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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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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卯)二十九年大明正統十二年

    春正月

    1月1日

    ○甲子朔,百官行望闕禮于景福宮,又詣時御所,進表裏鞍馬,諸道進箋。

    1月3日

    ○丙寅,命還給盧重禮職牒。司諫院啓:「重禮於中宮大漸之時,奉藥不謹,罪不容貸,請收是命。」上曰:「重禮,旣已懲矣,且終不可不用也。」

    1月4日

    ○丁卯,日暈。

    ○禮曹啓:「歷代科目無定額,唐歲取不下百五十人,宋三年一擧,多至千五百人。本國三年例取三十三人,乙科三人,卽加擢用,其餘三十人,分差三館。方今參外文官承政院注書、承文院、三館、奉常寺、集賢殿五十七員,其間或遷轉,或有故,窠闕頗多,每於式年外,例擧別試。緣此近來二十間,諸生浮動,希望僥倖,弊固不小。今三館之闕,多至十五,況今中外文臣任用之路,視古爲多,州縣敎官,皆以敎導差下,文科出身者,十居其一。由是學授廢弛,文風不振,尤爲可慮。乞將式年額數三十三人,今加十七,定爲五十人,以廣取士之路。」下政府議之。領議政黃喜、右議政河演、左贊成皇甫仁、左參贊鄭苯、右參贊鄭甲孫議:「文科取三十三人之法,不知何所據也。然高麗自設科以來,未聞過此數而取之也,至我朝開國之初,文科之數,依已行格例,以三十三人爲定,載在《六典》,其設科取士之數,有自來矣。況唐詩曰:『三十三人走馬回。』觀此詩則中國古制亦然,非本朝無所據而臆定也,何至今日而更改成憲乎?雖以文官窠闕之多、別試之弊爲言,然儒官之設,非今日而始,取士之數,亦自古而然,尙無大弊。儻或有闕員,其成均校書,有何事務而曠廢耶?且別試取士,本無定式,而出於一時,安有有志之士不讀書,而專望其別試乎?況詞章者,經學之枝葉也,抑安有不知根本而工製述者乎?若以製述爲嫌,別試講經,亦不難也,何必加數,輕改祖宗之成憲乎!宜令仍舊。」

    ○司憲府啓:「行城之築,已遣從事官矣。且其民慣於築城,雖不遣體察使監督,事可濟矣。比來年饑,民間飢困,凡一小官奉使出外,州縣供億之費、驛路迎送之弊,甚多,況大臣乎!請勿遣都體察使,以除民弊。」不允。

    1月5日

    ○戊辰,日暈。

    ○諭平安、咸吉道都節制使:「今聞朶顔衛韃靼,與西海野人謀欲寇邊。此言雖不可信,然賊之詭計,固難知也,備禦之策,毋或小弛。」

    1月6日

    ○己巳,議政府據禮曹啓:「每式年生員,取百人,去甲子年停試,故生員之在學者少,請於今年增取二百人。且京都,人才所萃,漢城試二百之額,亦加二百。」從之。

    1月7日

    ○庚午,遣都體察使皇甫仁于平安道,築行城,自碧潼郡小波兒松林峴至于非所里平,石築一萬四千四百七十一尺,削土八千一百七十八尺,役本道民五千七百四十人。又自定寧郡玉剛洞口至于獐項峯,石築三千一百五十三尺,削土一千五百尺,有關門、甕城、烟臺,役其郡民四百人,皆以二月十五日起築,至三月十五日而止。以里計者,十五里五十步二尺。

    1月8日

    ○辛未,日暈,兩背兩珥冠。

    ○傳旨刑曹:「予慮獄囚淹滯,屢降敎旨,戒諭官吏,且立三限之法,期致囹圄空虛,俾無冤抑。比來獄囚久滯,屢至隕命,予甚悼焉。大抵聽訟,務要詳明,而尤貴速斷,況誤罹刑憲,久在縲絏,含冤負屈者,豈不痛哉?其體予欽恤之意,移文中外,參考曾降敎旨及《六典》敎條,大小獄辭,務令速決。」

    1月9日

    ○壬申,聖節使李堅基、奏聞使金何奉勑回自京師。勑曰:「前得遼東都司奏:『王國移文,稱今年四月,有野人突入王境,殺虜人口頭畜而去。』及聞李滿住等所管之人,累對王國之人,言欲報復,此必滿住等含憤所爲等因,已勑遼東摠兵鎭守官,差官往女直野人地面挨追。近者,都督別里格等將所搶王國男婦十人,送至遼東,已給與衣糧優養。其別里格等來京備奏:『比先女直者兒兀歹等在建州居住,宣德八年,被王國軍馬搶殺甚衆內搶男婦十口,見在王國,所遺幼少,今已長成,委是報復前讎。今謹遵朝命,送還朝鮮人口,請朝廷一體差人,往王國挨取見在人口給還,免致彼此讎怨。』等情,詞極懇切,誠可憐憫。朕以王爲秉禮之邦,若復差人,不免煩擾,已撫慰別里格等,回衛俟候,玆將彼挨還人口,付王國使臣李堅基等領回,給親完居。勑至,上宜體朕此意,遣人於境內,挨査女直者兒兀歹等家男婦十口,送遼東摠兵等官處,給還其親,非特遂彼骨肉之情,王之邊境,亦得永寧。王素重德義,爲賢藩屛,宜敦崇和睦,保境恤隣,用造下人之福,副朕一視同仁之心。王其欽承之。」

    又賜歷日,發還漂風濟州民二人,其冠服奏請則不準。金何謂禮部尙書胡濚曰:「我殿下在位三十年,大人在禮部亦將三十年,明知我國之事。殿下敬事朝廷,小心謹愼,何嘗奏不當奏之事乎!世子冠服,與陪臣無別,一國臣民日夜顒望聖恩,請更奏達。」濚曰:「纔下聖旨,臣子如何便得再奏!爾可申于通政司。」何遂申通政司以奏,又不準。

    ○安平大君瑢奴金伐介居閭延,曾被虜久在野人地面。後茂昌千戶李乙孫之女,又被虜而去,伐介娶以爲妻。及其妻刷還,伐介竊騎野人馬,隨後逃來,上憐其累年被虜而還,特命免賤,授上林園副給事。

    1月10日

    ○癸酉,議政府據戶曹呈啓:「竊稽諸司奴婢身貢之法,所耕田收稅一石以上全貢,一石以下半貢,十卜以下無所耕者全除。損實諸道,已依此例行之。其試行貢法之道則所居州縣下下年免貢,下中年半貢,下上年以上全貢。且全貢之數,木緜布則二人納一匹,緜紬三人一匹,正布獨納一匹。然守令於收貢之時,木綿緜紬,人自各納,故未滿一匹而納半貢者,亦如之,尺寸分裂,未成貨匹,不中於用。自今正布外木緜緜紬,皆以全匹計納,其未滿一匹者,以正布折納。又東西兩界極邊閭延、慈城、慶源、鏡城、富居、甲山等地散居奴婢之數不多,其身貢納于所居州縣,以備糧餉。」從之。

    ○命立表石于文順公閔頔之墓。元敬王后三代親墓,皆立表石。

    1月11日

    ○甲戌,以骨看副萬戶劉無澄介加萬戶,吾都里司直童敦道加副萬戶,骨看司直李汝於加副萬戶,骨看司直李都之麿加副萬戶,兀良哈司直伊下所加副萬戶。

    1月12日

    ○乙亥,日重冠兩珥。

    ○黃海道海州、載寧、遂安、信川、江陰等處地震。

    1月13日

    ○丙子,日暈,兩珥背。

    ○移御安平大君瑢弟。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義州土官隊長八革四,隊副十六革六,設司勇十人,依鎭邊例,正品五稱展力徒尉,從品五稱効力徒尉。」從之。

    ○同副承旨安質歿,賜棺槨米豆三十石、紙百卷、石灰四十石,又賜祭。

    1月14日

    ○丁丑,議政府據兵曹呈申:「洪原縣咸關嶺下,新設咸原站,土田塉薄,驛吏不得安業,況於小邑,已有平浦、新恩兩站,不必加設。且咸興府松峴道路,非咸關嶺高險之比,亦爲捷經,使客野人通行之處。請德山站,勿移水田平,移置松峴西古城平。又移新恩站于門巖,革咸原站,其站吏分屬德山、新恩兩站。」從之。

    1月16日

    ○己卯,以永興大君琰改爲歷陽大君,李宣戶曹判書,黃致身判漢城府事,成念祖開城府留守,李明晨同知敦寧府事,朴堧仁壽府尹,成奉祖戶曹參議,韓磌工曹參議,趙瑞安承政院同副承旨。

    1月17日

    ○庚辰,諭黃悔、平安、江原道監司:「其道去年飢荒,民生可慮。窮材僻巷,守令或不巡視,使民餓死,自今守令日巡民間,盡心賑恤。且凶年,民飢羸憊,至春得疾,鮮有生者也。曲加布置,不使飢餓,得免殞歿,以副予意。」

    1月18日

    ○辛巳,月掩歲星。

    1月19日

    ○壬午,日暈。

    ○世子詣英陵,行晝茶禮。

    1月20日

    ○癸未,江原道監司啓:「三陟府民古音金妻死,僧信沉謂曰:『燒葬古陵室,則子孫吉。』古音金從其言,燒骨葬于東山伊陵,請論如法。」上議于政府曰:「東山伊陵,世傳穆王祖上之陵,然穆王自全州徙三陟,未久,又移咸吉道,其間豈有陵室?此必無之事也。但外家如崔氏、申氏之墓,舊皆以陵室稱之。外家久遠墳塚,安知其必無耶?然外家墳塚盜葬之罪,不可以反逆論,事在赦前,置而勿論何如?右議政河演、左參贊鄭苯曰:」東山伊陵,父老傳言穆王祖上之陵,壬申年,始行國祭,又定守護軍,至辛巳、壬午年間罷之,然無載籍可攷。若果陵室,而古音金盜葬,則罪不可赦,請遣官辨覈父老之言,然後乃定其罪,以絶後世之疑。「右贊成金宗瑞、右參贊鄭甲孫曰:」州縣如有胎室陵寢,則必有恩例,故爭相讃揚,以希上恩。若眞陵室,豈至今日而尙未定耶?雖遣朝官覈之,不過父老之言而已,勿遣官,以凡人墳墓盜葬例論。「上從宗瑞等議,下刑曹按律,罪當杖一百流三千里,以犯在赦前勿論,止令移葬。

    1月21日

    ○甲申,行成均大司成金泮上書曰:

    文武竝用,長治久安之道也。蓋唐、虞之際,惟時亮天工者,無非文武之士,而於斯爲盛,庶績咸熙,降自夏、商,皆不能及,惟周室人才之多,乃盛於此。《詩》曰:「濟濟多士,文王以寧。」又曰:「赳赳武失,公侯干城。」此文王所以得人之盛,而賴以長治久安者也。今我聖朝,文弘敎化,武振威風,文武吉士,濟濟洋洋,盛於唐、虞之際、周室之多矣。然而文武兩科取士之數,有愧乎中朝,臣竊有憾焉。

    歲戊申,臣以書狀官入朝,至漁陽驛,見國子學知敦謙,問中朝取士之數,謙曰:「予於甲辰登第,黃榜百人,書名於黃紙,唱之於內庭,用之朝廷庶位。白牓百人,書名於白紙,掛之於外壁,用之州郡敎授。」以是觀之,我朝文科之數少,而三館多缺,誠有如禮曹所啓矣。臣久在師席,迪知人才之多,又爲武學提調,亦知武才之多矣。乞依中朝科擧之數而折衷之,文科紅牓取三十三人,用之於中外庶位;白牓三十三人,用之於州郡敎授。武科紅牓取二十八人,用之於中外庶位;白榜二十八人,用之於各浦萬戶。然八道三百二十餘州縣,豈以白牓三十三人而盡充敎官哉!自今會試不中者,亦幷爲敎官。

    古者,列國各有史官,掌記時事,至於外方,亦有外史,前朝亦置司錄,州郡政治得失、風俗美惡,莫不備記。故人尙知慕其爲善,憚於爲惡,治隆俗美矣。今皆無之,是以凡爲守令者,無所畏慕,槌民之膏,斲民之髓,貪暴不法者,往往而見。乞依古者外史之法,敎授官職兼司錄,治政風俗美惡,悉書之,每於春秋,密封送于春秋館,轉聞于上,於以考其俗尙之美惡、政治之得失而勸懲之。敎官於記事之際,或以私情枉其是非者,痛繩以法,永不敍用。如不置外史,使貪酷之吏不知畏慕,恣行不義於六朞,則豈若依《六典》仍舊三十箇月之爲愈也?伏惟察納。

    下政府議之,僉曰:「不可。」遂寢。

    1月22日

    ○乙酉,世子率百官,行練祭于輝德殿。

    ○卒贊成事柳曼殊孫副司正柳泗犯罪,欲以曼殊元從功臣免,上謂都承旨黃守身曰:「曼殊同時被罪鄭道傳、沈孝生、張至和、李懃,俱以開國功臣,削去錄券,子孫不得蒙蔭。曼殊以元從,獨何與功臣之列乎?」命削其錄券。

    1月23日

    ○丙戌,月掩心星。

    ○命停今年春等諸道採金。

    1月24日

    ○丁亥,議政府啓:「國家昇平日久,凡民狃於安逸,飮食無節,家有數斗之穀,則不顧將來,釀酒糜費,至於事神事佛,靡所不爲,專仰義倉者,滔滔皆是。守令若知此弊,分其民戶貧富,斂散賑貸得宜,則所費少而所施博,或失其宜,則貧富等受而所費甚多。今以甲子年之事觀之,咸吉道只將十萬餘石,能救一道之饑,京畿則幾至八十餘萬石,忠淸道幾至百萬石,多少如此懸絶,專是斂散之得失也。近來水早相仍,連歲賑恤,畜積殆盡。民戶貧富,守令不曾分揀置簿,及聞國家差人擲簡,謀免一時之責,齎持米穀,倉黃奔走,散之無節,故奸猾之民,利其受穀,雖有穀者,窖地以藏,外示飢狀,隨告隨給,虛費實多。甚者,預給米穀,稱爲擲簡之米,雖至於死,使不得食,雖有餓死者,亦且諱之。若移流丐乞者入境,暫不救恤,督送他邑。監司及朝官擲簡之際,巧飾避罪,救荒之事,視以爲常,貧乏之民,未蒙實惠,國庫虛竭,亦由於此。今當出其不意,差官擲簡,姑令監司分遣首領官及敎諭檢律驛丞,審察賑貸之狀,亦自親巡糾治,以副盛朝子惠生民之意。且黃海、江原、平安三道,失農尤甚,守令救荒勸懲之方,不可不嚴,依丙辰年例,隨罪輕重除贖,或杖七十六十笞五十後還任。其有救荒有成効者,加資勸勵。」從之。

    ○義禁府啓:「今所辨金山、千寶之事,留守成念祖備知本末,請囚鞫之。」上曰:「此事,初因念祖而發,反囚之可乎!予將親問之。」時念祖以病在家,遣都承旨黃守身問之,念祖曰:「臣初爲刑曹參判,家奴豆乙萬曰:『此童爲千長命之子千寶無疑矣。』今刑曹欲以承旨朴仲林奴金三之子金山爲斷,主若從之,必蒙大罪,且天可畏也。臣母亦言爲長命之子,臣甚疑之,及上官之後,言于同列,同列皆微笑莫信,臣獨以爲此事關係綱常,非本曹所獨斷,遂請與三省交鞫耳。」

    ○初,副司直洪道常女,年未許嫁,約以觀察使韓惠之子爲壻,預納婚書,過期不婚。女及嫁年,謹寧君禯欲以達川令踚議婚,告宗簿寺,宗簿以道常已納惠子婚書,不聽。至是,上聞之,下道常及宗簿提調權孟孫、少尹金安生、注簿金彭老于義禁府鞫之。時,提調皇甫仁在平安道,判官朴審問亦從皇甫仁,命義禁府,遣吏執審問以來。又下書皇甫仁,問其由。後義禁府請待皇甫仁事畢上來,幷鞫之,命勿問,仍拷訊道常等,具服。義禁府啓:「道常於女子嫁年前,違法約婚,已爲不可,又厭宗親,托以辭婚。孟孫、安生、審問、彭老等亦右道常,輕慢宗親,竝照以違親王令旨律,杖九十。」命皆只令罷職。

    1月25日

    ○戊子,日暈。

    ○遣工曹參判李穰,如京師謝恩。表曰:

    睿澤覃施,懷綏旣篤。綸音渙降,感激冞深。糜粉難酬,驚惶罔措。伏念臣叨襲弊服,幸際昌辰。顧未效於涓埃,唯知謹於屛翰。何圖賤价之返,優荷宸眷之隆!念海船漂泊之艱,特令安集;憐邊氓俘虜之苦,仍命發還。洪私若玆,前昔所罕。伏遇陛下至明旁燭,大度包容。推一視而同仁,慈踰怙恃;利萬物而竝育,德侔生成。廼使遐陬,獲蒙殊渥。臣謹鯷封述職,倍殫葵藿之誠;虎拜揚休,恒祝岡陵之算。

    又奏曰:「今承勑諭,令還女直者兒兀歹等家男婦十口。臣竊嘗宣德八年、正統二年兩次所獲人口頭畜零瑣物件,仰體勑諭事意,盡行送還,無有一口存留。今次昔居建州者兒兀歹所索十口,若係被虜人數,合於宣德八年俘虜人口追還之後萬住等回報文書,必當告說。又於正統六年,滿住管下卜剌兀根隨欽差指揮吳良等官,前來本國刷還時分,亦不告索,經今年久,略不告取。本賊等違背累降勑旨,乃於正統十一年四月,突入本國茂昌地面,恣行作賊,虜掠邊民,分占爲奴,及蒙降勑,責令刷還,不敢違了,巧生奸計,規免罪惡,虛捏奏達,情狀明著,伏惟聖鑑。臣今欽蒙聖上憐憫小邦,刷還被虜人口,聖恩深重,圖報無由,些小俘虜,何計損益,以有爲無,敢恡不還,仰冒天聰!聖慈矜察。

    方物表曰:

    宸眷悉深,曲加撫綏。土宜雖薄,聊表忱誠。謹備黃細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黑細麻布五十匹、黃花席一十張、滿花席一十張、滿花方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人蔘一百觔、雜色馬一十六匹。右件物等,製造匪精,名般亦寡。豈充旅庭之實?庶修執壤之儀。

    皇太后禮物,白細苧布、紅細苧布各一十匹、黑細麻布三十匹。中宮禮物同。又獻海靑二連。

    ○童所老加茂來獻馬一匹。

    1月27日

    ○庚寅,諭慶尙道監司:「聞寧海府産出銅石中,深重靑間在,今遣副司正李昌門取採,其餘郡縣産銅之地,亦幷試之。」昌門至寧海時羅洞,掘得深重靑四錢六分、三靑八分,眞寶縣柳永谷得六分,靑松郡先仇知里得一錢。

    1月28日

    ○辛卯,白氣見于東南方。

    1月29日

    ○壬辰,以李堅基爲戶曹判書,李宣知中樞院事,權孟慶工曹參判,李穰同知中樞院事,文敏僉知中樞院事,文汝良守司憲持平,全之慶守司諫院右正言。

    ○議政府啓:「漢城府、訓鍊觀、三館,於赴擧諸生錄名之時,例取錢物,有違於義,令攸司禁理。」從之。

    二月

    2月1日

    ○癸巳朔,世子引見集賢殿直提學李季甸,傳上旨曰:

    用人,國家重事,前此執政擅權,三品以下則不啓而除,用人之法踈矣。其後旣設保擧褒貶之制,又立行守及前銜新進落點之法,堤防已足,而用人未精。若賄賂之行,未知有無,然亦未可據禁,至除授之際,三品以下,一望三人,君上未知人品而落點,有違用人之意。使政府六曹密薦可用之人,考其薦之多少擢用,何如?如此則見薦之人,亦未知爲誰之薦矣。若所薦不善,則薦之者,其不愧乎!必不以私意薦之矣。古人論用人之法多矣,博考古制,商確以聞。

    季甸稽古制以進,因上書曰:

    國家旣立保擧褒貶之法,又立行守及前銜新進落點之制,選法至爲纖悉,猶慮未得其賢,欲廣得賢之路,此甚美意也。然立法雖美,弊亦隨之,姑以已行之事言之。保擧使六品以上,每當式年,薦其七科,當其薦時,或父子兄弟相爲請之,或同寮交友以其親戚相換而薦之,甚者親自請囑,往往無實之人,獨多其薦,爲人所笑者多矣。

    褒眨始於唐、虞之考績,而歷代所不可廢也。然比年以來,用人一循資格而升黜,專在於殿最。由是諂媚之風長,而廉恥之道喪矣。且秉殿最者,能公其心而不畏强禦者幾人!若門聯閥閱者則雖其不才,不能置之於下列,其心豈不知不才之可置下列也!然見忤於閥閱,將爲後日之害故耳,此勢之不得不然也。行守之法,可以杜絶枉濫,然是法可畜常流,不可以待賢士,古人論之詳矣。凡爲仕者,率皆始於壯年,其間雖有才德奇偉之士,循資而進,歲月已逝,易至摧頹,摧頹之後,雖處可爲之地,豈能如少壯之時乎!前銜新進落點之法,使用人之權不在於下也。然前所落點者,或未見用,而後所落點者,反見先用,則雖無自薦之名,而進退之權,實在於下。凡此四條,皆臣所謂立法雖美,弊亦隨之者也。然於常選,捨此四條,又何求哉!但當矯其弊而已。

    至於拔擧賢能,不可拘於一定之制。若立使某官以上密薦之法,則事雖甚密,人皆知某官以上爲薦主,其爭趨競進,當無異於保擧之弊矣。然保擧闊而其用緩,密薦切而其用急,弊而後救,亦難矣。且人情,附己者右之,不附者外之。附於權勢者,或有其才,必無其行,使辦細務可矣,付之大事,固不可也。其有才德奇偉之士則其不附權勢也必矣,得入密薦之例難矣。雖無好惡之私,知人之明,聖哲所難,人之淺深,不可易曉,眞知賢能之實而薦之,亦豈人人之所能爲乎!是故明主重擧主。唐太宗曰:「若不得擧主,何由得賢!」宋眞宗曰:「不若先擇擧主,以類求人。」爲今之計,莫若先得擧主耳。

    臣竊念知臣莫如君,宸鑑擇大臣之中可爲擧主者,密令薦進,不使外人知之。旣薦之後,更察其賢否,兼採銓曹之議而試用之,其人果賢則不拘資格,越序而用之,此孟子所謂國人皆曰賢,然後察之,見賢焉而後用之之義也。若爾則已見用者,感其睿恩,益勵其節,未見用者,亦將奮發,興起於善,旣無立法之煩,將有得賢之效矣。

    書上,留中不下。

    ○召右議政河演、右贊成金宗瑞、左參贊鄭苯、右參贊鄭甲孫,命世子傳旨曰:

    部民告訴之禁,許稠在太宗朝建白行之,至今遵用。然弊生,故分遣行臺,問民疾苦。稠亦曰:「若上遣官特問之,則許民悉告無隱可也。」近卿等請遣行臺,集賢殿亦言之,豈無所聞而然耶!予亦有所聞也。然念無知之民,陳訴或妄,從而罪之,是使民言之而反罪之也。

    演曰:「若不罪妄告者,則必多構誣言,以亂國政,閱實無驗者,當罪之。」宗瑞曰:「行臺,固所當遣也。且守令以考最拜京官,而後發貪汚不法之事,幷罪監司,以嚴黜陟之法。」上曰:「立法則雖至親勿赦,其以守令之罪追論監司,一一罪之,無乃難乎!當更思其終。」演等曰:「所謂罪者,非永不敍用也,量宜科罪以警之。」上又曰:「守令十考十上者,超資奬勸可矣。然殿最,其能一出於正乎!且十上者,無乃多乎?」演等曰:「十考則必經五監司矣,若非特異者,豈能皆居上考乎!」都承旨黃守身曰:「昔者諸道監司,殿最甚輕,自憲府審駁之後,殿最稍重。今立此法,則十上者寡矣。」甲孫曰:「臣嘗任監司,守令之可居上考者,不過一二。我國人才本少,監司尙未精擇,況守令乎!例皆平平之人黜之,則代者亦如之,或反不及,徒有迎送之弊,故於殿最,或上或中,使不遞任而已。京官僚佐,非一二,互相可否,監司以一身,專制方面,民之休戚係焉,尤不可不擇。今材爲堂上官,卒多爲之,諳鍊宰相,以爲秩高而不遣。乞自今雖六曹判書,亦許爲監司。」苯曰:「不在職之高下,在其人賢否。」上曰:「六曹判書,其職甚重。中朝六部尙書,久於其任,我朝不過三四年,宰相之數不多,更代爲之。若監司無其人,或遣按廉何如?」演等皆以爲:「方面須用重臣,按廉位卑,不可遣也。」宗瑞曰:「與其用衰耄大臣而無益,孰若擇賢按廉之爲愈也!」守身亦以按廉秩卑爲言,上曰:「雖秩卑者,特賜儀物遣之,何不威重!許令張蓋持鉞而行,何如?」演曰:「若遣按廉,依監司例,賜敎書,借銜臺省,率吏卒以去可矣。」上又曰:「守令三十年政績,予嘗以爲出於公論,或有請托而得之者,亦未可信也。」

    2月2日

    ○甲午,還御景福宮。

    ○野人萬戶金時具等七人來獻土宜。

    ○諭全羅道監司李思任:「前此火砲之制失宜,矢不及遠,盡皆無用,予深軫慮,屢更其制,然後藥力十倍,矢石遠到。去歲乙丑,下三道適歉,然以禦侮之備,不可小弛,分遣監鍊官,盡廢舊器而新鑄之,此卿所知也。今遽欲請罷,予不取也,其速依舊鑄成。」仍命全羅、慶尙道,姑停焰硝煮取,以寬民力。時焰硝監役官藥匠,年年橫行,郡邑侵漁,故民甚苦之。

    ○忠淸道藍浦住故郞將崔澤妻淑人金氏年百六歲,賜米十石。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諸道守令萬戶,或因父母妻之病,使其子姪申呈請暇,甚爲煩冗。今後父母病則各於其道監司呈辭,監司計其程途遠近,依京官病親呈辭給暇例,三日以上程,給三十日;六日以上程,四十日;十日以上程,五十日;十五日以上程,七十日,移關該曹,限日內還來者,隨卽改下,過限者遞差。妻病,勿許給暇。」從之。

    2月3日

    ○乙未,諭京畿、忠淸、全羅、慶尙道監司:「年前農事,雖不至凶歉,亦不可爲豐稔,道內饉餓之人,予雖不諭,卿所當恤。但平安、黃海、江原道失農尤甚,人民流離,處處行乞,慮恐官不及知,未盡救恤,或致殞命。卿等曲加賑恤,俾免餓莩,以副予意。」

    ○世子上食于輝德殿。

    2月4日

    ○丙申,諭慶尙道處置使:「今聞對馬、一歧、肥前州倭等相結爲黨,欲於二三月間作賊,修其舟揖,但未知所向耳,卿密問商倭以啓。」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慶尙、全羅等道試行米布相換之法,民不樂從,請罷之。」從之。

    2月5日

    ○丁酉,慶尙道都節制使李澄玉辭職曰:「臣父年九十六歲,餘齡無幾,特蒙聖恩,來任父鄕近地,以便覲省。然解職還家,以終其養。」從之。

    2月6日

    ○戊戌,議政府據刑曹呈啓:「贖者,所以代罪也。承差使令,或因犯人敎唆,或因自己讎嫌,誣指族親,妄稱負債,威逼徵贖者,間或有之。其人亦畏威,不敢訴冤,官吏亦不之察,無辜之人,傾財破産,非唯冤怨不貲,有違徵贖本意。今後如此使令,隨卽依律罪之,定其軍役;官吏知情者,幷令罪之。」從之。

    2月9日

    ○辛丑,禮曹啓:「今生員取二百人,等第之數,宜倍前額,一等十人、二等五十人、三等一百四十人。且當王后期年之內,停遊街慶賀,應牓謝恩謁文廟用吉服,東宮肅拜及各司拜謁,白衣黑頭巾黑帶。」從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今贓吏李正文子處恭欲赴擧。竊稽宣德七年敎旨:『善善及子孫,惡惡止其身,古之厚章,贓吏子孫有才行者,隨例敍用。』因此金漸之孫渾、辛以剛之子盤石,已令赴試,處恭亦依此例。」從之。

    2月10日

    ○壬寅,世子上食于輝德殿。

    2月11日

    ○癸卯,命臨瀛大君璆、歷陽大君琰,分管鍾城、穩城京在所事。

    2月12日

    ○甲辰,傳旨吏曹:「守令殿最之法雖嚴,考滿遞任之際,或十考十上者,隨例除拜,上中相間者,反居高選,非惟褒賞之典不明,賢否混淆,有累銓選之法。自今十考十上者,超一資除授,以爲恒式。」

    2月13日

    ○乙巳,副知敦寧府府事閔騫上書曰:

    臣近日奉香往開城府觀音崛,行水陸齋。其所屬田雖百結,半在京畿左道,氷合則未及漕轉,三壇供米,皆得於市,展轉相買賣,或雜魚肉,豈無腥膻之氣乎?今此水陸,非徒佛供,乃爲祖宗,可不敬哉?臣以爲西籍田距寺不遠,以籍田所出,量宜題給,減其寺所屬田,甚爲便益。且臣道經朴淵,祠宇頹傾,不菽風雨。又去年春,祭于公州熊津,奠獻禮物,或代以他物,凡所施爲,不合於儀,此臣之所憾憤也。乞名山大川壇及一應祭所,依巡陵例,每歲春秋,遣官巡審,頹傾者修之,破毁者改之。凡不如儀者,一皆點檢,以新祀典。

    下禮曹議之。禮曹啓:「諸道壇廟巡審之法已立,不必更議。西籍田,本爲祭享而設,不宜用於佛寺。」從之。

    2月15日

    ○丁未,賻參議韓磌棺槨、米豆十石。

    2月16日

    ○戊申,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輝德殿禫祭儀:「十五月而禫。前享四日,簷事院請齋戒三日。獻官諸執事及從官應從升者,竝致齋二日於本司,一日於享所;宗親文武百官及諸衛之屬守衛殿門者,各淸齋一宿。前一日,殿司帥其屬,揚除殿之內外。王世子具深染灰色衣、烏紗帽、黑角帶、白靴,出宮乘輦,導從如儀,至殿門外降輦。左中護引王世子就齋室,侍衛如常。執禮設王世子位於殿東廊,西向;設亞獻官終獻官位於王世子位之後近南,西向北上;設內大君諸君位陪祭位於神門之東南廊,北向西上;執事者位於神門之西南廊,北向東上;監察位於其西;〈書吏陪其後。〉執禮位於東階之西,西向;謁者贊者贊引在南差退,俱西向北上;〈若內庭狹窄,則設贊者位於外庭東階之西西向。〉設宗親文武百官位於外庭,文東武西,俱每等異位,重行北向,相對爲首;〈宗親,每品班頭別設位;大君,特設位於正一品之前。〉設監察位二於文武班後,北向。〈書吏各陪其後。〉享日未行事前,宮圍令整拂靈幄。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入,奠祝版於靈座之右,〈有坫。〉陳幣篚於尊所,設香爐香合幷燭於靈座前,次設祭器實饌具,設尊於戶外之左。雞彝一〈實明水。〉、鳥彝一〈實鬱鬯。〉、犧尊二〈一實明水,一實醴齊。〉、象尊二〈一實明水,一實盎齊。〉爲三行,〈第一行鷄彝鳥彝,第二行犧尊,第三行象尊。〉皆加勺冪,北向西上。〈凡尊,實明水爲上。〉設瓚盤一於尊所;設洗於東階東南,北向,〈盥洗在東,爵洗在西。〉篚在洗東加勺,罍在洗西南肆,實以巾;〈若洗爵則又實以瓚一爵一〉亞終獻洗,又於東南,北向,〈盥洗在東,爵洗在西。〉篚在洗東加爵,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若洗爵之則又實以爵二。〉設諸執事盥洗於亞終獻洗東南,北向。享日丑前五刻,〈改三更三點,行事用丑時一刻。〉宮闈令整拂靈幄,典祀官殿司帥其屬入,實饌具畢,贊引引監察升自東階,點視陳設。前二刻,宗親及百官皆就門外;前一刻,亞獻官以下諸執事皆就殿門外。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先就殿庭拜位,四拜訖就位。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入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引監察就位,贊引引諸執事詣盥洗位盥洗訖各就位,奉禮郞分引宗親及百官入就位,謁者引亞終獻官入就位。宮闈令開匱,奉出神主,設於座,覆以靑苧巾,設几於後。執事者詣爵洗位,洗瓚拭瓚,洗爵拭爵,置於篚,奉詣尊所,置於坫上。副知通禮進齋室前跪,贊請行禮,王世子出,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入就位,〈從官、翊衛,從入。〉執禮曰:」四拜哭。「副知通禮贊請鞠躬四拜哭,王世子鞠躬四拜哭盡哀。亞終獻官及宗親百官同。〈贊者亦唱,先拜者不拜。〉副知通禮贊請哭止興平身,王世子哭止興平身。亞終獻官及宗親百官同。〈贊者亦唱。〉副知通禮引王世子詣盥洗位北向立,翊衛一人跪取匜興沃水,又一人跪取盤承水,王世子盥水,翊衛跪取巾於篚以進,王世子帨手訖,翊衛受巾奠於篚。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升自東階,〈從官、翊衛,從升。〉詣尊所西向立,執尊者擧羃酌鬱鬯,從者以瓚受酒。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入詣靈座前北向立,贊請跪,從官一人奉香合跪進,又一人奉香爐跪進,副知通禮贊請三上香,從官奠爐于案。從官以瓚跪進,副知通禮贊請執瓚灌地訖,以瓚授從官,從官以授大祝。從官以幣篚跪進,副知通禮贊請執幣獻幣,以幣授從官,奠于靈座前。〈凡進香進瓚進幣,皆在東西向;奠爐受瓚奠幣,皆在西東向。進爵奠爵,準此。〉副知通禮贊請俯伏興平身,引降復位。少頃,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執尊者擧羃酌醴齊,從官以爵受酒。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入詣靈座前北向立,贊請跪,從官以爵跪進,副知通禮贊請執爵獻爵,以爵授從官,奠于靈座前,〈有坫。〉副知通禮贊請俯伏興小退北向跪。大祝進靈座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副知通禮贊請俯伏興平身,引降復位。謁者引亞獻官詣盥洗位北向立盥手帨手訖,謁者引亞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執尊者擧羃酌盎齊,執事者以爵受酒。謁者引亞獻官入詣靈座前北向立贊跪,執事者以爵授亞獻官,亞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靈座前,〈有坫。〉謁者贊俯伏興平身,引降復位。謁者引終獻官行禮如亞獻儀訖,引降復位。執禮曰:」四拜哭。「副知通禮贊請鞠躬四拜哭,王世子鞠躬四拜哭盡哀。亞終獻官及宗親百官同。〈贊者亦唱。〉副知通禮贊請哭止興平身,王世子哭止興平身。亞終獻官及宗親百官同。〈贊者亦唱。〉副知通禮贊請哭止興平身,王世子哭止興平身。亞獻官及宗親百官同。〈贊者亦唱。〉副知通禮引王世子還齋室,謁者引亞終獻官出,奉禮郞分引宗親文武百官以次出。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俱復拜位,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以次引出。宮闈令納神主如儀。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徹禮饌,大祝奉祝幣痤於坎。攸司進無楊赤色黑衣,王世子改服,乘輦還宮如來儀。亞終獻官〈內大君諸君。〉執禮一〈從三品。〉、大祝一〈文官四品。〉、宮闈令一〈內侍府六品。〉、謁者一〈奉禮郞。〉、贊者二〈通贊。〉、贊引、祝史、齋郞各一〈皆參外。〉、執尊者二〈六品一、參外一。〉、爵洗、盥洗各一〈皆六品。〉亞終獻官盥洗一〈參外。〉從官四〈詹事及書筵官。〉翊衛二、副知通禮一、監察一。祭文式,與虞卒哭祭同。」

    英陵禫祭儀:「獻官、守陵官及諸執事各服其服,俱就紅門外。時至,謁者、贊者先就拜位四拜訖,各就位。謁者引監察、典祀官及諸執事入就位四拜訖,謁者引獻官及守陵官入就位。贊者曰:」四拜哭。「獻官及守陵官、典祀官鞠躬四拜哭盡哀。〈先拜者不拜。〉謁者引獻官詣盥洗位盥洗訖,謁者引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執事者酌酒。謁者引獻官詣靈座前北向跪,三上香,獻爵奠爵,俯伏興小退跪。大祝讀祝訖,獻官俯伏興平身,引降復位。少頃,謁者引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酌酒,詣靈座前獻爵奠爵,俯伏興平身,引降復位。少頃,謁者引獻官行禮如亞獻儀訖,引降復位。贊者曰:」四拜哭。「獻官及守陵官,典祀官四拜哭盡哀,哭止興平身。謁者引獻官出,守陵官及典祀官亦以次出。謁者引監察及諸執事俱復拜位,贊者唱四拜,監察以下四拜訖,謁者引監察以下以次出,謁者、贊者就拜位四拜而出。祭文式,與四時大享同。」

    ○先是,儀注詳定官撰嗣王卽位儀,冠服吉凶之制未定,稽古制以進:

    周成王崩,康王麻冕黼裳,卿士邦君麻冕蟻裳。王旣受顧命,出在應門內,諸侯入再拜出,王反喪服。蘇氏曰:「三年之喪旣成服,釋之而卽吉,無時而可者。太師奉冊授王于次,諸侯入哭於路寢,而見王於次,王喪服受敎戒。聖人復起,不易斯言矣。」潘子善問蘇說,朱子答曰:「天子諸侯之禮,與士庶人不同。蓋易世傳授,國之大事,當嚴其禮,而王侯以國爲家,雖先君之喪,猶以爲己私服也。」鄒氏曰:「蘇氏之說,乃禮之正;朱子之說,乃禮之權。若國有危疑,亦不容不行權,以定名分絶覬覦也,二說不可偏廢。」朱子又曰:「康王釋斬衰而服袞冕,於禮爲非,孔子取之,又不知如何。設使制禮作樂,當此之職,只得除之。」陳氏曰:「朱子之說,當制禮職一條,固主蘇氏答潘子善一條,未嘗必主蘇氏,但未知二說孰先孰後,莫如兩存之。」

    上下政府以議。右議政河演曰:「麻冕黼裳之制,後世無傳。自漢以後,歷代新主卽位,或冕服或吉服,其制不一。今中朝新皇帝以冕服,受顧命卽位,群臣亦用朝服,正朱子所謂雖先王之喪,猶以爲己私服之義也。乞依時王之制。」領議政黃喜、右贊成金宗瑞、左參贊鄭苯、右參贊鄭甲孫曰:「周家麻冕,小變其吉,自後或用吉服,或用冕服。然初喪純用吉服,未可也;傳授,大事也,純用凶服,亦未可也。酌吉凶之中,嗣君用玄袞袍翼善冠,群臣用吉服。」

    傳旨集賢殿曰:

    服之吉凶,蘇氏、朱氏之說有之,固不可輕易論定,鄒氏之說,亦未定也。今玄袞袍,翼善冠之議,予以爲不可。翼善冠,玄袞袍,制度甚簡,本欲便作事也。新君卽位,莫大之重事,而用便服可乎?且織金龍章,比之紅紫,何輕重之有?予謂此禮,古人所難定,與其用吉而不忍於心,寧用凶服而失於厚?然古人不行之禮,以一時斟酌而定,使後人譏其不祥可乎?

    直提學金汶、副校理金禮蒙、李賢老、修撰梁誠之、成三問、副修撰鄭昌、李芮、博士柳誠源、李克堪曰:「蘇氏雖以康王之事爲非禮,然朱子及葉、呂、陳氏,皆未嘗必取蘇說,況召公、畢公以盛德元老,當國大事,必相與反覆熟議,決不草草爲失禮之擧也。自後漢、唐新主卽位,皆行冊禮,君臣吉服,今中朝亦用冕服。乞依成周及時王之制。」

    直提學金新民、應敎崔恒、校理申叔舟曰:「新君卽位,其禮固爲當嚴。然方痛楚擗踊之際,遽服鮮華,情所未忍。先儒之說不同,鄒氏折衷之,以蘇說爲禮之正,朱說爲禮之權,而兩說不可偏廢者,蓋以蘇說爲當,重違朱說,以爲辭耳。觀其國有危疑,亦可行權之說,則二家之說,不待辨而定矣。夫卽位,重事也,固當守正而行之,豈可從權乎!況服先君之喪,守先君之命,又何必去凶用吉,然後乃爲得禮乎!臣等謂嗣君卽位,宜用白服。雖白服,於卽位之禮,有何不嚴乎!」直提學李季甸、博士韓奕曰:「天下之道,有經有權,經者,萬世之常;權者,一時之用。康王冕服,出於一時之權,非萬世不易之常經也。危疑之際,因時之宜,以行權禮可也,據此爲法,恐未可也。觀朱子只得除之之語,則假使處制禮之職,必不以此立萬世通行之典也。傳旨:『與其用吉而不忍於心,寧用凶服而失於厚。』此至當歸一之論也。宅憂凶服,禮之正也,後人何譏其不祥乎!必以冒凶當吉爲祥,實未知其可也,請從蘇氏之說。」應敎魚孝瞻曰:「經權,固皆聖賢所不可偏廢,然自古未聞制變禮而垂憲萬世者也。朱子曰:『設使制禮,只得除之。』此不易之定論也。如欲制禮,當據經爲法,其禮之變者則固當隨時而處中也。今欲特制變禮,以立萬世通行之禮,則恐或起後人之議也。」校理李石亨曰:「制禮作樂,成周之際,極盛極備,後世莫能議之。參酌康王麻冕黼裳之制,不用盛服,以示不得已之變禮;不用凶服,以重繼統先君之位之禮,用玄袞袍,翼善冠,群臣用吉服,不用奏樂舞蹈山呼,以爲後世通行之典。」

    上又命政府六曹同議。黃喜、河演、金宗瑞、鄭苯、鄭甲孫及禮曹判書鄭麟趾、工曹判書金孝誠、參判權孟慶、兵曹判書安崇善、參判趙克寬、戶曹判書李堅基、參判閔伸、刑曹判書尹炯、參判姜碩德、吏曹參判柳義孫議,竟以冕服爲定。

    2月17日

    ○己酉,諭慶尙、全羅、忠淸、黃海、平安道觀察使節制使處置使:「向化倭也馬沙只來言:『一岐州上松浦對馬島倭,二月發船向中國作賊。』去己亥年,倭入寇中國,因掠我邊,是其驗也。沿邊防戍,益加隄備。」

    ○黃海道監司啓:「道內飢民受賑濟者四萬六千六百六十八人,不特止此,舊穀漸沒,飢民日增。臣與首領官雖分道巡視,然幽僻鄕村,未能及期巡審賑恤,請遣朝官。」從之,乃遣守仁順府少尹李宗謙,爲救荒敬差官。

    2月18日

    ○庚戌,取生員卓中等二百人,放榜于勤政門。上不御殿,侍臣侍衛如儀。

    2月19日

    ○辛亥,傳旨:「健元陵、齊陵、獻陵來脈細路,禁絶行人,故旁近居民不得往來耕田,不無愁怨。除行路人外,旁近居民往來耕田,姑停禁行,以待更議。」

    ○杖許孝同,全家入居于茂昌郡;杖善非,安置珍島。善非,萬戶尹卿之女,以處女居父喪,與孝同相奸,恣行淫穢,憲府鞫治罪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咸吉道安邊、德源、龍津、文川、高原、永興、預原等官入居民五百九十餘人,平安道江界、閭延、茂昌、理山、慈城、渭原等官入居一百七十五戶逃亡。請令捕捉還入居,以實邊塞。」從之。

    2月20日

    ○壬子,遣宦者李穆、李春于黃海、平安道,巡視飢民。

    2月21日

    ○癸丑,議政府啓:「《續典》:『府吏胥徒告其官員,品官吏民告其監司守令者,非關係社稷安危及非法殺人,勿受。其自己訴冤則受狀改分揀。若事已施行,不可追改,謀欲報復,稱爲冤抑而告訴者,勿受。』正統八年敎旨:『自己訴冤,從正分揀,毋坐官吏,以全尊卑之分。』然自己冤訴可以改正之事,非特奴婢田地誤決,以至賦役不均,征徵斂過重,糶糴加減等事,雖是民之通患,亦是一己私冤,一切聽理可矣。無知人民狃於告訴之禁,且官吏不罷,仍舊在任,故所告雖小,遭虐必大,民皆含噤不言,冤抑莫伸。攸司不察敎旨本意,雖有冤訴可以正改之事,而指爲部民所告,亦不聽理,反加罪罰,遂使良法美意湮沒,以致下情壅塞,猾吏日肥,民生日瘁,其弊莫甚,今後一應改正,自己冤抑之事,竝令陳訴推劾。改正之際,輕事外,其貪婪虐民之事發露,則以卑下之告,雖不加笞杖,隨其輕重,卽令罷黜,以安民生。」從之。

    ○遣通事金辛于遼東,告入朝火者張智生親喪。又咨曰:「商倭也馬沙只言:『對馬、一岐島、上松浦等處倭人修治五十餘船,欲於二三月間,入寇上國沿海之地。』此言雖不可信,然係邊境聲息,爲此馳報。」

    ○世子上食于輝德殿。

    ○義禁府啓:「私婢內隱金,與奸夫阿乙丹殺其夫金奉,請陵遲處死;阿乙丹亦斬。」從之。

    2月22日

    ○甲寅,議政府啓:「失農諸道人民就食他道者,當關津氷解之時,舟揖未易通行,或日暮未涉,且無齎糧,露宿草地,飢凍致死,甚可慮也。請於中外關津兩岸,置賑濟場,官給米醬救恤,令還本處。」從之。

    2月23日

    ○乙卯,議政府啓:「賊人被獲,誣指讎嫌之家及有錢人戶爲窩主同黨,官發使令,收奪財物。其家畏賊含怨報復,不敢辨訴,官亦不察,例以無主贓物,公然用之,不以爲怪。且一應犯禁沒官之物,亦官自私用,皆爲未便。自今雖指窩主同黨者,官吏覈實,乃坐其無主贓及犯禁之物,移關戶曹區處,毋得擅用,違者,司憲糾理。」從之。

    2月24日

    ○丙辰,改茶房爲司尊院。

    2月25日

    ○丁巳,諭京畿、江原、平安道監司:『戶曹判書李堅基啓:桔梗沈水曬乾麤末三匙,糙米末一匙,菜一握,鹽醬半匙,水一沙鉢,和均作粥,一人食之,可療一時之飢,亦不浮腫。』依此法試之,如可救荒,徧曉民間。「

    2月26日

    ○戊午,議政府據兵曹呈啓:「近者受敎:『諸道焰硝煮取,以愚惑官奴助役,使不與知,以秘其術。』然雖愚惑者,累日從事,則豈無可知之理!今後分遣敬差之時,每所焰硝匠一人、取土匠一人、助役五人,皆以軍器監慣熟者送之,隱密公廨,閉門煮取,毋使外人得見。」從之。

    2月28日

    ○庚申,設水碾水砧于戶曹之南,尋罷之。

    三月

    3月1日

    ○癸亥朔,議政府右議政河演、右贊成金宗瑞、左參贊鄭苯、右參贊鄭甲孫來問安,仍啓曰:「近年除常參視事,臣等請於六衙日詣闕問安啓事,命以初一十六日爲定,未幾除十六日,故臣等及六曹參判以上,只於初一日問安,今又命除之。臣等以爲臣之事君,猶子之事父,雖一日不廢定省之禮者,父子至情,固不得不爾也。若今月以有故而廢之,來月亦如之,以至終年而廢之,則非特情意否隔,固非臣子奉上之道也。」上曰:「適以迷疾,特命除耳。卿等之言然矣,予當受朔日問安之禮。」

    3月3日

    ○乙丑,禮曹啓:「今年文科漢城試三所,講經分數,多少懸絶。若三所擧子,合其講經分數而分二所製述,則必有不均之嘆。初分擧子三所之數旣均,今年除分二所,姑於講經三所,各令製述,一所取十四人,二三所各十三人。」從之。

    ○遣右贊成金宗瑞于忠淸道,審定泰安等處柵堡。

    3月4日

    ○丙寅,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沿邊炯臺造築之式,腹衷烽火排設之制及監考軍人勸勵完護之條,參酌廢鍊後錄。一,沿邊各處烟臺造築,高二十五尺,圍七十尺。臺下四面三十尺外掘塹,深廣各十尺,皆用營造尺。又於坑塹外面設木杙,長三尺,削皮銳上植地,廣十尺。臺上造假屋,藏兵器及朝夕供用水火器皿等物。看望人,十日相遞守之,新舊間絶糧時,所在官及監司節制使隨宜補乏。一,監考及烽火海望人戶,貢賦外雜役,一皆蠲免。一,監考勤謹者,每六年一次,散官職除授;烽火海望人能告事變捕賊者,依《續兵典》敍用行賞;其餘各人,依船軍例,計其到宿,差海領職。一,腹裏烽火,非沿邊烟臺之比,勿築臺於在前排設峯頭,除地築烟竈,上尖下大,或方或圓,高不過十尺。且繚以垣墻,以避惡獸,一,烽火,有事則監考卽告于其官,無事則每十日一告,傳報監司,每四季月,移牒本曹,以憑後考。監考及看守人勤慢,監司守令無時考察;軍器點考敬差官,亦竝檢覈啓聞。」從之。

    3月5日

    ○丁卯,集賢殿直提學李季甸投書于都承旨黃守身曰:

    「文科漢城試講經分三所,製述分二所,已有成規。初分三所,不論才之高下,但以人數定之耳,及講經之後,可以知其優劣也。以此等其分數,分爲二所而製述之,眞取人之公道也。儻曰試官所見不同,高下有異,講經已有成法,安有出此妄爲高下哉!要避過歇之名,强欲下之,亦非取人之公道也。今聞講經入格者,一所二十八人,二所二十九人,三所三十七人,三所人才,如是其不同。若三所各取之,則所取只在所講之人,其中必有遺珠之嘆,亦必有作虒之弊矣,是豈公道也哉!臣未知已成之法之壞不出於未講之前,而出於已講之後,是議之出自何人也,爲何所也。臣則以爲決非取人之公道也。如不得已而分三所,則合三所所講分數,等其高下,以次而分爲三所,則才者不聚於一所,不才者亦不聚於一所,不爲才者之不幸,不才者之僥倖也。又不得已而各以所講取之,則講經所入最多之處,取十四人,差可耳,如其可採,轉聞于上。

    守身以啓,上問守身及左副承旨李純之,皆曰:」禮曹之啓爲是。「命仍舊分二所製述。時季甸以漢城試三所試官在試院,以爲或有爲子弟建此議,故投書言之。

    3月6日

    ○茂辰,世子上食于輝德殿。

    ○盜竊英陵鍮銅器,命刑曹、義禁府、漢城府,分捕廣州、果川、龍仁等處。

    3月7日

    ○己巳,義禁府提調李渲、李堅基、李承孫、委官鄭甲孫、大司憲李季疄、知司諫鄭之澹啓:「朴仲林欲以千長命之子千寶爲其奴金三之子金山,姦詐之跡已露,不可掩也。巧飾萬端,尙不承,是宜拷訊,以得其情,今只令據證定罪,上恩偏重。爲仲林者自愧輸情之不暇,猶曰:『一息尙存,誓不承服。』其不知上恩,言辭悖慢,莫此爲甚。況義禁府豈宜不能取一仲林之招乎!請拷訊得情,以懲奸僞。」

    上曰:「仲林年老,且爲舊臣,遽爾拷訊,予以爲憐。然事關父子之變,須待拷訊,乃得其情,則予何不從!」渲等更請之,上曰:「明日,六曹參判以上會議于政府。」右議政河演、吏曹判書韓確、參判柳義孫、兵曹判書安崇善、參判趙克寬、刑曹判書尹炯、參判姜碩德、戶曹參判閔伸及渲、堅基、承孫、甲孫、季疄、之澹議曰:「諸證旣白,無辭可明,而尙不承,宜當拷訊。」禮曹判書鄭麟趾獨曰:「此獄本爲辨父子眞僞,其父母已吐實,諸證皆具,不必取仲林之招而後決也。但仲林敎唆詞訟變亂黑白之罪,爲可窮問,然此事干奴主,不宜更加拷訊。」上從麟趾之議。

    ○議政府據刑曹呈啓:「《續刑典》:『甲午六月二十八日以前二品以上公私婢妾所生男女,以自己奴婢贖身;三品以下九品以上賤妾子孫能自續者聽。』三品以下,及於子孫,而二品以上,止於子女,甚爲不可。乞從三品以下例,許子孫贖身。」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銃筒衛之數二千四百,而一時難以充之。今春始取才充差,及秋入番,其不入格而三走三力者,於防牌、攝六十,竝皆充差。且差備軍,爲中樞院及上大護軍等丘史而設也,然入屬者鮮少。自今銃銅衛、防牌、攝六十不入格者,其餘閑役人欲入仕者,先屬差備軍,仕多者從自願,司僕、司饔、忠扈衛諸員定屬。若諸員之闕有限,不得入屬,仕滿十五朔以上者,依甲士別侍衛都目當次才不人例,攝隊副充差。」

    從之。凡軍士取才不入格者,謂之才不。

    3月9日

    ○辛未,世子詣英陵,行晝茶禮。

    3月10日

    ○壬申,以歷陽大君琰改爲永膺大君,韓確判中樞院事,朴從愚吏曹判書,金允壽咸吉道都節制使。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輝德殿四時大享及俗節別祭,鄕唐樂器及工人冠服,依文昭殿例製造。」從之。

    3月12日

    ○甲戌,世子行寒食祭于輝德殿。

    ○司憲府啓:「校理朴彭年不能諫父不義,已爲過矣,又朦朧上書,有違事君父之道,請治其罪。」諫院亦言之,上曰:「彭年悶其父罪,上書告冤,出於迫切而然也,何以罪之!」

    3月13日

    ○乙亥,諭平安道監司權克和:「予聞平安之飢,不若黃海,遣人巡視,則祥原郡飢死者十三人,浮腫者十七人,其餘飢戶亦多。每壯男一人,日給米二合、豆一合;女一人米豆各一合。老弱,專不賑恤,或至三四日不得食,將死者甚衆,予實驚惕。一邑飢民,尙且如此,一道之民飢饉致死者,未知其幾何。黃海道失農尤甚,然聞監司盡心救恤,民之死亡,不若平安之甚也。卿受一方之任,生民之命,懸于一身,何不之恤,使民飢且死如此其多也?委任之意,掃地矣。自今勿復如此,毋使一民飢餓,以副予意。」

    3月14日

    ○丙子,命都承旨黃守身,議于政府曰:「今李穆馳啓:『祥郡飢死者多。』是必監司荒政陵夷之使然也。予欲執致問罪,然以宦者之言,進退大臣,有乖大體,爲遣朝官,更加覈實如何?如將執致,以其道守令之賢者,攝監司之任,以幹救荒之事乎?抑更擇大臣以代之乎?且令體察使皇甫仁權行其任耶?」領議政黃喜、右議政河演、右參贊鄭甲孫曰:「不以宦官之言進退大臣,聖敎甚當,宜遣朝官,覈其虛實,若實則監司首領官,執致鞫問,救荒之事,委皇甫仁管治。」從之,遣判軍資監事李仁孫于祥原等處,審視之。

    3月15日

    ○丁丑,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家禮》,大祥後,婦人以鵝黃、靑碧、皂白爲衣履,其金朱紅繡,皆不可用。東宮五承徽,祥祭後心喪三年服色,依此制。」從之。

    3月16日

    ○戊寅,傳旨承政院:

    大抵人君克勤無怠,乃可以安享天祿。然年旣衰邁,則氣力從以羸憊,今予氣力之衰,年加月增,日甚一日,雖欲自强,恐有後悔。自今事大、用兵、祭享堂上官除授、科罪等事外,其餘細務,悉令世子裁決,其草敎以曉中外。

    右議政河演、左參贊鄭苯、右參贊鄭甲孫因問安來啓曰:「聞上體違豫,不勝驚惶。上以疾欲頤養,臣等不敢違也。刑決煩冗,不可親聽;三品以下除授,亦可已也,但新立條章,干係大體,須當聖裁。且不必下敎書,只以傳旨下本府,以諭百官便。」從之,遂傳旨政府曰:「事大祭享內別有所議事,大小用兵、堂上官除授、科罪、新立條章外,其餘細務,亦令世子聽決。」

    ○工曹判書崔府以老疾乞退。

    ○遣前兵曹佐郞曺彙于對馬島。禮曹參議李先齊致書宗貞盛曰:

    足下能繼父志,誠心効順,久而不懈,我殿下深嘉之,遣官齎酒饌勞慰。且聞足下遇災,特賜米豆布貨等物,具在別幅。燒酒三十甁、淸酒一百甁、桂茶食。燒餠各二角、淸蜜五斗、天鵝五隻、乾大口魚二百尾、鮒魚四百尾、鯉魚五十尾、靑魚二千尾、松子二石、乾柿五十貼、白米三石、粘白米。蕎麥米各二石、小豆一石、麥末二石。

    特賜白細緜紬。白細緜布各十匹、白細苧布。黑細麻布各五匹、糙米一百石、黃豆五十石。去年貞盛家火,故云遇災。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設科取士,本欲得人,歷代莫不重之。高麗之季,科擧之法大毁,赴試者率皆倩人代作,掌試者務欲先取所知,競行冒濫,恬不知愧。國初,除去積弊,一新科目,逮至于今,防禁益嚴,然法久而弊,歲甲子,試有借代製述者,推明科罪,永立停擧之法。若禁之不嚴,則漸至陵夷,弊復如前。大抵臣子仕進之初,先行詐諼,心術已毁,餘無足觀。自今擧子借他人製述者及爲人製述者、中間相通者,依對制上書詐不以實律,杖一百徒三年,永不敍用。其考試對讀封彌收券等官及吏典漏洩題文者、潛通頭詞者、規伺封名者、要認筆迹者、知情者、故縱者,亦依右律論之,永不敍用。其餘使令僕隷之類犯法者,杖一百徒三年,以杜冒濫之門,以正科擧之法。武科試取,一應詐諼之事,亦依上項例施行。」從之。

    3月18日

    ○庚辰,議政府據禮曹呈啓:「京妓一百二十五人,其數過多。凡使臣及內宴時女樂四十人,雖加一部,亦不過八十人。運花臺六人,補數十四人,竝百人,以爲定額,其餘二十五人革之。」從之。

    3月19日

    ○辛巳,平壤土官司獄署令金幹來告承政院曰:「前年所捕大成山賊四十餘人,分囚諸郡。平壤囚二十餘賊,去二月二十日日未沒,劫打守卒,成群反獄,九人逃出。臣承監司之差,追及迎曙驛,賊發矢拒捕,臣射殺二人,又擒賊一人及官婢一人,餘則逃。」政院以啓,卽命刑曹推鞫賊倘,諭平安道敬差官李仁孫曰:「大城山賊,非他强竊盜之比,實是草賊。今聞金幹言,當初捕獲之時,遣人單弱,以詭計幸而得捕,是危殆之道也。雖云賊徒甚衆,廣布耳目,輒知官家動靜,捕之爲難,然大發軍兵,圍大城山數重持久,則小醜盡飢,不勞自殲,何不如此爲之乎?且此賊,白晝公然反獄而逃,常時牢獄禁令之踈明矣。如此大賊,捕繫有年,迄今未決,使致逃亡,甚可恨也。上項事由,推覈官吏以聞。其見囚大城賊罪狀,竝鞫以來,期欲速斷,以懲其惡。」幹以功超二資,授京職。時連歲旱荒,草賊群聚,據大城山爲窟穴,分群作隊,帶甲佩劍持弓矢,火民廬舍,殺害人物,掠奪財産,與衙吏官奴連結爲援,官欲捕之,卽相密報,鮮有獲者。上再降諭書搜捕,乃得四十餘人。其黨又在開城府靑石洞,以時竊發。有知碧潼郡事者將之任,道經靑石洞,行數里,又有三四人乘驛隨其後,賊數十人持兵欲奪馬,驛吏以告郡事,郡事欲彎弓射之,賊登山而走,遙謂之曰:「莫謂吾矢不及爾也。吾與爾何相厄哉?」郡事以衆寡不敵,遂過行。

    3月20日

    ○壬午,議政府啓:「雖有良田,必以時耕種,以盡人力,將有秋成之望。無恒心者或不預蓄穀種而盡用之,及其勸耕之時,畏其督責,雖治其田,而實不播種,若已種播然者,遂使沃饒之田陳荒虛棄,實爲未便。今依貢法陳荒田地隨年分收稅之例,損實各道州郡可耕田地陳荒者,酌其中數,爲半收稅,以懲姦民不種欺妄之罪。」議者多非之曰:「此豈撫民之政?」事竟不行。

    ○世子上食于輝德殿。

    3月21日

    ○癸未,議政府啓:「奸詐無賴之徒,不事農業,日以盜賊爲生者,古今通患。然近來農事不稔,民生艱苦,群聚爲盜者,比古爲甚。至於都城之下,亦且劫奪財物,盜竊牛馬,放恣無忌,軍國所重馬匹及農牛殆盡,實爲大患,弭盜之方,不可不急。竊稽《元典》一款:『如有賣農牛於韃靼禾尺者及韃靼禾尺,皆論以宰殺牛馬律,身充水軍。有捕獲露告者,以本人家産充賞。』《續典》:『宰殺牛馬者,漢城府及五部痛行禁止,犯者依《元典》施行,盜殺者杖一百刺字,身充水軍。捕獲充賞,亦依《元典》。又明火賊劫掠人家,隣里人聚會追捕。如有罔聞,知不救者,以知情不首律,降一等論罪。里內有從來不明鞍馬衣服財物用使者及無故聚會昏夜出入者,許四面隣里人告官,不告者亦以知情不首律,降一等論罪。』宣德十年九月受敎:『賊徒如有良心而欲改行者,聽其自首免罪,仍令告其黨,一人至九人者,賞緜布五十匹;十人以上者,一百匹。如有告捕獷猂成黨爲積年患害者,不拘人數,從重賞之。百人以上及盡告中外賊黨,捕獲無遺者,良人賞職,賤人免役,俱給犯人家産。其中憚於現告者,聽其密告,勿使他人知其告者之名。賊在遠方,給馬捕獲,近則親往捕之。』正統四年閏二月受敎:『盜賊雖一人,生擒則餘黨亦現。生擒一人以上者,賞職,有職則陞品。不堪從仕者,嘗緜布五十匹,仍給犯人家産。』因此賊黨捕獲者多,則每五人,賞職者加資,賞布者加十匹。正統八年八月受敎:『每月初一十六日,取甘結于各坊管領,以問里內盜賊有無後,若有其里盜賊見捕,則幷罪管領。』九月受敎:『外方盜賊,以其贓賣于京城,京城盜賊賣于外方村民及白丁,互相轉販。守令使監考、里正察其如此,賣買者捕之;關津亦依曾降敎旨,凡中外所決盜賊年歲容貌,明白置簿。如有逃亡來往者,譏察捕獲。違者,罪其官吏。賊人所居里正等畏賊報復,不告者頗多。依京中管領例,亦取甘結。』如此捕盜之方,累次申明,纖悉無遺,而官吏束之高閣,不能奉行。雖或捕盜,但治其罪,不論管領里正、隣里不告之罪,故雖知有賊,以爲徒取讎怨而無益於我,率皆不告。民不信法,而法不能行,非細故也。乞自今捕盜論賞行罰之法,一依上項《六典》及受敎,使民皆知立法,愼勿廢閣。且賊人須匿幽僻空家及市井人家,窩主亦利其分贓,相爲表裏,販賣以生。若絶其羽翼,無所倚寓,亦是弭盜之策也。中外盜賊窩主,依律論罪後,兩界極邊,全家入居,家舍沒官,以絶根株,以戒後來。」從之,遂下書于諸道監司諭之。

    3月22日

    ○甲申,司憲府啓:「慶尙、忠淸道,前年農事稍稔,但貢法年分過高,收稅以重。且因公私負債之徵,儲蓄殆盡,若不發倉以貸,恐不得及時耕種。請遣官巡視,發倉賑貸,以捕不足。」上曰:「若等之言然矣,將議于政府。」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昭憲王后輝德殿禫後四時臘享俗節別祭用樂時,初獻樂章,記德撰述;亞終獻樂用文昭殿太祖室,亞獻《維皇曲》、終獻《靖東方曲》。」從之。其初獻樂章曰:「思齊王后,坤元厚德。丕闡內敎,化形于國。螽斯麟趾,長發其祥。於萬斯年,丕顯其光!」又啓輝德殿期年後四時大享及臘享王世子行禮儀:

    前享三日,詹事院請齊戒,王世子散齊二日於別室,致齊一日於齊室。凡散齊,不弔喪問疾,不聽樂,有司不申刑殺文書;致齊,唯申享事。凡獻官諸執事及從官應從升者,竝散齊二日,致齊一日於享所。凡散齊,治事如故,唯不縱酒,不食葱韭蒜薤,不弔喪問疾,不聽樂,不行刑,不判署刑殺文書,不與穢惡事;致齊,唯行享事;已齊而闕者,通攝行事。諸從官諸衛之屬守衛殿門者及工人,俱淸齊一宿。〈享官以下凡與祭者,皆前享二日,沐浴更衣,前無工人。〉前享一日,殿司帥其屬,掃除殿之內外。王世子出宮乘輦,導從如儀,至殿門外降輦。左中護引王世子就齊室,侍衛如常。典樂帥其屬,設樂部二於殿階上及庭,俱北向。〈前無樂。〉執禮設王世子位於東廊,西向;設亞獻官、終獻官位於王世子位之後近南,西向北上;設執事者位於神門之西南廊,北向東上;監察位於其西;〈書吏陪其後。〉設執禮位於東階之西,西向;謁者、贊者、贊引在南差退,俱西向北上;設典樂位二於樂部之北,俱北向。〈前無樂。〉享日未行事前,宮闈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入,奠祝版於神位之右;〈有坫。〉陳幣篚於尊所;設香爐、香合幷燭於神位前;次設祭器實饌具;設尊於戶外之左。春夏鷄彝一〈實明水。〉鳥彝一〈實鬱鬯。〉、犧尊二〈一實明水,一實醴齊。〉、象尊二〈一實明水,一實盎齊。〉、山罍二〈一實淸酒,一實玄酒。〉爲四行;〈第一行鷄彝、鳥彝,第二行犧尊,第三行象尊,第四行山。〉秋冬及臘,斝彝一〈實明水。〉、黃彝一〈實鬱鬯。〉、著尊二〈一實明水,一實醴齊。〉、壺尊二〈一實明水,一實盎齊。〉、山罍二〈一實玄酒,一實淸酒。〉爲四行,〈第一行斝彝,第二行著尊,第三行壺尊,第四行山罍。〉皆加勺羃,北向西上;〈凡尊,實明水爲上。〉設瓚槃一於尊所,又設福酒爵;〈有坫。〉設洗於東階東南北向,〈盥洗在東,爵洗在西,有槃匜。〉篚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若爵洗之則又實以瓚一爵一〉亞終獻洗,又於東南北向,〈盥洗在東,爵洗在西。〉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若爵洗之,則又實以爵二。〉設諸執事盥洗於亞終獻洗東南北。享日丑前五刻,〈丑前五刻,卽三更三點,行事用丑時一刻。〉宮闈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入,寶饌具畢,贊引引監察升自東階,點視陳設。前一刻,亞終獻官及諸執事具服,皆就殿門外。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先就庭殿拜位,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訖就位。典樂帥工人入就位,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入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凡執禮有辭,贊者皆傳唱。〉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引監察就位。贊引引諸執事詣盥洗位盥帨,訖各就位,謁者引亞獻官、終獻官入就位。宮闈令開匱,捧出神主,設於座,覆以靑苧巾,設几於後。執事者詣盥洗位,洗瓚拭瓚,洗爵拭爵,置於篚,捧詣尊所,置於坫上。副知通禮進齋室前跪,贊請行禮,王世子具服以出,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入就位,〈從官、翊衛從入。〉執禮曰:『四拜。』副知通禮贊請鞠躬四拜興平身,王世子鞠躬〈樂作殿庭樂。〉四拜興平身。〈樂止。〉亞終獻官同。〈贊者亦唱。先拜者不拜。〉執禮曰:『贊請行禮。』副知通禮白:『有司謹具請行事。』執禮曰:『行奠幣禮。』副知通禮引王世子詣盥洗位北向立,翊衛一人跪取匜興沃水,又一人跪取槃承水,王世子盥水,翊衛取巾於篚以進,王世子帨手訖,翊衛受巾,奠於匜。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升自東階,〈從官,翊衛從升。〉詣尊所西向立,〈樂作殿上樂。〉執尊者擧羃酌鬱鬯,從官以瓚受酒。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請跪,從官一人捧香合,又一人捧香爐跪進,副知通禮贊請三上香,從官奠爐于案。從官以瓚跪進,副知通禮贊請執瓚灌地訖,以瓚授從官,從官受以授大祝。從官以幣篚跪進,副知通禮贊請執幣獻幣,以幣授從官,奠于神位前。〈凡進香、進瓚、進幣,皆在東西向;奠爐、受瓚、奠幣,皆在西東向。進爵奠爵,準此。〉副知通禮贊請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小頃,執禮曰:『行初獻禮。』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樂作〈殿上樂。〉執尊者擧羃酌醴齊,從官以爵受酒。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請跪,從官以爵跪進,副知通禮贊請執爵獻爵,以爵授從官,奠于神位前,〈有坫。〉副知通禮贊請俯伏興平身退北向跪。樂止,大祝進神位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樂作,副知通禮贊請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執禮曰:『行亞獻禮。』謁者引亞獻官,詣盥洗位北向立,盥水洗手訖,謁者引亞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樂作,〈殿庭樂。〉執尊者擧羃酌盎齊,執事者以爵受酒。謁者引亞獻官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執事者以爵授亞獻官,亞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有坫。〉謁者贊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執禮曰:『行終獻禮。』謁者引終獻官行禮如亞獻儀訖,引降復位。執事者設飮福位於前楹外近東,西向。大祝詣尊所,以爵酌罍福酒,執禮曰:『副知通禮引王世子詣飮福位。』〈禫前無飮福禮。〉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升自東階,詣飮福位西向立,大祝以爵授從官,從官捧爵北向跪進,副知通禮贊請跪,王世子跪,副知通禮贊謂受爵,王世子受爵飮卒爵,從官受虛爵,復於坫。副知通禮贊請俯伏興平身,王世子俯伏興平身,副知通禮引王世子降復位。執禮曰:『四拜。』副知通禮贊請鞠躬四拜興平身,王世子鞠躬樂作,〈殿庭樂。〉四拜興平身。樂止,亞終獻官及在位者同。〈贊者亦唱。〉執禮曰:『四拜。』副知通禮贊請鞠躬四拜興平身,王世子鞠躬樂作,〈殿庭樂。〉四拜興平身。樂止,亞終獻官同。〈贊者亦唱。〉副知通禮白禮畢,引王世子還齋室,侍衛如常。謁者引亞獻官、終獻官出,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俱復拜位。立定,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以次引出。典樂帥工人出,宮闈令納神主如儀。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撤禮饌,大祝捧祝幣瘞於坎。王世子乘輦還宮如來儀。亞獻官〈從一品。〉終獻官〈正二品一。〉執禮一〈從三品。〉大祝一〈文官四品。〉宮闈令一〈內侍府六品。〉謁者一〈奉禮。〉贊者一〈通贊。〉贊引一、祝史一、齋郞一〈竝參外。〉執尊者二〈六品一、參外一。〉爵洗一〈六品。〉盥洗一〈六品。〉亞終獻盥洗一〈參外。〉從官四〈詹事院書筵官。〉翊衛二、副知通禮一、監察一。

    遣官行禮儀:

    前享三日,獻官諸執事竝散齋二日,致齋一日於享所。凡散齋,治事如故,唯不縱酒,不食葱韭蒜薤,不弔喪問疾,不聽樂,不行刑,不判署刑殺文書,不與穢惡事;致齋,唯行享事;已齋而闕者,通攝行事。守衛殿門者及工人,俱淸齋一宿。〈享官以下凡與祭者,皆前享二日,沐浴更衣。禫前無樂。〉前享一日,殿司帥其屬,掃除殿之內外。典樂帥其屬,設樂部二於殿階上及庭,俱北向。〈禫前無樂。〉執事設獻官位於東廊近南,西向北上;設執事者位於神門之東南廊,北向西上;監察位於其西;〈書吏陪其後。〉謁者、贊者、贊引位於東階之西,俱西向北上;設樂位二於樂部之北,俱北向。〈禫前則不設樂。〉享日未行事前,宮闈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入,奠祝版於神位之右;〈有坫。〉陳幣篚於尊所;設香爐、香合幷燭於神位前;次設祭器實饌具;設尊於戶外之左春夏鷄彝一〈實明水。〉鳥彝一〈實鬱鬯。〉犧尊二〈一實明水,一實禮齊。〉象尊二〈一實明水,一實盎齊。〉山罍二〈一實玄酒,一實淸酒。〉爲四行;〈第一行鷄彝鳥彝,第二行犧尊,第三行象尊,第四行山。〉秋冬及臘,斝彝一〈實明水。〉黃彝一〈實鬱鬯。〉著尊二〈一實明水,一實醴齊。〉壺尊二〈一實明水,一實盎齊。〉山罍二〈一實玄酒,一實淸酒。〉爲四行,〈第一行斝彝黃彝,第二行著尊,第三行壺尊,第四行山罍。〉皆加勺羃,北向西上;〈凡尊,實明水爲上。〉設瓚槃於尊所,又設福酒爵;〈有坫。〉設洗於東階東南,北向;〈盥洗在東,爵洗在西。〉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若爵洗之,則又實以瓚一爵三。〉設諸執事盥洗於獻官洗東南,北向。享日丑前五刻,〈丑前五刻,卽三更三點,行事丑時一刻。〉宮闈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入,實饌具畢,贊引引監察升自東階,點視陳設。前一刻,獻官及諸執事具祭服,〈禫前著禫服。〉皆就殿門外。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先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訖就位;典樂帥工人入就位;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入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凡執禮有辭,贊者皆傳唱。〉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引監察就位,贊引引諸執事詣盥洗位盥洗訖各就位。宮闈令開匱,捧出神主,設於座,覆以靑苧巾,設几於後。執事者詣爵洗泣,洗瓚拭瓚,洗爵拭爵,置於篚,捧詣尊所,置於坫上。謁者引獻官入就位,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獻官鞠躬四拜興平身。〈先拜者不拜。〉謁者進獻官之左白:「有司謹具,請行事。」退復位。執禮曰:「行奠幣禮。」謁者引獻官詣盥洗位北向立,贊搢笏盥水帨手訖,贊執笏,引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樂作,〈殿上樂。〉執尊者擧羃酌鬱鬯,執事者以瓚受酒。謁者引獻官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一人捧香合,又一人捧香爐,謁者贊三上香,執事者奠爐于案。執事者以瓚授獻官,獻官執瓚灌地訖,以瓚授執事者。大祝以幣篚授獻官,獻官執幣獻幣,以幣授大祝,奠于神位前。〈凡捧香授瓚授幣,皆在東西向;奠爐受瓚奠幣,皆在西東向。授爵奠爵準此。〉謁者贊執笏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少頃,執禮曰:「行初獻禮。」謁者引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樂作,〈殿上樂。〉執尊者擧羃酌醴齊,執事者以爵受酒。謁者引獻官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以爵授獻官,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有坫。〉謁者贊執笏俯伏興小退北向跪。樂止,大祝進神位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樂作,謁者贊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執禮曰:「行亞獻禮。」謁者引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樂作,〈殿庭樂。〉執尊者擧羃酌盎齊,執事者以爵受酒。謁者引獻官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以爵授獻官,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有坫。〉謁者贊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執禮曰:「行終獻禮。」謁者引獻官行禮如亞獻儀訖,引降復位。執事者設飮福位於前楹外近東,西向。大祝詣尊所,以爵酌罍福酒,執禮曰:「謁者引獻官詣飮福位。」〈禫前無飮福位。〉謁者引獻官升自東階,詣飮福位西向立,贊跪搢笏,大祝北向跪,以爵授獻官,獻官受爵飮卒爵,大祝受虛爵,復於坫。謁者贊執笏俯伏興平身,引降復位。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獻官鞠躬四拜興平身。在位者同。〈贊者亦唱。〉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獻官鞠躬四拜興平身,謁者引獻官出。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俱復拜位。立定,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以次引出。典樂帥工人出,宮闈令納神主如儀。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徹禮饌,大祝捧祝幣瘞於坎。獻官一〈一二品。〉執禮一〈四品。〉大祝一〈文官參外。〉宮闈令一〈內侍府六品。〉謁者一、贊者一、贊引一、祝史一、齊郞一、執尊者一、爵洗一、盥洗一〈竝參外。〉監察一、祝文。〈與期年內王世子行四時大享祭文同。規式,與期年享後朔望及有名日別祭遣官行禮儀同。〉

    輝德殿期年後朔望及有名日別祭王世子行禮議:

    前享三日,詹事院請齋戒,王世子散齋二日於別室,致齋一日於齋室。凡散齋,不弔喪問疾,不聽樂,有司不申刑殺文書;致齋,惟申享事。凡獻官諸執事及從官應從升者,竝散齋二日,致齋一日於享所。凡散齋,治事如故,唯不縱酒,不食葱韮蒜韭,不弔喪問疾,不聽樂,不行刑,不判署刑殺文書,不與穢惡事;致齋,惟行享事;已齋而闕者,通攝行事。諸從官諸衛之屬守衛殿門者及工人,〈禫祭前與朔望則無工人。〉俱請齋一宿。〈享官以下凡與祭者,皆前享二日,沐浴更衣。〉前享二日,殿司帥其屬,掃除殿之內外。王世子出宮乘輦,導從如儀,至殿門外降輦。左中護引王世子就齋室,待衛如常。典樂帥其屬,設樂部二於殿階上及庭,俱北向。〈禫前與朔望則不設樂。〉執禮設王世子位於東廊,西向;設亞獻終獻官位於王世子位之後,近南,西向北上;設執事者位於神門之西南廊,北向東上;監察位於其西;〈書吏陪其後。〉設執禮位於東階之西,西向;謁者、贊者、贊引仕南差退,俱西向北上;設典樂位二於樂部之北,俱北向。享日未行事前,宮闈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入,奠祝版於神位之右;〈有坫。〉設香爐香合幷燭於神位前次設祭器實饌具,設尊於戶外之左,置盞三於尊所,又置福酒盞。享日丑前五刻〈丑前五刻,卽三更三點。行事用丑時一刻。〉宮闈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入,實饌具畢,贊引引監察升自東階,點視陳設。前一刻,亞終獻官及諸執事具服盥帨訖,皆就殿門外。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先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訖就位;典樂帥工人入就位;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入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凡執禮有辭,贊者皆傳唱。〉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引監察以下各就位,謁者引亞獻官、終獻官入就位。宮闈令開匱,捧出神主,設於座,覆以靑苧巾,設几於後。副知通禮進齋室前跪,贊請行禮,王世子具服盥帨以出。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入就位,〈從官翊衛從入。〉執禮曰:「四拜。」副知通禮贊請鞠躬四拜興平身,王世子鞠躬,樂作,〈殿庭樂。〉四拜興平身。樂止,亞終獻官同。〈贊者亦唱。先拜者不拜。〉執禮曰:「行初獻禮。」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樂作,〈殿上樂。〉執尊者酌酒,從官以盞受酒。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請跪,從官一人捧香合跪進,又一人捧香爐跪進,副知通禮贊請三上香,從官奠爐于案。〈進香在東西向,奠爐在西東向。進盞奠盞,準此。〉從官捧盞跪進,副知通禮贊請執盞獻盞,以盞授從官,奠于神位前,副知通禮贊請俯伏興小退北向跪。樂止,大祝進神位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樂作,副知通禮贊請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執禮曰:「行亞獻禮。」謁者引亞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樂作,〈殿庭樂。〉執尊者酌酒,執事者以盞受酒。謁者引亞獻官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執事者以盞授亞獻官,亞獻官執盞獻盞,以盞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謁者贊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執禮曰:「行終獻禮。」謁者引終獻官行禮如亞獻儀訖,引降復位。執事者設飮福位於前楹外近東,西向。大祝詣尊所,以盞酌福酒,執禮曰:「飮福。」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升自東階,詣飮福位西向立,大祝以盞授終官,終官捧盞北向跪進,副知通禮贊請跪,王世子跪,副知通禮贊請受盞,王世子受盞飮訖,從官受虛盞,復於尊所。副知通禮贊請俯伏興平身,王世子俯伏興平身,副知通禮引王世子降復位。執禮曰:「四拜。」副知通禮贊請鞠躬四拜興平身,王世子鞠躬樂作,〈殿庭樂。〉四拜興平身。樂止,亞終獻官及在位者同。〈贊者亦唱。〉執禮曰:「四拜。」副知通禮贊請鞠躬四拜興平身,王世子鞠躬樂作,〈殿庭樂。〉四拜興平身。樂止,亞終獻官同。〈贊者亦唱。〉副知通禮白禮畢,引王世子還齋室,侍衛如常。謁者引亞獻官。終獻官出。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俱復拜位。立定,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以次引出。典樂率工人出,宮闈令納神主如儀。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徹禮饌,大祝捧祝版瘞於坎,王世子乘輦還宮如來儀。亞獻官〈從二品。〉終獻官〈正二品。〉執禮一〈從三品。〉大祝一〈文官四品。〉宮闈令一〈內侍府六品。〉謁者一〈通贊。〉贊引一、祝史一、齋郞一〈竝參外。〉執尊者二〈六品一、參外一。〉從官四〈詹事院書筵官。〉衛翊二、副知通禮一、監察一。

    遣官行禮儀:

    前享三日,獻官諸執事竝散齋二日,致齋一日於享所。凡散齋,治事如故,唯不縱酒,不食葱薤蒜韭,不弔喪問疾,不聽樂,不行刑,不判署刑殺文書,不與穢惡事;致齋,唯行享事;已齊而闕者,通攝行事。守衛殿門者及工人〈禫前與朔望則無工人。〉俱淸齋一宿。〈享官以下凡與祭者,皆前享二日,沐浴更衣。〉享前一日,殿司帥其屬,掃除殿之內外。典樂率其屬,設樂部二於殿階上及庭,俱北向。謁者設獻官位於東廊近南,西向;設執事者位於神門之東南廊,北向西上;監察位於其西;〈書吏陪其後〉設謁者、贊者、贊引位於東階之西,俱西向北上;設典樂位二於樂部之北,俱北向。〈禫前與朔望則不設樂〉享日未行事前,宮闈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率其屬入,奠祝版於神位之右;〈有坫〉設香爐香合竝燭於神位前;次設祭器實饌具;設尊於戶外之左;置盞三於尊所;又置福酒盞。享日丑前五刻,〈丑前五刻,卽三更三點。行事用丑時一刻。〉宮闈令整拂神幄,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入,實饌具畢,贊引引監察升自東階,點視陳設。前一刻,獻官及諸執事俱祭服〈禫前則着禫服。〉盥洗訖,皆就殿門外。謁者贊者贊引先就殿庭拜位北向西上四拜訖就位,典樂帥工人入就位,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入就殿庭拜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引監察以下各就位。宮闈令開匱,捧出神主,設於座,覆以靑苧巾,設几於後。謁者引獻官入就位,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獻官鞠躬四拜興平身。〈先拜者不拜。〉謁者引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樂作,〈殿階上樂。〉執尊者酌酒,執事者以盞受酒。謁者引獻官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一人捧香合,一人捧香爐,謁者贊三上香,執事者奠爐于案。〈捧香在東西向,奠爐在西東向。授盞奠盞,準此。〉執事者以盞授獻官,獻官受盞獻盞,以盞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謁者贊執笏俯伏興小退北向跪。樂樂止,大祝進神位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樂作,謁者贊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少頃,謁者引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樂作,〈殿庭樂。〉執尊者酌酒,執事者以盞受酒。謁者引獻官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搢笏,執事者以盞授獻官,獻官執盞獻盞,以盞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謁者贊執笏俯伏興平身,樂止,引降復位。少頃,謁者引獻官行禮如亞獻儀訖,引降復位。執事者設飮福位於前楹外近東,西向,大祝詣尊所,以盞酌福酒。謁者引獻官升自東階,詣飮福位西向立,贊跪搢笏。大祝北向跪,以盞授獻官,獻官受盞飮訖,大祝受虛盞,復於尊所。謁者贊執笏俯伏興平身,引降復位,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在位者同。樂作,〈殿庭樂。〉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獻官鞠躬四拜興平身,樂止,謁者引獻官出。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俱復拜位,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以次引出。典樂帥工人出,宮闈令納神主如儀。謁者贊者贊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徹禮饌,大祝捧祝版瘞於坎。獻官一〈一二品。〉大祝一〈文官參外。〉宮闈令一〈內侍府六品。〉贊者一、謁者一、贊引一、祝史一、執尊者一、齋郞一〈竝參外。〉監察一、祝文〈與期年內王世子行朔望祭文同。〉

    3月23日

    ○乙酉,傳旨工曹:「諸色工匠,不能推刷,有闕不補,至有野人賜與之物及諸別例等事,以市裏人,稱爲助役,據奪市人販賣之物,以供其用,後雖給價,亦不稱數,病民害政,莫此爲甚。今後市人助役,一皆禁斷,附籍工匠,一一推刷使喚。」

    3月24日

    ○丙戌,世子行祥祭于輝德殿,釋衰服,著深染灰色圓領,依《曲禮》祭服敝則焚之文,衰服焚之。

    ○承政院啓:「城底十里,王化所先之地。群盜隱接,竊人牛馬,日以宰殺爲事,或於昏夜,劫奪人財物,或故燒人家,姦惡莫甚。請出其不意,數數發軍搜捕,則雖或未捕,而盜賊自然屛跡。軍士若能捕獲,則特給別到。」從之。

    ○慶尙道監司獻山陰縣所採金,長善灘得六錢,助灘得五錢,車衣灘得六錢。每一灘,各六日役三百人採之。

    3月25日

    ○丁亥,以金孝誠爲工曹判書,李完僉知中樞院事。

    ○諭黃海道監司趙遂良:「今聞海州、松禾、文化、長淵等地,民或絶食浮腫,或飢死,予甚驚惕。民之死亡,果若此之多歟?如此不能救恤,則宜當備陳飢饉之狀,使國家預爲之圖,何不啓之,似若能救而不能也?具辭以聞。」又諭于敬差官李宗謙。

    3月26日

    ○戌子,諭都體察使皇甫仁曰:「祥原郡民飢死者至十七人,是必賑不以時,使民飢莩,以至於此。此郡密近監司本營,尙且如此,況他窮僻州縣,不知其幾人死亡、幾人飢餓也!思之,深可痛心。已命義禁府,推劾監司權克和。新監司下界間,救荒諸事及監司應行公務,盡皆兼領。」

    又諭曰:「克和嘗啓:『摘取艾葉及實,煮水和米鹽食之,切於救荒。』故曉諭民間試之。然予令考方書云:『艾或作湯飮,甚補虛羸,亦有毒,毒發則熱氣攻上,燥不能禁,眼生瘡出血。』誠不可妄服如此有毒之草,尤不宜虛弱之人,徧諭民間,勿令更食。」時連年築城,以奪農時,其饑饉死亡,固無足怪。

    3月28日

    ○庚寅,賜諸島馬一百三十匹于黃海道站路,又賜五十匹于平安道合排,從察訪之請也。

    〈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一百十五〉

    夏四月

    4月1日

    ○壬辰朔,議政府六曹來問安,仍請加糶慶尙道義倉穀,給民種食,從之。

    4月2日

    ○癸巳,傳旨議政府:「世子命令諸道之書,稱示書,所以別諭書也。印曰示書之印。」

    4月4日

    ○乙未,世子行夏享于輝德殿。

    ○傳旨禮曹:「輝德殿正朝別祭用牛,以爲恒式。」

    ○刑曹申:「故僉知敦寧安從廉子副司直璹藁葬其父,一不往祭。其繼母文氏謀於璹,欲葬之,璹不聽,奪繼母家牛馬米穀,又欲告訴,矯作祖母狀,置於喪服中,事覺。請收職牒,囚禁推鞫。」從之,尋令鞫于義禁府。義禁府以璹謀訴繼母,罪當絞,命減二等。

    4月5日

    ○丙申,義禁府啓:「前縣監宋重孫婢粉伊嫁千長命所生奴千寶,承旨朴仲孫以爲:『其婢,三加嫁金三所生奴金山也。』强辨相爭,敎人立證,罪當杖九十,徒二年半。前直長李陽東聽仲林言,贈管領金得守衣,誘以千寶爲金山,杖七十、徒一年。校理權琦以敬差官,辨金山事于木川,燒其文案之草,且漏洩仲孫子彭年。護軍皇甫恭明知非金山,而曰貌相以。重孫在獄迷醉逃出,罪皆杖八十。其誣證者祿山等八人,兩界全家入居,千寶永屬珍島官奴。」從之。特命仲林,止收告身,礪山郡付處;琦減三等。初,置千長命、粉伊、金三、三加于一處,令千寶擇其父母,千寶年幼甚奸詐,欲附重孫,則批金三、三加之頰而罵辱之;欲附仲林,則批長命、粉伊之頰而罵辱之,隨勢變辭,顚倒是非,變亂父母,雖以爲長命之子,人不能無疑也。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忠淸道都巡察使金宗瑞啓本內泰安郡長命淵置戰艦設柵堡,且柿洞築小堡、安興梁置戰艦等事,今姑停之。但郡西智靈山大小山及南面潜文伊,皆是海路通望之處,量築烟臺,仍置信砲。若有賊船,放砲相應,入保人民,隨機應變,請從啓本施行。」

    從之。

    4月6日

    ○丁酉,以鄭苯爲議政府左參贊、兼判戶曹事,李活知司諫院事。

    4月7日

    ○戊戌,諭諸道監司:「救荒之餘,螟螣爲災,自古而然。或者有言:『蟲之初降,必於沈霧之日,作塊下田。裹以細網,若當其初埋之,可不勞力而無災。民間不知此理,不除於始,終爲大患。』予謂或者之言,雖無所據,然因霧落蟲,世俗常談,若果如此,當須預防。且民間訛言以爲:『多殺蟲,不可。』雖有見者,故不盡捕。昔唐時,山東大蝗,民祭且拜,坐視食苗不捕。姚崇奏,以御史爲捕蝗使。刺史倪若水上言:『除天災者當以德,劉聰除蟲不克而害愈甚。』拒御史不應命。崇移書誚之曰:『聰僞主,德不勝妖,今妖不勝德。古者,良守蝗避其境,謂修德可免,彼將無德致然乎?今坐視食苗,忍而不救,因以無年,刺史其謂何?』若水懼,乃縱捕,得蝗十四萬石,議者喧嘩。帝疑,復以問,崇對曰:『庸儒泥文不知變,事固有違經而合道,反道而適權者。昔魏山東蝗,小忍不除,至人相食;後奏秦有蝗,草木皆盡,牛馬至相噉毛。今飛蝗,所在充滿,復蕃息。且河南、河北,家無宿藏,一不穫,則流離,安危係之。討蝗縱不能盡,不愈於養以爲患乎!』帝然之。黃門監盧懷愼曰:『天災安能以人力制也!多殺蝗,必戾和氣。願公思之。』崇曰:『楚王呑蝗而疾愈,叔敖斷蛇而福降。今蝗幸可驅,若縱之,穀且盡,如百姓何?殺蝗救人,禍歸於我,不以諉公也。』蝗害訖息。此古人已行之驗也。若有如此之變,卿等體姚崇之事,盡心捕獲,毋使蝗蕃息,以除民害。且蝗始出之狀,咨訪以啓。」

    4月8日

    ○己亥,議政府據兵曹呈啓:「以焰硝燔造珠玉買賣者,已於正統八年,受敎痛禁,然利重罰輕,故似前燔造買賣,軍國重物,公然私用,甚爲不可。謹按《大明律》:『私有人馬、甲防牌、火筒、火砲、旗纛、號帶之類應禁軍器者,一件杖八十;私造者加一等,罪止杖一百,流三千里。』今後一應焰硝燔造之物買得者,雖至數件,依私有軍器一件例,杖八十;私燔造者,雖至一度,依私造軍器者加等例,杖一百,流三千里,以嚴禁約。」從之。仍諭諸道監司:「以政府之啓,申明焰硝之禁,尙慮愚民未知此法,干犯重典,予甚憐焉。其令州縣守令及里正長,家諭戶曉,無使犯法。」

    4月9日

    ○庚子,咸吉道吉州住私奴貴山妻一産三男,賜米豆七石。

    ○議政府啓:「慣習都監管絃盲,當初倡妓未習絲竹杖鼓之時,爲宮中宴享,不得已而設也。今倡妓皆學鄕唐樂,宮中宴享之時,各供其職,管絃盲,旣無所用,而猶係官籍,不得任便居生。請革之,以遂其生。」從之。

    4月10日

    ○辛丑,議政府率百官賀誕日,進表裏鞍馬,諸道進方物奉箋賀,命除禮。

    ○諭黃海道敬差官李宗謙曰:「議政府啓云:『本遣敬差官之意,不但考守令能否,當與監司同管救荒之事。今觀監司敬差兩度啓本,但論守令不能救荒之罪,其民生飢飽救荒條件,略不及焉,慮恐未知差遣本意,徙以摘發守令之失爲務,以賑恤爲餘事,實爲不可。』爾與監司一應救荒之事,同心布置,以副予意。」

    ○議政府啓:「諸道各浦軍船,官吏不用心看守,多至朽敗,雖或完具,不使浮泊,高掛岸上,茨蓋甚踈。或有浮泊者,以老弱不多船軍守之,其壯者或給暇遣還,漁取其直,或授魚鹽等物,販賣取利。以此船軍非徒不習槍劎攻戰之事,至於船上櫓楫之役,亦不慣熟,倘有緩急,無由應變,甚乖國家備邊之義。大抵沿邊防禦能否,專在於處置使,處置使不體國家立法之意,或托其火藥點火及軍糧魚鹽陸物所藏之處,多營屋舍,常時供億之物,靡不備辦,饒富勝於大州,多養馬匹,令史、螺匠及軍官、女妓、房守等事,皆役以船軍,各浦萬戶靡然效尤,防戍踈虞,職此之由。自今處置使依《六典》成憲,毋得下陸,於所掌各浦,以兵船往來巡察。若遣朝官擲簡,有違法者,雖各浦所犯,竝論處置使。且已前所營屋舍,除不得已火藥、軍糧、魚鹽、陸物所藏間架外,悉皆撤去。」

    從之。

    4月11日

    ○壬寅,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正統七年四月初十日受敎:『海靑採捕軍,咸吉道四百戶,平安道二百戶,江原、黃海道各五十戶爲定。』正統十年正月,革採捕軍戶,復以烟戶爲之。然今咸吉道敬差官李宗睦訪問內,願復採捕者戶居多,烟戶軍則每年築城,丁壯赴役,老弱留家,未能捕獲,勢所必然。請復置採捕戶,以專其役。前此終歲不捕者,每戶徵布五匹,亦爲苛刻,今勿徵之。且捕獲論賞之法,亦爲不中,自今玉松骨一連捕獲,監考白身受土官從八品,元有職者超一資;一年內捕二連以上者,白身正八品,元有職者超二資。捕雜松骨者,白身正九品,元有職者加一資;一年捕至二連以上者,白身從八品,元有職者超一資。捕獲勤慢,又在於守令,一連,守令賜衣一襲,二連加資,三連賜衣二襲加資。若烟戶有能捕捉者,賞職賞給,隨自願依前例施行,一連限三年,二連以上限六年復戶。每歲秋,遣朝官巡行考察。江原、黃海道松骨稀罕,捕捉戶不必復立,依前例烟戶捕捉,其餘一依正統七年四月受敎條件。」

    從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船軍不得代立之策,行移諸道,訪問船軍戶首奉足,竝擇富實人爲定,每番鎭撫、令史、射官外格軍,勿論正奉足,輪次赴防。其中鎭撫領船頭目,統率格軍,其任匪輕,萬戶或因干請,不論才幹,任情數改,實爲未便,今後船格軍內能曉風水慣熟船上爲衆所推者,轉報處置使,給牒差任。且依中朝例,造黑漆圓木牌,一面書姓名、年歲、容貌、身長及父母名號,一面書某州某里居住某浦某領,深刻塡粉,鑄篆船軍二字烙之,常令佩行,以憑點考。若有逃亡物故老病而改差者,收其舊牌,改給新牌。觀察使、節制使、處置使無時差人擲奸,若有代立者,代替之人與替身,竝依律論罪。代替人,本番外連二朔仍番;替身,若閑役者,卽差船軍,若公私賤則各浦鹽所,配役二朔,官吏亦竝治罪,以杜冒濫。」

    從之。

    4月12日

    ○癸卯,世子上食于輝德殿。

    4月13日

    ○甲辰,義禁府啓:「平安道監司權克和、知祥原郡事鄭抱不能救荒之罪,依制書有違律,鄭抱杖九十,權克和杖八十。」命克和付處于長城縣,抱除收贖杖之。時又分遣中使于諸道,察救荒之事,平安道諸州縣飢餓浮腫者六十餘人,命刑曹鞫之。

    ○分遣行臺監察洪元淑、邊尙聘于京畿左右道。

    4月14日

    ○乙巳,傳旨吏兵曹:「除授日,若有特旨除職人,第因急遽,未及磨勘,妄施爵秩,不合於義。自今除衆所共知外,其餘人,命下之日,毋得授職,其人授職當否,更加磨勘,後政除授,以爲恒式。」

    4月15日

    ○丙午,世子行望祭于輝德殿。

    ○議政府啓:「竊聞京畿州縣,於品官戶,不糶穀種,深恐播種失時,請令給之。」上卽分遣知印于左右道,命給品官戶,仍審播種之狀。遂下諭書于監司金世敏曰:

    食爲民天,農事不可緩也。百穀鍾蒔,各有其時,時苟一違,終歲莫追。道內播種,時未過半,意必芒種猶遠,可以及期,以致如此之緩也。然芒種者,有故之人與其隋惰農,雖未能早時耕種,若及芒種,猶有秋成之望,非謂必待此以爲播種之限也。如今雨水浹洽,以芒種隔遠,不急勸農,甚爲不可。卿其知之,以速勸課,使不失時。

    4月16日

    ○丁未,黃海道監司報:「平安道漕轉船十九艘,至豐川郡沉方浦,一艘傷破。」

    4月17日

    ○戊申,集賢殿校理河緯地上書曰:

    臣以庸愚,謬忝侍從,過蒙聖恩,罔知自效。於丙寅九月,以兄綱地抱病,赴獄南荒,乞辭職扶去,許以本職乘馹同赴。未幾,兄病轉篤,弟紀地又歿,再乞辭職,救病護喪,又許乘馹往救。前後殊私,今昔所無,顧何微勞,叨此異數?中夜以興,涕零如雨。自赴喪難,累經晦朔,戀闕孤誠,朝暮愈篤,但竊自念,臣早失怙恃,惟兄是賴,仰之爲父,今當囚繫,加以疾病。紀地捐生報之,身雖已矣,地中無愧,臣棄去就列,情所不忍,虛帶職事,久日于外,又深惶恐,進退窮蹙,指身無地,伏望俯憐危懇,許罷職事。

    從之。

    4月18日

    ○己酉,以李宣爲兵曹判書,安崇善平安道都觀察使。宣爲人庸鎖無狀,剛愎不遜,每居官,不能處決事務,亦不肯任信僚佐,由是所至鮮不敗事。常居家,別置一室,與一貌美奴寢處,若妻妾然。閭里指其奴曰:「李相之妾。」其奴出入壼內無防,至有薦枕於其妻,而醜聲頗聞於外,宣不之禁,亦不憚也。又使奴堀四隣墻底,隨築隨壞,四隣不勝而徙居者三四家,輒取爲園田。有一井在園外,欲取爲園田,憚衆人共浥,置人屍,人不敢浥,遂築墻爲園,凡事類此。今拜是職,人爭笑之,而知其不能久也。

    4月19日

    ○庚戌,刑曹申:「黃海道瓮津囚强盜李今音佛、姜義,依律處斬。」從之。

    4月20日

    ○辛亥,傳旨吏曹:

    正統九年閏七月敎旨,節該:「咸吉道子弟欲屬內侍茶房知印錄事者,試《書》、算、律、《家禮》、《元》、《續六典》,三才入格者取之。然吏科取才,不必取俱入六才者,但以分數多者取之。」咸吉子弟三才之法,與他道之人別無優異。自今咸吉子弟試吏科者,依他例試六才,倍給分數。後式年爲始,先試《訓民正音》,入格者許試他才,各司吏典取才者,竝試《訓民正音》。

    4月21日

    ○壬子,初,右副承旨金有讓之子嗣昌兼司憲監察。嗣昌,功臣之後,遷西班仕忠義衛,則未久陞授五品,故有讓請於左副承旨李純之及吏曹參判柳義孫、參議李邊,乃除副司直。至是,憲府覺擧請鞫,從之。純之啓曰:「臣於其日,初參除授,但知吏曹送嗣昌西班而已,不知其他。」及憲府劾之,純之曰:「有讓謂予曰:『我子庸劣,久叨憲府,恐不堪任,願速遞之,以送西班。』」憲府具辭以啓,上曰:「純之所言,前後各異。」遂下純之、有讓、義孫、邊等于義禁府。召提調韓確、李承孫曰:「大抵善人當途管事,愈久愈愼,能者善爲方圓,以濟其私。今純之,初預銓注,未嘗諳鍊,聽人之言,卽行其私。吏曹掌銓選,見承旨用事而不能可否,爲所牽制,何得謂之吏曹乎!當此時,我爲國王,病不治事,乃令世子裁決,此是一變,所宜謹愼之時也,反以世子未諳世務,只稱送西,依希申達。如此欺罔之狀,宜須得之,不可見欺於人,其悉推之。」純之自知其非,諱不吐實,至拷訊一次乃服;有讓、義孫、邊亦服。義禁府皆以斬刑論啓,上命皆只奪告身。正郞愼後甲、佐郞李全粹,亦坐罷。

    4月22日

    ○癸丑,禮曹參判許詡以病辭職,不允,仍賜珍羞。

    ○慶尙道安東隕霜。

    ○刑曹申:「江原道江陵囚强盜官奴化尙,依律處斬。」從之。

    4月24日

    ○乙卯,傳旨承政院:「今後刑官罪囚刑問啓請時,雖小節目,毋得以言語啓達,須用啓目、申目。」

    4月27日

    ○戊午,以趙克寬爲吏曹參判,李承孫兵曹參判,朴以昌仁壽府尹,李師元吏曹參議,奇虔刑曹參議,李宜洽承政院左副承旨,李師純右副承旨,李季甸同副承旨。

    ○領中樞院事趙末生卒。末生字謹初,楊州人,書雲正誼之子。自幼聰慧力學,歲辛巳,擢第壯元,授料物庫副使,歷監察、正言、獻納,轉吏曹正郞。丁亥,中重試第二人,授典農副正,俄拜司憲掌令、直藝文館。辛卯,判繕工監事,尋拜承政院同副代言,累陞知申事。戊戌,拜吏曹參判,超階加靖,末生辭曰:「臣久處出納之地,暫無啓沃,超授資級,聖恩過重,心實有愧。」太宗曰:「欲置卿省宰,姑且徐之,勿辭。」踰月,陞刑曹判書,尋轉兵曹判書,掌軍政侍從,太宗寵待益隆。丙午,坐贓貶外,戌申,召還。壬子,同知中樞院事,明年春,爲咸吉道都觀察使,冬,以疾免。甲寅九月,拜中樞院使,乙卯,判中樞院事,遷藝文館大提學。戊午,復判中樞院事,己未,賜几杖,壬戌,陞崇祿,甲子,加輔國,丙寅,領中樞院事,至是卒,年七十八。訃聞,輟朝二日,弔賻致祭,官庀葬事。諡文剛,學勤好問文,追補前過剛。末生氣度恢洪,處事寬厚,太宗重器之。然玷汚其身,終不任國事。子璿、瓚、瑾。

    4月29日

    ○庚申,義禁府所囚平壤强盜彌勒逃出至高陽縣礪石,縣有行路人見之。適黃海道信川人楊蘇齎監司啓本,乘馹來京,其人以所佩弓矢授蘇,指示捕捉,還繫獄。上欲賞其人,下諭書物色求之,乃載寧白丁朴豆蘭也,加資授職。

    閏四月

    閏4月1日

    ○壬戌朔,世子行朔祭于輝德殿。

    閏4月2日

    ○癸亥,諭江原道監司:「昔朴序爲平康縣監時,縣之杇斤田水洞試採金,一日役二十人,所得可二兩二錢。如此則我國産金之地雖多,無如此縣之多。其時採金處及所採之數,更詳訪問以啓。」

    ○京畿右道行臺監察洪元淑申開城官吏遣人全羅道販買雜物等事,命司憲府鞫之。

    閏4月3日

    ○甲子,賜文科李承召等三十三人,武科李樑材等二十八人及第,放榜于勤政殿庭。上不御殿,除百官侍衛,只令侍臣三館著朝服侍衛。前敎導權安世鬢髮盡白,亦中文科,上嘉其老不廢業,以丁科擢拜禮賓注簿,士林榮之。

    閏4月5日

    ○丙寅,命發開城倉穀一千五百石,以糶京城十里民無種未耕者。

    閏4月7日

    ○戊辰,司憲掌令李亨增啓曰:「兵曹判書李宣爲開城府留守,給鋪馬三匹于知印黃在中,求表箋紙與白磁器於全羅道。及見代,在中只將表箋紙十二張納府,新留守以爲:『初以數馬而行,非只爲此物也,必有駄來之物而諱之。』鞫而未得其情。本府執致訊之,在中曰:『初齎緜紬三匹而去,買得表箋紙十二張,其餘則乃全羅監司、節制使、南原府使等所贈油芚、鞍籠、白磁器等物也,已傳於前留守李宣也。』請將監司等,幷加鞫問。」

    上曰:「予已知之。」翼日,召亨增曰:「今問宣者何事?宣之所服與不服者何事?」亨增曰:「開城富居凡八十人,令各望富居一人,未得望者五十人,各徵緜布三匹,摠一百五十匹。又有四人求削富居案,竝徵緜布五匹,摠二十匹。又有富居咸羽之欲以段子三匹,納賂求免,事覺,卽沒其物,又徵緜布十匹。羽之壻亦籍富居,辭以家貧,亦徵緜布十匹,甚爲苛刻。又稱爲避方,移寓龍巖、松林、廣明等寺,使其府連月供億,設工作色,私造雜物,以贈監考衙吏及任使者。且以府中段子,造有屋轎子,嘗沽用部民酒,不給其直。遞還之時,部民詬罵其妻,遣人全羅道,求磁器等物,使巫女眞珠出入家內,至與婢妾相妬,與巫相奸之狀已著,此其大略也。其已服者,徵布工作磁器等事也。」

    上曰:「凡決訟,須辨赦之前後,此事無乃赦前乎?」亨增曰:「皆在赦後。」上曰:「此數事,雖在赦後,皆非入己事也。磁器等事外,餘皆勿問。」憲府更請,上曰:「予聞李宣爲留守,過於剛明,聚怨于民,其肯信怨民之訴而治之乎!磁器等事,欲竝勿論,然宣已承服,姑令推之。若將此外事,擅自推鞫,予當咎爾等矣。雖予命鞫之事,日來啓稟,然後以成其案。」司諫院啓:「今命憲府勿治李宣,臣等以爲曖昧之事則已矣,若奸巫女,非特播諸人口,情迹甚著。律文奸部民女,尙有罪,況此事在國喪祥禫之前,非他奸部女之比,不可不懲。若怨宣者羅織爲此言,則宣豈不欲發明乎!宣若發明,部民告訴之罪,亦不可不懲,請須鞫之。」

    上曰:「李宣過剛,富民怨恣,今果有此事。且此初無所告者,而出於憲府風聞,終雖不實,豈可與憲府相卞乎!大抵治事,要得大體,不可淺薄。今日將信怨民之言,加罪於宣,則後誰肯剛明而不陷於豪右之術者哉!予爲此故,乃令勿論,但磁器等事,宣已承服,試令推問。然此亦疾宣者所構之辭,終欲勿論。」

    竟只罷其職。宣母,太祖後宮出也。少養於宮中,甚見寵,由是雖屢犯重罪,上皆原之,旋卽任用。其在開城,民苦苛政,徙者什三四焉。斷事官楊繼元、經歷庾智、都事柳宗植、敎授官金鐸,亦受全羅守令所贈,皆罷。

    閏4月9日

    ○庚午,月掩歲星。

    ○謹寧君禯納壻,賜鞍馬。凡宗親子女婚嫁等,其親踈或給鞍馬,或只給馬,恩例也。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謹按《家禮》成服註:『爲人後者,爲其父母不杖期,亦解官,心喪三年。』繼後之父,有蔭與有田,則所生蔭田,難以承受,若繼後之父,無蔭與田,則所生之父,蔭與田,許令承受。」從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咸吉道鏡城民崔重富遭父母喪,共葬一塋,枕苫哭泣,日負土以成墳塚,朝夕供祭,至禫不懈。請旌門復戶,且授土官,以勸其後。」從之。

    閏4月10日

    ○辛未,平安、咸吉道都體察使皇甫仁來復命啓曰:「三水郡,新設軍門也。五鎭及甲山外,其餘內地州郡人民自願移居者,勿許還本,付籍存恤。理山郡之別何里、章巾里、博實里、白都洞居民,每年十月,入保棘城,至明年三月乃放。以此行旅撤毁路傍民家,且竊窖藏穀種,年年不得趁時耕種,生理凋殘。右里皆江邊深入之地,旣置兵于要害阿耳口子,以固守禦,今後勿令入保,以安其生。今年築城軍人未畢役而逃者,其監考頭目色掌及首唱人,於新設虞芮郡,全家入居;沿邊州郡住甲士,除他郡赴防,各其所居赴防。

    前此自碧潼至理山,自理山至江界,竝以內路通行,而理山、江界之間遼遠,故於其中北洞之地,設合排以遞馬,今因防禦,理山郡事,常在江邊央土里口子,割理山、江界之地,設渭原郡于江邊。由是大小使客,皆從碧潼抵央土里、渭原、江界,以爲常行之大路,遞馬皆用軍人之馬,其弊甚巨。北洞合排,旣無使客經過,而所屬凡五十四戶,請移屬三十戶于渭源,以除軍人立馬之弊。

    甲山郡本千戶四人、百戶八人,分八所防禦。今別置邑於三水堡,請減防禦之所,革千戶一人、百戶二人,但千戶三人、百戶六人,依五鎭例下批。且甲山人受咸興、鏡城府土官者,勿仕本府,仍於其郡防守。鴨綠江邊勢孤難救之地,潛隱耕田者頗多,令監司、節制使考察,不得耕作。初置夬土里木柵時,不審定基址,設於山背欹斜之地,不宜邑城。舍人巖之南,山回水抱,且有井泉,請於農隙設壁城。」

    閏4月11日

    ○壬申,諭咸吉道監司曰:「奉憲大夫李登請告,挈家安邊府,經歲淹留。今値凶年,不無民弊,督令上送。」登,太祖後宮女壻也。性本狂悖,恃其駙馬,橫行州郡,侵擾作弊,故有是命。

    閏4月14日

    ○乙亥,召議政府右參贊鄭甲孫曰:「有一宦寺娶濟州女,居其州京邸傍近,今言牧使李興門以賄賂之物,竝稱進上,表以木栍,其數甚多。興門分憂海外,不恤民隱,專事賄賂,欲令鞫之,議諸本府以啓。」領議政黃喜、右議政河演、左贊成皇甫仁、右贊成金宗瑞、左參贊鄭苯及甲孫啓曰:「監司、守令不法之事,風聞擧覈,《六典》所載,理宜推鞫。此事非攸司所聞,乃出於宦寺之言,以此發摘,有乖大體,只黜興門似可也。但臣喜、演、宗瑞、苯、甲孫皆受興門所贈,難以議啓。」卽命吏曹奪興門告身。命旣下,喜、演、宗瑞、苯、甲孫詣闕啓曰:「臣等俱受贈遺,靦面在位,惶恐無地,請退待罪。」上曰:「食物,曾無著令,毋嫌就職。其所受,不過脯脩馬粧而已。濟州非特興門,爲守此州者,如馬粧脯脩等物,因進上贈送,自古而然。」都承旨黃守身、左承旨李思哲亦受馬粧柑子,請待罪,又命勿論。仍傳旨喜等曰:「承旨,內臣也。交結內臣,相與贈遺,大不可也。予欲考諸律文與古制,嚴立禁防,卿等知之。」於是,受贈之臣,莫不悚懼,頗多自首,朝廷振肅。召同副承旨李季甸,傳旨曰:「如此貪風,不可不禁,蒐輯古事如陸贄鞭靴之類,欲戒諭中外,其考歷代可法可戒者,以製敎書。」後命世子,引見季甸,傳旨曰:「大臣受賂,古今皆有之。宋相趙普受爪子金,我國宰相亦多有受賂者。比來賄賂之禁稍弛,乃有濟州之事。人言承政院持權大重,然有罪則黜之易矣,大臣雖有罪譴,勢難退斥,權歸大臣,甚不可也。承政院,今爲工作之所,爾是新除時未染焉,故與爾議之。予更思今此戒書,不可以人君之命爲之也,改草爲憲府狀。」

    閏4月15日

    ○丙子,謝恩使工曹參判李穰回自京師言:「遼東摠兵官曹義言:『今夏,深處達達討平三衛達子,欲攻海西野人,恐將深入後門,須啓殿下,謹愼備邊。』」遂下諭書于平安、咸吉道,申嚴隄備。

    ○司憲府申:「殷山縣監具文靖當王妃昇遐之初,忘哀縱欲,奸平壤妓金閨月,其妻閔氏嫉妬,斷妓髮。其子孟孫亦奸妓玉壺冰。文靖父子所犯,事干十惡,有累風俗,請依律治罪,平安道邊郡,全家入居,以戎後來。閔氏及孟孫,今在逃,幷令窮捕入送。」

    從之。

    閏4月16日

    ○丁丑,右議政河演上書曰:

    「臣以不才,忝居鈞軸,未報聖恩。今受濟州牧使李興門馬脯之贈,穢行升聞,罪甚於諸臣,乃蒙天語之溫曰:」前朝舊俗猶存,食物不受,曾無著令,但治守令,毋得避嫌。「再敎諄諄,俾臣悔過自新,殿下納汚之德,昊天罔極。然政府,一國具瞻,臣何面目,恬然在位!伏望殿下憐臣羞愧之情,罷臣職事,以戒後來。

    上不允曰:」復有以此辭職者,其勿以啓。「演之爲人,別無賢智,但以迎合,列於三公,恩幸至矣,宜飭身戒行,以報恩聖德,顧乃潛受贈遺,以欺君父,及其事露,上書自訟,若其不敗,終不啓矣。古人云:」惟利是適,何有於君親!「演之謂乎!

    ○司憲府啓:「臣等昨覩傳旨,乃知李興門所犯。濟州邈在海表,守令所犯,未易聞見,且所産夥多,非他州郡之比。請遣吏于全羅,以待興門涉海,拿來究治,以懲後來。」上曰:「此事初出風聞,故不下法司,收奪告身,亦足矣。雖復推鞫,更加何罪!」憲府更請曰:「興門賂遺甚多,以此推之,安知無入己之物乎!聖鑑洞照,受賂之人,果皆自首,亦安知自首之外,又有脫漏者乎!淸竝鞫治。」上不允。又啓曰:「今不受興門服招而罪之,在聖朝固無可疑,其在後世,竊恐有弊。」上曰:「巷以風聞而有所違誤,則弊或有之,今深知其眞僞而處之。」有司諫院亦請之,不允。今受賂者,皆名臣大相,故上重其事而不許推鞫。

    閏4月19日

    ○庚申,諭慶尙道監司:「今來倭宗金欲以私物盡輸于京,禮曹請以三分之二來京,其餘留浦貿易,予已允之。然宗金,非他倭比也,國家厚待者,反復詳諭,一依禮曹所啓,如或不聽,悉令上送,以從其願。」

    閏4月20日

    ○辛巳,司憲府啓:「李興門行賂與受贈者,法當治罪,固請不允。臣等竊謂受贈之人,所受雖小,行賂之人,所辦甚多,合而計之,贓必滿矣。且聞贈以馬脯,此非自死者,必斬馬也。興門所贈之處多,則斬馬亦非一二也。宰殺之禁,何獨廢於興門乎!若此者,特從輕典,只收職牒,使之安然在家,殊無懲惡之義。請放諸邊遠,以戒後來。」

    上曰:「所啓當矣。」遂命付處于興海郡。司諫院啓:「李興門付處于外,小快人意,但受贈之人,不竝治罪,實爲未當。」不允。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其道邊地,兵馬本少,以南道軍赴防。其後設四鎭,精騎已至數千,足以防戍,然數有聲息,南道赴防,不使遽革,壬戌、甲子年間,量減赴防之數,以休其力。近有獻議者曰:『南道軍一歲兩番赴防,道途遼遠,及其還也,人被馬斃,盡賣家産,更易他馬,民生艱苦,恐非久長之策。今五鎭阜盛,士馬精强,以此行兵攻伐,則不足矣,堅壁自守,則雖有大賊,不足慮也。請除南道赴防。』議諸大臣,可以罷之,予亦爲然,但事體匪輕,卿無以戍兵不多爲執,亦勿以時議不可爲嫌,須以至當之論,商確以啓。」

    ○諭平安道監司:「今聞孟山縣民相率而逃,不出一二年,必至失邑,予恨晩聞此言也。其凋弊之之由、救之之術,卿親審商度具聞。」時方築城,邊民大困,民著簑以蔽體,或食土而裂腹,或死於疾疫,式死於木石,流入遼瀋者,不知其幾千。相率而逃,一道皆然,無人啓陳,至是上始聞之。

    閏4月22日

    ○癸未,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會禮不用女樂,代以舞童。然舞童旋習旋壯,實爲難繼。今請革之,屬于樂工。凡會禮及養老宴、隣國客人宴享,擇樂工之能歌舞者爲之。於文昭、輝德殿歌工,亦用樂工。」從之。

    閏4月23日

    ○甲申,諭全羅道監司:「《本草》云:『雄黃生於武都山谷、燉煌山之陽。』又云:『雌黃生於武都山谷,與雄黃同山生。其山陰有金,金精薰則生雌黃。』然則二物皆出於武都山,而雄出山陽,雌出山陰也。道內珍山郡南加麿塊項之地産雌黃,疑亦有雄黃。其山陽山陰,各樣雌黃石,一駄以送。」

    ○刑曹申:「黃海道海州囚强盜金龍、平安道寧邊囚强盜金吾乙未等二人,依律處斬。」從之。

    閏4月24日

    ○乙酉,議政府左贊成皇甫仁、禮曹判書鄭麟趾等啓云:「端午,乃通天下之俗節,而又値禫祭之後,臣等願獻豐呈。且古人云:『三年不爲禮,禮必壞;三年不爲樂,樂必崩。』請是日聽樂。」上曰:「不可。予於八月,始欲聽樂。」仁等曰:「來五月初四日禫後,一應使臣客人宴享,竝許用樂。殿下若不御樂,臣等先聽音樂,實爲未安,俯從臣等之請。」上曰:「若是則予當聽樂矣,豐呈則必不爲也。」仁等更請再三,上曰:「端午豐呈則不可,略設酒數甁、殽二三品則可矣。」

    閏4月25日

    ○丙戌,對馬島宗貞盛遣井大郞,獻馬一匹,大郞亦獻土物。大郞曾投化,授護軍。

    閏4月27日

    ○戊子,諭咸吉道都節制使:「通事崔倫啓:『中國人言:「深處達達瓦剌也先,將兵億萬,幾殲三衛達子。又於夏秋間,謀襲海西野人,野人畏懾,挈家登山。」』其界若有深處野人往來者,密令聞見以啓;防禦諸事,益動布置,以備不虞。」

    ○司憲府啓:「淫祀及婦女上寺之禁,累次立法,然近間弊復如前,請申明痛禁。婦女上寺,甚違婦道,有關風俗,然律無正條,雖有犯者,只以違令照律,其罪甚輕,民不畏禁,肆行無忌。自今婦女上寺,亦依淫祀例,以制書有違律,罪坐家長,無家長則長子,無長子則次子,無次子則長孫,無長孫則次孫。無家長與子孫,則罪坐婦女,以爲恒式。從之。」

    閏4月28日

    ○己丑,世子行晝茶禮于英陵。

    ○遣通事金辛于遼東,告入朝火者張奉親喪,兼聞達達聲息。

    ○京城東西十里,蟲食粟苗,狀如小蠶,或白或黑,命傍近民捕之。

    閏4月29日

    ○庚寅,傳旨:「近因年凶,外方選上之奴不多,姑除杠輈奴子,各還其司藏杠輈,毋使朽破。」

    五月

    5月1日

    ○辛卯朔,議政府、六曹問安。右議政河演、左贊成皇甫仁、右贊成金宗瑞、左參贊鄭苯啓:「臣等謂平安道安州邑城,本節制使營,而實我國要衝之地也。古人謂隋兵百萬化爲魚,卽安州薩水之謂也。後以寧邊藥山爲形勝之地,移鎭置營,近因邊境聲息,又徙江界。藥山利害,朝議互相是非。以藥山爲是者則曰:『形勝險阻,若嚴兵固守,則賊不來攻。或曰:「介於大水之間,水漲路塞,忽有賊變,無能救援。」然我不能利涉,則賊亦然矣,此不足慮也。』謂藥山爲非者則曰:『形勢險隘,雖可以據,不宜於行兵禦敵。賊路非惟藥山,安州尤其直路也。賊若率數萬之兵,扼其要衝而長驅直入,則藥山雖固,將如何哉?』臣等謂安州城圮毁有年,脫遇緩急,甚可慮也。請其州民限明年免築長城,使之修築,實爲便益。」

    上從之,仍謂演等曰:「太宗聞平康、安峽有溫泉,命令求之,民恐講武之數,諱不以告。又以水車,古昔帝王遺制,非徒中國灌漑,至於日本亦用之,欲使民行之,以我國土壤疏漏,不果行。太宗銳意此二事,先知知其勢不行乃止,逮至於予,妄意皆可得行,强求溫泉,竟未得焉,又設水車,終亦不行。我國人心,本自懈怠,憚於用力,好爲遊手。予聞中國轉輸,皆用杠輈,且永樂北征之卒,甲兵資糧,竝負而行,好逸惡勞,彼豈畢此哉!只緣人心勤怠之異耳。予設杠輈,本欲使民便於轉輸而無牛馬喂養之弊也。設之旣久,民不興用,故往年試賜弟兄子姪及諸大臣家,庶欲廣行,後聞皆懸而不用,命還收之。李蕆、李堅基請須興用,予亦謂京城以北道路險阻,縱未可行,京城以南,平易可行。且貢稅入京之價,比車兩牛馬,優數以給,則庶幾興用也。卿等以爲何如?」

    演曰:「臣亦以爲可行。」仁等曰:「中原之地,平衍如砥,我國道路回阻,千里固不同風,不可行也。況貢稅輸入之價,國家定一石幾斗,一斗幾升,已有恒式,而欲優給於杠輈,則價從何出?貢吏計價輸入之際,豈肯就於轉少價多之杠輈而舍其轉多價少之車馬哉!是必無之理,少臣等斷然其知不行也。」上曰:「大抵人各執其所見,贊成等本不欲行,故今亦有是言。今欲行之者幾人?」卽召知中樞院事李蕆、戶曹判書李堅基,以仁等議詰之,蕆曰:「杠輈之設,臣見中朝之制而請置之。中原之地,豈皆平衍,而我國之地,豈盡回阻!何獨行於中原,而不行於我國乎!仍行爲便。」上曰:「創設已逾十年,而民不行。所屬奴子百人,無益於公私,如復用之,何難更設!」卽命罷杠輈局。

    ○京城疫癘大行,人多死亡。上命漢城府,檢括五部死者,四百五十七人。又命兵曹,令護軍五員把直城門,計其人屍出門者以聞。左贊成皇甫仁請依高麗肅宗故事,祭瘟神以穰,從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文科會試,初場講經,入格不第者,從自願差外方敎導。」從之。

    5月2日

    ○壬辰,吏曹判書朴從愚啓:「咸吉道都鎭撫金文起素患痢疾,不宜久任軍務。」命議于政府,以皇甫恭代之。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輝德殿四時大享、俗節別祭東宮親行時樂器,今考文昭殿樂器陳設圖,參酌後錄。遣官行祭時,依文昭殿攝行例。」從之。殿上拍、敎坊鼓各一居中。左一行方響、笙、唐琵琶、牙事各一,二行歌工四人,三行洞簫、唐笛、唐觱篥、龍管各一,四行杖鼓二。右一行大箏唐琵琶和方響各一,二行歌工四人,三行龍管唐觱篥唐笛洞簫各一,四行杖鼓二。殿庭拍、方響、大琴、敎場鼓、方響各一居中。左一行奚琴、伽耶琴、琵琶、玄琴各一,二行鄕觱篥一、歌工三人,三行唐琵琶、杖鼓各一,四行洞簫、唐笛、唐觱篥、龍管各一,五行洞簫、唐笛、唐觱篥、龍管各一,六行杖鼓二。右一行玄琴、鄕琵琶、伽耶琴、奚琴各一,二行歌工三人、鄕觱篥一,三行杖鼓、唐琵琶各一,四行龍管、唐觱篥、唐笛、洞簫各一,五行龍管、唐觱、唐笛、洞簫各一,六行杖鼓二。

    5月3日

    ○癸巳,傳旨承政院:「興天寺塔,多藏寶物,且有太祖親御之物,今盜賊方盛,備盜之術,不可不慮。昔開城府觀音堀藏祖宗所成金字經,函鏁如舊,開鑰見之,經則亡矣,是必僧徒竊之也。然則僧亦未可盡信,予恐有慢藏之患,其議弭盜之策。」仍命禮曹佐郞金孟、注書金係熙往審之。

    5月4日

    ○甲午,世子率百官,行禫祭于輝德殿。

    5月5日

    ○乙未,世子行端午祭于輝德殿,始用樂。日本關西道筑州府宗金遣人進香,致書禮曹曰:「厚載之德,被於四方;仁孝之名,溢於海外,雖以僕之下賤,尙沐其慈恩。爰承后土,配位內治,下情不勝匍匐。擗踊之至,欲往拜告,聊繫王事,故奉一二微物,以爲之薦。」

    ○對馬島宗貞盛遣汝毛多老等四十三人,獻馬二匹、環力十七柄。

    ○禮曹進香醞五十甁、牛羊雁鴨等物。上御康寧殿,令娼妓工人奏《龍飛御天歌》,只以鄕唐樂,被之管絃而已,不令唱歌。世子及大君以下,皆不入侍。

    ○世子引見都承旨黃守身、左副承旨李宜洽曰:「正統三年,受敎:『驛吏位田,任意區處。』明年,又以船軍李守等上言,議于政府六曹,領議政黃喜以爲:『依久遠熟行之法。』右議政河演以爲:『宜令驛吏任意區處。』互相論駁,啓令留之。其時啓留之意、兩相論駁之意,何居?」

    守身曰:「啓留之意,蓋謂從任意區處之意,則田主失所,怨咨不小,從久遠熟行之法之議,則驛吏日貧,不堪其役,故仍舊貫耳。」世子曰:「予將啓于上。」俄而傳旨曰:「令議政府、六曹、集賢殿、臺諫,更議以啓。」

    5月6日

    ○丙申,對馬島敬差官前兵曹佐郞曺彙來復命。彙齎賜物及禮曹書契至島,貞盛出外迎之,入廳事,北向跪,受書契,置卓上上香退,三拜叩頭訖,與彙行揖禮,謝曰:「殿下特遣官人,賜物優厚,非特吾之喜慶,於衆人見聞,亦爲榮幸,感謝之情,無以爲比。」彙曰:「孤草島釣魚違約者,請須治之,諸島倭釣魚者,勿許出送。且貴島一歲往來船,不過五十隻。」貞盛曰:「敢不惟命!孤草島釣魚者,已嚴禁約,然必有違者,吾將究治徵稅以送也。」萬丹及候樓加臥,貞盛任事者也。謂彙曰:「我宗公蒙殿下厚恩,輸誠亦切。前日島人無知者作賊江南,回至濟州,虜掠人物,宗公遠承殿下之命,一一縛送,此實古今罕有之事也。近者,島人迫於艱窘,又欲作賊江南,宗公憫其生理許之,及行,又力沮之,此恐其縛送者之父兄子第,或挾憾復釁貴國也。濟州之事,宗公初豈及知!然貴國必疑與知也,且恐且愧。自今亦有如此者,須卽諭之,當一一縛送,其殺生,聽貴國區處。」貞盛令島內諸酋日來勞慰,贈以刀劍,彙皆不受。及還,貞盛遣候樓加臥,獻土物謝恩,致書禮曹曰:

    今承來書,不勝感戴。孤草島釣魚往來者,若不報知世浦,且持兵器,貴國依約處置,予亦嚴治諸島釣魚者,不許過送。凡漂流船隱藏兵器,彼此橫行作亂者,勿論行狀有無,以賊船論。一年往來商船,五十隻外,亦不加送。前者釣魚不納稅逃來六人,已令推鞫,將徵稅以送。乞以此意轉聞。

    僧崇泰亦受貞盛書契而來,精於醫術,上欲試之,館於興天寺,待之甚厚,命醫員全循義、金智、邊漢山,傳習其業,仍令有疾者就見治之,經三時乃還,其術頗驗。

    5月7日

    ○丁酉,命漢城府,祭五瘟神於五部,以穰疫癘。時東西活人院病人千餘。

    ○司諫院啓:「文科出身乙科一人直拜六品,二人正七品,三人從七品;丙科正八品,丁科正九品,是皆依《元典》之法,區別於常流也。然分三館者,拘於去官之法,雖至宣務,未免行職,若各司參外則或以八品守七品,或以七品守六品。是則文科徒有崇重之名,而反無其實,願三館旣受六品,則皆令去官,以示右文之意。」

    上曰:「予當擬議施行。」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自初場講經以後,中外生徒讀習功夫勤,而製述不中程式者多。按《近思錄》,伊川程先生曰:『或謂科擧事業,奪人之功,是不然。一月之中,十日爲擧業,餘日足可爲學。』乞倣此意,成均學堂及外方鄕校生徒,每月每旬,各一日表賦策問中出一題,義擬中出一題,各從所製,以習程文。」

    從之。

    5月8日

    ○戊戌,傳旨承政院:「贈贊成楊京妻李氏,與都官奴長命累年爭奴婢未決,其文案取來看詳,決其是非。」因李氏上言,有是命。

    5月9日

    ○己亥,諭諸道監司及開城府:「今年春夏,京城疫癘,死亡者倍於昔時,道內疾疫有無,備細訪問以啓。若有則須愼治療,以副予意。」

    5月10日

    ○庚子,平安、忠淸道監司啓:「細蟲多傷田穀。」

    ○以義禁府、典獄署罪囚疫疾,命放輕繫。

    5月11日

    ○辛丑,傳旨禮曹:「世子已經祥禫,自今依舊受朝參,每月初一十六日,亦令受朝。」時議政府以世子禫後再期之內,宜停朝參,禮曹判書鄭麟趾啓:「三年不受朝參,恐臣僚懈弛。」遂從之。司諫院啓:「每月四衙日,東宮受朝,已有舊例。若初一十六日則大朝也,唯殿下受之,今雖停禮,群臣之心,常若受朝,今以初一十六大朝,竝付東宮,一國臣民,罔不缺望。請令仍舊,以副臣等之望。」不允。上又欲令世子於思政殿,西向而坐,議于政府。右議政河演、左贊成皇甫仁、右贊成金宗瑞啓:「初一十六,乃臣子朝至尊之日,近雖停參,每月朔,政府六曹詣闕問安。今使東宮受朔朝,臣等先參東宮,而後問安,不可也。不參東宮而先問安,必不及朝參。如是而未得問安,則是廢一月之禮矣。今月如是,來月亦如是,則一歲之間,何時而問安乎?乞收初一十六朝參之命。且思政殿,乃殿下聽政之所也。東宮若坐此殿,進群臣視事,則雖云西面,甚不可也。」

    上曰:「初一十六日,予以疾未能受朝,恐倭、野人拜辭者遲留,故命東宮受之。且今世子聽決庶務,若不與卿等視事,則何時而接見卿士大夫乎!視事思政殿,不亦可乎!」演等固執不可曰:「東宮若欲議事,召臣等議之,臣等有親申事,亦請面對矣。何患卿士大夫之不得進見乎!」上從之。演等又啓:「臣僚面對日,必令承旨一人入參。」從之。

    ○議政府請革平安道館路驛丞,復置察訪,從之。蓋驛丞率皆各司吏典去官,而秩卑庸劣者,不能布置,驛路殘弊,故擇遣諳練者,以爲察訪。

    ○刑曹申:「全羅道羅州囚朴良衣三殺一家三人,依律凌遲處死,財産斷付死者之家。」從之。

    5月12日

    ○壬寅,以金孝誠爲兵曹判書,安止工曹判書,許詡禮曹參判,朴以昌工曹參判,韓承舜中樞院副使,奇虔吏曹參議,閔恭刑曹參議,權孟慶慶尙道左道都節制使,李師元黃海道觀察使。

    ○賜文武科恩榮宴于議政府,翼日上箋謝。

    ○刑曹啓:「平壤府大城山强盜安巨金等十餘人在逃,金龍哲等十四人杖死。李云等十三人,今已鞫問,皆服,不分首從皆斬。平壤刑房主事孫孝崇多受贓物,爲賊耳目,敎使逃避,亦當斬。」從之。李英山者年十三,隨其兄在賊中,法當坐,上以年幼特宥之。及三覆啓,金春、銀山年階十八,上亦命減一等。刑曹啓:「金春、銀山,若止杖流三千里,則無以懲惡,刺强盜二字,屬爲巨濟縣官奴。」從之。領議政黃喜等曰:「此賊,非他盜比也。據大城山,作屋安碓,率妻子而居,持兵仗爲盜,實是草賊也,不可以年少而末減。且律,强盜無首從皆斬,今降死而刺强盜二字,於法何如?」上曰:「刺以强盜,何不可之有!且只宥此賊耳。」喜等曰:「如此劇賊,若以年少免死,後必効此,減年偸生,恣行無忌也。」右參贊鄭甲孫亦曰:「唐李勣謂:『我十三,爲無賴賊,逢人則殺。十五六,爲難當賊,有不協意則殺之。』人之爲惡,不必壯年,不宜減死。」上從之,俄而復傳旨曰:「金春等,予初心欲活之,故特減死。然大臣固請,故可之,今更思之,不可以殺。」遂命移文平安道,減金春等死。政府又累日更請,不允。政府啓曰:「竊盜刺字有之,而强盜刺字,未嘗聞也。今若從權適宜,當下諭書于平安道曰:『金春、銀山,予謂年少小民,無知犯法,特從輕典,大臣據法固請,改從本律。若以前日下旨已決,則不必追論,如未決罪,依律施行。』如此下諭,則諭書必到於決罪之後,下民曉然知殿下好生之德,而法亦不毁矣。」

    上曰:「人主待下,不可若是其巧也。」金春等竟不死。

    5月14日

    ○甲辰,上謂右議政河演、左贊成皇甫仁、右贊成金宗瑞、都承旨黃守身曰:「向者皇甫仁言:『官爵除授,煩數不可,請定除授之期。』此言何如?」演曰:「古之除授,每一下批,則輒加一資,一歲之內,必得陞品,今循資之法立,而除官不如古,雖數無妨。昔太宗敎曰:『如有除授,每日開印可也。』臣實親聞。且官職不可久曠,隨闕塡差,定限爲難。」宗瑞曰:「今之除授,似乎公正,然批下之前,士林議之曰:『某乃某之姻婭也;某乃某之子弟也;某乃某私謁者也。今某職之闕,某必爲之。』批下之後,其言果驗。一有所闕,不單擧一人,塡差必稱人器相當,轉傳推移。於是有勢者得所欲,無勢者必見奪。除授煩數之際,銓曹雖欲免此譏,不可得也。」上曰:「一年之內,特命除授之日,不過什之一二,餘皆有司啓之也。今有循資行守之法,固不如昔日之除授,銓曹受譏,但如宗瑞所言乎?亦有他事乎?」宗瑞曰:「不過臣所言,亦不過親戚擇官除之耳。」演等曰:「凡朝官箇滿加資者,若遷延未授,則日月雖久,虛棄加資前朔數,故或有速得而請之者。今以箇滿期限,餘朔幷計後加資之時,則庶無此弊矣。」從之。上又曰:「昔母后之喪,群臣以日易月,敬寧以下諸王子則三十日以後,飮酒食肉田獵等事,無不爲之。今王妃之喪,王子與群臣,皆服期喪,比之前日,何其厚矣!桂陽以下,今欲使往來私第,卿等以爲何如?」演等曰:「禮,父在爲母期,解官,申心喪三年。父在爲母期,以大義而立法也;心喪三年,原人情而定之也。若以大義論,則大君與諸王子,何有間焉!以情理言則諸王子,何可與大君同哉!諸王子於三年之內,田獵等事,固不可,往來私第,似無害也。」守身曰:「爲母期卽吉則已矣,若以心喪三年爲制,而又以大君諸君爲別,則豈以嫡母輕於親母哉!臣則以爲不可。」上曰:「卿言是矣。桂陽等亦不欲歸第。」

    ○礪山府院君宋居信卒。居信,礪山郡人,典法判書詹之子。始補別將,累遷至護軍。太宗在潛邸,以王后戚屬,待遇甚厚,凡出入,必與之偕。一日,太宗獵于西山,居信與金德生從行。忽有豹突出,太宗射之,豹忽怒,攀所御馬,禍甚急,居信躍馬而過,豹釋而追之,德生從後殪之。及卽位,嘉其功,賜翊戴佐命功臣號,授軍少監。壬午,改內資少卿,移司僕副正,癸未,拜虎勇巡衛司大護軍,明年,加上護軍,丙戌,拜右軍僉摠制,尋封礪良君,加賜推忠之號。庚寅,拜右軍同知摠制,累遷判右軍都摠制府事,丙午,輔國崇祿、礪山府院君,乙卯,又加大匡,己未,賜几杖。居信壽考,祿位旣極,恩賚無算。性質直,不營生産,常以鷹犬自娛,年七十九而卒。輟朝二日,弔賻葬祭如儀。諡忠靖,危身奉上忠,寬樂令終靖。子頎,先卒。

    5月15日

    ○乙巳,傳旨議政府、六曹、中樞院、漢城府臺、諫各司:「有親申世子事,來告承政院,具申許見,承旨史官竝入參。若秘密機事,承旨史官不與。」

    5月16日

    ○丙午,傳旨吏兵曹:

    官吏久任,歷代莫不重之。以唐、虞言之,典禮典樂,終始一人,降及後代,居官者或以長子孫,以官爲氏,無有苟且之意。及至宋朝,三司數易,司馬公憂之;二年換知州者七人,范鎭拳拳言之。然則久任,誠不易之良法也。今也銓曹或有窠闕,轉輾相移,遷遞甚數,實爲未便。自今如有闕員,只補其闕,毋得數易,以久其任。若人器不當,不得已推移塡差者,具啓施行。

    5月17日

    ○丁未,刑曹申:「慶尙道安陰囚强盜之大,依律處斬。」從之。

    5月18日

    ○戊申,議政府啓:「各官館宇,守令宜各修治,使毋圮毁。今義州義順館,若前日隨毁隨葺,安有一時盡頹之理乎!是誠官吏不用心使然也。以前官吏,固當推鞫,然再經赦宥,不可追罪,姑置勿論。今若國家修營,則官吏必以館宇,委諸國家,誰肯用心!宜令其官修治。」上從之,遂下諭書于平安道監司:「義州義順館、望華樓,不輕布置改創。」

    ○世子謂政府曰:「一應人民自己冤抑,許令告訴,分遣行臺,發摘守令所犯,已曾受敎。然告訴之事,不曾枚擧,且於何時,發遣行臺,而何以選揀歟?擬議以申。」政府申:「近因年歉,民間多事,務要安靜。若遣行臺,民間搔擾,其弊不貲,姑待豐年,更議發遣。」左贊成皇甫仁曰:「監察,率是新進之輩,處事或失其中。昔太宗朝,擇遣朝臣諳練者,請依此法。」右贊成金宗瑞曰:「農事豐稔,則今秋發遣亦便。」命姑停之。

    ○忠淸道監司啓:「淸州、文義、洪州、公州、瑞山、稷山、木川等州縣,蟲食田禾。」

    ○世子遣僚屬,祭于領中樞院事趙末生。其文曰:

    惟公稟性豪邁,器宇寬洪。學旣該博,理又硏窮。昔爲賓客,發我愚蒙。庶幾百齡,永仰高風。云胡不淑,遽至於斯!追惟舊德,良用傷悲。伻奠一爵,尙克饗之。

    5月19日

    ○己酉,對馬島宗貞盛遣也老仇,獻木芙蓉三株、楊梅木株,命植于上林園。

    ○黃海道鳳山記官李峻廣植田庄,竝畜三妻,影占良民五戶,欺隱所耕田數結,以避徭役,抑買民田,又多聚斂。且托官家田獵,多率軍民,號稱驅軍,分授旗麾,登山逐獸。與善射者遊戲射獵,信宿民間,使之供億。戴笠揷羽,衣服侈麗,常自擬李判院事,豪橫鄕曲,多行不法,事覺。憲府啓:「峻爲一邑愿惡,姦猾僭越,略無畏忌。《元典》:『元惡鄕吏,所犯深重者,典刑回示。』請依此法,置之極刑。」上命減死,屬爲三水郡驛吏。知郡事李一元,亦坐不能禁制,罷職。李判院事,謂順蒙也。以威脅人,恃寵怙勢,侯漁殖貨,受人賄賂,狂妄之行,聞于中外,故峻亦効之。

    5月22日

    ○壬子,開城府留守成念祖以病上書辭職,從之。

    ○司憲府上疏曰:

    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張,則人心淑政治淸,而升其國於明昌;四維弛,則人心汚政治隳,而降其國於暗昧。禮義,爲治人之大法;廉恥,爲立人之大節,而有關於國家之治體者然也。雖自其一身而言之,遵禮義重廉恥者則能保其安榮,而令名垂於後代,棄禮義捐廉恥者則終陷於禍敗,而遺臭流於萬世。然則有國者,可不知所以維持國體之道!爲士者,可不念所以砥礪名節之義乎!觀諸古人之事,可以知勸戒矣。

    公儀休爲魯相,客遺魚,不受,客曰:「聞君嗜魚,何故不受?」相曰:「以嗜魚故也。今爲相,能自給魚,今受魚而免,誰復給我魚者!故不受也。」漢楊震遷東萊太守,道經昌邑,故所擧茂才王密爲令謁見,至夜懷金十斤以遺,震曰:「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密曰:「暮夜,無知者。」震曰:「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謂無知?」密愧而去。東漢鄭均,兄爲縣史,頗受禮遺,均諫不聽,卽脫衣爲傭,歲得錢帛,悉以與兄曰:「物盡可復得,爲吏坐贓,終身棄捐。」兄感其言,遂爲廉潔。羊續爲南陽太守,敞衣薄食,府丞嘗獻以生魚,受而懸之於庭。後又進之,續乃出前所懸者,以杜其意。魏時苗爲壽春令,之官,用黃犢牛牽車,歲餘生一犢,及去,留其犢。晋胡威父質以淸忠稱。爲荊州刺史,威往省父,父賜絹一匹,威曰:「大人淸高,何得此絹?」答曰:「吾俸祿之餘。」後威爲徐州刺史,風化大行。武帝問:「卿孰與父淸?」對曰:「不及。臣父淸,恐人知,臣淸,恐人不知,是以不及也。」宋褚爲吏部尙書,有人將金一甁求官,褚曰:「卿自應得官,無假此物。若必見與,不得不在啓。」此人懼而收金去。唐德宗謂陸贄曰:「淸愼太過,都絶諸道饋遺,恐事情不通。至如鞭靴之類,受亦無妨。」贄曰:「利於小者,必害於大;易於始者,必悔於終。鞭靴不已,必及衣裘,衣裘不已,必及幣帛,幣帛不已,必及車輿,車輿不已,必及金璧。目見可欲,何能自窒于心!」宋太宗爲開封尹,聞劉溫叟淸介,嘗遣府吏,賚錢五百千遺之,溫叟不敢却,貯聽事西舍,令府吏封識乃去。明年重午,復送角黍紈扇。所遣吏,卽前送錢者,視西舍,封識宛然。吏還告,太宗曰:「我送猶不受,況他人乎!」他日,太宗因侍宴,論當世名節士,具道溫叟辭錢事,太祖嘆賞久之。凡此諸賢風節之高,千載之下,尙足以頑廉而懦立矣。

    魏始頒祿,祿行之後,贓滿一匹者死。秦益州刺史李益之以外戚貴顯,首以贓販賜死,餘守宰死者四十餘人。受祿者無不跼蹐,賄賂殆絶。唐李慶遠恃寵多受財賄,按問得實,命杖一百,放于嶺表。如此類者,身嬰戮辱,累及後世,寧不爲覆轍之戒乎!

    至以我東方言之,高麗之季,求賂行賄,恬不爲愧,擧司公請,謂爲無傷,馳書四方,前後相繼,以至巨家大室,廣開賄門,貪黷成風。恭惟我太祖康獻大王應天順人,奄有東方,革古鼎新,以洗舊俗,賄贓之禁,載在《六典》;太宗恭定大王繼志述事,頓正綱維;今我主上殿下誕受丕基,夙夜勵精,立經陳紀,萬目具張,禮義立而廉恥行矣。然前朝之習,尙未永殄,爲州縣者,或行賂遺,有思義畏法而不受者;有謂衍餘微物而受之者;有心知非是,不欲違矣而受之者;有謂此非顯贈,誰得知之,甘心受之者。夫以細官末隷,苞苴微貺,若或非義,猶且懷慙,況非細官末隷者乎!臨民之官,字恤是急,而所賂之物,不是天降,實皆民膏,旣不愛養,又從而浚之,惟事贈賂,其可乎?彼行貨之人,所懷不過爲他日求官免罪之資而已,且其所以賂之者,亦見其可賂而賂之也,是則不以君子待之也,不亦愧乎!昔漢丞相第五倫却人贈馬,自謂每有薦擧,心不能忘。以倫之賢而却其贈,猶且不忘,況賢不及倫而受其贈者乎?若一有循私之心,則用人而賢愚倒置,論事而是非易位,鬻獄賣官,將無所不至矣。官之失德如此,則其能國家乎?如此之風,漸不可長。

    《六典》載受賂者以不廉論,律有枉法不枉法與夫非因公事受罪坐贓之文。伏望主上殿下發揮剛斷,自今以後,凡犯此禁者,悉從《六典》與律文,與者受者,皆計其贓,依律科罪,論以贓吏,所犯雖小,竝皆不赦,以懲貪汚之徒,以臻廉讓之風,不勝幸甚。

    從之。初命同副承旨李季甸,草此疏以示河演、皇甫仁、金宗瑞。演等啓曰:「竊有未安。且臣等各自嫌愧,然心有所懷,義不可不啓。今疏草有肆行貪饕無所紀極與賂賄權門之語,今之士大夫,雖未廉正,然士風不至於此極也。況所謂權臣者,君失其道政權移下之謂也。我朝安有所謂權臣者哉!如此之辭,書諸史冊,以垂後世,則千載之下,孰謂我朝爲聖明乎?臣等竊恐言過其實。」

    上曰:「今之臣僚,皆廉正,而如此言之則可矣,若不然,則雖欲掩覆,其可得乎!」演等曰:「唐、虞之盛,尙有不肖者。今之士習雖正,安知小人之必無也!然其中淸介者,豈不愧恨乎!」上曰:「予當更議。」遂命季甸削其語,然後乃下憲府。演等已犯不廉之罪,固當恐懼愧赧之不暇,反以此爲言,其無廉恥無所畏憚,可知矣。且權臣之語,欲以激上之怒也,上敎如此,尤可恥也。因李興門立是法,然至於食物,皆以贓論,未免有苛察之弊。

    5月23日

    ○癸丑,開城府報:「蝗蟲害穀。」

    ○黃海、平安道監司又啓:「蟲食田禾。」

    5月25日

    ○乙卯,以姜碩德爲開城留守。

    5月26日

    ○丙辰,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以王后三年之內,鼓吹陳而不作。日本關西道筑州府冷泉津宗金等五十人,先詣勤政殿西庭肅拜,獻土物,仍隨班於繼照堂庭再拜。引見宗金于堂中曰:「間關遠來,予嘉乃誠。」宗金對曰:「上德甚重,風穩涉海,且於路上,館待甚厚。」禮訖,命中官饋之。

    ○禮曹啓:「宗金帶來唐人觀音保言:『本住金山衛,年十四,被擄到花加島,留三十餘年。思戀鄕土,墾告宗金隨來。』宗金又言:『予於正統元年,與僧道淵朝于上國,帝賜道淵滿繡架裟,賜我段子二十匹、絹四十匹,又賜日本國王之物,陳於三十六卓子曰:「汝當禁賊。且民之被擄在汝國者甚多,亦悉推刷。」因朝鮮、琉球國以送。今率觀音保以來,殿下若送上國,則予當繼今續續刷還,否則吾亦不復送也。』且曰:『國王年方十三,涓吉,來八月十五日卽位,則欲事大交隣。然未知中國之事,問於琉球國,曰:「中國與達子相戰,有兵亂,未可朝也。」意必琉球商販於江南,欲專其利,忌我國而有是言也。是以問於貴國,然後決其可否。』」

    上召右議政河演、左贊成皇甫仁、右贊成金宗瑞、左參贊鄭苯、承文院提調鄭麟趾、安止、金聽、金河曰:「唐人與宗金之言,不同如是,解送奏本,何以言之?」僉曰:「只言宗金率唐人一名而來,因取其人招辭以奏,則宗金率來解送之實不沒,而請送朝廷之意隱然矣。且宗金所言朝見之事,雖不奏之,亦無悔也。姦巧倭人之言,何可盡信,而煩達朝廷乎!」上命東宮,引見演等傳旨曰:

    蕃國事大,不可無權。然以往事之驗之,行權則必有悔,從正則必無悔,事出於不得已,然後行權可也。昔朴熙中奉使日本而還,未久而唐人張淸逃來,諸臣皆以謂:「解送朝廷,則我之通信倭邦,中國知之,宜留不遣。」獨卞季良以謂不可,遂遣之,後無所悔。且中國遣使來求松鶻,時議以爲:「若能捕獲,後必爲我國之患。」使人諭其意于咸吉道,使臣卽知而言之。又捕土豹于甲山,時議亦曰:「甲山,皮物産出之地,宜不使中國知之。」捕土豹甲山,經到吉州以出,使臣亦知之,此其可悔者也。中國本欲招懷倭人,今奏本詳言宗金之誠,則中國必遣使倭邦,經由我國,弊將不貲。不悉擧宗金之言,則宗金將入中國,具陳其言,中國必以我爲不實奏之,可恥之甚也。如何而可?

    演、仁、苯、聽執前議曰:「雖以此奏,有何隱諱之羞?」宗瑞止曰:「若言宗金解送之意,則中國但知宗金之心,不知我國之誠。且唐人與宗金之言,不同如是。當禮曹賜宴日,詳問其言,更議爲便。」麟趾、何曰:「略擧宗金解送之意,庶合事宜。」上竟從演等議,移咨遼東,遣通事安至善押送。上又曰:「當初孤草島許倭釣魚也,論議紛紜,終以許倭爲定,其約納稅者,非以供國用也。對馬一島,古籍載我國牧馬之地,倭人亦云:『本我國之島也。』然其島終爲賊數。今孤草島,全許而不顧,則安知後日如對馬島也!故旣許釣魚,以示施恩之意,又令納稅,以明我國之地。自許釣魚以來,將欲搜違約者,十有餘年,迨今不爲,且近遣曺彙于對馬島,違約釣魚者,遣兵搜捕,更堅約束。今又不搜捕,則倭人亦謂朝鮮聲言搜捕,而實未嘗一發也,肆意竊據,以爲邊患。遣兵搜捕,亦未知其何時也。然近者納稅知世浦者甚多,而不納者五六人,宗貞盛卽欲徵稅送之,而曺彙約束之言,誠心順從,暫無釁隙,若發兵搜討,則邊境生事,亦不可也,今姑停之,遣人諭以停之之意何如?且搜討之期,若以每歲四月爲定,則彼亦知之,預避不犯,自無邊釁,庶可兩全矣。」

    演曰:「今宗貞盛至誠歸順,孤草島,不可搜捕。若有違約者,更使人誥問,然後觀勢爲之。今諭姑停搜捕之意,亦無妨也。」仁、宗瑞、麟趾、苯等曰:「今旣更定約束,不可不搜捕。全羅民慮其釣魚者肆意往來,必有草竊之患,今不遣兵搜捕,賊倭之變,未可知也。今年則七月已近,不可行船,明年三四月,須遣兵搜之。必以三四月爲定,不可也,自京中移文發船之際,彼亦知而預避矣。今年不搜捕之意,不必通諭。」上曰:「都承旨備書今日之議,明年正月更啓。」

    ○議政府據刑曹呈啓:「牛之於農、馬之於兵,所係至重。農家一朝被盜,則生食之本以絶,民之疾痛,不可勝言。軍士之於馬,亦然。前此雖有盜馬者,不卽宰殺,轉轉放實,其馬尙在民間,今則不然,以皮肉販賣爲利,盜馬而殺者亦甚。以京畿之民視之,用于耕田者,十無一二,未能深耕,遂失農業。且軍士點考之時,逢賊改馬者,十常八九,至於國場之馬,盜殺無忌,戰馬日減。如此數年則牛馬殆盡,弊將難救,誠國家之大患。昔鄭子産謂子大叔曰:『爲政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鮮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翫之,則多死焉。』太叔爲政,不忍猛而寬,鄭國多盜,取人於萑苻之澤。大叔悔之曰:『吾早從夫子,不及此。』興徒兵以攻蕉苻之盜,盡殺之,盜少止。仲尼曰:『善哉!政寬則民慢,慢則糾之以猛;猛則民殘,殘則施之以寬。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以是和。』且《刑統》注云:『盜殺牛馬,頭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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