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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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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解】

    《兼爱下》篇的主旨与上、中篇大致相同,但论证角度稍有区别,论述也更为详尽。开篇点明要为天下兴利除弊的主旨,紧接着指出当前天下混乱的症结所在即在于“别”。本文采取双起双承的论证方式,明确表示天下之众害皆起于“别”,而天下之利尽在于“兼”。欲“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首先在理论层面要做到“兼以易别”,其次在政治层面要切实做到“以兼为正”。此外,作者另一个论证的重点在于辩明理论界“言而非兼,择即取兼”的怪现象,进而指出,这种现象的源头“我以为则无有上说之者而已矣”。只要统治者有诚意兴兼抑别,并且“劝之以赏誉,威之以刑罚”,天下百姓必然会“乡上”而趋之若鹜。如此,则天下安定,万民饱暖。

    16.1 子墨子言曰:仁人之事者,必务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然当今之时,天下之害孰为大?曰:若大国之攻小国也,大家之乱小家也,强之劫弱,众之暴寡[1],诈之谋愚,贵之敖贱,此天下之害也。又与为人君者之不惠也[2],臣者之不忠也,父者之不慈也,子者之不孝也,此又天下之害也。又与今人之贱人[3],执其兵刃、毒药、水、火,以交相亏贼,此又天下之害也。

    【注释】

    [1] 暴:欺凌,损害。

    [2] 与:《广雅》:“与,如也。”

    [3] 今人:“人”字疑为衍文(王念孙说)。贱:当为“贼”之误(王念孙说)。

    【译文】

    墨子说:仁人做事,一定努力追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然而当今天下的祸害哪个是最大的呢?说道:像大国攻打小国,大家祸乱小家,强者抢劫弱者,人多欺负人少,狡诈者欺骗愚蠢者,高贵者轻视低贱者,这就是天下最大的祸害。又比如做国君的不仁慈,做臣子的不忠诚,做父亲的不慈爱,做儿子的不孝顺,这也是天下的大害。又比如现在残害人的人,拿着他们的刀枪、毒药、水和火,用这些东西来相互残害,这也是天下的大害。

    16.2 姑尝本原若众害之所自生[1]。此胡自生?此自爱人利人生与?即必曰非然也,必曰从恶人贼人生。分名乎天下恶人而贼人者,兼与[2]?别与[3]?即必曰别也。然即之交别者[4],果生天下之大害者与?是故别非也。子墨子曰:“非人者必有以易之,若非人而无以易之,譬之犹以水救火也[5],其说将必无可焉。”是故子墨子曰:兼以易别。然即兼之可以易别之故何也?曰:藉为人之国[6],若为其国,夫谁独举其国以攻人之国者哉[7]?为彼者由为己也[8]。为人之都,若为其都,夫谁独举其都以伐人之都者哉?为彼犹为己也。为人之家,若为其家,夫谁独举其家以乱人之家者哉?为彼犹为己也。然即国、都不相攻伐,人家不相乱贼,此天下之害与?天下之利与?即必曰天下之利也。

    【注释】

    [1] 本原:追根溯源。

    [2] 兼:指兼爱。

    [3] 别:指区别对待别人和自我。

    [4] 即:同“则”(孙诒让说)。交别:犹“交相别”(孙诒让说)。

    [5] 以水救火:当为“以水救水,以火救火”(俞樾说)。

    [6] 藉:假使。

    [7] 独:当为“犹”(陶鸿庆说)。

    [8] 由:同“犹”。

    【译文】

    姑且尝试追溯一下众多祸害产生的根源。这些都是从哪儿产生的呢?这是从爱人利人产生的吗?那么必定会回答不是这样,必定会说是从厌恶人贼害人产生的。先分清概念,天下那些厌恶人贼害人的人,是出于兼相爱呢?还是出于别人我呢?那么必定会说是别人我。既然这样,那么把自己和别人区别对待,果然是产生天下大祸害的根源吗?所以说“别”是不对的。墨子说:非议别人的人一定有别的主张来替代他,如果非议别人而没有别的主张来替代,就好像用水救水、用火救火一样,这种主张一定是无法实现的。因此墨子说:要用“兼”来替代“别”。既然这样,那么“兼”可以替代“别”的原因是什么呢?说道:假如为别人治理国家,就像为自己治理国家一样,那么谁还会发动全国的力量去攻打别国呢?为别人着想就像为自己着想一样。为别人治理都邑,就像为自己治理都邑一样,谁还会发动整个都邑的力量去攻打别人的都邑呢?为别人着想就像为自己着想一样。为别人管理家,就像为自己管理家一样,谁还会发动全家的力量去侵扰别人的家呢?为别人着想就像为自己着想一样。国家和国家、都城和都城不相互攻打,人与人、家与家不相互残害,这是天下的祸害呢?还是天下的利益呢?那么,必定会说是天下的利益。

    16.3 姑尝本原若众利之所自生。此胡自生?此自恶人、贼人生与[1]?即必曰非然也,必曰从爱人、利人生。分名乎天下爱人而利人者,别与?兼与?即必曰兼也。然即之交兼者,果生天下之大利者与。是故子墨子曰:兼是也。且乡吾本言曰[2]:“仁人之事者,必务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今吾本原兼之所生,天下之大利者也;吾本原别之所生,天下之大害者也。是故子墨子曰:别非而兼是者,出乎若方也[3]。

    【注释】

    [1] 贼:伤害,祸害。

    [2] 乡:通“向”,从前。

    [3] 若:此,这。

    【译文】

    姑且尝试追溯一下众多利益产生的根源。这些都是从哪儿产生的呢?这是从厌恶人、祸害人产生的吗?那么必定会回答不是这样,必定会说是从爱人、利人产生的。先分清概念,天下爱人和利人的人,是因为别人我呢?还是因为兼相爱呢?一定说是兼相爱。既然这样,那么这种互爱互利,果真是产生天下大利益的根源吗?所以墨子说:“兼”是对的。并且我以前说过:“仁人的事业,务必追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现在我追溯到“兼”是产生天下之大利的本源,我追溯到“别”是产生天下之大害的本源。所以墨子说:“别”是不对的,“兼”是对的,就是出于这个道理。

    16.4 今吾将正求与天下之利而取之,以兼为正[1]。是以聪耳明目相与视听乎[2],是以股肱毕强相为动宰乎[3],而有道肆相教诲[4]。是以老而无妻子者,有所侍养以终其寿;幼弱孤童之无父母者,有所放依以长其身。今唯毋以兼为正,即若其利也[5],不识天下之士,所以皆闻兼而非者,其故何也?

    【注释】

    [1] 正:通“政”。

    [2] 与:一作“为”(于省吾说)。

    [3] 宰:犹“治”(吴毓江说)。

    [4] 肆:努力。

    [5] 若:若此,如此。

    【译文】

    现在我正寻求一个能够兴天下之利的方法而采用它,用“兼”去处理政事。是用灵敏的耳朵、明察的眼睛去帮助听和看,是用强有力的四肢去相互扶持,是努力用道义相互教诲。所以年老而没有妻子儿女的人能够得到奉养而寿终,年幼弱小孤单而没有父母的孩童能够有所依靠而长大。现在只要用“兼”去处理政事,就可以得到这样的利益,不知道天下的士人,听到“兼”就加以反对是什么缘故?

    16.5 然而天下之士非兼者之言,犹未止也。曰:“即善矣。虽然,岂可用哉?”子墨子曰:“用而不可,虽我亦将非之。且焉有善而不可用者?姑尝两而进之。谁以为二士[1],使其一士者执别,使其一士者执兼。是故别士之言曰:‘吾岂能为吾友之身,若为吾身?为吾友之亲,若为吾亲?’是故退睹其友[2],饥即不食,寒即不衣,疾病不侍养,死丧不葬埋。别士之言若此,行若此。兼士之言不然,行亦不然,曰:‘吾闻为高士于天下者,必为其友之身,若为其身;为其友之亲,若为其亲,然后可以为高士于天下。’是故退睹其友,饥则食之,寒则衣之,疾病侍养之,死丧葬埋之。兼士之言若此,行若此。若之二士者,言相非而行相反与?当使若二士者[3],言必信,行必果,使言行之合犹合符节也[4],无言而不行也。然即敢问,今有平原广野于此,被甲婴胄将往战[5],死生之权未可识也;又有君大夫之远使于巴、越、齐、荆,往来及否未可识也。然即敢问,不识将恶托家室?奉承亲戚[6],提挈妻子[7]而寄托之,不识于兼之有是乎?于别之有是乎?我以为当其于此也,天下无愚夫愚妇,虽非兼之人,必寄托之于兼之有是也。此言而非兼,择即取兼,即此言行费也[8]。不识天下之士,所以皆闻兼而非之者,其故何也?”

    【注释】

    [1] 谁:当为“设”之误(王引之说)。

    [2] 退:归,返回。

    [3] 当:疑为“尝”之借字(孙诒让说)。

    [4] 符节:古代朝廷传达命令、征调兵将或各项事务所用的一种凭证,材质不同,形状各异。当事双方各执一半,用时相合以验真伪。

    [5] 婴:围绕,缠绕。

    [6] 奉承:这里指奉养。亲戚:古人指称父母为亲戚。

    [7] 提挈:提携,扶持,带领。

    [8] 费:通“拂”(王念孙说),违背。

    【译文】

    然而天下士人非议“兼”的言论并未停止。说道:“‘兼’的主张很好,即使如此,难道可以实行吗?”墨子说:“如果不能用,即使是我也要非难它。况且哪里有好却不能用的东西呢?姑且尝试让主张‘兼’和‘别’的双方各按自己的主张行事。假设有两个人,让其中一个士人主张‘别’,让另一个士人主张‘兼’。所以主张‘别’的人就会说:‘我怎么能照顾我朋友的身体,就像照顾我自己的身体?怎么能照顾我朋友的亲人,就像照顾我自己的亲人?’所以回头再看他的朋友,饥饿不给他食物,寒冷不给他衣服,生病不加以照顾,死了也不埋葬。主张‘别’的人的言论如此,行为也是如此。主张‘兼’的人的言论就不是这样,行为也不是这样。他会说:‘我听说天下品德高尚的人,必定照顾朋友的身体就像照顾他自己的身体,照顾朋友的亲人就像照顾自己的亲人,然后才能成为天下品德高尚的人。’所以回头看他的朋友,饥饿给他食物,寒冷给他衣服,生病加以照顾,死了帮助埋葬。主张‘兼’的人言论如此,行为也是如此。像这样的两个人,言论不同而行为会完全相反吗?如果尝试让这两个人言必信,行必果,让他们言论和行为的符合程度就像符节一样契合,没有一句话不践行。那么请问:现在有平原旷野在这里,穿着铠甲戴着头盔前往作战,生死变化不可预知;又有大夫奉命出使遥远的巴、越、齐、荆等地,能否重返故乡也不可预料。那么请问:不知他该怎么托付他的家室?把奉养父母,照看妻子孩子的事该托付给谁呢?不知该托付给主张‘兼’的朋友呢,还是托付给主张‘别’的朋友呢?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天下没有愚蠢的男女,即使是非议‘兼’的人,也一定会托付给主张‘兼’的人。在言论上非议‘兼’,在选择上取用‘兼’,这就是言论和行为相悖。不知道天下的士人,听到‘兼’就都加以非议的原因何在?”

    16.6 然而天下之士非兼者之言,犹未止也。曰:意可以择士[1],而不可以择君乎?姑尝两而进之。谁以为二君,使其一君者执兼,使其一君者执别,是故别君之言曰:“吾恶能为吾万民之身,若为吾身?此泰非天下之情也[2]。人之生乎地上之无几何也,譬之犹驰驷而过隙也。”是故退睹其万民,饥即不食,寒即不衣,疾病不侍养,死丧不葬埋。别君之言若此,行若此。兼君之言不然,行亦不然,曰:“吾闻为明君于天下者,必先万民之身,后为其身,然后可以为明君于天下。”是故退睹其万民,饥即食之,寒即衣之,疾病侍养之,死丧葬埋之。兼君之言若此,行若此。然即交若之二君者,言相非而行相反与?常使若二君者,言必信,行必果,使言行之合犹合符节也,无言而不行也。然即敢问,今岁有疠疫[3],万民多有勤苦冻馁[4],转死沟壑中者[5],既已众矣。不识将择之二君者[6],将何从也?我以为当其于此也,天下无愚夫愚妇,虽非兼者,必从兼君是也。言而非兼,择即取兼,此言行拂也。不识天下所以皆闻兼而非之者,其故何也?

    【注释】

    [1] 意:通“抑”,或者。

    [2] 泰非:绝非。

    [3] 疠疫:瘟疫。

    [4] 馁:饥饿。

    [5] 转死:死后弃尸。

    [6] 之:此。

    【译文】

    然而天下之人非议“兼”的言论还没有停止,他们说道:或许可以用来选择士人,但却不可以用来选择国君吧?姑且尝试让主张“兼”和“别”的双方完全按各自的主张行事。假设有两位国君,让其中一位国君主张“兼”,让令一位国君主张“别”。所以主张“别”的君主会说:“我怎么可能顾惜万民的身体就像顾惜我自己的身体?这绝非人之常情。人生活在世上非常短暂,就好比奔驰的驷马跨过缝隙一样。”所以回过头来看他的百姓,饥饿不给食物,寒冷不给衣服,生病不加以存问恩养,死了也不埋葬。主张“别”的国君言论如此,行为也如此。主张“兼”的国君言论就不是这样,行为也不是这样。他会说:“我听说作为天下明君,必定会先考虑万民的身体,然后再考虑自己的身体,然后才可以成为天下明君。”所以回过头来看他的百姓,饥饿给食物,寒冷给衣服,生病就加以存问恩养,死了就帮助埋葬。主张“兼”的国君言论如此,行为也如此。然而像这两位国君,言论不同而行为会完全相反吗?如果尝试让这两位国君言必信、行必果,让他们的言论和行为就像符节一样契合,没有一句言论不践行。那么请问,今年有瘟疫流行,万民大多辛苦劳作却挨饿受冻,死后弃尸荒沟,这样的人已经很多了。不知道如果要从这两位国君中做选择时,该跟从哪一位呢?我认为在这种时候,天下没有愚蠢的夫妇,即使是非议“兼”的人,也一定会选择跟从主张“兼”的国君。言论上非议“兼”,选择的时候却选择“兼”,这就是言行相悖。不知道天下人之所以听到“兼”就都妄加非议的缘故何在?

    16.7 然而天下之士非兼者之言也,犹未止也。曰:兼即仁矣,义矣。虽然,岂可为哉?吾譬兼之不可为也,犹挈泰山以超江河也。故兼者直愿之也[1],夫岂可为之物哉?子墨子曰:夫挈泰山以超江河,自古之及今[2],生民而来未尝有也。今若夫兼相爱,交相利,此自先圣六王者亲行之。何知先圣六王之亲行之也?子墨子曰:吾非与之并世同时,亲闻其声,见其色也。以其所书于竹帛,镂于金石,琢于槃盂,传遗后世子孙者知之。《泰誓》曰:“文王若日若月乍照[3],光于四方,于西土。”即此言文王之兼爱天下之博大也,譬之日月兼照天下之无有私也[4]。即此文王兼也,虽子墨子之所谓兼者,于文王取法焉。

    【注释】

    [1] 直:仅,只是。

    [2] 之:犹“以”(王焕镳说)。

    [3] 乍:通“作”(孙诒让说)。

    [4] 兼照:普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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