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瘾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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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教室。因为省城来人视察的关系,只得强打精神,但他们仍然呵欠连天。姓向的视学检查完学生的上课,又去巡视学员的宿舍。

    只见每张床铺都铺着白色的新被单,显然校方对他前来视察,早有准备。走近一张床仔细一看,发现被单上有焦洞。掀起床单一角,原来床下藏着一副烟盘。又查了几张床,差不多都有这套家伙。负责管理学生宿舍的舍监先生很是尴尬,讪讪地说:“这是多年留下的恶习,我们正在设法劝戒。”

    这哪里是学堂,简直成了烟馆。省教育厅视学来视察尚且如此,平日抽鸦片更是要抽得昏天黑地。

    遁迹上海过烟瘾浙江绍兴有一个姓陈的瘾客,家颇富赡。因家乡严禁吸食鸦片,一经查获,有可能倾家荡产,于是偷偷去了上海,栖身于三马路某客栈45号。他在客栈畅怀大吸,觉得自由自在。时间一久,客栈中人都知道他是富家子弟,为吸烟而来。

    一天,客栈来了一个客人,住44号,与姓陈的青年为毗邻。此人举止阔绰,而与姓陈的青年有同样嗜好。他从口袋里摸出10元钞票两张,托茶房代购精良烟具一副。烟具买来后,他打开西式皮箱,取出精铜烟盒,开始点灯吸烟,发出一阵阵“飕飕”的声响。

    三四天以后,因嗜好相同,姓陈的青年便跟他熟识。这个客人自称是江苏昆山人,40岁,姓蒋。父亲曾任四川观察,饶于资财。自己染上烟瘾,不便在家吸食,特地来到上海。此行无他,专为过烟瘾而来。姓陈的青年一听,觉得彼此景况相同,于是跟44号客人更加亲昵。44号客人烟瘾颇大,每天须烧烟膏1两左右。

    有时邀姓陈的青年同榻而吸,姓陈的青年觉得烟味浓厚,与市场上出售的一般烟膏大不相同。他想,自己每天烧四五钱烟膏,就要花费5元,44号客人量这么大,烟这么好,一天起码得开销10元。他怀着好奇心询问44号客人,所吸烟膏价格几何,回答说:“每天3元足够抽了。”

    姓陈的青年笑了起来。表示不相信。44号客人说:“像这样的好烟膏,若从一般烟商手中购买,每两起码20元以上。我所以能买到价廉物美的烟膏,是因为别有秘密购烟地点。”

    姓陈的青年向他打听这个秘密购烟地点,他笑而不答。姓陈青年一再询问,他才说:“本来不便泄露,因你我彼此至好,所以破例告诉你。然而老兄万不可再泄露他人,因此烟膏一旦售罄,我等便须吸市面上卖的普通烟。白克路有一个公馆,是前清一名中丞的别墅。

    这个官员烟量极大,家中储有大量烟膏。前年夏天,他患鼓胀病去世。别墅中现只有一个30多岁的姨太太,和几名仆人、女佣、厨师、花匠居住。地下室藏的烟膏交给女佣掌管,由她成批出售。妇道人家,不知外界烟土昂贵到如此地步,故每两仅售3元。

    只是妇人胆小,不敢轻易卖与人。非有稳实可靠如老弟者,决不让其登门问价。而且有一个规矩,每次售出,至少须600元以上。若零星拆卖,她是不愿意的。别墅大厅后有小室两间,备有全副极精致烟具,并陈列烟膏多种,任人尝试、畅吸。”

    姓陈的青年听了这番话,心里想:这样的便宜货,别说600元,就是6000元亦不嫌多。而且在上海居住的绍兴人,吸烟者很多。一转手,可获厚利。因而催促44号客人带他前往。44号客人答应一两天以后一定带他去。

    第三天晚饭后,两人过足烟瘾,雇来一辆马车。临行,44号客人问姓陈的青年带了多少钱,姓陈的青年告诉他,带的钞票、庄票足够了。44号客人微微颔首。上了车,过了泥城桥,天已漆黑,下着微雨。姓陈的青年坐在车中,只觉屡屡转弯。过了很长时间,车子在密林旁一幢白洋房前停了下来。两人下、车,走进别墅。

    屋内陈设华丽,器具精美。一名20余岁的仆人将他们引至大厅后,那里果然有小屋两间。烟盘中罗列各色烟膏佳品。电灯光的的,使人目炫。茶几上排着四只小白瓷缸,上面都贴着红纸条,分别写着:“白皮公班膏”、“别直参汁公班膏”、“公班马谛和合膏”、“公班清膏”。定价每两均3元,44号客人说:“这些都可以尽量试吸,不费半文。”

    姓陈的青年大喜,两人对榻吸了起来。刚吸完一筒,姓陈的青年顿觉天旋地转,渐渐失去知觉。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吴淞口外崇明沙滩上。再看看身上,原来穿的衣服被剥去,换上了破旧肮脏的衣裤。随身钞票、庄票、金表等物均沓无踪迹。他只得恳求路过此地的渔船船主,将他带回上海。找到客栈,方知外出己三天。询问客栈老板,44号客人何在,答道,那个自称姓蒋的住客,两日前已手提皮箱他去。

    姓陈的绍兴青年,躲到上海吸鸦片,自以为到了自由世界。那知由于他涉世未深,又贪图便宜,结果上了大当。破财不说,险些送了性命。这件事,记载在钱可生《上海黑幕汇编》一书中。

    “鸦片军队”

    民国时期,不但军队贩鸦片普遍,而且吸鸦片普遍。阎锡山部下的士兵,都备有两支枪,一支是打仗用的钢枪,一支是抽鸦片的烟枪。打仗如遇阴雨天,烟枪点不着火,士兵过不了烟瘾,就精神委顿,要吃败仗。士兵抽鸦片是国民党当局头疼的一个问题。蒋介石为解决这个问题,曾借来高级官员脑袋一颗,但并无多大效果。

    1944年,蒋介石召开黄山会议,检查各战区对日作战屡屡败北的原因。出席者有参谋总长何应钦以下,军事委员会所属各部部长,各战区司令长官,各总司令,及沦陷区省政府主席。

    贺国光担任会议秘书长。八天会议,自始至终由蒋介石亲自主持。头四天,由各战区司令长官报告打败仗之经过。后四天,查找失败原因及补救办法。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报告共九点。讲到最后一点时,他说:“兵的体质太差,四川所送去新兵,甚至有烟瘾,尚未戒除。”

    蒋介石听了,立即吩咐侍卫长俞济时,打电话通知兵役署长程泽润即刻前来。程泽润到后,蒋介石顿着足将他骂了一通。随后,命军统局负责人,注意社会上关于兵役问题反映。

    黄山会议散场后一个多星期,重庆警察局将中签的壮丁500余人,送到兵役署所属壮丁验收处。验收处的人知道黄山会议期间兵役署长程泽润受到严厉指责,所以这次验收壮丁,格外小心谨慎,就怕有过失。该处派医生将重庆警察局送来的壮丁逐一检查,发现5人染有烟癖。

    这5人之中,还有一人曾在3个月前,顶替别的中签的壮丁来到壮丁验收处,后潜逃,这次被认出、查实。壮丁验收处将其严刑拷打,打得他遍体鳞伤。适有军统局特务从门外经过,听到了被打壮丁的惨叫之声。他在电话中将此事告知侍卫长俞济时,俞济时报告了蒋介石。

    蒋介石叫俞济时打电话,通知总参谋长兼军政部长何应钦、军法总监何成浚、军令部长徐永昌、办公厅主任贺国光,还有兵役署长程泽润,到曹家岩蒋介石公馆会齐,然后一同到壮丁验收处查看。果然见所有壮丁,都面黄肌瘦,一副烟容。蒋介石当即命令军法总监何成浚,派人把兵役署长程泽润押到军法总监部关起来,等候办罪。

    蒋介石面带怒容,偕何应钦等人向军委会走去,径自上了楼,走进自己办公室。军法总监部的中将军法官余廷襄承办这个案件,他拟的处置办法,是将程泽润撤职,判徒刑三年。报告送到蒋介石那里,蒋介石拿起蓝铅笔,改为“枪毙”。在行刑之前,程泽润要求给他纸笔,书写遗言。他的遗言,后附在案卷末,约有400多字,最后两句是:“各战区屡打败仗,未必是我一人的罪。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我一人判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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