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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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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当为“斫”(孙诒让说),砍。

    [2] 廧:同“墙”。

    [3] 力:当为“刀”,指刀币。

    【译文】

    行动,要砍手指,而智慧却不足以明白这样做的害处,这是智力不够的过错。如果智力足够,又行为谨慎,还是要砍指头,那就是必然要遭遇祸患了。这就好比吃肉脯,味道的好坏无从预知,而因为有吃肉的欲念就去尝味,这是不会因为有所怀疑而停止想做的事情。墙外的利害,墙内人无从知晓,如果听说到墙外可以捡到钱,反而不会走出墙外看看,这是因为怀疑而停止了欲念。人的认知有时就会走进死路是因为行为会被欲念牵引。割肉脯吃不能算是有智慧,砍掉指头也不一定就是愚蠢。为是否要做这些事而迟疑不定,这不是谋略。

    34.6 已,为衣,成也;治病,亡也[1]。使,令谓,谓也,不必成湿[2];故也,必待所为之成也。名,物,达也[3],有实必待文多也。命之马,类也,若实也者,必以是名也。命之臧[4],私也,是名也,止于是实也。声出口,俱有名,若姓宇[5]。洒谓狗犬[6],命也[7]。狗犬,举也。叱狗,加也。知,传受之,闻也;方不?,说也;身观焉,亲也。所以谓,名也;所谓,实也;名实耦[8],合也;志行,为也。闻,或告之,传也;身观焉,亲也。见,时者[9],体也;二者,尽也。古[10],兵立,反中[11];志工[12],正也。臧之为,宜也。非彼必不有,必也。圣者用而勿必,必也者可勿疑。仗者,两而勿偏[13]。

    【注释】

    [1] 亡:使病症消失。

    [2] 湿:同“败”(孙诒让说)。

    [3] 达:同“大”,指某类事物的共名。达名,即上位概念。

    [4] 臧:臣子。

    [5] 宇:当作“字”(孙诒让说)。

    [6] 洒:当作“鹿”(孙诒让说)。

    [7] 命:移动。

    [8] 耦:耦合,搭配。

    [9] 时:疑当为“特”,与下文“二”相对,特指独,二指众,二者对举见意。

    [10] 古:疑当为“合”(孙诒让说)。

    [11] 中:据下文,疑当为“也”。

    [12] 工:同“功”,事功。

    [13] 仗:当作“权”,权衡(孙诒让说)。

    【译文】

    已,衣服做成叫已,病症痊愈叫已。使,命令别人做事,命令已经下达,事情的成败则难以预料;故而,必须等待事情成功。名,物只是达名,万物的私名需要等到语言文字发展成熟之后。如命名马,马是类名,至于同类的个体,都必须以此为名。命名自己的臣子,则是针对某个人,这是私名,只符合具体的个人。凡是有发音的都可以作为事物的名称,例如人的姓字。把鹿称作狗、犬,这是将名实移动错位了,称狗为犬,正是名实相符。叱骂称狗,是将蔑称强加于人。知识,由传授而得的,是闻知;由推论而得的,是说知;由亲身体验而得的,是亲自获知。用以指称的,是事物的名;被言说的对象,是事物的实。名和实相称,就是合。根据自己的意志行动,就是作为。闻,有他人告知的,是传闻;亲身观察所得的,是见闻。见,见到事物独特的一面,叫体见;见到事物的各个方面,叫尽见。合,两军对立,这是反;志向与事功吻合,这是正。臣子奉君主之命而行,行为无不适宜。不属于对方的,对方一定不会拥有,这就是所谓必。圣人行动但不绝对肯定,绝对肯定的事可不必犹疑。权,就是要衡量利弊两个方面,不可偏于一边。

    34.7 为,早台[1],存也。病,亡也。买鬻,易也。霄尽[2],荡也。顺长,治也。蛙买[3],化也。同,二名一实,重同也;不外于兼,体同也;俱处于室,合同也;有以同,类同也。异,二必异,二也;不连属,不体也;不同所,不合也;不有同,不类也。同异交得,于福家良[4],恕有无也[5]。比度,多少也。免还园[6],去就也。鸟折用桐[7],坚柔也。剑尤早[8],生死也。处室子,子母,长少也。两绝胜[9],白黑也。中央,旁也。论行行行学实[10],是非也。难宿,成未也。兄弟,俱适也[11]。身处志往,存亡也。霍为姓,故也。贾宜,贵贱也。

    【注释】

    [1] 早:当作“甲”,甲胄。台:城台。

    [2] 霄:同“消”,消失、消灭。

    [3] 买:当作“鼠”(孙诒让说)。

    [4] 于福家良:孙诒让认为此句字又舛误,当为“于富家食”。

    [5] 恕:当作“”,同“知”。

    [6] 免:蛇。:蚯蚓。园:当为“圆”。

    [7] 鸟:当作“象”,偶人(孙诒让说)。折:当为“梗”,指桃木作的人偶。

    [8] 尤:当作“戈”(孙诒让说)。早:当作“甲”。

    [9] 绝:颜色。

    [10] 此句三个行字当有两字为衍文。

    [11] 适:同“敌”。

    【译文】

    为,甲胄和城台,是为了生存;治病,是为了免于死亡;买卖,是为了进行交易;消尽,是为了荡平;顺长,是为了治理;蛙变为鼠,是为了演化。同,两个名称指同一种事物,叫重同;两者不分内外,是同体;同处一室之中,是合同;有相似之处,是类同。异,两者完全不同,是两种不同的事物;二者不相连属,是不同个体;不在同一地点,是不相合;没有相似之处,是不同类。异同之说皆有得于心,就如同在富贵人家吃过饭,知晓有和无的差别。通过比较度量,可以知道多少的差别。蛇和蚯则屈曲蜿蜒,去留不定;用桐木代替桃木做木偶人,坚柔不同。剑、戈、甲,用在决生死的战斗中。同一家人,有子有母,有长有少。黑与白两种颜色此消彼长。有中央,才有四方。议论、行为、学问、名实,是非见解各不相同。难宿,成与未成。兄弟意见相反,也会反目成仇。身体静处而心志向往,人虽在而心已不在。霍为姓氏,由来已久。价格贵与贱各有所宜。

    34.8 诺,超城员止也[1]。相从、相去、先知、是、可,五色[2]。长短、前后、轻重援。执服难成,言务成之,九则求执之[3]。法,法取同,观巧,传法,取此择彼,问故观宜。以人之有黑者,有不黑者也,止黑人;与以有爱于人,有不爱于人,心爱人,是孰宜心[4]?彼举然者,以为此其然也,则举不然者而问之。若圣人有非而不非。正五诺,皆人于知有说;过五诺,若负,无直无说;用五诺,若自然矣。

    【注释】

    [1] 城:当为“诚”。员止:当为“正负”之误(孙诒让说)。

    [2] 色:当为“也”(孙诒让说)。

    [3] 九:当为“誽”(孙诒让说),伺机。参见《经上》篇。

    [4] 心:与上句的心字,皆疑当为“止”。

    【译文】

    诺,诚为正诺,超为负诺。相互认同,相互冲突,预先揣测,肯定,许可,共有五种形式的诺。诺又有时间长短、次序先后、分量轻重的不同。或各执己见,或服从他人,莫衷一是,但是诺言就务必要践行,等待时机但务必要坚持它。法,法的选取标准要同一,观察事物奥妙,传授事物法则,对事物的现象进行综合取舍,既要取法前代也要结合实际。人的皮肤有黑有不黑,禁止说人黑;就像有关爱人的人,有不关爱人的人,禁止去关爱人,这两种都是不适宜的做法。对方以为某道理应当如此,我却认为这种道理才应如此,就可以举对方观点中不合理的地方加以质问。圣人对普通人虽然有所非议,但并不刻意去非议。五种正诺,都有个人自己的知识观点。五种过当之诺,如同超出负荷,所以无知就不要发表自己的见解。使用这五诺,如同万物自然而成。

    【评析】

    《经说》是对《经》的解释说明,也就是“引说就经,各附其章”的意思(西晋鲁胜《墨辩注叙》)。墨家的这种以说附经的学术风气显然来自儒家学术传统。孔子为学谦虚谨慎,自称“述而不作”(《论语·述而》),但圣人之书在流传的过程中总是会有令后人难以理解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书不尽言,言不尽意”,那么,“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对此,孔子提出的解决之道是从圣人立言的出发点去领会圣人的精神,以此作为理解圣人之书原意的依据:“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系辞焉以尽其言。变而通之以尽利,鼓之舞之以尽神。”(《周易·系辞上》)孔子说的虽然的《易经》,但其弟子们却个个是举一反三的能手,于是,当孔子的《春秋》成书之后,就有了后来的《春秋三传》,从不同的角度去揣摩和理解圣人的原意,并结合不同的时代特征和知识背景融入新的内容,这种学术传统发展到极致,最终形成蔚为壮观的两汉经学大潮。当然,墨家弟子并没有走儒家“经学”的路数,而是保留了墨子质朴严谨的学术风格,仅仅对自家祖师言简意赅的经文进行补充解释或介绍说明,显示出与儒家不同的另一种学术发展方向。只是由于墨学式微,加上年深日久,《墨经》文字脱落现象非常严重,《经说》的部分和《经》的部分现在已经无法一一对应了。

    无论是《经》还是《经说》,都贯彻了墨家严谨认真的科学精神:“法,法取同,观巧,传法,取此择彼,问故观宜。”对科学的研究要具备科学的方法,对观察实验对象的选取要有统一的标准,观察实验对象的奥妙要认真仔细,传授(总结)法则要态度严谨,对实验对象的研究结果要进行综合考虑、合理取舍,科学结论的得出既要尊重前人成果,也要结合实际。“问故观宜”一词很能体现墨家对待科学研究的严肃认真的态度。正是在这种科学态度的支撑下,墨家弟子才能在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领域取得一系列丰硕的成果。

    推理,是现代科学研究中运用最多的方法,因为这种科学方法可以拓展知识的广度和深度,甚至可以帮助科学家们在科学研究中取得重大发现。而这种方法,我们在墨家对社会科学的研究中就可以看到这种雏形。在语言学研究领域,墨家将名称分为三类:“达、类、私。”(《经上》)达名就是共名,是内涵及外延涵盖最宽泛的概念。在本篇中,则进一步指出:“物,达也,有实必待文多也。”“物”是达名,就是实有,但其外延非常宽广,天地万物皆在其中,故“必待文多”。类名是次于达名的一级概念,“命之马,类也,若实也者,必以是名也”。“马”就是一个类名,这种类名下的所有种类的马都统一称之为马。私名是外延最小的概念,“命之臧,私也,是名也,止于是实也”。给奴隶命名为“臧”,这个私名只针对这个奴隶而言是有意义的。

    只有经过语言梳理过的世界才能呈现出清晰的色彩和意义。“语言是思维的物质外壳”,有了语言,人类的知识才有积累与传播的可能。墨家将知识的来源分为三种:“闻、说、亲。”(《经上》)。《经说上》进一步的解释是:“传受之,闻也;方不障,说也;身观焉,亲也。”知识的获得有三种途径,一是我们通过听老师的讲解获知,二是通过他人的告知获得,三是自己亲历亲闻得来的知识。从老师那里学习得来的知识就是闻知,也就是所谓的“问故”,这部分知识是前人知识的积累和总结,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是获取知识的重要途径和捷径,其中尽管有个人思考的成分,但还只是积累和学习,而不是创新。说知,就是从别人的述说或书本中获取信息,经过自己的思维加工,从中得出对自己有用的信息,这是一个已知推知未知的过程,也就是逻辑推理过程。墨子云:“古者有语:‘谋而不得,则以往知来,以见知隐。’”(《非攻》)所谓“以往知来,以见知隐”,就是这样一个推理的过程。亲知,就是通过自己的亲力亲为,从繁杂的社会现象或实验中概括总结出新知。

    然而,知识的取得最终是为了指导人类的行为,让人类在更理性、更从容的情况下进行社会生产和生活。所以《墨经》才明确指出语言研究、知识的积累与创新、人类行为三者之间的密切关系:“所以谓,名也;所谓,实也;名实耦,合也;志行,为也。”(《经说上》)语言研究是基础研究,不仅是为了辩论,更是积累和创新知识的需要。知识的取得同样不仅是为了辩论和炫耀,而是为了指导人类的社会行为。墨家最重行,他们不仅是实干家,也是一群理想主义者,他们把理想和行动结合起来,高举“兼爱”、“非攻”的旗帜,为了天下的和平与人民生活的安宁积极奔走于各国之间,希望以自己的专业知识和崇高的理性打动诸侯。墨子一生中,最有名的事件莫过于止楚攻宋的大义和过宋遇雨的尴尬。他以自己崇高的理想、非凡的胆识、高超的辩术和当时最先进的守城防御器械阻止了一场战争的爆发,真实践行了自己“兼爱”、“非攻”的主张,哪怕不被世人所知并理解也在所不惜。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墨子是一个辛苦的圣人,是一个孤独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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