:『不告。』二人所啓亦各異。其推覈以啓。

    ○召司諫趙峿,傳曰:「全循義等旣無元情,且受罪已三年,故還其告身。世宗朝盧重禮之罪如此,世宗亦還告身。」峿曰:「循義等所犯,非如重禮也。當不豫之時,不廣考醫方,只言輕證,致不禁忌,以貽臣民之痛。其時,義禁府斷以斬刑,特從輕典,臺諫屢請依律,竟不允許。今又還告身,臣等痛心。」傳曰:「已與大臣熟議,不可聽也。」

    ○傳曰:「今後每月初三日,經筵官會講。」

    ○司憲府啓曰:「諸道失農,民甚艱食。至於諸司胥徒及選上奴,皆令放遣。今考諸邑義倉之穀,幾盡無餘。請令主掌官量給軍資之穀,以助種食。且禁用酒。」命議于大臣。

    3月2日

    ○癸丑,受常參,視事。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金起文曰:「今見卿啓本,李貴也等所言,雖虛實難知,亦不可不預備。然當農月,不宜騷擾。凡干備禦、接待之事,卿其熟計,竝審事目,秘密布置。」事目曰:

    一,也先若送書欲令歸順,則姑勿納書,辭曰:「我國臣事大明已久,義不可有貳心。」彼若云:「邊將不可擅拒使臣。」則答云:「此去王京甚遠,勢難啓達。」彼若擧壬戌年不接之事,以爲:「今又不接,則以兵來責。」辭曰:「兩國舊相和好,且遠處南北,本無釁隙。吾知必無興兵構怨之事,汝言戲耳。大國之使,豈不知義乎?我爲藩將,無殿下之命而擅接,於義安乎?」權於城外厚待。彼若請糧,隨宜給之,使彼不怒。且默記來書飛報。若韃靼不回而有必戰之勢,則閉城入保,徵南道兵,當諭之曰:「汝無宿嫌,而無名攻掠可乎?軍馬兵仗,我亦有之。」彼若攻城,則當固守以疲之,勿輕出,審其可戰之勢,然後出戰。彼若分兵綴諸城、長驅而南,則當出兵擊之;彼若不顧其後、長驅而南,則當以輕騎躡其後,勿要成功,尾擊而已。輕發卑屈之言,見過於中國,固不可也;固執强直之言,取怒於北狄,亦不可也。然兵法曰卑而驕之,權爲卑辭以退,則上策也。

    一,三衛韃子、海西野人、火剌溫等誠心歸順,則當許納款,其中有欲朝京者,隨宜處置。若迫於也先攻劫,勢窮而來,則未可招納啓釁。

    一,若韃靼擧兵來侵,則勢弱口子軍民,移入大口子;雖大口子,若不完固,且勢孤無援,卽移入邑城。然難可遙度,卿觀勢措置。

    一,若韃靼使人到境,令所在鎭將出接,坐次則客東主西。若不得已,則都節制使親接,彼若自稱帝使,强欲向南而坐,則曰:「君臣之分未定,殿下未知之事,臣子何敢擅便?」若彼領兵而來,誘之出見,最度情勢,勿爲所誤。

    一,應變接待事,移文六鎭邊將,秘密知會。

    一,隨宜處變之機,非事目之所可盡。卿其體予委任之意,善處之。

    又以事目及咸吉道啓本,送于平安道觀察使奇虔、都節制使李昇平。

    ○義禁府啓:

    「前知安岳郡事黃義軒,舊與瑢交親,去癸酉十月初一日,托以打獵,徵聚境內軍士九百七十四名。及聞瑢犯大逆,遣記官楊榮于京,探候動靜。高陽記官植培,數隨瑢打獵,又飼瑢馬于家,受贈紬一匹。縣監高德稱及兵房記官仲銀,詐稱聲息,下帖于摠牌,使整齊軍馬,又於癸酉九月,多收民戶軍器。且德稱累謁於瑢,聽其請,以魯元祐爲鴨島監考。竝與逆臣交通,請義軒、植培、德稱、仲銀,竝依律凌遲處死。

    奉敎:

    斬刑施行,籍沒家産。其緣坐人內,父則濟州、珍島、南海、巨濟等邑永屬爲奴;子年十六以上處絞,家産籍沒,十五以下隨母長養,待成丁永屬;母女、妻妾、祖孫、兄弟、姊妹若子之妻妾,亦永屬官奴婢,年十五以下隨母長養,待成丁永屬;伯、叔父、兄弟之子安置外方,十五以下隨母長養,待成丁安置。

    植培妻縊死。

    3月3日

    ○甲寅,耆老等宴于郊外,賜酒樂,又賜米十五石、綿布二十匹,以爲宴費。每歲三月三日、九月九日,宴于郊外,但賜酒樂,今特賜米、綿布。

    ○司諫院極言全循義等罪,請還收告身,不允。

    ○傳旨吏曹:

    還給行僉知中樞院事金俒之告身及祿牌。

    3月4日

    ○乙卯,鄭孝全以病保授于外,至是死。

    ○左司諫趙峿等上疏曰:

    臣等將醫員全循義、邊漢山、崔浥等告身不宜還給事,再瀆天聰,未蒙兪允,不勝戰兢之至。臣等竊惟,治瘇之方,於其始發也,當先謹其勞動,又必謹其膳味,凡所禁忌日愼,一日藥力可得施焉。文宗大王不豫之初,循義等號爲名醫,常入侍胗候,而不謹審方書,又不議諸大臣,自信偏見,乃曰:「瘇勢不緊。」每大臣問安,必曰:「證順。」又曰:「不日平善。」使臣接待、觀射、進膳等事,一不啓愼。且未濃之瘇,針開其口,益肆其毒,而使大小臣僚皆不知瘇勢危殆。至其月十三日,猶曰:「證順。」而十四日遽爾賓天,遂貽一國臣民終天之痛。其輕忽君上之疾、不敬之罪,當不容於天地之間矣。其時義禁府按律以啓,臺諫請置於法,而竟未蒙允,只令削職配隷。至期年而釋之,今又未至再期而給其告身,臣等不勝痛憤。儻曰:「術本庸拙,顧無情意,其罪可恕。」則昔許世子止之不嘗藥,有何情,而聖人加弑逆之罪乎?臣子之於君父,少有不敬之心,則罪莫大焉。時無古今、身無存沒,雖經百赦,必誅而不赦也。儻曰:「其罪類於盧重禮之罪。」則重禮得罪於先王,而先王赦之;今循義等不謹先王之疾,得罪於先王,而殿下其可容赦乎?縱不得從本律以科罪,豈可使從便於臣庶之中乎?此臣等所以反覆喋喋者也。臣等此言,非唯臣等之心,乃一國臣庶之心也。伏望,還收告身,遠配邊邑,明示其罪,以正邦典,綱常幸甚。

    不允。

    3月5日

    ○丙辰,日暈。

    ○前此,每月初一、初六、十一、十六、二十一、二十六日,受朝參。今用初一、初五、十一、十五、二十一、二十五日,依中朝制也。

    ○議政府、六曹請慰宴于世祖邸。令禮曹設宴,遣都承旨申叔舟、左承旨朴彭年賜酒樂。

    3月6日

    ○丁巳,日暈。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前此,倭人齎來銅鑞,皆輸于京,公私隨宜貿易。自立法使納于諸浦後,未得隨宜買賣,故不肯齎來,國家如有所需,則重買民間。請依前例,盡輸于京。」從之。

    3月7日

    ○戊午,賜春秋館官宴于議政府,遣都承旨申叔舟賜宣醞。

    ○咸吉道都鎭撫李梓辭,賜弓矢,傳曰:「穩城邑城東北圮于江,仍舊基修築便否及可移築處,與觀察使、都節制使,同審以啓。」

    3月8日

    ○己未,司憲府議啓曰:「臣等聞,遣都體察使于平安道。本道近因築城之役,加以失農,民不聊生。況今舊穀旣沒,且逼農期,請待秋遣之。」命議于政府。政府啓曰:「今遣都體察使,欲除大弊也,不可不遣。」時,國家議,遣大臣,觀州郡沿革、幷合便否。

    3月9日

    ○庚申,日暈。

    ○議政府啓:「諸邑軍資、義倉、犴獄,令村民輪日直宿。或有程途遙隔、家無男丁,未得直宿者,非徒徵贖,姦吏夤緣侵虐。請今後以有二丁以上、人吏、日守及傍近居民,輪次直宿。」從之。

    ○傳旨吏曹曰:

    三功臣嫡長參盟者,已令加資。然雖不參者,亦幷加資;資窮者,其嫡長子加資。

    又曰:「交河縣監李啓基廉介守靜,恤民除弊,顯有異績,超三資以旌其能。」

    ○以世祖爲奮忠仗義匡國輔祚定策靖難功臣、首陽大君、領議政府事、領集賢殿、經筵、藝文春秋館、書雲觀事、兼判吏、兵曹事、中外兵馬都統使,食邑一千戶,食實封五百戶。元生中義大夫、義平君,茂生正義大夫、宣城君,盧叔仝戶曹參判,鄭發中樞院副使,李齡僉知中樞院事,潘孝孫判會寧府事。孝孫,武人,嘗爲黃州牧使,渡江而獵,人多溺死,見罷。至是,方丁憂,特命起復。

    ○兵曹啓:「前此,吏胥仕滿就閑及呈都目者,授甲士職、給月俸一度後作散。今甲士給祿,不宜幷吏胥給祿,請仍舊給月俸。」從之。

    ○議政府啓:「考刑曹都官奴婢相訟文案,未決者,四千八百四十八。蓋官吏等或劫於威勢、或拘於私情、或懶於聽斷,稱爲文案辭證不齊,淹延不決。訟者貧寒人,則難於裹糧,未得立訟;姦詐之人,則凱覦萬一之幸,已決之後,輒訴誤決。因此簿書雲委,斷訟無日。請以今甲戌十二月晦日爲限,令主掌都官置簿受訟者署名,其有不及限者,勿聽理。」從之。

    3月10日

    ○辛酉,召舍人黃孝源,傳曰:「平安道都體察使,從諫院言勿遣,若何?」孝源議于堂上,來啓曰:「遣體察使,欲除巨弊也。今諫官不知,而以姑息之計啓之,不可聽也。」

    ○傳旨兵曹曰:

    開國功臣趙狷子石山子孫,依他例,忠義衛入屬。

    ○諭咸吉道觀察使成奉祖、都節制使金文起曰:「會寧保和堡革除移排便否、因遮外口子及三水郡因革罷守令置萬戶便否,同審以啓。」

    又曰:「道內軍士、土官、閑散人有才行可入侍者,同議揀選,幷考族系以啓。」

    又諭金文起曰:「境內及近境野人酋長子弟有才行可入侍者,問於童速魯帖木兒、李貴也、浪孛兒罕等,幷考族系以聞。」

    世祖各寄書于童速魯帖木兒、馬仇音波、李貴也等曰:

    前日,金亏乙豆介、李劉於應巨等還言:「多有欲上京侍衛者。」我已啓殿下,下諭都節制使,令聽中樞等言,選可侍衛者以聞。中樞等,擇其心忠才勇者以送。

    ○司諫院啓曰:「平安道彫弊已極,若遣都體察使,則其弊不貲。州郡沿革不可輕易,亦非及期之事,請俟農隙。」命議大臣。

    ○議政府啓:「宣德元年二月間,都城內適有火災,因多草家,勢易延爇。其時復立別窰,燔瓦賤賣。今京中蓋瓦家舍已多,請罷別窰。」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續兵典》:『諸道兵馬都節制使定都會官,量屬附近諸邑,每於農隙,徵聚軍士習陣。』然裹糧往來有弊。請今後除都會,各其邑每年二月初二日、十月初二日,聚境內下番軍士及營鎭軍、守城軍,擇通曉陣書者爲將帥訓導,守令親監鍊習。兩界江邊諸邑口子及他道沿邊防禦諸營鎭赴防軍士習陣,依京中例,每月初二日、二十二日,依新陣書肄習。第用全書敎習,則非唯形名難備,軍士亦且不足。宜略抄陣書,令鑄字所印之,分送諸道都節制使,或巡行檢察,或差人摘姦。每歲抄,具錄習陣日時及敎習能否,啓聞。」從之。其略抄陣書曰:

    大將有二衛,二衛各有二部,二部各有二統,〈騎兵多則騎統人數多,步兵多則步統人數多。若無騎兵,則二統皆步亦可。或以伍爲統,或以隊爲統,或以旅爲統,隨兵多少而定之。若兵多則三統四統亦可。五人爲伍,二十五人爲隊,一百二十五人爲旅。〉每衛各有遊軍二領。〈大槪以正軍十分之三爲遊軍。假如正軍七人,則遊軍三人。〉大將令衛將,衛將令部將,部將令統將,統將令旅帥,旅帥令隊正,隊正令伍長,伍長令其卒。〈遊軍將令領將。〉形名旗有應有點、〈不至地而復起曰點。〉、有指〈至地而後復起曰指。〉、有報、有揮。〈大將點麾,若麾與招搖旗竝立,則衛將點大標旗以應之;大將指麾,則衛將指大標旗以應之;大將揮麾則衛將揮大標旗以應之。各衛有事,則自點大標旗以報大將。餘例同。〉麾有應、有點、有指、有揮、有偃、有擧。〈各衛有事而報,則大將點大麾以應之。出結陣之令,則點大麾;出進退左右前後之令,則指大麾;出雲蒸鳥散之令,則揮大麾。旣令而衛將應,則偃之,復令,則擧之。餘例同。〉招搖旗有立、有偃。〈欲出召將之令,則與麾竝立,旣令而衛將應,則偃之。餘例同。〉角有令〈欲令之時,先吹大角以警之。〉、有戰〈小角也。〉、有促〈大角之促用於進退,小角之促用於交戰。〉、有報。〈大將不令,而各衛自吹戰角者。餘例同。〉鼓有進〈指麾之鼓也。〉、有戰〈吹戰角而鼓也。〉、有徐〈疏擊之也,通於戰進。〉、有疾。〈數擊之也,通於戰進。〉金有退〈數擊之。〉、有止。〈疏擊之。〉鼙則鼓譟〈吹戰角而鼓也。〉大呼,鐸則肅整不譁。結陣:〈結陣有連陣、合陣二名。二衛各陣而相連,則爲連陣;一衛去其旗而分屬於一衛之統,則爲合陣。〉大將縱立二麾,則二衛陣於大將前後;〈假如大將立麾靑前白後,則左衛陣於前,右衛陣於後。〉橫立二麾,則二衛陣於大將左右。〈假如大將立麾白左靑右,則右衛陣於左,左衛陣於右。部將之縱立、橫立,亦繫衛將節度;統將之縱立、橫立,亦繫部將節度。〉大將以右麾就合於左麾,則右衛來合於左衛而成一陣;〈左麾之就合,同此例。〉大將開所合之麾,則衛、部、統將、遊軍將、領將皆建旗而出;大將點麾而成各衛之陣。〈左點則成直陣,右點則成方陣,前點成銳,後點成曲,四向而點則成圓陣,二麾合而竝點則二衛連成一陣。〉小則一伍獨陣,大則二衛連陣。或因兵勢,或因地形,曲、直、銳、圓、方、長蛇、鶴翼、偃月、魚鱗、鳥雲之像,變入無窮,專在將軍臨機之制應變。大將吹大角、縱列二麾〈白前,靑後。〉而指,二衛將各指標旗以應之,〈旣應則大將偃麾。後倣此。〉吹大角,擊徐鼓,指二麾及有旒旗。〈或縱列,或橫列,或前後左右,在衛將臨機之制。遊軍將、部將、統將同。〉二部將、遊軍將亦各指標旗以應之,吹大角,擊徐鼓,指二旗。〈遊軍將則指有旒旗。下同。〉二領將、二統將亦各指標旗以應之,擊徐鼓,指標旗,而行爲長蛇之陣。大將吹大角而逆指,則以後爲前,以前爲後;大將吹大角而橫列二麾〈靑左,白右。〉而指,則爲鶴翼之陣。二衛將吹大促角、擊疾鼓、搖鐸,則遊軍將、部將以下,以次吹大促角、擊疾鼓、搖鐸而肅整疾行。大將吹大角、立二麾、擊止金;二衛將各立標旗以應之,吹大角、立二麾及有旒旗、擊止金;二部將、遊軍將亦各立標旗以應之,吹大角、立二旗、擊止金;二領將、二統將亦各立標旗以應之,擊止金而止。大將吹大角、二麾與招搖旗竝立;二衛將各點大標旗以應之。單騎馳至大將旗下,大將語交戰之令以遣之。大將吹大角,又吹小角,靑麾指西;左衛將指標旗以應之,大小角竝吹,指二麾,擊徐鼓;二部將亦各指標旗以應之,吹小角,擊徐鼓,指二旗;二統將亦各指標旗以應之,擊徐鼓,指旗而行;衛將吹小角,西指有旒中旗,自往陣中督戰;〈或以標旗而往,或離標旗而往。〉遊軍將指標旗以應之,吹小角,擊徐鼓,指有旒旗;二領將各指標旗以應之,擊徐鼓,指旗而行。欲爲援兵遊兵而乘虛抄掠,右衛之二部將,自點標旗、吹戰角,以報變於衛將。衛將點二麾以應之,卽自點大標旗,吹戰角以報變於大將。大將點白麾以應之,大小角竝吹,白麾指東;右衛將指標旗以應之,吹小角,又吹大角,指二麾及有旒旗,擊疾鼓;二部將、遊軍將亦各指標旗以應之,大小角竝吹,〈促小角。〉擊疾鼓,指二旗;二領將、二統將亦各指標旗以應之,擊疾鼓,指旗而疾行相當。二衛之部將、統將、遊軍將、領將,皆搖鼙、擊疾鼓,則大呼交戰。良久,右衛將在後,吹大促角退,指二麾及有旒旗。二部將、遊軍將各指標旗以應之,吹大促角,擊退金,指二旗。二領將、二統將亦各指標旗以應之,擊退金,指旗而退,左衛兵追擊不已。右衛將吹大角,揮麾;遊軍將、部將以下以次應之,皆揮旗而鳥散遠遁。右衛將吹大角,擊止金,立二麾及有旒旗;遊軍將、二部將各立標旗以應之,吹大角,擊止金,立二旗;二領將、二統將亦各立標旗以應之,擊止金而止。左衛之兵亦各以次而止於是,成鳥雲陣。

    3月11日

    ○壬戌,掌令田稼生將本府議啓曰:「臣等今見傳旨,讓寧大君禔往高城溫井,永膺大君琰、翼峴君璭、寧海君璋往溫陽溫井。臣等以爲,前日愼嬪往溫陽溫井時,桂陽、義昌、密城君陪往,則今永膺大君、翼峴、寧海君不必又往。且讓寧大君無大疾病,不宜往溫井。況忠淸、江原兩道連年失農,民不聊生,且當農期,弊不可勝言,請止之。」不允。稼生請之再三,皆不允。右獻納曺孝門亦將本院議啓曰:「前日累請還收全循義告身,今又授軍職,臣等不勝憤鬱。李啓基出宰交河才數年,何以見其政迹之異,而超三資?世宗朝,守令十考十上者,止超一資。今啓基若滿六期,則又將何以處之?」皆不允。

    ○先是,二月文宣王望祭,祭監監察隨從書吏金自敬與奉常齋郞、成均館書吏,偃臥明倫堂西翼室。生員金升卿、金春卿、柳宗濬、孫比長、李叔瑊、李光英等見之,以爲無禮,奪頭巾、衣帶。監察使人請還給,不聽,監察告本府,具辭以啓,下政府議之。至是,政府議啓推鞫,卽下義禁府。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司僕諸員元數一千八百,分左右番,每番九百,一年相遞。然終歲服役,艱苦莫甚。請分三番,更六月而遞:五月入番者,六月呈都目,受秋等祿;十一月入番者,十二月呈都目,受春等祿。」從之。又啓:「忠扈衛、司饔、尙衣院諸員等不事農業,贏糧番上,一年相遞,一度受職,多年不得去官。請亦依司僕諸員例。」從之。

    3月12日

    ○癸亥,陰霧四塞,翼日亦如之。

    ○地震于京畿仁川。降香祝,行解怪祭。

    ○都承旨申叔舟啓曰:「殿下尙未平復,醫員皆曰不可動勞,請停明日顯陵之行。」傳曰:「予欲親行,久矣。明日當往。」叔舟又啓曰:「後亦有吉日,請姑停之。」從之。

    ○大司憲權蹲等上疏曰:

    臣等昨以乞留寧讓大君赴江原道高城溫井及永膺大君琰、翼峴君璭、寧海君璋赴忠淸道溫陽溫井等事,仰瀆宸威,未蒙兪允。退而思之,不能自已,再瀆天威。臣等竊惟,此行及幷前愼嬪之行,其執役供給之人不下數百,馬可至百餘匹,道路止宿及溫井留連,供億支待,必使一道郡縣輪番營辦。凡百供億之費,皆戶聚而家斂之,官吏因緣侵漁百端,齎糧輸轉之弊,闔道騷然,其害不貲。雖在豐穰之時,猶當軫念,去秋諸道俱不登稔,兩道尤甚,田種十不收一。加以國家多故,民心不安,幸賴殿下仁聖,憐悶黎元,蠲免逋負,停罷營繕,民莫不忻慕感悅更生之惠。今値春月,農務方殷,田野之氓,藜藿不繼,耳不忍聞。誠宜君臣上下益加寅畏,汲汲遑遑憂勞賑恤之不暇,豈可因循苟且忍爲此不急之行,勞擾飢困之民,剝喪國家之元氣乎?雖殿下仁愛天至,優禮宗戚,不忍違逆其意,正當農月,有此大君、諸君之行,所至騷擾,豈知殿下有勤恤民隱之至意乎?且國家近年以來,公私俱竭,若復因此失業,老幼將轉于溝壑矣。殿下將何以救之?伏乞命停此行,以恤民生,國家幸甚。

    不允。司諫院亦請,不允。

    3月13日

    ○甲子,前行成均大司成金泮上書曰:

    凡欲爲治,必須博觀經書,然後可以窮理、正心,而致修齊、治平之効也。吾東方在海外,中國之書罕至,先師權近著《禮記淺見錄》,羽翼聖經爲甚大。臣泮與金從理承我太宗恭定大王之命,寫進,命鑄字所印頒。是時,近病篤,《陳氏集說》未畢寫。後其仲子踶觀察平安道,請儒生,先書《陳氏集說》,後書《淺見錄》,思欲刊行,未就而卒,學者莫不歎恨。近又著《入學圖》,開示理學之淵源,臣泮乃採《性理大全》、《理學提綱》、《易象圖說》、《四書章圖》及群書之格言,爲《補說》以進,亦未刊行。臣之《補說》雖未足觀,然於學者修己治人之方,未必無少補。乞命刊行,以惠後學,於經筵進講,益隆修齊治平之効。

    ○命還給金漸告身。漸嘗坐贓,安置于金浦縣。

    ○傳旨禮曹曰:

    文宗後宮所居,稱壽成宮。

    ○命還給行典醫監正全循義、行右軍司正邊漢山科田。

    3月14日

    ○乙丑,成均生員黃耉等上言曰:

    臣等竊謂,乾坤洪造,曲遂庶物之生;父母至情,旋棄癡兒之過。是故窘迫必呼天與父母,而望其仁之也。恭惟,主上殿下愼刑謹罰,凡有罪過,情若可矜,必寬宥之,以開自新之路,其父母斯民之意,至矣。今生員金升卿等六人,於二月文廟望祭,以奪監察陪吏之冠逮獄,臣等不忍緘默。伏惟殿下少垂察焉。夫書吏賤徒,在堂下奔走,乃其職也。其時監察與諸執事齋宿堂下,而此吏反於堂上,廼與本館吏偃然坐臥,脫衣喧笑,略無忌憚。是則上下失序,冠屨易位,名分紀綱一毁於此。臣等目覩憤憤,遂奪其冠。其間急遽失措,誤觸憲章者,蓋狂戇書生,不學法律所致,初非凌蔑而然也。況其時,非特升卿等六人而已,擧館諸生皆有憤疾之心,而升卿等獨蒙其辜,臣等竊有悶焉。伏望,殿下廓乾坤之量、垂父母之恩,特命申理,俾免罪愆。

    傳曰:「凡上疏,必國家大事。若等謀欲救友,甚不可。當推問,姑赦之。」

    3月15日

    ○丙寅,平安道都體察使雲城府院君朴從愚、副使兵曹參判洪達孫辭。命左副承旨權自愼餞于慕華館。

    ○議政府啓:「凡賊贓,無被盜立案,則官吏眩於注措,不先問物名形標於物主,遽爾出示。若彼認爲己物,則不宜論人正贓。請今後無立案賊贓,須先問物主取招,然後質示論斷。」從之。

    3月16日

    ○丁卯,如顯陵上食。

    ○大司憲權蹲等上疏曰:

    臣等謹按《春秋》,許世子止弑其君買,《傳》曰:「止不嘗藥也。」又曰:「止不嘗藥,是忽君父之尊而不愼也。」忽君父之尊而不愼,此簒弑之萌、堅氷之漸,而《春秋》之所謹也。又按《大明律》大不敬之目云:「合和御藥,誤不依本方若造御膳,誤犯食禁之類。」但云誤不依本方、誤犯食禁,而不言其情之有無、事之切害,蓋曰至尊之所,少不盡心,雖不至於有害,勿論情之輕重,必以此律而無赦也。夫明恕謹嚴,用法之至詳者,莫如《春秋》;斟酌百王,以爲萬世之所取象者,莫如《大明律》,而不嘗藥,不以爲適然,而必加之弑君之誅;誤不依方、誤犯食禁,不以爲過誤,而必加之大不敬之罪:皆所以維持上下,除惡謹微之至意也。今全循義係本庸賤,遭遇聖明,屢蒙超擢,位至三品,賜與無算,雖粉骨糜身,猶不足以報其萬一。頃在文宗大王彌留之日,敦掌御藥,不考本方,妄進藥餌,不用禁忌,以爲無害,至濱於大漸,而猶曰聖體已平復矣。遂使先王不得道楊末命,殿下不得親受遺詔,以爲沒世無窮之慟,其罪大、惡極,非特不愼、不敬而已也。一國臣民,莫不憤痛切齒,宜置重典,以快輿望。其時姦臣皇甫仁等窺殿下有慈祥仁恕之德,乘殿下悲痛無聊之隙,巧進疑似之說,俾脫天誅,固已失矣。今乃忽降傳旨,還賜告身,俄又寵以爵位,凡有耳目者,扼腕驚嘆,莫知其由。臣等愚陋,亦竊惑焉。且爵以勸善、刑以懲惡,人君所以扶植綱常、鼓舞風俗之大權,不可少有苟焉而無章也。以循義爲有才,則已無可取,而又負不敬、不忠莫大之罪,殿下何倒施賞罰之權,駭人見聞乎?臣等不佞,不識,殿下將何所用哉?伏望,殿下法《春秋》之義、遵時王之制,亟收成命,放黜于外,以解臣民之憤,以戒後世爲人臣而不敬不忠者,不勝幸甚。

    留中不下。

    ○義禁府啓:「文尙德嘗以故絮授母,母以其絮裝弟衣,爲尙德造他衣。尙德怒其薄,取盛火熨斗擲衣上。又以杖擊破窓戶,復取刀,將欲自刺,母起止之,尙德以手拒之。罪應絞。」命減一等。

    3月17日

    ○戊辰,觀射後苑。

    ○議政府、兵曹堂上、曾經咸吉道觀察使、都節制使、二品以上同議啓曰:「咸吉道洪原以南諸邑正軍,嘗以一時警急,戍于甲山、三水,因仍至今。贏糧往來,受弊尤甚。甲山、三水元居軍士,亦足以防禦,請有事時外,勿令南道軍士防戍。」從之。

    3月18日

    ○己巳,地震于全羅道珍山郡,降香祝,行解怪祭。

    ○禮曹參議魚孝瞻將六曹堂上議啓曰:「平安道彫弊,今聞明使臣來,請召還體察使。」命議于政府。

    ○臺諫啓曰:「諸道連年失農,而忠淸、江原兩道尤甚。且今明使臣支對事劇,愼嬪及兩大君、諸君,請命亟還,以除民弊。」命議于政府。議政府啓曰:「都體察使,命還爲可。讓寧,尊長;永膺,世宗所鍾愛,所欲必從者:皆不可强止。且愼嬪已到溫井,沐浴調理,則又不可速還也。」

    3月19日

    ○庚午,義禁府啓:「生員金升卿等罪,當坐以杖八十。」傳曰:「累日被囚,亦足自懲。」竝釋之。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諸道觀察使、都節制使、處置使曰:

    前已下旨,令進講武方物,今勿强備,以除民弊。

    ○議政府啓:「江原、黃海兩道比年饑荒,因致疾疫,流移、死亡戶口耗損,請減貢賦。如或監司、守令不體此意者,請繩以法。」從之。

    3月22日

    ○癸酉,平安道都體察使朴從愚、副使洪達孫等還。

    3月23日

    ○甲戌,日暈。

    3月24日

    ○乙亥,日暈。

    ○夜三更,昌德宮西行廊二十三間失火。

    3月25日

    ○丙子,永膺大君琰、翼峴君璭、寧海君璋往溫陽溫井,遣宦官餞于漢江,賜樂。

    3月26日

    ○丁丑,傳旨禮曹曰:

    鑄中外兵馬都統使之印,賜首陽大君。

    ○世祖遣舍人黃孝源啓曰:「四月親閱時,徃心橋、箭串橋,不可使楊州農民修葺,故令漢城府治之。參軍權得經以爲:『今日爲之,則後遂爲例,請依舊,與楊州幷力修葺。』强辨再三。臣以爲不可,得經固執前言報府。故臣拿來問之,答曰:『昨日報府事,非修補橋梁,乃修築陣場事也。』變辭反覆,且言甚不遜。賜臣敎曰:『凡大小臣僚,或有非違,毋執謙退,旋卽糾斷。』臣疾得經姦巧,乃令鞭之數四。如此輩不宜在朝,請罷黜。」孝源又啓曰:「政府諸堂上之議亦如是。」傳于承政院曰:「領議政,非他大臣之比。凡諸國務,予悉委任。今得經以小吏,無禮如此,不宜只罷其職。其令義禁府,收告身、配外方。」

    ○日本國一岐州知主源義、對馬島倭護軍平茂家、野人中樞院副使童速魯帖木兒遣人,來獻土物。

    ○命戶曹,賜鄭昭容母氏,賻米豆幷四十石、紙一百卷。

    3月27日

    ○戊寅,賜礪良君宋玹壽亂臣籍沒田一百結。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諸道正朝、冬至、誕日進上葉兒甲,則非特重而不便射御,不過數年,編綴之革,易以磨拶斷絶,且製造不易。猪皮甲,則諸道營鎭及諸邑獵獲非難,且造作功省,便於射御。請自今勿用葉兒甲,以猪皮甲進上。又紙甲亦易造而便於穿着,令諸道依舊定額造作上納。」從之。

    3月28日

    ○乙卯,地震于平安道平壤、寧邊、博川、定州、安州、泰川,降香祝,行解怪祭。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景泰四年十二月受敎節該:『義禁府都府外,爲半減除,加設螺匠一百名。』然在前螺匠元數一百,只給隊長遞兒二,用今冬、來夏兩都目,一年四人去官。今加設一百,而不加給遞兒,未便。都府外,則在前元數一千,給隊長遞兒六。今過半減除,請以都府外遞兒移給螺匠,依前例,今冬、來夏各三人去官。」從之。

    3月29日

    ○庚辰,魯山移居世祖邸,以淑儀金氏得病也。

    ○守陵官鈴川尉尹師路奉書于承政院,以啓曰:「母在父任所南陽,病劇,請相見。」令議于政府。政府啓:「守陵之任,非輕,固不可往。宜賜醫藥,令其弟師有等往視。」從之。

    ○賜中外兵馬都統使纛一。

    ○賜慶源府使韓瑞龍、慶興府使宣炯、洪原縣監柳季孫、安邊府使李知命,各衣一襲,以捕進海靑也。

    3月30日

    ○辛巳,春秋館撰進《世宗大王實錄》一百六十三帙。賜監館事鄭麟趾、知館事金銚、李季甸、鄭昌孫、同知館事崔恒、前同知館事辛碩祖,各表裏一件、鞍具馬一匹;編修官申叔舟、朴彭年、魚孝瞻、河緯地、前編修官金新民,各表裏一件,馬一匹;記注官、記事官,各加一資,仍許竝用加資前仕日。碩祖、新民,時遭喪,以曾與編錄,幷賜之。

    ○承政院啓:「舊例,親祭健元陵,則賜開慶寺僧米豆。今親祭顯陵,亦當賜之。」議于政府。政府啓曰:「世宗朝,一年雖累親祭,賜米不過一度,數不過三十石。請依世宗時例。」從之。

    〈魯山君日記卷第十〉

    夏四月

    4月1日

    ○壬午朔,日有食之。

    ○傳旨承政院:

    勿令文得謙仕書雲觀。得謙,若復啓陰陽地理妖說,必罪之。

    ○諭平安道觀察使奇虔曰:「前遣都體察使者,只爲南道軍士艱苦赴防耳。今聞其道沿邊人民疑其移入內地,不爲久住計,卿悉此意,委曲曉諭,使之安居力農。」

    4月2日

    ○癸未,親閱兵于箭串牧場。政府六書堂上郞廳各一員、諸司各一員、臺諫、侍臣皆扈從。左右廂軍士三千五百四十一、訓導一百八十九、侍衛軍士八百五十。閱訖,賜侍衛人及軍士酒,賜世祖鞍具馬一匹、環刀十柄、角弓三十張,左廂大將坡平尉尹巖、右廂大將花川尉權恭各馬一匹,訓導及訓鍊觀、兵曹郞廳竝加一資。初,文宗命世祖撰陣法,至是,世祖以都統使摠治之。訓鍊注簿柳子文以文科出身,職兼春秋,僥倖加資,請爲訓導,穿着甲冑,馳騁部伍,雖得一級,人皆鄙之。

    ○諭慶尙道觀察使曰:「曾因年歉,下旨救恤,而官吏視爲文具,不謹奉行,以致飢餓者慮或有之。卿其體予至意,與首領官分道巡審檢擧。予亦別遣人審視。」

    ○議政府、六曹、集賢殿、春秋館二品以上同議,啓請加顯德王后尊號曰仁孝順惠顯德王后,從之。

    4月4日

    ○乙酉,親傳雩祀香祝。

    ○日本國肥前州田平寓鎭源朝臣彈正小弼弘遣人,來獻土物。

    ○以鄭麟趾爲河東府院君,李澄石判中樞院事,黃致身知中樞院事,宋玹壽同知敦寧府事,姜孟卿藝文館提學,柳守剛中樞院副使,黃守身漢城府尹,鄭發行僉知中樞院事。

    ○前副司正李苞上言曰:「臣告黃義軒反謀,乞敍用。」卽下兵曹,加一資敍用。

    4月6日

    ○丁亥,議政府啓:「凡訟,元告者累年立訟,被論者謀欲淹延,托農務歸鄕,及秋雖移文督來,托故不至;其守令慢不督送,因此斷訟無期。自今移文所在邑,隨卽督送,如有故,則送子壻弟姪;若奴子代訟、其不卽督送守令及托故不來者,竝論罪;居京不現者,亦依此論斷;其有遷延不對訟者,請自乙亥年正月初一日爲始,假給元告者,待現分揀。」從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平安道江界人劉金妻祿台一産男一女二,請依例給米豆幷七石。」從之。

    4月7日

    ○戊子,日暈。

    ○日本國一岐州上松浦鹽津留松林院主重實遣人,來獻土物。

    4月8日

    ○己丑,日暈。

    ○永膺大君琰還自溫陽,遣都承旨申叔舟,齎宣醞往迎于漢江,賜樂。世祖與諸宗親及兵曹參判洪達孫、佐郞李克培率司僕寺官員左右鷹坊,出獵于靑溪山,以迎之。

    ○刑曹啓:「咸吉道龍津人春德與奸夫謀殺本夫,律應凌遲處死。」從之。

    4月9日

    ○庚寅,命都承旨申叔舟、左副承旨權自愼,齎宣醞慰宴孝寧大君補、永膺大君琰、判書趙惠等于孝寧第,賜樂。議政府及六曹參判以上赴宴。

    ○司憲府啓曰:「今當歲飢,不宜宴飮糜穀,請禁酒。」命議于政府。

    ○傳旨戶曹,賜尙宮姜氏賻米豆竝十五石、紙八十卷及槨棺。

    ○議政府啓:「流移人到平安、咸吉道者,私賤外勿令刷還事,有法。黃海、江原道,亦與平安、咸吉道連境,彫殘尤甚。其流移到接者,亦勿令刷還,令所在邑量給田地,復役五年,其本道人流移自還者,亦復五年。觀察使嚴加糾擧,更遣朝官檢覈守令,如有不勤撫字者,痛繩以法。」從之。

    4月10日

    ○辛卯,日暈。

    ○傳旨義禁府曰:

    金城縣監申允甫不預散義倉米豆賑民,及遣知印摘姦時,乃始分授,其拿來推鞫以啓。

    4月11日

    ○壬辰,司諫院啓曰:「今下金城縣監申允甫于義禁府鞫之,臣等以爲,當農月拿來,則隨從人必多,慮有廢農。且祖宗朝,守令犯罪者,皆令監司劾斷,今亦令監司推劾。」命議于政府。

    4月13日

    ○甲午,愼嬪還自溫陽,世祖與宗親迎于華陽亭。

    ○義禁府啓請,絞亂臣趙藩妓妾子貴同,從之。

    ○義禁府啓:「前者,分置李澄玉軍官金壽山于閭延,金致命于昌城,金得順于虞芮,黃儒于茂昌,田得美于碧潼,崔成發于渭原,金安于江界,本皆軍士,請各於前定處充軍。」從之。

    4月14日

    ○乙未,以姜子順爲順義大夫、班城尉,趙由禮、柳之禮中樞院副使,趙峿司諫院左司諫,愼詮司憲執義。

    ○日本國對馬州宗成職遣人,來獻土物。

    ○兵曹啓:「大小朝會、中朝使臣及野人接待時,三軍都鎭撫、各衛節制使、中樞院堂上、尙衣院、軍器監應侍衛人,竝着戎器。」從之。

    4月16日

    ○丁酉,敬淑翁主下嫁于班城尉姜子順。翁主,文宗女也。

    4月17日

    ○戊戌,傳旨戶曹,賜淑儀曹氏母賻米豆幷五十石、紙三百卷及棺槨。

    ○日本國一岐州倭護軍藤影繼等來獻土物。

    ○賜奉保夫人李氏奴婢幷六口,內侍府事尹奇奴婢幷五口。夫人乳媪,奇有侍從之勞,是日給賜牌。

    ○世祖擬欲作八道及京城地圖,與禮曹參判鄭陟、集賢殿直提學姜希顔、直殿梁誠之、畫員安貴生、相地安孝禮、算士朴壽彌上三角山普賢峯,審定山形水派,世祖手草京城之圖。陟慣知山川形勢,希顔善畫,誠之銳意地圖,故亦參之。

    4月18日

    ○己亥,侍講官河緯地於經筵啓曰:「大抵學書,非獨楷法,亦不宜觀非法之文。臣見殿下所書大字,有淸淨玄虛之語,此非經傳所載,意必佛書。」魯山曰:「予所見法帖,乃趙孟頫所書,非佛書也。」仍出示之,乃孟頫所書,其文義似《老子》。緯地更啓曰:「孟頫所書若《東》、《西銘》,乃可法也。且殿下觀射,與大臣共之則可矣,不宜只與宦官觀射。」魯山曰:「當從卿言。」

    ○議政府啓:「《續》《刑典》:『凡決獄,依古制以大中小事,定爲三限。』然官吏視爲文具,淹延不決,以致冤抑,其弊莫甚,請申明擧行。非特決獄,京外雜訟,亦依三限施行,違者痛繩以法。」從之。

    ○刑曹啓:「慶尙道梁山囚幼學李乾元聞:『鄕校生徒以其母失行,欲黜之。』忿怒,謂其婢羽加曰:『我欲刺奴用萬。』一日,乾元方以刀剪瓜,其母責不赴學,答曰:『人皆稱母失行,安可往乎?』母怒捽其髮,爲乾元剪瓜刀所觸,傷右脅,遂死。律應凌遲處死。」從之。又啓:「山陰囚幼學鄭孝智,與兄孝義有宿嫌。一日,其父乘怒語孝智射殺之,孝智再射之,立木懸之,又以劍擊其項,疑其復蘇,更打殺之。孝義之弟孝禮,雖不與孝智同謀,然當射殺時,見而不救,竝律該歐期親尊長故殺者,凌遲處死。」從之。

    4月19日

    ○庚子,日暈。

    ○舍人黃孝源將堂上議啓曰:「金城縣監申允甫,功臣之後,雖劾之,必赦,況今邑人到京,訴其守無辜,又當農月,不可久無邑宰,宜遣還。」從之。

    ○傳旨義禁府曰:

    仁川郡事柳孝聯以微服到廣平大君墓所齋菴,歐僧人,其推劾以啓。

    前此,司憲府聞,齋菴婦女公然往來,移文監司推之。監司令孝聯按驗,孝聯以微服往搜,果一女在寺,又一僧到隣第,與婦女雜坐。孝聯捕之,報于監司。

    ○忠勳府啓:「今被誅趙石岡及卒益平府院君石根子仁,請削功臣籍;前此被誅安置人等,幷削籍。」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兵要》,創自世宗,成於文宗。歷代用兵行事之迹,靡不載錄,可法可戒,實爲兵家之要典。乞於武擧,從自願幷試,依經書例給分。」從之。

    4月20日

    ○辛丑,日暈。

    ○漢城府尹朴仲孫將忠勳府堂上議啓曰:「祖宗朝,功臣每於四仲月進豐呈,近來無親功臣,故此禮遂廢。今臣等欲於來五月初五日進豐呈,雖在祥內,若不設樂,則不害於義。」傳曰:「祥期不遠,姑停以待。」

    ○日本國肥前州田平寓鎭源朝臣彈正小弼弘遣人,來獻土物。

    4月21日

    ○壬寅,觀射後苑。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日本國一岐州三甫羅灑毛,以鹽津管下逃至慶尙道。今鹽津使人皮古沙也文來,令通事問之,答曰:『本非管下人,且受書契禮物,而盜用不傳,故鹽津黜諸境外。』由此觀之,則三甫羅灑毛非鹽津所追尋者。請留置慶州,通諭鹽津。」從之。

    4月22日

    ○癸卯,日暈。

    ○諭諸道觀察使曰:「前日戶曹受敎給軍資穀以賑貧民,今聞糧種猶有不敷,實爲可慮。今更以軍資陳雜穀,京圻、慶尙、全羅道則給七萬石,忠淸道則五萬二千三百三十石,江原道則一萬八千石,黃海道八萬五千五百十五石。若猶不足,卿宜卽啓聞;如或勢急不可馳啓,則卿可量宜賑給,錄數以聞。」

    ○司憲府啓曰:「前日屢請禁酒,猶未蒙允。今中外民間,飢饉莫甚,且當農月,雨澤愆期,請禁酒。」命議于大臣。

    ○日本國對馬島主宗成職遣人,來獻土物。

    4月23日

    ○甲辰,舍人黃孝源將堂上議啓曰:「靖難之後,人心歡洽,可也,且無災異,不須禁酒。貧者,雖不禁,不得飮;富者,雖立法,徒爲文具而已,宜勿禁。」

    ○司憲府啓:「正朝使通事崔倫受入朝宦官金興寄姪子金淡書及綿布、小絹、黃絲等物而來,監察洪甄、通事全思立知情不禁,按律比漏洩軍情大事條,倫爲首,斬;甄及思立隨從,減一等,杖一百流三千里。使金允壽、副使閔恭,亦知情不禁,上裁施行。」奉敎:「倫,減三等;甄,杖八十;思立、允壽、恭,勿論。」

    ○義禁府啓:「鄭孝全以都鎭撫,家在時座所圍內,而靖難之日,不詣闕侍衛,又翼日稱病在家。其後伴人金有德疑其謀亂,欲將告變,知而不啓,其爲黨逆明矣,按律謀叛條,凌遲處死。甲士姜住明,以軍士,當孝全都鎭撫時,違法私通;及靖難後罷都鎭撫時,亦數往來。按《續兵典》:『中樞院副使以上私第,護軍及甲士、別侍衛等軍士,毋得進退,犯者收告身。』依律論罪,身充水軍。」奉敎:「孝全已曾物故,斬棺、財産籍沒;其緣坐鄭元碩,南海官奴永屬;鄭孝孫、鄭孝順、鄭維碩、鄭臣碩,珍島、巨濟、南海等邑安置;鄭錫禮,財産籍沒、巨濟安置;住明,依所啓施行。」

    4月24日

    ○乙巳,日本國上松浦呼子一歧守源高遣人,來獻土物。奉書于禮曹曰:

    竊聞,大國有變驚惑之際,又聞殿下康寧、國中安靖,不勝大慶。

    4月25日

    ○丙午,議政府據禮曹呈啓:「今當播種立苗兩麥成熟時,累日不雨。請令中外修溝壑,凈川陌,審理冤獄,賑恤貧乏,掩骼埋胔。」從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文昭殿祭享及大小宴享之樂,用新樂譜,今定節次。文昭殿出入升降樂,用《與民樂慢》、《與民樂》;令朝參拜禮,獻《天壽慢》。內宴及使臣宴,進樂新樂;令行菓爵,《與民樂》;令進案,《與民樂慢》;進花折花進爵,《步虛子》;令進小膳,《萬葉熾瑤圖慢》;進爵,《與民樂》;令進食,《與民樂慢》,兼用《引刹》;進爵呈才進食,《與民樂慢》,兼用《引子》;進爵呈才進食,《與民樂慢》,兼用《引刹》;進爵呈才進食,《與民樂慢》,兼用《引子》;進爵,《眞勺》;進大膳,《與民樂慢》,仍奏《罷宴曲》。賜宴及客人宴:設卓,《與民樂慢》;散花折花行酒,《與民樂》;令小肉,《與民樂慢》;行酒,《眞勺》;初味,《與民樂慢》,兼用《引刹》;行酒呈才二味,《與民樂慢》,兼用《引刹》;行酒呈才三味,《與民樂慢》,兼用《引刹》;行酒呈才四味,《與民樂慢》,兼用《引刹》;行酒,《醉豐亨》;大肉,《與民樂慢》;行酒,《致和平》。」從之。

    ○義禁府啓:「襄陽鄕吏加德陵辱府使,頑惡莫甚,雖在赦前,不可不懲。請永屬他道殘驛吏。」從之。

    4月26日

    ○丁未,傳旨義禁府曰:

    鄭孝全財産沒官時,京家及翁主田民,勿幷籍沒。

    翁主,太宗女也。

    ○獻納曺孝文將本院議啓曰:「再請禁酒,未蒙兪允。世宗朝,雖豐年,不待夏月已行禁令。今京外飢饉,天且不雨,請從臣等之請。高城郡事許銖、保安驛丞金思義、報恩縣監李壽山、淸州判官具仁文等相繼拿來,彼雖有罪,其妻子亦隨來,騶從必多,恐妨農務。監司旣任方面,請遵世宗朝事,令監司推鞫以聞。」傳曰:「禁酒事,已與大臣議之,不可從也。守令事,當議于大臣。」孝門更啓曰:「禁酒,非直爲年歉也,所以謹天戒也。今旱氣太甚而不禁酒,非戒謹之意。」傳曰:「將更議大臣。」

    4月27日

    ○戊申,觀射于慕華館。

    ○舍人黃孝源將堂上意啓曰:「仁川郡事柳孝聯雖因公事,初報監司以爲:『有一女出自寺內,踰後嶺而去,捕之。』今義禁府鞫之,乃曰:『捕於寺中。』所言相違,請拷訊之。」

    4月28日

    ○己酉,舍人黃孝源將堂上議啓曰:「禁酒事,待來月不雨後禁之。許銖等,拿來鞫問然後可懲。」

    ○日本國關西道都元帥源敎直、上松浦呼子一岐州守源高等遣人,來獻土物。

    4月29日

    ○庚戌,夜,流星出紫微入艮方,狀如梨,尾長一尺許,色紅。

    五月

    5月1日

    ○辛亥朔,京圻安山、水原、廣州、衿川等處,有人訛言曰:「倭寇至,殺掠人物,禍已迫矣。」轉相喧囂,人民恐懼,挈家登山,閭閻一空,數日而止。監司洪深囚訛言者若干人以聞。卽議于政府,政府啓曰:「今當農月,不可遣人推問,以致騷擾。令其道都事,巡行推鞫。」從之。

    5月2日

    ○壬子,傳旨吏曹曰:

    《世宗大王實錄》修撰時,衙前鑄字所書吏黃文等三人,每一日給別仕三,仕滿後,除取才東班敍用;吏曹令史金渭、藝文館書員朴孟敦等二十四人,每一日給別仕三,仕滿後,不計都目去官。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朝啓、常參、朝參、會禮宴及迎接使臣、受香外,許大小臣僚着土紅衣。」從之。

    5月4日

    ○甲寅,承旨朴彭年於經筵啓曰:「人君,崇高富貴,無一事可憂。然古人云:『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恃富貴逸豫無度,所以致亡之道。是以,古之人君,處崇高之地,當以憂勤惕厲爲心,況我殿下幼沖嗣位,固不可頃刻逸豫怠惰也。好逸豫則終至於危亡,尙憂勤則終至於興邦,可不畏哉?」時,魯山數觀射于內,亟停經筵,故有是言也。

    5月5日

    ○乙卯,日本國一岐州智主志佐源義遣人,來獻土物。

    5月6日

    ○丙辰,親行晝茶禮于顯陵,賜守陵官尹師路、侍陵宦官李貴各綿布圓領、綠羅塔胡、藍羅帖裏、苧布帖裏各一領、黑笠各一頂、斜皮靴各一、鞍具馬各一匹。

    5月7日

    ○丁巳,傳旨禮曹曰:

    姑勿進諸道誕日及禫祭後方物。

    5月8日

    ○戊午,地震于忠淸道永同、黃澗、沃川,降香祝,行解怪祭。

    ○議政府啓:「公私賤娶良女,自永樂四年正月初一日一皆禁斷,然私賤娶良女所生則屬都官,公賤及本宮奴娶良女所生則從父,同一奴娶良女所生,而或從父或從母,未可,且違重父之意。請自今私賤娶良女所生,除已曾錄案者外,依公賤及本宮奴所生例,竝皆隨父。」從之。

    ○賜寧陽尉鄭悰奴婢幷一十口、科田一百結。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咸吉道都節制使曰:

    野人童干古上送事目內,兀良哈、斡朶里等與浪甫兒罕、都乙溫言曰:「汝等職高,故進謁兵使及會寧等邑,則多給魚鹽布子等物,厚饋之;我等不得受職,故雖或進謁,未嘗受厚饋厚贈,深有憾焉。將於五六月間,入保和、茂山、富寧等處,擄掠人畜,遂徙婆猪江等處,則汝等亦不得安居。」卿審事目,須更詳問眞僞於童干古以聞。

    5月9日

    ○己未,議政府啓請,配享文孝公河演于文宗廟庭。從之。

    ○賜守陵官尹師路、侍陵宦官李貴鴉靑綿布圓領各一。

    ○京城南部住私婢毛老非一産三男,賜米豆幷七石。

    5月10日

    ○庚申,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成職遣人,來獻土物。

    5月11日

    ○辛酉,日暈。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金文起曰:「今見卿啓本:『斡朶里多弄介等於四月二十七日,到竹苞岐伊住毛堂介家前渡江,遇有兀狄哈五十餘名,射中八人,一人死,遂搶奪斡朶里李貴也等放養馬七十餘匹而去。高嶺萬戶朱元愚領軍渡江追之,還奪兀狄哈軍器及馬一匹、斡朶里馬八匹。』卿今諭兀狄哈酋長曰:『管下人雖自相讎殺,然不告國家,擅入境上,固爲不可。爾以酋長,不之禁,若國家聞之,則後悔無及。自當嚴戢管下,勿復如是。』又遣親信野人,刷還搶去頭畜,還給斡朶里。且兀狄哈等憤不得志,勢必復來,卿宜預飭邊備,不可邀功生事,不可示弱。」

    ○世祖寄書于咸吉道都節制使曰:

    前日,金亏乙豆介、李劉應巨等來言曰:「多有欲上京近侍者。」我已啓殿下。都節制使招童所老加茂、李貴也、馬仇音波、童亡乃、吾沙介、童因豆、柳尙同介、金都乙溫、浪甫兒罕、裴磨剌介、仇赤、屢時巨、金權老等,聽其言,選其心忠才勇可近侍者以聞。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義禁府,百戶八十名,分二番,一年相遞立役,居外方者不得農業。請令六朔相遞,初番則自五月初一日至十月晦日;次番則自十一月初一日至翼年四月晦日;五月入番者,六月呈都目,受秋等祿;十一月入番者,十二月呈都目,受翼年春等祿。」從之。

    5月12日

    ○壬戌,溫寧君?卒。停朝市三日,賜賻麻布四十匹、苧布三匹、米豆幷一百石、紙二百卷。諡良惠,溫良好樂良,寬裕慈仁惠。

    ○日本國對馬州宗盛家遣人,來獻土物。

    5月14日

    ○甲子,行大祥祭于景禧殿。

    ○文宗後宮皆剃髮。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金文起曰:「野人李貴也居會寧境內,嘗放頭畜於江外,爲兀狄哈所搶奪,誠爲可恤。從其願,許於細川等處空閑之地牧馬。」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成職遣人,來獻土物。

    5月15日

    ○乙丑,守陵官尹師路、侍陵宦官李貴來肅拜。賜師路奴婢幷六口,貴四口。

    ○諭黃海道都觀察使禹孝剛曰:「道內龍媒、延平等處,捉魚船多遭風溺死,推鞫諸邑水邊守令以聞。」

    ○義禁府啓:「鄭孝全女子石乙金、玉金、子莫金,元錫妻萬金、妾妓紫洞仙、妾子非乃,鄭孝順子錫祉、錫禧,鄭孝完妾子鄭生、興生,鄭孝康妾子白池,竝依律文施行。」奉敎:「石乙金、玉金、紫洞仙,勿論;莫金、非乃,成丁後永屬官奴;萬金,永屬南海官婢;安置錫祉、錫禧于巨濟;鄭生、興生、白池于外方。」

    ○議政府據工曹呈啓:「當盛熱,不宜營繕。請自今自六月至七月停役,如有不得已事,則須稟旨施行。」從之。

    5月16日

    ○丙寅,日暈。

    ○遣中樞院使黃致身,奉表如大明,賀聖節。

    ○議政府啓曰:「弭盜之法,《六典》所載及各年受敎,至爲嚴密。然中外賊盜日滋月盛,良民受害,獄訟繁多,將有群盜竝起之漸,不可不慮。謹按《唐律》:『竊盜五十匹,加役流。』《疏議》曰:『加役流者,舊是死刑。』然則竊盜以贓數定死刑,古有其制。且傳曰:『民慢,則糾之以猛。』如此慢法之徒,當權用重典。請牛馬賊則勿論宰殺與否,初犯爲首處絞,爲從者依法刺字,放置于巨濟、珍島、南海;再犯則通計赦前,處絞。其餘竊盜則通計累犯俱發之贓,竝贓十貫以上者,初犯爲首處絞,爲從及十貫以下,依法刺字;再犯則亦通計赦前,處絞。」從之。

    ○達川正踰卒。停朝市一日,賜賻米豆幷二十石、紙七十卷及棺槨。踰,謹寧君禯子。

    5月17日

    ○丁卯,日暈。

    ○掌令田稼生、獻納曺孝門啓曰:「義禁府所鞫柳孝聯事,承差奉公耳,請勿論。」

    ○日本國關西道都元帥源敎直遣人,來獻土物。

    5月18日

    ○戊辰,慰宴守陵官尹師路、侍陵宦官李貴于慶會樓下,世祖與臨瀛大君璆、錦城大君瑜、永膺大君琰、寧陽尉鄭悰、靑城尉沈安義、班城尉姜子順及諸宗親入侍。賜師路鴉靑匹段裌圓領、桃紅匹段塔胡、藍匹段帖裏各一領,貴鴉靑綿布裌圓領、桃紅匹段塔胡、藍匹段帖裏各一領。

    ○傳于承政院曰:「仁川郡事柳孝聯言,雖不一,實因公事。拷訊,不已過乎?令大臣更議以啓。」議政府議啓曰:「孝聯事,方推未畢,田稼生、曺孝門等經請勿論,甚爲不可。宜下義禁府鞫之。」

    5月19日

    ○己巳,傳旨義禁府:

    囚掌令田稼生、獻納曺孝門鞫之。

    大司憲權蹲、執義愼詮、掌令庾智、持平韓繼禧等同議,故皆自詣義禁府待罪。

    ○議政府啓:「謹按《豳風》《七月詩》曰:『二之日,鑿氷沖沖。』註云:『食肉之祿、老、病、喪,浴氷無不及。』《大學》:『孟獻子曰:「伐氷之家,不畜牛羊。」』註云:『伐氷之家,卿大夫以上喪祭用氷者也。』然則古者大夫以上之家,氷無不藏,而食祿之家,亦皆用氷。今國家氷庫所藏有限,頒賜不敷,非特老病喪,祭不得用而已,無以節陽氣之盛,遂致愆伏之患,實爲闕典。自今依古制,大夫以上及各司能藏氷者勿禁,且諸道物膳進上諸邑,近水無弊可藏者,監司磨鍊以啓。」從之。

    ○義禁府啓:「保安驛丞金思義以救荒差使員,不以時散義倉穀,逮遣人摘姦時,不錄簿,率爾分給;高城郡事許銖不修犴獄,造櫃囚人,竝律應杖八十。」奉敎依允:「銖勿論。」

    ○傳旨義禁府曰:

    學生李小心、駒興驛子末同、私奴內隱生、者古未等胥動訛言,其推鞫以啓。

    5月20日

    ○庚午,舍人黃孝源將堂上議啓曰:「大司憲權蹲,大臣且功臣,不宜囚問。請囚愼詮、庾智、韓繼禧等鞫之。」召權蹲,傳曰:「毋嫌出仕。」蹲啓曰:「臣等聞,柳孝聯於廣平齋菴,雖微服搜捕事有失誤,然因公事欲得情,無他意也。凡刑問,必待衆辭不同有違端然後可也。今孝聯不如是而遽加刑問,臣恐後日人皆苟免,誰肯勉力公務?士風將日卑矣。臣等爲此合司完議,曺孝門、田稼生,其日適入經筵啓之耳,獨命臣出仕,心實未安,請幷臣囚鞫。」傳曰:「毋嫌出仕。」更啓曰:「凡決事官如漢城府、刑曹都官,苟有錯誤,則例皆被鞫,未有同犯而獨免也。臣爲憲長,首議此事,不宜獨免。」傳曰:「當議諸大臣。」卽召舍人,議于議政府。回啓曰:「大司憲,宜保放推考。」

    ○議政府啓:「平安、咸吉道,乃防禦之地,軍需最重,故立米穀回換之法。然商賈等不備米穀,依附權勢,冒納布貨;守令亦徇私從請,虛錄米穀數目,名實乖舛。請自今別定差使員,與其邑守令監收米穀,報于觀察使,觀察使遣首領官更覈,移文戶曹給價。違者,商賈及守令,竝重論,其物沒官。」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慶尙道荒嶺山,新設牧場,水草不足,不宜牧馬。請罷以業貧民。」從之。

    5月21日

    ○辛未,世祖率四功臣等,進豐呈于慶會樓下。讓寧大君禔、孝寧大君補、臨瀛大君璆、錦城大君瑜、永膺大君琰、益寧君??、和義君瓔、桂陽君璔、義昌君玒、漢南君??、密城君琛、壽春君玹、翼峴君璭、寧海君璋、誼城君寀、桃源君、〈懿敬王諱。〉、宜山尉南暉、延昌尉安孟聃、寧陽尉鄭悰、順城君??、永順君溥、唐城尉洪海、星原尉李正寧、鈴川尉尹師路、瑞原尹??、咸陽尹??、寶城尹?、啓川尉李登、全義尉李梡、柔川尉邊孝順、海平尉尹延命、坡平尉尹巖、花川尉權恭、坡原尉尹泙、順平君羣生、醴泉君洙、烏山君澍、大提學朴堧、礪良君宋玹壽、義平君元生、樂安尹寍、永川尹定、司彝提調柳守剛、司饔提調趙由禮、宣城君茂生、鎭南君終生、銀川君穳、玉山君躋、德城君敏、原川尹宜、花城君堪、靑城尉沈安義、班城尉姜子順、左承旨朴彭年、右承旨朴元亨、左副承旨權自愼、同副承旨具致寬、僉知中樞院事金漑、金瀚、古丁正謙、長平正訢、梧城正??、右議政韓確、雲城府院君朴從愚、延山君金孝誠、甄城君李思哲、戶曹判書趙惠、知中樞院事延慶、同知中樞院事南景祐、兵曹判書李季甸、中樞院副使李孝貞、漢城府尹朴仲孫、判內寺府事嚴自治、田畇、花林君伯規、前中樞院副使趙貫、同知中樞院事馬勝、留守趙瑞安、中樞院副使朴薑、吏曹參判崔恒、兵曹參判洪達孫、中樞院副使趙憐、大司憲權蹲、松峴正堅信、僉知中樞院事趙壽山、都承旨申叔舟、僉知中樞院事李興商、前同副承旨咸禹治、戶曹參議洪元用、右副承旨權擥、兵曹參議楊汀、知兵曹事李禮長侍宴。功臣等上壽起舞,季甸因醉獨屢舞不已。賜世祖劍弓箭各二事、羅二匹,確、從愚、孝誠、思哲等一品以上羅一匹,又賜侍宴者扇各一。

    ○日本國一岐州眞弓兵部少輔源永遣人,來獻土物。

    5月22日

    ○壬申,傳旨吏、兵曹曰:

    今五月二十一日赴宴親功臣超資,嫡長加資。

    5月23日

    ○癸酉,義禁府鞫韓繼禧、庾智、田稼生、曺孝門、愼詮、權蹲,照律以啓。命議于政府,政府議啓:「宜竝勿論。」召令臺諫官吏出仕,蹲等啓曰:「以細瑣之事,煩瀆天聰,罪固大矣。旣命勿論,又令出仕,憲司糾察百官,必正己然後可以正人,身旣有罪,何敢就職?況世宗朝凡臺諫有罪,小則左遷,大則罷黜。乞罷臣等職事,代以賢能。」孝門亦請罷職,不允。

    5月24日

    ○甲戌,大司憲權蹲等上書辭職曰:

    臣等俱以庸劣,叨任言責,敢將偏見,仰瀆天威。特原其罪,仍許復職。然風憲之任,糾察百僚,不宜身犯罪責,靦面就職,以辱朝廷。伏乞選擇賢德,以代臣等。

    右獻納曺孝門亦上書辭職。命議于政府,政府議啓:「宜竝令出仕。」

    ○陳慰使同知中樞院事柳江來復命。

    5月25日

    ○乙亥,大司憲權蹲等及右獻納曺孝門,又上書辭職,竝還其辭狀。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慶尙道諸邑,今當農月,久不雨。請降香祝,就祈于名山大川。」從之。

    ○傳旨義禁府曰:

    戶曹官吏擅用亂臣家財,其推鞫以啓。

    ○傳旨刑曹曰:

    顯陵飯監金同及各差備?官署奴金堅等二十人,限己身放役。

    5月27日

    ○丁丑,戶曹判書趙惠、參議洪元用遣佐郞閔順孫啓曰:「亂臣家財內甕器上曹事,臣等預知,請避嫌。」參判盧叔仝以爲:「臣常仕義禁府,未知本曹之事,然安然就職,未安於心,請避嫌。」命議大臣。

    ○傳旨吏曹曰:

    守陵官隨從忠勳府書吏盧敏、掌菜圃內資寺令史嚴貴山仕滿,則不計都目去官。

    ○議政府啓:「曾下傳旨:『追贈靖難功臣父母,一等超三等,二等超二等,三等超一等。』然間有子秩高而父無職者,假如一等功臣之父無職者超三等,則只拜正八品,父子職秩大相懸絶,有違國家優待功臣之意。考《續吏典》追贈條:『六品以上,有功於國家者,其父準子職追贈。』今亦依此例準子職,又以功臣之等超品追贈。」從之。

    5月28日

    ○戊寅,世祖使舍人黃孝源啓曰:「先王待臣兄弟,異於諸宗親。近日功臣進豐呈,此則泛然,請臣兄弟寧海君以上,於來月初七日欲獻壽。臣等獻壽,則其餘宗親、附馬、政府、六曹,亦豈不欲乎?且耆老宰相,餘生有限,亦欲親自獻壽,義不可禁,然當今國用不足,政府六曹耆老則公辦可矣,臣等及他宗親欲皆自辦。」傳曰:「可矣。然不宜私辦,減宴數何如?更議以啓。」世祖使孝源更啓曰:「世宗時,臣等進豐呈,必私辦焉。今若公辦,則臣等反爲賓客,請自辦以獻一心之誠。若政府以下,則外臣也,公辦無妨,其餘豐呈,宜若可減,然臣等爲之,則在外宗親駙馬,豈不欲之?耆老宰相,又誠心告臣曰:『臣等餘生無日,請及生存得拜龍顔,親自獻壽。』何忍禁之?」從之。

    5月29日

    ○己卯,日暈。

    ○咸吉道觀察使成奉祖據三水郡事金有若呈啓:「今五月二十三日,兀良哈騎兵二十餘來屯羅暖堡江外,有若率邑城軍士及小堡軍士,隔江相戰放火箭。千戶崔順經、甲士尹處莘等馬驚逸,爲賊所搶去,有若遂越江追之,時未還,故遣北靑府使兪應辰,率兵救援。」世祖與右議政韓確、左贊成李思哲、左參贊李季疄、兵曹判書李季甸、都承旨申叔舟、同副承旨具致寬會賓廳議之,確、思哲以爲:「不可示弱,宜遣人語賊云:『汝等速還搶去馬,不然則當擧兵致討。』」世祖及叔舟以爲:「有若已越江追之,如深入賊境,而遽遣人語之,則恐賊潛伏於後,夾攻有若矣。不若令其道監司、兵使,毋自騷動,徐觀事變,詳悉啓達。」卽諭咸吉道監司、兵使曰:「此是小賊,不可先自騷擾疲弊,卿宜斟酌施行。且彼賊姓名及居處,斯速詳悉聞見以啓。」

    5月30日

    ○庚辰,禮曹啓:「前此大小人員及工商賤隷服飾,皆有等差,違者禁之。然法令猥碎,犯法者多,勿令擧行。」從之。

    六月

    6月1日

    ○壬午,檢討官梁誠之於經筵啓曰:「今士庶人儀制禁令盡除,臣恐上下無等,請服胸背,以嚴朝章。」命議大臣。

    ○舍人黃孝源將堂上議啓曰:「向者,私婢眞珠訴所由李千奇等濫用木碾事於司憲府,本府置而不鞫,且千奇等惡眞珠訴己,侵虐使之失所,請竝鞫問。」又啓曰:「義禁府官吏,亦擅用亂臣籍沒財産,與戶曹無異。且仁川郡事柳孝聯所犯,照以輕律,請幷推問。」則下傳旨刑曹,令劾司憲府官吏,又傳旨義禁府,令鞫本府當該官吏以啓。

    ○以尹師路爲光德大夫、鈴川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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