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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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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溫繼父來朝,請給米豆十石衣服笠靴。」從之。

    ○召大司憲許詡,使首陽大君瑈傳旨曰:

    昨,卿啓以李繼善之罪爲疑獄,予反復思之,未知所啓之意。繼善初與王子爭禮,已爲非矣,又犯馬過行,極爲無禮,暫無臣子敬君之心。如此之人,爲人臣子者所共憤疾,卿以法官之長而曰疑獄,何哉?向者安哲孫不禮於王子而被囚,卿來請保放,今又以繼善爲疑獄。與王子無禮者,卿每掩覆其罪,亦何心哉?卿以予私己子而枉罰無罪之臣,予暫無偏黨之心也。繼善奸狡,罪實難宥,當以重論。

    詡對曰:「臣安敢掩覆不敬之罪而以殿下有偏黨之心乎?臣昨日詣行宮,路見一諸君微服,止率二奴而行,臣未得察見,至諸君馬前乃下馬。其日非風雨晦冥,尙如此,繼善犯馬之日,適大風雨,二王子皆著蓑,而從者止二人,繼善必未詳察而犯馬,則實爲疑獄,故以達臣所懷耳。」上曰:「已知卿意。」是日,義禁府啓:「繼善罪,比違親王令旨律,杖九十。」上謂承政院曰:「予欲杖繼善,然其日王子微服而行,實有疑焉,只令依律贖之。」

    7月13日

    ○甲申,世子還京城。

    ○司諫院啓:「今趙順生未經守令拜通訓,有違於法。且韓??,吏曹判書韓磪母弟也,李繼寧亦女壻也。??以中樞都事遷副曲籤,繼寧以尙瑞錄事陞直長,相避之法旣嚴,而乘間啓達,以毁成法,請改之。」上曰:「順生久掌馬政,予以特旨授之。韓跌兼任尙衣院,故欲移閑官耳,豈有私意耶?繼寧予將改之。」謂都承旨柳義孫曰:「諫臣之言,實爲正大。今後如此相避之人,毋得除授。」順生無他材能,但以碁弈知名,久任司僕。確秉政未幾,任情行私,此實不學無術之致然也。

    ○傳旨兵曹:

    國家旣設忠義衛,以待勳臣之裔,其他卿大夫士之後,或有沈滯,以終其身者,予甚憐憫。二品以上子孫壻弟姪,京中實行三品、外官三品守令子孫及曾經臺諫政曹者之子,仕宦之路,磨勘以聞。

    7月14日

    ○乙酉,議政府據戶曹呈申:「今田制改詳定事及可革條件,磨勘後錄。

    一,前此各道之田,分屬京中各司及外軍資位田,以充恒貢之數。然逐年損實不同,故其不足者,以外軍資,推移充補。以此算數甚煩,雖以貢法計之,算數亦煩。今州郡驛館公衙公須等位田外,京中兩倉及各司位田,一皆除之,竝稱國用田。各其官計京中各司所納恒數,分定民戶,使之輸納,其餘竝入其官國庫。如是則非徒算數便易,民間米穀蜜蠟布貨,難易苦歇,庶得均平矣。

    一,考其前日各司位田所納之數,如正布一匹,下田一結二十卜,計田所出豆十九斗二升;白米十五斗、精米三斗,幷下水田一結十二卜五束所出米十八斗;油一斗,下田六十一卜所出豆九斗七升六合;蠟一斤,下田一結二十一卜九束所出豆十九斗五升四勺。他皆類此,至計合勺,甚爲煩瑣,合勺之數,今除之。

    一,前此一結定稅三斗,各品科田及外方各位私田則一結二斗。今一結極數,改定二十斗,而稅米豆從本稅之數計除,其一結二斗仍舊。

    一,前此田品,限以三等,故山上山腰山下之田,比常田倍數計之,今三等之下,又加三等。假令以山上田爲六等,則以前十結五十五卜之地,今爲一結,其地甚闊。且下三道,雖山上田,或不用倍數,其法不一。上項山田,今除倍數之法,從其田卜結元數,隨其地品高下,以分其等。

    一,今試貢法,考其各驛位田盈縮之數,淸安縣之時和驛田,本一百結,今盈二結八十八卜;咸安郡春谷、巴水二驛田,本一百六十結,今縮五結四十六卜。盈縮如此各異。盈者移屬國用田,縮者待八道地品改量後,當更續議,姑從元定卜結之數,推移準給。

    一,鄕校位田無制,多寡不同。今酌前數,開城府二十結,留守府十五結,牧大都護府十結,都護府知官四結,縣官二結折給。

    一,衙祿位田,今定留守府六十結,牧大護府五十五結,都護府五十結,知官牧判官四十五結,縣官四十結。

    一,公須位田,今分大中小路,留守府大都護府牧官,大路則三十結,中路二十五結。都護府知官,大路二十五結,中路二十結,小路十五結。縣官,大路二十結,中路十五結,小路十結折給。各官任內公須位田,竝皆革除,除咸吉、平安道外六道州府郡縣,分爲大中小路。全州、淸州、忠州、公州、尙州、星州、黃州、水原、原平、淮陽、善山、楊州、天安、礪山、鳳山、龍仁、竹山、振威、金城、金化、咸昌、聞慶、開寧、抱川爲大路。慶州、廣州、洪州、羅州、海州、原州、江陵、安東、晋州、南原、平山、瑞興、春川、昌原、金海、密陽、潭陽、古阜、丹陽、溫陽、沃川、淳昌、茂珍、載寧、陜川、淸道、永川、榮川、蔚山、梁山、咸安、金山、大丘、槐山、靈巖、永平、果川、衿川、陰城、鎭川、新昌、禮山、全義、筵歧、永同、黃澗、文義、海美、康津、南平、長城、任實、海南、金溝、昌平、泰仁、井邑、慶山、東萊、義城、基川、三嘉、彦陽、高靈、軍威、義興、新寧、珍原、高陽、靈山、陽智、稷山、延豐、恩津、尼山爲中路。南陽、江華、驪興、利川、順天、延安、三陟、襄陽、鐵原、寧海、順興、長興、豐德、安山、仁川、安城、朔寧、楊根、林川、淸風、泰安、韓山、舒川、沔川、瑞山、益山、珍島、錦山、珍山、金堤、谷山、安岳、遂安、豐川、白川、平海、通川、旌善、高城、杆城、寧越、平昌、咸陽、草溪、醴川、興海、靑松、昆陽、寶城、樂安、靈光、富平、陽川、金浦、長湍、砥平、積城、漣川、川寧、喬相、臨津、交河、臨江、麻田、陰竹、陽城、加平、通津、鴻山、提川、平澤、懷仁、定山、靑陽、淸安、懷德、鎭岑、扶餘、石城、庇仁、藍浦、結城、保寧、唐津、永春、報恩、靑山、木川、龍潭、連山、臨陂、萬頃、綾城、光陽、龍安、咸悅、扶安、咸平、玉果、高山、沃溝、興德、高敝、茂長、務安、求禮、谷城、雲峯、長水、鎭安、茂朱、同福、和順、興陽、新恩、瓮津、文化、牛峯、長連、信川、松禾、長淵、康翎、江陰、兔山、殷栗、蔚珍、歙谷、伊川、平康、洪川、橫城、楊口、麟蹄、安峽、盈德、固城、巨濟、南海、居昌、宜寧、河陽、龍宮、奉化、淸河、漆原、鎭海、河東、仁同、眞寶、知禮、安陰、玄風、山陰、丹城、比安、禮安、迎日、長鬐、昌寧、泗川、機長、大興、狼川、德山、牙山爲小路。

    二,院位田,洪武二十四年十月,都評議使司詳定,大路每一院二結,中路每一院一結五十卜,小路每一院一結,其後不分大中小路,田之多寡不同。今定大路院一結五十卜,中路一結,小路五十卜,皆以院旁近田折給。自京都抵竹山、稷山、開城府、抱川爲大路,自竹山抵尙州,自鎭川抵星州,自稷山抵礪山,自開城府抵中和,自抱川抵淮陽,自京都抵廣州度迷津爲中路,其餘院,皆小路。

    一,漢江渡、三田渡、路渡、楊花渡、臨津渡丞廩給位田,本皆八結五十卜,今給八結。津尺位田,漢江渡本三十二結,今給二十結;路渡本三十二結五十卜,今給十五結;三田渡本十一結,今給十結;楊花渡本十九結五十卜,臨津渡本二十二結,碧瀾渡本三十三結,右三渡爲大路,今給十結;廣津、洛河本三結,阻江本十二結,綿江本十二結,右四渡爲中路,今給三結;其餘津渡爲小路,竝給一結。

    一,水站水夫位田,本每一人二結。今以六等田法改結卜,則必至減縮,今給一結五十卜。

    一,京中各司及外方田稅貢案,其道田品,畢分揀後,以九等年田稅多寡,更加磨勘成籍。今秋等田品導行帳及分類帳三秩,隨卽成籍,分置其官及戶曹監司。

    一,全州慶基殿祭位田八結九十九卜六束,其餘諸道眞殿無之,今革位田,以國庫供辦。

    一,社稷、文宣王祭位田,例以雜祠給位田未便。且祀典所載嶽海瀆山川城隍祭位田,或有或無,今竝革之,皆以國庫供辦。

    一,京畿各官人吏位田,每一結稅二斗,納廣興倉。忠淸、全羅、慶尙、江原、黃海道各官人吏位田每五結內,二結屬廣興倉,三結爲口分。然廣興納二結之稅六十斗,每年不足,以口分充之,位田有名而無實。況他艱苦軍役之人,亦皆無位田!今悉革之。兵正倉正獄正客舍正國庫直及紙匠位田,亦竝革之。

    一,京畿水原、楊州、振威藥店位田八結七十八卜一束。此他道所無,亦竝革之。

    一,東西窰瓦匠位田十七結,初以鷲頭傳習之功折給,其餘瓦匠及諸色匠人,皆無位田,今革之。

    一,宗廟干,初以良民爲之,給位田十二結,今所屬奴婢甚多,以供其事。且奉常寺祭壇直位田九結四十三卜,今壇直,以都官奴爲之,上項位田,竝皆革之。

    一,喬桐水軍口分田四百二十八結五十二卜,江華水軍口分田三百五十結二十五卜八束,初移全羅道民爲水軍,故給田以恤之。今安業已久,且他船軍,亦不給田,今革之。

    一,前此各司公廨田,竝皆革之,而惟駙馬府二百五十結,致仕耆老所一百結,圖畫院三十結,忠扈衛一百結,惠民局二十結,濟生院典醫監各三十結,東活院二十五結,西活院三十結,司譯院八十結如舊。凡各司點心,皆分事務緊慢,以國庫支給,除駙馬府耆老所外,上項各司公廨田革之。

    一,迎曙亭干位田一結,今革位田,蠲其雜役。」從之。

    7月15日

    ○丙戌,世子朝衍禧宮。

    ○國俗以七月十五日,就寺招魂以祠,是日無賴僧徒入都城,於街巷竪幡幢,擊錚鼓,設卓陳饌,唱死人名,號曰百種施食。士女坌集,施捨粟布,惟恐不及,卿士之家,亦有爲者。上聞之,大怒,謂承政院曰:「僧徒縱恣,以至此極。予亦聞之,卿等何不以啓?」又召司憲府曰:「何不禁耶?」詰責不已。時掌令閔騫見僧搖鈴梵唱,似若不聞而行,人多譏之。

    7月16日

    ○丁亥,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樂學工人救弊條件,磨勘後錄。

    一,工人率皆遠方之人,故不仕者多。自今以居近道及京中閑人爲先差定。

    一,齋郞武工勤仕者,依舊復給別到。

    一,齋郞武工樂工,皆是與祭者,不可不擇。自今各司去官吏典及諸色人內,除老疾醜陋者,擇三十五歲以下差定,其新屬者,以二十五歲以下者擇定。」

    一,慣習都監舞郞武工,專爲會禮而設,所業與樂學齋郞武工無異。請合屬樂學,其遞兒去官,依前數一體施行。

    從之。

    ○傳旨承政院:

    高麗之君,崇信浮屠,佛法極盛,我太祖開國之初,減革寺社,太宗沙汰幾盡,沒其臧獲土田。祖宗以來,度僧之法,非不詳且嚴也,都無一人納丁錢爲僧,而削髮之徒,日滋月長,以千萬計。歲壬戌,政府申明舊法,而增一二條,然四年之間,亦未聞一人納丁錢者也。近右參贊鄭麟趾言:「年少之僧之多,無如此時。」宦竪等亦言:「僧徒出入都城尤恣。」予惟前日錄籍之法善矣,然僧徒亦是吾赤子,嚴其錄籍,禁其出入,必有不得乞食而餓者矣。丁錢,《元典》以五升布百匹爲定,然此布,今所不用之物,欲易以正布,酌定三十匹。自今凡爲僧者,須準此數納官,方許爲僧。若私自削髮者,依成憲施行,而良民及公賤,限內外四寸,全家入居兩界;私賤則限異姓四寸、同姓八寸,皆永屬於官,亦限內外四寸,全家入居。又許人陳告,以其僧給告者爲奴。如此則私賤之主,必用心嚴禁,而犯法爲僧者,必畏人陳告矣。或曰:「私賤,本皆願屬於公。若立此法,則私賤故犯法削髮也。」予曰:「不然。入居之苦重,而屬公之願輕,或說爲不通矣。」且婦女往來寺社之禁,載在令甲,今聞往來者頗多,何其法之不嚴也?大抵法不自行,待人而行。雖立法詳嚴,而奉法之吏,不能遵行如此,則爲之何哉?其議以聞。

    7月17日

    ○戊子,世子還京城。

    ○司憲府啓:「慶尙道監司柳守剛未滿遞期改差,臣等意必有罪而有是命也,今授中樞之職,願收是命。」又啓曰:「仁則議親,特以不忍之心,俾免賤役,猶之可也,敬哉有何可恕,例之於仁,亦免賤役乎?敬哉得保首領,從事賤役幸矣,今有是命,一國臣民,孰不痛憤?」上曰:「守剛非以有罪而改差,但大臣議啓短於救荒耳。敬哉,往者囚義禁府,極其困苦,纔免於死。且其妻子,竝屬爲奴,盡沒財産田民。敬哉雖免賤役,名在賤案,於懲惡足矣。」皆不允。

    ○慶尙道右道處置使報:

    對馬州倭二船齎宗貞盛文引,不赴知世浦,直到孤、草島釣魚,還向本島,泊每每島。遣兵船追捕,皆有兵刃,拘留船主、倭二人于巨濟縣。

    命議政府禮曹議之。令禮曹致書宗貞盛曰:「曾約以貴州人釣魚孤、草兩島者,不持兵器,以足下文引到知世浦,受萬戶文憑往釣,回到本浦納稅,受批乃歸。今有二船違背前約,邊將捕獲,請置於法,國家以修好之意,悉令放遣。足下一遵前約,將此人嚴加治罪,竝將前後如此之徒,亦令痛治。」

    7月18日

    ○己丑,傳旨禮曹:

    霖雨太甚,災害迫切,勿擇日,亟行祈晴祭。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連年失農,糜費可慮,請停京外養老宴。」從之。

    ○護軍安素啓:「臣嘗到慶州,有石似玉者埋土中,取三塊而來。」遂獻之,命玉工視之,乃碯石也。

    7月19日

    ○庚寅,世子朝衍禧宮。

    ○傳旨司憲府,竹山付處禮放還。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伏承敎旨,二品以上子孫壻弟姪,京官實行三品、外官三品守令子孫及曾經臺省政曹者之子,仕宦之路,磨勘後錄。

    一,上項子弟稱忠順衛,定額六百,分四番,每番百五十人,輪番入直闕內二日,屬于兵曹。

    一,遞兒職,三軍司勇十二、副司正司正各九,增置副司直六、司直三,一年兩都目,仕多者次次遷轉,五品去官。

    一,取才之式。步射三矢,皆及一百八十步,或騎射四發二中,三發三中,五發一中以上,馬手俱快,此二事內一事入格者;步射一百八十步二矢及或《小學》四書中一書內問三處者,粗通以上,或騎射三發二中,四發一中,馬不鈍,此三事內二事入格者取之。須考其人父祖告身及內外族親曾經顯秩者,保單子,乃許取才。

    一,取才入格者,兵曹點考騎卜馬,啓聞差定。

    一,入直時持弓矢甲冑,又常時佩劍,行幸侍衛,依別侍衛例。犯法者,兵曹推劾,不論有無職,竝皆啓聞收贖。

    一,每番設節制使各一,率領入直。勤慢考察等事,一依別侍衛節制使例。

    一,欲見病親者,須考所居官陳省給暇。

    一,給到數,一依別侍衛例。

    一,捉虎山行及鍊軍士山行巡綽等事,勿使爲之。

    一,藝文館襲門蔭取才入格,移關吏曹,無窠闕未得敍用者及前銜參外,願屬忠順衛者聽。」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甲士以侍衛精卒,番上日少,退休日多,厥數猥多,不爲精銳。下番之間,閑遊慢弛,軍裝馬匹,棄而不顧,及其番上,或相借貸,倘有緩急,實爲無用。銃筒,軍國重事,別軍本爲此而設,近來有不得已之事,輒令役使,專不肄業。別侍衛以前銜番上甚數,且近仗防牌攝六十,職品相等,而所任不同,閑苦懸絶,一樣給料,誠爲未便,可行條件,磨勘後錄。

    一,甲士元額,本以六千分六番,每番一千。今於元額六千,減一千五百人,改爲三番,每一番一千五百人。中軍仍舊爲四司,左右軍各三司,加置龍奮虎牙二司。三軍均各四司,摠十二司。司各五領,每軍五百人,每司一百二十五人,每領二十五人。一年兩都目,十二司和會,三十人去官,每領司直副司直三、司正副司正各五、司勇十人。

    一,自司直以下不給祿,每一人月給俸米二十斗。前此六番相遞時,退休日多,故有仍留五十日之法,今分三番,請勿仍留,除服制式暇外,其以雜故請暇者,下番後準計立番,一依前受敎施行。

    一,銃筒肄習人,除別軍外,又取京外無役者,稱銃筒衛,屬于兵曹,專委肄習,兵曹郞廳同軍器監官員考察。其公座簿,兵曹郞廳監署。取才則勿論身之長短,年三十以下走力俱入者,取二千四百人分三番,一番內十人從六品去官,正七品以下計仕日多者授散官職,正七品二十、從七品四十、正八品六十、從八品八十、正九品一百、從九品八百,每一人月給俸米六斗。其授散官,依他例隨闕塡差。又於每當番,亦分三番,一番屬中軍,二番左軍,三番右軍,各持銃筒,六日相遞,入直闕內。凡行幸,勿論出入直,竝隨駕爲步兵。銃筒火藥,私藏於家,則不無耗損之弊。三番所持銃筒火藥,兵曹竝皆監封,一番所持火藥,輪受入直,其餘藏于軍器監,如有行幸,隨卽分授。其入直行幸侍衛等事外,毋役他事,依別軍例給奉足。當番時則京外本家雜役,蠲減完恤。若各司吏典近仗防牌差備軍別軍螺匠皀隷等京役,願屬者聽。

    一,防牌元額四千五百分三番,每番一千五百人,分屬三軍。十二司,與甲士同。一年兩都目,每司五人去官。每隊長十、隊副十五,皆不給祿。當番每一人,月給俸米十五斗。

    一,近仗五百四十,今加六十,合六百,分三番,每一番二百。一年兩都目,七人去官。中軍隊長二十八、左右軍隊長各二十六、三軍隊副各四十,當番每一人,月給俸米十二斗。

    一,攝六十,一千八百分三番,每番六百。一年兩都目,二十一人去官。每領攝隊長四、攝隊副六,月俸與近仗同。

    一,別侍衛一千六百,分上下番,每番八百,當番亦分八番。今改分爲三番,番各一千,當番分四番,每番二百五十人。一年兩都目,二十四人去官。遞兒職五六品各十二,七品二十,八品三十,九品五十。

    一,上林園職品本少,如飯監匠人等不得已賤口授職者,授以攝隊長隊副。今攝隊長隊副給月俸,則賤口除職者無祿科,請於上林園司直副司直各四,今加各二;司正八,今加四;副司正十二,今加八;給事十二,今加二十三;副給事十六,今加十九。

    一,十司,今加二司,甲士去官遞兒十,今加五;防牌去官遞兒二十八,今加二;別侍衛去官遞兒八,今加四;五六品各八,今加各四;七品十六,今加四;八品二十四,今加六;九品四十,今加十;銃筒衛去官遞兒十,攝六十近仗去官遞兒,幷十四。如此新設加額者多。且前此九品遞兒及吏典去官者,授攝隊長隊副,今給月俸,則上項人無敍用之處。上護軍二十,今加四;大護軍三十,減六;護軍五十今加十,共計每司上護軍大護軍各二,護軍五。又三軍司直六十六,今加四;副司直九十三,今加十四;司正一百二十,加十四;副司正一百八十,加九;司勇一百九十五,加一百五。

    一,甲士別侍衛充筒衛近仗攝六十防牌,竝皆六朔相遞。」從之。

    ○兵曹報議政府曰:

    嫁良夫所生,曾令京外官,每式年推刷成籍,送于本曹。然或成籍而不錄其所居,或有不成籍者,故京外付籍,除婦女及弱丁外,二十歲以上男丁二千四百十一人,而立役者才七十人,其餘專不立役,逃漏閑遊,有違立法本意。請將京外付籍嫁良夫所生,限今年竝令自見,如前隱漏不見者,許官主陳告從賤。本曹事煩,擇剛明勤謹朝官二人掌之,許使本曹隨卽分揀,告于堂上。各年受敎,相考姓名鄕貫及父母存沒,明白載錄成籍,分番立役。今後京外官,亦依上項例成籍,以杜奸狡逃役之弊。

    政府啓:「八道散居之人,不論遠近,皆詣兵曹,則失農人民,贏糧來往,弊固不貲。除別差朝官,令兵曹移文漢城府及諸道,隨其所居,推刷移文,兵曹成籍,分番立役。且付籍男丁二千四百十一人內立役者,唯七十人,其餘竝皆隱漏,所掌兵曹,曾不檢擧,亦爲不可。然自覺擧,難以追論。今後若不檢擧,以致隱漏,則當該郞廳罷黜。」從之,命差朝官二人,以主其事。

    7月20日

    ○辛卯,咸吉道都觀察使李孟畛辭,世子引見,宣上旨曰:「咸吉道,我國家興王之地,其道之民,在祖宗時,蒙其德澤至矣。自予卽位以來,賦役煩重,且近年有築城之役,民之勞苦,倍於他道,予甚憐之。選卿爲監司,往盡乃心,閭閻民瘼,一一具錄以聞。」

    ○傳旨兵曹:

    《續六典》:「隊長隊副,以能走及有力者充差。」且步甲士取才,被甲冑帶弓矢,趨至三百步者取之。然試取節次不明,勇劣相混,有違選揀士卒之意。新設銃筒衛,試取之法又未立,今鑄鍮壺,體圓經七寸,旁有二穴,上穴徑二分,下穴徑三分。自上穴至壺上端一尺,兩穴間二寸一分,皆用周尺。注水滿壺決之,水竭上穴之間,能走二百七十步者爲一走,二百六十步者爲二走,二百五十步者爲三走。又兩手各持五十斤之物,能行百六十步者爲一力,百三十步者爲二力,百步者爲三力。近仗防牌攝六十,取三走三力以上者;銃筒衛,取二走三力,二力三走以上者;步甲士,取一走三力,一力三走以上者。步甲士取才,騎步射仍舊。鍮費注水,只用走時。筒銃衛防牌近仗攝六十等下番取才,兩手各持五十斤之物,行至八十步。

    ○傳旨兵曹:

    海靑乃進獻之物,關係至重,近年未得捕獲,甚可慮也。平安、咸吉、江原、黃海道人民,有能捕獲者,依例賞職賞布。又所耕田稅外,築城赴防等雜役,一連限一年,二連限二年蠲減。

    ○司憲掌令閔騫啓:「臣等伏見傳旨:『女妓佩連香,內宴外,常時勿役。』此妓,判院事李順蒙所畜者。順蒙若不啓達,聖鑑何以及知而有是命乎?順蒙雖不親啓,若夤緣以達,則與親達無異,不敬莫甚。」上曰:「宰相妓妾,予命除役者非一二。若等何但於此而來啓乎?若永除其役,則若等之請似矣,但令常時勿役耳,何害於義?亦非順蒙所啓,若等無疑。」騫曰:「曾命除役者,臣等所未及知,不敢追議。今順蒙倨傲無禮之狀累著。往年踞胡床于御輦之側,人有禁者,反叱之。又扈從椒水,多受賂遺,下義禁府推劾,叱辱府官及承旨,臣子之不敬,無如順蒙者。佩連香之事,或親自以啓,或夤緣以達,皆是不敬,故臣等劾問其由。」上曰:「人君施特恩,而於理有所不合,則執法之臣,據法來諫可也。不啓於君,擅自推劾,是有敬君之心乎?先自不敬,而欲正人之不敬可乎?今日若等之事,非徒不可播聞於當時臣子之耳目,亦不可傳示於後世也。當世之人,其以若等爲敬君乎?後世之人,亦以若等爲敬君乎?若等之心以爲有禮乎?以爲無禮乎?」仍問劾順蒙時與議者,騫對曰:「順蒙無禮之罪,不可不懲,故問之耳,安敢有不敬之心乎?有禮無禮,臣等之心,本不計較。其與議者,臣及大司憲許詡、掌令任孝明、持平羅洪緖也。」上曰:「予以若等爲大不敬。」遂內製傳旨,下政府曰:

    公私奴婢許通放良,其事至重,不敢輕易爲之,至於己身放役,其事至小,特旨施行者多,故諴寧君及敦寧李皎妾妓,內宴外勿往慣習都監,已有年矣。佩連香,予於宴宗親見之,知其爲順蒙妾也,去年又聞戚連金貴人。近日予以爲此妓,旣爲宰相所畜,且貴人之族,雖放役,何害於義?於是傳敎,內宴外勿往慣習。憲府劾順蒙曰:「己妾之事,何以啓達?」答曰:「我不啓達。」更劾曰:「上何由知之?」答曰:「假使我知其所由,安敢書之以答?」又劾之,答曰:「請府啓達則可知。」憲府乃來以啓。予謂言事之臣,見人君過擧,則當直來告之,期於必從,固善也。今特下施恩之事,雖失於中,不使君知之,私自推究,於禮合乎?憲府所爲,謂之私曲,則固不可,然君上所爲,有司不親啓之,而私自鞫之,涉於不敬,是風不可傳於後世也。自內特下之事,憲府則不啓其君,而私自劾之;順蒙則曰:「假使知之,安敢書之?」憲府則累日不啓,順蒙則曰:「啓達則可知。」憲府聞此言乃來啓。以此觀之,順蒙之言有禮乎?憲府有禮乎?丙午年,以韓有紋爲吏曹參議,諫院以爲不可,劾吏曹堂上,予數之曰:「人君用人不當,汝當諫君,而遽劾吏曹,是欲使臣下廢閣君命乎?漢成帝欲以劉歆爲中常侍,左右固諫以爲未曉,大將軍於是言於鳳,鳳以爲不可乃止。我用人而諫官劾吏曹,則成帝欲用人而爲左右所抑之弊,將復作矣。」於是諫官皆左遷。今日之事,較彼弊又甚焉。人君施特恩于臣下,有司不啓君而劾其人,使言君上所知之由,是君之恩命不行,而臣下之權,得以行也。高麗之季,奸侫納賂權門,得拜高官,時人不知所咎,有因特旨而拜官者,衆口非議。今憲府之事,若不禁之,高麗之弊,不久而作矣。若因言事而有過,則雖所言不中,要使言路勿塞而掩覆之可也。此事涉於不敬,所係至重,國家衰亂,未必不由於此,故予不得已欲下義禁府鞫之。

    領議政黃喜曰:「事或失序,意無私曲,請優容。」左議政申槪曰:「臣之子爲順蒙女壻,不可以議,然臣心以爲憲府過乎不敬。」右議政河演曰:「勢甚不敬,義當鞫之,然料事得中爲難。且非私曲,切責勿罪,若飾非自是,則依聖敎施行。」左參贊李叔畤、右參贊鄭麟趾曰:「雖意不私曲,事涉不敬,下獄覈問後,罪之與否,惟上所裁。」遂囚大司憲許詡、掌令閔騫、任孝明、持平羅洪緖于義禁府,傳旨曰:

    女妓佩連香之事,司憲府問於李順蒙,累日致詰,然後來啓。大抵人君雖聽小人宦官之言,特下莫大之恩,當直來啓,以正其君,豈有擅自推究之者乎?今司憲府妄度順蒙夤緣啓達,不啓於我,自私劾之,不敬莫甚。順蒙答曰:「啓聞則可知。」至以引君爲證,憲府當卽啓達,猶不以啓,詰問不已,其心以謂若來啓,則予必掩覆歟?且其終欲得何情歟?如此事情,鞫問以啓。

    命左承旨黃守身同鞫之。順蒙狂妄粗率,徒以功臣之冑,位至崇品,以永興大君稱爲侍養。因此驕橫,數犯禁網,至是憲劾至家,忿怒大罵,謂族弟朴笋茂曰:「明日吾當啓達,須將此不肖人輩,致之於獄。」

    ○傳旨承政院:

    予再經憂患,避居于此,欲經累歲,今忽思之,夏月雷雨,川渠漲溢,人苦跋涉,是豈小弊?然春夏,人未甚苦,若風雪冱寒之時,供億轉輸及大小侍衛之人往來之苦,不可忍視。今欲移御臨瀛第。

    遂命宦者田吉洪修治。

    ○遣採訪別監于咸吉、平安道捕海靑,諭之曰:

    本國海靑進獻,今已十六餘年,捕獲之少,未有如近年,進獻之少,亦未如近年者也。進獻之少,止於一年,則猶云可也,若至累年,則必謂我國不謹矣。每於入朝使臣之行,進獻海靑,已有宣諭,而尙未多獲,則非惟有乖於事大之誠,皇帝春秋方富,宦者藉此而來必矣,其弊不可勝言。當其時,雖悔何益?咸吉、平安道多事,煩民之事,予不忍言,然進獻,重事,不可廢也,體予至懷,盡心捕獲。若人君好鷹犬,耽樂遊畋,則爲人臣者,固當極諫,如或不聽,則亦已焉耳。若外受捕鷹之命,似若用心,而實不盡於心,則豈人臣之義哉?予本不好鷹,近年以來,加以老病,尤不留意,此乃爾等之素知也。然汲汲捕獲者,以其進獻事重也。本道之人,不體予意,乃曰:「今年節候尙暖,或日時尙早,或雜鷹多來之後,海靑隨至。」如此托言而不盡心捕之。監司節制使與守令皆信之,以爲:「海靑捕獲,猶未晩也。」及其春節之逼,海靑乃稀,則無如之何矣。臣子受君父之命而有所爲之事,則當盡心圖之,期於必成,如或不然,是欺君父也。咸吉、平安道未獲海靑,非徒一二年,每歲皆然。自宣德以來,進獻之數,每歲而減,至於近年,只進二連。外國固拒進獻之命,終不進獻則已矣,答不得已而進,則何前日多進十餘連,而近年以來所獲如此其少也?上國謂之何哉?今年儻或未獲,則進獻之事,將至於廢,深可慮也。大抵海靑雖於十一月十二月之間,或有捕之者,然八九十月,最爲可獲之時,爾知此意,多獲之術,盡心爲之。

    7月21日

    ○壬辰,刑曹啓:「平安道平壤囚强盜閔無豆、甑山囚强盜車莫同、咸吉道端川囚强盜石留等二人、慶尙道密陽囚强盜大平等二人,依律處斬。」從之。

    ○祈晴于北郊及宗廟社稷。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辛酉十一月受敎:『孤草島釣魚倭船潛持兵器者,收取沒官,不許釣魚。』然但汎稱兵器,故雖佩小刀者,例論兵器未便。自今弓箭槍長劍環刀甲冑外,其餘勿以兵器論。」從之。

    7月22日

    ○癸巳,世子引見左承旨黃守身,問推鞫憲府之狀,出示內製事條:

    一,人聞傳旨,孰不以爲李順蒙啓請乎?若謂順蒙啓請無疑,則當直請順蒙之罪;意順蒙啓請而不能無疑,則特下傳旨之事,疑之而私自推問不可也。

    一,大抵辨明之際,人多引天爲證,然天遠而不言,故聞者不信之矣。若引君爲證,則聞者卽信而無疑,不亦可乎?聞證君之辭而猶不信,則其於敬君之義何?

    一,幼弱之君,憸小導之以非義,大臣憂之,謂:「誰爲此乎?」此正理也。若特下之事,君不知而臣私自推究,豈有是理!

    一,假有夤緣啓請,必不因承政院。予恒居深宮,不接外人,此必或因內人,或因王子。旣知不因承政院不因他人,猶不啓請,私自推劾,何也?

    一,答辭雖不引君爲証,但曰:「我不啓請」,則卽當信之。何者?雖甚不肖之人,豈敢以所啓爲不啓乎?於此小事,曲生妄疑,固欲得君之所聞,是敬君之意乎?

    一,本國非徒武臣,雖執政儒臣,猶不禁畜妓,自古而然。若以爲不可,則請立禁防可也,獨於此事,援引《大明律》可乎?若必用律,當竝前畜妓者而請之。若以爲已往之事,此事亦不爲已施之恩乎?

    一,臣之事君,心有所懷,則必陳,正其誼明其道而已,豈可預度君父之意,謂君必不從也,勿令君知之,而私自推得其所由乎?

    一,此事不涉私曲,實是見人之罪,欲盡己職而然也。事涉不敬,漸不可長,此風不易,其弊將有不可勝言者矣。

    仍命守身,以此事條詰責許詡等,尋命釋之。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諸道幽深山谷加耕田,勸農委官等憚於往來,或不踏驗,守令亦或不報,私收其稅者有之。請移文諸道敬差官,更加曉諭,今後如有隱漏者,論以欺隱錢糧律。」從之。

    ○忠淸道石城、扶餘、燕歧、林川蝗。

    7月23日

    ○甲午,世子還京城。

    7月24日

    ○乙未,日暈。

    ○世子召見集賢殿直提學李季甸,宣上旨,講求創立社倉及義倉斂散燔鹽魚稅之事,季甸上書曰:

    竊惟近歲以來,屢値凶歉,發倉賑貸,儲峙殆盡,不幸更有二三年之飢饉,將何措置?畜積之備,誠不可緩也。義倉之設,本備凶荒,不宜妄散。乞依古制,只賑貧乏不能自存之民,其有貲産者,毋得濫給,每年以各官魚鹽船稅等項所賣物件補添,日月旣久,自有贏餘,雖有凶荒,亦無可憂矣。補添之物,非特魚鹽船稅,宜令有司備細講究。至如燔鹽之事,以沿海居住各司之奴,除其選上,定爲燔鹽之役,則無京中往來之勞,似便,然立此法,官掌和賣,必將抑配,當有如靑苗之弊矣。社倉之制,先賢已行之良法也。依古制各官四面,度其遠近,民居稠密之處,創置社倉,量出義倉之穀以爲本,斂散之權,守令主之,毋得委任胥吏。可行事目,條列于後。

    一,倉敖造成材木及功役,當面所居各戶,量宜分定爲之,如有空廢寺院及今後新造寺社,破取用之。其四面距官府不過一息者,不必各面創置,只於義倉之側,別置社倉,徧給四方之民。若四面,或遠或近,其遠者依他創置,其近者亦依上項例。又倣宋眞宗景德間沿邊州郡不置常平倉例,其沿邊各官社倉,亦置於義倉之側。

    一,社倉看守,擇當面所居淸强品官,定爲別差,以附近富實戶,定爲倉直,使當面各戶輪次直宿。其倉直及別差雜役,一皆蠲免。

    一,當支散時,豫定日期,曉示當面人戶,各依日限具狀,每十名結爲一保,遞相保委,及交納時,亦定日期,同保共爲一狀交納,未足不得交納。如保內有人逃亡,卽同保均備足納。〈倣朱文公之制〉一,每十斗取息二斗,或遇小歉,卽蠲其息之半,大饑卽盡蠲之。〈朱文公之制〉所期不納,明年又息二斗,年月雖多,不過一本一利。

    一,每有營運,衣服不闕者,不得請貸。〈朱文公之制〉其兩經倚閣人戶,更不支借。〈宋神宗之制〉一,新立之法,當有漸次,且各道各官豐歉不一,不可一時竝建。先從豐稔處創置,其農事不實處,待豐年爲之。

    一,守令遞代,未畢收納之責,依義倉例。

    一,出納會計,依義倉例收息,十倍元數,納元數于義倉。

    7月25日

    ○丙申,世子朝衍禧宮。

    ○以黃致身爲戶曹參判,許詡刑曹參判,李仁和同知中樞院事,姜碩德司憲府大司憲,尹祥慶昌府尹、兼成均司成,鄭昌孫守司憲執義,韓昌、申自準竝爲掌令,鄭次恭守持平,趙貫全州府尹,李昇平會寧節制使。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忠淸、全羅、慶尙道各官田地書員監考色吏等,以起爲陳,盜用其稅,發露者已數百石,犯在赦前,難以更鞫。然國家稅糧,公然盜用,不可不懲,平安道寧邊以南、咸吉道咸興以南,竝皆全家入居。其時守令委諸猾吏,不能檢擧,雖已經赦,不可加罪,亦當罷黜。然三道守令,勢難一時竝遞,且送往迎來,弊亦不貲,請皆降一資,以警其餘。若以宣務而降一資,則例不可以參外爲守令,待後加資時,仍資其例。當仍資者及曾經堂上官守令不可降資者,竝罷職。全羅道監司李孟畛自覺啓聞,忠淸、慶尙道監司之罪,上裁施行。其首領官,亦竝降資。」從之,監司勿論。

    7月26日

    ○丁酉,傳旨兵曹:

    慶尙道尙州等失農三十七邑侍衛牌,其除番上。

    ○前刑曹判書辛引孫卒。引孫字祚胤,武節公有定之子。戊子,登第,補史官,癸巳,轉承政院注書,常與諸大君講論書史。上在潛邸,尤加眷待,親寫蘭竹屛以賜。累遷禮曹正郞,從都摠制權希達如京師。希達所至肆暴,引孫遜辭規正,竟免闕失。庚子,拜內贍少尹,轉議政府舍人,戊申,授司憲執義,以事忤長官,左遷繕工監正。庚戌,判宗簿寺事、兼知刑曹事。壬子,遷司諫院左司諫大夫,尋拜刑曹右參議,出爲慶尙道觀察使,明年適歲歉,特命仍之。甲寅,拜兵曹左參議,俄遷承政院右承旨,陞都承旨。戊午,拜兵曹參判,甲子,以奏聞使押賊倭如京師,奉勅還,賜鞍馬,進判漢城府事,轉刑曹判書。乙丑正月,遘疾,遣醫治療,移藝文大提學,以病未就職。五月,居母憂哀毁,疾轉篤,賜書勸肉,遂不愈,卒年六十二。輟朝二日,賜棺槨弔賻如儀。諡恭肅,不解于位恭,執心斷決肅。引孫性剛不阿,見人過失,不能容忍,直言斥之。子碩祖、繼祖、潤祖、奉祖、敬祖。

    7月27日

    ○戊戌,前漢城府尹權孟孫上書曰:

    竊惟去年夏思政殿朝啓之日,下詢東西兩界儲蓄糧餉之策,小臣啓以「各道義倉米穀,令民受於南官,納於北官。每年如此,可以無弊暗移,而利於積穀之意。」咫尺天顔,惶懼失措,未能具悉以啓。自是以來,朝思暮度,若立南受北納之法,則出納之弊自除,而北方糧餉,自然儲峙矣。臣請條陳之。夫義倉之設,所以備凶荒賑固窮,誠國家之良法也。凡爲守令者,出納之際,或不用心而貽害于民,當其還納之日,使其納者自量自槪,載在《六典》,而莫有行者。且不用槪木,以斗量之,則必加二三升;以斛量之,則必加二三斗,然後納之,隨卽改量,大率十石九石,剩作二三石。其作石也,斗數虧欠,及乎分給之時,不量而給。假如人給五斗,則每三人都給一石,退而量分,則一人所得,僅三四斗,其弊一也。土豪富家不在受糴之例者,詭謀萬端,多受糴米,乘時射利,執吏書員亦縱意多受,遷延不納,至使國庫虛竭,獨此無告之民,受出常在於後,而徵納每督於先,其弊二也。守令遞代,以未畢收糴爲罪,故將及遞期者,則雖小民乏種與食,遑遑告哀,而規免罪責,全不開倉。若監司責以不給,則以前歲未納人名,移作今年分給者,又秋冬還納之時,監司若督以畢收,則又報已曾畢納,以無爲有者,比比有之。妨民欺國,一至於此,其弊三也。收糴之時,守令托以多事,委之監考色吏,其納之高重,甚於守令親收之日,奸猾詐譎,往往暴著。其弊四也。此其弊之大者,而其他小弊,難以紀極,其弊之生,皆由於守令。大抵守令勤謹者少,猥濫者多,民之苦之,痛入於骨,然而不敢開口出一言者,以部民告訴之法重也。臣竊以爲受於南官,則必不能以欠數之石不量而强給之,雖守令不量而强給之,其肯不一言而受之乎?其民何憚而不言乎?則虛受欠石之弊除矣。當其納也,納於北官,則必依成法,使其納者自量自槪矣,若不使自量而如本官之高重,則其敢不言而加數以納乎?守令亦安能屈法而加斂于他官之民乎?則加數還納之弊除矣。糴米受出戶數人口,預報監司,監司以北某某官受於南某某官,先期移牒,畢給之後,開具所受人口及米穀之數,報于監司,監司以南某某官所受納於北某某官,一一移牒,明白出納,則土豪富家,乘時射利,執吏書員多出不納之弊除矣。分給還給,皆在他官之民,則守令將遞不給而移錄之弊與夫妄報畢納,以虛爲實之弊除矣。以每年州倉所入之穀,分其半,以納北官,以此爲年例,咸吉則咸興與吉州,平安則平壤與寧邊,以爲糧餉都會之處而次次轉輸,則南方米穀,不勞輸轉,而北方儲畜,自有餘裕矣。或以爲:「南北官相距不遠者可矣,若二三日程,則每年遠處往來,南受北納,騷擾有弊,而鰥寡孤獨之不能遠行者,尤有弊也。」臣以謂州縣官舍倉庫,不是地境之中央,四面村落,尙隔二三息之程,而隣官則有一朝可往還者多矣。然不受於一朝往還之隣官,而必於數息之本官者,已有定制故也。且近年一邑無穀,則有穀他邑,雖隔於二三日程途,亦不憚往還而受出之矣,何獨難於南受北納之往還乎?至於鰥寡孤獨之無扶護者則以其近處倉庫所儲米穀,各別出納,以敦存恤之義可也。若必以轉輸爲弊,則相距甚遠二州之間,依社倉之例,別立一倉,以便輸轉,亦可也。古人云:「能寬一分,則民受一分之惠。」若以臣之獻議而立南受北納之法,則義倉斂散之弊一掃,而兩界糧餉,可以潛移暗積,庶無海運陸輸之勞,一擧而數善竝矣。民之受賜,豈特一分而已哉?

    上覽書,但曰:「孟孫年非衰老,正當可用之時也。」議者曰:「孟孫之論四弊,甚中時病,善矣。然其南受北納之策,無異刻膏鏤氷,則是不過居閑置散而欲試以求進也。」未幾見用,其爲苟容甚矣,其爲陰巧至矣。

    ○諭全羅道監司:

    制倭之策,無踰戰艦,而船材松木將盡,實爲可慮。近有人啓:「黑山島多有船材,倭人來往造船。」若然則我國之利,倭人得之,是無異借寇兵而資寇糧,此島不可棄也。去年前監司啓:「黑山島潮水,南北往來,水路險惡,行船爲難。」然前此濟州,皆云:「險惡,一年往來,不過一二。」今往來甚數而無難。大抵人情安於尋常而駭於罕見,黑山島,無乃今始見之而以爲險惡耶?其水路險夷遠近,詳加訪問以啓。

    7月28日

    ○己亥,忠勳司提調礪山府院君宋居信等啓:「三功臣衆子孫,每都目遷轉,惟嫡子孫以一資年久不遷未便。請嫡子孫參外,依東班參外例,十五朔加資。」從之。

    7月29日

    ○庚子,世子引見都承旨柳義孫等,宣上旨曰:

    魚鹽之利尙矣,齊之管仲始作鹽利,吳以煮海富强。我國濱海,可以興魚鹽之利。前者左議政申槪極陳鹽利,欲使申議政監其事以試之,然非經邦大臣之任,欲使申議政之子爲之。然如此,則事若狹隘,其興魚鹽之利之術,籌策以啓。

    ○慶源節制使趙石岡辭,賜冬衣一襲、內廐馬一匹。

    八月

    8月1日

    ○壬寅朔,世子朝衍禧宮。

    ○司諫院上疏曰:

    竊惟仁與敬哉不敬罪惡,天地所不容,神人所共憤,而於法難貸者也。前日特蒙殿下再生之大恩,只屬官奴,得保首領,以至今日,此誠仁等之大幸,却爲臣民之缺望而常切痛悶矣。今者伏聞於仁則聽免其役,敬哉只收身貢,臣等不勝憤抑,上冒天威,敢具情由,再行陳達,尙未蒙允,反復籌之,義不自已。夫奴者,奴辱之也。奴辱之者,所以罰一而警百也。若使仁與敬哉一以免役,一以收貢,只錄其名于賤案,則無朝夕奔走之勞,而居閑安業,與平人無異矣,豈懲惡戒後之道乎?臣等又聞治惡必嚴其黨,苟治止首惡,而黨者專釋之,則孰懼於爲惡而自戢乎?禮之黨仁,誠爲不赦之大罪,而亦蒙放還之恩,則又豈先治黨與之義乎?伏望殿下收免役收貢之命,復當役服勞之事,而還禮于竄所,以植萬世之綱常,國家幸甚。

    上曰:「若等之言誠是。初予重違公義,屬于賤案,今懲戒已極,若等何固執若是?若等之言,予實難從。」

    ○傳旨兵曹:

    自今上林園受職私賤,毋得過正九品。

    8月3日

    ○甲辰,下沈藏庫別坐柳閭、全處良于義禁府。閭性嗜酒,多賣官物,市酒以飮。與處良坐監守自盜律,俱杖流不敍,命除刺字。

    ○司憲府請仁、敬哉、禮之罪,上曰:「此人,懲亦足矣,已施之恩,不必還收。且禮年少而癡,不足論也,是以放宥。予將齒于宗親之列矣,其勿復言。」

    ○傳旨吏曹:

    集賢殿,專爲文學而設。然久居其官,人皆厭之。今應敎鄭昌孫,除執義,無乃集賢諸儒據此欲遷他官,不能專務其業乎?欲以昌孫還授集賢,何如?其議諸政府。

    政府之論不同,上命還除集賢,大司憲姜碩德請勿改,從之。

    ○傳旨承政院:

    左議政申槪嘗請搉鹽,議于廷臣,其議不一,遂停之,今又請之,姑試何如?爲之則其措置之方,又如何?

    政院啓:「於京畿、忠淸兩道,置鹽盆試之爲便。別置司宰兼官,又設提調以掌之。」左副承旨朴以昌獨曰:「此法,古有非之者。我國近年以來,立新大法,如兩界築城入居及田品等事頗多,終無有利於民,始必驚駭嗷嗷。今年早旱晩水,民失農業,今又立此法,則於民何如?大抵一時多立新法,擧世駭聞,姑待後年。」上曰:「以昌之言,予以爲是。前者請之者多而不聽,今又請之,故欲試之而止。今雖議定,豈必於今年行之?其議堪爲兼官提調者。」

    8月5日

    ○丙午,義禁府啓:「投化倭表思溫、表明等私通倭人,潛相買賣金四十一兩一錢、銀一百四十七兩、眞珠七十八枚,竝沒官。」從之。思溫杖死獄中。表明亦當死,其母上書言:

    請以獨子,減死留養。

    上曰:「義禁府不問表明獨子與否,甚不可也。若無知之民,不言則必受死矣。」乃減死,流于慶源府。命司憲府劾義禁府,仍曰:「今後若犯死罪及徒流者,須先問獨子與否乃決。」其與倭買賣者李孟存等四人,亦減死,杖流閭延,竝徙妻子。

    8月6日

    ○丁未,世子還京城。

    ○諭平安、咸吉道都節制使:

    道內各口子城堡巡更候望等事,已曾布置,而彼賊鼠竊拘盜,間或有之。然無大賊,邊民久安,於巡更候望等事,日久怠惰,勢所必然。去年秋,築行城于咸吉,屯兵蒲靑浦,樹棘爲城以守之,此非城堡之固,且非持久,乃刻日守護之事也。將卒忘備肆志,忽使不多之賊闌入棘城,幾乎見敗,此其一驗也。城堡口子,雖未易陷奪,但慮軍民巡更候望,視爲常事,或不勤謹,昏夜之間,賊之突入,未可知也。多造鐵蒺藜,布於城之四門外,晝則撤之,此亦拒賊之一端也。又有議者言:「彼境山谷要害之路,當設弓弩地陷,以沮賊之來往。」予以爲然,但投化野人,恐或觸傷,以此爲難。卿知此意,鐵蒺藜及弓弩地陷設置便否,訪問以啓。

    ○以尹得洪爲中樞院使,權孟孫工曹參判,安止中樞院副使,朴子晤守司憲持平,尹沔司諫院左正言。

    ○傳旨兵曹:

    西班未經守令者,不得陞爲四品正三品,一依東班例,曾經僉節制使萬戶千戶者,以守令例論。其以都目陞爲四品者,不在此例。

    ○傳旨議政府:

    時王之制,臣子不得服玄色黃色紫色,玄卽皀色也。皇帝袞服,玄衣紅裳;皇太子袞服亦同;親王袞服,用靑色。玄,天色也,故最尊。皇帝常服黃色。黃,地色也,故臣子亦不得服。予謂時王尙赤,惡紫之亂朱,故紫色亦爲所禁,然聞皇帝常服亦用之。本國,外國也,故不純用中國之制,近仗中禁,皆服紫色,使臣見之,不以爲非。高麗時,女妓皆服黃長衫,使臣見之,皆以爲非。於是皆服皀長衫,至今用之。太宗朝,防牌皆靑衣紅裳,其色雖不鮮潔,猶可觀。近來濟用監以靑染難繼,改用皀色,其色甚陋,然玄衣黃裳之名,稍涉僭擬。紫色之禁輕,近仗等服,仍舊勿改可也。玄色至重,必當改之。開國以來,文武朝官,皆着灰色團領,後以東方屬木而灰色不祥,乃禁之。又聞中國軍士,皆服靑衣,唯庶人服灰色。然防牌,非近侍之卒,改灰色衣何如?若以灰爲不可,則還用靑色可也。今女妓長衫,靑與玄色相半。玄色雖當禁,使臣見之已久,姑勿禁之何如?若曰必禁,則皆用靑色可也。其議以聞。

    8月7日

    ○戊申,傳旨禮曹:

    文武官道遇王子相接之禮,《六典》不載,故朝士不識其禮,犯不恭之罪者,往往有之。自今二品以上,先下馬而揖,王子亦下馬而答;通政堂上官及臺諫下馬拱手,立於路側,王子乘軺軒則俯之,乘馬則放鞭,作禮貌而過;三品以下及監察下馬拱手,王子不下;師傅及尊長,不在此限。有散官宗親,依《六典》文武官之例。

    判書金宗瑞上書曰:

    我盛朝禮讓之風大興,士讓爲大夫,大夫讓爲卿,況於宗室乎?大君諸君,亦以敬讓接下,上下相讓,無有乖爭之時也,而近有臺臣不識大體,犯不恭之罪,皆其自取,非法之不明也。謹按《皇明抄白》,凡駙馬公侯伯文武官一二品路遇,或引馬側立,或引馬回接,無下馬之文。《元典》一款:「路次,下馬避馬。不及避,則下官下馬,上官不下馬,放鞭過行。若見憲官省郞及所屬仰官,從優答禮。」《續典》一款:「臺省員見二品以上,必須避馬。若無避處而下馬,上官從優下馬。」其曰二品以上,則推而上之,大君諸君,從可知矣。如是則祖宗以來下官見尊長避馬之法,已有成憲,不必別立條章。且爲下者當以敬畏事上,在上者當以謙恭自牧,然後禮俗成而治道彰矣。伏望聖裁。

    召禮曹正郞趙峿曰:「《皇明抄白》之文,傅會其辭以啓,予深以爲不可。且予豈不思立此法則年少王子,或至驕抗乎?然我朝之人,皆輕王子,故特立是法。」

    ○傳旨吏曹:

    司宰監兼官,加設二人。

    ○遣禮曹判書金宗瑞于慶尙、全羅、忠淸道,巡審牧場因革便否。

    ○忠淸道恩津、懷德、庇仁、文義、新昌、鴻山、公州、定山、淸州、溫陽、禮山、韓山、舒川、淸安蝗。

    8月8日

    ○己酉,世子朝衍禧宮。

    ○世子引見工曹參判權孟孫、都承旨柳義孫、左承旨黃守身、右副承旨李思哲,議魚鹽事。

    ○諭慶尙、全羅、忠淸道監司:

    前者戶曹受敎行移,試驗米穀布貨相換之法,官出穀則於時直加給一斗,納穀則時直減一斗,今令戶曹於納穀時,又減一斗。議者以爲遠村居民齎米穀,久立官門,得換布貨,不如私家自相貿易之便也。然爲官吏者苟能體國家之意,隨到隨給,不使留滯,則民必利其二斗之減,悅而從之矣。予聞去春出穀收貨之時,民之納貨者,皆錄名置簿,予猶疑焉。官之出穀、民之納貨,交相受授而已,何必錄名,以爲後考?署名官門,此亦留滯之一事也,民必不以爲便矣。卿知此意,不使民有久待官門之弊。

    ○平安道監司啓:「江界府獲白獐。」上曰:「《五行類》云:『王者德茂,則白獐出。』然予本不好奇獸,欲令放之。」都承旨柳義孫等曰:「此兒獐,可易擾,持以來獻,亦不過二三人之力。」仍賀曰:「白鵲白雉,曾有見聞,白獐之瑞,始見聖代,不勝欣抃。」上曰:「前有人告白獐見于果川,司僕寺欲往獲之,予不允。今白獐亦偶出耳,毋使來獻,亦勿令禮曹知之,以煩來賀。」

    8月9日

    ○庚戌,傳旨兵曹:

    忠順衛騎步射取才者,兵曹鎭撫所訓鍊觀,雖有相避之親,勿令回避。其講《小學》、四書,依襲蔭取才例,藝文館試取,移關兵曹。

    ○司憲府啓:「韓昌曾爲平壤少尹,箇滿得遞,引宿官妓,今拜掌令,己不正,何以言人之不正?趙元福,瑞老之子。今拜持平,亦爲未便,請改差。」上曰:「元福當議諸政府,韓昌則其時未畢推劾,已經赦宥,又因風聞而起。若等不欲與同僚,甚不可也,予不從之。」元福,竟遷他官。

    ○都承昔柳義孫前妻母死,賜棺槨、紙六十卷。

    ○判中樞院事李順蒙啓:「臣年衰老,加以疾病,欲辭職頤養者有年。今病日深,而兼都鎭撫司饔軍器監濟生院提調,務煩難任,今欲竝辭本職。然恐煩聖聰,願辭兼職,俾臣安養微軀。」命改都鎭撫。

    8月10日

    ○辛亥,刑曹啓:「全羅道萬頃囚强盜僧尙敏,依律斬。」從之。

    8月11日

    ○壬子,世子還京城。

    ○命除明年正朝誕日冬至方物,止令造紙甲以獻。

    8月12日

    ○癸丑,賜同知中樞院事尹祥馬一匹。嘗禱雨于昭格殿,得雨故也。前此祈雨行香使祭日雨,則輒賜馬,及是,始至秋賜之。

    8月13日

    ○甲寅,傳旨義禁府:

    知鐵山郡事李芸所管大串牧場馬五百七十三匹,去冬致令凍死,推鞫以聞。「遂罷其職。

    8月15日

    ○丙辰,世子行秋夕祭于文昭殿,朝衍禧宮。傳旨承政院:

    人物流移之弊甚多,今欲痛懲,以戒後來。然皆曰:「今年不稔,推刷爲難。」且前者欺隱稅糧人吏,已令入居,尙未發遣。意者有司緩於行移,其議于政府,期以明年三月畢遣之。

    政府皆曰:「上敎允當。」右參贊鄭麟趾曰:「昔太宗時,慶尙道人民流移全羅者,仍令所在附籍,勿復刷還。今江原、咸吉、平安之民流移他道,須卽刷還可也。下三道之民流移者,願限年刷還。若以年限爲非,則其流民附籍供稅者,勿刷,其挾戶隱丁,推刷入居何如?」上曰:「《大明律》有年限之法,予已知之。然今不痛禁,後不可復制矣。」

    8月16日

    ○丁巳,世子引見工曹參判權孟孫議鹽法。孟孫言:「今欲官自煮鹽者,非謂剝取民財以利國也,乃補義倉之不足,以備凶荒耳。如此大事,不可不別立官以主之,請置官,以左右議政判戶曹及戶曹判書爲提調,以主其事,使民知官非搉鹽,與民同利也。」遂設義鹽色,以左議政申槪、右議政河演爲都提調,左參贊李叔畤、戶曹判書鄭苯及孟孫爲提調,以奉常寺尹李仁孫、守禮賓寺尹安質、兼司宰副正申自守、戶曹正郞鄭之夏、吏曹正郞鄭軾、訓鍊判官柳規、兼司宰注簿田稼生、戶曹佐郞金季老爲別監。義鹽之議,槪倡之,孟孫和之,與民爭利,已失之矣。孟孫復請以宰相爲提調,時人譏其尤失大體。義鹽本欲裕國便民,然至於終,弊將及民,其不爲搉者鮮矣。況以三公之任,下兼理財之事,其不可也甚矣。惜乎!申槪、孟孫惟欲固寵,不知格非,旣請置義鹽,又自主其事,與民爭利,以要君上,正所謂鄙夫也歟哉!

    8月17日

    ○戊午,權孟孫啓:「前司直南薈與臣言:『蓼島在三陟府海中,望見之。』今若遣薈,則庶或可得。」時薈丁憂在家,特命起復,賜衣一襲笠靴遣之。

    ○諭江原道監司:

    世傳東海中有蓼島久矣,且云見其山形者亦多,予再遣官,求之不得。今甲士崔雲渚言:「嘗登三陟烽火峴望見。其後因往茂陵,亦望此島。」南薈言:「年前在洞山縣亭上,望見海中有山,質諸其縣吏,答曰:『此山,自古有之。』使其吏終日候之,曰:『非雲氣,實山也。』」予謂此島,海中必有之,然島山平微,海浪連天,在岸者未得詳見。予之尋訪此島,非以闢土地,亦非欲得其民而使也。無賴之徒,聚居海中,無倉庫糧餉之備,一遇凶荒,必至餓莩,其誰救之哉?道內之民,深入海中,以釣魚爲生,其中豈無親見其島者哉?又豈無詳知在某處者乎?但畏私往之罪,轉相隱諱耳。然愚民之事,國家必不罪之。倘有告者,因而得之,則良民超等賞職;公賤限己身免役,賞緜布五十匹;私賤賞緜布一百匹;鄕驛吏之類免其役;入居者放還鄕里。終有大功者,良民,超三等賞職;公私賤,永放爲良;鄕驛吏之類,世免其役,超等賞職;入居者,放還鄕里,仍復其家。卿以此意,徧令曉諭。且聞南薈之言,悉心尋訪。

    薈竝海候望,竟未得而遷,蓼島之說妄矣。苟在海中,凡有目者所共見,何獨南薈得見,而他人不能也?孟孫輕信南薈之言,遽聞于上,其爲欺罔一也。薈竟不得,其爲誕妄益明矣。

    8月19日

    ○庚申,刑曹啓:「慶尙道星州囚私奴於衣金殺人,依律斬。」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去年當築忠淸道藍浦城,以年饑停之,今年農事稍稔,請築之。且全羅、慶尙道要害處,亦築石堡各一。」從之。

    8月20日

    ○辛酉,世子還京城。

    ○傳旨吏兵曹:

    今後知吏兵曹承旨,勿參銓注,別在政廳之外凡干除授之事,吏兵曹磨勘,使郞廳呈承旨啓達。若傳敎事則內官傳承旨,承旨宣傳於郞廳。有不得已親議事,承旨承命,往政廳議之,還到別處啓達。知吏兵曹承旨,旣不入參相避人,依他例敍用。

    又命司憲府,勿禁其家奔競。

    ○傳旨承政院:

    今義鹽色合于轉運色,其杠軸興用之事,義鹽色,亦竝布置。

    8月21日

    ○壬戌,遣同知中樞院事朴堧,如京師賀聖節,世子率百官拜表于景福宮。上謂堧曰:「今擇年十餘歲者,以爲舞童,纔習歌舞,壯輒不用,恐將難繼。卿其赴京,宴享之樂,參用少壯工人及雜戲竝陳與否,聞見以來。」

    ○分遣監鍊官于諸道,鑄火砲。諭監司節制使曰:

    火砲,軍國所重。前此制作之術,未得其要,用藥費而矢不及遠,今更新其制,藥小矢遠,比昔倍徙,國家之利,無踰於此。當今無邊境之虞,而使民興事,慮有弊焉。然安不忘危,保國之策,禦侮之方,不可少弛,玆不獲已,分遣監鍊官,火砲一依新定制度改鑄,以備不虞。

    8月23日

    ○甲子,世子朝衍禧宮。

    8月24日

    ○乙丑,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國家設義倉,以貸貧民,如有不足,則又出軍資以補之,其裕民生矣。然受者遷延不納,守令視爲常事,亦不之察,國家不得已設催納之法,官吏或拘囚,或鞭撻,或受者逃則徵其族,不無愁怨,近年以來,其弊尤甚。監司所請義倉之數,一道至六七萬石,義倉軍資俱竭。如丙辰忠淸之饑,幸有全羅道畜積,故民得以活,若無全羅畜積,則豈能賑救乎?又甲子京畿之災,漕轉下道米穀,遭風破船,軍人數十名、米豆數萬石漂溺,又出京倉米穀,乃能賑之。一遇災異,尙且如此,何望於三年之畜哉!倘有軍旅倉卒之變,將何以支?其救弊之條,具列于後。

    一,凡州縣境內居民,分田宅資産爲上中下三等,每年正月以前,不給還上,其應受還上者,竝依糶糴之法,納木緜正布緜紬銅錢等物于官,官視于時直,增米一斗而糶之,至於秋冬,民有以米市錢布者,官又準時直,減民米二斗以糴之。糶糴之際,時直高下,稟于監司,轉報戶曹,且印布端,以憑後考。若貧甚不能納錢布者,依錢還上例分給。其糴糶之法亦用貢法所定年分九等,上三等年則唯下等戶,三月始受糶米;中三等年,中等戶則三月始受糶米,下等戶則二月始受糶米;下三等年,上等戶則三月始受糶米,中等戶則二月始受糶米,下等戶則正月始受糶米。年分不入九等,如丙辰之忠淸、甲子之京畿,則別有區處。

    一,軍資、義倉,不可相雜。上項糶糴米豆及穀種,各以其境內人口田地多寡,從下等分給之數,屬義倉,其餘屬軍資。軍資則皆以米豆收納。

    一,前此所給還上不納者,或以貧殘,或以豪猾,遷延歲月。今上等三年則三等戶,皆徵以米穀;中三等年,中等戶則三分之二徵米穀,一分徵錢布,下等戶則一半徵米穀,一半徵錢布;下三等年,上等戶則三分之一徵錢布,二分徵米穀,中等戶則一半徵米穀,一半徵錢布,下等戶則皆徵錢布,限五年畢納。限年不納者,竝徵米穀。

    一,」京畿廣州、楊州、水原、驪興、忠淸道忠州、淸州、公州、洪州、全羅道全州、南原、羅州、茂珍等各官,始自今年,試行上項之法。「從之。

    8月25日

    ○丙寅,世子引見都承旨柳義孫等曰:「義鹽之設,本非推刷鹽戶,以益其稅,但地有遺利,煮鹽之策,未盡其術。今鹽戶多占宜鹽之地,而人力或不足,人力有餘,而地或少,或宜鹽之地,曠廢而不用,何以使地無遺利,民不受病而鹽稅倍於曩時歟?其方略,悉心措置。」

    8月26日

    ○丁卯,傳旨兵曹:

    今後火砲合藥,令宦官掌之。火藥匠,改稱火砲匠,止令制造火砲。

    ○賜祭于刑曹判書辛引孫。其文曰:

    惟卿稟性英敏,操心勁直。佩服《詩》、《書》,學明識達。自登賢科,名重鵷列。歷敭中外,所至稱職。攬轡嶺南,適遇時屈。賑救得宜,民賴以活。長于銀臺,參掌機密。夙夜勤謹,多所啓沃。遂陞兵部,措置得策。奉使帝庭,敷奏詳切。判事京兆,剖決明肅。及長秋官,人稱折獄。予嘉乃績,眷注益篤。謂展所蘊,永作良弼。服勤之餘,遂成疹疾。欲使怡神,肆遷閑秩。遭喪致毁,舊證轉劇。書諭至懷,侑以肉食。醫問無算,日冀康復。天何不憖,遽爾永隔?死生之理,卿其洞識。殄瘁之哀,予曷有極?爰命禮官,聊陳一酌。靈其不昧,庶紓歆格。

    8月27日

    ○戊辰,集賢殿直提學李季甸上東宮書曰:

    前日引見,下詢燔鹽便否,臣對以:「沿海居住各司之奴,除其選上,定爲燔鹽之事,則無京中往來之勞,似乎便矣。然立此法,官掌和賣,必將抑配,當有如靑苗之弊。」臣之此言,非臨時臆料率爾妄對也。去丙辰年間,國家議立魚鹽之法,臣意以謂弊必及民。且聞人語,多同臣意,議果寢。至戊午年間,臣丁父憂,廬墓韓山,因覲母到京,從兄贊成孟畇謂臣曰:「國家欲立魚鹽之法,此法若行,弊必隨之。吾與許稠欲上書論之於古制,何如?」臣本庸愚,未能記憶,但以所知一二鹽法之弊答之。還往韓山,聞其事遂寢,未知稠與孟畇上書與否,獨坐窮村,私自喜焉。臣之懷此,爲日久矣。臣前陳魚鹽船稅補添義倉之策者,據今見在之數,除經費外,不用於他,只補義倉之意也。今聞創立都監,以掌魚鹽之事,臣未知其條目之詳,其爲便民與否,未可知也。然官掌燔鹽買賣之事,則弊將及民矣。歷代搉鹽之弊,姑置勿論,間或有以魚鹽致利者矣。然四方皆有性,千里不同風,官掌魚鹽買賣之法,似不可行於我國也,臣請條列陳之。齊有魚鹽之利者,魚鹽之出,獨在一面,輻輳而買者,非獨齊之三面,自齊以西隔海之地,皆賴於此,何得不利哉?我國三面濱海,且地勢東西狹南北長,魚鹽所出之地甚廣,又無他國行商之往來。前此鹽干所燔之鹽,猶贍於一國之人戶,至於窮村僻巷,雖未周足,亦未聞不得食鹽之人也。今立官掌燔鹽之法,鹽數必倍蓰於前日,舟運陸轉,處處委積而賣之。鹽雖不可一日無,而所用不多,受和賣者各足其家之所用,則不願加受。若以所在守令不時和賣,加之罪責,則贏餘之鹽,必計戶口多少,分給而收償,雖無守令,不時和賣之責,積久則消,所掌之官,患其欠耗,必有如上項分給之弊,此抑配也。抑配一成,民之受弊,去靑苗奚遠哉?至若魚物,暫助滋味,無關於有無,若或和賣民間,甚不可也,其弊一也。我國土塉民貧,耕作所穫,大抵不多,納稅之時,自輸者可矣,所納之處,程途隔日,家無牛馬者,則必賃人輸之,其價幾於所納之數,其或程途遠者,價亦倍之。又各司經用雖小小物,皆諸州所貢,民間所斂也。諸般物色,奚啻百數?其中民間自備者,容或有之,率多斂價,其價之增,幾於十倍。若校書館東西別窰歸厚所等幹事僧及富居商賈之輩,預受陳省,納于各司,秋成到其官,受某戶幾斗、某戶幾升收納之文,到戶催促,今日收油價,明日收炭價,收多般貢價者,連日而至,或一日竝至而共催,民之受侵,不可殫記。然有前式,莫或少避,一一備給。此雖不在租稅之例,亦國家經費不可廢也。又催納糴米,差使到門,少有遲回,卽加鞭撻,又負私價者則其主又到而促之。若不卽納,留受供億,民不堪苦。雖無所儲,至賣田宅馬牛以償之。一夫之耕,所獲幾何,食至歲前,蓋亦寡矣。又有魚鹽買賣之弊,民不聊生,蓋可知矣,其弊二也。臣聞鹽竈在處,燒木甚罕,鹽干輩欲燔秋鹽,當自夏月;欲燔春鹽,當自冬月,操舟往求於有木諸島。若風水不調,則一往回,或踰一月,如遇風濤,則覆沒不還者亦多矣。東海則以海煮之,無翻耕取潮之苦,自南海至西海則必待上下弦潮退之時,三次駕牛而耕,取其潮水,其苦倍於治田。當其燔時,晝夜不輟,辛苦如此,而不憚其勞者,一歲所貢,式干則十石,私干則四石,其餘則任其所用,持價來買者,東西沓至。故雖不事農業,衣食自足。今專仰官鹽,不事農業,官掌其鹽,不得以時和賣,鹽干輩上父母、下妻子所養所衣,何以贍之?今公聚各司奴子助役,若不供給,則取木燔鹽,無時休息,無暇營生,糧無所出,以官供之,則其費甚多,反有所損,其弊三也。臣聞今法所燔之鹽,三分之一,給付鹽干。前此納貢,式干十石,私干四石,然鹽之爲物,轉輸之際,多有欠耗。各道之事,臣未敢知,京畿之事則聞之熟矣。所納貢鹽,皆以十五斗作石,鹽干都目,都受諸于鹽,載船上納,每一石以二十斗作石,僅足充納。鹽干所納,十石則加五十斗,四石則加二十斗也。又京畿監司當春秋兩等,差遣守令,考其鹽盆。其守令稱公事紙,每盆取鹽,自有前例,所收都計,不下百石,收用本官,於守令甚有利。守令多求其任也。所居官守令,亦豈無私收乎?由此而觀,則納貢之外,所費亦多端矣。今雖改法,如此之弊,不可必其無也。所給一分,亦不得專用矣,況前此鹽干獨辦燔鹽之事,故獨專其利,今助役之人取木燔鹽,與鹽干同其勞,豈不分用乎?雖立不分之法,一體之事,役同而或受或不受,無乃不可乎?勢不得不均分也。如此則三分之一,尙且不足者,又與彼助役者分之,則鹽干所得幾何?名在干籍,不得回避,又無他生理,則不樂其役,流離失所,可坐而待也,其弊四也。耕農則一年一度,燔鹽則一年二度。以二度所燔之鹽,換農民一度耕作之穀,民雖積鹽,若無米穀,何以救於飢寒哉?其弊五也。官掌買賣,必有侵損之弊,臣以慶尙本錢鹽一事明之。今禮曹正郞趙峿曾經尙州判官,謂臣曰:「慶尙道本錢鹽,船輸洛東江,分布各官和賣。國家初立此法,定鹽價至輕,優民之意至矣。監司以其價輕,又收一分,所受之官,又收一分,其價二倍於國家所定之數,然行之歲久,視以爲常。且鹽價與行商所賣不相上下,故民亦不病。吾在官時,不納本官所收之價。」今之和賣鹽價,雖甚輕,安知後日無如此之事乎?其弊六也。公私和賣之難易,以京中易知之事明之。司宰監久陳魚物、軍資監補添鹽,其價輕於常例,故人皆欲買,爭趨而進。和賣之時,掌之者必有好惡,有卽進而卽受者;有今日不得受而明日又不得受,至其累日,而後受者;或至有十餘日往來,而終不得受者,此國人之所共知也。若往市裏,則卽進卽換,不停半刻。以向日和賣市準比之,雖加一二分,竝計十餘日廢業奔走所食糧物,則加於市準之價矣。京中各司,尙且如此,豈期外方不如是也?雖便守令親監,必有此弊,況付胥吏乎?糶米出納,守令親監,嚴立科條,尙付胥吏,此事之付胥吏,勢之必至也。且守令糴米出納,恐有耗費,分給之時,欠耗之石,不量而給,還納之際,一石必加一二斗,鹽之耗費,倍於米穀。當其和賣,守令親監,亦有此弊,況胥吏乎?納價本官,受于鹽所,此法之良者,然持文而去,卽受而還則可也,若往留數日而後給之,所給之鹽,又有欠耗,則不如持其價卽換於鹽干之爲便也,其弊七也。國家設穀貴時增價買貨,穀賤時減價買穀,此常平之遺意,國家之美典,臣猶以爲有司行之,恐或不如國家之美意也,況此法乎?且各官守令,境內翻賣,嚴加責罰者,與民爭利,民受其弊也。今之立法,爲萬姓後日計,事與彼殊,然其買賣則與守令境內翻賣,何以異哉?其弊八也。前此鹽干自備船隻,輸納京中。今官掌燔鹽,則轉運之事,亦當慮也。大抵漕運之事,私船居多。今之造私船者,欲其捉魚與興販,有利於己也。每年各道貢稅轉運,給其船價,而人皆謀避者,以其船價不如捉魚與興販之利也。雖不得避,其與管押之吏同船而來,無欠耗徵納之弊,猶之可也,若移轉米穀則載來量納,若有欠耗,依數徵納,故所受船價,尙不足於往來之糧餉,其造私船,尙何利哉?今漕運官鹽,必用私船,鹽之欠耗,比穀尤甚,當有徵納之弊。富豪有勢力者,百端避之,其漕運者,常在微劣之人。輸漕貢稅外,往往有移轉,尙以爲憚,每年春秋有官鹽輸漕之弊,則微劣者,必不爲私船矣,富豪之家,次受其弊矣。漕運事多,無興販之利,則富豪亦不肯爲矣,但以官船,獨當多般漕運之事乎?以陸路轉輸,則前歲全羅、忠淸兩道米穀移轉之時,轉輸之人船所量納,每一石須私備一二斗,乃得充納,兩道之民受弊,何可勝言?今以各官陸輸,則其害尤加於兩道之民,其弊九也。各道各官以實田爲損傷欺隱田糧書員輩,罪在赦前,不可加刑,然又不懲,後無所戒,使之入居兩界。臣意猶以爲赦後如此,恐失大信。然入居兩界,國家重事,雖無罪罰,擇其富戶入送,已有前規,況此可懲之人,入送何害?今聞未合移徙者,定爲燔鹽之役。臣之所聞,未知信否,若果如此,考諸律文,徒年配鹽場。徒年之罪,在杖一百之上,今定其役,雖曰赦後不坐,其實過於杖一百之罪。懲惡之意則可也,於國家失信,無乃不可乎?事有小弊,容或爲可,然不如無弊之爲愈也。稠與孟畇,我朝之賢大夫也,豈無所見,預慮其弊哉?臣竊惟《大學》一書,君天下之律令格例也。其論財用曰:「君子先愼乎德,有德,此有人,有土,有財,有用。」又恐先其財而後其德也,故曰:「德者本,財者末。外本內末,爭民施奪,與夫財散民聚,悖入悖出。」極言其害以深戒之。然財用,生民之道,不可一日而無也。故又更端曰:「生財有大道,生之者衆,食之者寡;爲之者疾,用之者舒,則財恒足矣。」又引獻子之言,明以利爲利之害,終之以長國家務財用菑害竝至之禍,反覆諭說,不一而足。作傳之意,至深至切,欲使人有以審於未然而不爲無及於事之悔也。三復玩味,誠君天下者之律令格例也。今立此法,誠非以利爲利,若獻子之所言也。近年以來,水旱相仍,國無數年之儲,爲萬姓後日計,乃立此法,甚美意也。然小有一弊,意雖美,豈至善哉?臣愚妄意鹽利之權,專付鹽干,固不可也,創立都監,掌其燔鹽和賣,恐亦未安也,宜如前例,司宰監專掌其事,考其鹽干之籍,不使有隱漏閑役者。且禁監司守令除常調外雜斂,加定貢鹽一二石,則旣不駭於見聞,亦無臣所陳上項之弊,而於國家亦有利矣。臣久叨侍從,心有所懷,含默不言,豈古人知無不言之意乎!敢以管見,聊陳萬一,如有可採,啓于天聰,以防後日之弊。

    世子卽啓于上,上曰:「此事欲試之耳,予意亦不至此。以所掌之人請至如此,張大耳。」季甸曰:「此事不可行,設都監尤不可也。宋立新法,創置條例司,讀其史,尙有驚駭之心。政府摠理庶政,何必設官爲都提調,而後爲之也?此特司宰監一官員事耳。」上下其書于承政院議之,姑停雜件條目,勿奪鹽干之竈,只遣別監于諸道,以試煮鹽。

    8月28日

    ○己巳,傳旨吏曹:

    兼監牧守令殿最,今後守令仍監牧,俱例當加資,則加資。守令例當加資,則監牧雖例當仍資,亦加資。守令例當加資,而監牧一下,則仍資。守令雖例當仍資,而監牧例當加資,則加資。守令監牧俱例當仍資,則仍資。守令例當仍資,而監牧一下,則罷職。守令一下,則監牧雖例當加資,罷職。監牧連二下,則守令雖例當加資,罷職。

    8月29日

    ○庚午,世子還京城。

    ○司諫院啓:「今年雖不至於凶歉,亦不可謂之豐稔。今欲遣敬差官於諸道,推刷流移人物,其推刷之際,轉相連引,棰繫鞭撻,不無騷擾之弊。請停之,使民之失業者專治秋耕等事,以遂其生。」命政府擬議。政府啓:「諸道連年失農,宜從諫官之請。」

    九月

    9月1日

    ○辛未朔,領議政黃喜、左議政申槪、右議政河演、左參贊李叔畤、右參贊鄭麟趾、吏曹判書韓確、工曹判書崔府、戶曹判書鄭苯、兵曹判書安崇善、禮曹參判尹炯、刑曹參判許詡來問安。上命喜等,議復立本宮長利便否,使首陽大君〈世祖諱〉傳旨承政院:

    幸椒水時,聞百姓言專賴本宮長利以生。近者比年不登,公私儲峙俱竭,實難救荒,今欲復立本宮長利,其素無本宮長利處,出軍資爲本,以各司奴子假屬本宮,使之取息,以充義倉,以救凶荒。予以此意議諸政府六曹,皆曰可,獨鄭麟趾以爲已革之事,不可復也。然公私匱乏,民皆欲復之。大率長利,假令給本一萬石,取息至二萬石,於十分取九分入義倉,一分入本宮矣。

    ○分遣知印于京畿,巡審禾稼。

    ○議政府據戶曹呈申:「歲壬戌,禮曹受敎:『興天、興德二寺窓戶紙及鋪陳席,每三年一次,令長興庫量宜改排。』然紙席之貢有限,於國用尙且不足。今後二寺紙席,各其所屬諸寺,收斂用之。」從之。

    9月2日

    ○壬申,黃海道延安府雨雹深尺。

    ○世子朝衍禧宮,引見鄭苯,宣上旨曰:

    諸道本宮長利,凡五百餘所。今每所置本二千石,息至五千石,以所息五千石爲三十分,以二十九分補義倉,一分入本宮何如?

    苯曰:「郡縣地有廣狹,民有多寡,例置二千石,固爲不可。且長利之有利於民甚大,臣嘗爲忠淸道監司,淸州、椒水等處居民,專賴本宮長利以生。請分地廣狹,或一二千石,或三四千石,量宜置之爲便。」俄而首陽大君持內書傳旨曰:

    予之意,此書盡之。今立大法,必示臺諫集賢殿而行之。

    苯曰:「若示臺諫,則必以爲不可,姑與一二大臣議而行之。」世子以苯之言入啓,還齎內書,出謂苯曰:「卿以是書,議諸政府以啓。」

    ○傳旨兵曹:

    流移人物推刷敬差官,姑令勿遣。慶尙、全羅、忠淸道,已推刷流移人物,除失農州縣外,其餘令監司分運入送。其未畢推刷者來丙寅秋,更遣敬差官,推刷發送。

    9月3日

    ○癸酉,司諫院啓:「今年禾穀始盛,終乃不實,請停藍浦及全羅、慶尙石堡之築,以待年豐。」上曰:「築城,所以爲民,年若不登,可停此役。」

    ○初,東籍田耕作,役典農選上奴二百人,皆遠方羈旅,逃亡相繼,故以籍田旁近楊州民戶十結以上者,隷典農耕作。然傍近民戶十結以上者,不滿二百戶,是以難之。至是,議政府以爲:「擇籍田三十里內楊州富實民戶役使。」左議政申槪獨曰:「典農選上奴,至數萬,擇丁壯二百人役之爲便。」上曰:「吾從衆議。」

    9月4日

    ○甲戌,議政府據兵曹呈啓:「赴防甲士妄托親病,請暇者多,以致防禦疎虞。乞依京中軍士例,準請暇日數,番後仍留戍禦。」從之。

    ○傳旨承政院:

    予聞太祖高皇帝時,臣僚遇親王,避馬者殺之,犯者亦殺之。我國本無百官與王子相接之禮,故曩特立法。今百官雖遇王子於路,竝皆引避,至於臺省亦然,皆不遵用,意其或者自尊而不肯下馬。大抵無生而自貴,必待人君爵之而後尊,若不爵之,猶夫人焉。人君立法,固欲行之也,今朝官皆不奉行,予甚慙焉。

    政院啓:「百官皆知下馬之法矣,但不知避馬之爲非耳。」

    9月5日

    ○乙亥,土星入鬼。

    ○世子還京城。

    ○集賢殿直提學金汶等上書曰:

    竊聞國家創立義鹽之法,欲其裕國便民也。然法立弊生,勢所必至,此法一立,安知異日不至爲搉鹽抑配之弊乎?搉鹽抑配之弊,前史所具載,而聖鑑之所灼知也,況國家立法,必使政府六曹臺諫侍從審熟便安,然後行之。今立大法,但令所管提調議之,而不詢於衆,有違圖政帥虞之義。又況近年以來,水旱相仍,民不聊生,今年尤甚,正當掃除百爲,專意救荒之時也,而欲試便否,分遣別監,燔鹽各道竊恐未可也。願鹽法便否,令政府六曹臺諫侍從反覆商確,幸甚。且試驗之事,亦待豐年,若必試於今年,則農事稍稔一處,遣一人試之,可知其餘。伏望上裁。

    上曰:「予與諸大臣擬議,已十餘年,非不咨於衆而猝行之也。且予非以此事爲是而强行之,姑試便否而已,予固無與民爭利之心。」仍謂承政院曰:「集賢殿之言是矣。擇諸道農事稍稔一邑,各遣別監,勿令搜括諸郡隱匿鹽戶。」遂遣柳規于京畿,金浣之于忠淸,田稼生于全羅,安質于慶尙,鄭之夏于江原,申自守于黃海道。

    9月6日

    ○丙子,召集賢殿直提學金汶、李季甸曰:「昨所上書,予已從之。且本宮長利,改名爲內需所義倉,復置於二三州郡試之,令戶曹主之,何如?」季甸曰:「本宮長利,去歲求言之時,集賢殿上疏請罷,今若復立,雖名義倉,其實長利也。凡長利,必宰相世家與土豪,乃能畢收而易息也,況本宮乎?本宮長利收納之易,非美事也。其間之弊,何可勝言?民之所以願立本宮長利者,未知果眞百姓之所願乎?人君欲有所用,府庫之財皆是也,何必內需所長利而後取足哉?臣願以內需所長利,仍充社倉,令本宮奴主之。」汶曰:「願依文公社倉古事,擇士類主之。」上曰:「予非欲强行,欲試之耳。」又謂承政院曰:「世子以爲:『黃海道民有擊鼓願復立者。』故議諸政府,皆曰:『可。』今議論不同,將不可行乎?向者鄭麟趾建白納布受穀之策,則卿等不言其弊,今欲復立內需義倉則乃曰:『如諸郡特設內需義倉,守令斂手而已。』又曰:『使本宮奴主之,則要其取息,擇能償之人而給之,貧民何賴?』夫立大法,豈肯慮其一弊乎?」左承旨黃守身等曰:「臣等非以此法爲不可行也,但欲於本宮長利元在處,復立之,以次而徧行之也。」左副承旨朴以昌曰:「法立弊生,若立此事,豈可謂無弊?」上曰:「不可遽以徧置諸郡,當於自來有長利處及大州郡,置之以試耳。」後事寢不行。

    ○工曹參判權孟孫啓:「義鹽倉設,臣已知其有高論,然國庫義倉虛竭,今當救荒,唯有鹽法而已。以此而可以造醫食蔬菜,今只遣一使,其所煮幾何?請分遣諸道敬差官,以廣煮鹽之路。」承傳色宦者金得祥私曰:「今分遣敬差,供頓之費,將何如?」黃守身戲曰:「唯鹽可以供之。」孟孫曰:「供頓之費小,煮鹽之利大。」得祥入啓,上曰:「前此專不煮取猶可,況今一處足矣。」時集賢殿上書論鹽弊,故孟孫云高論。

    9月7日

    ○丁丑,日珥。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分遣敬差官,忠淸、全羅道各二人,慶尙道三人,審視禾穀災傷。」從之。

    9月8日

    ○戊寅,判漢城府事鄭甲孫自咸吉道復命啓曰:「兩界新地之說紛起,以動聖疑,使李善老率平安道軍二百五十餘人,往求之。臣以監司,久在咸吉,廣詢審察,五鎭以北,皆是高山絶嶺,固無人民匿居之處,其無新地明矣。今善老率軍深入,糧餉供頓之弊,不可勝言。然此則已矣,今後如復有新地之說者,請毋動天意,以止紛紜之說。」又曰:「本道都節制使及五鎭節制使率去京軍猥多,支待之弊甚鉅。」上曰:「卿言皆是矣。京軍之弊,議諸兵曹。」

    ○工曹參判權孟孫以義鹽色都提調申槪、河演之言啓曰:「今以集賢殿之疏,止遣別監一人,又不搜括鹽戶。臣等以爲中外國庫義倉,無半年之儲,而年年飢饉,唯煮鹽一事,可以救荒,今駁議者,如此高論。竊聞昔范文正公欲行鹽法,時有駁之者,公曰:『若年凶而國無所儲,則必橫斂於農民。與其斂於有役之農民,孰若斂於無賦之鹽戶乎?』於是駁者靡然從之。臣等未知今之高論者,果賢於文正公者乎!請從臣等初議事目以行。」上曰:「予非以卿等之策爲非,但今歲凶歉太甚,若遽搜括鹽戶,騷擾之弊,不可勝言。凡作法,以漸爲貴,當先試於一處,矧此事欲驗其便否,非遽以爲萬世永久之策也?若試之而有弊於民,則予當勿行矣。予本無與民爭利之心,昔占膏腴之地,號爲國農所,予卽位罷之,以業農民。予豈有好利之心哉?卿等悉知予意。孟孫再請,不允。

    9月9日

    ○乙卯,世子代行別祭于獻陵。

    ○司憲執義鄭昌孫啓:「築城之役可停矣,然爲民禦暴,不可廢也。貢法亦可已矣,然三代已行之法。若鹽利,前代多有非之者。昔宋立靑苗法,以爲便於民,而其後弊不可勝言。三公論道經邦,爕理陰陽,今以左右議政爲議鹽提調,臣等謂陳平不知錢穀之數而曰:『有主者。』丙吉不問橫道死人而憂牛喘。是則大臣知大體而不親細事明矣。唯桑弘羊、孔僅、劉晏之輩,與民爭利,君子譏之,豈可以大臣而下兼細事乎?」上曰:「集賢殿言:『三公論道經邦。』若等亦曰:『三公論道經邦。』是矣。且《書》曰:『庶獄庶愼,文王罔敢知于玆。』先儒曰:『人主之職,論相而已。』然逮至後世,事不如古,人君自親庶事,況大臣乎?古者人君擇宰相,宰相擇百官之長,百官之長,各簡乃僚,今若如此,則人皆以爲非。若丙吉之憂牛喘,司馬光論之矣。若等之言,予以爲迂矣。且靑苗之法,本是不便於民之事,劉晏之鹽法,亦以姦計而取民財利者也。今日義鹽,本是爲民之事,非劉晏用姦計而與民爭利之比也。」仍出內書示昌孫曰:「予之意,盡在此書,詳見,更議以啓。」

    ○有人告金化縣、開城府産銅石,命取金化三斗、開城一斗,令尙衣院炒煉,三斗得一斤三兩,一斗得一兩許,命賞其告者。

    9月10日

    ○庚辰,議政府據兵曹呈申:「差備軍役於諸處,十二司上大護軍等不得率行,有違設立本意,且無祿之人,長番立役,尤爲可憐。今後十二司,各置五十人,分番立役。上大護軍等丘史率行,一依《六典》所定之數,毋役他處,違者,論罪。」從之。

    9月11日

    ○辛巳,世子還京城。

    ○刑曹啓:「平安道順安囚吳莫金殺人,依律處斬。」從之。

    9月12日

    ○壬午,以權苯爲通訓大夫,盧物載、安進竝僉知中樞院事。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

    同知中樞院事李仁和,仍差爲會寧節制使。仁和在邊塞,已踰十五年,其病妻居吉州,不相往見,深可憐憫,防戍之暇,使得往來。

    ○傳旨承政院:

    近繕夫進醢,有蟲焉。予所見如此,況有司供祭之醢乎?昔太宗謂予曰:「祭祀不宜用醢。」議政許稠以爲:「用酒作醢,具無蟲。」予慮奉常醢物或有蟲,若用有蟲之物,不若不用之爲愈。如其用醢,須以酒造之。

    遂命司憲府,審視奉常諸醢,多雜塵埃草葉等物,監察崔敦不能詳察以啓。下敦及奉常官于義禁府,罷敦及判事金仲誠、當該官金良璥、柳穀。

    9月13日

    ○癸未,世子朝衍禧宮。

    ○傳旨承政院:

    我國邈在東陲,音樂與中國不同。昔唐賜以樂器,厥後世遠樂壞,至高麗恭愍王時,奏請樂師,未蒙兪允。在今宣德年間,選揀本國唱歌婢,入朝經六七年,太皇太后放還之,諭曰:「在國中,任意使之。」然予以嘗入朝近侍者,放役有年。今者以《龍飛詩》,欲被管絃,使唱歌婢協之唐樂,或有忘其音律者,或有不忘者。然絃歌之聲,不合於本國之樂,但舞蹈之容,爲可觀也。且予有疾,深居宮中,不喜聽樂,然本國之音,合之唐律,習其容聲,以爲後人之觀聽可矣。其唱歌婢,衣各一襲以賞之。

    9月15日

    ○乙酉,雷電以雨。

    9月17日

    ○丁亥,議政府據吏曹呈申:「黃海道新恩,本合俠溪爲一縣。依他郡縣合號例,改稱新溪。」從之。

    9月18日

    ○戊子,全羅道漕運三十九船,遭風漂失,遣漢城少尹閔騫,往審之。

    9月20日

    ○庚寅,雷雨。

    9月21日

    ○辛卯,雷雨。

    9月22日

    ○壬辰,平安、咸吉道敬差官李善老報:「臣率朴丁及僧義宗,自江界府至北靑府求新地不得,問之丁等,言:『新地不曾見知,但要厚賞,如此妄告耳。』」上謂承政院曰:「朴丁年老,不可加刑,竝與義宗於所在官付籍,勿令逃走何如?」左副承旨朴以昌曰:「今善老領卒數百,跨歷兩界,供億之費不貲,其欺罔國家,罪亦大矣。可坐以誣告之律,以徵後來,不可置也。」下兵曹議之。

    ○初,命投化倭藤九郞,造船于麻浦,倣倭船體。及成,會諸津船于楊花渡,以新造船爲敵船,縛草爲人,列於船中,亂發諸火砲射之,爲相戰狀,命議政府六曹往觀之。

    9月24日

    ○甲午,世子還京城。

    ○刑曹啓:「咸吉道永興囚强盜每邑都里等三人,依律處斬。」從之。

    9月25日

    ○乙未,工曹參判權孟孫啓:「今以年儉,停括鹽戶,然監司每歲差官,巡視鹽盆,例也。請令監司擇剛明守令,以委其任,公私鹽盆,已付籍未付籍者及可置鹽盆之地與鹽戶人口多少,盡令刷出。且咸吉、平安,亦依諸道例推刷。」上謂承政院曰:「向者義鹽色,請於一時遍遣敬差官於諸道,予以年饑不從,止遣數人,今又請推刷無遺,予意以爲不可也。」

    9月26日

    ○丙申,傳旨兵曹:

    二十歲以上子弟,許屬忠順衛,今成均五部學堂諸生等爭先入屬。今後二十五歲以上者,方許入屬,雖已屬者,若未滿二十五歲者,削之。「時司憲府啓:」忠順衛,不論老少,皆令入屬,英明可學之輩,盡棄其學,而皆屬焉,不唯成均五部盡爲空虛,良材美質,皆趨他岐而變爲不善矣。「上可其議,命議政府議之。其議不一,上以二十五歲爲限。

    9月27日

    ○丁酉,世子朝衍禧宮。

    ○召宗親,觀擊毬。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伏承敎旨:『火砲,軍國重事,不可不設官以掌之。』闕內合藥之所,稱司??局,使二從五品,副使二從六品,丞四從八品,皆用內侍府官屬兵曹,祿科,三軍甲士隊副隊長給料餘數給之。書員二,擇各司奴婢解書算者爲之;使令十,亦以各司奴爲之。書員,遞兒職上林園給事一;使令,遞兒上林園副給使二,一年兩都目,相遞受職。」從之。

    ○命饋衍禧宮旁近民六十餘人。

    9月28日

    ○戊戌,曲宴。

    ○都承旨柳義孫以母病請告,賜藥給傳遣之。

    ○傳旨承政院:

    李石貞,予之親屬,且善射者。前日,予以爲拙直,特加職秩。今聞誠妃以一婢敎絃歌,以與臨瀛,石貞進臨瀛第曰:「此婢,吾妾也。」臨瀛卽放之。欲下石貞法司以問,然此婢非入侍者,又非臨瀛之妾,罪雖無名,心實不肖,罷之何如?

    左承旨黃守身等曰:「石貞之罪若此,則非但罷職而已。」遂命收奪告身。

    ○全羅道潭陽、茂珍、寶城、興陽、海南、樂安地震。

    9月29日

    ○己亥,雨雹。

    ○世子代行講武于平康縣。

    ○咸吉道都節制使報:「吾都里指揮斜老秋、也豆麿等推刷楊里人,奉勑出來。」其勑曰:

    皇帝勑諭斡木河居住建州左衛指揮額黑里男鎖兒哥帖木等。近聞往年楊木答兀帶去遼東土民十家,見在爾等處寄住。今已革心向化,欲復回還,爾等亦各欲送來。玆特遣勑,往諭爾等,宜遵奉朕命,卽將前項人口,盡行放回,令的當人護送,至遼東摠兵鎭守官處,庶見爾等忠誠之意,朝廷論功陞賞,必不吝惜。不許仍前留拘阻當,致彼嗟怨失所,爾等其欽承之。

    上諭都節制使曰:

    前此朝廷勑諭,令本國送還楊里人高早化等。其時本國以不干我國回奏。後欽差官吳良到國,又說楊里人事,亦答以不知。今豆麿等請朝廷受勑而來,楊里人等去留,卿皆勿與其事。且吾都里存留安業者,凡察、童倉等嘗謀欲誘去,畏我邊將,未遂其計,今恐或憑藉勑諭,誘引而去。若然則卿宜開諭曰:「朝廷屢降勑旨,存留安業之人,汝等不可擅便帶去。」禁遏不送。如有不得已之勢,奉勑之人,雖不可侵脅,亦不可示弱,縱其所爲,卿審其事宜,臨機善處。

    9月30日

    ○庚子,雨雹。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一百九〉

    冬十月

    10月1日

    ○辛丑朔,傳旨禮曹:

    文昭殿薦新,各以月令薦進,已有成法。然萬物之生不齊,或有其月未及成熟者。若可及之物,趁時以進,毋或稽緩。

    10月2日

    ○壬寅,司諫院左正言金長春啓:「向者田制色請減站驛寺社及文廟等田,獨不許寺社田。臣等以爲文廟田,尙且革之,而寺社田如舊,於後世見聞何?臣等又以年凶,請停藍浦等築城,未蒙兪允。今下三道之饑,倍於曩時,請須停之。非特下三道,黃海、江原兩道,又傷於水旱,諸道侍衛軍之從東宮講武者,請便道罷遣,其未番上者,亦命除之。」上曰:「寺社田,祖宗革之殆盡,其存者幾何?田制官自以爲儒者,請減寺社田。夫僧徒,旣非麋鹿,盡革其田,何以得生?築城,本欲爲民,今若停之,明年又如此,無時可築也。凡備邊司,惟力所及者則爲之可矣。侍衛軍,昔太宗時,雖當凶歲,悉令番上。其時有人以年荒請停番上者,大臣請罪之,以其若從其請,則後必因循也。予執心不固,屢從人言,以除番上,今若等又請之,將議諸大臣。」長春曰:「寺社之有田少,而無者多,僧徒猶生,盡革何妨?築城雖曰爲民,其如年饑何?」上曰:「文廟雖無田,官具粢盛矣,僧徒若給官廩,當盡革其田矣。且汝等當此時,盡汰僧徒乎?如其不然,豈可盡革寺社之田乎?當閑暇之時而不築城,變生不虞,其能及乎?大臣有言其不可廢,有言其可停。然勸築之者,豈不審年儉而强築之乎?誠不得已也。侍衛軍士,予卽罷遣,其餘番上者,當與大臣更議。」

    10月3日

    ○癸卯,遣知中樞院事洪師錫,如京師賀明年正,兼獻海靑一連。

    ○傳旨兵曹:

    今年失農,民生可慮,諸道侍衛牌,限丙寅年八月,勿令番上。且代行講武,隨從侍衛牌,獵罷日,隨卽放送。

    ○司憲府啓:「中樞院副使柳守剛嘗爲慶尙道監司,救荒諸事,曾不顧慮;失農之狀,不以實啓,有違分憂奉職之意,請罪之。」命勿論。憲府又請,不允。

    10月4日

    ○甲辰,以朴堧爲中樞院副使,安止爲仁順府尹。

    ○初,上以行宮在門外,諸司供上之物,勿令婢子轉輸。安平大君瑢路見婢子戴供上者以啓,下內資判事金塡、尹金俓、判官朴回、注簿邊大海、郭紛、直長吳佺、宋啓後、內贍判事慶智、少尹柳陽植、判官申仲舟、注簿洪伊、崔湑、直長李培倫、李仁敬于義禁府鞫之,罷其職。

    10月5日

    ○乙巳,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朴丁及僧義宗妄告新地,欺罔國家,驚動人聽,罪惡莫甚。請令義禁府拿來推鞫,依律施行。」從之。

    10月6日

    ○丙午,世子至自講武,朝衍禧宮。

    ○工曹參判權啓孫上書曰:

    忠順衛之設,出自宸衷,蓋慮其衣冠子弟之仕路狹而沈滯者,可因是以發達也。聖恩周洽,仁同化育,大小臣僚,莫不歡呼,此往昔之未遑而國家之令規也。大抵法立則弊生,彼重則此輕,古今之通患。命下之日,中外學徒棄書冊而執弓矢,雷動雲合,至於不在門蔭之別者,亦且貿貿棄業而之他焉,惟仕宦是求,以學業爲餘事,爭習射御者,不知其幾千,而留居成均者,僅數十人。廢業冒進,一至於此。其爲父兄者,亦以子弟之入仕爲幸者,比比有之,文風士習,靡然趨下。曾謂法立未幾而弊遽如是乎?深可歎已。臣竊伏惟念,學校者,扶天理立人紀,蓋不可一日忽也。忠順雖曰軍士,旣無把守巡綽等苦,其閑歇與忠義衛等,九日在家,三日入番而已。已屬人內,年過四十,摧頹已甚,不堪爲學業外,宜於出番之日,竝令依舊入學讀書,其不曾隷學舍者,亦令於所居部入學,禮曹嚴立課程,憑考行藝。如有懶不就學,重犯敎令者,則移文兵曹,削籍忠順,以警其餘。續後願屬者,兵曹考其中外學籍而謄名者,方許入屬,出番之日,亦如上項而就學。如是而明畫其規矩,昭示勸懲,則學校可興,而文風振起;仕路大通,而民望浹洽,庶無偏廢之失矣。

    ○宗簿寺啓:「護軍洪治死未葬,瑞山尹譿欲奸其妾不得,一日,以微服徒步至其妾兄家,搜之不得,反箠妾兄,淫蕩無節,請論以法。」命削譿職。宗簿寺更請黜外以懲之,不允。

    10月8日

    ○己酉,移御首陽大君第。

    10月9日

    ○庚戌,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忠義衛子弟敎訓之法雖立,而然無考課之條,故無所勸懲。自今所讀經書張數,逐日置簿,敎官監署,呈番節制使,送于忠勳司,每月季,節制使同忠勳司官考其敎官勤慢,報兵曹。不仕九日以上者罷職,前銜則當敍不敍。歲抄,考其受訓人講書通否,通多番加資。」從之。

    ○司憲府啓:「前縣監鄭瑀告:『今以行司正朴堧子自荊爲女壻。自荊慊資裝不備,且以女肥短,托言失行棄之。』下義禁府鞫之,久未得情。」上曰:「大抵決獄,以不失大綱爲主。義禁府徒以自荊泥醉使酒等事爲主而欲決,皆末也。其女若眞失行,則自荊其夜當卽棄去,仍宿其家,至朝嬭母來鄭家,贈禮物送之,婚禮可謂成矣。自荊觀其衾褥衣服之不華,厭其貧寒,托以失行而棄之,明矣。」義禁府更鞫,果驗。自荊坐誣,杖六十徒一年,復令完聚。

    ○忠淸、全羅、慶尙道都巡察使金宗瑞復命啓曰:「洪州、興陽牧場,水草俱足,但山腰有雜木,許入斫伐,復令放馬。瑞山郡都飛山,若置牧場,則放馬三四百匹,然徙民三百二十戶,然後乃可爲也。又水草不足,勿令築場。泰安郡西北自知靈山浦口至于波治島,二十餘里,橫截築場可矣。然其間民居幾四百戶,遷徙甚難。因前知靈山、大小山、利山串三牧場,今又增置禿津串、新串二牧場,可放四百匹。咸平縣海際串,可置牧場,然居民三百戶,亦難遷徙。請於海際之瓮巖及城浦,築二場,可放五百匹。羅州押海島,可放馬六百匹,其居民六十戶,刷出居陸。珍島郡風土,與濟州相似,宜爲牧場。除民居田宅外,自件示未浦至于彌士浦,可放四千匹;自富之山頂至于倉浦,可放三百匹;自海原東至于德柄平,可放二百匹,徙三處民七十戶于邑城近地築場。靈巖郡黃原串,可放四千匹。其居民四百餘戶,散處海邊,四無救援,海賊可畏,竝皆刷出築場。巨濟縣溟珍浦築場,歷鵝川城隍堂至于加羅山,可放三千匹。且諸道牧場內之田,依濟州例,聽民築場耕作。」從之。

    10月11日

    ○壬子,召集賢殿直提學金汶、李季甸,傳旨曰:

    戶曹以錢幣難繼,請改用楮貨,其考古制以啓。

    汶等稽古制以進。季甸又上書曰:

    泉貨之法,歷代所重也。我國專用布幣,其來久矣,至本朝,以楮代布,以遵華風,甚美事也。但人心憚於改舊,不樂從新,故嚴立重法,以督其行,而少民怨咨,里巷之間,至有鈔出國鈔鈔之語。鈔鈔者,諺語貧乏之辭也,此深疾楮貨而形之於言也。然此特人心不習而憚之耳,非法不良也。行此之法,堅如金石,日月旣久,則流行後世,可無弊也,乃代以錢,又立凡諸貿易不用雜物之令,嚴加重罪,至沒財産,愚民犯禁,反以爲怨。臣舅踶上書,深陳犯法之弊,其後稍弛其禁。踶與判府事卞季良同過市中,市人跪見季良曰:「相公請除錢禁,吾輩咸謝。」季良指示踶曰:「非我也,是也。」其人傳呼曰:「活我者,是公也。」此臣耳目之所見聞也。新法之行,其難如此,今又改錢用楮,人心胥動,勢所必至也。錢楮兩幣,固不可輕重也。然施行之際,豈無利害乎?臣請陳之。楮幣始於宋,盛於元,而亦時王之所行也。然用楮之時,臣親聞之,字有明白,暫不疲軟者爲上品,價米五六升;暫至疲軟者爲中品,價米三四升;其疲軟破毁者爲下品,或直一二升,或至不直一升者,非其官之定價,其勢然也,亦不可强使同之也。今若行楮幣,則不可不定其價,官定其價,則一楮貨之價,豈止五六升而已哉?楮幣,特半張紙耳。傳至幾人手而上品爲中品,中品爲下品乎?國家又豈肯別立三品之價歟?民之犯禁,可前知也。民有犯禁,則不可不加刑也。今立嚴刑之法,則民之怨咨,與初行楮幣之時何以異哉?且改法之時,人心之擾攘必矣。錢幣則自歷山之鑄,無代無之。今之欲改,特患銅乃異國所産難繼之物,且已鑄錢文爲工匠所鎔與夫流入倭國,日至於減耳,非有巨弊不可行也。臣考《文獻通考》及諸書,乃有鐵錢之制。論其錢品,雖在銅錢之下,然其竝行蓋亦多矣。今以鐵鑄之,則無改法之紛擾,又非難得之物,當絶盜鎔之弊。雖曰流入倭國,倭人之崇用鐵錢,亦未知似銅錢與否也。縱不能永絶兩弊,産於本國,其用無窮,豈有難繼之憂哉?且錢文之價,或輕或重,有時而異。然輕則一市皆輕,重則一市皆重,未有擇善惡如楮貨三品之殊也。時俗雖不興用,亦無所憚,人心安焉,何煩更改,以亂人心哉?楮幣始於張詠,《金史》稱其銅少權制,則錢其本,而楮特救弊之物耳,又何必舍本而之末乎?且要其終而言之,萬卷楮貨,一無所用;一貫錢文,可成一器。若使人去取兩幣,人心所樂,疑當在於錢文也。自行銅錢之法,嚴立鑄器之禁,鑄器乃日用所切,不可無也。若立鐵錢之法,則盜鑄重事,固在不恕,鑄器之禁,所當除也。臣又謂貨幣不可制一定之價,亦不可專用貸幣而禁他物之兼用也。臣今所聞市裏錢文之價,米賤而錢無及時之用,則一升之米,或至十三;如有和賣等事,而緊切於用錢,則或少至七八。米之貴賤,錢之緩急,自有其時,未可以一槪定也。非獨錢也,凡物皆是。若以京中緜布之價言之,穀貴則一匹之價,米僅止四五斗,穀賤則幾至一石。若不論其時宜而一一同價,豈有變通之義乎?以此推之,他皆可見,此不可制一定之價也。我國風俗,凡諸買賣,必以緜布定價,緜布未足,充以他物,其來尙矣,不可遽革也。雖欲革之,勢亦甚難。如欲買田莊第舍,則率以緜布計之,或至數百匹,不用雜物,專用貨幣,則數百匹緜布,計錢數百餘貫,雖富商大賈,未易辦也,況其他乎?且日用所急買賣之物,直綿布數十匹者多矣。一用貨幣而禁用他物,則蓄錢數十餘貫者幾人,禁他物之兼用,亦甚難矣。非獨民間之買賣然也,至於尙衣院奉常寺濟用監所納布價,皆用正布。且換易諸君第宅,亦用布貨,此特大槪耳,其他支給用布亦多,國家亦未是專用貨幣也。雖欲盡用貨幣,臣恐國家所蓄錢文,亦難充也。臣又謂法之不行,自有司始,凡諸收贖與其徵闕,專用錢文,載在國典。然而刑曹義禁府徵贖之時,雜用貨布;各司徵奴婢工匠之闕,或代以紙,或納他物,京中如此,何禁外方乎?監司如此,何禁守令乎?此有司先擾之也。京中暫有和賣之事,則一日之間,錢價甚高。使中外官吏一依國典,凡諸收贖與夫徵闕,皆不用雜物;國家支給之事及各司奴婢之貢,以錢文爲主,則不制一定之價,不禁他物之用,錢價日高,不煩刑罰,而貨幣興矣。若立鐵錢之法,則有司必以爲楮幣之造,功省費少;錢文之鑄,費多難成,不如楮貨之爲便也。臣意以爲改法,重事,不可輕也。且無關輕重,有當爲之事,則猶不可已也,況此錢幣,爲國重寶,何憚其費乎?埋炭之役、鼓鑄之事,亦不待興大衆而爲之也。伏惟聖裁。

    召左議政申槪、右議政河演、左參贊李叔畤、右參贊鄭麟趾、戶曹判書鄭苯及汶、季甸,使世子傳旨,議鐵錢便否。槪等皆曰:「鐵錢難鑄。」季甸曰:「初行楮貨,改用銅錢,今又改爲楮,無乃變法輕數乎?昔宋文帝時,江夏王義恭請改錢法,何尙之論:『違衆立法,何能久哉?』不聽而改,未經旬時,其法果不行。今日改法,安知後日之不如此乎?今聞通事金辛之言,中國鑄鐵甚薄而美好,若果如此,猶可行也。」世子謂諸相曰:「此言如何?」槪等曰:「此言似矣,鐵錢難行也。雖改楮貨,不峻其令,任其所用,終必無弊。」

    10月12日

    ○癸丑,慶尙道都觀察使李季疄上書曰:

    臣於七月,受命而來,巡視田野,道內久旱不雨。若慶州、安東、河陽、慶山、大丘、淸河、尙州、善山、星州、榮川、醴泉、永川、義興、金山、開寧、比安、寧海、盈德、迎日、長鬐、義城、興海、禮安、眞寶、龍宮、奉化、新寧、軍威、靑松、昌寧、玄風、仁同、居昌等州縣,災傷尤甚,水田高地則全不立種,雖或立種,皆苗而不秀,卑地則七月雨後,苗勃興而反朽,亦秀而不實者,十居八九。旱田雖不似水田,然或種疎不盛,或遭霜不實,其實而收穫者,才半矣。災傷之處,已有免稅之規,其不實之田,若從舊例收稅,則雖盡收其田之所出,臣恐不足取盈之數矣。況今連年失農,民生窘迫,比屋皆然,雖欲稱貸而益之,不可得也。臣竊謂癸亥之災,未若今年之甚,特施仁恩,用減稅糧。伏望量減失農州郡租稅,以厚民生。

    不報。

    10月15日

    ○丙辰,霧,大風雷雨。

    10月16日

    ○丁巳,議政府據兵曹呈啓:「開國之初諸臣典兵之時,諸道侍衛牌,勿論歲之豐凶,竝皆番上,各屬其家,田獵土木之役,使之如奴。革私兵之後,一歲之內,一月番上,又無土木之役,休息大過。然近來或因年荒,屢除番上,以此歲稍不稔,皆願還鄕,告狀申訴。若此不已,因循蹈襲,軍政必至陵夷,國家之慮,莫此爲甚。今田制有年分九等之法,自今侍衛牌所居州縣年分下之上以上者,悉令番上;下之中,點考放送;下下年,全不番上,以爲恒式。」從之。

    10月17日

    ○戊午,世子引見都承旨柳義孫等,傳上旨曰:

    近判書金宗瑞言:「民間多事。」今欲遣官諸道,問民疾苦,然部民告訴之法,不可行也。宗瑞又言:「驛吏凋殘太甚,監司巡行,驛騎幾至五十匹。」今欲定其數不過十匹,如何?又下三道監司依東西兩界例,留鎭一州,統察諸郡,程驛之弊,可救矣。

    左承旨黃守身曰:「當今守令,何至侵擾百姓如此乎?若其細微之事,間或有之矣。」同副承旨李純之曰:「宜遣暗行敬差官,往察州郡。」義孫曰:「宜無時發遣行臺。」諸承旨又曰:「監司巡行,馬匹不可少,又不可限其數也。」世子又問曰:「近年民間騷擾,其弊何由?」義孫曰:「守令侵刻民膏,以支使客,此百姓受病也。」左副承旨朴以昌曰:「假令上欲用一張紙,監司倍數分定州郡,州郡又倍蓰褧斂於民。凡百事爲皆是,民間之弊,固其宜矣,當今節用爲急。」

    10月18日

    ○己未,成均生員黃季夏等上書曰:

    國家之治,係乎人才之盛;人才之盛,關於師道之立。自古帝王所以建學立師,養育人才者,以此也。竊見大司成金泮稟性眞醇,學術博雅。昔在太宗之時,先正臣權近上書薦其學行之高,自是國家尊信其賢,歷試華秩。歲在己酉,始除司藝,歷司成大司成,至于兼司成,其間不懈于位,循循敎誨,講論性理,培養邦本者,今已十七年于玆,其作人之功,誠不細矣。近年登科之士,號爲文學者,太半皆泮所敎也。國家褒崇其功,授僉知中樞,以尊其位,仍兼司成,以掌其敎,不意曾未數歲,落僉知降爲大司成。位秩之高卑,縱無關於敎訓,無乃有虧於明時崇重師儒之意乎?臣等竊自有憾焉。昔後漢光武以博士桓榮,擢爲太子少傅,兼賜輜車乘馬者,褒其稽古之力也。伏惟聖裁。臣等又有憾焉。前大司成金爲民,氣稟淳朴,學問篤實,唯知奉公,勤於職事。歲在癸丑,授以司成,甲子,升爲大司成,表儀儒林。曩者銓曹罷去其職,臣等驚惶失措,以爲若以曠職而罷之,則再經成均,孜孜訓誨;以爲衰耗而罷之,則聰明無減,且非致仕之年矣;以爲下科而罷之,則其罷之也,當在七月都目矣。觀其不罷於此時,則知其考功之居上矣。臣等不知所由,徒自痛惜。伏望聖上收用舊績,不廢人善,復就舊職,不惟臣等之懽忻,實斯文之大幸也。昔孔戣致仕,韓愈上書曰:「視聽心慮,苟未昏錯,則未聽其去,以明人君貪賢敬老之道。」伏惟聖裁。

    不允。爲民本無經學,加以老耗,諸生絶無受業者,但憑几就睡而已。

    10月20日

    ○辛酉,世子引見都承旨柳義孫等,宣上旨曰:

    駙馬不可不學,依宗學例建官置師,則不可也。今駙馬各自私學,讀某書畢,則或予親講,或令承政院講之,何如?

    義孫曰:「令各詣所居部學堂受業爲便。」左承旨黃守身曰:「以駙馬受敎於部學爲難,宜如聖敎。」世子又曰:「醫學,人所共賤,然所係甚重。向者擇良家子弟年少聰敏者若干人,俾習其業。然此輩以醫業爲賤,爭相窺免,今欲使登科者習之,何如?」守身曰:「登科者,固欲揚歷華秩,今令習醫,必不用心。昔漢學講肄生,以登科者爲之,未有其効,此其驗也。」

    10月24日

    ○乙丑,議政府據兵曹呈啓:「伏承敎旨:『下三道欺隱稅糧人吏入居兩界者,屢擊鼓申訴,則必有無罪而抱冤者,令監司更詳分揀以啓。』臣等參詳,右人等,罪合痛懲,然遇赦未盡推覈,果或有罪魁脫漏,而無罪者橫罹。請令監司擇定剛明守令,更加推覈,錄其欺隱卜結之數以啓。此後如有陳訴者,更令閱實,所告不實,論以制書有違,而後入居。若守令推覈不以實者,亦令罷黜。」從之。

    10月25日

    ○丙寅,刑曹啓:「今年漕轉船五十餘艘,遭風敗沒,失米豆二萬五千五百餘石,死者二十五人。請罪巡訪使尹得洪、從事官柳規及敬差官南薈。」命規等贖杖有差,得洪勿論。咸吉道監司報:「野人餘無乃等十戶、楊里人多羅一戶,願居境內勃乙加退之地。」命議政府禮曹議。領議政黃喜、判書金宗瑞、左參贊李叔畤議:「宜從其請,但楊里人,元係上國,每降勑諭推刷,若幷存接後如敗露,於義不可,開諭遣還。」左議政申槪、右議政河演、左贊成皇甫仁、右參贊鄭麟趾、參判尹炯議:「一時歸附之人,不可區別,竝皆存接。」上從喜等議。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都體察使:

    皇甫仁之行,浪甫兒罕一不來見。其子護軍浪伊升介超授四品,且兼司僕,深蒙國恩,妻子尙在京中,請告還鄕,而亦不來見,是必有異心。卿令親信野人伺察其志,且謂浪伊升介曰:「爾爲近侍,不可久留不還。」如此擧義開諭,督令上送。

    又諭會寧節制使李仁和:

    予使卿久在邊塞者,以其生長本道,深知事體,能撫野人也。今聞浪甫兒罕、童所考加茂等皆厭卿起怨,以至願欲移居,則卿久在邊方,始勤終怠,待野人以薄,不以恩信也。禦戎之道,固不如是,綏之以恩,繩之以威,恩威兼盡,乃能悅服。卿勿終怠,撫綏得宜,以副予意。

    ○義禁府啓:「朴丁欲其邀賞,妄告新地,欺罔天聰,至於動衆遠行,虛費糧餉。僧義宗以新地之說,誑誘愚民,欲率與俱往,驚惑衆聽,律皆當斬。」命減等,各杖一百。

    10月26日

    ○丁卯,司憲府啓:「朴丁、義宗等妄告新地,使國家動衆勞民,虛費糧餉,罪在不赦,而末減施行,中外觖望,請置於法。」上曰:「往者妄告新地者非一,皆寬其罪,何獨朴丁而置之極刑乎?」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成均館牒報:『謹按《大戴記》云:「年三十四十之間而無藝,則無藝矣。」孔子亦言其進德之序曰:「三十而立。」勉進後生曰:「四十而無聞焉,斯亦不足畏也。」先儒從而釋之曰:「人之血氣,三十而壯,四十而定。過此則神日衰怠,少能精進。」古人多以三十四十爲成德之序,今之英明可學之輩,未至三四十,舍其學問,而卽求仕進,甚者早筮仕路,兼治於學,徼幸一得。非徒不專其業,心術亦壞,有累道學。自今除元不讀書者外,生員進士四十而不能自勉者、幼學三十而不能自立者,仍許入仕。且忠順衛已入屬者內,生員進士年未滿四十者、幼學年未滿三十者,竝令罷黜,還歸於學,以重敎化之本。』」下議政府議之。右參贊鄭麟趾曰:「限年入屬,曾以二十五歲爲定,不必更議。願依甲士侍衛之例,分爲三番,輪次侍衛,其中元赴學舍者,下番年及出番日,許令就學讀書。」左議政申槪、右議政河演曰:「忠順衛,專爲家門子弟不學無能未免白身者設也。生員進士,雖未得登第,固非白身之例。且年過四十而不第,授以敎導,其他成衆處,亦許入屬,仕進之路,不爲不廣。況以太學之生,出番則挾冊受業,入番則衣甲帶劍,列於羽林,似乖大體。生員進士,勿許屬忠順衛,以專所業。」皆不報。

    10月27日

    ○戊辰,諭咸吉道都節制使:

    前此國家於吾都里,多方撫恤,竟不得留;逃去之時,與兵追捕,亦不能止;奏達朝廷,又不得請,其部落情願仍留者,亦數數逃去,深思往日之事,誠可愧也。今聞體察使皇甫仁之言,其仍留者,安心土着,無移徙之勢,予甚喜之。然近得卿書,童所老加茂等言:「部落之遠居者,若移徙,則吾不能禁。」此言亦可慮也。卿其詳稽累降內書事目,善處施行。若任其逃去而不禁,固未可也,固欲留止而制禦太過,使聞于上國,亦未可也。卿以此意密諭邊將,撫之益篤,制之得宜,使無浮動之心。

    ○命集賢殿副校理金禮蒙、著作郞柳誠源、司直閔普和等,裒集諸方,分門類聚,合爲一書。後又命集賢殿直提學金汶、辛碩祖、副校理李芮、承文院校理金守溫,聚醫官全循義、崔閏、金有智等編集之,令安平大君瑢、都承旨李思哲、右副承旨李師純、僉知中樞院事盧仲禮監之,歷三歲而成,凡三百六十五卷,賜名曰《醫方類聚》。

    10月28日

    ○己巳,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前此事大表文稱稽首;本國中外箋文稱頓首。謹按《禮記》《郊特牲》:『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家臣,以避君也。』注云:『諸侯於天子稽首,大夫於諸侯亦稽首,惟家臣於大夫不稽首者,非尊重家臣也,以避國之正君也。』乞依古例,中外箋文頓首,改稱稽首。」從之。

    十一月

    11月3日

    ○壬申,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諸種野人每年往來頻數,驛路凋弊。若禁其來朝,有乖撫綏之義,自今定每歲來朝之數,兀良哈十行,骨看及吾都里七行。每行酋長則正官一、伴人四,其餘則正官一、伴人二,以爲恒式,毋使一人每年上來,量其疎數,待滿三年,輪番上送。且忽剌溫,地壤隔絶,眞亏直介親朝者,罕有之,女眞人詐稱子壻弟姪,冒名來朝,以要賞賜。其所來朝,非出於誠,義當不納,然不可遽絶,一歲來朝,不過五行。其近居邊境林阿車、亏未車、大小居、節南納、高說、高漆等諸種亏知介來朝者,一歲不過二行,正官伴人之數如上,其餘女眞人或詐稱亏知介,冒名來朝者,都節制使拒以不納。若稱酋長使送,受文引來者,都節制使厚慰,仍遺土物遣還。若諸種一時上來,則驛路受弊,量其多小,必待農隙,分運上送。」從之。

    11月4日

    ○癸酉,禮曹佐郞李善老啓:「臣自江界窮歷諸山,以求新地,鴨綠江以南則無所疑也。然新地之說,喧騰已久,無知之民,謀避徭役,擧室逋亡,或至死亡,或至困苦,兩界之民,騷然未已。民之所疑之地,不過江界之咊獻以東、北靑之伐相以西、咸興之阿闌以北、惠山之鴨綠以南也。今觀形勢,大略自江界至北靑相距幾十五六日程,自咸興至鴨綠相距幾十日程,其間所在閑曠之地,四山回抱,衆水環流,土田可耕,人物可居,誠郡縣可設之處也。臣妄謂割邑無用之地,別立一縣,寬其賦役,期以數年,則鴨綠防禦,不勞而自固;新地有無,不求而自見,無知之民流散之弊,將自此而永絶矣。況其中又有門巖之石,可一夫當關而萬夫莫開,眞天作危險之地也,脫有彼賊乘間入守,則弊有不可勝言者矣。」乃下政府議之。政府以爲:「善老所啓之地,天氣寒澟,不宜五穀,不可以置邑,但甲山郡之因車外、尹賢方、仇非、三水等處,與甲山相距遙遠,道路至險,人物未易相通,故避役之人,或有逃去者。且蘆洞、車軍萬水洞、崔天己水洞、熊德水洞等四處,皆彼賊所由之路,防禦尤緊,倘有賊變,因車外、尹賢方、仇非、三水等處,孤弱無援。若置邑於三水,則三水居民及魚面水洞居民本多,故徙民入居亦少。且以因車外、尹賢方、仇非爲援,勢亦强矣,三水置邑爲便。」上遂下諭書于平安道觀察使節制使曰:

    三水及善老所啓之地置邑便否,訪問啓達。

    11月5日

    ○甲戌,以尹師路爲通憲大夫,柳江中樞院副使,盧物載同知敦寧府事,奇虔、安崇直竝僉知中樞院事,愼詮守司諫院右獻納,尹培守右正言,李梡忠淸道都節制使,李澄玉慶尙道左道都節制使,金允壽慶尙道右道處置使。

    ○上謂都承旨柳義孫、右副承旨李思哲、司憲執義鄭昌孫曰:「大明太宗文皇帝獲麒麟福祿,命工圖畫,又命文臣讃詠賦詩。宣宗皇帝時,含譽星見,天下表賀。唐憲宗平淮、蔡,柳宗元撰《平淮夷雅》,韓愈作碑讃揚功德。我祖宗積德累仁,化家爲國,隆功盛德,卓越前古,旣讃《龍飛詩》,歌頌功德。然其體効詩作四言,頗未盡意,今又欲令文臣或絶句或長篇或讃或頌,隨意撰述,鋪張功德之盛,以傳萬世,卿等與集賢殿官分製以進。」後寢其命,竟不作。

    11月6日

    ○乙亥,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又講書筵。左賓客金宗瑞言:「近受命巡歷下三道,民間多事,生理艱難,除弊之事,所當講究也。且監司一行,驛騎無慮四五十匹,逐日奔馳,人馬無休息之期,驛路凋弊,職此之由。監司所至,守令皆欲媚悅,誅索民間,以備供億,其弊不貲。請依東西兩界之例,監司兼其道府尹或牧使,挈家赴任,兩期而遞,其殿最時及不得已巡行外,不許無時巡歷,以除州郡驛路之弊。」又曰:「部民告訴之禁,誠爲美法。若守令貪暴不法,則民之受病,何可勝言?常時告訴,依立法施行。如國家遣使問疾苦,則許令陳訴,以伸冤抑。」輪參官禮曹參判尹炯言:「方今民間多事,誠如所言。祭享備邊等事外,不緊雜事,或蠲罷或姑停,以待年豐。」世子曰:「當啓于上。」

    11月8日

    ○丁丑,議政府據吏曹呈啓:「奉常寺,職掌祭祀,其任匪輕,近年以來,擇人不精,或在任未久,一應祭祀,間有不謹,以致疎虞,有違設官敬祀之義。今後判事以下,依臺諫六曹郞廳例,精加揀擇,定爲箇月,衙門勿兼他務。注簿以上,待滿三十朔,陞品遷轉;判事須以通訓以上者除授,箇滿則陞授堂上官。革副錄事二人,增置判官一人。其箇月內,因寺中公事錯誤,杖罪三犯、笞罪四犯者,箇滿當遷時,毋得陞轉,仍於本品改差,若供祭雜物不潔,一犯罷職。提調一員,除他務,常坐本寺,檢察諸事。前此參外官,以成均館校書館承文院各二人充差,今革副錄事二人,以成均館二人、校書館承文院各一人授之。」從之。

    ○賜几杖于領中樞院事崔閏德,閏德上箋謝。

    ○議政府據禮曹呈申:「今墨寺僧請修病人汗蒸沐浴之具,然東西活人院,旣已設置,以治疾病。墨寺間在閭閻,不宜僧居,且其汗蒸沐浴,本無異効。請壞墨寺,其汗蒸沐浴之器及立寶米布,分與東西活人院;奴婢,令刑曹區處;材瓦,修葺倭館。」從之。

    ○濟州按撫使啓:「州及旌義、大靜,癩疾興行。若有得疾者,惡其傳染,置于海邊無人之地,不勝其苦,故墮巖崖以隕其命,誠可憐憫。臣令僧人拾骨埋之,三邑各置治病之所,聚病人給衣糧藥物,又設沐浴之具,使醫生僧人監掌治療。見在癩病六十九人內,四十五人差愈,十人時未愈,十四人物故。但三邑僧,本有軍役,請三邑僧各一人,除其役,常與醫生專事救療,醫生亦許錄用以勸。」下兵曹。

    11月10日

    ○己卯,世子講書筵。輪參官工曹參判權孟孫言:「今年之饑,甚於丙辰。今分遣監鍊官于諸道,鑄銃筒,民間之弊,何可勝言?願停罷以俟來歲。」慶昌府尹尹祥亦言:「近請告往慶尙而還,銃筒箭材徵斂,甚爲弊事。」世子曰:「當啓于上。」

    11月11日

    ○庚辰,世子率百官,行聖節賀禮于景福宮。

    ○傳旨兵曹:

    各司諸色匠人及籍名商賈者,雖系良人,勿授隊長隊副,竝除上林園職。

    11月12日

    ○辛巳,議政府據吏曹呈啓:「刑曹都官郞廳,本有褒貶之法,歲壬子,詳定所議罷之。然刑曹,斷獄之官;都官,決訟之司,其任匪輕。自革褒貶以後,或稱病或托故,懶不勤仕,京外獄囚及累年訴訟,淹滯不斷,冤抑莫伸,有違治體,上項刑曹及都官郞廳,依舊褒貶。且翊衛司以東宮衛士,亦無褒貶,以致侍衛虛疎,令所掌兵曹褒貶。」從之。

    11月14日

    ○癸未,傳旨戶曹:

    今年農事不登,民生可慮。貢法試行下三道,年分試驗六邑外,其餘失農州縣,每一結旱田減六斗,水田半減;次失農州縣,每一結旱田減四斗,水田減五斗;不失農州縣,每一結旱田減二斗,水田減三斗。

    11月15日

    ○甲申,世子率百官行冬至望闕禮于景福宮,停本朝賀禮。議政府進表裏鞍馬,諸道進箋。

    ○設豐呈,宗親侍宴。賜宴二品以上于議政府,集賢殿副提學以上于禮曹,又饋倭、野人于景福宮南廊。

    11月16日

    ○乙酉,司憲府啓:「市廛工商販賣之物,率皆假僞,或囊沙覆米,或以木皮破席,暗藏靴鞋。如此之類,難以悉擧,愚民每被誑賺,隨買輒毁,虛棄價錢,欺詐日滋,不可不禁。謹稽故事,監察分臺京市,檢察奸僞,今依此法,監察一人,日於京市署近地,分臺糾理,如有犯者,推鞫直決。」從之。

    11月17日

    ○丙子,世子觀射于慕華館。

    ○諭諸道監鍊官:

    今年失農,銃筒,軍國重事,不得已鑄成。今聞皮翎及箭材,徵求有弊。軍器監言:「箭翎不必用皮,而竹木亦好。箭材不必用自作木,而楡木眞木水淸木,亦可用也。」如此試造,以除民弊。

    11月18日

    ○丁亥,都體察使皇甫仁啓:「東西兩界行城,邊民萬歲久安之策,赴役軍人,或羸弱,或不及期,或不來赴者頗多,必是各官守令不用心之故也。若不痛懲,則視爲常事,漸至陵夷,大事難成。竊稽庚申年受敎:『築城軍,各官守令皆以壯丁簽發,及期赴役。違者,除收贖決笞。又行城之役,無異行師,一應犯罪者,惟功臣及有服之親二品以上,啓聞科罪。』請申明此法,令監司依上項受敎施行,論罪置簿,三犯者罷黜;軍人一百名不送者,守令杖一百罷黜。」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甲士分六番時,每一番捉虎四十、吹螺赤二十,今合爲三番,每一番捉虎八十、吹螺赤四十,其數過多。捉虎,依前數四十;吹螺赤,每衛置二人,共二十四人爲定。」從之。

    ○傳旨刑曹:

    雖死囚,愼勿枉加刑杖。每當拷訊,務盡務恤,以副予意。

    11月19日

    ○戊子,兼判吏曹事皇甫仁、判書韓確、參判李承孫啓:「本曹郞廳以軍資副正權尙恭未滿箇月,授平壤少尹,被劾憲府,臣等亦請避嫌。」仍啓曰:「近日知吏兵曹承旨不入政房,以此傳旨及本曹啓達之事,出入之際,或致違誤,請復令承旨入參。」上曰:「卿等毋避嫌,承旨依舊例入參。」且命憲府,勿劾郞廳。

    11月20日

    ○己丑,議政府據吏曹呈啓:「凡朝官奉使在外遷他官者,官敎朝謝,待復命謝恩後賜之,故未還前,又遷他官,或有故終不受者有之。奉使在外者,雖不上官,受命出使,實同在官。自今官敎朝謝,依守令例下送,使之向闕遙謝。」從之。

    11月21日

    ○庚寅,守集賢殿直提學李季甸上書曰:

    近日下詢行楮貨便否於諸曹臺諫與本殿,臣適在告,未與本殿之議。臣之愚抱,盡在初議之時所陳之書,不宜更贅,然臣反復思之,國家立法,必當先甲先庚後甲後庚,計其永終無弊,然後制之,不可遽革遽行也。《文獻通考》云:「錢乏製楮,楮實爲病。況僞造日滋,欲楮之不弊,不可得也。」觀此一言,則楮貨之終不爲無弊,斷可知矣。臣前所陳仍用楮貨後將無弊,特以事理推而言之,非細考古文,知將有弊强爲之說也。朱子曰:「鑄私錢、做官會,此是大故,無狀小人。」官會,卽楮幣也。僞造之弊,錢楮皆有,無狀小人何代獨無?錢文雖稱有盜鑄之弊,然錢之盜鑄,必待工匠而後爲之,且凡諸犯禁,必伺其利也,一貫之錢,鑄之雖易,而鍊磨之功,非一日可就,價亦甚輕。以鑄一貫之鐵鑄他器,則其功易就,而其價實倍,工匠豈舍其易就而倍價者,肯爲其難成而省價者,以取重刑哉?臣恐有銷鎔之患,不患有盜鑄之弊也。至若楮貨,不待工匠,暫有巧性者,皆可僞造也。一日之間,可印數千張,分賣四方,則其利不貲,雖嚴刑,不能止也。況鼓鑄鍊磨,猶憚有聲,必屛隱處而爲之矣,印出楮貨,暫無聲聞,何所忌憚?閉戶爲之,誰知之者?利之所在,勢雖易露,尙且爲之矣,僞造印信,是其一事也。然僞造印信,未有露於僞造之時,其僞造楮貨,不露於僞造之時,亦明矣。轉賣數人之後,雖僞造者見之,亦不知其自造矣,安有露於轉賣之後乎?奸僞紛紜,將有不可勝遏者矣。人操造弊之勢,古人所戒,不可不預慮也,《文獻通考》所論,深得之矣。且錢文無印信,雖僞造亦無害也。漢文帝除盜鑄之令,至武帝而後復禁,此其一證也。若楮貨則有印信而兼用僞造,其可乎?銅錢難繼,不可不改也。臣前所陳鐵錢之法,臣雖未知難易,然繼銅錢者,莫此若也。無改法之弊,無奸僞之起,所當行也。若曰難成,歷代何以行之?若曰費多,不猶愈於奸僞之楮貨乎?報漏自擊、火箭及遠,其事甚難,一加睿慮,皆極其至,豈至鐵箭獨有不可成之理乎?若加睿慮而試驗之,臣意巧匠之自出,雖無巧匠之出,傳習水鐵之法於中國,則可得其精妙之術矣。凡立新法,人心擾攘,勢所必至也。近年以來,水旱相仍,民罹饑饉,正當掃除百爲,安靜人心,不宜改法之時也。試驗鐵錢,不必急急,期以歲月可也。期以歲月,終無可成,然後行楮貨之法,亦不晩矣。大抵喜言國事,人皆曰矯世而干名;堅執己見,人皆曰固滯而不通。且《中庸》曰:「敬大臣則不眩。」朱子曰:「信任專而小臣不得以間之,故臨事而不眩。」廟堂獻議,國論已定之事,以小臣管見屑屑言之,臣知其不可也。然法立而弊,謀救於後,曷若先甲深思,使終無更改之爲愈也?伏望聖裁。

    不允。

    ○春秋館啓:「《太祖實錄》十五卷、《恭靖王實錄》六卷、《太宗實錄》三十六卷,今已各書四本,一本藏于本館實錄閣,三本分藏于忠州、全州、星州史庫。」從之。

    ○刑曹啓:「全羅道咸平囚强盜宋毛知里等二人,依律處斬。」從之。

    11月24日

    ○癸巳,世子講書筵。輪參官禮曹參議趙遂良言:「輪對之法善矣,廢之已久。今於書筵,令群臣輪參,然旅進旅退,無一人進讜言者。」世子曰:「廢輪對,非以他故也,以進言者或雜以不切之事耳。」遂良曰:「若如此,則祇見其人之阿曲,因此可以察群臣之賢否矣,請復立輪對之法。」又曰:「我國易立新法,今《六典》所載之法,纖悉具備,然猶不足,隨事立法,新立條章,幾於千萬,官吏豈能盡知?法皆由六曹而出,六曹宜若盡知,臣今承乏禮曹,曹中之事,尙未記識,況他曹乎?乞於歲抄,具錄其歲所立條章某法爲可行某法爲不可行,啓聞取旨,使官吏皆盡知之。」世子曰:「將啓于上。」

    11月28日

    ○丁酉,諭咸吉、平安道觀察使節制使:「近者沿邊要害處,旣築長城,又無賊變,人心解弛,防禦諸事,恐或疎虞,變生怠忽,理勢之常。卿其小心謹畏,寢息造次,常如見敵,嚴飭各處褊將,申明約束,精鍊士卒,以備不虞,無有後悔。」

    11月29日

    ○戊戌,議政府據兵曹呈啓:「都城外面四山,以至峩嵯山,皆禁樵採,獨主山來脈三角山淸凉洞及重興洞以北及道峯山無禁,故樵採之徒,日聚斫伐,漸至童兀。請以山下旁近居民,定爲山直禁伐。」從之。

    11月30日

    ○己亥,全羅道監司申:「海南縣産鐵甚多,請勿官禁,聽民取用。」從之。

    十二月

    12月1日

    ○庚子朔,貴人楊氏父南平縣監楊景,追贈議政府左贊成。

    12月4日

    ○癸卯,議政府據戶曹呈啓:貨幣之用,代各不同,而本國稽諸古典,又倣上國之制,始用楮貨,行之有年,別無巨弊,特以銅錢歷代所用,乃立楮幣兼用之法,民心未定,故又有禁行楮幣之令,專用銅錢。然銅非本土所産,見在之數不多,經費難支,誠爲可慮。自今復用楮貨,其可行條件,具列于後。

    一,永樂年間所造楮貨,與今新造楮貨通用。

    一,宣德元年受敎:『楮貨一張,折錢四十一文。』今酌定楮貨一張錢五十文,許令竝用。

    一,永樂二十年受敎:『笞一十,贖銅錢六百文,準楮貨六張。』今酌定笞一十,楮貨則十二張,勿收布貨。

    一,犯十惡奸盜、非法殺人、枉法受贓行師外,徒以下之罪,楮幣興用間,勿論尊卑,從自願,竝令收贖,楮貨銅錢,聽從所納,凡徵稅和賣等民之所納於官者,竝許錢楮通用。其所收錢,京外官毋得擅用,悉送濟用監。

    一,祿俸頒賜錢,代以楮貨。各司柴炭菜蔬燈油筆墨車錢,皆用楮貨。

    一,楮貨紙,令諸道州縣納休低干司贍署,依前例造作。

    一,楮貨雖柔軟,字印明白,則用之,其破毁不堪用者,還納司贍署二張,換給新楮貨一張。

    一,商賈之徒,將錢文潛隱貿易他境者,依客館金銀貿易例,大懲鑑後,有能捕告者,將犯人家産充賞。「從之。

    12月5日

    ○甲辰,兵曹報議政府:

    《元》《續典》及謄錄所載鋪馬之法,至爲詳盡。諸道監司節制使處置使之行,馹騎甚夥,以至親戚故舊之私行者,亦或給傳,或憑公事,使人乘馹,往來他道。以故驛路日益凋殘,實爲可慮。請自今諸道不緊鋪馬,一皆禁斷。凡騎鋪馬者,驛丞錄其匹數於馬行冊,每月季,封緘報監司,監司不開封,以送本曹。監司節制使處置使巡行馬匹,幷錄於冊,驛丞若不從實以錄者,重論。

    左參贊李叔畤議曰:「監司專制一方,三品以下杖一百流三千里之罪,亦使直斷,其委任之專至矣,獨於鋪馬一事,尙疑之,使驛丞錄其馬數報兵曹,則以監司之任,見制於郵吏,非徒有違大體,驛丞殿最,在監司掌握,豈能盡錄監司濫騎之數乎?徒爲文具耳。況《元典》鋪馬條:『監司,一方重任,事務煩多,不拘定額。其餘大小別常擅發鋪馬者,重論。』成憲昭昭,何事紛更,以成文具之法乎?乞依《元典》施行。凡監司不法事,憲府風聞糾理,載在《續典》,其鋪馬事,亦令憲府風聞糾理。」領議政黃喜曰:「濁其源,求其流之淸,殆有難焉。高麗盛時,有驛馬病肥之謠,所以言其使命之少也。今勵精圖治,雖一城邑之基、牧馬之場、堡柵之地,必遣大臣從事官審定,故使命猥濫,驛馳煩冗,民不得寧。頃者有遼東差來若欽差一宦者之來,國家奔走之勞、支待之弊,是其驗也。且我大小使臣,容有率妓而行,所過守令,執贄以悅之,豈其徒步而行哉?亦一弊風也。自今諸道如有難斷之事,監司都節制使亦皆大臣也,各具便否,啓聞施行。至於諸道分遣香祝,除祈恩願狀外,監司行祭香祝,亦令進上回還人順帶而行,毋煩使命,以淸其源,以省馳驛支待之弊,則亦慰民生之一端也。」事竟不行。

    ○刑曹啓:「咸吉道咸興囚李甘同逃入彼境,依律處斬。」命減一等。

    ○領中樞院事崔閏德卒。閏德字伯脩,襄莊公雲海之子,以蔭補官。歲丙子,從父征倭于寧海之磻浦,射賊連斃之。庚辰,太宗驛召賜見,因問磻浦破賊之狀,命仕訓鍊觀,明日,拜本觀副司直。壬午,以郞將超授護軍,明年,陞大護軍。居父憂,命起復。丙戌,出知泰安郡事,丁亥,召拜大護軍,庚寅,中武擧,明年,特拜右軍同知摠制,尋出爲鏡城等處節制使,童孟哥帖木兒等服其能射御。乙未,改永吉道都巡問察理使,俄遷右軍摠制,戊戌,進中軍都摠制,明年,拜議政府參贊。太宗命將征對馬島,以柳廷顯爲三軍都統使,閏德爲都節制使,往督之,移工曹判書。癸卯,出爲平安道都節制使,期滿當遞,上特命留之曰:「邊境有變,卿姑在鎭,以待安靜。」乙巳秋,復以參贊召還,明年,陞判左軍都摠制府事,戊申,遷兵曹判書,庚戌,判中軍都摠制府事,己酉,命爲忠淸、全羅、慶尙道都巡察使,審定州縣城基。壬子冬,婆猪江李滿住入寇閭延,殺掠人民,癸丑正月,特復爲平安道都節制使,命征之,四月,閏德率諸將分軍往討,斬獲頗多。五月,擢拜議政府右議政。後賊復來警邊,命爲都按撫使,往鎭平安。甲寅春,自以武將,上箋辭議政,不允。明年春,進左議政,夏,復上箋乞辭政府,只行按撫之任,又不允。丙辰,領中樞院事,庚申,居繼母憂,服闋,復領中樞院事。甲子以年近七十辭職,不允。乙丑,十一月,賜几杖。時得疾甚篤,欲起拜受命,子弟止之曰:「疾殆矣,不宜動作。」閏德正色曰:「吾平生雖朋僚相接,尙不以疾廢禮,況君賜乎!」力疾而起,冠帶出迎,拜受堂下,還入臥上。遣醫問疾,恩賜稠重。遺命不作神佛事,治喪以儉素。至是卒,年七十。上悼甚,輟朝三日,命禮官弔祭,賻米豆七十石、紙百卷,官庀葬事。諡貞烈,淸白守節貞,有功安民烈。閏德性眞率簡易,多勇略,爲一時名將。其弟閏福、閏溫、閏禮未昏而父歿,聚養其家,皆資給以昏,土田贓獲,推以與之,但嘗爲軍器監提調,役別軍起第,人譏之。子淑孫、敬孫、廣孫、泳孫。

    12月6日

    ○乙巳,議政府據吏曹呈啓:「竊稽正統八年四月傳旨,其禁自占官爵之法至矣。然近來各司提調堂上官,往往不審傳旨事意,某人可任某事,煩瀆啓達。且守令,近民之職,國家重選,或稱老親侍藥,公然希望,至有上言者,有累於士風。自今凡干自占官爵之事,本曹及承政院,勿許聽受。」從之。

    ○司宰副正宋復元母死,賜棺槨紙一百卷、石灰六十石。

    ○咸吉道都節制使朴從愚啓:「伏承諭書,察浪甫兒罕動靜。其子護軍伊升巨言:『父於十一月,欲朝見大明,率龍城妻及兄大護軍浪仇難加麟可管下二十餘人,與上護軍金波乙大入朝,當於明年二三月還。』臣謂伊升巨曰:『汝何故以近侍久不還京?』伊升巨曰:『患虐疾,未果耳。今欲還京侍衛,但諸處吾都里兀良哈則侍衛者,多至於東良北,獨有一人侍衛,深以爲悶。願與弟副司直於乙巨豆、族叔指揮浪宋古老偕往侍衛。』今使通事黃石押三人以送。」下政府禮曹議之。政府議云:「浪甫兒罕初告國家云:『欲娶羅太女於龍城,往來其家。』後又云:『率羅太女往來東良北。』國家以撫綏之義,皆從其請。今率羅太女,潛往上國,其欺誑國家,恣慢無禮甚矣。令都節制使如此詰責,若羅太女還謁父母,因以拘留,如其不來,密令父母托疾招來,拘留不遣。其於乙巨豆、宋古老,令禮曹察其族勢强弱,若非關係者,只授例職遣還,勿許侍衛。」

    12月8日

    ○丁未,傳旨刑曹:

    咸吉道四鎭之民,當設立之初,潛投彼境,見執而還者,比比有之。予以新徙之民,不能自存,或因乞糧,或避差役而致然,不依律文,皆令減死。歲在壬戌,政府啓:「四鎭之民,移徙已久,安業居生,尙且如前逃匿,是無他,逃叛之刑不重也。如此大辟,末減從輕,有違治道。」予從其請,乃立處斬之法。然自是以後,予尙不忍,依前末減者久矣。至今年逃竄之徒益盛,漸不可長也。是不念國家欽恤之意,奸狡莫甚,難以容赦。攸司請依壬戌年受敎施行,然慮恐各官守令於其時,曉諭不詳,而愚民亦或不知律該於死也,而今遽置極刑,亦所不忍。自丙寅三月初一日以後,如前犯禁者,依律施行。其令各官守令反覆告諭,使窮村僻巷之民無不周知。

    遂下諭書于咸吉道。

    12月9日

    ○戊申,上聞吏禮曹郞廳宴會,命司憲府鞫之。時吏曹正郞朴崷、李永肩、鄭軾、佐郞金淡、李徽、金閏福、禮曹正郞朴審問、趙峿、曺錫文、佐郞李善老、李皎然及議政府舍人鄭賜、檢詳朴仲孫會禮曹,招致倡妓,大設宴樂,憲府按治,竟皆削職。上謂承政院曰:「舍人檢詳吏禮曹郞廳,於近闕公廨,公然宴會,召聚妓女,縱情極欲,恬不爲愧,士風不美,漸不可長。此輩皆一時名士,尙且如此,其餘無識之徒,安足責耶?自今禮曹郞廳不得擅致妓女事件,擬議以聞。」

    12月10日

    ○己酉,江原道監司李先齊啓:「每朔月令薦新及朔望進上生魚肉,夏月累日之程,易致朽爛,甚爲不可。請於嶺東江陵、高城、嶺西原州、春川等處藏氷,生魚肉薦新時,使得用氷,不至壞爛。」下禮曹。禮曹報議政府:「四處藏氷爲難,江陵、春川兩處,酌一年所用藏氷。咸吉道及江原道歙谷旁近州縣薦新,皆從金城到京,竝許藏氷。」政府啓:「令其官隨番人吏,每一處只藏百錠,毋得轉輸,以供使客。違者,以敎旨不從論罪。」從之。

    12月11日

    ○庚戌,咸吉道都節制使朴從愚啓:「自鐵嶺至于五鎭,大嶺巨海作險,唯一大路而已,其間要害有三,曰鐵嶺,曰磨雲嶺,曰磨天嶺。請設關門,晝開夜閉,依渡丞例,差官把截。三嶺東西,皆有經路,亦置小關,以土官各一人守之。」命政府兵曹議之。領議政黃喜、左議政申槪、右議政河演、左贊成皇甫仁、左參贊李叙畤、右參贊鄭麟趾、判書安崇善、參判成念祖等議:「自鐵嶺至五鎭,東接滄溟,西阻峻嶺,中有一路,設關三嶺,以絶逋亡,似或有理。然自鏡城航海而下,則水路旣通,逋逃者必不皆由三嶺。且西指平安山蹊,曲經不可勝數,豈可盡設關防?雖或設關,如値冱寒,風雪峻嶺,不唯抱關之苦,氷雪四塞,朝夕之水,亦難得矣。將何以居處於此而守之乎?且常時行旅,亦被阻留,弊亦不小。由玆以觀,設關之策,旣無利益,而徒有其弊,人將厭苦矣。」從之。

    12月12日

    ○辛亥,議政府據兵曹呈啓:「甲士每歲十二月初十日、九月初一日遞番。自合爲三番之後,以二月初一日、九月初一日遞番,或五朔或七朔,朔數不均。且別侍衛銃銅衛近仗防牌攝六十等,竝皆六朔遞番,甲士亦以二月二十日、八月二十日遞番。」從之。

    12月13日

    ○壬子,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市準之法,因物時直,平其高下,以便民情。然雜物之價,非一二人所能悉知。京市署官及分臺監察,每當市準之時,遽令一二商賈臆度定價,又不如意,勒令增減。狡詐之徒,或乘時要利,任情高下,或通牙行,共爲奸計,至於估計贓物,生死關焉。今後凡物品秩及時價輕重,戶曹聚富商大賈,互相辨問,或永爲定價之物,或一年或三朔市準之物,一一分揀。其布貨皮鐵衣服柴木等價,雖隨時或有輕重之差,亦不甚懸絶,皆有一定之價,竝以布貨錢楮定價。異土所産銅鑞丹木白磻藥材等物,京市署報戶曹,隨時定價。如朝夕變價菜蔬魚肉細碎食物,依前例,京市署市準。」從之。

    12月14日

    ○癸丑,刑曹啓:「典獄署囚强盜金理等三人,依律處斬。」從之。

    ○吾都里都萬戶童因豆等五人、兀良哈都司婁時可等七人來獻土物。

    12月15日

    ○甲寅,議政府據禮曹呈申:「有人汝訖羅,年三歲,被虜野人,今得還咸吉道,不知父母鄕貫。若置其道,思戀彼土,恐或逃歸,請給衣服笠靴,送于全羅道,嫁與良女,給田安業。」從之。

    12月16日

    ○乙卯,遣都體察使皇甫仁于平安道。

    12月18日

    ○丁巳,遣仁順府尹安止于全州,禮賓少尹金吉通于忠州、星州,奉安三朝實錄。

    12月20日

    ○己未,世子代行臘享于宗廟。

    12月21日

    ○庚申,諭京畿、忠淸、黃海道監司:

    司饔房分遣諸員,捕蟹爲醢。諸員托以進上,盜用魚蟹,或率妻子以去,多般營私,貽弊民間,推劾以聞。

    12月22日

    ○辛酉,兀良哈都萬戶拜麻剌哈、指揮亏弄哈,各率其子來朝,授亏弄哈萬戶職,竝賜衣一襲,爵其子。

    ○傳旨禮曹:

    倭、野人接待之事,若有可議,必先與政府同議啓達。

    12月23日

    ○壬戌,歲星犯軒轅大星。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州縣邑城監築官吏,已有論賞之法,兩界行城監築官吏,亦依此例,五年內不頹者,陞資;連千尺以上頹者,論罪;千尺以下頹者,雖不加罪,亦不行賞。」從之。

    12月26日

    ○乙丑,上謂承政院曰:「昔韓承舜入朝,被盜刦奪,後刑部捕其盜,盡得其物,雖小片簡亦出。若有秘密之書,則悔之何及?趙克寬嘗啓曰:『秘密事,不宜錄於事目』予以爲然。今卿等不知是意,秘密如天文之類,幷錄事目,甚爲不可。今後秘密之事,勿錄事目,別書一本,令通事路間誦習,至義州留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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