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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歌剧院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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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小时前,我看见您呆在我家,是吗?因为这肯定无疑是您了。”

    “也许是吧。”

    “两小时前,您并不想躲着我。”

    “根本不想;恰恰相反,我尽量还想让别人看见我。”

    “啊!我简直是疯了!疯了!我呀,我看了您那么长时间,疯了,疯了,傻瓜!女人,只有女人才这么傻!正如吉尔贝说的那样。”

    “喂!别这样,别拉扯您美丽的头发啦。对自己宽容些吧。”

    “不。我想惩罚自己,居然见到了您,却没有好好地看看您。”

    “我不明白您说的话。”

    “您知道我请求您帮什么忙吗?”

    “说吧。”

    “脱下您的面罩。”

    “在这儿?不可能。”

    “哦!您担心的不是被别人看见,而是怕被我看见,所以您不肯这样做;因为在那儿,在这根柱子的后面、走廊的阴暗处,除了我,谁也不会看见您的。”

    “那么,我又为什么不愿意这样做呢?”

    “您怕被我认出来。”

    “我?”

    “还有,怕我大声喊叫:‘是您,是吉尔贝!’”

    “啊!您刚才说得对:‘疯了!疯了!’”

    “请脱下佻的面罩。”

    “那好吧,同意。但有一个条件……”

    “我可以预先就同意您。”

    “这就是,如果我要您脱下面罩时……”

    “我会脱下的。假如我不脱,您就把它掀掉。”

    穿蓝色化装服的人二话没说,走到这个年轻的女人向他指定的没有灯光的地方。一到了那儿,他脱下了面具,把脸对着奥利瓦,她死死地盯着他看了足足有一分钟。

    “哎唷!不是的。”她说,一面用脚蹬着地,一面捏紧拳头,“哎唷,不是的,不是吉尔贝!”

    “我是谁?”

    “与我有什么相干!既然您不是他!”

    “那么假定我是吉尔贝呢?”陌生人问道,一面又重新戴上面具。

    “假定您是吉尔贝!”少妇激动地大声说道。

    “是啊。”

    “假定他向我说:‘尼科尔!尼科尔!请您回忆一下塔韦尼的红房子吧!’啊,那么……!”

    “那么怎样?”

    “那么在这个世界上,就不再有博西尔了,知道吗?”

    “我已经告诉您了,我亲爱的的孩子,吉尔贝死了。”

    “那就算了。可能这样更好些。”奥利瓦叹息着说。

    “是的,尽管您相当漂亮,吉尔贝可能没爱过您。”

    “您是想说,吉尔贝轻视过我?”

    “不,不如说他怕过您。”

    “这有可能。我对他了如指掌,他对自己十分了解,所以怕我。”

    “因此,您刚才说,他不如死了倒好。”

    “为什么要重复我说的话?这些话出自您的嘴里,就伤害了我的心。为什么他不如死了的好,说呀?”

    “因为今天,我亲爱的奥利瓦————您看,我不称呼您尼科尔了————因为今天,我亲爱的奥利瓦,在您的面前,展现着一个幸福的、灿烂的、光明的前景。”

    “您这样认为吗?”

    “是的,假如您为了得到我答应给您的一切,决心不惜一切去干的话。”

    “啊,这个请放心。”

    “不过,可不要再唉声叹气的了,象您刚才那样。”

    “行。我刚才是为了吉尔贝叹息的。既然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两个吉尔贝,既然吉尔贝已经死了,我再也不唉声叹气的了。”

    “吉尔贝那里很年轻,他有年轻人的缺点和优点。今天……”

    “今天,吉尔贝和十年前一样年轻。”

    “当然一样年轻,既然他死了嘛。”

    “您说得对,他死了。姓吉尔贝的人是不会老的,他们只会死去。”

    “哎呀!”陌生人大声说道,“呵!青春!呵!勇敢!呵!美丽!这是爱情、英勇、忠诚的永恒的种子。忠勇,谁要是失去您,就真正的失去了生命。青春,这是天堂,这是天国,这是一切。以后上帝给予我们的,这只是失去的青春的一些可怜的补偿。青春一旦失去,上帝给人补偿越多,就越是以为应该给人补偿。然而老天啊!世上再没有任何人事物可以替代青春赋予人类的一切财富了。”

    “您说得那么动听,吉尔贝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奥利瓦说,“但是,这个内容谈得够多了吧。”

    “对,我们谈您吧。”

    “您爱谈什么,我们就谈什么吧。”

    “为什么您要博西尔私奔呢?”

    “因为我想离开特里亚农,我总得和什么人一块儿逃走。对于吉尔贝,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个不被尊重的多余的人,这样的处境,我是不可能长久地维持下去的。”

    “出于自尊心,十年不变心,”穿蓝色化装袍的人说,“哦,为了这个虚荣心,您付的代价可太大了!”

    奥利瓦莞尔一笑。

    “啊!我知道您在笑什么。”陌生人表情严肃地说道,“您在笑一个自诩什么都知道的人。说您十年不变心,而您自己都没料到,我的这句可笑的话却在无意之中责备了您。啊!我的天啊!假如说到生活上的忠贞的话,可怜的少妇啊,我知道该说些什么。是的,我知道您曾和博西尔一起在葡萄牙住过,您在那儿逗留了两年,从那儿,您甩掉了博西尔,和一艘战舰的舰长到了印度。他把您藏在他的舱里,后来把您带上了岸,却把您忘在昌德纳戈尔⑤,而他自己却回到了欧洲。我知道,您被锁在一个大富翁家里三道铁栅门内,还有两百万卢比可供您挥霍。我知道,您踩着一个奴隶的肩膀,跳过这几道铁栅门跑了。最后,我还知道,您还顺便带走了两副上等珍珠手镯。两颗钻石、三颗大红宝石,发了财回到法国的布雷斯特。在港口上,您刚下船,恶运临头,您又碰上了博西尔。他认出您来了,看见您回到了法国,又瘦又黑,差一点没昏过去,可怜的流亡人啊!”

    “啊!”尼科尔说,“我的天哪,您究竟是谁,怎么这些事情您都知道?”

    “我还知道,博西尔把您带走了,向您证明他爱您,把您的珠宝都卖了,又把您剥得一干二净……我知道您爱他,至少您自己是这么说的。既然爱情是幸福的源泉,那么您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奥利瓦低下了头,把手掩在脸上,穿过手指的缝隙,可以看见两颗晶莹的泪珠正滚落下来。可能这两滴眼泪比她的镯子上的珍珠更为珍重,然而,唉!谁也不愿意向博西尔买这两颗眼泪。

    “那么这个如此自负,如此幸福的女人,”她说,“您用了五十个金路易就到手了。”

    “啊,恰恰相反,代价已经太大了,先生;而这已经使我受宠若惊了,我向您起誓,象我这样一个女人竟然还值五十个金路易呢。”

    “您比这个价格更值钱呢,我会向您证明这一点的。啊!别回答我,因为您还不了解我。还有……”陌生人向一边侧身说道。

    “还有什么?”

    “还有,眼下,我需要集中精力。”

    “这么说,我该默不作声了。”

    “不,相反,请和我说话。”

    “说什么?”

    “啊,随您高兴,我的天哪!只要我们装出有事在干的样子,说什么都没关系,哪怕向我说世界上最无聊的话也行。”

    “好吧。您可真是一个古怪的人哪。”

    “请把胳膊伸给我,我们一起走走吧。”

    说着,他们步入一对对舞伴之中。她挺起她优美的胸脯,风姿绰约地晃动着她那即使戴着风帽也不乏风韵的脑袋和她那即使穿着化装袍也显得柔软的颈脖,使那些风月场上的老手看了,无不垂涎三尺;因为在那崇高英武的时代,在歌剧院的舞会上,来宾目光追随着女人行进进的婀娜的步态,其感兴趣的程度,不亚于当令某些业余爱好者在观赏一匹骏马奔驰时的英姿。

    几分钟后,奥利瓦大着胆子提了一个问题。

    “别出声!”陌生人说,“要不您想说就说吧,只要您愿意;但可别一定要我作答。仅仅是您在说话时,改变一下声调,把头挺得直一些,用扇子轻轻拂拭您的颈脖。”

    她顺从地照样做了。

    这时,我们这两位散着步的人擦着一群人走过,这些人的身上都搽着香水,圈子中间的一个,身材颀长,外表俊逸而潇洒,正在和他的三倍同伴说什么,他们都似乎在毕恭毕敬地倾听着。

    “这个年轻人是谁啊?”奥利瓦问道,“啊!这件银灰色化装服是多么可爱啊。”

    “这是阿尔图瓦伯爵先生,”陌生人回答说,“但行行好,别再说话了。”

    奥利瓦听到穿蓝色化装服的人刚才道出了这个伟大的名字时,十分惊愕,凑上去想看得更清楚一些,而且遵照同伴的吩咐,把腰杆挺得直直的。正在这时,另外两个穿化装舞服的人从喧闹的人堆中走出来,溜到舞池边过道上的一块没安放长软椅的地方。

    在那儿确实有一块“世外桃源”,一群群游人有时从舞池中被挤出来,不时地拥到那儿。

    “请靠在这根柱子上,伯爵夫人。”有一个人低声说,他的声音给穿蓝色化装服的人留下了印象。差不多与此同时,一个穿着桔黄色化装服的大个子,分开人群,走到穿蓝色化装服的人面前。看他那粗俗的举止,与其说是朝廷宠臣,不好说是某人的得力的手下更为恰当些。

    “就是他。”他说。

    “好。”穿蓝色化装服的人说,一挥手,便把穿黄色化装服的人打发走了。

    “听我说,”这时,他咬着奥利瓦的耳朵说,“我的好样的小朋友啊,我们即将高兴一番了。”

    “我很乐意。因为您已经让我难受了两次了。第一次是支走了我的博西尔,他总会引我发笑;第二次又向我说到了吉尔贝,他已使我哭了多少回。”

    “对您,我将同时充当吉尔贝和博西尔的角色。”穿蓝色化装服的人一本正经地说。

    “啊!”尼科尔喟叹了一声。

    “我并不要求您爱我,谈明白这一点。我要求您照着我为您安排的生活去生活,也就是说,您可以随心所欲做一切您认为好玩的事情,只要您不时想着要参与我那些异想天开的事情。嗨,我现在就有一件。”

    “什么事?”

    “您看见的那位穿黑色化装服的人,他是我的一位德国朋友。”

    “啊!”

    “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他借口头疼,拒绝我邀请他参加舞会。”

    “而您也一样,您也曾对他说,您决不会去吧。”

    “正是如此。”

    “有一个女人跟着他?”

    是的。”

    “谁?”

    “我不认识她。我们走近去一点儿好吗?我们装作您是一个德国女人。您不要开口,以免他从您的口音中听出您是一个道地的巴黎人。”

    “很好。您会引起他的好奇心吗?”

    “啊!这点我担保。听着,您这就用扇子把他指给我看。”

    “是这样做吗?”

    “是的,很好。在我的耳边悄悄地说话。”

    奥利瓦照着去做了,她的顺从和机智使她的同伴很高兴。

    穿黑色化装服的人是他俩的注意对象,这时他正背向大厅,在和他的女伴,一位夫人在说话。他的女伴的一对炯炯发光的眼睛,从面罩的下面,窥视到奥利瓦的手势。

    “喂,”她轻声说,“大人,那儿有两个蒙面人在议论着我们哩。”

    “啊!别害怕,伯爵夫人,他们不可能认出我们来的。既然我们现在正在堕落,请让我再一次向您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的身材象您那样迷人,也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的目光象您这样炽烈。谁允许我向您说……”

    “所有这些戴着面罩的人说的话。”

    “不,伯爵夫人,所有这些在……”

    “别说下去了,您不怕遭雷打吗……何况,更大的风险是这两个奸细会听见的。”

    “两个奸细。”红衣主教激动地说。

    “是啊,就在那儿,他们打定主意了,在向我们靠近。”

    “假使有人要和您说话,请变一变声音,伯爵夫人。”

    “您也是,您也把声音变一下,大人。”

    当真,奥利瓦和她的穿蓝色化装服的同伴走过来了。

    后者冲着红衣主教说:

    “蒙面人。”

    说着,他就向奥利瓦的耳边倾下了身子,她向他作了一个认可的手势。

    “你要什么?”红衣主教改变了嗓门问道。

    “陪伴着我的这位夫人,”穿蓝色化装服的人回答说,“委托我向你提几个问题。”

    “那就快些问吧。”罗昂先生说。

    “这些问题是很唐突的。”拉莫特夫人用清脆悦耳的声音补上了一句。

    穿蓝色化装服的人回答道:“再唐突,反正你是听不到的。好管闲事的女人。”

    说完,他又向奥利瓦的耳边倾下了身子,她也照样向他的耳边凑过去。

    这时,陌生人用无可指摘的德文向红衣主教提出了一个问题。

    “大人,您是不是爱上了陪伴着您的这位夫人?”

    红衣主教吃了了一惊。

    “您刚才不是说过‘大人’吗?”他反问道。

    “是的,大人。”

    “那么,您说错了,我不是您想象中的人。”

    “啊,是这样的,红衣主教先生。请别否认了,这是徒劳无益的。即使不认识您,但受我保护的这位夫人要我告诉您,她对您可太熟悉了。”

    他向奥利瓦倾下身子,低声向她说:

    “做一个表示同意的姿势。每当我抓紧您的胳膊时,您就做一个表示同意的姿势。”

    她做了一个同意的表示。

    “您使我感到奇怪。”红衣主教回答说,他有些惶恐不安。“陪着您的这位夫人是谁?”

    “啊!大人,我以为您已经认出她来了。她把您猜得很准。当然,嫉妒……”

    “夫人嫉妒我。”红衣主教大声说。

    “我们不谈这个。”陌生人傲慢地说。

    “他在向您说什么?”拉莫特夫人赶忙问道,她对他们的德语对话,简直是一窍不通,使她反感极了。

    “没什么,没什么。”

    拉莫特夫人不耐烦地蹬着脚。

    “夫人,”这时红衣主教向奥利瓦说,“请说一句话,我请求您,只要听到您一句话,我向您保证能猜出您是谁。”

    罗昂先生说的是德语,奥利瓦连一个字都听不懂,于是便向穿蓝色化装服的人俯过身去。

    “我禁止您这样做,夫人,”那个男人大声说,“别说话。”

    他俩这种鬼鬼祟祟的样子,使红衣主教十分奇怪。他又补充说了一句。

    “怎么啦!一句德语,只说一句,这不会给夫人带来多大影响的。”

    穿蓝色化装服的人假作得到了奥利瓦的指令,立即回答道:

    “红衣主教先生,这是夫人的原话:

    ‘魂兮无所牵,心兮无所用,

    薄情寡义人,何必诉苦衷。’”

    红衣主教似乎被这些话的真正含义击中了要害。在他的表情里,充分地流露出了惊讶、尊敬、忠贞的神色,接着,他把两个胳膊垂了下来。

    “这是不可能的。”他用法语喃喃地说。

    “什么不可能?”拉莫特夫人大声说道,她贪婪地抓住了在整个谈话中她唯一能理解的这几个字。

    “没什么,夫人,没什么。”

    “说真的,大人,我以为佻在让我扮演一个可悲的角色。”她愠怒地说。

    说完,她就摆脱了红衣主教的胳膊。后者不仅不挽留她,甚至似乎都没发觉她走了。此刻,他对这个德国女人的兴趣是多么浓啊。

    “夫人,”他向这个戴着锦缎料子做的面具作掩护的、始终挺直身子、一动不动的女人说,“您的同伴以您的名义向我说出来的这些话……是几句德文诗,可能我曾经在您熟悉的房子里读到过?”

    陌生人扭了扭奥利瓦的胳膊。

    “是的。”她点头示意。

    红衣主教战栗起来。

    “这所房子,”他犹疑不决地说道,“是不是叫‘申布龙’?”

    “是的。”奥利瓦点头示意。

    “这几句诗是一个庄重威严的人用金针刻在一张樱桃树木的桌子上的,是吗?”

    红衣主教停住了脚步。他合身承受了一阵冲击。他蹒跚地行走着,把手伸出去想找个支撑点。

    拉莫特夫人在两步开外的地方窥视着这不寻常的场面的下文。

    红衣主教的胳膊放在穿蓝色化装服的人的肩上。

    “还有下面的诗句呢……”他问。

    “倩影长相随,万物恋人牵;

    无需诉衷肠,脉脉两想知。”

    “啊,妙!这里还有人说德语呢。”忽然从跟着红衣主教走过来的一群人中,传来一个清脆嘹亮的声音,“我们来过瞧瞧。您懂德语吗,您,元帅?”

    “不懂,大人。”

    “那么您呢,夏尔尼?”

    “啊,懂的,殿下。”

    “阿尔图瓦伯爵先生。”奥利瓦说着,又向穿蓝色化装服的人靠近了一步,因为四个蒙面人正鲁莽地向她靠拢来。

    这时,铜管乐队的奏鸣声哗然大作,而地板上的滑粉、头发上的香粉,象彩虹色的云霞似的蒸腾上升,直升至把琥珀色和玫瑰色的腾腾雾气映成一片金黄色的光彩夺目的分枝吊灯上。

    一些蒙面人在推推搡搡,穿蓝色化装服的人感到被冲撞了一下。

    “小心点儿,先生们!”他以威严的口吻说了一句。

    “先生,”一直蒙着面的亲王回答道,“您没看见吗,别人在推我们。请原谅我们,夫人们。”

    “我们走吧,我们走吧,红衣主教先生。”拉莫特夫人轻声说。

    说时迟那时快,奥利瓦的风帽被一只无形的手拉了一下,向后掉了下来,随之,她那松开了的面罩也落到了地上。在舞池上面第一条走廊形成的盖顶的遮蔽下,她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现了一瞬间。

    穿蓝色化装袍的人故意慌张地叫了一声,奥利瓦则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尖叫。

    随着这两声叫喊,三四个人也同时发出了惊呼。

    红衣主教差一点没昏过去。倘若此刻他真的跌倒下来,他必将跪倒在地。拉莫特夫人赶忙扶住了他。

    一群蒙面人,随着人流,已经把阿尔图瓦伯爵和红衣主教以及拉莫特夫人分隔开了。

    穿蓝色化装服的人快得象闪电似的急速地把奥利瓦的风帽又戴上,把面具重新系住,然后走近红衣主教,握着他的手对他说:

    “看吧,先生,这是一件无可弥补的不幸的事情。您明白了吧,这位夫人的荣誉全部在您手中了。”

    “啊!先生,先生……”路易亲王一面欠身,一面呐呐地说。

    说着,他拿着一块手帕抖抖索索地把它放在汗水涔涔的额头上。

    “我们快走。”穿蓝色化装服的人向奥利瓦说。

    说完,他们便消失了。

    “现在,我才知道红衣主教刚才说的‘不可能’指的是什么了。”拉莫特夫人心里想,“他把这个女人当成王后了,她俩如此相象才造成了他这个误会。好吧,又发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情况。”

    “我们这就离开舞会,您愿意吗,伯爵夫人?”罗昂先生有气无力地说。

    “只要您乐意,大人。”雅纳冷静地回答说。

    “我看这儿没多大意思,对吗?”

    “啊,没有,我看也没多大意思了。”

    说完,他们不无艰难地在交谈的人群中开出了一条路。红衣主教身材本就高大,他到处在张望,看看是否能重新找到那个失踪的倩影。

    但从这以后,在朦胧的灯光里呈现的蓝色的、红色的、绿色的和灰色的化装长袍,在他的眼里就象棱镜的折光那样,五光十色,变幻无穷。当这个可怜的大人向远处看去时,一切都象是蓝色的,而从近处年地,却没有一样东西是蓝色的了。

    他迷迷糊糊地登上了正在等着他和他的女伴的四轮马车。

    华丽的四轮马车已经跑了五分钟了,这位高级神甫还没向雅纳开口说话————

    ①法文的“学会”和“科学院”是同一个词。

    ②小克雷比荣(1707——1777),法国作家,他曾于一七四五年出版过一本黄色小说《勒·莎法》。这里作者在用谐音做文字游戏。

    ③巴黎市政府前通向塞纳河畔的一个广场,是当时处决犯人的地方。

    ④当时一种酷刑,把犯人四肢打断放在车轮上任其死去。

    ⑤印度地名,在加尔各答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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