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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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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乙丑)二十七年大明正統十年

    春正月

    1月1日

    ○乙亥朔,移御駙馬安孟聃第,命世子,率百官行望闕禮于景福宮,停本朝賀禮。堂上官以上,詣時御所,獻表裏鞍馬,諸道進箋。

    ○設曲宴,賜宴二品以上及耆老宰樞,又饋倭、野人于景福宮南廊。

    ○傳旨戶曹:

    貢法,凡屬正田而陳荒者,竝皆收稅,已曾受敎,然立法未久,民未悉知。今貢法試行忠淸道庇仁、淸安、慶尙道高靈、咸安、全羅道高山、光陽六邑,去年陳田之稅,其勿收之。

    ○風水學承元老、安孝禮上書曰:

    自古帝王之營宮室,取山川之朝應與明堂之正穴,不然則三才之道必違。前賢又曰:「差之毫釐,禍福千里。」請勿出都城之內,姑移御安國坊之洞。

    不允,仍謂都承旨李承孫曰:「去年秋,予自椒水還,適宮中未安,東宮與大君咸請避居于錦城第,予從之,命修其第,李善老聞而上書,請移御。其後中宮之母與廣平,連月而逝。卿擧太宗故事,或開城或衍禧宮,請移幸至再,故命修衍禧宮。善老又上書請之,其意以爲必從吾上書,然實非因善老言也。昔崔揚善請移宮室于承文院洞,令大臣及書雲觀議而乃止。其議之者,非欲從之也,人有上書者,不可置之故耳。今元老等亦效揚善、善老而有是請也。予不信陰陽地理怪誕之說,卿已知之矣。」

    1月2日

    ○丙子,移御衍禧宮,命世子還京都。

    ○開城府留守柳季聞卒。季聞字叔行,右議政寬之子。登第,累官至吏曹正郞,擢議政府舍人、判司宰監事、兼知刑曹。歲甲辰,奉敎書宣醞,往諭童猛哥帖木兒,猛哥帖木兒疑之,設帳草野待之,季聞開諭敎旨,賜酒酬酢無算,言笑款洽,猛哥帖木兒解疑悅服,乃出見妻妾,使行酒。是年,又奉宣醞,往阿木河而還,遷右司諫。乙巳,拜禮曹參議,出爲忠淸道觀察使,歷刑工曹參判、司憲府大司憲、京畿、江原、黃海道觀察使。辛酉,拜漢城府事,尋轉刑曹判書。癸亥,爲開城府留守,至是來問起居于行宮,至迎曙驛路上暴卒,年六十三。輟朝二日,弔賻如儀。諡安肅,寬裕和平安,執心決斷肅。爲人寬容,不拘小節。子睠、?、睆、??、睇、眺。

    1月4日

    ○戊寅,傳旨禮曹:

    世子受朝參,用鼓吹樂。

    ○以成抑判中樞院事,南智中樞院使,權孟孫開城府留守。

    ○賜卒判書鄭淵妻禹氏棺槨及米豆三十石、紙百卷、石灰五十石。禹氏,安平大君夫人之母也。去歲淵卒,禹哀毁不食,因得疾而死。

    ○司憲府啓:「曾有傳旨,改銜肅拜者,就東宮行之。昨日監察改銜狀有東上通禮門及謹啓之語,詹事院以爲不可以此達於東宮却之,監察未得肅拜。請令詣時御所肅拜。」上曰:「予當熟思以處。」尋傳旨禮曹:

    今後改銜者,詣景福宮,遙拜行禮。

    1月5日

    ○己卯,命宦者田畇,以金宣牌召世子。

    ○遣鎭撫朴承老、韓繼美于城底十里,巡視飢民,施與米醬。

    ○是夜,風雪大寒,命賜酒二百甁于侍衛軍士。

    1月6日

    ○庚辰,傳旨:

    凡祭祀齋戒日,擧哀飮酒茹董弔喪問疾宴樂凡干田獵穢惡等事一禁,其大小人病親相見辭狀及疾病喪葬諸事,承政院依前例施行,齋戒後啓達。且大小決罰、一應凶事,毋得啓達。

    ○司憲府啓:「世子朝參時,命用鼓吹。臣等以爲殿下受朝參用鼓吹,而世子亦用之,其於禮何?此非唯一時之事,必爲萬世之法,不可輕易爲之。願議諸大臣以行。」上曰:「予有宿疾,未得視事,世子參決,不得不爾,況但用鼓吹而不用雅樂乎?如今世子之事,未可以常法議之,亦不可爲傳之萬世也。且稽古制,世子雖用鼓吹,亦未爲僭矣。」

    1月7日

    ○辛巳,開城府留守權孟孫上書辭職曰:

    今除臣開城府留守,留守望尊責重,其選匪輕,恩命及臣,感銘奚極?惟念臣歲甲寅,喪父廬居,始患癱瘓之證,丁巳,受江原監司之任。至戊午冬,又丁母憂,居廬之際,大發風疾,渾身刺痛,濱於殞命,特蒙聖恩,遣醫治療,得保微喘。辛酉壬戌兩年,連受京畿、慶尙監司之命,癸亥,奉使赴京,十年之間,殆無寧歲。緣此舊證日加,醫藥無效,思欲閑居調保,以離沈痾者,有日矣。去歲之秋,具辭上達,乞免職任,未蒙兪允,特除閑官,優賜沐浴之暇,恩至渥也,德至深也。行至浴所,纔留數日,適聞臣妻發病氣絶,未浴而還。自是前疾復作,眩睴偏頭,脚膝腰痛,不時而發。且因近日義禁府力疾早仕,未遑調理,體氣漸憊,精神日昏,隨例從仕,尙懼不堪,況此開城,人多事煩,留守獨任專制,尤非臣疾病所能治?臣孤根獨葉,過蒙上恩,且臣行年五十有六,非老非幼,正當宣力奉公之秋也,豈敢思安,以求自逸哉?第因病患,敢瀆天聰,伏望殿下哀臣疾病,收臣爵命,俾臣就閑頤養,以延性命,則愈痊之日,當爲國家,以展犬馬之微勞,圖報聖恩之萬一。

    從之。時權孟孫之妻病革,托以己病求免。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忠淸道瑞山郡卜平鄕,越入泰安郡境內,距瑞山三十餘里,常時徭役及義倉貸受之時,來往甚艱。請割屬泰安郡。」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續典》、謄錄云:『凡大小出使員,毋得率內禁別侍衛甲士以行。』而邊將每托警急,必須率行,有違於法。今後京軍士,勿許赴防,唯東西兩界,境連彼土,防禦最緊,姑令仍舊。今賊路要害處,已築行城,防禦之緊,視古大減。若防禦仕到,勿論當下番,如舊別給,則久遠侍衛京軍士都目見奪,實爲未便。常時,到每日二,今減一;有聲息着甲,到每日十五,今減十。」從之。

    ○諭咸吉道監司:

    童所老加茂,父沒未幾,母亦隨死,誠可哀也。其賜賻米豆紙布鹽藿等物,仍令其官,說與國家憐恤特賜之意。

    ○遣集賢殿副修撰申叔舟、成均注簿成三問、行司勇孫壽山于遼東,質問韻書。

    ○是日夜三鼓,平原大君琳病劇,命世子還京都救之。

    1月8日

    ○壬午,日暈兩珥。

    ○傳旨禮曹:

    春享大祭,在今月十三日,平原大君在華韡堂發瘡疹。堂與文昭殿近,而祭則用樂,方書忌之。其文昭殿之祭,議諸大臣,改卜吉日。

    1月9日

    ○癸未,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凡大小祭享,獻官諸執事及陪祭官致齊時,請禁飮酒。」從之。

    ○遣都體察使皇甫仁于平安道。初,仁以義州方山、靑水、仇寧三口子距本州遼隔,倘有賊變,必不及相救,請移定寧縣于方山,割義州玉岡、靑水、仇寧三口子及尙乘、白呂子等里屬之;割定寧內地,屬義州,上從之。至是,移定寧于方山,築邑城,圍九千四百八十四尺,役其道民六千三百人。又築慈城虛空橋口子石堡,圍四千三百八十八尺。又築行城,自西解峴至時番川,又自泰日洞口至北邊洞口,巖石長五千三百八尺;因險削土者,九百尺。以里計,凡十一里五十六步一尺。烟臺一,圍九十七尺,役其道民五千三百六十人,皆以二月初十日起役,至三月初十日而止。

    1月10日

    ○甲申,日暈兩珥。

    1月11日

    ○乙酉,議政府據吏曹呈啓:「中樞院敦寧府正三品堂上官及承文院通禮門司譯院正從四品官,竝稱僉知,名號混淆。請依敦寧府副知之例,承文院通禮門司譯院僉知,改稱副知。」從之。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凡買賣田地,不稅契不過割者,依律文施行之法,已曾受敎。然無定限,不論久近,一切沒官,甚者勒令人吏訪問陳告,沒爲屯田,甚違守令委任字牧之義。自今過三年不稅契不過割者,方依律文施行,所沒田地,報監司,以給貧民。其已曾沒官田地,亦考《續典》,州縣屯田結卜之數,如有過者,竝皆刷出,以給貧民。」從之。

    1月12日

    ○丙戌,全羅道監司報:「群山島捕魚私船守護船軍鄭元夫等十人,遭風溺死,請賻祭復戶,其不審風水發船者,推鞫罪之。」從之。

    1月13日

    ○丁亥,議政府啓:「歲壬戌,定進獻海靑捕捉戶,咸吉道四百戶、平安道二百戶、江原、黃海道各五十戶,竝免徭役。然立法以後,捕得之數,反減於前,請罷其戶,還定本役,令道內民戶設機械捕捉,每歲秋,遣敬差官巡行考察,合行事宜,條列于後。

    一,捕玉松骨者,勿論體之大小,賞綿布三十匹。自願受職者,白身授土官從七品,九品則正七品,八品以上加四級。一年之內,捕二連以上者,依上項例授京職。雜松骨則賞綿布十五匹,其中體大特異者,加五匹。自願受職者,白身授士官正八品,九品則從七品,八品以上加三級。一年之內,捕二連以上者,依上項例授京職。

    一,各戶分其殘盛,或幷三四戶,或五六戶爲一所,設捕捉機械。若自願加設者,聽。

    一,若能私自捕得納官者,或緜布,或官職,隨自願優賞。

    一,擇廉謹者,定爲監考,各戶機械排設及看守勤慢,巡行檢擧,所在守令,嚴加考察。

    一,監司都節制使無時考察,若守令不用心考察者,依律論罪,再犯者,除收贖,決罰還任。

    一,敬差官巡行考察,其守令論罪,與監司同議施行。

    一,監考各其掌內捕捉者,每一連賞緜布二匹;捕至三連,自願受職者,加資敍用。守令則一二連,賜衣一襲;三連以上,賜衣一襲。

    一,上項加資,竝限五品。無土官各道則一連,依他例賞緜布;二連以上,自願受職者,亦依他例授京職。」從之。

    1月14日

    ○戊子,諭京畿、忠淸、江原、黃海道監司:

    今年道內失農,民食不裕,又於立春之後,連日大雪,冱寒氷凍,恐有饑饉之民,旣不能採菜於山野,又不能借貸於隣里,因而絶食,以致凍餒,予甚慮焉。卿其知悉,多方布置,廣行賑恤,使失農之民得免饉饑,以副予懷。

    1月16日

    ○庚寅,平原大君琳卒。琳字珍之,號謹行堂,世宗第七子。風姿魁偉,性聰慧,年十三,封平原大君,歲丁巳,謁先聖入學。自是日就宗學,力學不倦,硏窮經書,尤熟於《詩》、《禮》及《大學衍義》,又善屬文,筆法入神,射御絶倫。至是,患豆瘡,卒于華韡堂,年十九。兩宮震悼輟膳,停朝市三日,除中外陳慰。命僉知中樞卞孝文、少尹閔瑗,護喪事。琳氣度豪俊不凡,疾惡如讎,好楊人善,平居嚴毅沈默,不妄言笑,至於待人接物,謙恭溫雅,未嘗以貴勢自驕,人皆愛而敬之。孝友出於天至,尤善占候,預言風雲雷雨之變,率皆不差。諡靖德,恭己鮮言靖,執義楊善德。娶護軍洪利用之女,封江寧府夫人。無子。

    ○世子朝衍禧宮。

    1月17日

    ○辛卯,議政府六曹遣檢詳朴仲孫、禮曹正郞趙峿啓:「臣等昨奉傳旨,未得出門,親詣問安。竊恐上體過哀,請進膳。」上曰:「予飮酒食粥,身且安穩,卿等勿慮。」

    1月18日

    ○壬辰,召右議政申槪、左贊成河演、左參贊權踶、禮曹判書金宗瑞謂曰:「聞有監司守令不體予意,凡獄訟,不詳聽斷,一以深峻爲務,至使有罪者得脫,無罪者繫獄,冤抑莫伸,致傷和氣,予甚慮焉。豈無救之之術?卿等其議以聞。」僉曰:「願將聖敎之意,降諭書于監司,使知殿下欽恤好生之德,則彼必覺悟而警省矣。」從之,卽下諭書于各道監司曰:「大抵刑獄之事,得情難而失中甚易。肆予曾降敎書,告諭丁寧,然以州縣之多、守令之衆,安知無用刑過中,聽斷不明,至使無辜之民久繫犴獄,召傷和氣者哉?予甚軫慮。卿其知悉,曉諭各官守令,凡諸獄訟,毋慘酷毋淹滯,虛心明斷,以副予欽恤之意。」

    ○上使晋陽大君瑈傳旨申槪、河演、權踶、金宗瑞曰:

    內禪之事,堯、舜之後,數千年間不過十餘君,然或有勢不得已者,或樂於優游頤養者,皆非美事也。我國戊寅庚辰戊戌之事,皆有變故而然。近年水旱相仍,且予宿疾纏緜,連喪二子,天之不佑也明矣。因疾不受朝,又不見隣國之使,祭享香祝,亦不親傳,深居九重之內,凡事皆令宦者傳命,錯誤者多。人君之職,果如是乎?欲令世子卽位治事,予則退居,軍國重事,予將親斷。是則非歷代內禪之比,卿等其知之。

    槪等驚駭,失色涕泣曰:「殿下何有是言?春秋鼎盛,雖有宿疾,聰明自若,起居如常。二事之故,非天之譴;壽夭脩短,本是氣數之難逃。雖宦者傳命,小事悉以文書出納,大事則東宮引承旨親問,熟議以啓,然後還付承旨施行,事無一毫之失。以此治國,何不可之有?殿下深知內禪之不可,而欲效之,臣等未知其可也。且太祖以來,連三世內禪,今又行之,朝廷聞之,以爲朝鮮家法如此,眞外夷也。又將何辭奏達朝廷乎?朝廷若問四世內禪之故,則亦將何以對?戊寅庚辰戊戌之事,皆有辭焉,今無如彼之變,而效之可乎?願亟收是命,勿播於外。臣等雖死,不奉敎。」上强之,槪等極言不可,以至夜分,明日復爭之,上曰:「將來之事,雖聖人不能預料,後日內禪與否,未可必也。然今日則姑從卿等之請。」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每令入遼東者買羊猪而來。且使通事傳習喂養作騸之法,仍差爲分禮賓寺別坐監養。且前所畜祭牲唐猪,雜於鄕種,矮小不肥,不合祭享,竝令買來。」從之。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遼東護送軍到義州,則京中興利人及州人,多將細布人蔘等禁物,潛隱買賣,實爲未便。請遣通事,送濟用監布二百匹于義州,分授州人及鄕通事,於遼東貿易之價,加給半匹或一二匹,以買國用之物。暗行私買賣者、禁物挾持者,痛行禁止。」從之。

    1月19日

    ○癸巳,諭平安道觀察使:

    京中興利之徒,多齎禁物,預往義州,若遼東護送軍出來,則州人通謀潛買賣,故政府請以濟用監布貿易,然遼東人以護送本國使臣而來,因行貿易,若禁民貿易,而官自爲之,則彼人必不遂所欲,生釁可慮。令義州牧官備知上項事意,勿露官貿易形跡,不使生釁。

    1月20日

    ○甲午,傳旨承政院:

    刑獄,重事,不可一日淹滯,近日因予憂患不啓事,數日之間,豈無滯獄?毋留速啓。

    又曰:「李正寧曾掌陵室諸事,近得罪收告身。今方議陵室之制,若還告身,則受罪日淺,有違於懲戒,使之着笠與議,亦未穩,何以處之?」都承旨李承孫曰:「大抵雖無職者,若承命治事,則權着紗帽角帶,例也。」上從之,遂傳旨禮曹:

    李正寧與議政府,同議陵室制度,權着沙帽角帶,從末隨參。

    ○咸吉道監司啓:「鏡城府秦奉洞地燒,長三十二尺五寸,廣十二尺。掘二三尺,無火光,但烟臭竝如常火。爇以乾草,則火光大發;汲水灌注,則燒處自滅。」

    ○江原道監司啓:「道內賑饑所用他道義倉穀四萬八千二百七十餘石,已蒙題給。然時皆未輸,請先將各官軍資米豆四千石加給。」從之。

    1月21日

    ○乙未,都承旨李承孫等啓:「近日輟肉膳,稽諸禮文,無其制。且天氣寒冷,恐聖體違和,請進肉膳,以慰輿望。」上曰:「予今無病,過七日則雖不請,予當食之,勿令大臣復來請也。」

    ○司憲府啓:「李正寧,罪人也,不宜與議於議政府。政府,一國具瞻之地,雖位至宰相,必德望俱尊者,乃得處焉,非汎然宰相所居之地也。正寧之罪大,而今乃有如是之命,請收是命。」上曰:「此非常事,乃一日之事也。」更啓曰:「政府雖暫時之頃,不宜罪人之所居。若不得已而同議,豈無他處?」上曰:「移御所路遠,不便於大臣之往來。且正寧旣出入闕內矣,政府暫時同議,何害於義?」更啓曰:「大抵人臣之罪,莫大於不忠。前日正寧之罪,幾於不忠,請勿復任事。」上曰:「罪旣曖昧難明,故置而不論,何更言之若是也?」不允。

    ○司憲府啓:「李貞之,曩知興海郡事,以無武才而改授,今又知昆陽郡事。昆陽尤爲極邊,且嘗以疎薄正妻受罪,不宜治民。」上曰:「貞之出身武班,而又赴防西北,諳練邊事,故除之。」不允。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諸道置牧官,已曾革除,皆令附近守令萬戶兼之,唯以全羅、京畿牧場之數居多,各置監牧官一人統之。然橫行州郡,徒費公廩,有弊無益。竊念諸道牧場兼牧官,旣能常時考察,而每歲春秋,又遣點馬別監,則上項京畿、全羅兩道監牧官,依諸道例革除爲便。」從之。

    ○議政府據漢城府呈啓:「已於普濟院、洪濟院,設東西飢民賑濟場,各置土宇二間。今飢民日多,不能容接,且或有病者,雜置一處,互相傳染,致死可畏。令繕工監修葺院舍以處之,每場增置醫員各一人治療。其無衣者,令濟用監依舊例製衣以給。」從之。

    1月22日

    ○丙申,議政府六曹啓:「近日素膳,於禮文無制。且天寒,時候不調,況聖體本有宿疾,哀毁過禮,久曠肉膳?請進膳。」上曰:「昨日傳旨承政院:『過七日則肉膳。』是予意也。」更啓曰:「今朝則已過,請晝膳及夕膳進肉,以慰老臣之望。」上曰:「一日之間,不可如是也。且今無恙,若過今日,雖不請,當從之,勿更煩請。」

    ○諭咸吉道監司:

    今所啓鏡城地燒事,具悉。領中樞崔潤德嘗啓云:「在咸吉道,觀地燒幾寸,以一日之燒量之,今已數十年矣。以水沃之,不能滅。」又聞道內五鎭,曾有地燒,尋爲雨水所滅。慶尙道亦有民間喧說云:「土石所焚,石硫黃出焉。」今考《本草》云:「石硫黃生東海牧羊山谷中,礬石液也。色如鵝子者謂之崑崙黃,其赤色者曰石膏脂,靑色者曰冬結石,半白半黑者曰神驚石。」又云:「石硫黃,太陽之精,鬼焰居焉。」又云:「石硫黃稟純陽火石之精而結成,性質通流,含其猛毒,藥品之中,號爲將軍。」以此觀之,地燒處出石硫黃,不無疑焉。其令人吏官奴十餘人無弊掘取試之。

    ○慶尙道監司請以道內各官義倉春牟種三千五百九十餘石給民,趁時耕種,從之。

    1月23日

    ○丁酉,傳旨禮曹:

    近日東宮久留于此,若有倭、野人肅拜者,前日預先來啓,則東宮還京都受朝參時引見。

    1月24日

    ○戊戌,以崇爲正義大夫、桃源君,申槪議政府左議政,河演右議政,皇甫仁左贊成、兼判吏曹事,權踶右贊成,李叔畤左參贊,鄭麟趾右參贊,安崇善兵曹判書,韓確知中樞院事、兼判兵曹事,李宣開城府留守,趙惠漢城府尹,安質守司憲執義。崇,晋陽大君之子也。

    1月25日

    ○己亥,遣知司譯院事唐夢賢,押賊倭一人如京師,曾犯上國之境者也。

    1月27日

    ○辛丑,左議政申槪、右議政河演、右贊成權踶、左參贊李叔畤、右參贊鄭麟趾、都承旨李承孫啓:「今衍禧宮多蟲蛇,難以過夏,願幸椒水里。」上不允。又啓曰:「自古帝王,皆有兩京,以備巡幸,矧開城,祖宗興王之地,且距漢陽不遠,請移幸。」上亦不允。

    ○賜投化倭護軍藤九郞衣服笠靴,又賜宅一區、奴婢四口、鞍馬什器。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慶尙道失農各官,以國庫陳雜穀二萬石賑貸。」從之。

    1月28日

    ○壬寅,傳旨承政院:

    昨日左議政等以衍禧宮多蟲蛇,請幸椒水里,不從,又請幸開城,又不從。然忽思之,若蟲蛇果多,恐未安心過夏。且松木鬱密,而北垣低微,樓寢室遮陽朽破,將伐松築垣,修葺遮陽,予欲移御他處,畢修而還。

    命宦者田吉洪,往審喜雨亭修治。

    ○傳旨承政院:

    私進上禁止之意,或因遐方遠路,恐致來往之煩,或防市井常民求價之弊也。其間或朝官或近闕良家,得一可嘗之味,願爲進上,其意未必懷利,槪以常民之例,以逆其志,非禁止本意,今後卿等知此意以處之。

    1月29日

    ○癸卯,三軍都鎭撫判中樞院事李順蒙等上言:

    竊惟古昔帝王所御之宮,固其城郭,崇其垣墉,又周廬百重,無纖毫罅隙,牢不可破。其在郊宮,謹密倍於常時者,誠以天位至重,不得不如是也。今衍禧宮,無城郭,無垣墉,無重門固閉之具,衛士又寡,僅以數百散處於野,未有紀律,捍衛疎闊,莫此爲甚。臣等常自痛慮,聖上必以士卒風飱露宿爲念,姑爲是簡易之擧。然事關大體,何論小弊?伏望增其士卒之數,密布行伍,以嚴宿衛。臣等職掌禁衛,凡干侍衛之事,一有不如法者,含默不言,豈臣子盡忠之道?敢昧死以聞。

    不允。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平安道茂昌、虞芮、渭源等郡鄕校生徒敎訓,四書、《小學》等冊,依他例題給。」從之。

    ○刑曹啓:「平安道鐵山囚强盜金成吉等八人,依律斬。」從之。

    1月30日

    ○甲辰,議政府據漢城府呈啓:「今普濟院飢民六十七人、東活人院九十人、洪濟院七十人、西活人院四十八人,今又連續來到,活人院官及醫員未能及期治療,請於東西二場,增置醫員各二人。」從之。

    二月

    2月1日

    ○乙巳朔,司憲府啓:「連年失農,民間饑饉,無識之徒,不顧將來,糜費酒饌,實爲未便。大小祭亨、各殿各宮進上、朝廷使臣隣國客人支對外,用酒一禁。違者,朝官則罷職;成衆官,除錄。」命:「勿罷職除錄。來三月初一日始禁酒,其中飮不至醉者、如服藥等不得已用酒者,以縱酒人例論,未便。分其情狀輕重,以笞四十以下,科等施行;情狀最輕者,勿論。」

    2月2日

    ○丙午,司憲府啓:「今以中樞尹得洪慣識水道,爲巡訪使,俾令漕運全羅之穀。今聞得洪退在遠邑,使人監運,多致漕船敗沒,誠爲未便。乞還巡訪使,令其道萬戶親自管押漕運,實爲便益。」下議政府。政府啓:「米穀畢載船後,令得洪乘船,在後親督以來。」從之,遂下諭書于得洪。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前此朝參鼓吹樂,陞座時奏唐樂《聖壽無疆》,群臣拜時奏唐樂《太平年》,還宮時奏唐樂《步虛子》。今世子受朝參,鼓吹量減以定,出宮時,奏唐樂《五雲開瑞》,朝用尾後;群臣拜時,奏唐樂《水龍吟》;入宮時,奏唐樂《洛陽春》。其樂器工人之數,方響本二,仍舊;唐琵琶六,減二;洞蕭牙箏大箏各二,仍舊;咸栗六,減二;唐笛四,減二;大笒四,減二;杖鼓八,減四;鼓一仍舊。工人從樂器數,用二十五人,服色亦仍舊。且前用鼓吹時,雅部琴瑟各二雜奏,然雅樂不可雜奏於俗樂,今後勿許雜奏。」從之。

    2月3日

    ○丁未,賜祭于開城府留守柳季聞。其文曰:

    惟卿姿相魁梧,性度寬裕。世篤忠勤,家傳儒素。早捷賢科,華聞日赫。歷敭中外,所至有績。薇垣柏府,風節孤騫。刑部京兆,剖決不愆。累挽范轡,志切澄淸。專對天朝,敷奏詳明。何施不可?處皆稱職。眷惟松都,庶務叢劇。煩卿保釐,措置勿失。秩滿不召,毗倚益篤。云胡不弔,今古斯速?追惟舊德,良用傷惻。爰命禮官,伻陳菲薄。靈其不昧,庶其歆格。

    ○以軍器副正權蹲爲京畿飢民賑濟敬差官,仍授事目:

    一,飢民內年老有病,不能來往官門,受還上賑濟者,備悉推考題給,守令躬親救恤。

    一,各官守令,往年還上,虛數載錄,謀欲充數,今賑濟題給時,不無刻減之弊,人民所受之數,細問閱實。

    一,草食冬節盡喫,今當日長時,只以賑濟米穀,必不充飢。然有限之米,加給亦難,山蔘菩莄菜蔬,多採兼食。

    一,累日絶食,疲困飢民,飮漿水則卽死。先將粥水,待冷徐徐投下,漸致充飢,然後給食。

    一,流移人物,於所止處,安集賑濟救恤,臨農則發還元籍。

    一,犬牙斜入本官隔遠人民等,不得趁時受出還上者,姑以附近官還上賑濟,題給救恤。

    一,出其不意,幽深山谷及窮村僻巷飢民,爲先考察。

    一,凡賑恤事,監考色掌不用心者,隨其所犯輕重論決,守令則推考啓聞科罪。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大內殿使送客人東宮引見時,通事引客人詣繼照堂庭下,重行序立再拜訖,司鑰傳旨。通事二人引上副官人船主,由西階陞,上副官人入堂內向東俯伏,船主堂外階上東向俯伏。押物以下仍立庭,待上副官人俯伏亦跪。接見畢,見引客人出就宴廳。」從之。

    ○以兀良哈金昌古里爲護軍,賜衣一襲笠靴,別賜襦衣一領、白鐵香帶一腰、靑木緜四匹、紅紬四匹、鞍具馬一匹。其從者吾靑相豆等,授司正,各賜衣二領笠靴,別賜襦衣各一領、角帶各一腰、靑木緜各一匹。

    2月4日

    ○戊申,傳旨議政府:

    京畿年前失農,今春飢饉已甚,聞監司守令,救荒諸事,盡心布置,庶無遺策。人有獻議者曰:「監司守令,雖盡心救恤,然州郡之多,守令之衆,安能悉體上意,盡恤民生哉?且窮村僻巷,貧乏者常多,亦安能一一遍行,以濟其窮乎?其間餓殍者,亦或有之,分遣朝官與內史,巡行檢察,則監司守令,各自警省,益加撫恤;閭巷小民,亦知上憂勤恤民之至意,甚爲便益。」予惟壬寅年凶荒,明年春民飢太甚,乃遣朝官與內史,嚴加考察,守令受責者多,果得其效。今雖遣權蹲,非專委檢察,兼任救荒之事,實與監司守令無異。依上項故事,於京畿,又遣朝官與內史,何如?

    議政府啓:「朝官則權蹲已去,不必更遣,若內史出其不意,巡行檢察爲便。」

    ○傳旨禮曹:

    今後親行大祭齋戒日外,其餘大小各祭齋戒日,大小朝官,許行肅拜。

    2月5日

    ○己酉,諭京畿敬差官權蹲:「道內飢荒,多遣使臣,則反致搔擾,故停春等行臺監察,其行臺之事,幷行考察。」

    2月6日

    ○庚戌,議政府據刑曹呈啓:「黃海道監司啓本內:『鄭欣殺其兄於林及其子女三人。』今欣死於獄,然罪惡深重,死有餘辜。且律文謀殺期親尊長,已行者皆斬;已殺者皆陵遲處死;殺一家非死罪三人者,陵遲處死,財産斷付死者之家,妻子流三千里。若以欣已死而勿論,則無以懲惡,請斬棺潴宅,以懲後來,其妻子,亦依律施行。財産田宅則於林旣已闔家見殺,無處斷付,籍沒于官。」從之。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全羅道災傷各官,糧種不足,請以其道義倉八萬石題給。」從之。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平安道穀種七萬一千石,以其道義倉題給,其不足者,以軍資補給;口食一萬石,以陳穀題給。」從之。

    2月7日

    ○辛亥,傳旨禮曹:

    本朝舊制,凡祭致齋誓戒文,只云:「不縱酒。」故獻官諸執事,雖當齋戒,飮酒無異平日,至行祭時,因醉失儀者,比比有之。今聞中朝致齋三日,斷五薰與酒,已下禮曹著令,使不得用酒。承政院啓:「凡致齋者,必先沐浴。獻官,例皆老病大臣,若不服藥,恐致傷風,宜仍舊不縱酒。如有群聚崇飮者,痛懲。」乃令集賢殿稽古制,《論語》《鄕黨》:「齊必變食。」注:「不飮酒,茹葷。」輯釋:「朱子曰:『今致齋有酒,非也,但禮中有飮不至醉之說。』」且《儀禮經傳通解續》齋戒云:「《莊子》曰:『不飮酒,不茹葷。』」祭祀之齋,《通典》齋戒儀云:「諸祀官致齋之日,給酒食。」《家禮》四時祭:「前期三日齋戒。」註:「飮酒不得至亂。」或云不飮酒,或云給酒食,或云飮酒不得至亂,古制不一,何如而可?擬議以聞。

    ○左議政申槪、右贊成權踶、禮曹判書金宗瑞、左參贊鄭麟趾、禮曹參判尹炯等議:「大君諡,稱公則與諸臣之諡無別。漢、唐皇子諸王,只加美諡,封王如舊。依此例仍舊封稱廣平大君某諡大君,何如?」領議政黃喜、右議政河演、左參贊李叔畤等議:「古者諸侯之諡稱公,何嫌於無別?且本朝舊制,宗室皆稱公,我太宗朝亦然,只加國號,以別宗室之尊。依此制仍稱廣平贈諡某公,何如?」上從喜等議。

    ○以斡朶里護軍李沮里爲萬戶,昌阿爲副司直,各賜衣二領笠靴。別賜沮里靑紅緜布各二匹、玳瑁土環帶一腰,昌阿靑紅綿布各一匹、角帶一腰。

    ○領議政黃喜、右議政河演、右贊成權踶、禮曹判書金宗瑞、右參贊鄭麟趾議曰:「今對馬島宗貞盛請還也馬沙其。右人初到乃而浦,乞食而生,尹仁紹承命招諭而來,非貞盛爲國出送者也。且此人之技,止鑄劍一事耳。我國人盡傳其術,去留無關於國,若拒而不送,則恐將生怨。且以此人久居本國,漏說國事爲疑,則前後遣還者非一,何獨於此人疑之?莫如從其請而還之。

    左議政申槪、左參贊李叔畤、禮曹參判尹炯議:」此人投化,已七年,與軍器監匠人相處日久,密習火藥之法,可疑也。姑留之,待貞盛更請,觀其情僞遣還何如?「上從槪等議。

    2月8日

    ○壬子,議政府據戶曹呈啓:「江原道春麥種六百六十石,鬼麥種九百九十九石,分給民間耕種。」從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對馬島左衛門衛宗盛弘致書本曹云:『一年往來船,曾無定數,乞定爲十艘。』可依宗盛家船數例,以一年四艘爲定。」從之。

    2月9日

    ○癸丑,右贊成權踶等上言:

    竊惟忠義衛子弟,但以祖父之蔭,不論賢否,皆令宿衛,非他軍士之比。自設本衛以來,嫡長嫡孫,不次敍用;衆子衆孫,給遞兒職,以廣仕路,其所以世選爾勞,宥及於後者,至矣盡矣。宜各盡心殫力,以供其職,第緣率皆不學,識理者少,專事遊惰,不顧大體,有違國家報功裕後之意。先儒云:「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如今宗室貴近,尙且赴學,講求書籍,俾知古今之事,矧此忠義衛子弟,尤當講學,探識義理,以盡親上死長之道、禮義廉恥之敎也。

    昔漢文帝時,期門羽林之士習《孝經》,則衛士之講學,明有前規矣。乞依盛漢故事,忠義衛子弟四十歲以下自四品至學生,不拘時散,隨材受業。其中選解文十餘人,每番分定三四人,雖係東班,依文臣課試例,每當本番入直,輪次晝仕,用心敎訓。又令受業子弟所讀書,入番三日內,計其張數受讀,出番之暇,精熟讀過,待其後番,須卽講誦,節制使考其勤慢,春秋兩第,本衛文臣堂上,與忠勳司提調抽栍,考講置簿。至遞兒受職時,主掌兵曹磨勘,其中所讀經書三不通以上者,雖當敍用,越次不敍,仕日多小、講畫分數,參考敍用。敎訓人勤慢,又令入直節制使考察,則庶幾謹飭勵行,自不犯律。

    從之。

    ○日本大內殿多多良敎弘遣所吾古等來。

    2月10日

    ○甲寅,賜李彬妻具氏致賻米豆二十石。

    ○遣宦者裵萱于淸州,祭卒都摠制沈仁鳳妻申氏。

    ○遣兵曹判書安崇善于慶尙、全羅道,巡審沿邊各官柵堡。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平安道朔川郡、渭原郡子弟等上言:『道內沿邊各官子弟,皆有遞兒職,本邑只因新設而無,乞依他例置之。』竊惟渭原、朔川,皆是沿邊,合設遞兒職,然三軍各品,窠闕有數,別設遞兒爲難。今考江界遞兒三,閭延、慈城、碧潼、理山、義州、昌城遞兒各二,姑減江界、理山遞兒各一,移給渭源、朔川。」從之。

    ○京畿監司啓:「前給軍資米一萬四千石,曾以今月口食賑貸。今飢民日增,口食不足,請加糶軍資米四萬石。」下戶曹議。議政府據戶曹呈啓:「京畿前後所糶軍資米,已十二萬七千八百十石,遺在者少,請給一萬石。」命給二萬石。

    2月11日

    ○乙卯,世子還京城。

    ○以瑈改爲首陽大君,南智爲刑曹判書,辛引孫藝文館大提學,金乙玄中樞院副使,李審僉知中樞院事。

    ○刑曹啓:「黃海道牛峯囚强盜延達,江原道狼川囚强盜吳斤金、崔守明,依律斬。」從之。

    2月12日

    ○丙辰,日暈。

    ○大內殿所遣所吾古等詣勤政殿庭,獻土物肅拜訖,又詣繼照堂再拜,世子引見堂內曰:「大內殿遠遣若等來,主上嘉之。」所吾古對曰:「大內殿年前再遣人,皆蒙厚慰,又遺《藏經》,深感上國之恩,遣吾等,來修謝禮。」

    ○世子朝衍禧宮。

    ○還給李梡告身。

    2月13日

    ○丁巳,移御喜雨亭。

    ○京城地震。

    ○刑曹啓:「平安道鐵山囚强盜安成味等五人、宣川囚强盜千莫同,依律斬。」從之。

    2月16日

    ○庚申,京畿監司許詡來啓:「道內飢民,欲受軍資米來京,未卽受出,累日留連,其弊不小。」卽傳旨戶曹:

    軍資監官員,盡數分所,隨其人民所到,及時題給。分臺監察早仕晩罷,勿致稽留。

    ○咸吉道監司鄭甲孫啓:「鏡城爲五鎭之援,而會寧八息餘程,其餘各鎭或十息或十二三息許,相距遼隔,脫有大賊,衝東擊西,五鎭各自受敵,不能相救,終有失利,則五鎭之民,退不及鏡城而不能禦也。富居縣在五鎭與鏡城之間,境內靑巖等處桀驁向化若童羅松介者居多焉,而浪甫兒罕率其麾下,數數來往於妻家,縣監秩卑,若不能制禦,竊恐生變。臣以謂設巨鎭於富居縣,爲五鎭之援,則道路相距不遠,五鎭之民,恃其近有援兵,勇氣自倍,彼賊亦知有掎角之勢,不敢輕動,而靑巖等處向化者,亦自鎭服矣。且道內隨營軍者,非赴防之軍,但爲京軍樵採飼馬而設也。勿論寒署,相遞立番,因此貧寒之民,日益窮乏。國家曾知其弊,已除七十名,而一百五十名尙存。臣以謂京軍士從人,參上則二名、參外則一名,許令率行給料。此亦足以樵採飼馬矣,何必別設營軍乎?宜盡革以除積年之弊。」下議政府以議。

    2月18日

    ○壬戌,忠淸道監司金銚遣都事朴健順啓:「去歲春,幸椒水,治療有效,臣庶擧欣,及秋又幸,未得其效。臣以謂秋寒之水,不如春和之水也。近聞驛致全義椒水水于京,大抵水離源則失性。聖心以本道年前飢荒,若幸椒水,則弊及於民,停今春之幸。臣以謂本道蓄積有餘,間有飢饉之民,何難賑恤?況前此行幸,應辦諸事,務從簡約,不干本道,何弊及民?請須行幸,以慰臣民之望。」上曰:「前日政府六曹請之,予旣不允,其勿復言。」

    ○傳旨兵曹:

    今後長番宦官請告下鄕時,自二品至參外,給驛馬二匹,凶年則三品以下,減一匹。其餘宦官,二品則私馬四匹,從人四名;三品以下,私馬三匹,從人三名,給草料粥飯。凶年則各減馬一匹、從人一名,以爲恒式。

    ○咸吉道德源郡人民等上言:

    郡本號宜州,去癸巳年,改宜川郡。初,穆王自全州入三陟,遷于宜州南湧珠里,誕生翼王,改湧珠爲赤田社。度王亦居宜州,翼王昇遐,葬于赤田社瓦窰原,移葬安邊寶龍洞,今智陵也。度王又遷于咸興松原,及昇遐,葬于松原洞,今義陵也。郡及孔城縣,皆聖祖肇基之地,故歲丁巳,陞孔城爲慶興郡,又陞爲都護府,本郡改爲德源,只美號而已。同是肇基之地,孔城則以縣陞郡,以郡陞都護府,再蒙聖恩,獨本郡最先肇基之地,而猶爲郡。乞依慶興例,特加官號。

    下議政府議之,陞爲都護府。

    ○對馬島宗貞盛遣多羅沙也文等五人,獻土物。

    2月19日

    ○癸亥,傳旨承政院:

    廣平、平原之葬,毋得僭用人臣非分之禮。

    2月20日

    ○甲子,日暈。

    2月21日

    ○乙丑,大內殿多多良敎弘遣宗香等二十人,對馬島宗貞盛遣表溫而老,來獻土物。

    2月22日

    ○丙寅,日暈。

    ○世子還京城。

    ○兵曹啓:「速毛赤之數,凡十二人,分六人爲二番,輪歲番上,其年九月三人,明年四月三人,相次受職,又明年番上,例必改品,甚爲猥濫。若依他例,滿三十朔加資,則輪次受職,一年受職在任,才六朔耳。以此計之,至十二年,當加一資,亦爲未便。今後通計當下番及時散朔,待滿三十朔加資。」從之。

    ○議政府啓:「江原道海浦,無深入之處,且非倭寇門庭,其道沿邊居民,勿令團取,仍舊散居。」從之。

    ○命直集賢殿李季甸,製三韓國大夫人安氏墓誌。季甸啓:「婦人之爵,從夫之職。安氏雖中宮之母,然沈溫旣得罪奪爵,夫已無職,而妻號大夫人,非特義所不合,實駭後人見聞,願削大夫人之號,只書竹溪安氏。」上謂承政院曰:「此與漢上官皇后母事相同,其與季甸議之。」承旨朴以昌等曰:「大抵墓誌,記其平生之實事,生則稱大夫人,死則止稱安氏不可。況《傳》曰:『母以子貴。』安氏,中宮之母也,何論夫職之有無而去其號乎?臣等前請禮葬而不允,又削大夫人之號,則義實未安。請從平日之號書之。」上從以昌等議。

    2月23日

    ○丁卯,諭慶尙、忠淸、全羅道觀察使處置使節制使曰:

    近聞前者招撫官所捕一歧賊倭之族及逃亡賊倭十餘船,以今年三月至九月,乘時出來,謀欲寇邊報怨。如此行言,雖未盡信,然備邊之策,不可陵夷。且近年邊境久安,人必玩寇,當番軍士務要整齊,舟楫戰器烽火凡干防禦等事,曲盡布置,日愼一日,毋或小怠。

    ○同知中樞院事李藝卒。藝,蔚山郡吏。洪武丙子十二月,倭賊非舊老古等率衆三千請降,慶尙道監司令知蔚山郡事李殷主其館待,具事以聞,朝議紛紜久未決。有東萊僧謂倭曰:「官軍欲水陸挾攻。」倭信而怒之,虜殷及前判事魏种而還。蔚之群吏,皆走匿,藝與記官朴遵齎其官銀酒器,冀乘賊船之後行者,追及海中,請與殷同舟,賊感其誠許之。至對馬島,賊議欲殺殷等,藝進退於殷,猶執吏禮愈謹,觀者曰:「此眞朝鮮官人也。殺之不祥。」藝亦以其銀器賂非舊古老等得免,置島之和田浦。留一月,密備船,欲爲逃還計,會國家遣通信使朴仁貴和解之,明年二月,乃與殷還。國家嘉之,免藝吏役,授之官。初,藝八歲,母爲倭所虜。歲庚辰,請于朝,隨回禮使尹銘入日本三島覓母,家搜戶索,卒不得。初,至對馬島,島主靈鑑以事拘銘不遣,藝代受禮物,遂通于一岐島志佐殿,請還俘虜,且禁賊。辛巳冬,齎禮物入一歧,至對馬,適靈鑑見竄,島中亂,失所乘船,竟達一歧,刷得被虜五十人,借倭羅君船載還,以功授左軍副司直,給羅君米三百石。自是至于庚寅十年之間,歲爲通信使,往返三島,刷還被虜五百餘人,累遷護軍。丙申,奉使琉球國,又刷四十餘人。壬寅甲辰,副回禮使朴熙中、朴安臣入日本國,前後所刷七十餘人,陞大護軍。癸丑,又使日本,以勞加上護軍,遂拜僉知中樞院事,癸亥,倭賊寇邊,掠奪人物,國家欲遣人推刷,藝自請爲對馬島體察使,刷被虜七人、賊倭十四人而還,進同知院事。凡奉使倭國,四十餘行。卒年七十三。子宗實。

    2月24日

    ○戊辰,傳旨禮曹:

    凡齋戒,社稷、永寧殿、宗廟大祀三日;文宣王釋奠、風雲雷雨、雩祀、先農、先蠶等中祀二日,皆親傳香祝。以上各處祈禱及先王先后忌日,齋戒一日。上項齋戒日則闕內及獻官諸執事,凡宴樂田獵刑罰屠殺擧哀問疾穢惡茹葷飮酒等事,一皆禁斷。但禮中有飮不至醉之說,《家禮》四時祭前期三日齋戒注,亦有飮酒不至亂之語,今後齋戒時沐浴及晨興,只服一二盞。且各司拷訊刑殺決罰等事,亦皆禁斷。

    2月25日

    ○己巳,世子朝移御所,還京城。

    2月26日

    ○庚午,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室,始用鼓吹樂。對馬島宗貞盛遣宗彦七、一岐島鹽津實譽遣時羅沙文獻土物。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黃海道穀種一萬六千八百石、江原道穀種五萬五千五百九十石、口食一萬石,全羅道災傷失農全州等十二州郡穀種六萬五千一百五十石、口食四萬石,慶尙道穀種十四萬石、口食十萬石,分給賑貸。」從之。

    2月27日

    ○辛未,地震。

    ○賜酒食于移御所旁近居民。

    2月28日

    ○壬申,世子朝移御所,還京城。

    ○禮曹判書金宗瑞啓:「臣來自大夫人安氏葬所,制度不僭而完固。」仍與都承旨李承孫等啓:「大夫人旣葬而卒哭,中宮素有宿疾,請進肉膳。」上曰:「過百日則進肉膳,予已傳敎。百日不遠,何必汲汲?且朞年之喪,禮不可廢。中宮在宮中着紅色吉服,宮外出入則着黑色,過期年除之,以爲後世之式。」初,安氏之葬,命停禮葬,然特令禮葬都監庀事,其實與禮葬無異。

    ○盜入內侍別監李宗仁家火之,童子二人逮死,宗仁僅免。上憐之,賜屋材及還上米,乃命承政院與禮曹判書金宗瑞等,議捕盜之方。宗瑞等啓:「捕盜褒賞之法已立,然此賊乃於行宮之側,故燒人家,衆所共憝,非他盜賊之比。有能捕捉者,其賞職賞布,宜加等。又令入直都鎭撫率軍士,搜捕旁近人家。」從之。

    2月29日

    ○癸酉,命都鎭撫李思儉等,率軍士百五十人,掩捕行宮旁近賊徒二十餘人,囚義禁府。

    ○議政府使舍人姜孟卿來問安,上曰:「予則好在,但以歲歉民飢,當靜以處之。今出舍于外,令衛士暴露,且有衍禧宮修葺之役,予甚慮焉。」

    ○傳旨議政府:

    獻議者言:「年豐則穀賤貨貴,年歉則穀貴貨賤。穀賤則散貨而收穀,穀貴則散穀而收貨。以所貴易所賤,故所收必多。是與耿壽昌常平之法同一規也,而我國興利乏之徒,殖貨致富之術,皆以此也。國家義倉之設,有益於民甚大,然以有限之穀,受之者衆而納之者寡,日縮月耗,將至於失本。今此之法,視歲豐歉,懋遷有無,誠爲無窮之計。乞令中外官米穀布貨,參詳定價,歲豐而民間穀賤,則以貨收穀;歲歉而民間穀貴,則以穀斂貨,聽民情願,以爲斂散,則庶合古制,而有無相資,官民兩便,無轉輸之勞,有儲積之利,可以資國用,可以裕民食。」議者之說如此,熟議以聞。

    ○是月,京城饑,緜布一匹直米三斗七升。

    三月

    3月1日

    ○甲戌朔,世子朝移御所。

    3月2日

    ○乙亥,命習水戰于江中。知中樞院事李蕆等分將三軍,每軍船載士卒三十餘人,又以四船載芻人爲敵,相距二十步許,吹角鳴鼓,放走火蒺藜砲,爲相戰狀。世子與大君出喜雨亭西峯觀之。

    3月3日

    ○丙子,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孝誠上箋,陳老病乞辭職,命政府兵曹都鎭撫,僉議可代者以聞。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今於忠淸道泰安郡知靈山設牧場,以知泰安郡事兼監牧官,以無役平民及公賤定爲牧子。」從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大內殿敎弘所送宗香等二人,依甲子年灑文要例,各賜衣一領、笠靴及緜紬苧布麻布各二匹、席子二張,船主押物,亦各賜緜紬苧布麻布一匹。賜敎弘緜軸苧麻布各十匹、雜彩花席十五張、豹皮二張、虎皮四張、淸蜜十斗、松子七十斤。」從之。

    ○宗簿寺啓:「本寺掌糾察宗親,凡詞訟連逮之人,皆得拷訊,以至杖罪,亦皆直斷,而官員入參大小祭享,未便。今後依刑曹例,勿參祭享。」從之。

    ○以年饑,停成均館春等課試。

    ○賜六承旨鴨頭綠緜布紅紬各一匹,仍命曰:「依中朝體樣,製衣以着。」又曰:「凡賜給團領,濟用監竝以中朝體樣縫製。」

    3月4日

    ○丁丑,世子還京城。

    ○傳旨禮曹:

    文昭殿、健元陵、齊陵、獻陵,世子代行別祭時,竝齋戒一日;闕內及獻官諸執事各司,禁斷諸事,一依他例。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黃海道救荒,延安府所草浦米二萬石題給。」從之。

    3月5日

    ○戊寅,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課命盲,擇年少穎悟者十人,屬書雲觀,置訓導四五人,三日一次聚會習業。」從之。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咸吉道穀種口食一萬石,開城府口食三千石、牛料豆五百石題給。」從之。

    3月6日

    ○己卯,世子代行健元陵別祭。

    ○議政府六曹進肉膳于中宮。

    ○分遣知印于忠淸、江原、黃海道,巡視飢民。

    ○禮曹啓:「投化野人,厥數猥多,受祿食廩,且無公務,日以群飮爲事,間或使酒相鬪,至有傷人者。已令隣里告于本曹,啓聞治罪,雖有禁防,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畏國令,昏夜聚飮,縱恣無忌,其漸可慮。除有關係不得已人外,其餘不緊雜類,與政府同議,刷還本土。」

    3月7日

    ○庚辰,世子代行獻陵別祭。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城底十里各部人民,以軍資米一千石賑貸。」從之。

    3月8日

    ○辛巳,世子朝移御所,還京城。

    ○以李梡爲通憲大夫,李叔畤議政府左參贊、兼判戶曹事,延慶同知中樞院事,郭惲同知敦寧府事。

    ○僉知敦寧府事安從廉當入直,妄告妻父忌,事覺,憲府推劾,從廉不承,下義禁府鞫之,乃服,付處于文義縣。

    3月9日

    ○壬午,賜行通禮門判官宋復元銀帶一腰,將以復元女爲永興大君夫人,故特陞資四品,有是賜。

    3月11日

    ○甲申,世子朝移御所。

    ○兀良哈都萬戶浪甫兒罕來朝。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鹽津源聞捕送賊倭,依甲子年例,賜鞍一面、米豆八石、綿紬綿布各六匹、黑麻布白苧布各四匹、虎皮四張、雜彩花席五張、燒酒二十甁。所送上官人,賜米四石、緜紬二匹、衣一領。」從之。

    ○刑曹啓:「慶尙道玄風囚强盜僧月玉、百姓金龍、桂注莊,依律斬。」從之,但注莊以年十一勿論。

    ○義禁府囚强盜逃,上謂承政院曰:「義禁府,非他刑官之比,自古未聞罪人逃逸,且未有不得其情者也。今不如古,是法之陵夷也。京中如此,外方何論?予欲幷鞫提調,何如?」政院啓曰:「當鞫問以懲後來。」乃下提調崔府、姜碩德、李季疄于義禁府推鞫,尋釋之,皆遞其提調。

    ○傳旨議政府:

    凡拜官未就職見代者,告身還收之法,載在《續典》,吏兵曹不能精察,或有不還收者。且或資級姓名,錯誤下批,而出告身者,亦不還收。官爵重事,如此輕易,實爲未便,其告身還收之法,擬議以聞。

    政府啓:「上項未就職及誤下批者,吏兵曹修改後,十日前啓聞,已受告身,隨卽還收。其受告身者,亦告吏兵曹還納,吏兵曹卽燒毁置簿,以憑後考。違者,竝皆治罪。且立法以後,如有暗錄其職於政案者,幷考還收句去。其中立法前,以未就職之銜,口傳差任者告身,勿幷收取。」從之。

    ○起復前戶曹判書朴從愚,爲咸吉道都節制使。時,從愚居父憂于通津,特命驛召,賜衣服笠靴。

    3月12日

    ○乙酉,雨雹。

    ○議政府禮曹同議啓:「日本呼子殿向國輸誠,其請《大藏經》,不可不給。」從之。

    3月13日

    ○丙戌,平安道都觀察使趙克寬啓:「義州可耕之地本少,民皆耕威化、今音同及於赤島之田以生。自禁耕三島以來,民生艱苦,請依舊耕作。」下政府議之。政府啓:「《六典》謄錄越耕禁止條:『義州狄江內於赤島,勿幷禁止,審檢收租。』且威化、今音同島在於赤島之下,賊路尤爲遙隔,宜從觀察使所啓。」從之。

    3月14日

    ○丁亥,內醫員奴希道、仲和盜朱砂及沈香一枝以賣,事覺,命囚義禁府鞫之,仍謂承政院曰:「昔在太宗時,藥材至貴,雖蘇合元,未易劑造。厥後諸般藥材,求買中國,無一不具,而別建內醫院,兼設久任官以掌之,而今奸盜若此,必防守未盡也。若中國路梗不通,則雖予藥餌,未易得也。其防守之法,備悉布置。」

    ○移御所旁近居民六十歲以上六人,日賜食,又五日一賜米醬魚物。

    ○傳旨禮曹:

    昭格殿醮禮齋戒,每年上元三界大醮及下元靈寶道場竝三日,別例祈禱一日,其禁斷諸事,一依他例。「

    3月15日

    ○戊子,日暈。

    ○世子還京城,觀火砲于慕華館。

    3月16日

    ○己丑,溫陽民文乙景獻眼疾藥,賜衣靴及米三石。乙景年九十。

    ○慶尙道惡虎害人,遣三軍鎭撫李興門捕之。

    3月17日

    ○庚寅,召王世子。

    ○諭忠淸、全羅、慶尙道監司曰:

    本國畜穀甚寡,一遇凶荒,未免飢餓,予甚慮焉。年豐穀賤,用貨收穀;年歉穀貴,散穀收貨,聽民情願,互相斂散,則雖有凶荒,可以救民。今欲試此法,已令戶曹磨勘,道內民間木緜正布各一匹直米幾斗、稻幾斗,備細訪間。一匹直幾斗,然後官民兩便歟?酌量磨勘啓達。

    ○前判書朴從愚上言:

    臣以庸愚,累蒙異渥,位至崇品,思所以效微勞答洪私,誠不可忘於寢食,如可少酬聖恩於萬一,則雖萬死,亦不敢避,此臣之素志也。今以臣爲咸吉道節制使,臣聞命隕涕,罔知所措。臣父之亡在去年後七月,今纔九朔,適因年儉,官庀葬事,止治壙內。臣又多故,未克卒事,亡父之柩,僅得掩土,臣晨夕瞻拜,不勝悲號。臣本昆弟二人,臣兄早世,臣當喪事,弔影自傷。今若違棄墳次,銜命在邊,則送終之事,誰其任之?此臣所以深痛者也。且臣去年冬,始患風濕,脚膝無力,不便步趨,針灸治療,尙未痊愈,豈敢從事弓馬?此臣所不能自默者也。若身係安危,能爲有無,則雖在衰麻,猶從金革。如臣庸劣,聖鑑洞照,身旣不係安危,而坐毁喪紀,豈惟臣心有憾?恐爲聖治所累。伏望憐臣迫切之情,姑還差命,以廣聖代孝理之風。

    不允。

    ○咸吉道監司啓:「本道近來連年失農,民生艱苦,旁求生道,流移之禁稍弛,五鎭入居流亡者頗多。請自今逃亡者,五鎭守令窮極推問,其同戶及切隣,如有容隱者,不論相爲容隱,依律痛懲。鏡城以南守令,亦刷流移人,勿論農時還本,其隱接戶首色掌,勿論相爲容隱,全家入居;切隣,依律論罪。守令不用心考察者,亦依律科罪。押逃亡人還本時,中路逃亡,則押者依律罪之;知情故縱者,全家入居。」下兵曹。兵曹啓:「《六典》一款,節該:」戶口成籍後逃亡人,家長杖一百,許接人罪,亦如之。里內逃亡人及新到接人不告官者,杖七十;守令亦照律論罪。「丁巳年受敎:」新設四邑入居逃亡正軍及率丁許接戶首、知情不告里正長,竝皆全家入居。「甲子年受敎:」流移人物推刷,不論相爲容隱,隨宜刑問。逃亡人,押直還本,令察訪考察轉領。其知情故縱者,依敎旨入居。「《六典》及累次受敎禁防條件,詳盡無遺,請申明擧行。陵夷情迹已甚守令,三品以下,除贖決罰;功臣子孫及二品以上,啓聞論罪。」從之。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忠淸道穀種,加給五萬石,口食十二萬石。」從之。

    3月18日

    ○辛卯,傳旨宗簿寺:

    宗親畢讀所定經書,欲罷學者,敎官當四孟月,每書講五處,四略一粗以上,竝放學。若二粗一不通者,更待後孟月,依上項入格,方許放學,已有傳敎。今後每書除五處,只講三處,二粗已上者,亦許放學。

    ○傳旨承政院:

    火砲之法,在太宗時致意焉,而其矢不過二三百步。予嘗擇置提調,又立兼官,以專其任,而亦未有加也。今令臨瀛、錦城監掌之矢,過八九百步,或至千餘步。以此觀之,予之前日所以置提調兼官者,徒爲具官耳,擧此一事而可知其餘矣。今年饑甚,火砲匠人,不宜役使,然作事而不可中止,且在上者雖善布置,而在下者不供其事,則事不成矣。匠人能從指授,善成其事,則終當論賞,然身從役使,而內憂妻子之養,則事不專精矣。予欲先恩賜,以勵其心,磨勘以聞。

    都承旨李承孫啓:「臣筮仕於壬寅年間,其時聞國家畜積至五六十餘萬石,今軍資監十九餘萬石、豐儲倉十一餘萬石,畜積之數,視古甚少。後若有今日之歉,則難以賑民,須當節用,不可糜穀,賜布爲便。」賜工匠十九人緜布各二匹,助役十一人正布谷一匹,仍曰:「嘗以積穀獻議者皆曰:『減宣飯與月料。』是乃畜穀之末,非其本也。雖減之,所嬴幾何?大抵使人則當食之,宣飯不可無也。且前內侍府祿科多矣,予減其半,奈何昔爲有餘而今乃減耶?其各詳思其故言之。」承孫對曰:「令戶曹計昔日一年用度,又計今時一年用度,則庶可知矣。」

    3月19日

    ○壬辰,戶曹啓:「頃者世子代行別祭于健元陵,開慶寺僧據舊例欲受米豆四十石,然今年因救荒,用度浩繁,減給二十石。」從之。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江原道口食,五千五百石題給。」從之。

    3月20日

    ○癸巳,傳旨戶曹:

    凡民田在廣平、平原墓地禁限而未耕者,以三田浦牧場陳地,準折給。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蓄穀裕民,國家先務。設義倉,每歲歉,散以恤民生,誠爲美法,然受者多,而還納者寡,月耗日縮,將爲失本,儻遇凶年,止以義倉之儲,難以周給。臣等參詳,年豐穀賤,用貸收穀;年歉穀貴,散穀收貨,聽民情互相斂散,則庶合古人常平之法,官民兩便,可以裕民之食。姑出忠淸、慶尙、全羅道義倉米各一千石,當春穀貴時,視其道民間時直,稍加其數,散穀收貨,及至秋成,小減其布價,市穀民間,其貿易時,隨到隨給,毋或留滯,亦勿抑賣,姑試數年,以觀便否。」從之。

    3月21日

    ○甲午,朴終愚再上書辭起復,不允。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禮記》:『士三虞,大夫五虞。』昔誠寧大君之葬,依此制行五虞。《六典》謄錄士大夫之葬,依《家禮》三虞,故貞昭公主之葬,行三虞。宗室虞祭之數,未有定制,自今宗親之葬,依《家禮》行三虞;若親子親兄弟之喪,行五虞。」從之。

    3月22日

    ○乙未,日暈。

    ○賜萬戶康勸才、宋承績衣一領,以能漕轉救荒米穀也。

    3月23日

    ○丙申,世子還京城。

    ○刑曹啓:「永川囚私奴臥道竊盜,拒捕殺人,律該斬。」從之。

    3月24日

    ○丁酉,吏曹判書朴安臣以老病上箋辭職,不允。

    ○分遣中官金富等四人于京畿,巡視飢民。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今後父母及墳墓所在之地,因公下去者,許令覲省拜掃,其後爲始依例,計年給暇。」從之。

    ○以金孝誠爲中樞院使,李尙恒僉知敦寧府事,朴仲林僉知中樞院事,李繼善守司憲持平。

    3月25日

    ○戊戌,賜移御所旁近居民七十餘人酒食。

    ○賜領議政黃喜匹段團領一領,又賜都承旨李承孫唐體靴曰:「卿着此靴,則人皆效之矣。」

    3月26日

    ○己亥,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朝移御所。

    ○賜兀良哈都萬戶浪卜兒罕衣一襲、笠靴,別賜靑緜布三匹、緜紬七匹、白苧布黑麻布各三匹、衣二領、土環帶一。指揮斜都可伊等二人,賜衣二領、笠靴,別賜靑紅綿布各一匹、衣一領。

    ○咸吉道監司啓:「道內站路察訪,初以三品以下朝士,揀選差任。楊秩、裵桓相繼爲之,館舍一新,人馬阜盛。其後揀選之法漸弛,鄕曲庸懦之徒爲之,自擬別常,站驛細事,不屑爲之,多率騶從,傳食州郡,其於站路,無益而弊愈甚馬,請罷察訪。自安邊至通達站稱高山道,永興至平浦站稱和原道,北靑至麿谷站稱居山道,吉州至輸城站稱明原道,會寧至時反站稱豐山道,穩城至懷綏站稱燕基道,限站路阜盛,每一道置驛丞一人,擇朝士之勤謹辦集者,不拘參上參外差遣,以責成效。」下吏曹擬議,從之。

    3月27日

    ○庚子,日暈。

    ○世子還京城。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今後有職人願屬別侍衛者,幷許取才入屬,不計前職,依他例去官。」從之。

    3月28日

    ○辛丑,賜六承旨角弓一及鹿皮一張曰:「製唐體靴以着。」

    3月29日

    ○壬寅,世子朝移御所。

    3月30日

    ○癸卯,傳旨議政府:

    太宗數幸門外,觀放火砲。李叔蕃、崔海山等掌其事,用心非不至也。然地字玄字火砲,用藥多而矢不過五百步,一發數箭之術,盡力求之,終不得也。太宗嘗幸樂天亭,謂予曰:「火砲,軍國重事。柳殷之聰慧有巧性,宜使爲提調。」殷之旣爲提調,啓太宗曰:「臣觀放火砲,玄字火砲,多力者乃可得放,少力者不過二三放,肩臂痛,不用矣。」予亦啓曰:「稍小其制何如?」殷之亦以予言爲是。太宗曰:「可試爲之。」及成,太宗親閱之,矢不及地玄火砲百餘步,太宗曰:「力弱不可用。」毁之。後得中朝火砲,其制小於玄字而觜長,令軍器監依其制鑄之,比地玄火砲,用藥少而矢則遠過,所謂黃字砲是也。壬子年間,始鑄雙箭火砲,矢及二百步。政府六曹會觀之曰:「善。」婆猪江之役,大得其利。後又作四箭火砲,矢力弱,卽毁之。又作架子火砲,邊將皆曰:「至善。」又作細火砲。前年秋,更論火砲之制,令軍器監試諸火砲,黃字砲及於四五百步,地玄字砲用藥雖多,而不及焉。架字砲或及二三百步而不及二百步者多,細火砲皆不及二百步。李順蒙曰:「地玄火砲重而用藥多,反不及黃字,宜盡毁之。」李蕆曰:「玄字火砲,多至萬數,布於境內。自今勿更鑄之則可,已成之物,不可毁也。」順蒙曰:「細火砲,一人可持三四十,雖婦人可得放,其爲利最大。」李蕆曰:「片箭雖弱弓,可及三百步,而細火砲不及二百步,何利之有?宜毁之。」予曰:「地玄火砲用藥多,當遠過於黃字,而不爾者,矢之輕重,未得其中也,宜更求之。架子火砲細火砲不及二百步者多,是可恨也,亦宜更定矢制以試之。」軍器監累月求之,竟未得術。順蒙曰:「兩軍相戰,間不過百步。今此等火砲,雖不過二百步,其爲利大矣。」予曰:「騎士執弓帶矢,且馳且矢,下如雨,弓矢之爲利極矣。火箭則一人所持不過一十,一射則相戰之時,不得再用,若欲再用,先藏火藥,次安激木,次納柄木,終以矢揷之,及得放。其用之難如此,然矢力猛烈,若投衆軍中,一矢可斃三四人,故敵人畏之,攻戰之利,天下未有如火砲者也。今謂相戰不過百餘步,細火砲雖矢弱,亦可用也,則片箭足矣,何必用火砲?」予卽命軍器監,設冶於行宮之側,更鑄火砲,以求遠射之術。前天字火砲,不過四五百步,今所鑄則用藥極少,而矢及一千三百餘步,一發四箭,皆及千步;前地字火砲,不過五百步,今則用藥同,而矢及八九百步,一發四箭,皆及六七百步;前黃字火砲,不過五百步,今則用藥同,而矢及八百步,一發四箭,皆及五百步;前架子火砲,不及二三百步,今則用藥同,而矢及六百步,一發四箭,皆及四百步;前細火砲,不過二百步,今則用藥同,而矢及五百步。前此諸火砲,矢出橫斜,落於數十步內者太半,今則無一矢橫斜。今雖如此,益求其精,時未定制。予今在位二十八年之間,留意火砲,數數講究,多更制度,諸臣每稱其善。以今日之制觀之,前火砲皆爲不用,卽當毁之。前不知此新制,以其時所制爲盡善,而今乃知其爲可笑也,又恐後之視今,猶今之視前也。崔海山,其父有功於國,且其爲人,勤而不怠,故太宗使掌此事。其子功孫以祖父之蔭,亦任此事,然予聞其人無異尋常之人也。今之提調皆老,筋力衰憊,必不勤勞治事,欲於正從三品,得年未滿四十者一人,拜堂上官,任軍器監提調,勿差外任,使其人亦知終身於此,則其布置監中之事,必不與他人同,大有益矣。然必得其人則可,若不得其人,則徒爲輕用官爵而已矣。功孫承祖父之業,其用心必異於人,亦宜稍加其職,使自知其終身於此,則亦必有益矣。今求可爲提調者未得,卿等於文武官中,擇四五人以啓。

    政府薦大護軍朴薑,遂拜薑軍器監正,特加階通訓。

    ○傳旨吏兵曹:

    以三四品散官授五品以下行職者,依守令例亦給官敎。

    ○是月,《治平要覽》成。右參贊鄭麟趾等上箋曰:

    治者興,亂者亡,得失俱載於往牒;善可法,惡可戒,勸懲宜示於後人。肆輯群書,昭揭萬世。竊惟罷結繩之政而書契作,置載筆之官而史籍興。唐、虞典謨,可稽時雍之盛;文、武方策,亦觀泰和之隆。東周衰遲,七國爭戰。秦用詐力,纔及二世之傳;漢尙寬仁,以致歷年之永。炎祚微而三國稱帝,晋籙窮而五胡亂華。六朝割據而宇內分;孤隋幷呑而天下沸。唐興二十代,五季相承;宋傳三百年,北虜迭起。惟元氏之失馭,偉大明之誕興。或合或離,國勢强弱之有異;一治一亂,運祚長短之不同。旣善惡之俱存,斯法戒之悉備。第簡帙之甚夥,而繙閱之未周。臣麟趾誠惶誠恐,頓首頓首。恭惟主上殿下日就緝熙,天縱聖智,硏窮經籍,澄帝王出治之源;討論史編,鑑古今行事之跡。謂難徧於諸史,當會稡於一書。不鄙愚庸,俾任纂述。命宗英而掌其事,聚文士而責其成。義例悉稟於睿裁,紀次不拘於史體。稽諸往古,起周家而迄國朝;至于東方,始箕子而終麗代。徧掇舊史之錄,旁採小說之文。國家興衰與君臣之邪正、政敎臧否及風俗之汚隆,下而匹夫之微,外而四夷之遠,若關彝倫,則雖小而悉記;有補治體者,必錄而不遺。間以諸家之釋音,附以先儒之論議。廣博該備,誠君上爲治之大經;明白謹嚴,寔史外傳心之要典。臣麟趾叨承隆委,俯竭微勞,載宣日月之華,願效涓埃之補。提其綱挈其領,雖未盡於鋪張;接乎目警乎心,庶有資於治化。所撰《治平要覽》一百五十卷,謹繕寫裝潢,成帙隨箋以聞。

    ○《諸家曆象集》成,凡四卷。同副承旨李純之跋曰:

    帝王之政,莫大於曆象授時也,而吾東國日官之疎於其術久矣。宣德癸丑秋,我殿下發於宸衷,凡諸儀象晷漏之器、天文曆法之書,靡不講究,皆極精緻。在儀象則曰大、小簡儀、日星定時儀、渾儀及渾象也;在晷漏則曰天平日晷、懸珠日晷、定南日晷、仰釜日晷、大小圭表及欽敬閣漏、報漏閣漏、行漏也;天文則於七政列舍、中外官入宿去極度分,皆測之,又將古今天文圖,參別同異,測定取正,而其二十八宿度分及十二次宿度,一依《授時曆》修改,以刊石本矣;曆法則於《大明曆》、《回回曆》、《通軌》、《通徑》諸書,竝加讎校,且撰《七政算》內外篇矣。然猶未也,又命臣搜索,其天文曆法儀象晷漏書之雜出於傳記者,刪其重複,取其切要,分門類聚,作爲一帙,以便觀覽。苟因是書而究其理,則思過半矣,尤以見殿下敬天勤民之政,無所不用其極也。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一百七〉

    夏四月

    4月1日

    ○甲辰朔,日食不盡如鉤。

    4月2日

    ○乙巳,世子還京城。

    ○初,鏡城府奴仁右、婢內隱伊逃來,托安平大君書題趙瑊隱匿,事覺,宗簿寺劾之,以逃在赦前勿治罪,請還其本役。召領議政黃喜、左議政申槪、右議政河演曰:「仁右等逃在赦前,發在赦後。據逃亡之時則當在赦宥,論發覺之日則宜爲擧法,其議以啓。」喜曰:「昔宋趙抃爲推官,有一人造印在赦前,用印在赦後,抃以赦前論宥之。仁右等逃在赦前,蒙宥爲便。」槪亦同喜議。演曰:「若如此議,犯奸及逃避容隱等罪者,每恃數赦之恩,無所忌憚,弊將難救。如是則何以維持國家?仁右等不宜蒙赦。」上曰:「領議政之議,援擧古事,其論確矣。然以赦前而不罪,則後日犯奸逃避之人,階是而無所懲懼,必有如右議政之論之弊,其商確歸一。」於是,喜、槪議曰:「然則犯奸及逃避容隱等罪者,雖在赦前,而赦後仍前不改,則不在蒙赦之例爲便。」

    ○賜林偃正祿生妻葬用石灰四十石、棺槨及紙八十卷。

    4月3日

    ○丙午,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兀良哈都萬戶浪卜兒罕言:『五鎭人民,數盜野人牛馬,雖告于官,不肯用心推鞫,因此野人觖望,不得存接。』臣等竊惟自古撫夷之道,待之以誠,示之以義,彼雖頑猾,或有觀感歸順者矣。否則反是。今五鎭人民,與野人雜處,盜竊牛馬,恣行不已,彼人忿怨,來訴於官,托以無贓,亦不鞫問,先失自治之道,安有感化之理?非惟不服,必生釁隙。請嚴立禁防,如有犯者,窮推徵還,益篤懷綏。」從之。

    ○刑曹啓:「軍資監奴朴萬等五人穿壁,竊米四十斗。拷訊,前犯不承,已按律杖之。今本監又報盜九十七石,請更拷訊。」上曰:「旣已決遣,且所犯未白,宜勿問。」

    4月4日

    ○丁未,世子朝移御所。

    ○平安道都觀察使趙克寬以繼母病請告,來啓曰:「臣巡審列郡,種食俱足,築城之民,樂於赴功,絶無饑饉之色,臣甚喜焉。」

    ○議政府右議政河演、禮曹判書金宗瑞、右參贊鄭麟趾、中樞院副使李蓁、戶曹參判姜碩德及李正寧,與集賢殿修撰李永瑞、禮曹佐郞李善老、典農注簿安知歸、行司正文孟儉相壽陵于獻陵之西,上書曰:

    臣等謹詣獻陵,西穴主峯及四圍諸峯應對、衆水來去方位,以窺衡測量,周尺尺量,幷考或者上書條目,逐一講論,謹具于後。

    一,《拾遺》云:「地勢平夷,氣脈所藏,穴居其中,不居其傍。中則福集其身,傍則禍尅其家。」《至玄論》云:「吉在其中,不居其偏。」考之《拾遺》,其次句云:「隱隱隆隆,四方來同。突中有窟,高處平也;窟中有突,低處高也。」注曰:「地貴乎中,然中不必中也。突中有窟,窟中有突,氣因形見也。」今從獻陵主穴至白虎九龍山麓三千二百六十四尺,至靑龍山麓一千八百七十三尺;從西穴明堂至外白虎九龍山麓二千三百二十尺,至靑龍山麓二千八百十七尺,至內案山二千七百五十一尺,東西兩穴相距九百四十四尺。由是觀之,東西兩穴,皆在圖局之正中,非旁也。

    一,《拾遺》云:「至如傾欹斜側,孤單蓄縮。如此之類,俱不成福,此八方朝隴所以從其中而取其正。」考之本文《八方應對篇》云:「後山欲福,前山欲祿,左山欲曲,右山欲肉。坐穴如屋,明堂如局。三陽不促,六建俱足。拳石寸土,勝彼金玉。故天一太乙者,富貴之本源;天祿天馬者,富貴之任用;文官武庫者,富貴之應驗;左輔右弼者,富貴之維持;男倉女庫者,富貴之施設。子孫丁壯從于後,奴婢畜養出於前。形不可改,位不可移。四方四隅,以類而推。尋地之要,貴全而不虧。經曰:『穴必盡全。』此之謂也。若山厚則力勝,山長則力久,勢遠則難敗,勢近則易成,自然之應也。至如傾欹斜側、孤單蓄縮、背戾驚狂、返逆尖射,如此之類,俱不成福,此八方朝隴所以從其中而取其正。」詳其文義,大槪以八方應對之吉凶,論定穴之法也。況此穴無偏無陂,八方應對,全而不虧,且有厚勝長遠之勢,而本無傾欹斜側、孤單蓄縮之形。此則所謂中正之地。

    一,《疑龍》《斷制粹言》云:「凡欲求地,觀大勢。百里周回,做一穴。」《明山論》云:「百里平洋,千山叢雜,受氣之地,只在一穴。差之毫釐,則禍福千里。」《疑龍》云:「千里來山只一穴,正者爲位旁者劣。」《捉脈賦》注云:「正龍未下,旁龍發下了,正龍旁龍絶。」此欲分支幹龍,故汎言之耳,若以謂非汎言,而必只用一穴,則《明圖》有竝用四支齊下者而云:「義龍相聚形,主百子千孫孝義不分之地。又用三乳二乳者。」胡舜申《基穴論》云:「西北族葬,家爲一墓,至以昭穆序列於數世;東南所葬墓,至一二壙。至獨以男子爲正,婦人旁祔之者,蓋西北多平原土厚水深,東南多高山骨脈淺露,各從其宜也。然在平原而支阜微促,豈宜於葬之多?在高山而岡隴雄勝,何拘於葬之少乎?」《穴法秘要》云:「有脈雙來竝可觀,須敎前案密遮欄。」《洞林照膽》《裁穴篇》云:「凡山頭徹下兩支,於兩頭爲穴。」《明堂篇》云:「假如地有三穴,明堂亦各有主。」由是觀之,或者力言一局內不可用二穴之語妄矣。況大母正龍,擺身直下,分作兩穴而無旁正之分,安有優劣之可議乎?

    一,《狐首經》曰:「模糊不淸,其氣不勁;倚附斜橫,其氣不正;髣髴差排,其氣不盛;昻頭拒尸,其氣不應。山勢旣差,五行難定。中主淆雜,動則爲病。」考之本文《主元篇》云:「山骨歷歷,來龍端的。無偏無陂,無反無側。東北正艮,當西正兌。純一不雜,氣力純粹。艮帶丑寅,兌帶庚辛。來山旣雜,難定五行。五行淆訛,神焉得寧?來落一體,剪裁極易。目巧心巧,自然合理。移步觀山,便硃方位。立山在坎,轉步癸丑。垂頭爲艮,水行益前,山行益後。先受木氣,次受土氣,方受水氣。三年一步,十步一世。審詳而用,福祿自至。模糊不淸,其氣不勁;倚附科橫,其氣不正;髣髴差排,其氣不盛;昻頭拒尸,其氣不應。山勢旣差,五行難定。中主淆雜,動則爲病。」詳其文義,所謂模糊不淸者,必是山骨不歷歷,來龍不端酌之謂也;倚附斜橫者,倚附於他而偏陂反側之謂也。今觀此穴,主山在壬,垂頭爲壬,純一不雜,山骨歷歷,來龍端的,無連附橫生之形,而左右案對,稱停平正,一氣起伏,苑轉而來,至五千三百餘尺而正。或者乃謂之模糊不淸、倚附斜橫、髮髴差排、昻頭拒尸、山氣旣差、五行難定,未審指何勢而言歟?所引本文之義,與此山勢頓殊。

    一,《撼襲》云:「十條九條亂了亂,中有一條却是眞。」考之本文:「或從大山落低小,或從高峰落平洋,退御摶換成幾叚。十條九條亂了亂,中有一條却是眞,若是眞時斷了斷。亂山回抱在面前,不許一條出外邊。只有眞龍坐穴內,亂山却在外爲纏。」由是觀之,此專指行龍轉換之處,尋得幹龍之法也,非論結局之地、兩穴之是非也。

    一,《疑龍》云:「大抵纏山必曲轉,莫把明堂向外裁。」考之本文:「爲君決破此疑心,支幹亂時分背面。假如兩水夾龍來,便看外轉那處回?纏山纏水回抱處,背抵纏山纏水隈。纏護亦自有大小,大小隨龍長短來。龍長纏護亦長遠,龍短纏山亦近挨。大抵纏山必曲轉,莫把明堂向外裁。曲轉之形必是面,只恐朝門塞不開。尋得纏護分明了,更看落頭尋要妙。纏山纏水如扆屛,面前寬闊看多少。纏山纏水似案山,只爲明堂挾不寬。山回水抱雖似面,浪打風吹崖辟寒。請君來此看背面,水割石崖龍背轉。」詳其文義,此謂大抵纏山必曲轉而回抱,故恐人徒見其回抱,誤認爲明堂而下穴,故云:「莫把明堂向外裁。」今西穴端的起伏,與東穴齊下,不可謂之纏山,或者所引謬矣。

    一,《疑龍》云:「不應兩邊皆立穴,大小豈容無貴賤?」考之本文:「支幹之外識背面,位極人臣世襲官。終饒已能分背面,面是寬平背崖岸。假如兩水夾龍來,屈曲飜身時大轉。一回頓伏一番身,一回轉換一回斷。兩邊皆有山水朝,兩邊皆有水打岸。兩邊皆有穴形眞,兩邊皆有山水案。朝迎兩邊皆可觀,兩處明堂皆入選。兩邊纏護一般來,兩邊下乎皆回轉。此山背面未易分,心下狐疑又難判。不應兩邊皆立穴,大小豈容無貴賤?只緣花穴使君疑,更有護身脚多瓣。莫來此處眞龍兩,處認夾龍龍必轉。」詳其文義,兩邊有山,兩邊有水,纏山纏水背面難分之處,認得眞龍之法也。或者斷章引之,指大母山分受兩穴爲兩邊,只取兩字之義,昧於本旨。

    一,《入式歌》云:「千山萬山最難狀,中有來龍爲主將。前峯磊落盡拱揖,端然一穴龍頭上。」又《入式歌》云:「若敎破碎無定形,爭龍爭主休尋訪。」考之本文:「千山萬水最難狀,中有來龍爲主將。前峯磊落盡拱揖,端然一穴龍頭上。一高一低一回顧,還合有情俱入相。若敎破碎無定形,爭龍爭主休尋訪。」註云:「群山雖多,必有一山爲主,一山爲賓。却有兩山入路,而無主客之情者,謂之爭主爭龍之地。」詳其文義,此泛論群山之中主客之分也。所謂兩山入路,而無主客之情者,蓋於主山之外,別有客山來臨,與主山有爭龍爭主之形,無主客之情之謂也,非指一山兩穴而言也。況淸溪山一脈,東入爲九龍山,轉而大母主峯,無他客山入路而爭主,絶無碎破之形,或者之言大誤。

    一,《入式歌》云:「迢迢來勢只一穴,分爲二三力必弱。」考之本文註云:「如蛇鼠之形,土脈微小。若安二三穴,則氣力必弱。」此謂一支低小如蛇鼠形之處,若用二三穴而葬之,則必至氣弱,非至一局中有二穴也。

    一,《掌中歌》云:「中心一穴,天然隱蹤。」考之本文:「大山之派者,如龍亂山巚崿奔山相從,或頓平處,高山斷中,後來纍纍,前去隆隆,中心一穴,天然隱蹤,固如城郭,穴似天中,遠山能近,近山寬容。葬得其穴,累代三公。」詳其文義,此泛論尋龍定穴之法耳,非論兩穴之是非也。

    一,《洞林照膽》云:「一山落頭穴涉兩路者,水吉,先受其吉;水凶,先受其凶。若坎山而下雙家,本皆下穴坐艮而有坤水二十步。其左穴則全涉艮山,右穴則坎山而微有艮者,初損長子。」臣等竊謂一山落頭,穴涉兩路者,水吉,先受其吉;水凶,先受其凶云者,謂於一山若頭之處,有兩穴,若用之,則以水之吉凶,定吉凶之先後也,亦古人用兩穴之法也。若坎山而下兩家以下節目,今以窺衡,在明堂測望大母主峯及坐穴,皆屬壬,豈越子癸丑三位而與艮相涉哉?又於坤方,非但二十步內無水,雖遠地,絶無水出之處。且以胡舜申大五行之法推之,壬山火局,壬山高,祿存凶;子山高,祿存凶;丑山稍高,貪狼吉;艮山低,貪狼半吉,有水吉;寅山低,貪狼半吉;甲山稍高,貪狼吉;卯山最低,文曲吉;乙山最低,文曲吉,水破吉;辰山低,文曲吉;巽山高,文曲凶。胡舜申云:「文曲當乾坤巽艮者,爲陰人之位。其山上秀拔,則婦女賢而貴,卑闕則反之。」巳山最高,武曲吉,有水吉;丙山最高,武曲吉;午山高,武水吉;丁山高,右弼吉,有水吉;未山高,巨門吉;坤山高,左弼吉;申山高,廉貞凶;庚山低,廉貞吉,見水凶;酉山最低,廉貞吉;辛山高,廉貞凶。申辛二山廉貞,胡舜申云:「廉貞者,紅旗血曜威膽之神所在,亦不可無。」又引古語曰:「獨火之山不用親,若無此位,少精神。」此二山不親近,又不臨壓。戌山低,破軍吉;乾山低,破軍吉,水出凶。胡舜申云:「四墓之地,物之旣死,而氣獨藏宿於此,故水不可來去而去之,禍甚於來。以來則不過於藏宿之不固,去則衝破之而無餘矣。」又曰:「在乾坤艮巽,犯之猶可。亥山稍低,祿存半吉。」臣等竊觀或者所引諸書,或抽章摘句,或截取注脚,質諸本文,則皆以尋龍定穴之法,泛論一穴一山之吉凶耳,非論一山垂頭分受兩穴之是非也。其所引諸說,甚違本旨。考之於書則有當用數穴之定論,按之於圖則有已用數穴之明證,則是但審氣聚之形勢耳,不必拘於一山而只用一穴明矣。至如胡舜申之論則於一域之中,猶以昭穆序列於數世。且術士之盛,莫如唐室,而肅宗附葬於昭陵,群臣之陪附者,亦纍纍相接。是則雖一局之內,尙多葬之,未爲不可,況分受正氣之雙穴,理無可疑?大母山正脈壬落而分兩支,駐於乾亥而爲獻陵主穴;一支駐於壬而爲西穴。又主峯與左右案對諸峯,皆土山而有石焉,是壬以壬應,石以石應,所謂子不離母,全氣之地也。兩穴長短,亦不相遠,分受一氣而齊下當中,竝峙明堂之水,其來無源,其去無流,四合周顧,上吉之地也。一山大局之內,東西兩穴坐向,皆正偏正之分,不敢擬議。大抵山川,天造地設自然之形勢,氣聚之多少在焉,其有吉凶難辨之處,則人各所見,議論不同。若大村吉地則雖肉眼皆同,或者以東穴爲正龍,以西穴爲旁龍,大爲誣罔。且胡舜申大五行之法,古人已非之,然世之術士,用之已久。今觀舜申《論水篇》曰:「至言山則以方之吉凶相折除,吉方最高則凶方雖有,不能勝其吉;凶方最高則吉方雖有,不能勝其凶。高低有無適相當,則吉凶必俱有;高低有無稍相勝,則吉凶必相將。今西穴但祿存廉貞之位凶,而其餘諸位皆吉,一二之凶,豈能勝其諸吉也耶?雖以大五行之術推之,非唯吉多凶少,亦爲全吉之地也。且《洞林照膽》論水曰:」水凶,而明堂不見者無咎,水高而入者亦然。「注曰:」水若從左右直來,至明堂橫流,則吉。「借曰水見東方,然流破於乙,其源又隔二峯而不見,豈有咎哉?

    下風水學議,遂以西穴爲定。

    ○全羅道監司請道內人民口食七萬石,咸吉道監司請二萬石,皆從之。

    4月5日

    ○戊申,世子還京城。

    ○太宗原從功臣崔天奇詣行宮告飢,賜衣一領,命授軍職,年八十。

    ○議政府右贊成權踶、右贊參鄭麟趾、工曹參判安止等進《龍飛御天歌》十卷。箋曰:

    積德累仁,蔚啓洪祚。撰功記實,宜播歌章。肆纂蕪詞,庸徹睿鑑。竊惟根深者末必茂,源遠則流益長。周詠緜爪,推本其所自出;商歌玄烏,追敍其所由生。是知王者之作興,必賴先世之締造。惟我本朝,司空始顯於羅代,奕葉相承;穆王初起於朔方,景命已兆。於聯翼、度而毓慶,及聖桓而發祥。恩信素孚,人之歸附者非一二世;禎符屢見,天之眷顧者殆數百年。太祖康獻大王,挺上聖之資,應千齡之運。揮神戈而奮威武,迅掃夷戎;受寶籙而布寬仁,輯綏黎庶。太宗恭定大王,英明邁古,勇智絶倫。炳幾先而建邦家,功高億載;戡禍亂而定社稷,德冠百王。偉累世之鴻休,與前聖而騈美。盍形歌詠,昭示來今?恭惟主上殿下,惟一惟精,善繼善述。道洽政治,霈然德澤之旁霑;禮備樂和,煥乎文物之極著。念惟歌詩之作,屬玆隆泰之期。臣等俱以雕篆之才,濫叨文翰之任。謹採民俗之稱頌,敢擬朝廟之樂歌。爰自穆祖肇基之時,逮至太宗潛邸之日。凡諸事蹟之奇偉,搜摭無遺;與夫王業之艱難,敷陳悉備。證諸古事,歌用國言。仍繫之詩,以解其語。畫天地摹日月,雖未極其於客;勒金石被管絃,小有揚於光烈。倘加省納,遂許頒行。傳諸子傳諸孫,知大業之不易;用之卿用之國,至永世而難忘。所撰歌詩摠一百二十五章,謹繕寫裝潢,隨箋以聞。

    命刊板以行。

    4月6日

    ○己酉,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日本呼子殿獻土物,答賜綿布一百匹、正布一百四十匹、黑麻布白苧布各五匹、席二十張、松子一百五十觔。」從之。

    4月7日

    ○庚戌,忠淸道請口食七萬石,從之。

    ○是日夜,東平館大內殿使送倭和知羅多羅及望古時羅等踰墻而出,監護官孫繼祖捕詰之,表阿時羅持杖執繼祖衣衿辱之。下政府禮曹議之,囚于義禁府。時向化倭表思溫招致和知羅多羅于其家,媒良女富貴以奸之,又將倭人金,潛換銀以給。至是事覺,幷囚思溫等于獄鞫之。

    4月8日

    ○辛亥,世子朝移御所。

    4月9日

    ○壬子,禮曹判書金宗瑞啓:「尹仁甫言:『前日所囚倭先越墻者見囚,次越墻者及執監護官衣者,詐以他倭代囚。』」上曰:「何以處之?」宗瑞曰:「異土之人,勢難鞫問。鞫而終不得情,則反有愧於國家。拘國累日,特命放之曰:『某非正犯者,當推作罪者以懲。然國家見汝大內殿,置而勿問。』」右承旨黃守身等啓:「前此倭人以貿易小事,犯夜成群,亂訴禮曹,今又如此,漸可畏也。請更囚正犯者。」下政府議之。政府啓:「請釋代囚者,囚正犯者鞫之定罪,然後赦之與否,聖裁施行,則彼知我國之恩威矣。」卽令尹仁甫放代囚者,囚正犯者鞫之。後四日,令放之曰:「以汝之罪,固當痛懲,見汝大內殿,置而不問。」

    ○刑曹啓:「忠淸道沔川囚尹仲夫歐罵其母,黃海道海州囚强盜李莫同等三人,依律處斬。」從之。

    4月10日

    ○癸丑,除誕日賀禮,百官進表裏鞍馬,諸道進箋。

    ○傳旨吏兵曹:

    去年冬,已立文武科散官之法。立法前登科者,亦依其法,追授散官。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慶尙道監司柳守剛,今請賑貸,宜給口食十一萬石、穀種十七萬石。但不早布置,節近芒種乃請,乞令攸司推劾。」從之。

    4月11日

    ○甲寅,知中樞院事李澄石上書曰:

    臣子之道,惟忠惟孝,然遂志爲難。臣近再爲慶尙邊帥,公暇往省老父,如在其側。今臣弟澄玉又爲處置使,兄弟二人,一出一入,不替老父之養,以遂臣子之職,上恩至矣。然臣父年今九十四歲,澄玉雖數往見,不廢孝養,微臣向親之心,自各有分,乞令解職歸養。

    上曰:「今卿所言,甚合於理。國家倚卿等如干城,不可使就閑地,然義難沮之,權從其請。」澄石出身武擧,射御絶倫。爲人狂妄貪婪,廣植田園;占良民,使之如奴隷,資産富饒。性吝嗇,計較錙銖。

    ○命議政府禮曹,議倭人互市物價,領議政黃喜、左議政申槪、判書金宗瑞、右參贊鄭麟趾、參判尹炯曰:「諸島興利倭人齎來銅鑞丹木等輸轉艱重之物,分半留浦貿易,唯日本國王使臣及大內使送客人,已令盡數輸京貿易矣。以一物而公私貿易,價有高下,有違大體。自今開諭倭人,酌定物價,彼此適中,公私如一。」右議政河演曰:「《六典》謄錄:『客人持來物件,除市準,從自願貿易。』蓋强令定價,則恐生忿爭也。其私貿易,一遵謄錄;公貿易則日本國使及大內客人外,諸島客人之物,旣已留浦,公私貿易矣。今後輸京之物,除不得已藥材及切要之物外,毋令公貿易。且今以公貿易,稱爲私貿易,欲使彼不知,然彼已知其故,甚非正大之體。若上項藥材等貿易則必顯言公貿易,彼若爭其價之高下,乃曰:」官吏依舊式貿易,何敢毫釐加減哉?「分明開諭,則必無因利忿爭之患,國家撫綏之義,亦無缺矣。」上從喜等議。

    ○承政院啓:「內醫院醫員,因諸處家病,互相入番,院中公務,不得專後,御藥諸事,或致差誤,曾令醫員二人定爲藥色,除他務,專掌其事。然有緩急,亦令分遣,弊復如前。請加置別坐二亭,擇朝官,勿論時散差任,與藥色醫員專掌御藥諸事及院中公務。」從之。

    4月12日

    ○乙卯,還御衍禧宮,賜孝寧大君補鞍馬,又賜喜雨亭旁近居民十五戶米各一石。

    ○慶尙道監司啓:「寧海府治南一百二十步許山麓,地燒始于丙辰二月,至壬戌三月而滅,長二百七十尺,草木不生。今二月初六日,野火迎燒,地燒復發,長八尺廣四尺,火焰熾盛,晝則靑烟,夜則火光,臭同石硫黃,雖雨不滅。堀而視之,土皆赤色。」乃下諭書曰:

    地燒之處,石硫黃出焉。卿其無弊,深掘審視以啓。

    ○命慶昌府少尹李承門,監造壽器于長生殿。

    4月13日

    ○丙辰,日暈。

    ○世子還京城。

    ○領議政黃喜、左議政申槪、右議政河演、左參贊李叔畤、右參贊鄭麟趾來問安,上曰:「近患泄利,今已平復。」仍曰:「我太祖置添設職,太宗立檢校職,予亦立致仕職而罷之,今又立影職。以此而觀,虛職之設,不可無也。予聞皇帝行幸則步兵隨駕後者多矣,我國則無之。軍器監別軍,本爲火砲而設,然役於他事,且多孱劣老弱者,予欲揀年少壯勇者百餘人,別稱其號,多設影職遞兒,自九品至五品而去官,常習火砲,行幸則侍衛駕後。如此,不必加設祿科,而軍額實矣。予又思之,人必不樂其影職,六品以下則授影職,至去官除實職五品,何如?若立此法,則屬之兵曹乎?軍器監乎?且令番直闕內乎?」喜等皆曰:「屬軍器監,輪番侍衛,至番休之日,常習火砲于本監,六品以下則授影職,至去官授實職爲便。」召兵曹判書安崇善、參判成念祖曰:「其試取之目,具草以啓。」

    ○中樞院副使馬邊者以母病辭職,不允,賜藥,給傳以遣。

    ○傳旨承政院:

    以四品以上散官授西班五品以下行職者,許令肅拜。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全羅道咸平縣海際串,置牧場之後,無監牧官,請以咸平縣監兼之,以前咸平縣監所兼羅州智島監牧官,以羅州判官兼差。」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全羅道木浦距長山島,水路只九十里。南桃浦則孤單,正當賊路,距長山島水路百五十里,往來甚難。長山島監牧官,請依舊以木浦千戶兼之,南桃浦萬戶,勿兼監牧官,專任防禦。」從之。

    4月15日

    ○戊午,日暈。

    ○世子朝衍禧宮,還京城。

    ○司諫院啓:「今以濟州判官朴悌諴,授司憲監察。悌諴,往者監役鍾樓,濫用材木鐵物,方被推劾,遇赦得免,犯贓之人,不可拜臺官。」上曰:「其時推劾,罪狀未白。且經赦宥,又爲守令,雖拜監察何害?姑令改差。然不可以此而終不得爲監察也。」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黃海道,口食三千石、豆種二萬八千六百八十石題給。」從之。

    4月16日

    ○己未,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對馬島宗貞盛使送光軌等十人肅拜,兀良哈都萬戶浪卜兒罕拜辭。每月初一十六,非世子受朝之日也,今値十六日,爲倭、野人,特令受朝。

    ○作昭信之寶。以黃金鑄之,重百二十五兩。敦寧府注簿姜希顔書篆,大護軍趙完璧監造。

    ○世子朝衍禧宮。

    ○議政府右贊成權踶卒。踶字仲義,初名蹈,贊成事近之子也。初以功臣子,補敬承府注簿,累遷司憲監察,忤臺長罷。甲午秋,擢親試第一,拜司諫院右獻納,遷兵曹正郞、藝文應敎,丙申,拜成均司藝。戊戌,太宗封世宗爲世子,踶以議政府舍人,改爲典祀少尹、世子左文學。明年,拜司憲執義,從謝恩使敬寧君??爲書狀官如京師,還拜承政院同副代言,陞左代言。癸卯,丁母憂,服闋,除集賢殿副提學,俄拜禮曹參判。夏,轉司憲府大司憲,冬,出爲咸吉道都觀察使,以事貶鎭川。明年,召還,爲平安道都觀察使,踰年病免。庚戌,拜慶昌府尹,以事貶白川。壬子春,爲京畿都觀察使,秋,以疾辭,癸丑春,復拜禮曹參判,乙卯,拜吏曹判書。自是典文翰。丁巳,命修《高麗史》,移禮曹判書。戊午,副計稟使惠寧君??如京師,奉勑還,賜土田臧獲,遷藝文大提學中樞院使。己未冬,以事貶原州,踰月召還,命以散秩,仍修《高麗史》。庚申春,同知中樞院事,陞院使。癸亥,拜議政府左參贊、兼判吏曹事。乙丑,進右贊成,三月患??,上命醫就第,以供藥餌,又日遣內醫問疾,及疾篤,特爵長子摯超一級。卒年五十九。輟朝市二日,官庀葬事。諡文景,博聞多見文,由義而濟景。踶聰明博學,善談論,喜言時事,然惑於妓妾,待妻子甚薄,家道不正,世以此少之。其女嘗與妾有忤,踶蹴之而死,後以史事除名。子摯、擥、攀、摩、挈、擎。

    4月17日

    ○庚申,穩城民徐德春妻一産三男,賜米豆七石。

    4月20日

    ○癸亥,地震。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全羅道,豆種八萬石;江原道,口食一萬三千石題給。」從之。

    4月21日

    ○甲子,遣通憲大夫李登,奉安太祖睟容于平壤府永崇殿、開城府穆淸殿。

    ○永興大君琰娶行通禮門判官宋復元之女。上寵愛大君,凡諸資送,異於諸子者,不可勝記。

    ○傳旨宗簿寺:

    今後宗親物故則職銜及族屬親疎具錄,卽日報禮曹,以爲恒式。

    ○初,漢城判官朴裕問死,其妻宋氏不哀,舅知不能守節,謂宋父曰:「吾子不幸無嗣,更嫁之。」父不聽。時宋年四十,隨其父居礪山郡,忽一日至京,處裕問家,日夜冶容,自媒于敦寧李明晨,聞其老拒之,更約知郡事朴希成。未定期,希成過家前,女奴以告,宋見之曰:「貌似裕問。」遂嫁之,未幾,希成亦死。父兄嫉之,宋不得歸父家。

    4月22日

    ○乙丑,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咸吉道新恩站,本自凋弊。今以土着站吏李策等三人,移屬咸關嶺下新站,請仍舊還屬新恩。且新站,唯以二三戶,不能供役,今李蒙寵等六戶,將屬五鎭各站而未行,願將蒙寵等六戶,屬于新站,依濟仁、終浦站例,推刷附近各官補充軍、各司奴子九戶家屬,又刷旁近逃亡入居人地田,以爲位田,號曰咸原站。且德山站,土地塉薄,人吏不得安業,請移于咸興水田平之地,依上項例,加屬九戶,給田完恤。」從之。

    ○司憲府啓:「僧寺婦女往來之禁,已有著令。然開慶、檜巖、大慈庵等寺,竊聞有婦女往來,請遣吏禁之。」上曰:「祖宗所創寺社,臺吏往來,則僧徒不能安心修禪,勿遣吏,但依舊例擧覈。」

    4月23日

    ○丙寅,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凡屬受田牌者,但據受田者狀告錄籍,以此多有隱漏,或物故侍丁等雜故,亦不及知,各牌直宿及春秋點考時,憑考爲難。今後依軍案例,每三年一次,戶曹具錄受田人姓名及雜故,移關本曹,明白成籍。」從之。

    ○議政府據漢城府呈啓:「盜賊禁防條件,至爲詳密,然或隱於城內空家及幽僻處,或雜處閭閻之間。由是被賊之家,無日無之,府及刑曹每當衙日,令各坊管領及隣里人等捕告。然畏其讎嫌,知而不告,盜賊日興,益無忌憚。竊稽甲寅三月司憲府受敎內:『牛馬宰殺荒唐人戶,無時搜探。』乞依此例,凡盜賊隱接可疑處,亦幷搜探捕捉。」從之。

    ○前守奉常寺尹金文起遭繼母喪在沃川,咸吉道都節制使朴從愚薦以爲都鎭撫。文起上書曰:

    臣母早歿,年方十三,育於繼母,恩義至重,臣以獨子,不顧喪事,遠赴遐方,實爲痛悶。況臣本劣弱,不閑武事,乞遞臣任。

    不允。

    4月24日

    ○丁卯,議政府據戶曹呈啓:「開城府,豆種二千七百九十六石;全羅道,口食二萬石題給。」從之。

    4月25日

    ○戊辰,日暈。

    ○以趙石崗爲中樞院副使,朴仲林兵曹參議,盧仲禮僉知中樞院事。重禮以名醫至判典醫監事。近上稍違豫,治療有効,特拜堂上官。世子賜段衣一領。永興大君夫人之兄宋玹壽以白身,超拜典廐副丞,宋氏之門,恩賚特厚。

    4月26日

    ○己巳,日暈。

    ○司憲府啓:「今爲大夫人安氏與廣平、平原兩大君,誦經於淸溪寺。此雖小事,恐下民則効,請罷之。」上曰:「予屢經大患,設此小事,未爲害也。」遂不允。

    ○諭諸道監司,求《聖濟摠錄》。

    4月27日

    ○庚午,日暈,兩珥。

    ○傳旨司憲府:

    私奴一丁所告牙山縣監吳舜民不能救荒,且濫用豆種四百石,其遣監察推劾。凡有司得一事則專尙苛察,不顧大體,以致騷擾,其傳旨外事,毋得强鞫。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今當農月,累日不雨,誠爲可慮。請修溝壑淨阡陌,審理冤獄,賑恤窮乏,掩骼埋胔。」從之。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內侍院,與內侍府名號相同,請改內侍院爲內直院。」從之。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平安道,口食一萬石題給。」從之。

    4月28日

    ○辛未,左議政申槪、右議政河演、禮曹判書金宗瑞、左參贊李叔畤來問安,上曰:「予之宿疾日增,旣不受朝,又不見隣國客人,常處深宮,凡大小公事,使宦寺傳命,事多錯誤。且一應庶務,勉强親斷,恐生他證,欲禪位世子,予則頤養,只斷軍國重事。」槪等泣曰:「殿下雖有宿疾,春秋鼎盛,雖使宦寺傳命,皆以文書啓達,或命東宮大君出議,事無差誤。以此治國,何不可之有?亟收是命。」上强之,槪等固請,上曰:「姑從卿等之請。」

    4月29日

    ○壬申,傳旨承政院:「凡人之瘇,由陽氣壅塞也。若呪之,使陰氣入內,陰陽相和,則或有痊愈者。予發瘇,召一呪盲治之,今日小愈。縱非因此而得痊,然賴呪得活者有之,其賜盲衣一襲、米二石。」

    4月30日

    ○癸酉,平安道雨雹,損禾稼。

    ○京畿安城郡地震。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平安道定寧縣,今徙江邊,乞依兩界沿邊各官例,陞爲郡。」從之。

    五月

    5月1日

    ○甲戌朔,唐夢賢齎勑回自京師,命世子率議政府中樞院六曹臺諫宗親駙馬及其餘各司一員,迎于洪濟院,至時御所帳殿,行禮如儀。勑曰:

    王爲國藩屛,世守東陲,奉職攄誠,益勤靡懈。肆朝廷嘉善重賢,禮遇優加,所謂德厚者寵榮,王其有焉。曩者賊倭出沒爲盜,涉掠王境,王已生擒賊徒時剌沙也門等解來,今復獲其餘黨沙彌歹剌,遣陪臣唐夢賢解送至京,益見王忠誠衛國之心,彌久彌篤,良用嘉悅。玆使臣回,特賜勑,用致褒美之意。然蠢爾倭寇,憑負海島,竄竊狗偸,罔有悛心,王宜嚴守備,以保生民。若復寇邊,朝廷命守備官勦滅之。或復侵軼王境,王宜調遣將臣,擣其巢穴,盡俘其類,用寧邊患,則王之功烈,將匹休於古之賢藩,而垂令譽於無窮矣。王其欽承之。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黃海道,口食一萬五千石;京城都底十里人民,口食六百石題給。」從之。

    ○追贈判漢城府事權專爲議政府左議政。

    ○召領議政黃喜、右議政河演、禮曹判書金宗瑞、左參贊李叔畤、右參贊鄭麟趾,命首陽大君、〈世祖諱〉都承旨李承孫傳旨曰:

    向者予欲禪位世子,閑居養病,卿等泣請不已,勉從之。然反覆思之,煩碎庶務,一皆親斷,則必生他證,予甚慮焉。今欲軍國重事外,一應庶務,令世子代治。

    喜等曰:「此雖非內禪之比,然政出於二,後世以爲何?」上曰:「卿等不知予病,如此固請。比來眼暗氣耗,若强作弱軀,親決庶務,則必不延生,肆欲投閑養身,儻延一二年,得在人世,豈不多幸?凡新立條章及用人調兵等大事,予乃治之,其餘庶務,令世子代治,是予汲汲保身之意也。卿等何不料予病而强說乎?」喜等不得已啓曰:「姑依上旨施行。」

    5月2日

    ○乙亥,賜咸吉道都節節制使朴從愚鞍馬弓矢衣一襲、笠靴,都鎭撫金文起衣一襲、弓矢,命左承旨抑義孫,俱勸肉遣之。

    5月4日

    ○丁丑,日暈。

    ○忠淸道地震。

    ○賜判中樞院事趙末生衣一襲。

    ○司憲府啓:「今聞大事外,庶務皆令東宮斷決。自古世子侍側而參決,則有之矣,未聞有獨決之事也,臣等不勝驚駭,請停是擧。」上曰:「已與大臣議定。」不允。諫院亦請之,不得。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朴從愚曰:

    聞童羅松介潛逃之計,議于政府禮曹,黃喜、河演、金宗瑞、李叔畤、鄭麟趾議云:「童羅松介潛謀逃往之言,出自童干古。干古與羅松介有宿嫌,未可盡信,然羅松介,本是獷悍之人,其心難測,萬一逃往上國,構扇浮言,則非細故也。宜令都節制使諭之曰:『汝兼司僕近侍之任,且帶上護軍,朝官不可久在於外。且賜暇之限已盡,何不還京?』如此開諭,催督上送,其妻子率來與否,聽從其願。若固執不來,勒令縛送。」申槪議云:「以傳旨諭之曰:『汝久不來京,欲問邊境事變,宜速上來。』,則必聞命惶恐,速來矣。」皇甫仁議云:「北界人心,雖已安靜,尙有疑貳者,若勒令縛送,則人心浮動,似爲未便。宜令曲盡開諭以送。」予惟羅松介於凡察未逃之前,來居內地,及凡察之逃,不隨而去,仍居納款,其意可賞,予乃授以高官,錫以臧獲,雖有所犯,輒宥之,欲其保全也。卿將上項諸臣之議,逃竄之狀,更加聞見,反覆開說,速令上京。若或不從,姑除械繫,勒令督送,如又固拒,有不得已之勢,縛送之。

    ○傳旨承政院:

    比年畜積日減,其故何也?

    都承旨李承孫曰:「近來旱乾相因,年穀不登,畜積少而國家之調度不減也。且累年還上未納及前秋稻種回換,倉廩幾竭,今當盛農,累月不雨,亦可慮也。請減各司宣飯。」上曰:「當議于戶曹,酌量以減。」

    5月5日

    ○戊寅,世子代行端午祭于文昭殿,朝衍禧宮。

    ○議政府六曹詣時御所啓:「今令詹事院申事于東宮,有違大體。請大小公事,皆以啓目啓本呈承政院,令承旨大事則啓達,小事則申東宮。若是則政出於一,庶合於義。」不允。政府六曹固請者數四,上曰:「卿等極言其弊,予將使承政院申事于世子。」

    5月6日

    ○己卯,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一岐州使送祥存等三人、對馬州使送都時羅等來朝。

    ○禱雨于北郊。

    ○敎議政府曰:

    近來有疾,萬機之繁,未能專治,其調攝痊愈間,凡除授科田折給祭享及災祥應接他國別例事、調發軍兵及邊警大小刑獄大興土木事,一應新立條章外,其餘庶務,皆令世子斷決,未盡事目,詳定以聞。

    ○司直李希宗妻,恭靖大王後宮出也。希宗惑官妓一枝花,盡以家産與之,不顧妻子,下義禁府鞫之,收告身。謂政府曰:「希宗妻,予之從妹也。不忍視其飢餓,欲準希宗祿,分春秋兩等以賜,何如?」領議政黃喜等曰:「每春秋準祿科給俸,不可也。宜限一二年,或賜十五石二十石,待其子年長,授職給祿,以養其母。」傳旨戶曹:「希宗妻,限其子受職,每歲春秋,賜米豆二十石。」

    ○賜平安道都節制使金自雍妻葬用棺槨及米豆十五石。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往年秋旱,今年亦旱,將來可慮。古者遇旱,毋擧土功,又師氏弛其兵,又左右布而不修。依此制,停京外大小役事及不緊獄訟。降香祝于松嶽、開城、德積、三聖、紺嶽、摩利山等處祈禱。且各道祀典所載外,靈驗山川,亦令所在官致祭祈禱。又令各道人民褧祈里社,京中大小各戶焚香祈禱,三日而止。又古制,祭祀不懸,乞客人宴享,樂陳而不作。」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諸陵室看守人,舊稱守護軍,今以西班五品陞授護軍者,謂之守護軍,非惟當時稱號相雜,後世名實難辨。請以諸陵室守護軍,改稱守陵軍。」從之。

    ○以旱斷傘扇,闕內不用酒。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東平、北平兩館倭、野人支待米豆酒肉等物,令該司奴婢受而供辦,夤緣盜用,以致供億虛疎,有違國家厚待遠人之意。乞依中朝體例,上項米豆酒肉等物,五日一次給付客使,許令任意以食。」從之。

    5月7日

    ○庚扆,日暈。

    ○世子觀射于慕華館,朝衍禧宮。

    ○以旱沈虎頭于漢江楊津、朴淵等處。

    ○傳旨禮曹:

    諸道進膳,除文昭殿外,姑令勿獻。

    政府六曹啓:「前此失農諸道,已除進膳,唯慶尙、全羅、咸吉道許進土産,所進不過脯醢而已,脯醢則已曾備辦,何弊於民?況近上體違和,不宜除之?且去年之旱,至六月之終,乃除進膳,今旱暵未甚而遽停之,請收是命,以副臣等之望。」上曰:「今年之旱,甚於去歲,況當此時,農民之力,不可一日廢也。所進之物,皆出民力,轉輸之弊,亦妨農功,予之饌膳,何暇計焉?勿復煩請。」

    5月8日

    ○辛巳,巷市。

    5月9日

    ○壬午,聚巫僧徒蜴蝪祈雨。

    ○諭慶尙道監司:

    聞道內蔚山郡東北有鐵滿山,或因雨水自生,或掘取吹鍊,則或成水鐵,或成正鐵。其間有塊紅赤埋笞者,意必可鍊爲銅也,卿其詳備訪問以啓。

    ○命護軍張孟昌,欲煮焰焇,令承政院議其節目。政院啓:「今以旱省費,復擧此事,恐未可也,請待來秋。」上曰:「昔有一人被虜於倭,問煮焰硝之術,極慘酷。其人得還曰:『若知方術,不堪其苦。』今遣朝臣,煮取于全羅、慶尙道,唯事酒色,委諸工匠。工匠就人廬舍,脅以此地可以煮焰硝,因以受人貨賂,民多苦之。昔議政許稠以爲:『煮焰硝之處,近於倭島,恐洩其術,宜當愼密。』今倭人欲學其術久矣。嘗虜唐人,始解火砲之術,曩李藝之往日本,以火砲迎之。然火氣不猛,請焰硝于藝,答以無。今焰硝匠本賤隷,若誘以利,必敎其術,況焰硝之藥,皆出於彼,若學之,是不可之大者。又外方所煮,費力多而所出反少,肆予於京中,暫試煮之,水潦若降,必不能爲,欲及其旱,姑試耳,非欲永爲也。所煮於外司,恐爲倭人所知,欲於內司僕爲之,毋別定監役,以內竪掌之,使兵房承旨監督。」僉曰:「今聞聖敎,備知其故。於內司僕,秘密爲之便。」從之。其所煮比前倍蓰,上喜,別置局于內司僕之南,名曰司??局,命宦官掌其事。

    5月10日

    ○癸未,傳旨承政院:

    予今年再經憂違,避居于此,思欲小怡。又當農月,旱災太甚,予心是惕。凡事務欲簡便,若衛士之數本少,不可更減,其侍從雜人,擬議減省,以副予憂旱之意。

    5月11日

    ○甲申,禱雨于社稷及昭格殿。

    ○傳旨承政院:

    比年以來,水旱相仍,年穀不登,予心是慮。今年旱災太甚,實予否德所致,思欲修政弭災,罔知施爲,欲大宥境內,以布寬恩。然赦者,君子之不幸,小人之所幸。近以水旱,屢降赦宥,今又大赦,則實有乖於天道禍善禍淫之意也,欲放徒流以下之罪,然唐太宗之放囚,識者機之。作罪而至徒流,則罪之重者也,每遇災輒赦,則國家懲惡不嚴,而被徒流之罪者,亦有僥倖覬覦之志矣。欲盡發倉粟以賑,然國家儲畜有限,安能盡施於四方窮民乎?欲減諸道積年義倉之貸,然如此則倉廩竭而無豐斂凶散之法矣。上項四事,難以行焉,但常赦所不原外,徒流以下之罪,保放推考。且大小臣僚告身收奪者,議罪之輕重、日月久近,思欲還給。

    遂下敎曰:

    今當農月,雨澤愆期,慮有滯獄,不無愁怨,雨澤浹洽間,常赦所不原外,一應雜犯徒以下囚人,保放推考。若常赦所不原內,證佐人及連累致罪徒以下囚人,亦令保放推考。

    又給李正寧等百數十人告身。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去年旱荒賑貸,儲畜殆盡,今又不雨,播種失宜,賑恤飢民及國家用度,將爲不足,誠可慮也。乞各處供費之數,量宜減省,以待豐年。」從之。

    5月12日

    ○乙酉,行風雲雷雨雩祀、三角、木覓祈雨祭。

    ○議政府啓:「今世子裁決庶務,命令稱徽旨;諸司申達之文,稱申本、申目,皆呈承政院,承旨出納申達。其暑銜,申本則知某曹事俱銜;申目則只稱知某曹事承旨,竝不稱臣。其申本申目行移之事,承政院每朔望抄錄啓聞。」從之。

    ○京畿、水原、安山等處住副正崔義等一千三十四人上言曰:

    甲子之旱,甚於丙辰,百穀盡憔,民生可慮。監司許詡巡視閭閻,賑窮賙乏,選擧有識人,差爲賑恤官,救恤之事,曲盡布置。米豆鹽醬,賑恤官計日均給,匹夫匹婦,咸得其賜,以免飢饉。且備藥材及救荒雜物,誠心救療,他道米穀,無弊漕轉,分積各官附近之地,使民朝夕受出,以免往來之勞,夙夜匪懈,宣布聖德,使民得所。今遞期日逼,恐失父母,乞限明年兩麥成熟間勿遞,俾我黎庶永登生生之域。

    不允。去歲京畿旱荒,詡展心力,賑恤不懈,纖微畢擧,民得以蘇。

    5月13日

    ○丙戌,京畿都觀察使許詡以母病辭職,上曰:「京畿密邇,定省無難,且有母弟。」不允。

    ○承政院啓:「近日憂旱不進酒,臣等謂古制有減膳而無徹膳,且服藥不可以無酒,請進香醞。」不允。

    5月14日

    ○丁亥,世子還京城。

    ○議政府禮曹啓:「今宗貞盛遣頓沙文,請加船數二十,又請《大藏經》。船數今若輕許,則今年一請,明年又請,又明年又請,其請無窮。且持破船而來,輒請修治,支待之弊甚多;《大藏經》則收拾成秩,以塞其請,其喜必倍於船數之加矣。」上從之,令禮曹致書曰:「所諭船數,國家酌量永遠支待之宜,一歲船數,已定五十,足下亦依此數行之有年。況足下先父歲送船,不過一二,所乘者止五六人?曾定船數已多,不宜更請。《大藏經》一部,就付回人。」

    5月16日

    ○己丑,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朝燕禧宮。

    ○禱雨于宗廟。

    ○傳旨戶曹:

    宗親不在禮葬之限者,正從三品,給石灰四十石。四品以下,三十石。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平安道,木麥種一萬石題給。」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平安道熙川囚朴丁妄告甲山新地,胥動浮言,驚駭人心,欺罔國家,罪固不小,而又逃亡累年乃獲,其惡莫甚,乞致義禁府推鞫。」從之。

    5月17日

    ○庚寅,世子始決庶務。

    5月18日

    ○辛卯,世子還京城。

    ○禱雨于昭格殿。

    5月19日

    ○壬辰,雨。

    ○平安、咸吉道都體察使皇甫仁啓:「義州道水營宣沙浦距海門遙隔,請移于西洛浦;平壤道水營虎島,亦遠於海門,移于廣梁浦。且海門候望之所,或縮入,不得通望,或相距遙隔,烟火砲聲,不得相應,臣今更審定布置。乞於今秋,令其官高築烟臺,使卒五人守之。」從之。

    5月20日

    ○癸巳,雨。

    ○世子朝衍禧宮。

    5月21日

    ○甲午,雨。

    ○議政府啓:「今雨澤已足,請進酒。」許之。

    5月22日

    ○乙未,世子還京城。

    ○傳旨禮曹:

    我國醫員未能精知醫術,胗候人病,不考方書,妄以己意,輒稱無害,以傷人命。自今診候後,愼勿輕言無害,詳考方書,以謹治療。

    ○放還高得宗。

    5月25日

    ○戊戌,大雨。震京畿民二人。

    ○世子出慕華館,欲試銃筒軍,令步甲士近仗防牌六十及自募人走三百步,又囊沙百五十斤,擧而趨五十步,能者八人,各賜環刀,遂朝衍禧宮。

    ○召左贊成皇甫仁謂曰:「吏曹以新除監察李處義爲芳幹之壻也,請改差。芳幹在太宗時,不削屬籍,但付處遠方耳,在予之時,乃削屬籍。且其友壻朴敬武等,皆已敍用,處義雖拜監祭,何害?」又曰:「京畿監司許詡啓:『曩者京畿防禦不緊,革處置使,仍設左右道僉節制使。僉節制使,各守其鎭,不能巡行考察,防禦諸事,或致疎虞,請復處置使。且江華,海門要害之地,須要人民繁盛,故前朝抄下三道海邊船上慣熟人民以實之。今者設三牧場,人民所居之地褊小,請罷牧場。』然予聞江華地潤草茂,牧場不可盡罷。詡又請:『京畿海邊,作鎭築城,以備不虞。』卿將上項事意,與本府共議以啓。」政府啓:「芳幹之罪,關係匪輕,處義不宜爲監察。京畿旣置左右道僉節制使,巡行諸浦,考察守禦之具,處置使,不必復立,其設鎭築城,京畿密邇京城,若有邊警,可得及機應變,亦不必爲也。江華牧場則存其一處,以爲牧馬之場,罷二場,以廣民居。」從之,牧場,令兵曹更議。

    ○義禁府啓:「倭人和知羅多羅所奸良女富貴,律當斬。」命減一等。

    5月26日

    ○己亥,議政府啓:「上體未寧,常行公事,令本府直決。今東宮斷決庶務,請皆申達施行。」從之。又啓:「雨澤已洽,請許諸道進上。」不允曰:「自七月以後則不待請而許之矣。」

    ○刑曹啓:「慶尙道慶山囚强盜李吉等三人,依律處斬。」義禁府啓:「內醫院御藥竊盜仲和等二人,罪當斬。」皆從之。

    5月27日

    ○庚子,司諫院啓:「高得宗奉使無狀,宜置重典,蒙恩付處,得保性命,尋許外方從便,今又放還,無以鑑後,乞收是命。」上曰:「得宗實無原情。」不允。

    5月28日

    ○辛丑,司僕寺提調李思險等上書曰:

    馬政,軍國重事,不可忽也。在昔成周,設司馬以掌馬政,置司牧以治牧地。漢人三十六所之苑、養馬之官與夫太僕之職,無非重此政也。至唐貞觀中,馬之蕃息,七十餘萬,而開元之間,增至百餘萬,究厥所由,得其人以爲掌馬之官,時其水草,以蕃其息;謹其出入,以節其用之致然。今我國家旣設牧場,又置監牧,亦於春秋,分遣朝臣,點其虛實,其於馬政,可謂勤矣。然濟州一島,號稱蕃息,其數止於九千七百九十二匹。諸道蕃息,雖曰多矣,止於二萬二千四百六匹,而每歲散於民間者,未滿千數,得乘良馬者鮮少,而況進獻別馬土馬種馬,歲歲常貢,尤不可不備。議者曰:「牧場多矣,馬亦蕃矣,何必徙民築場,妨農困民?」臣等以爲諸道牧場之多者,不過千餘匹,其餘謹數百匹,而地窄草盡,築場移放之弊,無歲無之,牧場之數雖衆,而實非多矣。以臣等所見,忠淸道泰安、慶尙道巨濟,居民鮮少,土地閑廣,水草俱足,虎豹所無,築場功省,依濟州例,聽民仍耕,私自築場,以爲牧場,則泰安可放萬餘匹,巨濟可放七千餘匹。若曰泰安,防禦之所,不宜革除,則泰安、瑞山相距一息,倂合爲一,兩存其號,吏無革罷之怨,民無移徙之弊,兵力益强,永作巨鎭,其牧馬之利,擬於濟州,實爲便益。臣等職掌牧馬,凡有利於馬政,豈宜含默?姑以管見,仰達天聰,伏望聖裁,差遣大臣,以觀便否。

    下兵曹擬議。

    ○慶尙道都節制使崔淑孫進白鵲。禮曹判書金宗瑞與入直堂上官賀曰:「前者甘露降於廣州,今入白鵲,見於慶尙,祥瑞屢見,是以陳賀。」上曰:「甘露,於方書有常飮之文,不足爲祥。若白鵲則考之中原,天下皆以爲賀,然此白鵲何足爲瑞?予聞賀言,頗有赧色,卿等愼勿復言,毋使京中大臣知而來賀。」

    ○賜忠淸道德山住百歲老人李思敏米及酒肉。

    六月

    6月1日

    ○癸卯朔,世子還京城。

    ○賜右議政河演几杖,演上箋謝。

    ○刑曹啓:「忠淸道恩津囚强盜張守等三人、江原道春川囚强盜上佐等,依律處斬。」從之。

    6月3日

    ○乙巳,日暈。

    ○世子出光化門,令甲士防牌近仗等三百六十餘人走二百五十步,又兩手各持囊沙五十斤行百步,欲試銃筒軍也。

    ○世子朝衍禧宮。

    6月5日

    ○丁未,世子還京城。

    6月6日

    ○戊申,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前此別侍衛甲士試取時,令漢城府或考奴婢有無,或考資産貧富,揀選之法至矣。然近年軍士馬匹點考之際,或借或瘦,以此得罪者多,是必奴婢資産,未能精考也。自今取才入格後馬匹點考時,兵曹更考奴婢文卷,可備騎卜馬者充差。若大小人員借騎內禁別侍衛甲士等烙印馬匹者,父子外,與者借者,竝移刑曹論罪,沒入其馬。」從之。

    6月7日

    ○己酉,前縣監張孝生啓:「臣家簷下,有小雀來巢,俗號楮雀,生雛大如山鳩,臣異之,以繩繫之,使不得飛去。」上使宦者金龍往觀之,又謂承政院曰:「歲丁巳,有人告:『外書雲觀地,鳴如吼,隣家鵝鴨聞之,皆應鳴。』時予欲講武,意謂不祥,使首陽、安平往察之,乃鵝鴨群聚亂鳴,而人誤聽也。《三國史》:『有氣如烟,咸以爲瑞,其中一人指爲蚊蝱,乃反以言蚊蝱者爲妄。」近興天寺有妖氛,皆曰瑞氣,至有言佛放光,擧國競趨,又命首陽往觀之,乃蛟蝱聚飛,將旱之做,而人見誤也。又我國人嘗如京,見獒在天子左右,問從何來,答曰:「彼鷲鳥所生,來自西方。」及觀《遼史》,鷲生大犬,獻于天子,立侍左右,予以爲疑,近中朝使陳立來,問之,立曰:「豈有鷲生犬之理?必鷲取犬,欲飼其雛,而犬幸生也。」又文孝宗啓:「三角山有小雀生大鳥。」成達生亦言:「鶴鷯生鵰。」予意此雛或他鳥之卵,而楮雀育之,或此人取他雛,指爲楮雀雛也,皆未可知。「其母雀來鳴哺養之節、成巢生卵之由,使住書審視之。尋又傳旨曰:

    臨瀛嘗畜一楮雀生雛,今使金龍見之,乃與所見同。楮雀生大雛,其常也,不足爲瑞。

    仍命上林苑哺養放之。注書李諴長還啓:」以臣所見,定非他鳥所生。「

    6月8日

    ○庚戌,世子朝衍禧宮。

    ○申明闕內禁火之法。

    6月9日

    ○辛亥,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諸島商船格倭無定數,故對馬島姦詐倭人欲受過海糧,寄他道商船,冒稱格倭而來者,間或有之。今後格倭、日本國使臣及大內殿使送船,依前例不拘其數,其餘諸島商船,依對馬島格倭例,大船定四十人,中船三十人,小船二十人,計口給料,以除無名之費。」從之。

    6月10日

    ○壬子,日暈。

    ○世子引見左贊成皇甫仁、都承旨李承孫,傳上敎曰:「以特旨別例加資者,自其後更待三十朔加資,則殊無特旨加資之意,通計特旨前朔數加資何如?且革濟州左右都知管何如?」仁等曰:「特旨前朔數通計,上敎允當。濟州都知管所管戶數甚多,使之如奴隷,後漸推刷,移屬軍籍,今所存者少。宜悉屬于軍,革都知管之號。」上曰:「政府僉議以啓。」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軍器監提調三,其一,例以兵曹參判爲之。然兵曹事務煩劇,不得仕于軍器監。且雖非提調,兵曹本管軍器之事,請革參判提調。又軍器提調之數至三,比他爲多,永罷其一。」從之。

    6月11日

    ○癸丑,世子還京城。

    ○刑曹啓:「典獄囚强盜金乙生等五人,依律處斬。」從之。

    ○忠淸道淸州住李云德等三人進石鍾亂,各賜衣一領。

    6月12日

    ○甲寅,諭江原道監司:

    內贍寺令史金滿告:「襄陽府人金延奇嘗言:『東距府海路百餘里之地,有蓼島。』」今更詳問延奇等,備悉以聞。

    6月13日

    ○乙卯,賜軍器監火砲匠藥匠助役奴子米布有差。

    ○史官始入書筵。

    6月14日

    ○丙辰,世子朝衍禧宮。

    ○刑曹啓:「忠淸道淸風囚强盜黃上佐等三人,依律處斬。」從之。

    ○傳旨承政院:

    朝官若有差任出使者,各其司謀欲改差,呈手本于承政院,煩瀆啓達,甚爲未便。今後各告該曹,該曹分揀啓達,以爲恒式。凡各司論弊之事,亦依此例。

    6月15日

    ○丁巳,以李正寧、李梡、尹延命竝爲奉憲大夫,韓確吏曹判書,朴安臣藝文大提學,李承孫吏曹參判,閔伸同知中樞院事,尹敞中樞院副使,尹得洪中樞院副使,崔士儀仁壽府尹,李審兵曹參義,柳義孫承政院都承旨,朴仲林右承旨,李壅、趙貫竝僉知中樞院事,任孝明司憲掌令。上謂承孫曰:「予欲俾卿久任喉舌,然卿母年老,承旨務劇,未得晨夕奉養。今拜此職,宜速帶金往見卿母。」承孫不念養待之隆,多納賄物,識者譏之。確以妹之故,宣授少卿,遂見知於上,歷監司兵曹,今拜吏曹。然銓選任重,確短於學問,且昧大體,朝議不愜。

    ○諭諸道監司:

    火砲,禦邊制敵之器,本國銅鐵不産,由是火砲不多。今欲加鑄,道內各官破銅器及廢亡寺社銅器,無遺計數以聞。

    6月16日

    ○戊午,傳旨承政院:

    近年中外盜賊興行,許令軍士陳告捕捉,軍士侵擾閭里,以致騷動,或傷人,命今後開諭率領鎭撫禁止。

    6月17日

    ○己未,京畿監司啓:「道內各官飢民賑恤品官有功勞者,元有職,加一資;白身,從九品,竝以散官除授,以勸後人。」從之。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平安、咸吉道土官五品,準朝官六品,以此遞降,雖是土官,不可猥濫除授,依朝官例,用行守之法。」從之。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

    今啓:「斡朶里劉農介挈家逃移,欲問於保授人及隣里。」若强詰保授人及隣里,則非徒無益,見留者亦且動搖,卿宜諭見留者曰:「皇帝遣使問汝等去留情願,皆曰:『願留。』國家從汝之情,特加撫恤,汝雖夷狄,亦人耳,何故不從帝命,背國厚恩,數數潛逃乎?借曰不知,汝等隣里保受,安有不知之理乎?自今以後,汝欲移歸,第明言之,國家必不禁汝。」如此開諭。且考前後行移禁防條件,益加禁防。近來移逃者相繼,必是禁防疎闊所致,會寧節制使、高嶺萬戶,嚴加詰責,又自今思所以撫綏禁防兼全之道,毋使逃移。

    6月18日

    ○庚申,上聞刑曹判書辛引孫得病遭母喪,賜魚肉,仍賜書曰:

    親喪,固所自盡,不可不重也。然卿年今老矣,加以嬰疾,贏憊倍昔,不可素食,況禮經有云:「五十以上,血氣旣衰,素食不能下咽。恐成疾者,可以肉汁及脯醢,助其滋味,疾止亦當復初。」此聖人所以無以死傷生之意也。卿若固執小節,猶食素飱,則哀痛之際,宿疾彌深,不克襄事,亦未可知。然則父母地下之靈,寧不有憾?人主眷念之心,其肯安乎?宜從權制,强飱肉汁脯醢,以副予意。

    6月19日

    ○辛酉,世子還京城。

    ○傳旨議政府:

    領議政黃喜年過八十,政府事繁,慮恐勞神,未暇怡養。今後傳敎議得公事及本府合坐日外,常行庶務,其勿以煩。

    ○吏曹報議政府:

    知印金礪志等上言:「前此政府六曹,無時別薦,知印去官,自立行守之法,遂革別薦。然錄事知印,同是政府衙前,六房錄事則越一都目,受遞兒職,八年內去官,獨知印以多年前銜,早暮奔走,至八九年,始受遞兒七八品之職。三十人,若依例都目去官,則至十五年,猶未去官,各自痛憫。伏望或加給都目,或依參外十五朔加資例,七品受職後,薦狀去官,以暢小臣鬱抑之情。」本曹參詳成衆去官之法,內直茶房各一百人,一年四人;議政府錄事七十四人,一年三人,竝二十五年,然後去官;中樞院錄事九十三人,一年三人,歷三十一年去官;六曹錄事中樞院六房錄事幷二十五人,一年二人,歷十三年去官;議政府六房承發案牘錄事幷八人,一年一人,歷八年去官。如此勞逸分揀,都目定限去官,已曾立法。今知印等,別無艱苦,三十人內一年二人去官,至十五年呈都目,亦云足矣,今乃希望官爵,亂雜上言,甚爲不當。

    政府啓:「雖分勞逸,以定都目,然知印則非內直茶房中樞院錄事之例,元數三十人內六曹各三人、府十人、本房二人,非猶常時早暮勤仕,無時承差奔馳,艱苦倍他,故前此分揀差年功勞,薦狀去官,自立行守之法,以從七品越一資去官未便,遂罷薦狀。然以前銜艱苦從仕,且其差年十年以上啓功郞三十朔已滿者,依他參外例計之,拜參月數已滿,又十年從仕者,雖去官亦未爲太早。請自今差年十年以上啓郞功三十朔已滿人內,有勤勞可薦者,或越二年,或越一年,本府僉議啓聞去官。」從之。

    ○傳旨禮曹:

    予稍解音律,當祭時聞之,多有可笑者。凡音樂,和而後鬼神享,今樂工舞童,或爲官員丘史,或爲公家使令,專不習樂。大抵音律雖已知者,不習則忘,況以初不知者役之他處,一朝驅而用之,音樂其能和乎?鬼神其能享乎?又齋郞不足,則代以別軍,甚無謂也。其役以使令者,禮曹量減;以丘史率行者,憲府推劾。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濟州雖在海外,然已爲郡縣治牧守,其鄕中諸事,固當依他例,京在所專掌糾理,而其州族姓稱爲左右都知管,至造印信,役使良民,非徒有違於例,民實受弊。請革都知管,收其印信,減其奉足之半,鄕中諸事,依他例京在所考察。千戶百戶等職,沿邊各官通例,請仍其舊。奉足亦減其半,有闕勿補。」從之。

    6月20日

    ○壬戌,傳旨戶曹:

    行同知內侍府事嚴自治,加賜科田二十五結。

    6月21日

    ○癸亥,世子朝衍禧宮。

    6月22日

    ○甲子,司憲監察安哲孫路遇壽春君玹、翼峴君璭失禮,下義禁府鞫之,贖杖八十,奪職三級。

    6月23日

    ○乙丑,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各衛節制使及軍士勤慢考察條件,磨勘後錄。

    一,每歲抄,各衛節制使病多者,移關憲府,推考啓聞,例蒙恩宥。由是不畏軍令,如前托故,不以時入直。請自今除服制式暇及以病賜暇外,其餘雜故,每歲抄計其最多者罷職,以嚴宿衛。

    一,司禁及上大護軍入直巡綽遲緩者,初犯論罪,再犯罷職。

    一,武科入格者,鍊才時無故不參,出身之後,棄其所業,有違國家鍊才之意。今後托故不來者,仕到衙門,則削到三十;受職者,移關憲府論罪;三犯罷黜;口傳別坐,當敍不敍。」從之。

    6月24日

    ○丙寅,震人于洪濟院平。

    6月28日

    ○庚午,傳旨兵曹:

    今後世子出入時,鎭撫一人隨從,考察軍士。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一百八〉

    秋七月

    7月2日

    ○癸酉,以鄭甲孫判漢城府事,李堅基藝文館提學,尹祥同知中樞院事,金允壽中樞院副使,金世敏漢城府尹,許詡司憲府大司憲,韓磌戶曹參議,金銚刑曹參議,朴以寧僉知中樞院事,卞孝敬司諫院左司諫大夫,閔伸京畿都觀察使,成奉祖忠淸道觀察使,愼幾全羅道觀察使,趙惠黃海道都觀察使,李孟畛咸吉道都觀察使,丁艮全羅道處置使。

    7月3日

    ○甲戌,震平安道宣川郡民二人。

    ○諭諸道監司:

    銅鐵,鑄兵器,軍國重物。我國産出之地非一,其數不多;吹鍊之術,未得其要,國用不贍,是可恨也。若有告産銅之地及吹鍊之要者,量功輕重,重者,良民則賞職;鄕吏,免役;公私賊隷,自願賞給;入居抄出未行者,卽令悉免。功輕者,隨宜賞給。雖所告不實,勿罪,道內州郡鄕里村落,徧令曉諭。

    ○遣禮曹佐郞李善老于平安、咸吉道,求新地。初,咸興人朴丁言:「捕鷹甲山郡中江之地,誤入一境,別有山川,自成一局,土地沃饒,人居可百餘戶。其酋卓仁奇、王斯達、申思敬等挽留數日,饋以酒食,夜則共守,懼遇害,乘間逃還。」國家疑逃賦不逞之徒,聚居山谷,遣人尋訪未得。丁恐抵罪逃,至是捕獲,下義禁府鞫之,丁曰:「近又往新地而還,樹標路上以志之,初非畏罪而逃,欲更探虛實以告耳。」上謂左贊成皇甫仁、禮曹判書金宗瑞曰:「予卽位今二十七年,人言見新地者非一,而竟未得焉,皆是妄也。今此朴丁之言亦妄也,然不可聞而置之也。且凡人之言,若僞則易至差誤,此人前後屢問之而新地人名衣服等狀,明白言之,一無所錯,亦似不妄。今使善老率軍求之乎?先遣數人尋覓,而後率軍更入乎?」仁等曰:「先遣七八人,尋訪詳知,而後更議區處。」上遣善老,率京軍二十五人,先往平安道,發其道兵數百,往求之。仍諭善老書曰:

    新地居人,倘或有之,本非背國,不過逃避賦役,其罪可赦。且屢經赦宥,必無治罪之理,今遣爾尋之者,但慮無賴之徒聚居山谷,無倉庫糧餉之備,如遇水旱,必當餓莩,有違體天字民之意。彼人不知國家大義,驚惑逃竄,妄干不順之罪,勢所必至,予甚憐憫。爾到日,宣諭予意,按堵如舊,以待國家之命,率其渠魁以來。

    又命世子,引見承旨與善老,議方略。善老曰:「若到甲山等處,登絶頂而相之,則人民所居可知。」世子曰:「此非以地理之術可求也。」聞善老之言者,多笑之。

    7月4日

    ○乙亥,司諫院啓:「慶尙道旱甚,禾穀不盛。監司柳守剛,救荒之事,不早布置,且至今不報禾穀之狀。如此之人,不宜任使,請遞其職。」上曰:「前日政府已請遞之,姑遣知印于其道,使審禾稼,待其人來,更議施行。」遂命憲府劾之。守剛以門蔭累拜華秩,不諳事機,及爲監司,惑官妓,於路上駄載偕行,其於救荒之事,一不措置。

    7月5日

    ○丙子,世子還京城。

    7月6日

    ○丁丑,議政府據刑曹呈啓:「三犯竊盜,本勿論赦前後,處絞。永樂二十年十二月府受敎:『竊盜三犯者,須據赦後爲坐。』自後竊盜雖至十犯,遇赦卽免,罔有悛心,盜賊之興,日滋月盛。竊觀《大明律》,凡竊盜三犯者絞。以曾經刺字爲坐,不論赦之前後,況律文但云:『初犯刺右小臂膊上,再犯刺左小臂膊上。』不言三犯所刺之處,則不計赦前後絞,制律本意明矣。今後三犯竊盜,通計赦前,依律處絞。」從之。遂傳旨刑曹:

    京外被囚未決者及不知新法而犯者,不可竝置極刑。速諭中外,京中限今月二十日,近道八月初十日,遠道八月晦日,自此以後犯者,方依此法施行。

    7月7日

    ○戊寅,世子朝衍禧宮。

    ○傳旨義禁府:

    持平李繼善詣行宮啓事,步出南門,壽春君玹、翼峴君璭自西門騎馬過行,繼善以爲辱命,啓請避嫌,又從後騎馬而還。壽春、翼峴駐馬路傍不遠之地,繼善不下馬過行,甚爲無禮,推鞫以啓。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京畿防禦,雖非下三道之比,地近海門,備禦之事,不可不慮。國家於要害處,列置戰艦,然無統察者,萬戶千戶視以爲常事,多闕略,監司亦因庶務煩冗,巡察之時,亦未躬親訓鍊,甚違國家設兵備邊之意。請左右道水軍僉節制使,擇遣有名望武略者,巡行各浦,常加考察,訓鍊士卒,以嚴守備。」從之。

    7月8日

    ○己卯,遣都體察使皇甫仁于咸吉道,築行城。自鍾城府北肅巖至府南烟臺峯,石築二萬四千五百四十尺;削土二萬五百尺;於沮洳坑塹竪鹿角杙木者,三千六百八十尺,以里計者,凡二十八里一百五十一步四尺。役其道民一萬四千九百人、江原道二千五百人,八月十五日起役,至九月十五日而止。又改築甲山郡惠山石堡,圍二千五百八十五尺。役其郡民一千人,八月初五日起役,至九月初四日而止。

    7月10日

    ○辛巳,傳旨刑曹:

    曾屬閭延官奴仁及其妻子之屬都官者,雖名在賤案,毋得役使。茂昌官奴金敬哉,除役使,止收身貢,其妻子之屬都官者,又勿令役使。

    臺諫爭之,皆不允。

    ○傳旨承政院:

    持平李繼善失禮於壽春、翼峴,下義禁府鞫之,繼善不輸情,飾辭以對。前日安哲孫之事,實是狂妄,繼善其心奸狡,予將痛懲,以戒後來。昔予爲忠寧大君,未嘗辟除道路,孝寧亦然。時有一飯監者,犯馬于孝寧,孝寧使捕來叱之,尋自愧恨。肆予卽位,每戒大君及諸君,日愼一日,禮接朝士,且毋察犯馬者。因此朝官之犯馬王子者,比比有之。曩李逈爲掌令,犯馬惠寧君,法司請杖八十,予命減三等。近日安哲孫則從有司所啓施行,然此二人,非繼善比也。且吾子密城、義昌長于宮外,其心謙抑;壽春、翼峴生長宮中,偏蒙予眷愛,稍有驕狂之習。其日省其卒徒,單騎以行,其致繼善之辱有由矣。然諺曰:「投鼠忌器。」《禮》:「問路馬齒者、蹴路馬芻者,其罪必誅。」過公門必下馬,示廣敬也。朝臣安有見王子而犯馬陵辱之理乎?繼善以儒者,至拜持平,非不知事理者也。予欲痛懲此罪,雖無正律,史傳豈無如此事乎?其議以聞。

    ○田制色提調啓:「今年慶尙、全羅道已失農矣。請分遣田制別監于忠淸、京畿,以試貢法。」領議政黃喜、左議政申槪啓曰:「京畿、忠淸前年失農,今年農事,雖曰可矣,禾穀未盡發穗,如遇晩風或早霜,今年之事,亦未可知也。別監但見苗秀,以爲豐登,行貢法而終或不實,則民之愁怨,其有極乎?且別監七十餘人,巡行州郡,騷擾之弊,亦不貲矣,請停之。」從之。

    7月11日

    ○壬午,以洪師錫、李思儉竝知中樞院事,柳守剛同知中樞院事,李季疄慶尙道都觀察使,鄭發慶州府尹。

    ○傳旨吏曹:

    咸吉道,野人往來之地,驛丞各司吏典去官者差遣,則野人輕蔑視之,必致辱矣。自今勿論參上參外,擇衣冠子弟遣之。又自六品至拜五品者,非經守令,則不得升爲四品;自四品至拜從三品者,非經守令,不得升爲通訓,已曾立法。今後未經守令者,雖令特旨加資,須將立法之意,更啓施行,以爲恒式。

    7月12日

    ○癸未,大風以雨,拔木偃禾。

    ○議政府禮曹申:「故倭六卽次郞以賊中都萬戶,歸附效力,國家嘉之,自庚戌以來,每年給衣服笠靴米豆或二十石,以至五十石,以厚待之。今其子梨花溫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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