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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博西尔先生的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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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西尔完全照着穿蓝色化装服的人的劝导去做了,他来到了称之为他们学会的所在地。

    和奥利瓦匹配的这位朋友,受到了两百万的巨款的引诱,他特别对同伙们当晚不把这宗大大有利可图的计谋告诉他,因而有把他排队在外的意图,深为不安。

    他很清楚,在学会的同党之间,并不是经常讲义气的,这也就是他迫不及待的原因。当人们偶尔不在场时,缺席总是错误的;而当有人利用了他们缺席的机会时,这个错误便更大了。

    在学会的会员中,博西尔早就为自己博得了一个危险人物的名声,这并不奇怪,也不困难。博西尔确是与众不同。他曾穿过制服当过兵。他会把一只手贴着臀部,另一只手做出击剑的姿势。话不投机,他就习惯地把帽子压到眉梢上。对于胆量平平的人,任何架势都似乎是相当吓人的,特别是当这些人害怕引起决斗或司法机关的好奇心时,更是如此。

    因此,博西尔打算对这些公开对他表示不恭的人朝廷报复,要给铁罐行走上这个藏垢纳污之地的同伙一点厉害看看。

    从圣·马丁门到圣·絮尔比斯教堂,有很长一段路。博西尔现在阔了,他叫了一辆出租马车,答应给马车夫五十个苏,也就是说给了一个利弗尔的额外报酬;当时夜间跑一趟的价格和眼下白天跑一趟一样。

    马飞快地跑开了。博西尔装出了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由于他穿着化装舞服,没戴帽子,身上又没佩剑,于是他就在脸上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神气,故意让夜间的行人看了汗毛凛凛。

    他走进学会时,引起了一阵震动。

    那里的第一间客厅,是一间漂亮的漆着灰颜色的客厅,里面有一盏吊灯和不少张赌桌。我们说,里面有二十来个赌徒,他们一面喝着啤酒和果子汁,一面龇牙咧嘴地对着七八个看着纸牌的、搽着浓重的脂粉的妇女微笑着。

    在主桌上,他们玩着“法老①”,赌注很小,赌兴也就相应地不太大。

    穿化装服的人,在长外衣的褶皱里挺着胸脯,抖动着风帽,走了进来。几位太太看见他进来,便含讥带讽地,向他挤眉弄眼地傻笑着。博西尔自以为是个美男子,妇女们对他很随和。

    然而,他径自往前走,仿佛他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似的。一当他走近赌桌,他便默不作声地等待着,看看自己那怒气冲冲的样子会有什么反应。

    赌徒中的一个,外表象一个老庄家,他的脸上带着三分和气,他首先开了腔,使博西尔有了发泄的由头。

    “见鬼!骑士,”这个老家伙说,“您从舞会来,可是脸色这么难看。”

    “真是这样。”太太们异口同声说。

    “啊!亲爱的骑士,”另一个赌徒问,“化装服碰伤您的脑袋了吗?”

    “不是化装服碰伤了我。”博西尔生硬地回答道。

    “嗨,嗨,”老庄家说,他刚刚把桌面上的十来个路易刮进腰包,“骑士博西尔先生瞒着我们干了什么了。他刚才去过歌剧院的舞会,还在歌剧院附近找了个好地方赌了一场,结果却又输了,你们看不出来吗?”

    在场的人按照各人不同的个性,有的笑了,有的抱同情态度,女人们则都很可怜他。

    “说我对朋友不忠,可不符合事实,”博西尔回答说,“我嘛,我还没有本事做出不老实的事情来呢!我认识的某些人对他们的朋友不忠诚,倒是不足为怪的。”为了给他说的话轻易得到分量,他借助于手势,也就是说,他想把帽子压低些。不巧,他仅仅只压扁了头上的那顶丝帽②的一角,弄得帽子的形状古里古怪的。他本想借此让自己显得严肃些,结果却产生了喜剧效果。

    “您在说什么,亲爱的骑士?”他的同伙中有两三个人问道。

    “我明白我在说什么。”博西尔回答道。

    “但是,这个回答对我们,对我们这些人是不够的。”好脾气的老头说。

    “这与您无关,与您,庄家先生。”博西尔直楞楞地补了一句。

    庄家向博西尔递过一个富有含意的眼色,警告博西尔,他刚才讲的话有些过分了。事实上,在这样的场合下,在一方输钱,一方赢钱的人之间,是不应该划分界线的。

    博西尔懂得了其含意,但他已经豁出去了。冒充的好汉比真正的英雄更难克制自己。

    “我原以为这儿有我的朋友呢。”他说。

    “哦……原来是这样。”好几个人说。

    “那么好!我受骗上当了。”

    “指什么这方面?”

    “我指的是,有许多事情都是背着我干的。”

    庄家又使了个眼色,在场的同党也做了抗议的表示。

    “只要被我知道,”博西尔说,“那些虚情假意的朋友将会受到惩罚。”

    他寻找剑柄,但只摸到了挂在裤腰上的小钱包,钱包里塞满了金路易,在叮当作响。

    “啊!啊!”两个女人大声叫了起来,“今晚,博西尔先生手头宽着呢。”

    “可不是吗。”庄家阴阳怪气地补充说道,“我似乎觉得,他就是刚才输了,也没输光,而且,即使他违背了常规瞒过我们做了什么事,这也不是不可换回的。嗨,下注吧,亲爱的骑士。”

    “谢谢!”博西尔干巴巴地说,“既然大家都守着自己的一份,我也要守着自己的。”

    “妈的,你究竟想说什么?”其中的一个赌徒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待一会儿,我们再作解释吧。”

    “那么玩吧。”庄家说。

    “一个单路易。”一个女人一面摸着博西尔的肩膀,一面尽可能地挨近他的那只钱包。

    “我要玩就玩几百万,”博西尔果敢地说,“说真的,我并不认为你们真的在这儿玩几枚可怜的路易。几百万!————算了吧,铁罐子行走的先生们,既然可以肯定地说,大家在玩几百万地赌注,那么就让一个路易的赎金见鬼去吧!要来就是几百万,百万富翁们!”

    博西尔的精神状态到了这样一种疯狂若癫的程度,它会促使人去做违反常情的超出一定限度的举动。一种比喝醉酒更危险的醉意把他刺激得不能自已了。突然,有人在他身后往他腿上狠狠地踢了一下,他顿时中止了他的议论。

    他回过头来。在他身旁,看见了一个暗黄色的大脸盘,这张脸绷得紧紧的,长着一脸的麻子,一对黑瞳仁象燃红的煤炭那样亮闪闪的。

    这个模样奇怪的人看见博西尔要发火了,一面回报以一个符合礼仪的致意,一面用象利剑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葡萄牙人!”博西尔说。刚才给了他一下子的那个人,又突如其来地向他这样致意,使他不禁大为吃惊。

    “葡萄牙人!”女人们重复了一声,她们撂下了博西尔,纷纷跑去围着这个外国佬。

    事实上,这个葡萄牙人是这些女人的宠儿,他借口不会说法语,就不断地送她们糖果,有时,糖果外面还包着五十到六十利弗尔的银行期票。

    博西尔知道这个葡萄牙人是他们的一个同伙。这个葡萄牙人和这些老赌客玩牌,总是只出不进的。每个星期,他把自己的赌注规定在百来个路易的样子,一般地说,一些老赌棍就把他这百来个路易给卷走了。

    他是这个赌场的诱饵。在他让人家拔掉自己身上的一百来根金羽毛的同时,他的同伙就去搜刮被引诱来的其他赌徒。

    因此,在学会同伙人的眼里,这个葡萄牙人被看作是个不可缺少的人;在老赌客的眼里,则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博西尔则对他抱着对陌生人常有的那种默默的尊重,即使在某些这方面对他并不信任。博西尔刚才在腿肚子上挨了这个葡萄牙人给他的一脚,愣了一会儿,默不作声地坐下去了。

    葡萄牙人在赌桌旁就座,在赌桌上放上了二十个路易,在一刻钟之内,下了二十回注,就被六个贪婪的赌徒剥得干干净净。他们在一时之间,也把庄家及其同伙对他们一次次的打击置于脑后了。

    钟打响了凌晨三点,博西尔喝完了一杯啤酒。

    两个仆人走进来。庄家把他的钱抛进赌桌的夹层里,因为学会的规定是建筑在所有的成员的信任的基础上的,个人是永远掌握不了学会的全部公积金的。

    因此,每到聚赌结束时,钱就通过一个小口,落进赌台的夹层里去;并在这个公约的这一项的附注上,加上了一条,即庄家永远不能穿长袖子的衣服;他身上永远也不能带钱。

    这就意味着大家不允许他把二十来个路易放进袖管。学会还保留了对他搜身的权利,就是说,假如一旦他把钱灌进自己的腰包的话,就可以把他身上的金币拿出来。

    我们说,仆人们给赌桌上的每一个赌徒拿来了宽袖长外套、披风和利剑;有几个幸运的赌徒,把胳膊伸给太太挽住;没有这种艳福的人则各自坐上了坐轿,这种坐轿当时在一些冷僻的街区还在盛行;黑夜进入了这间赌厅。

    博西尔穿上了他的化装服,仿佛是要作一次长途旅行似的;但他一层楼梯也没有走完,楼下的门又关上了,这时出租马车、坐轿、行人正在逐渐远去,博西尔又重新回到了赌厅,十二个同伴全都折回来了。

    “我们好生谈谈吧。”博西尔终于开口说道。

    “把您的油灯点上吧。讲话别嚷嚷。”葡萄牙用道地的法语冷冷地对他说,他自己也把放在桌上的一支蜡烛点燃了。

    博西尔嘟囔了几声,谁也没注意他在说什么。葡萄牙人坐在庄家的座位上。大家先是仔细地察看百叶窗、窗帘和门是否都关紧了,然后,便轻轻地坐下来,臂肘靠在赌桌的绿毯上,以极大的兴趣等着下文。

    “我有一件事要相告,”葡萄牙人说,“幸好,我来得正是时候,因为博西尔先生今晚舌头痒痒的,说话没有分寸……”

    博西尔正想大声争辩。

    “算了吧,别嚷嚷!”葡萄牙说,“别讲废话。刚才您说的一些话,远不止是不谨慎的问题了。您已经知道我的想法,这很好。您是个聪明人,您可以猜得到的。但是,我觉得,自尊心永远也不应该置于物质利益之上。”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博西尔说。

    “我们也不懂。”场上的其他正在洗耳恭听的人一齐跟着说。

    “就是这样嘛。博西尔先生想证明,是他首先找到了一笔生意。”

    “什么生意?”利益相关的人齐声问道。

    “一笔两百万的生意啊!”博西尔用夸张的口吻大声说道。

    “首先,”葡萄牙抢先说,“您在夸大事实,生意不可能这么大。我这就向您证实我的话。”

    “在这儿,谁也不明白您究竟想说什么。”庄家叫着说。

    “对,但是我们还是仔细在听。”另一个人又补上了一句。

    “请您先说吧。”博西尔说。

    “我很乐意。”

    于是,葡萄牙人为自己斟了满满一大杯杏仁糖水,他安详地啜饮着,态度仍然是那么冷冰冰的。

    “您得知道,”他说,“项链最多值一百五十万利弗尔,我可不是为博西尔先生才这么说的。”

    “啊!倘如说这是一串项链的话……”博西尔说。

    “是的,先生,您说的难道不就是这笔生意吗?”

    “可能吧。”

    “他记取了教训,说话要掂掂分量了。”

    说着,葡萄牙耸了耸肩膀。

    “您用这个调门和我讲话,我深感遗憾。”博西尔说,声音尖得象一只好斗的公鸡。

    “喂!喂!”葡萄牙说,口气冷得象一块大理石,“您等会儿再说,让我先说。时间紧迫,因为您不是不知道,大使至迟再过八天要来了。”

    “这件事可真复杂啊。”在场的人心情都非常激动,十分关切所说的事情,他们心里在想:“项链,一百五十万利弗尔,大使……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两句话就说清楚了,听着。”葡萄牙人说,“鲍埃枚先生和鲍桑热先生叫人向王后献了一串价值一百五十万利弗尔的钻石项链。王后拒绝了。珠宝商不知怎么办好,把这串项链藏起来了。他们很为难,因为这串项链只有王室人员才买得起,那好,我找到了一个王室的成员,她将买下这串项链,并把它从鲍埃枚和鲍桑热先生的保险柜里引出来。”

    “这是谁?……”同伙的人一致问道。

    “这就是我的至高无上的统治者,葡萄牙的王后。”

    说完,葡萄牙人显出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

    “我们却越听越糊涂了。”同党们齐声说道。

    “我也是,我压根儿听不懂。”博西尔心里想。

    “请说得清楚些吧,亲爱的的玛诺埃尔先生,”他说,“因为个人之间的意见不合不应该影响集体的利益。您是军师,坦率地说,我是口服心服。我放弃一切作为发起人的权利;但是,看在上帝的面上,请说得清楚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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